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璜台志-第4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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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库尔缩了缩脖子,垂首不语,恭恭敬敬的候在殿中。

    “他打哪里来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也不知道,他来往生崖做什么你更不知道,你只是贪财,想借两条人命省下避龙散,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不过,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随便拿几条阿狗阿猫的命填饱黑龙的肚子,进出往生崖不用避龙散,那以后老子的避龙散卖给谁?”

    和库尔一开始还不住的点头称是,听着听着,脸色大变,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颤抖不已,连呼饶命。

    “你什么都不知道,本尊要你何用?”贺楼岱钦淡淡说道。

    和库尔心中一凉,仿佛跌进了一个万年寒冰的冰窖当中,冷入骨髓。

    “尊上,小人知道,小人”和库尔高喊,神情渐渐扭曲起来,不过等看见李落似笑非笑的神情之后突然一口气就憋在了胸口,涨的脸色通红,险些背过气去。

    当初一心只想要李落两人送死,对李落的来历身份几乎一无所知,知道的也只是从李落口中得知的,真假暂且不论,李落能告诉和库尔,告诉别人又有何妨。

    和库尔瞠目结舌,贺楼岱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紧接着说出来的话更让和库尔肝胆俱裂:“少侠刚来往生崖就碰到这样的小人,本尊实在是有些难为情啊,这可不是往生崖的待客之道。”

    李落不置可否,静默无声。

    “尊上饶”

    命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见贺楼岱钦功聚舌底,沉喝一声:“来人,把他丢进兽窟。”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借刀杀人() 
    “害得李少侠平白在兽窟中走了一遭,岂能轻饶。”

    一句话惊得和库尔魂飞魄散,进了兽窟如何还能活着出来,不消片刻,就得让那些长毛怪物撕成碎片。

    “尊,尊上”和库尔面无人色,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席上一位大腹便便商贾模样的中年男子哀求道,“明掌柜,明掌柜救命啊,我把奴儿都送给你了,求你看在奴儿的份上救我一命,小人一定不忘明掌柜的大恩大德。”

    唤作明掌柜的中年男子脸色一变,暗骂一声,迎向贺楼岱钦带着疑问的目光,赔笑说道:“尊上,属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实话?”

    明掌柜背心一凉,急忙说道:“他这次来向属下求了十粒消神丹,再没有其他的瓜葛。”

    “消神丹价值不菲,他求你难道你就送给他了?这个奴儿又是谁?”

    明掌柜咽了一口唾沫,恭敬回道:“明买明卖,价钱上属下并没有做手脚,尊上一查便知。这个奴儿是他身边的一个侍女,属下见有几分姿色,就讨了过来,抵了两粒消神丹,还望尊上恕罪。”

    “哦,消神丹是你自家生意,与本尊无关。两粒消神丹,看来这个侍女姿色不差。”

    “一般一般。”明掌柜胸口的大石刚刚落地,忽然瞥见贺楼岱钦清冷的目光,神色一紧,忙不倏回道,“属下斗胆把她送给尊上,在尊上身边添个伺候的下人,还请尊上赏脸收下。”

    贺楼岱钦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淡淡说道:“本尊身边还缺侍女么,免了。”

    明掌柜尴尬一笑,搓了搓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实则暗暗松了一口气,两粒消神丹才换回来的女人,就这么送出去难免有些心疼。

    只是没等明掌柜窃喜多久,贺楼岱钦便漠然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三日后,把人送去炼鬼窟。”

    “啊”明掌柜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丝细微的喜色僵在脸上,一张脸挤出的笑意比哭还难看。进了炼鬼窟,能熬过那些恶鬼凌辱的百不存一,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废人,或者干脆就不算是个人了。

    贺楼岱钦扫了明掌柜一眼,平声说道:“坏了鬼市的规矩,自然不能姑息,你要替她求情?”

    明掌柜打了个激灵,连声说道:“属下谨遵尊上之意,三日后属下把人送去炼鬼窟。”

    明掌柜答应的倒是痛快,实则心里不痛快的很,只不过对着贺楼岱钦不敢有半点怨言,心中暗暗发狠,三天光景,一定要从那个叫奴儿的女人身上好生索取一番,不能白白丢了两颗消神丹。

    明掌柜回话之后便退了回去,眼观鼻,鼻观心,看也不看和库尔一眼。和库尔面如死灰,抖若筛糠,凄声叫道:“尊上,饶命”

    贺楼岱钦轻轻敲了敲横案,就见和库尔身旁一个瘦高冷峻的男子提腿横扫,将和库尔踢了出去,半空中和库尔喷出一口鲜血,划出一条刺目殷红的血线,落地之后了无生息,生死不知。

    “往生崖恩怨分明,这等小人留不得,少侠以为如何?”

