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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再相逢
时至今日,我也都还清楚记得和林娴分手时的那些种种,说成“像是昨天刚刚经历过”是稍稍有些夸张,但是果如躺在床上伶听录音机里的旧卡带一般,无论旋律还是画面都熟悉异常。
我们在果断丢弃对方,各奔东西的前一天还在“南美风情”烤肉店为我庆祝大学期间的最后一个生日。我按照娴子的吩咐:吹灭蛋糕上的蜡烛,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即便我对这种事情实在恨之入骨、嗤之以鼻,也还是故作出一副天主教徒餐前祷告的虚伪面孔,但是除了同样双眼紧闭之外我们二者似乎还没有共同之处。我已经记不清到底许了什么愿望,应该是类似CF军衔升到中将之类吧。就在我还在考虑可不可以睁开眼睛时,娴子隔着半米来宽的桌子抱起我的脑袋,狠狠的吻了我一下,记得很清楚——是右脸颊,那就成了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觉到娴子这透过双唇渗透而出的炙热。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味,林娴几乎同时松开了手掌和嘴唇,她抽抽鼻子,搔了一下稍稍林乱的刘海,面带着微笑,平静的坐下。我却还手里拿着蛋糕刀傻愣着站在那,直到林娴“哈哈”一笑说:“你怎么了……”我才缓过神来。
第二天早上,我刚一睁眼拿起床头的手机——林娴发来了一条短信,几个简单易懂的常用文字的组合
“咱们分手吧!!!”
信息是夜里发出来的。我赶到娴子宿舍的时候,她早已经踏上回家的火车,自那到毕业她都没有再回学校,更没有和我联系过,就连学位证书也是学院学生工作处直接寄到她家。照毕业集体照时,班里还特意给她在我身边留了一个位置,可那位置也就这么一直空着定格下去。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匆忙的和我分手,我也没有机会从她嘴中得知这其中的真相。而后,在一场又一场的毕业酒会中我对于这一切就渐渐淡忘了。
再一次见到林娴是在毕业一年多之后了。那天中午,我在公司吃过午餐之后觉得稍稍有些困意,打算到世纪经贸(我们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对过的信阳书店里找个地方看看书放松一下,信阳算是滨海市最现代化的书店,格局上有点类似于汤姆&;#8226;汉克斯的电影——《电子情书》里的“FOX书店”,当然也只是类似而已。但是沙发相当舒服,氛围又安静,临近的几座写字楼的上班族们都爱来这里打发一些空闲的时间。
我在七楼坐着拥挤的电梯下来,到了五楼,电梯里就已经只剩我一个了,我刚刚按下关门键,一只手挡在两扇门中间,门又重新开了,林娴就这么着走进来,微笑着仰起头来:
“不好意思……”
老天也就给了她说完这四个字的时间,几乎就在同时,我们俩都睁大了眼睛,相互对视着约摸有五秒钟,然后又都面目狰狞得叫了起来:“是你?”
我们找了一家临近的茶馆,叫了一壶龙井茶,这茶馆里古色古香的布置真的很不切合我心里的感受,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抿了一小口茶——太浓了,有点苦。放下杯子,我已然绷不住了,问她:“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再也不回来了?”还是那样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硬生生打断了我。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好奇?游方,你还那么小孩子气,连撒个谎都这么幼稚,你还是没长大。”
“对,我就是这脾气,估计到了盖棺定论的那天,我那一身稚嫩的奶渍味还能熏死几个抬棺的爷们,造孽呀!”
娴子笑了,是那种寒暄式的微笑,全然没有以前在我面前的轻松、无忌。我知道隔阂、距离已经产生了,我们不再一如从前。
“你一直都呆在滨海吗?”娴子反而问起我来。
“嗨!那些不光彩的往事不提也罢。”
“说说吧!我其实很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好,那我就说说。”我靠在椅背上,抻抻胳膊,“毕业之后,我就回老家了,我老爸让我姐夫在他们报社里给我找好了工作,我在编辑部工作了一个星期,和总编干了一仗,然后我就背着个包,带了五百块钱逃回了滨海,最后费了九头牛两只虎的力气才在广告公司找到这份工作,怎么样,够传奇吧!”
娴子放下茶杯:“你啊……”
“不准再说我像小孩子。”我着忙在娴子说下面的内容之前先给她这张嘴上个保险。
“你讨厌”林娴说这仨字儿的时候特别能让我想起过去,她继续说:“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你呀!”
