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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路的·狗鼻子·白黎想也不想就顺着那种味道凌空跃下,一路拐进了废弃大楼的底层。
这破破烂烂的地方到处都是碎石瓦砾。
结构脆弱的他走几步就能感受到头顶天花板的石灰粉在唰唰往下掉。
“呸!”
白黎耸了耸被空气中的粉尘刺激到的鼻子,张开嘴就要响应大脑组织的号召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来——“啊……”
一只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大手就跟掐好了时间似的猛地出现在他脸颊一侧!
然后一把捂住了白黎那几近获得解放的口鼻!
在白黎错愕到一时忘记反抗的呆愣表情中,生生把那个喷嚏给他按了回去!
多么残忍!
白黎几乎是凶狠地仰起头,然后那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就这么呆滞在了脸上。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
这张原本面无表情,在发现自己略带茫然的呆愣之后立刻换上一副不耐样子的俊脸很显然属于一位叫做‘邵钧天’的雄性人类。
——怎么到哪儿都有你呢?!!
这句话立刻骑着一头草泥马奔腾的出现在白黎脑中。
邵钧天垂下眼,淡漠地凝视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句话难道不是我来问你?!!
“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男人满满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低沉地响起,那不容拒绝的口气,令白黎下意识回了一句“啊?”
“不要说话。”
“……啥?”
“你的听力有问题吗?”邵钧天的耐心似乎终于到达极限,他那纵使在黑暗当中也依然好看得让人想一把扯下来带回家收藏的嘴角勾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我最后重复一次,不要说话。”
白黎:“……………………”
老子前前后后总共才蹦了四个字,从头到尾话最多的明明是你好么亲?!!!
……
面对这位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一脸坦荡丝毫没有自觉的大爷,即使白黎心里已经开始种起了羊驼。表面上却依然顺从了自己的理性,乖巧地闭上嘴不再发出声音——他不认为一件多不必要的事情会让男人认真地向他强调上第三次。
四周墙壁斑驳,弥漫着一股装修废料和油漆的浓重异味。
让原本是追寻味道而来的白黎情不自禁地耸了耸鼻子,这个如同猫科动物般可爱的小动作让因为身高原因视线笼罩他上方的邵钧天不易察觉地勾起了嘴角。
是错觉吧。白黎开始了神游。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圣教村外那种恶心毒尸的味道。
那是大约一年前的事情。
原本只是成群结队徘徊在村子外围的毒尸们那天忽然像发了狂一样踏破了他们的围栏冲进村落中央。
当时白黎刚好在村子里留守,立刻跟着师兄师弟们及时地把它们就地宰杀。
虽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但就在那些毒尸死掉的地方,留下了一种怎么都清洗不掉的,应该是来自于它们血液里的,无比恶心的味道。
那段时间几乎每个人都不敢靠近那里,当天字面意义上“浴血奋战”了的白黎更是在隔日被他师父从小溪里提出来,才不至于以被水泡得太久这么一个丢脸的死法结束自己年仅十六岁的生命。
那种味道牵连着每一位当时在场的圣教弟子最深层次的厌恶和恐惧,白黎毫不怀疑就算隔了几十年那些师兄师弟们成家生了娃,他们的儿子终其一生肯定也会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就有一种想把昨晚吃的食物从胃里请出来的冲动。
回忆完毕。
他仰起头,毫不畏惧地盯着以一种强大压迫感笼罩在他头顶的男人,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道:“要我不说话,首先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邵钧天饱含深意地挑挑眉,首先满意于少年的识时务,继而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在白黎就要因为遭受了这种不礼貌的对待而皱起眉头的前一秒,把少年的头往左边轻轻扭了一把。
白黎顺势转过头去,然后惊讶地发现,那里站着两队人。
在错愕于自己是有多迟钝居然没发现有这么多大活人在这里之前,他更震惊自己刚才跟男人那一番吵闹竟然没有被他们发现?
这群家伙才是货真价实的耳朵有问题好么!
