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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夫人是经历过改朝换代的人,也是亲眼见过兵匪砍人脑袋,甚至亲手结果过人命的人,此时最为镇定,让人各处去查看、安抚,不许慌张。不消片刻,就有仆妇进来回话,扑通一声跪下,连着就磕了三个头,说是不好了,四郎主带着六郎、七郎、十娘、十一娘将院子西北角小花园子的墙给炸塌掉了。
“什么?!”薛氏真是想晕倒了事了,这爷儿几个,怎么一刻没见着就闯祸!只是这时候这些都不是重点。
“人可还好?”何老夫人与薛氏几乎是同时发问的。
仆妇估计也是被吓到了,声音犹自颤抖:“像是没什么事儿,已经有仆人们去侍候了,婢子是被遣回来禀报的。”
看她也像是吓傻掉了的样子,何老夫人只好让她先退下,再去看,何氏适时说:“阿家跟弟妇也别担心,应是无事的,四郎自来就是个极有主意又稳妥的……”好吧,这话儿她自己也不信,可是这会儿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何氏话才说完,就见坐在身边的阳石公主竟生生的晕厥了过去,不禁惊呼。
薛氏一边让人去请医士,一边问:“七娘可在?”
使女正欲回话,外头已经有仆妇禀报:“郎君娘子们来了。”当中便有急急赶来的七娘,进来听到消息便直奔里间儿。不一会儿,又有人道,“四郎主带着两位小郎君、小娘子来了。”
何老夫人顾不得阳石公主了,只让人将她扶去里间躺一躺,径自就站了起来,才走了没几步路,就见郑泽带着四个孩子低眉顺目地走了进来,一大四小的五个人虽然衣裳略有些凌乱,还沾了些灰土,乍一看却都是生龙活虎、眼神儿晶亮的。
好啊,没受伤!薛氏是又气又怒,也顾不得婆婆面前了,当下就将郑杏与郑媞拉来眼前,先是上下看、摸了一遍,随即就是重重的两巴掌各自打到了兄妹两个的肉臀儿上。
这时候更漏上的水位已经落到了三更往下,已经过了子时了,郑杏长了一岁,算是十二岁的小男子汉了,被母亲大屁股难免有些面上过不去,垂着脑袋红着脸儿一声不吭的。郑媞却是个没脸没皮的,当下就“哎呀”一声叫出了声儿来。天知道穿着袄裙披着大氅,能痛到哪儿去,薛氏又不是钢筋铁手的。纯粹叫着让人心疼罢了,这也是郑媞惯用的一招儿了,原本是极其灵验的,奈何这次却是半点儿用派不上了。
薛氏恨道:“大年初一的,本不该打你,可你怎么这样会闯祸!”
何老夫人有些心疼孙子孙女,只不过她向来是极通情理,也晓得着实该教训一二,遂也不说话。再看这儿子以及剩下的一双孙儿孙女,有些哭笑不得,瞧这灰头土脸的样儿!“好了阿薛,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然后看向郑泽。
郑泽挠了挠脑袋:“阿娘,这都是意外!我就是领孩子们放个爆竹。”
何老夫人怒了,一拍案脚:“胡说八道!谁家的炮仗能把墙给爆掉的?!谁家的炮仗响了跟打雷似的?!”
郑泽舔着脸笑:“阿娘,我就是胡乱弄了一下,您院儿里这墙也着实是有些年头了,是该重葺了。”一边又说薛氏,“阿薛,别打骂孩子了,他们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呀?新年高兴点儿么!阿杏淘气了点儿,阿媞却是极其娴静又听话识礼的。”
郑杏:“……”
何老夫人:“……”
薛氏:“……”
正当主人们无言以对,还没来得及被教训的郑桐与十一娘松了口气,以及下仆们目瞪口呆之际,外屋的锦帘儿再次被人掀了起来,卫氏带着啼哭不止的十二娘进来了,又有仆妇跟进来禀告:“医士来了。”
何老夫人扭开了头不去看这让人头疼的小儿,让人进来,先给里头榻上歇着的阳石公主看诊,这医士是郑家养着的。
阳石公主亦是慢慢睁开了双眼,尚且迷蒙的眼神儿在身边陪着的七娘身上顿了顿,又转向别处,不知是在找什么。
“公主近段时日太过于辛劳,身体疲惫之下又受了刺激的缘故,没什么大碍的,好好调理便是。”医士很快下了定论。
“快给我的十二娘看看,这可不是吓到了?”卫氏的声音又气又急,好不容易等到医士给阳石公主开了方子,立马便唤他。
第7章 新年
经过诊断,十二娘没有其他的大碍,确实是被吓到了,开一剂安神药吃下去就好了。
而那头十二娘一听说要吃药,原本已经渐止了了哭泣重又大了起来,卫氏见了心疼极了,看了一眼耸拉着脑袋的次女,更是恼恨,斥道:“一劲儿木头似的杵着做什么?没见你妹妹哭成这样儿了吗?”
