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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路-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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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是饭店的临时工吧?”

    “是吧。”徐秘书长说。

    “那这个性质调到管理处……”汪书记打住了。

    徐秘书长立刻接上来说:“这个情况我清楚,管理处有合同制工作人员,不行
可以让她人先过去,有机会再安排。”

    汪书记稍想了一下:“也行,反正让她人先过去,安排她个事做。一有机会就
安排她正式进管理处。合同制也行?”书记又问。

    “合同制也行!”徐秘书长答道。

    “小陶还是不错的。”书记补充道,“不过这两天好像瘦多了,情绪也不太好。”

    不说这话便罢,一说这话徐秘书长的鼻子有点发酸,他忽然想到《红楼梦》里
的“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小
陶虽说不是他的姣妻,但只要一想起小陶曾经帮他擦背,以及在他的身旁时那种羞
涩、那种欲报答又觉得不安、赧然的神情,就悲从中来,这辈子就是不死,怕也再
没机会领略到那种令一个中年向上的人飘然欲仙的感觉了。他在里面,小小姑娘怎
么可能不“又随人去了”?尽管如此,如果说他为官这么多年,要说还有什么给他
留下美好记忆的话,恐怕就是和小陶在一起时所带给他的那种欣慰感。官场实在太
污浊、太累人了。他曾经想就永远在小陶的“田园”里歇息下来,不再投身政界,
但他知道,既然从政,就像搭乘了一列离站的车,要想让车停下来,几乎是没有这
个可能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退居二线岗位,二就是出事了。这两种可能都是为
官的最不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后者,那几乎就意味着毁灭,而他恰恰面临后者,也
就是说,徐秘书长这个官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面临一场生与死的选择,即使身
体无碍,政治生命与仕途什么的也是风暴雨狂了。

    “不要悲观。”汪书记以为徐秘书长还在想小陶,便劝解道,“还是有机会的。
也许就什么事都没有。小陶还是你的小陶,一根毫毛都不少。”

    徐秘书长笑了起来,说:“汪书记莫开玩笑。我主要是看着这孩子挺可怜的,
家在贫困地区,老爸又是癌症。唉,解放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是啊!”汪书记附和道,“中国的很多事情怎么说呢?反正也不是你我
这一级官员能考虑得了的事。反正你好好休息,过几天说不定还有好几件事要你来
牵头去办。怎么说呢,也叫经风见雨,经受考验,市委相信你能挺过去的。至于你
说的这几件事,我表个态,一定给你办好!”汪书记这时候首次使用第一人称表了
态,并且强调了“挺”这个字,意味深长。当秘书长的天职就是揣摩书记的心思,
徐秘书长当然很能领会强调这个字的含义。对他来说,下一步,不言自明,汪书记
还会努力通过关系来帮他说话,万一不成,徐秘书长余下的这几件私事还全指望汪
书记来办。的确,这次省里的来头很大,通到主管政法、纪检的副书记身上,这位
副书记人称青天,上头有人撑他的腰,其他的领导同志都让他三分。此人既已几次
扬言要在这个地级市抓到秘书长以上的领导干部,看来不达目的,是较难让他罢休
的。

    “反正这一次我是做好思想准备了。”徐秘书长又重复道,“准备革命到头了。”

    “不要悲观不要悲观。”汪书记拍拍徐秘书长的肩说。

    接着徐秘书长又和汪书记用最短的时间快速地交待了几笔重要款项的相关事宜,
统一了口径和说法。说了这一切以后,二人又相视一笑,似乎他们对过去的这些事
情都不敢相信,也不必相信是他们做的,他们这么交待,只是出于谨慎,太过多虑
了。“谨慎没大错。”汪书记说。徐秘书长笑笑。的确,对汪书记来说,只要他徐
秘书长不开口,汪书记可以说是一身清白。因为每次接受有关款项和馈赠都是通过
他来转的,别人的钱物送到他这儿就打住,至于他是怎么送到汪书记手上的,他人
就一概不知了。就连和书记关系特别好的李霞这一类的人物给书记送钱物,也是通
过他徐秘书长,书记本人从不和送钱物的人直接接触,若是有人直接送到书记那儿
必定要被书记退回,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没头没脸的批。所以通常没人敢直接和书记
谈什么工程或项目的回扣、好处之类的,连和书记的老婆、孩子也不敢提。

    分手的时候,徐秘书长先把衣服穿好了,到包间的前后左右去转了转,见确实
没有什么异常,才到包间和书记告别。书记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知什么原因二人
都觉得鼻子酸酸的,但二人又都同时忍住了,没再说话。徐秘书长于是匆匆地出了
温泉浴池,他没有打车,也没有回家,而是就近弯到小舅子家去住了一宿。书记也
没回去,待徐秘书长走了以后,他一个人步行到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在那儿
住了一个晚上。