    “甚好。”

    李落口中这两个简短的词语落入酒娘耳中,酒娘眼皮就是一跳,心中阵阵发寒,这个相貌清秀的少年郎绝非等闲,唇舌之间,杀人兵不血刃,危机四伏之际尚且能谈笑自若,面不改色,得罪这样一个人,若是不能斩草除根,恐怕今后就要寝食难安了。

    李落似乎察觉到酒娘脸上的异色,神色清冷的扫了酒娘一眼。酒娘自然不是和库尔之辈能比得了的,在鬼市中想必也有不俗的地位,贺楼岱钦可以杀和库尔,既是施恩,也是示威,不过未必会对酒娘下此狠手。李落心思微转,就熄了用酒娘试探贺楼岱钦的念头,如今李落和贺楼岱钦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窗户纸,如果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对李落而言绝非上策。

    “少侠借刀杀人,本尊便借刀一用,不过本尊的刀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借的。”

    “我要如何才能还刀?”

    “刀不必急着还,本尊倒想问问,你在兽窟中见到了什么人?”

    李落略作沉吟,不答反问道:“我怎么会在兽窟中?”

    贺楼岱钦脸色一沉,还从来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敢像李落这样放肆,不过脸上怒意微微一闪就被贺楼岱钦敛去,平声说道:“你欠着酒娘的酒钱,后失手被擒,本尊授意将你关入兽窟,能活是你的造化,是死也怨不得旁人,这是鬼市的规矩,与酒娘无关。”

    李落心中微微一动,贺楼岱钦竟会出言保下酒娘,倒是有些出乎李落的意料,如此看来,酒娘至少在贺楼岱钦眼里有些分量。

    “尊主不说我倒真的忘了,我还欠了酒娘一顿饭钱。”李落平静的看了看酒娘。酒娘面无表情,对李落说话置若罔闻,只是旁人瞧不见的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惊惧,眼前的清秀少年,凶险处较之贺楼岱钦不遑多让。

    “哈哈,区区一顿饭而已,本尊做主,免了!”

    李落含笑道谢,自然不会多做纠缠。一顿饭钱的确不多,不管贺楼岱钦是虚情还是假意,将酒娘抽身事外的用意确是真的,如此一来,李落也不好驳了鬼市雄主的颜面,虽说这所谓的颜面说不定在这场宴席之后就会变成贺楼岱钦的杀心。

    “人在哪里?”

    贺楼岱钦冷哼一声,亦是不答反问道:“你在兽窟见到了什么人?”

    李落沉静,贺楼岱钦冷寂,谁也没有开口,四目相对,虚空中仿佛有电闪雷鸣,不绝于耳,响彻在落针可闻的鬼殿当中。

    贺楼岱钦的气势不断攀升,重逾山岳,一步一步碾了过来,似要将李落踩在脚下。李落的脸色也少见的凝重起来,精芒内敛,收而不发。

    鬼殿常年不见天日,唯有灯火取亮。有了灯火,就有灯影,李落清秀的面容映照在灯光下,犹如镜中花水中月。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见过何人() 
    虽然看的真切,却总有缕缕虚无缥缈之感;身后原本也有灯火照亮,也许是贺楼岱钦的气势太过沉重,李落身后照来的光竟然扭曲了起来,不见亮,反而透着丝丝黑暗,就依着李落略显单薄的身躯为界,前为明,后为暗,而李落不偏不倚,恰恰身处明暗之间,踏一步为阳,退一步为阴。

    大罗刀法,阴阳诀。

    贺楼岱钦气势汹汹的重压在李落身前缓缓停了下来,几息攀升之后慢慢平复,归于平静。殿中诸人宛如困水的鱼儿,这才小心翼翼的呼了一口气,眼中皆有震惊,多是看着平静自若的李落,没想到这个清秀的少年郎竟然能分毫不让的抵御如此骇人的气势。

    最震惊的当属酒娘,如果之前只是惊讶于李落的心计和城府,此刻则更加惊惧李落的武功,鬼市中能硬抗贺楼岱钦的声威而不会落在下风的屈指可数,就算有,也未必能像李落这样不温不火。除了忌惮和惊惧,酒娘眼中还暗藏这一分忧愁,只是不知道忧从何来,愁向何去。

    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最是凶险,就像站在万丈悬崖边的人,狂风如刀,稍有不慎就会跌进深渊,尸骨无存。

    李落恰是悬崖边的那个人。

    半刻之后,风停雨歇,贺楼岱钦大笑一声道:“本尊半生所见,堪有能比得上李少侠的,本尊不得不佩服。如此年纪,就有这样不容小觑的心性和定力,本尊倒是有了惜才之心。”

    李落轻轻摇了摇头,含笑不语。

    “来人,带他进殿。”贺楼岱钦断喝一声。

    连江躬身领命,离殿时看了李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能让贺楼岱钦改变心意的人委实不多。少顷,殿外进来两人,一前一后,后面正是多日不见的钱义。

    钱义看见殿中席间的李落,先是一喜,而后心中一沉,如果连李落也陷在往生崖,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钱义刚要走向李落,便被身前的连江挡住去路。钱义双眉一扬,面罩寒色,冷冷喝道:“让开!”

