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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大榕树下,阴凉清爽,树上鸟儿停驻歌唱,夕阳的粉红色将这里绘成一幅美丽的风景图。
“阿木,你来和我们玩吗?”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对着蹲在树下低头不语的小男孩说声。
小男孩听到小女孩的邀请,却是似乎毫无兴趣,头也不抬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小女孩“哦”一声,失望地走开了,独留小男孩一人继续孤寂地呆在树阴下。
而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李阿姨也是叹口气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和孩子们玩耍。
这个留着遮眼盖耳长发的小男孩正是三年前那个被深夜送进这里的小婴儿阿木,如今三年过去了,阿木也由当时的小婴儿长成了现在的小男孩,至于为什么他会留着如此与众不同的发型,是有原因的。
三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他终于第一次从嗜睡的状态中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一道黑芒闪过,漆黑如时空黑洞一般的双眸把正在给他洗澡的林阿姨吓了一大跳,后来几天时间里都无法入眠,闭上眼睛就浮于一双妖异如要噬人魂魄般的黑色眼睛,让她大病一场,往后几个月里都不敢靠近阿木半步,见人如见鬼般。
事出并不是偶然,当阿木第一次和小朋友玩耍时,一个小孩要抢他的项链牌子玩,阿木抬头的瞬间从眸子中闪过一丝异芒,把眼前的几个小孩子吓得瘫倒在地,目光呆滞,尿流一地,三天三夜回不过神来,一到睡觉就睡噩梦,整晚大哭。
为此那位曾经被吓过一直害怕阿木的林阿姨还执意要把阿木赶出福利院,但被李阿姨的劝说和院长老人的袒护下才将此事压了下来,不过还好,那几个被吓到的孩子恢复后一切正常,完全像忘记了那时发生过的事情一样,那位林阿姨也就作罢了。
至此,阿木便被授意特意留了这么一副发型,遮挡住了双眼和双耳,但阿木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谢谢!”两字,现在更是不合群,喜欢一个人呆着,总是低着脑袋,显得似乎很是自卑不敢示人一般。
而站在窗口往外望的院长老人也是注意到榕树下的阿木,她慈祥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银白的发丝显得沧桑。只见老人家嘴角微微上浮,露出一丝笑意,她一直很喜欢阿木这个孩子,阿木从小婴儿开始就不哭不闹,饿了就砸吧几下嘴巴,大小便了就撅一下屁股蹬几下腿。虽然现在长大点了,而且从小家伙的脸上从来没有看见过喜怒哀乐,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但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懂事,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教一遍他就记住了,往后就养成习惯去做,比如:自己吃饭洗碗,自己洗澡洗衣服,按时睡觉醒来等等,都能让老人惊讶不已,如同天生般的学习天赋是在其他孩子身上前所未有的。
夕阳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到地上,映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阿木还是静静的独自呆在榕树下,他低着头,目光完全没有离开过树下这条不断蠕动的蚂蚁线,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每只来往蚂蚁的每一个动作,看得入神,低垂着的小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来回忙碌的蚂蚁群,阿木呆呆看着,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研究着蚂蚁日常举动,但一个三岁小孩能思考如此复杂的东西,说出去也没人信,但他又是确确实实在考量着这些问题。
从懂事开始,他就喜欢着眼观察这院里所能看到的一切,比如:从大院门口到老榕树下需要走一百零三步,路程中有两棵小树,一块石头,一些小石子,他看一眼后就可以闭着眼睛一路走来,路过的蚂蚁他都能轻松避开,过程中没有任何磕碰;又比如:经过长时间的留意观察,他清楚知道并记下院里每个人的行为特点,只要有人靠近,他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是谁,他完全可以从听力中识别出对方的形态和动作来,然后把对方以及他所在地点的景物完美地呈现在脑海里,连风他都能听出来。如此恐怖的天赋,幸好他没有透露出来,否则就算别人相信了他的麻烦也绝对不少。
