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璜台志-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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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同行之众,有人多少知道些万梅园品梅会的隐秘之事,往年中棋癫守关大多是在第四关之后,像如今这样守在第二关的绝无仅有。要在棋艺上胜过棋癫的少之又少,就算有人精通棋艺,但也未必能胜过此老,如此一来只能止步于此。便有人暗自诽谤何府小气吝啬,这次品梅会只怕是徒有其表而已,何家许是肉疼五年一次品梅会赠出的机缘太多,才出此下策,将众人阻挡在万梅园第二关之外。

    围观诸人议论声不绝,但也有人面露清冷傲然,显然是自信在棋艺上可以与棋癫抗衡一二,纵有些凝重,却还不至于乱了心绪,失去战意。

    棋局上黑白分明,犬牙交错,通晓棋艺之辈三三两两围在一处,对着棋盘指指点点,不过一时之间还没有人轻率闯关,看似是要谋定而后动。虽说万梅园破关并没有限制次数,但在天下英雄面前铩羽而归毕竟不算什么有面子的事。不过那些对棋艺一窍不通之人只能是大眼瞪着小眼,如果不是有何府中人就在此间,只怕多半会破口大骂起来。

    何山雪不在人群中,和一个面容俊逸的长者先一步进去了万梅园关门之内。离去之前李落曾有远远一瞥,这名长者相貌与何山雪有几分相似,问了问周放,果然是何府当家家主何夷。两人离去之前神态谦和,言道在关门之后恭迎诸位江湖同道大驾,只看如今众人的模样,恐怕早已开始在心里暗骂何府表里不一了。

    李落无欲但有求,定睛瞧了瞧棋癫身前的两幅残局,瞧了几眼,不免轻咦了一声。

    “诸葛公子,可是有什么玄妙?”周放低声问道。

    “这棋局有点古怪,好像不是在求胜负。”

    “不求胜负?那会是什么?”

    “我也不敢断言,似乎是求棋局变化之术,和寻常棋局略有不同,布局落子的纵横开合也别有意境,或许是我棋艺不精,瞧不出其中的玄机。”李落沉吟道。

    周放看了李落一眼,李落在卓城素有才气名声,琴棋书画也是王侯公子必修之课,李落对棋局不会陌生,只是不知道造诣深浅,能不能破的开棋癫摆下的残局了。如果周放知道李落曾与天涯四友中的棋先生有过一场棋局交锋,棋道上虽然略有不及,但应变急智犹有胜之,眼下就不会这样担忧了。

    李落望了一眼四周诸人,人群中有几人面露冷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显然这以棋破关其中另有玄妙,并不见得一定要在棋力上胜过棋癫。

    就在李落思索之际,突然听到身旁有人低声说道:“真没想到今年棋癫前辈会守住这一关,的确有点出人意料。”

    “杨兄,小弟听说伯父五年前来过这里,不知当时的情形如何?”

    “惭愧,愚兄也是听家父说起过只言片语,不过家父曾有言各人的机缘不尽相同,前次所闻未必是今次所见,所以说也做不得准。”

第九百三十一章 棋癫前辈() 
“哪里,杨兄一脉数年之中都能得何家相邀,这可是不多见,就算杨兄未必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说这何家也是对杨兄门中另眼相看啊。

    伯父所言与咱们这次遇到的不见得一模一样,但借鉴借鉴定是错不了,杨兄,你就别吊小弟的胃口了。”

    “哈哈,这个好说,好说。”这位杨姓男子似乎颇为受用身旁好友的吹捧,有些自得之意。

    周围几人也都惊诧的寻声望了过来,留神聆听着五年之前的品梅会男子之父有怎样一番境遇。

    杨姓男子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听家父说起,五年前品梅会何府守关众人中亦有棋癫前辈,不过不像这次出现的这么早。

    当年棋癫前辈该是在第五关,也是有两幅残局和一张棋盘。

    闯关之人可以选择破解残局,也可以与棋癫前辈在棋艺上一较高下。

    其中的分别是倘若要在棋艺上与棋癫前辈一决高下,唯有得胜才能过关,不过如果选择破解残局,不一定要解开棋局才能过关,能不能闯过去全凭棋癫前辈一言而定,有时候刚下到一半,莫名其妙的就破关了,嘿,的确有些蹊跷。”

    诸人俱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也都稍稍松了一口气,既然并非一定要在棋艺上胜过棋癫,那这破解棋局可就是暗藏玄机了,能不能过得去只在棋癫一句话,想必何家做点什么手脚别人也无话可说。

    杨姓男子的同伴恭维了几句,询问当年杨家尊长闯到了第几关。杨姓男子含糊其辞,没有多说,言语中不详不实,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愿启齿。

    不过李落并没有轻视此人,杨门一脉能得何府数度相邀,定有过人之处,只看杨姓男子夸夸其谈的模样,的确容易让人小瞧了,不过背后城府却未必就是眼前所见。

    李落听罢,了然于胸,难怪这棋局看起来有些古怪。周放摸了摸下颚,望着李落,自嘲一笑道:“莫非我这样也能过去?”

