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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有个问题,既然要全面考核一个干部,就不能不涉及,请您不要介意。今天咱们是随便闲聊,哪儿说哪儿了,我可以以上级组织的名义保证,绝对为你们保守秘密,毕竟已是过去了的事情嘛。这个问题嘛,就是……就是……”
我在尽力选择一个准确的表达方式和字眼。“这个问题”极敏感,稍不慎,女人心灵里的炸药一触即炸,不好收场的。
“我和肖吉平的私人关系,是吧?”李碧华又是讥嘲地一笑,“照说,事涉我的个人隐私,我完全可以拒绝回答,不论对谁,包括组织,甚至法庭。但是,既然我原来的丈夫已经极其粗暴残忍地践踏了我的隐私权,把我心里的一些秘密已张扬得满城风雨,我再避讳这个问题,就显得太矫情了,是吧?我可以坦率地告诉您,我逐步了解了肖吉平之后,就敬慕他,喜欢他,也可以说,早在心底爱上了他。也正因为有了具体的参照和比较,我便逐渐有些轻蔑冷落我原来的丈夫,特别是他公开了我的日记后,并动不动就以此来要挟我侮辱我时,我更加彻底坚定了与他分手的决心。我可以坦率地告诉您,时至现在,我仍然真心实意地爱慕着肖吉平,绝不想否认和掩饰,或用假话来亵渎我自己的这种感情。”
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可这毕竟是我个人感情上的事,一个女人,一个已经离婚的寡居女人,单相思地爱慕某个男人,怕是不能算违法乱纪,还应该有这个自由吧?至于肖吉平,当然也包括我,若做出什么有失道德触犯法纪的事,党政组织和司法部门尽可凭证据凭事实说话,无论给他或给我什么处分判决,他和我都是自作自受,活该。可话又说回来,既然组织上并没有任何证据,如果仅仅凭借本不应该示之于众的私人日记,仅仅凭借女人既已钟情、男人必定*的主观猜测和简单推理,就把一个干练之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长久悬挂起来,一涉及提拔和使用,就以此作为否决的论据,怕是也有失公允,违背实事求是、任人唯贤的干部路线吧?”
我面对的又是一位思维缜密、谈锋敏锐、颇有辩才的不凡女性,从她伶牙俐齿中奔泻而出的是早已经过深思熟虑的雄辩之词。那一刻,我无言以对,就那般似有所思实则茫然无措地远望着海面上翻飞的海鸟,心里却想,这样的女性,距离贤妻良母型,究竟是很远很远,还是很近很近呢?
涨潮了,“天桥”变得越来越狭窄,从两侧推涌而来的潮水,在天桥上碰撞出一线翻滚的白浪,在浩瀚大海上创造出稍纵即逝的另一种壮阔景观。游人们欢叫着,奔跑着,争分夺秒地踏着那白色的浪花往岸上赶。
天桥隐没了,山上的人再想回到岸上来,的确只好另择他路了……
鸟人1(1)
屈维秋的健身活动是晨起散步,五点半走出家门,七点整准时回家,喝上夫人备好的一杯牛奶,再加两片面包,一个鸡蛋,单位的小汽车已候在楼门口了。他坚信据说是一位伟人的健康秘籍,基本吃素,不忘穿布,坚持走步。那位伟人还有一句名言,坚持数年,必有好处。伟人这个坚持说的是读书,但屈维秋认为,放在健身这里,也不错。世上的许多事情,都贵在坚持,锲而不舍,好处嘛,等着瞧。
离家一公里,有一处阔大的公园,苍松翠柏,楼榭湖光。公园里有古代一个皇帝的陵墓,现时成了民众休闲旅游的去处,一年四季,游人如织,尤其是晨暮,附近的居民来这里打太极拳,蹦中老年迪斯科,舞剑,放风筝,溜旱冰,一派莺歌燕舞,安乐祥和。