这一条有一指粗的蚂蚁线,他观察不是一两天了,却百看不厌,他已经记下了蚂蚁们觅食的时间段,他每次出现在这里,似乎得到响应一般,这些蚂蚁就会络绎不绝地出现,慢慢形成一条黑线来,如此默契。
此刻阿木却看到一个往常并没有的石块拦截在蚂蚁们的线路上,这块有他拳头大的石头,不知道是谁无意中扔到了这里,却巧合的截断了原先笔直的线路,让蚂蚁线到这里就弯曲开来,在阿木眼里,它们就只能无奈的多费一些劲,多走一些路程。
阿木的小眉毛皱了一下,相处时间长了,他早已把这些小家伙当成了朋友,虽然至少他还分不出谁是谁,但心里却早已萌生一股情感。
现在他看到自己的朋友们被这讨厌的小石块“欺负”,心里很是不忍,但又有点奇怪,为什么它们这么多“人”不会去把它搬开呢?他想不通。
想了很久,他决定帮帮它们。
阿木眼神一凝,直直盯着来往走动的蚂蚁和那块静止不动的石头,精神异常聚中,全身气力汇集到双眼之中,只见阿木双眸中泛起诡异的波纹,如流水一般,虚幻起来。
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无数的蚂蚁如同收到指引一般,全部原地停住,尔后纷纷掉头,锁定那块石头就一涌而来,不一会儿就在石头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赶来的蚂蚁越来越多,以石头为中心的黑色圈子越来越大。
动了,真的动了,那块石头被数量惊人的蚂蚁群齐心协力地慢慢向一边挪动着。
仔细一看,每只接触到石头的蚂蚁统一举高着前臂,使劲撑起石头,而另一面的蚂蚁也在用力往同一个方向推动,成功的把这块在它们相比是个如此庞然大物的石头一点一点地从它们的线路上移开。
不一会儿功夫,孤军奋战的石头便被众志成城的蚂蚁们打败,位移到了一边,而大获胜利的蚂蚁们却没有欢呼雀跃然后举办庆祝,而是继续往被“抢”回来的笔直输粮线忙碌去了。
阿木也松了一口气,双眼恢复了正常,漆黑无光。而不远处玩耍的众人完全没有发觉这边的异样。
但阿木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脑子里突然如灌入大量水泥混合物一样,异样的沉重感生起,随后脑袋要被撑爆的胀痛感出现,让他不得不咬紧牙齿,紧闭着双眼,双手捂住两边的太阳穴,强忍着。疼痛难忍的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啊”低沉的声音从他嘴中响起,然后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而距离阿木最近的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注意到阿木躺在地上,奇怪地眨了眨眼睛,走到看护李阿姨身边,扯了扯她的衣服,说道:“阿姨,阿木在地上睡觉。”
李阿姨转头,果然看到倒在地上的阿木的异状,连忙跑过去,把正捂着脑袋的阿木抱起,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赶紧往屋里走去。
“这孩子又头痛了?”院长老人看到抱着阿木进来的李阿姨问道。
“是啊,这孩子都不知道怎了,头痛都不是一回两回了。”李阿姨边说边把阿木放在沙发椅子上。
也难怪两人担心,阿木离最近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是前几个月,他帮助一只老鼠妈妈救回还没睁眼就跑出来的小崽子,不过那次头痛感没那么强烈。一直以来阿木善心大发的时候就会使用出这样的能力,导致每次都被看护的阿姨抱回来,但数次检查的结果却显示身体没有出任何问题,让众人不解之时免不了一顿担忧,害怕阿木身上有什么检查不出来的隐疾,耽搁他的一生。
不过这次也是虚惊一场,在两人的担心目光中,阿木脸上痛苦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随后安静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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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福利院赞助比赛
李阿姨站在教室讲台上,刚给孩子们讲完课的她,放下了手上的粉笔,面对着十余个才数岁稚气未脱的孩子,微笑着说道:“上次和小朋友们说过的比赛,大家都考虑得怎样?有想要参加的吗?”
小孩子们听到李阿姨的话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举手或开口说话。
李阿姨似乎预料之中地苦头着摇了摇头,自觉无趣,要一群连自理都难的小孩子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孤儿院福利赞助大赛”,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
屋里大厅,李阿姨,林阿姨,院长老人还有曾朵儿都齐坐着闲聊。
李阿姨:“唉,今年的赞助又无望了。”
林阿姨:“参赛的基本上都是各院出名的小天才,起码都有七八岁以上,我们院的孩子才多大?唉!”