    李落莞尔一笑,传音说道:“咱们先等等,少顷有人破关之后你我再闯关不迟。”

    周放嗯了一声,随遇而安,淡然瞧着关门前各色人群。李落轻轻打量了打量四周众人,目光投到关门前的老者身上,心中暗暗沉吟,何家如此大异往日的安排会否和当日梅山县碰到的乞丐有关,莫非是何家觉察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布置。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便有人按捺不住上前破关,果然是选择了破解棋局,极少有人愿在棋艺上与棋癫争锋相对。

    不过也不乏艺高胆大的桀骜之辈,要凭借棋艺堂堂正正与棋癫一较高下。此时就有一个白衫男子漠然端坐在空无一子的棋盘之前,微微一礼之后一语不发的望着棋癫。

    棋癫面无异色,颔首一礼,似乎也不愿多话,嘶哑说道:“如果还有谁要破解棋局闯关的就一起来吧,免得误了诸位的工夫。”

    棋癫此语虽显得有些狂妄,但以其在棋艺上的名头,当也有自傲的本钱,三人同时闯关总比一个一个来要快上不少,再说棋癫分心旁顾,说不定还能多出几分机会来。

    此语落罢,就有人当仁不让的上前应战,似乎有些不忿棋癫如此轻看众人,不过眼底却掩盖不住一丝窃喜。

    棋盘上黑白交错,无声无息,却暗藏凶险。

    李落瞧了几眼,当中处这个白衫男子的棋艺远胜左右两人,只是破解残局与正面对弈不同,如果不能另辟蹊径破开残局所布置的沟壑,那每落下一子实际上都没有超出设下棋局之人的算计,若以心神而论,左右两侧这两个人几乎难以让棋癫分神,所虑者只是这位白衫男子。

    不过这白衫男子虽然也算棋道高手,但毕竟稍逊棋癫一筹,如果棋癫分心,或许还有机可乘,不过眼下已是步步维艰,被棋癫所持黑子逼在棋盘一隅,难以成势。

    过了顿饭光景,白衫男子黯然一叹,弃子认输。棋癫缓缓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直言说道:“你如果破解棋局还有几分机会。”说罢扫了两侧破局之人一眼,冷淡说道,“两位不用再试,这两幅残局你们解不开,请了。”

    两人一脸羞恼的瞪着棋癫,有一人还自厚颜强辩,棋癫冷哼一声,也不多话,寥寥数子,就将对面之人击败,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轻而易举却又半点没有手下留情。

    闯关之人羞愤非常,含恨望着棋癫,脸色阵青阵白,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从来路返了回去。何家一人急忙跟上前去,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梅花林中。

    这一幕过罢,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闯关,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人上前破关,不过都显得小心翼翼了许多。

    周放瞧了半晌,低声向李落问到:“诸葛公子,这在棋艺上比试高低比破解棋局要难么?”

    李落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并不是这样,棋盘争雄拼的是真才实学,但破解棋局不同,如果知晓棋局变化,自然可以应势而为,解局一方往往要以数倍之力才有可能搏得一线生机。”

    周放哦了一声,眉头微微一皱,也察觉出其中的古怪来。

    两人闭口不言,静静的看着棋盘之前人来人往。

    两个时辰过去,能得到棋癫认同闯过这一关的刚满十数,而且无一人是凭借棋艺闯过此关的,都是破解棋局到落三五十子的时候,棋癫推盘,冷声言道可以过关,至于胜负如何,除了棋癫之外,只怕在场诸人没有几人能看的明白。

    每试一局,棋癫便会复盘如初。

    纵然有人侥幸破关,落下的一枚枚棋子分分明明,旁人也看得一清二楚,但过关之后,两幅残局再也下不出一样的局势来,不乏有人好行小惠,想要借着前人才智闯过这一关,不过不等落下三子,便被棋癫的棋子割裂的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第九百三十二章 一心二用() 
单以棋艺而论,就算棋癫比不得当日清河河畔所遇的棋道宗师棋先生,却也相差无几。