屈维秋只散步,悠然而去,惬意而归,有时遇新奇处,也伫步观望。春末夏初的一天,他看近百人围在一棵古松下,不时发出叫好声。趋声而去,只见古松下站着一位中年汉子,绸裤绸褂,一身雪白,宛若太极高手。但汉子不打拳,他扬起的手掌上落着一只黄色小鸟。汉子吹声口哨,那小鸟忽地飞去,直落繁密的枝叶之间,再一声口哨响起,小鸟在人群头顶飞旋一番,复又落回汉子的掌上。汉子说,我这只小鸟虽有些本事,听话,但毛病也不小,它爱财,特别是好色,常为我惹是生非呀。有人接话,怎么好色?众人笑。汉子对小鸟说,色一个。鸟儿闻令,立即展翅而去,落在一个女人头上,又落在另一个女人头上,还啄了啄女人的头发。那两个女人都是人群里最年轻的,也果然都清秀端庄有些姿色。人们又笑,笑得两位女士满面灿烂很是得意。
刚才问话的人说,爱美之心,鸟亦有之,爱美不能算是好色。汉子说,它真好色,但要表演出来,还请各位,尤其是大姐大妹子千万不要怪罪。众人鼓起掌来,那两位女士也鼓掌。掌声落,汉子努唇发出一声奇怪的哨音,那鸟儿又展翅飞去,这回没往女人头上落,而是径落到一个女人的脚背上,还扬起头扭着脖颈往女人的裙子里看。人们大笑,怪笑,狂笑,笑得女人把一张粉脸涨成了紫猪肝,拔脚往外跑。那鸟儿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又向另一位女子脚下扑去,吓得那女子转身也跑。人们的笑声越发响亮*了。
这鸟人!屈维秋心里笑骂。他不骂鸟,而是骂人,而且把鸟与人连在一起骂,恰到好处,浑然天成。《水浒传》里的黑旋风李逵和立地太岁阮小二专好这般骂,骂鸟官,还骂鸟皇上,骂得惊天动地,骂得荡气回肠,骂出了别一番味道。小鸟儿懂什么呢,基因不对路,荷尔蒙更不对路,好色也好不到人的身上,还不是人在驯化?现在的卖艺人啊,鬼灵精怪,摸准了观众的心理,专会玩这种噱头。连那些名满天下的大导演、大演员们都时不时整一下这种似黄不黄,不黄也让人浮想联翩的小儿科呢。
汉子展开掌心,鸟儿落上去,啄食主人早为它备好的赏赐,不过是几粒谷物之类的东西。
人们的冲天笑声羞跑了几个年轻的女人,却引来更多的观众。又有人问:“你还没让它表演怎么爱财呢?”
汉子抱拳,向四面拱揖:“那就拜请各位大叔大婶兄弟姐妹我的衣食父母们,在您的衣袋里摸一摸,百元的票子不算大,一元钱的钢镚儿不算小,我的这个小东西都会一一笑纳,而且它会认票子,按票面价值的次序一一接收。至于角啊分的,诸位就别费神了,连农贸市场的贩子都不稀罕要了,我这个小财迷更他妈的浑蛋!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小财迷有点像受贿的贪官,进容易,再让它往外吐可就难了,它收下了哪位的票子,就算是扶贫的善款,在下替这不会说话的小东西一一叩谢啦!”
鸟人1(2)
这就是变相的收钱了,卖艺嘛,终极目的。人们都心知肚明,但还是有许多人举起了手臂,手里张扬出或大或小的币子。那鸟子无须再听指令,见了票子就飞出去,果然先从面值大的上来,叼在嘴里,送回挂在树枝上的黑色仿皮手提袋,再飞出去,再送回,如此这般,往来穿梭,不厌其烦。最大的一张是五十,是鸟儿第一个啄回去的,依次是二十的,十元的,果然分明,一丝不乱。多数是五元、一元的,有纸币,也有钢镚儿。有人故意举起一角的钢镚儿,还大声招呼,财迷,这儿呢,一元。那鸟儿飞过去,啄起,竟甩向人群外,引得人们又笑。
一个年轻人扬起了一张银行卡,大声喊:“现在行贿,讲究送卡,谁还一捆一捆地塞票子,多累呀!小财迷,过来!”
