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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厚道的张德州实话实说:“谁知道呢?!这孩子啊,啥事都闷在心里,不对我说。有没有男朋友,我不知道;就连是不是结过婚,我都给弄糊涂了……”
许家明惊愕地:“您说……念念……她也许结过婚?!”
“谁知道呢?!”张德州把桌上的信笺递给许家明,“你文化高,帮我看看这封信,是不是这个意思?”
许家明匆匆看罢信,怔怔地问:“张念念她……在夜总会里……当过按摩女郎?!”
张德州神情焦灼:“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以前没跟我说呀!”
许家明失望地:“写信的于刚跟她夫妻相称,至少他们俩已经同居了……”
张德州唠唠叨叨地埋怨:“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以往啊,儿女婚姻得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啊,改革了,开放了,不兴这一套了。改革归改革,总不能儿女结了婚,事前不请示,连事后都不向父母报告吧?!这……这也太开放得离了谱吧?!毕竟是终身大事啊!!”
张德州一个劲地埋怨,许家明不便插话,只是愣愣地听着。
胖嫂在门外高声叫喊:“张老师,电话!”
“啊!哪来的?”张德州边起身,边问。
“你们家念念……”胖嫂回答。
许家明一听,忙起身,说:“我也去,跟她说两句话。”
街头。小副食店门前。
张德州拿起话筒:“喂!是念念吗?我是你爹呀!什么?你不是念念,是念念的同学。念念她……什么?喝多了酒,醉了,今天晚上就在你家里睡,不回来了。”
张德州怔怔地放下话筒,歉意地对许家明道:“你看这……”
许家明说:“没……没什么。我……告辞了。”
张德州点头:“唉,明天她回了,我对她说,你来找过她……”
许家明想了想,说:“……不用说,算了。”他骑上自行车,走了。
第二天上午。
张念念带着醉酒后的疲倦和歉意,走进家门。她喊了声:“爸爸!”
“嗯。”张德州不高兴,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张念念放下小包,躺倒在自己的小床上。揉揉太阳穴,显然头还疼。
张德州责怪地:“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老劝我少喝少喝,怎么轮到自己就忘了,醉得回不了家?!”
张念念微笑着解释:“大家都要灌新娘子,没办法,我替她喝了几杯……”
张德州继续唠叨:“这下倒好!人家新娘没灌醉,把你这伴娘给灌醉了!”
张念念有些不高兴地:“您紧说个啥呢!我心里烦……”
张德州误会了,调门自然提高:“啊,你还有理了?!我说你几句,你还心里烦!”
张念念沉着脸解释:“哎呀!您乱扯个啥呀!我是看见同班同学找了个好工作、找了个好老公……我样样都不如人家,心里烦!这才多喝了几杯嘛!”
张德州越说火越大:“有句古话,‘借酒浇愁愁更愁’,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在外头喝醉了酒,还不知道丢了多大的丑呢!”
张念念终于忍耐不住,顶嘴道:“不管丢多大的丑,我愿意!”
张德州也不冷静:“那是啊!喝醉酒算个啥呀!比这更丢人的事,你都做得出来嘛!”
张念念以为父亲暗指体检的事,十分恼火,说:“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了,你还在那里凭空怀疑?!”
张德州冷笑地:“哼!什么‘凭空怀疑’?!证据就在你的床头柜上!”
张念念这才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她拿起信封一看,不禁大发雷霆:“啊?!你……你偷看了我的信?!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张德州自恃有理:“是的,我看了!就是要把你那见不得人的‘隐私’,拿出来晒晒太阳!”
张念念质问:“我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了?!你说!你说!”
张德州:“你在夜总会里,当按摩女郎!”
张念念:“当了又怎么了?!正当职业!怎么一说按摩,你们男人就想入非非,非得往*上头想?!”
张德州气恼地:“好!好!你会狡辩!那你跟于刚那小子非法同居,又怎么讲?!”
“于刚?!同居?!”张念念这才掏出信函,匆匆一瞥,她不禁大笑失声,“爸爸!您误会了!这个于刚啊,是个女的!”
“女的?!”张德州意外地愣住了。
张念念笑着解释:“她呀,跟我一起打工,合租一间房,图个方便省钱,还一起做饭吃。小姐妹们开玩笑,说我们俩好得就像一对夫妻。她呢,就自称丈夫,叫我叫老婆……”
张德州越听越恼火:“编吧!编吧!有多少故事,使劲地编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会信你这些谎话?!”