    果然徐秘书长不在这一晚,一个自称是省委的同志打了若干次电话来询问徐秘
书长的去向,徐秘书长的爱人告诉到亲戚家去了,对方不放过,追问到哪个亲戚家
去了,爱人说了几个亲戚家名字,对方又要了电话一家一家的去查。结果都不在,
最后他爱人才说了她的弟弟家,对方电话打过去,徐秘书长刚刚进门不一会儿。对
方挑明还是省纪委的那拨人,责问他为什么到处乱跑,他说他只是去洗了个澡,顺
便到小舅子家来看看,小舅子有点家务事,让他过来处理一下。对方让他不要乱跑
了,他的问题还没有完。他低沉地答道:“知道了。”这一晚,徐秘书长在他小舅
子家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他这条鱼已经被人勾住,让他暂时离开检察院
的那座楼并不意味着他像鱼儿那样脱了钩,没事了,只不过是渔人松了松钩子,把
线放长一些了,既是看他和谁来往,也让他有个回旋余地,以免绷得太紧。但这样
似乎比起他出水还让他难受,不过好在,好在……,好在什么呢?他迷迷糊糊地睡
着了。

    第二天回到家,和等在家里的爱人还没说上几句话,纪委的几位同志就又上门
来,并且还跟来了一位检察院的同志。他们看着他和家人一起弄饭,一起坐在一张
椭圆形的大桌上默默地吃中午饭。吃完中午饭也不过才11点,徐秘书长站起身要跟
纪委的同志走,他的爱人到卧室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公文包,里面装着平常他出差
时常备的洗漱及其他物品和几件换洗衣服。穿检察院制服的同志从旁见了,便半是
提醒,半是要求地说:“要多带几件衣服,包括天冷穿的。”徐秘书长和他的爱人
对视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爱人看着他的脸,看着看着眼泪就顺着面颊汩
汩地下来了。他的爱人又到房间里翻秋冬穿的衣服,找来了一个较大的真皮提包,
把衣物一件件都装了进去,最后又把一只热水袋放在提包里。她知道徐秘书长的胃
冷天怕寒,需要一只热水袋时常捂在胸腹部。徐秘书长看着爱人一件件帮着他把他
需要的衣物、药品、热水袋什么的放进提包里,不禁有点黯然神伤。心想不知道什
么时候才能再次看见爱人这样帮着自己理东西,不过可能这一切都是多余的,他可
能再也看不到如此这般的场景了,不再有出差,出长差,甚至……甚至可能带过去
的东西,也是……也是多余的。不不……,不会不会!徐秘书长强行打断自己的思
绪。这时候爱人似乎已理好了东西,真皮提包塞得鼓鼓囊囊的,爱人还在不时往里
塞一、两件物品。旁边的纪委及检察院的同志则等得不耐烦了,连声说:“行了行
了!”催徐秘书长赶快走。徐秘书长站起身来和爱人以及一位已在他家干了好多年
的安徽老保姆告别。恰巧这时候小姨子一家人又来了,徐秘书长托小姨子和老保姆
照顾好他的爱人,并且嘱咐不能把有关事情告诉远在卢森堡的女儿,无论发生什么
事也不能告诉她。她来电话就说爸爸出差去了,若时间长了,就说出长差了,让她
不要再打电话,安心学习。说爸爸最爱她。小姨子眼泪鼓鼓的点点头,妻子则已背
转过身。纪委的同志怕再这么下去,可能要有点麻烦,便拉了一下徐秘书长的袖口,
示意他快点走。于是徐秘书长果决地拎过仍然攥在爱人手上的提包,跟着带他走的
几个人下楼。下了楼,一辆小型面包车已等在下面,徐秘书长上车回头向楼上看,
只见爱人和小姨子正挤在窗口向他摇手。爱人带着哭腔冲着他失声喊道:“早点回
来!”