“这么说你也是违背组织章程,背弃孝道逃出来的?”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她。
可惜林娴没有再继续往深入了探讨,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我和你情况差不多,可是又很不一样。”这话和没说一样,可我没有继续追问。我拿起小茶壶本想替林娴把杯子续满,可是发现已经喝光了,只空出那么一两滴。我举起瓷壶,伸出手臂对着站在木辕门边上的女服务员大叫一声:“小姐,给我们续壶水!”近旁的茶客们齐刷的睁大了眼瞅着我,我尴尬的回身瞅瞅林娴,她又笑了,起码比刚才笑得好看的多。
作者题外话:我努力着 将它写的像《奋斗》一样好看。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 行健
自打那次很偶然的见面后,林娴又像是失踪了。虽然她的公司也在世纪经贸,我们又都互留了电话,可我没有主动地去联系她,也没能再碰见。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要想恢复我们之间的感情比建设青藏铁路容易不了多少,即便我依旧很爱她,我也只能全当姻缘之神又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吧!
行健来公司找我的那天,我正躲在洗手间里和老妈通电话。公司里管理很严,上班期间是不准许处理私人事件的。妈妈说话也很小声,很显然她也在“躲”。我离家出走后,老爹给家里人通通下了通牒,立下了三不准的规矩——不准给我打电话,不准给我打钱,不准去滨海找我。我不怪爸爸无情冷漠,反而内心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争气感到羞耻。
妈妈说给我打钱,我拒绝了,起码现在我还能养活自己;妈妈让我回家,我也拒绝了,我不能灰头土脸的回去,哪怕做不出什么成绩,我也得让自己的生活稳定下来再说。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有些哽咽,这种情况对我而言最难处理,幸好爸爸敲了下房门,妈妈便草草的挂断电话,说回头再打给我。
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前台的服务小姐小舟带着行健朝我的格子间走,我认出是行健,在他身后叫住了他,行健和小舟转身走过来,我对小舟说了声“谢谢”,接着又指着行健特意补充一句:“我的老客户。”
“你怎么来公司找我了?”我拉着行健就往公司外面走,生怕被经理看见。
“好了,我的‘非亲兄弟’,我们已经离开了你的地狱,这么生拉硬拽会有人怀疑我们的关系的。”
我没有听行健的话,还是继续用力拽着他走到窗边。谁都不会把我们想成这种高级的关系——从这话自行健绝吐不出象牙的嘴里出来到我们走到落地的玻璃窗前——在这很短的一段路程里,我对这问题进行了彻底的思考,得到的答案是:首先,这个公司里没有这样特立独行的思考者,要不我们也不会至今还被一弱智经理统管着;再者,行健长得真的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什么事?”我接过行健递给我的香烟,点上,问他。
“当然是大事,找你商量商量。”
“找我商量?凭你这爱因斯坦的脑子,还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
“嘿嘿,我想重新干起本行。”
“炒股?”我几乎要跳起身来,在大学的时候,行健就已经开始玩起了股票,他把自己半年的生活费都压到了“平安保险”上。开始时,平安股一路疯长,行健得意的做梦都带着笑,每天不厌其烦的给我们讲解自己的炒股心得,规划起自己的美好未来……可也就没过多久,平安保险爆出资金链断裂的消息,股价一路狂跌,加上全球经济危机的提前到来,他手上的那点股票的作价连把雨伞都买不起了。亏得行健心理素质极强,在床上躺了两天后就果断缓过神来。
可是行健的老妈不干了,大老远从省外的老家赶过来,让行健发誓不再动股票,打那以后,他也确实没再动这念头,毕业以后,他老妈投资给他在滨海开了间服装店。
但是现在他却又要操起这个行当,我实在有些疑惑,问他:“你的服装店也不开了?”
“抵给别人了。” 行健转头望着窗外;避开我的目光。
现在我没话说了,沉默了整整一根烟的功夫,我把烟蒂扔在脚下碾灭:“说吧,找我干嘛?”