张念念也烦了:“不信,拉倒!”
张德州:“我算是知道了,你肚子里怀的,就是于刚的种!”
张念念感到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高声嚷道:“我再说一遍!于刚是女的!”
张德州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想嚷得左邻右舍都知道是吧!就算于刚是个女的,你就光荣了?!搞同性恋,更丢人!不要脸的东西!”
泪水在张念念的眼眶里打转:“你……你说我搞同性恋?!你骂我不要脸?!”
张德州:“你做得,我就骂得!”
张念念一声不吭地清捡换洗的衣物,塞进一个小旅行包。
张德州问:“你……上哪去?”
张念念赌气地:“不要你管!”
张德州:“不管就不管!你走了就别回来!”
张念念嘴硬:“不回就不回!谁稀罕?!”拎起旅行包,就要出门。
张德州正在气头上,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不禁骂道:“你滚!你滚!只当我没有生你……”
张念念扭头回嘴:“我本来就不是你生的!”
张德州愣住了,无言对答。
张念念气冲冲地出门,与田世昌撞了个满怀。
田世昌:“张念念!你……”张念念头也不回地走了。
田世昌进门:“她……你们父女俩……怎么了?”
张德州含糊地:“呃……为点小事,争吵了几句。她……她就说,她不是我生的……”
田世昌笑道:“哈哈!你气糊涂了吧?!她当然不是你生的啊!她是万紫生的嘛!”
张德州责怪地:“哎呀!你个田哈哈!我没心思跟你打哈哈!她是说,不是我的亲闺女!”
田世昌意外地:“啊?!这事……怎么让她给知道了?!”
张念念出门后,想起没带多少钱,转头来拿,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了田世昌的这句话。
“啊?!果真……”怀疑被证实,张念念惊呆了,旅行包掉在地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九章 热血护桃李 悠悠红烛情
张德州的家里。
田世昌刚刚坐下,张念念阴沉着脸进门。
张念念在权当床头柜的箱子里拿了些钱,又走了。
田世昌问:“念念她……招考录取了吧?”
张德州:“没有。就为这事跟我闹呢!”
田世昌:“为什么?”
“呃……”张德州不便回答,说,“算了,不说她了。你咋有空进城来……”
田世昌叹了口气,说:“咳!领受处分来了!”
“领受处分?!”张德州不解地问。
田世昌:“学校的一栋房屋倒塌了……”
张德州大惊:“啊?!哪一栋?”
田世昌:“你住过的,知青点的住房嘛!你们走了,就成了教室。”
张德州:“哎呀!当时就是突击建的,毛毛糙糙,地基不牢。能够撑20多年,算不错了!没死伤人吧?”
田世昌:“不幸中的万幸:学生有几个轻伤,一个姓丁的老师被砸伤了腰,现在还卧床不起……”
张德州:“给你个啥处分?嗯,一定挺重。你心里不服,冤屈得很,是不是?”
田世昌叹了口气,道:“唉,真叫气死人啊!”他向张德州讲述……
县教育局。局长办公室。
田世昌风尘仆仆,灰头土脸,跟在高望年的后面。
高望年推开房门,通报:“汪局长,十八盘的田校长来了!”
田世昌上前,喊了声:“汪局长……”他朝汪昆伸出右手。
汪昆没握,只是冷淡地说了声:“坐!局里为什么招你来,知道吗?”
田世昌:“能猜个*不离十。”
汪昆:“啊?那你猜猜。”
田世昌:“准是为倒房子,受处分呗!”
汪昆:“嗯,猜对了一半。这次的检讨,勉强过关。经过研究,同意你自己提出的两条处分,行政记过一次,降低一级工资……”
田世昌:“两条?我提的是三条,还有‘辞去校长职务’……”
汪昆:“这条没批。你怎么能动不动就撂挑子呢?!嫌处分重了,有意见,是吧?”
田世昌急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汪昆:“不是就好哇。由于你的工作失职,已经给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了重大损失,你应该加倍努力、发奋工作,弥补损失、戴罪立功嘛!怎么能够赌气不干了呢?!”