两队人马清一色的黑衣黑裤,在这样没有灯光,只能凭借满月光芒依稀见物的夜里,要不是今晚风有点大,他们发出的呼吸和心跳声都一定像打鼓一样响亮动人。
还没有蠢到丧失理智的白黎用膝盖骨都能想到这种环境这种场面特别是身后还有这位以未知理由出现在这里的大爷……被卷进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抬腿,走人。
来得及的话回家宋凯文说不定已经做好了宵夜等他。
没有的话就跟他要五个钢镚去外面小卖店买个兔头。真空包装之后虽然口感有所下降,但胜在能随身携带方便快捷想吃就吃!
然而这个朴实无华的愿望在被身后的男人用他强而有力的臂膀一把拽住,并且轻而易举的往回带入一个结实而不失温度的怀抱之后就破灭了。
白黎不出意外地回想起白天在那个奇怪的粉红论坛上看到的回帖——“感觉可以一只手揽在怀里呢嘻嘻嘻嘻嘻”。
——这该死的一只手就能揽在怀里。
第十一章 :眠蛊
邵钧天从容不迫地让少年跟自己保持了一个不能更贴近的亲密姿势。几乎是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少年那并非出于自愿贴合上来的温热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白黎抬起头,望向他的表情就好像他的脖子上长了两个脑袋。
他可没忘记这个一脸淡然的男人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头一天——也是跟今天这种类似的情景下,是怎么把一个大活人折腾到带着重伤一脸老子就算便宜沙丁鱼也不要被你丫逮到的表情跳进冰冷的海水里。
有点*啊邵爷!
说起来还有一个人呢?
白黎不动声色地环顾着四周,试图寻找到那个向来出现在男人身边,类似于背后灵——是这个词儿吧——的男人。
仿佛看透白黎内心的疑惑,邵钧天大发慈悲地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地呢喃:“庄晨被我派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
热气喷在白黎耳廓上有些痒痒的。
他这才恍然察觉到自己跟男人的距离好像有些过于接近了。
少年转动眼珠,一脸若无其事地把身体从男人怀中抽出,然后在不被外面那些人发现的情况下,非常刻意的邵钧天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才放松了神经跟他继续交谈:“这两边谁是你的人?”
邵钧天挑眉:“两边都不是。”
白黎:“……”
那大爷您大半夜不好好在家吃饭睡觉到底是跑来这破地方干嘛的?卖萌吗!
没有等到邵钧天跟他谈论出些什么有用的内容,那站在外面的两队人马忽然开始了动作。
这两队人马都分别以一个人为首,左边的那队领头的是个光头。
右边的那个领头的带了一副墨镜。
简直是教科书般的黑帮造型。
白黎啧啧称奇地看着这两拨人就这么气氛古怪地对峙了好一会儿,终于像是在无声中彼此交换了什么信息,他们将各自手中的十几个黑色的手提箱小心地堆放地面上,然后交谊舞似的交换了场地。
噗。
这个违和感十足的联想令白黎紧绷的表情松动了一下,露出个比起光头佬的脑袋在这黑夜里更加明亮的笑容。
被邵钧天全数收入眼底,令他表情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些。
当然白黎是看不到的。
比起外面那两拨人的剑拔弩张暗流涌动……这个阴暗的小角落里气氛简直可以用和谐融洽来形容。
由始至终,白黎都没有看清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但从两方人马对其的紧张程度来看…………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看到的为好。
这就结束了?
下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而白黎发现命运这玩意儿比他想象的要更能折腾人。
由墨镜男带头的那一队人马当中,突如其来地响起了一段此情此景下无比刺耳的软糯童声——“老爸~老爸~你要去哪里啊~”
众人:“……”
白酱油与邵酱油:“……”
那个上身发出音乐声的倒霉男人保持着一脸像被人用大象那么大的榔头当头捶下来的表情,惊恐万分地弯腰赔礼道歉,那姿态真是要多低有多低:“对不起对不起,应该是我女儿……”然后他居然在就在这个无比奇葩的时间和地点,在白黎看来简直是相当有挑战精神的把那个电话接了起来!
“喂,玲玲?爸爸马上就回来了,给你带生日蛋糕啊……奶奶呢?”
