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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们见亚梦过来了,忙匆匆行了个礼,亚梦却及时制止了,心想他们还真是抓不住重点,丫的现在凝子都昏迷不醒了还有功夫行礼。不过想想也是,若是不行礼的话恐怕会被责罚,所以说,规矩什么的最无聊了。
诺儿在一旁,神情甚是堪忧。
亚梦神色一凛,沉声问道:“凝子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御医伏着身子回答说:“前些日子下官给真诚小姐诊断的是命不久矣,如今她的脉象是大不好,现在沉睡着,却是如何也叫不醒,可是下官刚刚探过她的鼻息,虽然微弱,可还是有的……只是,怕是要大不好了。”
亚梦的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站不稳,好在身旁的侍女眼疾手快地给扶住了。亚梦厉声道:“这话说的,可属实?本宫前不久看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下官此言的确属实,还请娘娘准备后事吧。”
诺儿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沉声道:“试试针灸,她明明还有呼吸,孤就不信她会这么死去!”
亚梦被震了震,随即怔怔的落下泪来。
御医们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便急忙拿出装针灸的盒子,拿出针来。亚梦只觉得那针闪得发亮,使人看了不禁生寒。
只见御医们拿着针灸,往凝子身上的穴位扎,亚梦只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她醒过来。
良久,只见凝子的眼皮忽然抖了下,幽幽的醒了过来,看上去很是虚弱。
凝子的目光环视一圈,首先落在了她父亲的身上,她颤声道:“爹爹……”只见那个大男人霎时间泪流满面,凝子又继续说道:“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随即又喃喃道:“真好……或许我在天上可以看见娘亲的模样,我一直都想见她的……”亚梦只觉得悲哀,天上,怎么可能有天上呢?
然后凝子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我……我想同阿诺哥哥说一些话……”
众人都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亚梦担忧的看了一下他们,也出去了。
他们都非常明白,这是在留遗言了。
亚梦不禁心中一痛,却摇了摇头,凝子死后,不知诺儿会怎样——果然在关键时候她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儿子的,尽管凝子很好,可是人的自私心是不可估量的,除非她是个圣母,对世间的万物都慈悲为怀,但是亚梦一想到圣母就感到深深的蛋疼,即使她并没有蛋——其实有时候亚梦真的很佩服自己想到这种集邪恶和猥琐与一身的事情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本领,好歹这也是个优点,尽管是在装十三。她曾经作为一个圣母便已经受够,曾经很幼稚,但是好歹长大后心智成熟了些,也回归正常人了,可喜可贺。
好吧,其实这又扯远了。
亚梦觉得,其实她想这些不找边际的事情就是为了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一直去想凝子死后该怎么办,诺儿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年幼时丧失所爱是什么感受,毕竟她的童年一帆风顺,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若不是来到古代,她大概还不会这么早就接触死亡这一回事。而诺儿小小年纪便要经历这些,以后该如何是好?
正当亚梦的脑子胡思乱想之时,诺儿与凝子也在屋中说着话,淡淡的中药味弥散开来,空气中便掺杂了些苦涩。
彼时,屋中的情形,必定是与这中药一样,是苦涩的,是悲伤的——这么说可能有些文艺,可是除此之外不能找出更形象的形容了。
第六十二章 永远无解的问题
屋内。
“阿诺哥哥,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凝子的声音很弱,可以与蚊子的声音相媲美,可是诺儿还是听到了,因为这房间中静的出奇,若是用一句小学生作文里早已用烂了的一句话来描写,就是“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纵然现在没针,但是可以改成“连凝子细小如蚊子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诺儿强颜欢笑着说:“什么?”目光很是温柔。亚梦若是能看到这一幕,定会感叹:“儿子你果然是爱上凝子了吧,平日里对我都没有那么温柔的balabalabala……”只是,亚梦并不在这里,而且当下这个情形,她纵是再怎么装淡定也淡定不起来,也万万说不出上面的话。毕竟凝子她……
凝子问道:“你可曾喜欢过我?我说的可不是朋友间的哟~就像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那种喜欢,或者说是……爱。”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你或许觉得这话有些无厘头吧,没关系,当我是疯了吧……”
诺儿的嘴角微微勾起,只是那笑容却是苦涩的:“你用词用错了。”他纠正道:“我现在就很喜欢你,而不是曾喜欢过,或者说,一直都很喜欢你。”
凝子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她颤声道:“你当真……没骗我?”