    徐秘书长眼睛一模糊,赶紧低头钻进了面包车。

    面包车在市检察院“公正楼”门前停下,徐秘书长下车这才发现包括楼前平地
都是花岗岩石铺的,整座楼的基座都是花岗石的,显得那么坚硬、厚实。同样,此
刻徐秘书长的心情也显得沉甸甸的,他再次接受调查的待遇出现了变化,房间安排
在了顶屋五楼,通往五楼的楼道上也比其他楼层多了一道铁栅栏。

    当天下午徐秘书长刚想争取主动承认从李霞处接受了八万元这个事实,没料想
童处长却拿出了一张发票,他用两个指头捏着那张发票摇晃着说:“这件事不需要
你这么代人受过,我只要你说说上海饭店的这张发票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徐秘书
长心里一惊,他没想到童处长果然说到做到,对方了解的东西果然都比他打算承认
的东西超前一步。他昨晚从汪书记处得知,李霞已经承认给徐秘书长送过钱,因此
他要是再不承认,就相当被动。没想到对方并不在乎钱是不是到了他这儿,而是把
这支利剑直捣他的心窝,要他承认汪书记也从中受贿,至少是变相受贿:八万元中
的六万支付了上海饭店本该由汪书记私人支付的儿子结婚的婚宴费用。

    徐秘书长一时有点张口结舌,他不敢确信那张发票的真假,他做出一副茫然的
样子。童处长索性走到他的面前,把发票递到他的眼前。那是发票的存根联,上面
明明写着六万五千元,多出来的五千元是他另外垫上的,换句话说,李霞给他的八
万元,他实际只得了一万五千元。“你看清楚日期,1 月12日。前一天李霞把钱给
你,你又将其中的一部分给了谁,然后这个谁又让你把上海的账结了。是不是就是
这么一回事?!”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徐秘书长盯着那张发票存根看了又看,数字、日期
以及饭店抬头都没错。“噢噢。”徐秘书长觉得不能再迟疑,“是汪书记让我去结
账的,不过跟李霞给的钱没有关系,是汪书记给我的六万、不,是六万五。是他私
人的钱。”

    “怎么会有这么巧?”童处长追问道,“这帐挂着将近一年都没结,怎么在你
收到李霞钱的第二天就跑到上海去把账结了?”

    “主要是拖的时间太长了,人家又来催年底前结账。”徐秘书长回答说。

    “这么巧?”童处长说。

    “也许真的是碰巧了。”徐秘书长说。

    “不是你把钱给谁,然后这个谁把钱给你,你再拿这个钱……?”童处长避免
提到人名,他又重复地问。

    “不是。”徐秘书长说。

    “那就是说你承认从李霞那儿接受了八万元?”童处长用提醒的口吻说。

    徐秘书长稍稍停了一下,点了点头:“是。”

    童处长不禁有点恼火:“好啊,你是心甘情愿代人受过了。”

    徐秘书长显出一副无奈、无辜的样子。

    “不过只怕是你代得了这一笔,代不了其他若干笔!!”童处长突然提高了声
调说。“还要背上一个欺骗组织,态度不老实的罪名。”末了又补充一句。

    徐秘书长震惊地望着童处长。

    童处长也逼视着他:“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们再把你请回
来不是没有目的的。难道我们就仅仅为了这八万块钱?仅仅为了你这个秘书长?!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你再好好想想,现在想不通,晚上睡觉再想想,今天想
不通明天再接着想,我们还可以再给你几天时间。不过我看是及早为好,否则等什
么都摊在你面前了,那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徐秘书长一整个下午都没作声,童处长也没再来追问他,或许是为了让他有一
个思考的过程吧。他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墙壁看,不觉天色渐渐暗下来,
他仍神情黯然地坐在那里,饭也不吃。与他同住一个房间的纪委的小年轻也不过分
勉强他,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顾自埋头看着一本书。隔壁几个房间里似乎也羁留了
一些被审查人员,断断续续传来闷而严厉的喝问声。徐秘书长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办
公室副主任是否仍在隔壁被喝问的人当中,或是已被刑事拘留,早送到看守所去了。
总之徐秘书长感到一只黑洞洞的大口张开着,仿佛要把他整个儿吞下去。他看到几
只麻雀在外面飞来飞去,觉得自己此刻都不如一只小麻雀,小麻雀此刻尚且可以自
由地来去寻找回家的路,而他却呆呆地坐在一只水泥框架的笼子里,窗子倒是有的
但却装了防盗铁栅栏,跟牢房差不多。城市淹没在暮霭中,这暮霭下的城市已不再
属于他,往常那种向他低声下气示好、巴结的人一个都不见了。他再也不可以夸夸
其谈地发言,如若他要开口说话,除了是要求去卫生间就是不得不交代问题,交代
问题也就等于一步步把自己往死路上引。的确,这些年来他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
那么大的魔力,人家都说赚钱不易,赚钱辛苦,而他却只要打打电话,最多写一张
稍带暗示性质的便条,钱、物什么的就滚滚而来,挡都挡不住,挡到最后,他都麻
木了,也就懒得去挡了。有一次他的妻子告诉了他一个数字,一下子把他给吓了一
大跳。心儿别别地直跳,奇怪的是跳跳就不怎么跳了,平伏了。他只是让内弟把那
三字打头七位数的人民币兑换成美元,通过一个朋友存到了美洲一个国家的银行里,
据他所知,汪书记他们也是这么干的。所以他相信,他昨天走后,纪委的人例行的
搜查中搜不出什么大宗的钱款,他担心的不是让纪委的人搜出钱款作为证据,而是
担心自己受不了拷问,把汪书记牵出来,汪书记因此被搞垮。他很觉得对不起天理
良心,相信机关大院里的人也会这么看,而他也不会因此捞到多少便宜,按照他私
下框算的数额,恐怕他和书记都够得上后脑勺挨枪子了。他交出书记,大概也就是
缓期二年,说不定还缓不了,他不知听说过多少交代了问题而并没得宽恕的例子。
他也曾代表市委在公判大会的主席台上就坐,他看到那些被绳子勒得喘不过气的死
刑犯涨红了脖子,以及脖子上暴凸的青筋,他就想吐。他想不到自己一不留神,居
然短短几年功夫也就自然而然、不知不觉随大流滑到够那种“待遇”的地步,真是
想也不敢想啊!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赤着脚上学,从乡下带着泥巴进了城,最后
却喷着满脑子血浆又扑向泥土大地。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浑身直冒虚汗,还不要说
台下或沿街或法庭上那无数双他熟悉和不熟悉的目光的注视。人们要骂他贪官,朝
他吐唾沫。恨他的会欢畅无比地咬牙切齿地说:你也有今天!