    李落看了看天色,已近正午时分,如果棋癫依旧如此铁面无情,今次三百余众能过的了这一关的十个里未必能有一人。既然已经有人闯过了这一关,李落也不愿再耗费时日,如果每一关都要花上一天工夫,长安镖局和天狼骑众将该是等不起了。

    李落念及镖行诸人,低声向周放说道:“周兄,你我试一试吧,能否过得去就看棋癫前辈愿不愿让开这条路了。”

    周放坦然说道:“诸葛公子,棋艺非我所长,露丑不如藏拙,免得让人小瞧了半分楼。”

    李落展颜笑道:“周兄放心,如果只是考较棋艺,我多少有些把握,虽不敢说一定能破关,但试一试总归没什么坏处。”

    周放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英杰人物,见李落这样说,便不再推脱,笑道:“好,我听你的。”

    “周兄,得罪了,一会你选左侧棋局,我以内功传音告诉你落子的位置。”

    “不敢,不过我虽不甚知晓棋癫此人,但他既然是棋先生的同门师弟,一身武功想必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只怕传音入密不好瞒过他的耳朵。”

    “的确如此,不过你我要是离的很近,有心算无心,棋癫前辈未必能看出端倪。”

    周放一愣,惊咦问道:“诸葛公子,你是要?”

    李落含笑点了点头,道:“周兄,你我一同破关吧。”

    周放眼中异色一闪即逝,暗赞一声了得,没想到李落竟然也要效仿棋癫方才分心数用之法。棋癫身前左右两侧是残局棋局,中间这一张是空无一子的棋盘,三张棋盘的排布并不是直线,而是扇形,这样棋癫以一敌三的时候不用左右移动,侧身足以落子。但如果李落要顾及周放这一局,自然不能绕过中间的棋盘而去选择右侧棋局,如此一来相隔甚远,还要避开身处正中的棋癫,的确是难上加难。为保左右兼顾,唯有中间这张棋盘了。

    周放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现在?”

    “嗯。”

    周放环目一扫,此刻恰无人上前,随即朗声说道:“半分楼周放、诸葛捭阖,领教棋癫前辈绝艺。”

    场中一静,众人私语几句之后尽都屏息静气,凝神望着周放和李落两人。

    李落心中一动,同在天子脚下,固然觉得半分楼名重江湖,但实则并不算怎么在意,如今看来,半分楼在江湖上的名声的确称得上如雷贯耳。此番品梅会或许有人名望不弱于周放,但论起身后的势力,只怕半分楼已属前列了。

    棋癫难得的抬头看了一眼周放,拱手半礼,淡漠说道:“原来是卓城半分楼的俊杰,请。”

    周放与李落相视一眼,周放沉声说道:“前辈棋艺精绝,晚辈难及万一,斗胆以二敌一,请前辈不惜赐教。”

    “嗯,好。”棋癫面无异色,挥了挥手,依旧还是这幅冷若枯木般的神色。

    周放径直走到左侧棋局前坐了下来,李落随后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了正中棋盘之前。

    场中诸人齐齐吸了一口寒气,不曾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半分楼诸葛捭阖竟然要在棋艺上与棋癫决一胜负,不管成败如何,这个时候却没有人小看半分楼,也就只有半分楼中人才有如此气魄。

    李落与周放两人落座,右侧棋盘前没有人入座,生恐惹得半分楼不喜,便是与周放两人同行上山的向姓男子也静静站在一旁,没有上前。

    棋癫扫了李落一眼,垂下目光,一语不发,持主家之礼让李落和周放先行落子。

    李落也不再多虚套,颔首一礼,率先落下一子,等棋癫应招之后周放才落下一子,一前一后,颇有心计。

    李落落子如风,打算以速度求胜,实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些浸淫棋道数十年的行家里手,如果让他们步步为营,就算最终能胜,少说也要花上好几个时辰,唯有打乱他们的步骤,乱中求胜,以应变急智乱其乾坤,才有得胜的把握。

    李落一快,周放也跟着快了起来。

    刚开始棋癫还是这般不疾不徐,不过过了数刻,场中便有人议论起来,只看局势,似乎是李落和周放每落一子,棋癫都要仔细考虑之后才能应招,慢了数筹。

    棋癫对场中议论声充耳不闻,依旧见招拆招,攻守兼备,心境没有丝毫波澜。

    李落讶然,没想到此老的心境如此稳固,这一招却是无功而返,李落也不急恼,落子依旧很快,神情淡然如昔。

    三人中最轻松的当属周放了,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瞧出点名堂来,不过等落下十几枚棋子之后,这黑白交错的景象就让周放头晕脑胀,索性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依令行事。