田世昌还想申辩:“我……”
“算了,不说这个了。”汪昆制止,“找你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你要用党性担保、如实向组织上交代……”
田世昌如坠云雾之中:“啥事啊?!”
汪昆:“有人举报,你和覃文锋一起,向学生家长索要钱财,金额高达两万块!”
田世昌气恼地:“造谣污蔑!根本就没这事!”
汪昆也气恼地:“没这事,你激动个啥呀?!人家举报信上,写得清清楚楚——受贿劳力士手表一只,价值两万余元!有这事,没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事实说了算。局纪委正在立案调查,不久就会有结论的。”
田世昌情绪抵触地:“好哇!我等着!”
汪昆大为不满:“跟组织上对立,没什么好处!你呀,好好权衡利弊,还是主动交待,争取宽大处理为好!上次来县城,大家四处找不到你,有人说你住进私人旅社潇洒去了。我还不信,没钱哪能潇洒哪?嘿!没想到,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你还真的……”
“行了!你一口咬定有这事,那我就没什么可说了!”田世昌起身道,“我的申诉,你又不听。想给什么处分,你就给吧!”说罢,径直离去。
汪昆恼怒地:“你……你……会后悔的!”(回忆完)
张德州问:“你……后悔了?“
田世昌苦笑:“后什么悔呀?!两条处分都是我自己申请来的!不处分,我心里还难受呢!”
张德州:“得了吧!你别‘鸭子死了嘴巴硬’!我呀,心里也不痛快,烫上一壶酒,咱们老哥俩都把苦水吐一吐……”
田世昌阻止:“你别忙乎!我怕‘酒入愁肠落下病’,不喝你的酒,你给我倒杯水来就行!”
“哟!忘了,忘了!对不起!”张德州赶紧起身倒水。
田世昌一口气将茶杯喝了个底朝天,抹了抹嘴唇,说:“我呀,是求贤来了。”
张德州不解地:“求贤?”
田世昌:“丁老师被砸伤了,一时半会好不了。学校急等着人代课,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你。”
张德州:“我?!只怕不行……”
田世昌:“我知道,你是中学老师,大菩萨嫌庙小,是不是?”
张德州:“说哪里话呢?!十八盘是我的第二故乡,当年乡亲们对我的好处,我也是念念不忘啊……”
田世昌欣喜地:“那好!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跟我走!”
张德州话锋一转:“可我这身体……”
田世昌劝说:“山里头空气新鲜,正好疗养……”
张德州:“我……实话对你说了吧,我怕见景生情,勾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退休了,你让我平平静静地度过晚年吧!”
田世昌一时无语,停了一会,他试探地问:“哎,让你女儿念念她去代课,行吗?”
张德州惊骇地:“你做点好事!念念已经对她的身世有怀疑了,到十八盘去一打听,我张德州就要成孤老了!能上十八盘去代课的人,多的是!可女儿,我只有一个呀!求求你,行行好吧!”
田世昌犹疑了:“这个……”
丁赤辉的家里。
丁志强在灯下写完作业,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丁赤辉心疼地问:“作业做完了?”
丁志强脱口而出:“总算是做完了。两份啊!”
丁赤辉疑惑地:“两份?”
丁志强连忙改口:“我……我先打草稿,后誊正,不是‘两份’吗?”
丁赤辉:“这叫‘两遍’!用词不当!快洗洗,早点睡吧!我这一瘫啊,把你也拖苦了……”
丁志强笑笑,拿起脸盆、毛巾,打算去洗脸、洗脚。
丁赤辉忽然想起:“等等。志强,有件事,你先帮我做了。”
丁志强:“什么事?”
丁赤辉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张纸:“这封告状的信,你帮我抄一遍。”
丁志强问:“上次……不是寄过了吗?”
丁赤辉:“是寄过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动静呢?是不是寄掉了?你再抄一遍,我再寄一次。”
丁志强坐下,抄写告状信。忽然,他停住笔,吞吞吐吐地说:“爹……这,这一段……删掉它吧?”
丁赤辉:“哪一段?”
“喏!”丁志强念,“身为校长,田世昌伙同班主任覃文锋,共同受贿。收受学生价值2万元的劳力士手表一只,引起了学生家长的强烈不满……”
丁赤辉反问道:“为什么要删?这是我炮轰田世昌的重磅炸弹!他把我害成这样,我不狠狠地搞他一下,他还以为我丁赤辉好欺负!”