人们跟着打哈哈,说现在的卡多了,随便在街边就捡一张,谁知你的卡里有钱没钱呀?年轻人诅咒发誓,说最少还有五六十元,要有一点谎,我给这鸟儿当儿子。有人又起哄,说不会是看这鸟儿会挣钱,又多了个啃老族吧?气得年轻人跳进人圈,瞪着眼睛骂,是谁?想找不自在是不是?有本事滚出来,爷们儿陪你单练!
汉子怕打起来,忙向年轻人作揖:“谢谢这位老弟啦。我这个小东西像我,只是个土里刨食将供嘴儿的命,只认个毛钱儿。且等它再练练,混出个厅级处级,最小也得是科级,它才能知道卡里可装大钱呢。谢谢啦。”
卖艺的一收钱,便是巅峰已过,谢幕了。人们四散而去,屈维秋也拔了脚步,心里不由得发着感慨,这江湖之中,最见民心,一个个插科打诨,哪句话里不夹枪裹棒,带着讥嘲?这般想着,脑子里蓦地似有电光一闪,回头望去,见古松下汉子正收拾着卖艺用的物品。他转回身,复向汉子走去。
“你那个小财迷兼小色鬼呢?”屈维秋笑着问。
“收进窝啦。我带它再换个场儿。”
“它不是听你的话吗,还收它干什么?”
“养蜂采蜜还得有个蜂箱呢,城里乱哄哄的,谁知出个啥岔头?”
“能让我再看看你这只小东西吗?”
树枝上挂着一只有窗有门的小木箱,汉子拉开门,小鸟飞出来,落在汉子的肩头上。屈维秋凑前细观,汉子从衣袋里拈出点什么东西,说:“这位大哥,摊开巴掌,让它落到你手上,随你怎么看。我还得收拾东西呢。”
汉子淋撒在屈维秋掌心的是几粒谷物,褐色,像高粱子,却略小。汉子再吹口哨,那鸟儿果然就乖乖地落在了屈维秋掌上,小爪子蹬一蹬,跳一跳,痒痒的,那通红的小喙一下一下啄食着谷物,也痒痒的。小东西确实可爱,麻雀大小,浑身披金,红喙似丹,黑亮黑亮的眼睛宛若点漆。啊,神奇的造物主啊!
“老弟,你喂它的是什么?”
“酥子。”
屈维秋想起来了,陪夫人去乡下看岳父岳母时,见过这种东西,准确地叫,应该叫酥子,一年生草本植物的果实,油性挺大,生嚼在嘴里,有微微的酥麻感。这种东西产量不高,秧稞又很占土地面积,所以村民们就任它自生自灭,秋时随手采摘,很少有人专去耕种经营。
“它只吃这东西吗?”
“饿急了,五谷杂粮,啥都吃。但就见了这东西不要命。贪财好色的东西嘴都馋,哈哈。”
鸟儿啄光酥子,复又飞回汉子肩头。屈维秋掏出一支烟,递过去:“老弟,先抽一口,歇歇。”
鸟人1(3)
汉子接烟在手,先看看商标,又就着屈维秋的火点燃,深吸一口,问:“哈,软中华,硬玉溪,抽这烟的很牛逼。大哥是不是有话要说?”
屈维秋说:“你忍痛割爱,把这小东西卖给我如何?”
汉子没太显惊讶,只是笑说:“大哥想砸我饭碗啊?”
“你开个价嘛。”
“我还指靠它供两个孩子上大学呢。再说,这东西在我手里,多少能换来一点散碎银子,到了别人手上,也就成了玩物。它是我驯出来的,不会听别人的话。”
屈维秋要的就是汉子这句话,谁又会轻易卖掉摇钱树呢。他说:“那你就帮我再踅摸一只这样的鸟儿。按我的要求,你再驯出它一两样本事来。我出三万。”
汉子的目光盯过来:“你要它有什么本事?”