行健一脸堆笑,凑过来:“游方,这回炒股稳赚不赔——宇通客车。我前天在“邢然居”吃饭,碰见一哥们儿,就半小时,就凭咱这嘴,人家替我付了帐。关键他还给我透了信:宇通客车股票稳张,有大户在炒呢……”
“得得,说那都没用,直接点。”我摆手,打断了他。
“嘿嘿!我最近手头紧,你看借我……”
“多少,说个数。”
“最低六千,多多益善。”
“六千?你打土豪呢吧!”我一听这数就来气,“最多五千,爱借不借。”
“好好,五千。”行健这招太损了,每次借钱都先往高了说,我就是给他丫三千,他也能乐出屁来。
我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银行卡递给行健:“正好五千,密码是咱们宿舍号输两遍,拿好了,要还的。我还准备攒到一万块寄给我妈呢,哎!”
“要不这钱当你入股了,怎么样?”行健又出损招。
“打住,多说无益,再说我就不借了。”
“好好,那就这么着,那我先走了。”行健把卡收好了,笑笑就急着往走廊尽头走。
没走远,他就又叫住我:“对了,方,后天晚上童谣过生日,在御兰坊摆两桌,叫我通知你,必须得去哈!”
“奥,好的。”
可这次又没走多远,我俩又都停住了,这次是我叫住了他:“行健,林娴回来了。”
行健走到我跟前,拍拍我的肩膀:“哥们,把握住机会,娴子是个好姑娘,走了。”手摆的很高,过了头顶。
我忘了自己站在那呆了多久,也忘了这声音在我脑袋里徘徊了多久。
作者题外话:我的生命体验,希望也是你们的
第三章 大小姐和小大姐
我本应该替我的5000块无限担忧着,可我没有,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把神经偏向那一方面。我甚至觉得还应感谢行健,起码他为我提供了一个联系林娴的理由——童谣的生日。对于自己这份难得的开朗,我真的是无话可说,这可能就是我的个性,林娴常说的“孩子气”吧。
应该重点介绍一下童谣,这小姑娘是我们班上唯一可以被划归为富二代的另类分子,滨海“本地人种”。长得那叫一个清纯可爱,除了有时候爱耍点小孩脾气之外,一点也看不出和富二代那群三孙子有什么直接关系。林娴本来是她在班上最要好的朋友,可惜就因为毕业之前的不告而别,她俩便失去了联络。
我把手机在手心里握的出了汗,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给林娴挂去了电话。我给自己必须打这通电话找到的理由是:助人为乐,帮助她俩挽救友谊。这理由的冠冕堂皇着实让我心安了不少。
林娴爽快的答应了,从她的语气里听得出她对童谣深深地歉疚,我们约好了下午下班后在世纪经贸的一楼大堂里见面,然后一起奔赴“御兰坊”。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下午的一个地产项目的创意策划会上,我竟然忘了发言。大家都讲过了自己的创意,我也都还没有什么举动。经理在总结发言前还特意看了我一眼,可我当时完全神游了,依旧无动于衷的呆坐在座位上。这对于我们那位整日把“积极、主动、追求、踏实”这些个空口号挂在嘴边的经理而言,无疑又让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策划会之后,他果然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开始了他的逡逡教导。
“游方啊,策划会上你没有发言,我单独把你叫过来呢,主要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终于有幸在有生之年里体会到“如坐针毡”的味道,我坐在经理对面,努力揣测着他的意图,心想:他是有意以退为进,待我拿不出另他满意的创意之后,他就有整治我的理由了。
我没有让他的如意算盘打成,早在三天前我就对这个住宅区进行了实地的考察,并且已经做出了一个简单的策划报告。
我从文件夹里取出报告,递给了经理,他原本只是想随便瞧上两眼,然后定我个欺瞒上司,不务正业的罪名,可是我的报告实在没给他什么机会。我花了很多心血在这个项目上,原本还希望借此机会“上岸”——做一回项目总策划。
经理仍在看着他手里的策划书,我却迫不及待的给经理讲解起自己的创意。我把脑袋凑到经理跟前,说:
“我去东郊做了实地的考察,这片住宅区根本不像地产公司所说的上风上水,交通方便,反而周围是一整块待开发的郊区,我们如果完全按照地产公司说的去宣传,广告牌挂出来、广告语打出去,老百姓肯定骂我们骗人,这房子指定不好卖。”
说到这,我抬头看看经理,他竟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脸上平静的像是贴了一层保鲜膜。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我就又接着娓娓道来:
“但是这地方也并非一无是处,我查过资料:市政府的基础建设规划中已经决定把东郊作为明后年的建设重点,其中已经确定的项目有——人工湖的挖掘和环湖广场的建设,更重要的是……”
我停顿了一下,又打开文件夹,抽出一张资料递到经理手中,我伸出右手指着资料的关键字眼说:“更重要的是北京的‘和平妇产医院’决定在滨海建分院,院址就选在东郊这片,这对于已婚但未育的家庭来说决对是个巨大的吸引力。”
“创意不错,考察的也很细致。”经理收拾好手里的资料。
“经理,我的创意是不是被采用了?”我把声音的分贝调到了最高。
“小游啊!你拿着你的这份报告去找你们策划部的副总。”
“经理,我想主管这个广告。”我低着头,可能是因为不自信,渐渐把声音压低了才说。
“游方,我知道你聪明,有干劲,可你刚来没有多久,经验上还有些缺乏,所以我决定这次由你协助你们的主管,一同完成这个项目。”
我对于经理的这番话很失望,可又对他们的虚伪假面孔早就习以为常。从社会道义的角度上讲,我不能给和谐社会的建设抹黑;从个人前途的方面说,我还得继续寄他篱下工作。微笑着答应是最明智的选择,从这点上说,显然我还是明智的。
“那好,经理,我这就把报告送过去。”
经理点点头,很满意的让我出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我使劲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现在脸上的疼痛取代心里的伤,这能让自己好过一点。看着我手里的文件,突然有一种点把火把他烧个干净的冲动。
我没这么做,因为我发现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林娴应该等着急了吧,想到这我一下冲进我们副总的格子间,把资料扔在他桌子上,下楼去了。
刚出电梯,离了老远我就看见林娴焦急的一遍遍看着手表。
“对不起,我迟到了,出了点小意外。”
林娴笑笑:“我倒没什么,你不是又挨老板批了吧?”
“没有,准确的说是表扬了我,虽说这顿表扬有点哑巴吃黄连的味道。”
“没事就好,害我替你担心,那赶快走吧,估计他们都开吃了,我们可亏大了!”
生日宴会并没有开始,童谣正站在包间门旁,忙着招呼客人,收礼物。她穿了件粉红的连衣短裙,裙身上镶着几片闪色的光片,好像还特意做了一头浅黄色的波浪卷,每一个举止微笑都有意无意的杀死一大片男生。
林娴有些紧张的拉住我的胳膊说:“我这不辞而别之后,又来个不请自来,童谣心理上能接受吗?她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这担心太多余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革命的友谊坚如铁,快进去吧!”
我推推搡搡的把林娴隆重的推介到童谣面前,童谣正忙的晕头转向,完全没有发觉我们,娴子站在童谣背后,屏住呼吸,叫了一声:“谣谣!”
“娴?”童谣没有转过身时这个“娴”字就已经脱口而出,她太过熟悉这温柔的分贝,那特殊的叠字间的转音,只是有那么长时间没有再听见而使她又多少有了些疑惑。
“对,是我!谣,你还好吗?生日快乐!”
童谣已没有心情去理会好与不好的回答方式,她张开手臂,把林娴紧紧地拥在怀里,眼睛里溢满幸福的泪水,这定格住的拥抱让我多少有点嫉妒。
“我这辈子就信一句话——友谊地久天长。”行健走了过来,“一个是大小姐,一个是小大姐,你们俩这一抱又让我深深体会了友谊的深刻含义。”
“你少来,我俩的事是你这个小凡夫俗子能体会的?”童谣放开了手,“去去,让我再多体验一会儿这种纯洁的味道。”说着童谣又张开长长地手臂,像要一口吃掉林娴一样。
“我说尊贵的童大小姐,你不能因为林娴就忽略了我们大家的存在啊!咱们可都是带着情谊,风尘仆仆而来啊!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啊?”
行健这一起哄不要紧,桌上的同学、朋友可就炸开了锅:“对啊!对啊!”叫嚷声一片。
童谣恶狠狠地挖了行健一眼,然后微笑着“安抚”着这群可爱的恶狼。
作者题外话:支持我 支持我们的80后
第四章 这就是海浪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桌子和房间里一片狼藉,我们的小寿星送走了大部分的朋友之后,撅着小嘴坐到我们跟前,一把抓住林娴的手,我和娴子相视而笑,现在看来我那所谓的小孩脾气和童谣小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