李阿姨:“是呀,每次参赛表现出色的孩子通通给招揽或领养走了,上次天宇给领走都是三年前的事了,虽然我们院吃喝还不到忧愁的地步,但也很久没给孩子们改善过生活了。”
林阿姨:“二牛今年七岁,年龄是够大了,可就是脑袋没那么灵活,连算术都没能学好,其他小的就更不用说了!”
老人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来回的相互报怨,唉声叹气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两下,吸引住两人的目光,说道:“孩子们都在里面休息呢,你们这些话心里想想无所谓,别让孩子们听到,免得伤了孩子们的心。”
两人听到老人教训的话,相视一眼,都惭愧的住了嘴。
这时,很凑巧,阿木从里屋走了出来。平时他都是和老人住在一块的,也不太喜欢睡午觉。
看到微微低着头向门口走去的阿木,曾朵儿突然扑哧一笑:“阿木还是这么可爱!”当她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忽然愣了一下,似乎有一道灵光从她脑子里闪过,她激动得拍了一下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其他三人吓了一下,都转身百般不解的看着她,搞得她有些小小的羞愧起来。
曾朵儿接着对看着自己的三人神秘一笑,小声说道:“你们忘记我们阿木小天才了?我觉得他完全可以代表我们院去参赛呀!”
三人听到曾朵儿的话,愣了一下,看着曾朵儿提醒般的笑容,才幡然醒悟。
那是去年的事情,当时阿木才两岁,却拥有了七八岁孩子的懂事和事物的识别能力,好奇心驱使下的曾朵儿要在三人面前对阿木进行几项小测试。起初阿木是摇头拒绝的,怎么劝都不好使,就是不答应,但在她的一顿利诱蛊惑之下,阿木终于再一次拒绝了她。
最后还是院长老人出马,对阿木点了点头,阿木才大方地配合,气得曾朵儿当场就要和阿木掐架……
测试很简单,分为:动手能力,思考能力和记忆能力。
动手能力测试:阿木轻而易举地把一副织木图快速完美地复原。
思考能力测试:如同名侦探柯南一般,阿木思考数秒就把曾朵儿用平板电脑播放的动漫里,黑熊扔失的项链地点给说了出来。
记忆能力测试:曾朵儿快速说了一排无序的数字,话音刚落阿木就准确无误地复述了出来。
惊为天人,在场的四个大人愣住当场,目瞪口呆,久久忘记吞咽……
事隔一年,再加上阿木平常孤言寡语,独来独往,低调到极点,如果不是在一个院子里,估计大家都得把他这个人给忘记了。
这时李阿姨首先开口了:“可是,阿木才三岁,会不会太小了?”
大家都看着正在门外静坐不知道想什么的阿木,心里犹豫着。人家别院参赛的都是七八岁,十一二岁的孩子,我们院却让一个才三岁的小小屁孩去和大他几倍岁数的孩子比赛,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而且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搞砸了恐怕以后都没脸派孩子去参赛了。
曾朵儿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也感觉有些不妥,更想到阿木有些怪异的长照,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提出这样的提议。
然而,坐在一旁看着门外的阿木,眼睛没有移动过,神色有些凝重的院长老人,响起一声鼻息,然后郑重道:“就这么着吧,让阿木去参赛!”然后老人便起身朝房间走去。
留下三人六目相识,都不知道老人为什么那么坚决要阿木去参赛,难道他就不怕出糗吗?不过大家都习惯凡事尊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至今老人从来没有做过错误的决定,希望这次依然吧。
终于,比赛的日子到了,陪同阿木一起前往比赛场地的是李阿姨和曾朵儿。
坐在车里的阿木,依然沉默不语,却是一直看向车窗外,似乎很喜欢外面的世界,他可以看到很多在院里看不到的东西,很是新奇。虽然他也外出过很多次,但却只能看到世界的冰山一角,大多数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便看得入神。
比赛场地按惯例依然选择在县里的体育中心举行,门外此时已经拉好横幅“青林县福利院赞助比赛第11届隆重举行”,还有一些赞助商的标志和招牌立在门口。
当阿木他们到达门口时,刚下车就有一位志愿者女导向前来接待他们,把他们迎向指定的座位去。
此时来参赛的人员和被邀请而来的嘉宾们陆陆续续到场,往常到场的人员基本上在300这个数上,大部分都是各企业被派送来挑选培养人才的人力经理。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批表现得出色的孤儿们得到观赛嘉宾的青睐和招揽,提前被签下合同作为企业重点培养对象,甚至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夫妻,看到自己喜爱的孩子,也会向福利院提出领养的请求,基本上都会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因为有幸被邀约而来的人,都是身份显赫名誉良好之辈,各福利院还可以收到一份满意的赞助费,当然乐意而为了。
“嘿,你看,那不是穆白吗?”曾朵儿指着一个约莫6岁的小孩说道。
李阿姨顺着曾朵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剪着一个西装头型,穿着小衬衫,有些冷酷的小男孩,正坐在“青春福利院”的看护阿姨身边。
李阿姨:“还真是他呢,他哥哥穆青前年获得比赛的第一名,没想到今年弟弟也给派出来参加比赛了。”
旁边又传来曾朵儿惊讶的声音:“你看那边,那是不薛立恒吗?”