“一、它只在屋里飞,开了窗飞出去,还能再回来。”
“这是起码的。你备足酥子,养上几日,轰它都不走。二呢?”
屈维秋往前后左右瞧了瞧,脑袋凑过去,附耳低言。
汉子一怔:“大哥想用它干啥?”
屈维秋淡然一笑:“别问,天机不可泄露。”
汉子想了想,又点头:“也是。两人下棋,多嘴是驴。想驯出这一宗,倒也不难。难的是抓雀儿。这东西稀罕,这些年尤其少见,比真正的清官还少,扣鸟笼子挂在林子里,三年两年也难捕到一只,只能碰大运啦。我这只是公的,家里还有一只母的,可母的只想抱窝不听驯。”
屈维秋笑说:“那你就从孵出的公鸟里选出一只驯驯嘛。”
汉子摇头:“那我就不要你三万了,两万我就乐翻了天。这公鸟只要抓进家,就再不乍绒踩蛋儿,那母鸟儿下了蛋也是白抱窝,都他妈的是寡蛋。寡蛋大哥懂吧?没受精,壳碎了时是一摊臭屎。人都不能强捆着当夫妻,别说雀儿了。”
屈维秋知道这是在变相地讨价,他问:“那你开个价?”
“五万。少一分,大哥别再费话。”
“好,五万。什么时候交货?”
“就是我手里有现成的东西,想驯出来也得半年一载。明年这时候吧?”
“那不行,太晚了。今年秋后怎么样?”
汉子做沉吟状:“那可得看咱们老哥儿俩的运气啦,我试试。只是……大哥不会让老弟我累个孙子似的,又变卦不要了吧?这东西可不是街头上的烤地瓜烀苞米,你不要还有别人接着。”
屈维秋在身上摸,早起晨练,谁又在身上塞着钱包?还好,在裤袋里摸出一张卡,看了看,递过去:“这是家乐福的消费卡,里面是三千,我还一次没用呢。你去试试,没谎就拿它做订金,我若反悔,这笔钱就算白送你了。”
汉子苦笑说:“大哥你还是赏我现金吧,哪怕是一千两千呢。我的一丫一小一个念大学,一个读高中,我还能让他们拿这玩意儿去交学费呀?”
屈维秋说:“我身上不是没带钱嘛。那就这样,你交货时,我还是给你五万,这张卡,就算我交朋友买信誉了,可好?”
汉子又作揖:“那我就谢谢大哥啦?货有了,我咋找大哥?”
“你给我个电话,我会找你。”
鸟人2(1)
玩鸟卖艺的汉子姓翟名大林,家住八十里外的一个小山村。那个村子四面都是大山,山上林木繁密,是省里划定的一片生态森林保护区,禁伐禁猎。林子深处设有林场,寻常百姓想动动保护区里的一草一木也违法。
翟大林骑摩托回到家里时,天已傍晚。虽说大山里黑得早,也有五六点钟了吧。灶间热气腾腾,弥漫着锅贴饼子和土豆炖豆角的香气,又是一锅出。翟大林架好摩托,扑进屋里,外衣也不脱,把自己扔到了热炕头上,对老婆嚷,炖肉炖肉,今晚喝两盅。老婆问,肉在哪儿,炖你大腿呀?翟大林说,自己去车上找。老婆气得嘟哝,买了怎不带进来?我在家闲着啦?非得遛遛我,把我当成你的宝贝雀儿呀?翟大林说,累死了,让我烙烙腰。
一天的奔波,确实把翟大林累得不轻。为赶城市里晨起的那份热闹,鸡叫两遍就得动身,顺着漆黑的山路颠簸出去。一天至少得串三个场儿,少练一场,这卖艺的日子都没法往下过。这笔账在家里算过多少遍了。一年四季,占了一半的冬天是不能出去的,出去了也白扯,天冷,游人少,没有谁愿意在冰天雪地里伫下脚步瞧热闹,连鸟儿都团了翅膀打不起精神来。可两个孩子却得一年四季去上学,上学就得一日三餐;还有那些管得着你的爷爷奶奶们,供果台上可不讲春夏秋冬,一次孝敬不到位,人家就可能冷下面孔,砸了你的饭碗。
老婆解下捆扎在摩托车上的编织袋,顺手将装鸟的小木箱也提进屋。打开编织袋,老婆的眼睛瞪成了牛铃铛,有猪肉,有鱼,有火腿肠,还有老娘儿们早想买却舍不得掏票子的飘柔洗发露。老婆还拿过一只蛇油SOD蜜的小盒子,问:“这是啥呀?”