他嘴角含笑,旁若无人地沉浸在电话那头的天伦之乐当中。
即使压低了嗓音对话依然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若是仔细一些甚至还能听到电话那头有个咯咯直笑的童声在拉长了尾音说着什么。
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他对面的那伙人当中,有一个面带纹身的粗壮男人伴随着他每一句话说出口,额角的青筋越发暴起,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暴跳起来拔出藏在口袋里的锋利匕首就朝着他狠狠扑了过来!
邵钧天只觉得自己手下一空,就看到原本安安分分待在他怀中的少年在那一瞬间用一种前所未见的速度出现在那二人之间,一抬手用那把用起来比看起来坚硬很多的玉笛挡下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刃。
然后在所有人的错愕间反手一用笛尾一锤,精准地击在这人脖颈。
光头佬发出一声惨烈痛呼,手中匕首掉在地上,捂着脖子在尘土间翻滚起来。
笛身的银饰在他的项上划开一道淋漓的伤口,那猩红的温热液体飞溅出来,不出意外地溅到白黎脸庞,在上面留下一道无比清晰的血色印记。
完蛋了。
白黎此时此刻迎着几十个人或震惊或凶狠,更多是包含着杀意的目光,肠子都快毁青了。
他低下头试图趁着别人还没看清他长相的时候就溜之大吉,却看到刚才那个被他救了的男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一脸慌张地跌倒在他脚下,仰着头正以一种……埋怨的眼神盯着他?!!!
白黎:“………………”
呵呵!
你大爷的好心没好报!
就该让你被人一刀捅破肠子横尸街头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妈没人养女儿无人管……尼玛!白黎悲哀的发现只要在脑子里过一遍这种人伦惨剧的画面,他那丁点儿大用没有的同情心就跟海水涨潮似的不要钱地往外涌,很快就把刚才那点气愤给淹没了。
没听说过老子设定里还自带圣父属性的啊?
这不科学!
在进行这种见不得光的黑色交易途中冷不丁跳出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算没有读心术白黎也知道这群人脑袋里现在一定都齐刷刷地印着四个字。
杀·人·灭·口。
很可惜,你们是不可能得逞的。
既然已经露了脸,白黎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露出一个有恃无恐的嚣张的笑容,在光头佬的尖叫背景音和脸庞上那滴缓缓滚落的血液映衬下,邪气无比。
众人视线都被他这个格外夺目的笑容深深吸引住,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年反手在背后的指尖悄悄飞出了几只小小的蛊虫。
一人一只。
玉笛凑近双唇,一曲清洌悠扬的调子回荡在这空旷的空间之中,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家伙们一个个表情开始松动,身体开始摇晃。
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跟下饺子似的齐刷刷栽倒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眠蛊。
五毒圣教秘传的一种蛊术。
需要先在敌人身上种上蛊虫,然后用特殊的笛声来催动他们入蛊。
没什么杀伤力,但却是脱身和在战斗中先发制人的好技能。
白黎心满意足地把玉笛别回腰间,搞定收工,回家吃兔头。却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注意到倒下的这群‘饺子’里有一个好像看起来有点奇怪。
就是刚才忽然暴跳起来的纹身佬。
他面色惨白,四肢僵硬,而且身上还……白黎耸了耸鼻子,这里的油漆味道太重,他不得不凑近了去闻那家伙身上的味道。
就在白黎快要闻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忽然一阵莫名地困意袭来。
他摇晃了两下身子,完全没来得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一头往后栽倒过去。
准确无误地落入一个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怀抱。
是……谁?