李阿姨望去,也是露出惊讶之色:“果然是他,三年前他被我们天宇打败却被‘天传集团’看中,却骄傲说自己没得到第一名,没有资格和天宇一起前往‘天传’,没想到三年后他又再次来参加比赛,看来今年的小天才不少啊。”此时李阿姨心中担心不已,这次让才三岁的阿木来参加比赛,是对还是错呢?
“那又怎样?我们阿木可是我们‘芳心’的超级小天才,会怕他们?”曾朵儿露出一丝不屑,转头看向旁边阿木:“阿木你说是不是?”
而我们阿木小朋友正专心观察着现场的种种他从没见过的东西,曾朵儿的声音传来,阿木很是不懂风情地摇了摇头,然后就没有再理会两人。
曾朵儿:“……”
李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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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趣的唐志远
比赛现场人声鼎沸,议论声回响不休。
“梁总,您觉得这次的竟赛哪所福利院的赢面比较大?”青林县的女记者正在采访“龙华企业”的一名人事负责人。
这位身材丰满的中年男人梁总面对记者的访问,笑着回答道:“这个不好说,每所院的潜力都非常大,各有千秋!”
女记者明显见惯了企业高层们这些中肯的官方说法,继续保持职业笑容问道“我们都知道贵公司去年签下了当时竟赛第一名,也就是‘青林福利院’的小天才云贵小朋友,不知您今年对‘青林福利院’会不会有更大的期望呢?”
梁总笑了笑,答道:“我们公司近几年来从青林县里吸纳了不少的小天才,都非常出色。云贵这孩子也确实是去年我们在这里的最大收获,至于今年,我们当然希望‘青林’能给我更大的惊喜!当然,我们公司对所有的小天才都是一视同仁,广开大门的!”
“哦?那梁总您对这次参赛的孩子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女记者指着两边挂着的孩子们的照片和简介,继续追问道。
“嗯”梁总顺着记者的眼光看去,观察着各个孩子的照片和信息,仔细想了想,才开口道:“我觉得薛立恒和穆白都不错,嗯,其他孩子的潜力也非常大!”
记者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点了点头,最后问道:“最后请梁总为我们这次参赛的小朋友们说句话打打气吧?”
梁总笑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希望孩子们在尽力发探之余也能交到一些好朋友!加油!”
采访结束,女记者转身准备寻找下一个采访对象去了。
现场里,参加比赛的数家福利院都在紧迫地进行着比赛前对孩子们的指导,大部分参赛的孩子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听着指导员的安排和教导。
唯有我们阿木小朋友依然无心无肺地左瞧右看,捏捏椅子,摸摸地板,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完全没有在意旁边不停给他讲解比赛流程和规则的两人,让李阿姨和曾朵儿急得直冒冷汗,完全拿他没办法。尤其是曾朵儿,对着阿木掐腰瞪眼,而李阿姨只能在一边苦笑。
这时,比赛现场慢慢安静下来,因为主持人已经走上了台前。
青年男主持人站稳后,故意咳嗽一下,现场立马鸦雀无声,他才微笑着开口道:“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大家中午好!”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继续道:“鄙人林仲佳,很荣幸再一次主持今年的竟赛。首先,容我先为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此次竟赛的赞助企业和嘉宾……”随后主封人说了几十个赞助企业和个人。
“这次我们参加比赛的福利院有十二家,共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