丁志强:“可……这不是事实啊!您这么乱写,要是落个诬陷罪,怎么办?”
丁赤辉:“咦!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嗯?!”
丁志强支支吾吾地:“我……我……”
丁赤辉心存怀疑,追问道:“你说!你讲啊!”
丁志强胆怯地:“爹,我……我说了,您别打我……”
“你怎么了?”丁赤辉愈加怀疑,“好,我不打你。你讲!”
“手表……手表是……是我拿了。”
“什么?!”丁赤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做贼,他气得两手颤抖,骂道,“你做贼了?!手表在哪里?”
“在……在……”丁志强手指着自己的房间。
“去!拿来!”丁赤辉喝道。
丁志强去自己的房间里抱来一只小瓦罐,瓦罐上用塑料布蒙着口。丁志强打开塑料布,从瓦罐里掏出一只手表来,递给父亲。
丁赤辉狠狠地扇了儿子一耳光:“畜生!我省吃俭用,供你上学,你……学着去做贼呀!”
丁志强捂着面颊:“我……”
“还不快把手表还给人家?!”丁赤辉一转念,又说,“你……你去把覃老师请来,我要亲手还给他。”
丁志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父亲的床前,哭求:“爹!不能,千万不能啊!让学校知道了,我会被开除的呀!”
“知道会被开除,你还偷?!”丁赤辉声嘶力竭。
丁志强:“那时候……我娘嫌你穷,闹离婚,我想……我家要是有一大笔钱,我娘她……她就不会闹了……呜呜……我舍不得我娘啊……”
丁赤辉心软了:“那……那你说,这手表怎么办?!”
丁志强:“咱们……把手表卖了吧!卖的钱,给你治伤。”
“放屁!老子宁肯在床上躺一辈子,也不用这肮脏钱!”丁赤辉斩钉截铁。
丁志强哭诉着:“您……您倒是干净了,可我呢?我染上了污点,别说考重点初中了,连书都没得读哇!爹……”
“你……你是自作自受!”丁赤辉的口气明显和缓。
许家明的宿舍。
一位中年妇女敲门:“许秘书!许家明!”
许家明正抱着被子,准备去阳台上去晒,他问:“谁呀?”
“我。幼儿园,姓邓的。”
许家明拉开房门一看:“哟!邓园长!邓大姐!请,请坐!”
邓科长:“听说你回了。”
许家明:“是啊。昨天回来开了个会,今天又要到点上去。”
邓科长:“就是瞅着这个空,我过来取材料。”
许家明:“材料……”
邓科长:“哎呀,我们幼儿园的总结材料!忘了?没写好?”
许家明:“邓大姐托的事,我能忘吗?!下乡之前就写好了。我找找。”他打开抽屉寻找。
邓科长没话找话:“怎么被子扔在这儿啊?”
许家明:“晒晒。老不在家,都长霉了。”
邓科长看看被头:“哟!脏成这样了,也不洗洗!”
许家明:“来不及了,让它作个‘日光浴’算了!嘿嘿……”
邓科长热情地:“拆了,拆了,我拿去给你洗洗。”
许家明:“那……我就不客气了?”
邓科长:“小老弟,跟大姐还客气个啥呀!我这叫‘换工’,知道不!以后哇,还要找你写材料呢!你可别拒绝啊,要不,你送孩子来入托,我拒收!”
“哈哈!孩子?孩子他娘还不知道在哪里咧!”许家明笑道。
邓大姐认真地:“我们幼儿园那么多老师,你都看不中么!哎,对了,新分来一个老师,挺不错的。得空了,我给你介绍介绍?”
许家明敷衍地:“再说,再说吧。这材料……”许家明回忆,“啊!您那份总结,我放在办公室里了,我这就去取。”
“去吧,去吧!我等着。”邓大姐替许家明拆被面。
县城大街上。
张念念离家出走,漫无目的地踯躅在大街上。
见路边有一个公用电话亭,她拨了一组电话号码。通了!心中一喜,急切地喊了声:“家明!……许家明!”
许家明的宿舍里。
邓大姐拿着话筒:“找家明啊?他有事出去了!”
路边电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