十一娘被斥地面色涨红,挪了过去哄十二娘:“阿妹不要哭了。”
十二娘才不睬她,继续呜呜咽咽着,眼看着卫氏又要发火,何老夫人看着实在是不像话,便道:“这不关十一娘的事儿,她小孩子懂什么?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又看向郑泽,“公主与你侄女都让你的胡闹给吓到的,该当如何?新年头上的就这样乱来!”
卫氏连忙道:“阿家,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心中的确是怨怪郑泽的,只是口上哪里敢承认,刚才才将那一腔怒火都发在了十一娘的身上,此时被何老夫人道破,却是如何都不能够承认的了。对郑泽道:“四郎不要误会。”
何老夫人道:“你不需帮他说话,我心里都有数。”又说郑泽,“方才你大兄去外院的时候,就该让他领了你走!”郑衍几个因为四更天就要朝拜,所以直接就去了外院,原是唤了郑泽一块儿的,只是郑泽溜走了。
郑泽低头:“儿知错,儿当与公主、大嫂、侄女儿赔罪才是。”他还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也有一些后悔。
何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稍缓了些。
而阳石公主的声音也从里间儿传了出来:“医士说了,是我近段时间来身子骨儿差了,与阿泽你又有什么相干?”她由七娘搀了出来,眼神转过郑泽,略微有些凝滞,“一别经年,阿泽倒是一点儿没变。”自四房回京来,阳石公主还未与郑泽正经地碰上过面。
郑泽微笑,对着阳石公主长身一揖:“如此,当谢公主不怪罪。”又上前对着卫氏也是一揖,“望大嫂莫怪。”
郑媞、郑杏等也跟着认错,何老夫人道:“你们几个泼皮猴子!先给你们记着了。好了,都先回去歇着吧。公主今儿个也别回府了。”虽然宵禁什么的对公主来说是小菜一碟儿,也还是低调一些别太折腾的好。
“喏。”
这件事情才算是从面儿上抹过去了,回到南园自己的住处,薛氏也实在是不愿意再多费口舌了,直接打发儿子女儿回自己小院儿,只是洗漱过后却是不许郑泽上床来,好在郑泽的脸皮够厚,他道:“今天元月初一,怎么能分开睡呢?为了以后有个好兆头,明儿个再罚我吧?”薛氏一把拧住了他腰上的软肉,下手丁点儿都不留情,威胁道:“难不成今儿个我不许你上来,你明天就去纳小了?”
“这怎么能呢阿薛……”郑泽的名士风度荡然无存,被拧地嗷嗷叫唤着。屋外侍候着的使女们相视一眼,见怪不怪了,都没怎么当一回事儿,也没有进屋问询。
接下来的数天,家中迎来送往的都是前来拜年的人,自然也免不了出门去拜访了,薛氏的嫡亲父母都在祖籍黎阳,然而长安城中却有本家的叔父叔母在,是需要去拜见的。郑媞跟着薛氏、何老夫人的身边儿,认识了不少年岁相近的姐妹们。这种差不多都是门第相当,或是有亲眷关系,熟悉起来也比较快,鲜少有玩的不好的,郑媞也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日子转眼就到了元月十五这一日,郑媞早早地就起来了,先给薛氏请了安,又去了松鹤堂给何老夫人问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就开始盼着晚上了,午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只吃了小半碗,薛氏皱眉看她:“可是不舒服?怎么用这么少?”
郑媞只说是早上在何老夫人处吃多了,薛氏见她面色红润,确实不像是病了的模样,便也没说什么,只吩咐郑媞的乳母梁妈妈注意一些个,娘子饿了就让厨下做了吃的送来。南园也是有自己小厨房的。梁妈妈自是应诺不提。
上元节是大节日,朝廷在这一日也会解放宵禁。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无不上街观灯夜游。何老夫人年岁大了,并不与年轻人一样爱玩,只让小辈们注意安全,多带护卫等等,原本薛氏也是一块儿去的,只是这段时日或许是有些劳累到了,身子不很爽利,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与卫氏、何氏一道儿留在了家中。
酉时时分,换过了衣裳之后,郑泽直接带着郑媞跟郑杏两兄妹出门儿了,并没有跟郑家的大部队一块儿走,为此,十一娘还不是很高兴,生气郑媞丢下了她,不过郑媞自小就知道一个道理:跟着阿耶有肉吃!那是坚决要拥护郑泽的,便道:“那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啊!”
十一娘撅起了嘴有些闷闷不乐:“可是我阿娘不许我离了阿妹,要我说她才五岁,看什么热闹呢。”十二娘别看人小,却是个极不好糊弄的,她一早儿就听到人说今儿个有好玩儿的,就死跟住了自己的三个姐姐,非要一道儿去不可,卫氏原是不同意的,后来见大儿与大儿媳妇也去,想他们是稳重的,无奈之下便将十二娘托付给了他们。殊不知,别人比她更加无奈。
一群人原本能够快快活活的玩儿的,偏要塞进去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说来她的心也真是宽。
郑媞也觉得是,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说:“不是安排了许多的仆从看着吗?又有大兄与大嫂,何必要你看着?真有什么意外,你都还要人保护呢,能看住什么。这样岂不是只十二娘一个人快活了。八娘跟九娘怎么说?要不你偷偷溜来跟我们一块儿吧?”