    连江冷哼一声,漠然看着钱义,没有让开,也没有回言的意思。

    钱义面沉似水,不过却没有出手,含怒瞪了一眼酒娘。酒娘避开钱义的目光,侧头看向别处,任凭钱义眼中怒火熊熊,大不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钱义刚一入殿,李落便瞧出异样。钱义步履浮虚,气息晦暗,应该是被人封了内力,自然不是连江的对手,逞强出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钱义心性坚毅,宁折不屈,但绝非莽撞无智之辈,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做出不自量力的事来。不过钱义望去酒娘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而且酒娘的反应也有些古怪,好似有些心虚,还有点别的东西。

    李落武功通玄,冰心诀更是洞隐烛微,不过女儿家的心思就算冰心诀大成圆满,怕是也未必能洞悉其中三昧。李落心生狐疑,无意识的摸了摸鼻尖,一时竟将台上堂堂鬼市雄主晾在了一边。

    钱义见李落颔首示意,稍安勿躁,这才收回目光,向李落遥遥一礼,口呼公子。

    李落点了点头,问:“还好?”

    钱义应了一声,回道:“还好。”

    李落转身看着贺楼岱钦,抱拳一礼,诚颜说道:“多谢!”

    贺楼岱钦不苟言笑,静静的看着李落。虽然没有言语,李落也能察觉这位鬼市雄主心中的怒意,平日里绝少有人敢顶撞他。

    钱义暂无大碍,李落随即收敛心神,过犹则不及,如果当真激怒了贺楼岱钦,刀枪无眼,就算自己能破围而出,未必能护得了钱义周全。

    “我在兽窟中遇见一人,他自称孛日帖赤那。”

    “孛日帖赤那!”贺楼岱钦一字一句的念了一遍。鬼殿中一片死寂,就在这个名字从李落口中说出的瞬间,一座石殿,顷刻间被贺楼岱钦无尽的杀意所掩盖。

    “不错,他还曾说过一个名号,叫草海苍狼。”

    殿中诸人脸色大变,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到了李落身上,有怀疑,有诧异,更多的是震惊。

    孛日帖赤那与贺楼岱钦的渊源李落知道些,不过看着眼前众人的神色,想必十余年前那一场较量绝不像孛日帖赤那说的那么平淡无奇。

    “当真?”

    “我不知真假,孛日帖赤那和草海苍狼的名字都是头一次听说。”

    贺楼岱钦冷漠的盯着李落,想从李落脸上的神情变化瞧出什么端倪。不过李落并没有虚假隐瞒,自然无惧贺楼岱钦宛如刀割一般的眼神。

    “你是怎么从兽窟逃出来的?”

    “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解毒救人,他送我二人离开往生崖。”

    “你能解烂舌散的毒?”

    “毒已经解了。”

    贺楼岱钦眼皮一跳,心中杀机又盛了一分,一个能解烂舌散毒的人,不该活着留在往生崖。

    “是谁带你离开兽窟的?”

    “一个名唤乌尤的黑衣女子。”

    “哼,赤鹰旗旗主,跳梁小丑。”

    李落看了一眼身边不远处的吉布楚和,淡淡一笑道:“我如何离开兽窟,之后见了什么人,恐怕尊主不会比我知道的少。尊主既然能派人在酒娘的酒馆等我,想必鬼市中尊主的眼线无处不在,尊主到底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我大约也能猜出来些。”

    贺楼岱钦眼中异芒连闪,饶有兴趣的问道:“本尊想从你身上知道什么?”

    “虽说尊主的眼线无处不在,不过有一个地方尊主怕是忘记了。”

    “兽窟,石牢。”

    “正是,在那里有尊主感兴趣的东西。”

    “哈哈,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本尊大不了杀了他以绝后患,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本尊耗费心神。”

    “原本我也在想这件事,以尊主在鬼市的实力,又深知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何偏要留下他们的性命,而且这一留怕不是一年两年了吧,如此看来,尊主一定在等什么,而这个东西只可能在孛日帖赤那身上。”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真真假假() 
    “倘若我不是百无一用呢?”

    “哈哈,如果少侠还有用处,一杯往生醉本尊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再赐少侠一杯往生醉又有何妨!”