诺儿回答道:“没有。”虽然他娘亲一直都说他很早恋,所谓的早恋就是过早的体验情爱的感觉,诺儿也一直承认自己就是早恋。毕竟他自小生长在宫廷之中,心智自然是要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成熟不少。
凝子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安然的微笑,说道:“我真的好高兴,可以安心的死去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想在爹爹老了之后好好孝敬他,我还想长大以后做你的小新娘子,我还想再吃一次当时咱们出去游玩的时候吃的糖葫芦,真是好吃啊,好怀念……”
诺儿听到这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你等着,一定要等着,我去给你买回来!你千万,千万要等着我,不许死,听到没有!”他不能让凝子怀着遗憾死去,那样真是太伤心了……
凝子怔怔地看着他跑出去的身影,口中喃喃道:“我等着你……一定等着你……”心里安慰着自己一定要撑下去,可是真的好难受,眼皮不是一般的沉重。
诺儿夺门而出,把在门外的亚梦吓了一大跳,不知他是要去干嘛,随即立刻跟了上去。本想着诺儿是个小孩子,不管怎么着也能追的上吧?可是奈何诺儿此时一心只想着要跑快跑快,不然就来不及了,再加上亚梦本身就跑得慢,所以说亚梦怎么也追不上他,本来还想做马车,可是那样还得叫人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也太费时间了,所以只好去追。
诺儿使出平生迄今以来最快的跑步速度,跑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拿了一个,可是当他掏兜准备付钱的时候,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带钱,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彼时诺儿的理智早就不知道被谁给吃掉了,或许是凝子吧。
诺儿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我求您了这个先让我拿回去吧……真的求您了,到时候一定会还回来的……”
那小贩顿时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见着孩子这么可怜,口中说着:“好好好……”
正巧亚梦刚好追上,却看见这一幕,心下大惊,随即又明白了,诺儿定然是没带钱。他向来就身份尊贵,实在是没怎么磕过头,可是如今却因为这个跪下来了……亚梦想着就觉得心酸,怔怔的落下泪来。
不过眼下还是赶快付了钱为好,亚梦刚准备走过去,却见诺儿往回跑去,刚好撞上她,抬头一看有些惊讶,不过匆忙之下说了句:“娘亲,先帮我把钱付了!”
亚梦走到那个被吓得一愣一愣至今还没缓过来的小贩面前,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方才犬子有急事,不要在意,这个多少钱?”
诺儿拿着糖葫芦闯入凝子的房间中,有不少人围在那里。
凝子的神情一下子便释怀了,眼睛望向诺儿,口中喃喃:“你来了……真好……”然后脑袋一歪,手松了下来,眼睛阖上了,嘴边挂着安然的微笑,仿佛只是在睡觉,或许还做了个美梦。平常人阖上眼睛最多几个时辰,可是凝子这一阖眼睛,期限却是永久。
永久,即是再也醒不过来了,也就是,死了。
御医的手指探上凝子的鼻子前,眉头皱了皱。然后又把了把脉,身子猛地一颤,对着凝子的父亲说:“请节哀。”然后退了出去。凝子的父亲,这个平日里从没流过一滴泪的大男人,顿时泪流满面。
这三个字,诺儿也听到了。
诺儿声音颤抖着问凝子的父亲,“她死了?”
“……”凝子的父亲沉默了一下,想着诺儿和凝子的关系素来好,此时凝子病逝,诺儿定然是很伤心,甚至到了不相信的地步。
然后,回答了:“嗯。”他最爱的女儿死了,去找他最爱的妻子去了,想必她们见了面会很高兴吧……却是徒留他一人活在这世上……
凝子的父亲说完后就出门了。
诺儿喃喃道:“怎么可能?”然后走到凝子床边,拿着糖葫芦,放在凝子的嘴边,声音极轻,说道:“凝子啊,糖葫芦我给你买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吃啊……
“你为什么……不等我呢?明明要你等我的……你为何这般不听话呢……”
诺儿的手抚上了凝子已经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说道:“还真是凉啊,凝子……你很冷么?”