    呵——,我也有今天,早知今天,何必当初。老老实实当一个教师,也不算差,
教师现在的待遇不低。他听人说凡没做过官的人,或上辈人中没有做过官的,其做
官从政的愿望特别强烈。他们祖祖辈辈被人支配、压迫惯了,急切地也想支配别人,
压迫别人,起码得过一过别人过过的养尊处优日子。有谁想到:“帝王将相”果有
种也,没有官缘的人,常常官做做就做岔掉了,掉进了万丈深渊……

    晚上睡觉的时候,徐秘书长到卫生间去洗了个脸,把头发梳梳齐,又用带来的
电动剃须刀把胡须剃了剃。同住的那纪委的小年轻就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等他
梳洗完了,小年轻给他拿来了一袋“康师傅”方便面,他没拒绝,小年轻给他泡好
了之后,他就埋头坐在床沿上吃了起来。小年轻在一边看着他吃,他确实有点饿了,
通常情况下他是从来不吃方便面的,今天却觉得这方便面吃起来特别香。吃完了之
后,他坐在床边上发了一会儿呆,而后便睡下了,小年轻仍坐在床上看他那本没有
看完的书,徐秘书长迷迷糊糊觉得汪书记就站在他的床面前,而他却始终蜷着身子,
屁股对着汪书记。他对自己对书记如此不恭感到不安,老想把身子转过来却怎么也
转不过来,以至于后来他不得不扳着自己的肩膀死劲扳扭自己,结果弄疼了自己,
不禁“喔哟”一声叫了出来,身子转了过来,却不见汪书记的踪影,只有小年轻定
定地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徐秘书长稍稍显得有些尴尬地举了举手,向小年
轻示意对不起,又倒下身子睡下去。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仍未睡着,夜里十二点以后,
进来另一个年轻人替换小年轻去睡觉,徐秘书长乘便讨了几颗安眠药吃下去,但仍
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后来的年轻人关了灯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徐秘书长听到了年轻
人均匀的呼吸。

    黎明前的黑暗凉凉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湿湿的腥味,四周墨黑什么也看不见,
人好像不见了肉身只剩下了灵魂。徐秘书长感到了片刻的安宁,不过很快窗帘的一
角渐渐地露出一丝亮来,先是一点儿灰白色,慢慢地这点儿灰白撒散开来,整个窗
框开始发亮。徐秘书长惊得坐了起来,白天好像是个魔鬼就要从窗子外面爬进来,
年轻人被徐秘书长的动静弄醒了,他闭上眼睛差点睡过去了,按规定,陪宿被审查
对象是不能睡着的。他立刻睁开眼睛,看到徐秘书长好好的,正倚在床上发呆,这
才稍安。“困了吧?”徐秘书长用关切的口气说。年轻人没答话,甩甩头想尽快从
迷糊中清醒,不过好像仍然有点儿困,便起身下床到卫生间用凉水冲了冲头,回到
房间一看时间还早便重又坐在床上,不过再也不敢睡了。窗框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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