翟大林说:“雪花膏,老丈人改叫岳父,俩名。”
“不贱吧?”
“二十多。”
“我的妈,听这价,哪还敢用!”
“这就是最便宜的啦。”
“这一堆,你得花多少钱?不年不节的,不想过啦?”
“没花钱,一分钱也没花。”
“看把你能耐的!你还敢偷敢抢啦?”
翟大林在怀里摸了摸,把那张消费卡甩出去,落在炕席上还砸出一声清脆的响儿:“咱也刷它一次卡。就那么一下子,啥都妥了。真他妈的爽,怪不得城里人都好用这玩意儿,好像没花钱似的!”
老婆惊奇地拿起卡,前前后后地看:“我的妈,家乐福的,三千元呢。你捡的?”
“做梦找野汉子,你咋净想美事?你把它收好了,再想买啥,你提前琢磨好,我进城给你带回来。我困了,先眯一会儿,别的话,等吃饭时再说。”
女人见了洗发露、雪花膏之类的东西,就好像扎了吗啡,立时兴奋起来,何况都是高级的玩意儿。老婆忙着去灶间切肉,还大声问,肉炖熟了,和豆角土豆烩在一块行不行?但应答她的,已是男人的呼噜声了。
两人坐在炕桌前,已是掌灯时分。一双儿女都是读书的材料,念大学的要等寒暑假才回来,在县城里读高中的也要等周末。翟大林刚刚斟上酒,就听院子里的狗叫起来,先是自家的大黄狗叫,紧接着另一条狗更凶猛地叫起来,两犬对吼,此一声彼一声,真正的原生态二重唱。女人趿鞋下炕,跑出去,迎进来的是林业派出所的小徐,怕两狗撕咬,小徐把他雄赳赳的黑贝牵进来了。
翟大林忙起身,做着要下地的样子:“哟,不知是领导来,坐,快请坐。” 。。
鸟人2(2)
小徐不客气,腿一抬,就坐在了炕桌对面,正是女人刚才坐过的地方,两眼盯着桌面,嘴巴打起了哈哈:“哟,提前进小康,伙食不错呀。”
翟大林急给女人使眼色:“快添副碗筷,加个酒盅子,难得领导来,我陪领导喝两盅。”
小徐也不等碗筷到,就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菜碗里拈出两块肉,丢到地下去。又拈盘子里的火腿肠,也丢下去。火腿肠能存放,想留给闺女周末回家呢,没敢多切,也就几片,给当家的下酒,没想让人家这一拈,就拈去了近一半。看那黑贝吧嗒吧嗒吃得香甜,女人心里拧了一下,心疼地看了看男人。翟大林只当不觉,忙着招呼:“别木桩子似的愣着,快给领导倒酒呀。”
小徐说:“你不知道我们警察当班不许喝酒呀?中央领导下的死命令!我刚吃完,肚里饱着呢。奉所长指示,我就两句话,说完就走。明天上午,你去所里一趟,所长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
翟大林心里一惊,说:“另换个时间行不?明早天不亮,我就得再奔城里去,一年到头,全指着这一阵呢。”
小徐把脑袋摇得很坚决:“那不行。我看所长的意思,你要是不去,你这鸟笼子就别往外提了,还是送到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去吧。”
翟大林再问:“那你多少也先给我透透话,所长找我,是个啥意思?”
小徐又拈了两块肉丢到地下去,还把手在狗身上擦了擦,看样子不想再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