    棋盘上背局临虚,正是一副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的景致。梅下煮酒博弈,原本也是一桩美事,要是没有李落这样落子如风的急迫就更显得恰到好处了。

    李落身前棋盘落子已过半数,每每都是李落落下一子之后,棋癫思量少顷,才会应下一子,而后便是周放落下一子,如此往复。

    棋到中盘,李落突然更疾,等棋癫落子之后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紧随其后便会落下一子,而周放这边也是同样的快,只要棋癫应子,那么周放便会再下一子,步步紧逼,到最后就成了李落和周放落子之后等着棋癫应子。

    棋癫固然心境稳固,只是长此以往这心里也不是滋味,被两个小辈如此相逼,就算最后赢了,只怕别人也不会这么看。

    对弈从开局到现在,棋癫声势上已经差了周放两人许多,再加上围观诸人幸灾乐祸,免不了添油加醋的冷嘲热讽,就算是心如止水的棋癫也多少有点心烦气乱,几乎不为外人所查的渐渐加快了落子的速度。

第九百三十三章 棋局相融() 
这微妙的变化旁人或许难知就里,但局中的周放和李落却察觉的一清二楚。

    就见周放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笑意来,棋癫眼孔微微一紧,轻轻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两个江湖后起之秀,当真是不能小觑。

    场中精于棋道的高手留神揣测借鉴李落和周放的棋艺,这两人落子的风格手段截然相反,几乎有水火难容的意思。

    李落这侧棋盘上胶着非常,宛若一个泥潭,将对手的棋子死死缠住,固然有些赖皮,但不失为对付棋癫的妙计。

    反观周放这侧,残局局势突变,刀光剑影,已到了招招见血的地步,如同狂风暴雪,稍有不慎就会输的一败涂地。

    周放落子有生有死,已接近百枚,如果是往常,多半都该破关而去。

    不过眼下棋癫似乎动了真火,非要决出个输赢来,脸色愈加冷凝,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更让棋癫懊恼不已的是,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棋局,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有一股难言的意味,莫名其妙的这两个棋局会重叠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虚虚实实。

    有时候突然会失神将另外棋局中的后招思虑带入另一个棋局中,自乱阵脚,而眼前这两个风轻云淡的后辈小子仿佛是在看自己的笑话,棋艺虽然不弱,但也有破绽可寻,可气的是棋癫心境受扰,数次的破绽都不曾抓住,白白错失了良机。

    周放心神不在棋局上,三人间你来我往的交锋瞧的一清二楚。李落以棋子为媒,斗的是人心算计,从初时的落子快慢再到棋盘上似曾相识又似是而非的布局,都是攻心为上,将棋癫一步一步引入布下的圈套之中,单论这些谋略之道,棋癫远非李落的对手。而棋癫心绪也渐渐开始有变,诚然痴于棋道,棋艺精绝,却输于变化,以癫为名,的确名副其实。只不过这一场较量,李落未必愿意输,而棋癫一旦输了这一局,却不知道他能否破得了自己心中这一关。

    棋局到了尾声,周放看了李落一眼,和声说道:“前辈,晚辈这一局还请前辈点评一二。”

    棋癫一怔,猛然惊醒过来,周放棋盘上的残局已经面目全非,落子一百有余,早已超出往常对弈之时,有些变化就连棋癫自己也不曾想到,都是见招拆招罢了。

    李落双眉一扬,明白周放心意,正是担忧棋癫沉溺其中难以自拔。此老心性坚毅大出李落意料,在这样不利的情势下还能攻守兼备,棋艺之高超乎寻常,倘若不是有李落的算计,单凭棋艺多半不是此老的对手。李落隐隐有一种感觉,棋癫在棋道上的造诣好像还要胜过棋先生,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总有些缺失的感觉,不够圆润通达。

    “哈哈,前辈棋艺高超,晚辈不是前辈的对手,也请前辈点评一二。”李落推子认输道。

    周放一愣,没想到李落这般豁达,如果李落没有定天王的身份在,想必自己也一定会与他相交一场。

    棋癫怔怔的望着眼前棋盘出神,良久才摇了摇头道:“这两个棋局,我点评不了。”

    “咦,这是什么意思?是过关了还是怎样,总该有个说法才是。”在场诸人三言两语的议论起来,神色不善的望着棋癫。

    棋癫冷漠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怅然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朽迟暮,两位俊彦棋艺不凡,老朽自认掂量不出来,这就请入关吧。”

    众人一片哗然,周放固然素有名气,但从不曾听说周放竟然还精于棋道,半分楼有如此底蕴,果然是皇城脚下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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