……
没有了,再也没有回应了。
再也没有一个甜甜的声音唤他一声“阿诺哥哥”了。
凝子永远不会再回应他了,这是一个永远无解的问题。
凝子,你很冷么?……
天堂……好不好?会不会很暖和?会不会再也不让你感到寒冷?
眼前仿佛重现了那个娇俏的少女,笑着说道:“阿诺哥哥,凝子好喜欢你。”
却,终究是幻影。
凝子死于义熙十年三月十七,尚不足八岁。
而凝子的生日是三月十八。
当夜,大雨纷纷。
第六十三章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亚梦最近很是担忧。
自凝子死后,诺儿就渐渐不爱说话了。而且那日她付完钱到真城府的时候,诺儿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只是仔细观察却可以发现身子在不停地颤抖。
亚梦心下大惊,觉得这孩子绝对是最伤心的,可是愣是不说出来。
于是亚梦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得先回宫再说。
告诉了几斗,几斗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说:“这大概是伤心到极致,却也不说出来的样子,这孩子还真是……”
亚梦无奈摇头,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诺儿的反应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好,若是他能哭一哭的话也就不至于会这样。
担心着担心着,到底还是出事了。
晚膳的时候,亚梦见诺儿的脸色苍白,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就去摸他的额头,发现滚烫不已,当即大叫:“天哪怎么烧成这样还不吭一声啊……”然后就去让宫人们去请御医。
随即诺儿便倒下了。
诺儿果真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亚梦估计着这温度大概高达四十度了,暗恨为什么这里没有温度计,却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古代的医疗设备什么的都不齐全,大都是中药,虽然药到病除,可是其速度却很慢。
况且诺儿虽然平常身子骨还算康健,没怎么生过病,可是越是这样的人,一旦生病就越会严重。
喂了诺儿喝过药后,他依旧是昏迷不醒,亚梦一直守在一旁,虽然很困但是好歹比较安心一些。
只听见诺儿喃喃道:“娘亲……”亚梦一听是唤她,便打起精神来,握着他的手说:“我在这……”
“我好冷……”诺儿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好冷……好冷……”
亚梦一听便心疼的落下泪来,赶忙让秋丘拿被子来给诺儿盖上,问道:“还冷吗?”
诺儿大概是在说梦话,“娘亲……为什么凝子会死呢……凝子没死对不对?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死呢……”
宫中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死”字,可是现下谁敢指出来?除非是闲的蛋疼。更何况二皇子是当今最有可能将来继承大统的皇子,可不能惹着。
亚梦无言以对,她无法解释什么,因为凝子的病来势汹汹,大概是早就落下的病根,终于顷刻爆发,不过几天便死去了。不过现下诺儿大抵是不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而且他尚处于昏迷状态,怎么也不会听进去这么官方的解释的。
亚梦的手探上了诺儿的额头,稍稍舒了口气,好在比刚才退了一些,看来那药效也不算太慢。
到了半夜,几斗过来了,看见亚梦正伏在诺儿的床边打着瞌睡,就去拿了一件较为暖和的衣服给她披上了。
亚梦感到肩头一暖,猛然惊醒过来,发现几斗就站在一旁,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刚才。”几斗回答,“今日的朝政有些多,便有些晚了……”目光转向诺儿,“诺儿现在怎么样了?烧退了没有?”