    李落淡淡一笑道:“那就不必了,尊主的往生醉太过贵重,还是少喝为妙,赔得起尊主的一杯往生醉就是大幸了。”

    贺楼岱钦双目微凝,李落处变不惊,镇静自若,如此模样必是有后招,眼前少年郎固然瞧着碍眼,但这份心境的确不凡,由不得不让人心生惊叹。不过惊叹归惊叹,杀人的时候贺楼岱钦可不会手软,执掌鬼市多年,让贺楼岱钦惊叹的人不少,最后不都丢进冥河喂那些怪鱼了么。

    “赔不赔得起要看你有多大的用处。”

    “我告诉了尊主仇敌的下落和孛日帖赤那这个名字,不够么?”

    “哈哈,不够。”贺楼岱钦笑意一收,阴冷接道,“你不说,本尊一样查得出来。”

    “未必。”李落洒然断喝道。

    贺楼岱钦脸色一变,目露凶光,冷冷的盯着李落,今个被人当面顶撞的次数加起来比以往数年还要多,只不过胆敢顶撞贺楼岱钦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眼前的少年郎也不会有例外。

    李落对贺楼岱钦眼中的杀意视若无睹,缓缓问道:“尊主敢断言兽窟中的人就是孛日帖赤那么?”

    贺楼岱钦眼孔微微一紧,沉默不语。

    “一局棋,布局十余年,到底哪处是真,哪处是假,想必尊主心中也不敢断言,要不然尊主也不会等这么久。大甘有句古话叫做假亦真时真亦假,也有句话叫做灯下黑,离尊主越近,越是真假难辨,也许尊主当年看见的假其实是真,而如今看到的真才是真的假。”

    贺楼岱钦执掌鬼市多年,心智早已奸猾似鬼,李落只是稍作提醒,便已猜到李落的言中之意。

    “他身边有尊主眼线,尊主身边自然也会有他的眼线,而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尊主可有十成把握?尊主是否有想过,你听到的消息也许恰是别人想让尊主听到的。”

    “死到临头还敢挑拨离间,南人果然都是奸诈小人。”殿中一个灰袍老者寒声说道。

    李落淡淡一笑,和声说道:“两处宝藏,能让尊主动心,自然也能让别人动心,这种手段算不上出奇,但却很有效,尤其是尊主身边贪图宝藏但却自知得不到的人。”

    话音一落,殿中数人含怒冷喝,如此光明正大的搬弄是非当真少见,一时间李落成了众矢之的,不过李落倒是不怎么在意,说与不说,这些人都不会让李落活,大概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再加上一把火也无所谓。

    贺楼岱钦没有说话,但眼中的神色已然挑明了这位鬼市雄主开始思索李落说的话。鬼殿中数人脸色微变,恨不得现在就将李落碎尸万段,不过贺楼岱钦没有示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等殿中旁人插言,李落自顾接道:“如果我在尊主的位子,听闻仇家藏身兽窟,我一定会派人设下埋伏,等着仇家的手下自投罗网;如果我是尊主的仇家,也一定会派人佯装去往兽窟劫人,吸引尊主的视线。”

    “吸引本尊的视线?这又是什么缘故?”贺楼岱钦沉吟道。

    “因为自始至终所谋的只有一个地方。”

    “黑山大狱!”贺楼岱钦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说道,“兽窟那人只是个幌子!”

    “就像有人在地底冰窟时告诉我,他早知道壤驷丹已是尊主的人一样。”

    这是一场豪赌,比起刚才抛出那钦人的黄金圣坛还要凶险,李落并不能十分肯定壤驷丹已经背叛了孛日帖赤那,只是从前到后,应该有一个离李落不远的人向贺楼岱钦暗送消息,这样贺楼岱钦才有足够的把握敢等着仇敌从地底冰窟中出来。

    这个人知晓始末,一定不是吉布楚和,而是另有他人。再加上胡和鲁刻意让壤驷丹和呼延烽堂随李落一行,呼延烽堂已死,只剩下一个壤驷丹,只怕刚才壤驷丹身中的两刀其中也有蹊跷。

    赌赢了,至少暂时能转移贺楼岱钦的杀机,赌输了,就只有相信背上的鸣鸿刀。

    如果说之前贺楼岱钦只是起了疑心,不过当李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贺楼岱钦整个人脸色变的很难看,状若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气势骇人。贺楼岱钦这样的枭雄之辈疑心之重,绝非三言两语就能改变他的心思,李落布这个局时间虽短,花的心思可不少,先是让贺楼岱钦觉得李落有恃无恐,自然就不会轻易下杀手,还想瞧瞧李落到底藏了什么事。之后才是环环相扣的谋算,等到了说破壤驷丹的身份,任是谁也要开始怀疑是不是中了圈套,贺楼岱钦也不例外。

    到了紧要关头,李落自然不会忘了再煽一煽风,让火势烧的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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