白黎迷离意识间,努力想让他相亲相爱抵死缠绵的上下眼皮分开来,却只能勉强打开一条缝隙。
他极力仰着头,几乎没有什么成效地挣扎着,露出洁白修长的令人不由想伸手抚摸的纤细脖颈,终于看清了此刻正以一种有些霸道的方式把自己收入怀中的那个人……“奇怪……”他无意识地喃喃,“我明明也匀了一只给你啊……”
在白黎彻底陷入昏睡之后。
邵钧天动作轻柔地把他搂在怀里,一只手顺着他光洁俊秀的脸颊慢慢下滑,伸入那能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衣领当中……以一种相当暧昧的姿势往后探去……然后停顿了一下——捏出一只小虫。
男人冷冷笑了一下,把虫子捏死在指尖,抱着睡的一脸乖巧的少年,扔下一地七倒八歪的炮灰甲乙丙,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废弃大楼。
……
白黎一身冷汗地从睡梦中惊醒,苍白到吓人的脸色在意识到自己正处于非常熟悉的环境之后,才恢复了一点血色。
这是他的床,他的枕头,他的被子……瞧啊上面还有他昨天晚上流下的哈喇子。
白黎瞬间放松许多,可没轻松上几秒钟就又紧绷了起来。
刚才那是梦?
如果是梦,也太tm真实了点吧?
像是每个从怪梦中醒来对自己产生深刻自我怀疑的人一样,白黎正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嘀嘀咕咕,这一幕正巧被推门而入进来送饭的宋凯文看到。
他沉默了一下,退出去思考了三秒钟自己收留的应该是个苗疆圣教弟子,而不是什么祥林嫂林黛玉。然后想到把后面两者加到前面去好像也没什么违和的……
“你醒了?正好,告诉我你跟天明娱乐的邵钧天是什么关系,今晚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他还把你抱着送回来。”
果然不是梦?!
白黎简直莫名其妙:“啊?我能跟能他有什么关系?!”
宋凯文:“你不要告诉我,你对你自己一脸像小猫样表情乖巧的躺在人家怀里被送到家门口来这件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是什么?剧本里有这段?!
宋凯文:“而且在他来之前,他的助理刚刚离开这栋房子。”
白黎:“……谁?”
宋凯文被自家艺人接二连三的一问三不知简直气笑:“你的魂儿呢,出去一趟连着智商一起丢了么?邵钧天的助理庄晨,大概是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来找到我这个经纪人谈跟你签约的事情。”
白黎:“………………”
这就是邵钧天口中那‘更重要’的事?
“你答应了?”
宋凯文想都不想:“当然没有。”
白黎:“干得好!”
有那样一个身份诡异行为奇葩最要不得的是逻辑混乱的老板,他并不认为自己在这间公司发展会是件多有前途的事。
宋凯文的拒绝理由却是另外一种形势的简单粗暴:“因为他开的价太低了。”他摸着下巴,不自觉地露出一副与人设完全不符的奸商嘴脸,“如果是别的公司,我预计这个价钱要翻两翻,但如果是天明娱乐……至少翻四翻我才能把你交过去。”
白黎:“………………”
白黎:“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玩意儿呢?肯定能卖得出去吧。”
宋凯文微微一笑:“能啊,怎么不能。对了明晚你的节目就要播出,还记得我上次让你在摄像机前提的那个要求了么?是时候到它发挥功效的时候了。”
第十二章 :选择
即使白黎跟宋凯文嘴上心里都没有、也懒得去承认。
他们这一对可以说是双向临时起意组建而成的搭档,正在一点一点地找到彼此之间那种微妙的默契。
宋凯文加班加点的在网上进行舆论造势,早就有好事之徒把这一期《新之声》挑战者之夜的赢家公布上网,在得知自家心爱的爱豆男神被一个无名小卒打败之后,网络上方逸轩的粉丝集体跳脚,骂声一片。
她们最最厉害的轩轩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非专业歌手?
是黑幕!
是炒作!
是电视台在暗箱操作!
而白黎则不紧不慢地提升着自己可掌握的的曲目数量,生活方面也越来越入乡随俗,闲暇时候就窝在沙发上拿宋凯文给配置的手机乐滋滋的刷着微博,把这些言论都收入眼底,笑容不改地往嘴里塞着薯片锅巴之类宋凯文极力限制他食用的添加剂食品。
噗,这位博主信誓旦旦地在微博上说他跟电视台长住在一个小区,亲眼见过白黎出入过他们小区的大门。
所以白黎明显是跟台长有朋友以上亲戚以下的裙带关系。
啧啧,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白黎笑容加深,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