亚梦回答:“放心,比一开始好多了。”
几斗坐在一旁说:“要不这里我来守着?你也熬了大半夜了,快去睡吧。”
“不行,我担心诺儿突然又烧起来,你也知道……”亚梦说着说着,悄悄抚在几斗的耳边说:“要是搁现代也没什么事,可是古代就不一定了,我是真的不放心。”
几斗微微摇头,烛光下脸轮廓更加柔和,看起来更是惊艳——这词貌似使用来形容女人的,可是眼下形容几斗完全不足为过。
亚梦怔神之际,几斗说:“那就一起守着吧,朕也不放心。”亚梦又怔了怔,听他自称“朕”还真是别扭啊,因为旁边有侍女,所以不得不这样,亚梦无奈,她的适应能力还真是差啊,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个“朕”是什么。
亚梦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对了,你看诺儿这么消极,要不咱们去哪里散散心吧?最好是山清水秀的地方……”
几斗想了一会,回答道:“倒也不错,那就去瀛洲吧,那里的景色听闻是极美的,待到诺儿身体好了以后就出发。”
次日,诺儿醒了之后发现自家娘亲正趴在床边,心中有些感动。似是感到了些动静,亚梦醒了过来,说道:“醒了啊,还烧不烧?”随即手探上诺儿的额头,已经退下去了。
“好了。”诺儿回答,身体好了,心却没有好起来。昔日里凝子百般缠着他,他不以为意,直到察觉到自己的心后,凝子已然死去。为何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凝子,你告诉我呀。
可是凝子却永远无法再回答他了。
诺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去书房开始今天的功课,却听见亚梦说:“过几日,我们就去瀛洲吧,你父皇要微服私访,正好……你也散散心。”若是单说是为了让诺儿散心的话,这孩子肯定不答应,只能用这个借口,或者说真的去微服私访也行。
诺儿答应了,瀛洲,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一般皇帝若是微服私访去那里的话通常都是为了找女人的,俗称就是泡妞,毕竟那里风景美,人自然也美。若是要真正的微服私访,去那里根本没什么用处。诺儿心里也猜了个**成,这大概是为了他吧,他觉得自己真该庆幸,都说皇家无情,他却摊上了这么好的父母,真是该庆幸。
第六十四章 扔的可真是好准头
这次出行,顺便把阡陌和阡阡给带上了,这两个孩子委实是没怎么出去过,这次出去见见世面也好。那瀛洲山清水秀的,风景也很美,都说美地自是出美人,去逛一圈说不定也沾点“美”,更加水灵点——当然亚梦觉得自己就别指望了。
阡陌和阡阡倒是可以,毕竟这两个孩子长得都颇像几斗,当然,阡陌的模样这几年出落得越来越像亚梦了,看起来都蛮和气的——这是亚梦给自己冠上的唯一一个姑且算得上是优点的优点。
买下的这个院子挺大的,不过亚梦觉得只要能住就行,反正过几天还要回宫。
为了方便,亚梦一直都是以男装出行。毕竟女装都是裙子,而且都是那种特别长的裙子,亚梦有时走路就会被绊倒,在宫里是不得已,在外面为了方便起见还是穿男装吧。
这天,几斗和亚梦一同到街上去逛,因为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多而且漂亮精美,而且价格也不高,就算价格昂贵也买得起,亚梦觉得,还是有钱好啊!嫁个有钱的男人更好!以前的仇富心态也因此而烟消云散。
只是,亚梦忽然看见一个白菜砸到了几斗的头上,几斗挑了挑眉,还好这白菜没烂,所以没至于把头发弄脏。然后只见几斗对着扔白菜的那个姑娘笑了一下说:“扔的可真是好准头。”那一笑,足以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坠入情网让其沉醉。
然后那姑娘红着脸跑了。
亚梦悄声询问几斗:“她知道你是皇上?”
几斗望天:“就算知道,她这么做,是在告诉我我是个昏君么?只是别用白菜砸啊。”侍卫侍女们听了这话,都默默的别过脸,虽然他们陛下外表看起来不怎么威严挺没皇帝样的,可是他们知道,陛下每日兢兢业业,一心为国,若是他说自己是昏君,那古往今来就没几个明君了。
亚梦想了想:“兴许她是觉得皇上是整个国家最有钱的人,所以出于仇富心理才砸你的吧。”亚梦结合了自己以往的仇富思想,只是,这有钱人这么多,总不能每个都被白菜砸吧?
几斗无奈扶额:“这个比我说的那个更离谱。”
然后,又接连不断地扔过来了各式各样的瓜果,其目标都是几斗。而且扔这些东西的全是些二八年华左右的姑娘,而且边砸还边悄声议论着。
然后几斗说:“亚梦,那两个假设都可以否决了。”
亚梦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去问问吧。”于是拉了旁边的一个小姑娘,问道:“请问她们为何要这么砸我家公子?”
那姑娘捂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