十一娘想及母亲毫无道理的偏心,眼眶都有一些发红,气馁道:“有些个不想去了。”说完忽然道,“要不让四叔父与我们一道儿?”
郑媞立马警惕了:“我阿耶才不看孩子呢!我跟阿兄就够他烦的了!”
如此,十一娘铩羽而归。这个上元节,有人欢喜有人愁。
当着十一娘的面儿不好说,回过身来,郑媞偷偷告诉郑泽:“十一娘真是大伯母亲生的吗?怎的这样偏心?带个奶娃娃还有什么好玩儿的,还不如在家呢。”
郑杏抢先道:“怎么不能玩儿了?你小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带你的,你可比十二娘还要刁钻一些呢。不过你们小娘家的心胸没有我们小郎君的开阔就是了。”还不忘表扬自己,郑杏这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郑媞怒视他:“你说谁的心胸狭窄?”
郑杏十分无辜:“没有说你啊。”
“方才谁说小娘子家心胸不开阔的?”
“你不是说自己是十郎吗?”
郑泽只看着两兄妹斗嘴,顺便插一句:“你们这两个小混蛋,快些儿长大吧。”被阿媞一说,他竟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像奶妈子了。
第8章 人物关系列表
七大门阀:晋南郑氏、齐郡何氏、广陵崔氏、黎阳薛氏、义宁卫氏、凤阳赵氏、山阴刘氏。
【晋南郑氏】
何老夫人:齐郡何氏女,一品宁国夫人。生三子二女(丈夫、次子与幺女在三十年前皆死于匪军之手)
大房:郑衍,字如沃。嫡长子,正二品豫章郡公,位列九卿之一廷尉。
嫡妻崔氏:广陵崔氏女,二品国夫人,已逝。生一女三子。
大娘、大郎郑松(字长青,25岁,秘书丞、娶妇崔氏,生灿郎、晶娘8岁)
二郎郑柏(字行端,23岁,十六卫军中当差,娶妇薛氏,生小二郎郑烨5岁)
四郎郑楠(20岁,娶妇何氏,生小三郎郑熠3岁)
继妻卫氏:义宁卫氏本宗庶女,三品郡夫人。生三女。
八娘郑婉(11岁)、十一娘郑媃(9岁)、十二娘郑婳(5岁)
庶出:二娘、四娘(高氏妇)、三郎郑林(20岁,娶妇陈氏)、九娘(11岁)
二房:郑湖,字广之。庶出子。国子博士。
妻何氏:齐郡何氏本宗庶女。正五品县君。生二女二子。
三娘、五娘、五郎郑槐(17岁,著作佐郎,娶妇卫氏)、六郎郑桐(15岁)
三房:郑清,字素练。庶出子。驸马都尉,银青光禄大夫。
妻阳石公主刘氏:生七娘郑如(11岁,县君)
四房:郑泽,字霈之。嫡幼子。名士。
妻薛氏:黎阳薛氏女。生二女一子。
六娘郑姮(16岁,薛氏妇)
七郎郑杏(12岁)
十娘郑媞(9岁)
出嫁女*:何老夫人嫡出,为凤阳赵氏妇。
ps:庶出子女的出生只有得到了主母的认可,才能记入族谱,嫡庶界限十分分明,像二郎主郑湖,没有明面上的庶子女,却不代表没有过。未得到承认的庶子女则从母,如生母是奴婢,他们也是奴婢。
第9章 上元节1
正月十五上元节系三元之一,天官喜乐,故要燃灯。从角门出去,就可见坊道两旁一盏盏造型精美别致的宫灯犹如长龙一般蜿蜒,望不到尽头,将整个坊道照的亮如白昼,顽皮的孩童们欢笑着在门里门外跑进跑出。
车架出了崇仁坊,直往朱雀大街而去。朱雀大街位于皇城朱雀门与郭城明德门之间,连接着东西两市,街面上除了小型的宫灯以外,还有朝廷花费建造的几座灯轮、灯树、灯楼,端的是月色灯山满帝都,再有数不尽的香车宝马轱辘前行。男女老少皆是衣着一新,来往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郑泽三人索性弃了车马,使仆从们照看,又带了四五个贴心得用的跟随侍候,于人群中穿梭步行。上元节的灯会一般在正日子前两日便开市,为庆佳节,朝廷取消宵禁三日,朝廷官员亦有一日休沐日。
东西两市本就胡商遍布,各种精巧玩器数之不尽,这些天又以花灯为首,各种各样工艺新颖的花灯,无所不有,有从海外波斯等地运来的洋灯,还有镶嵌珠宝珍玩的各色花灯,猜谜竞价者甚多,其中昂贵者一盏就要价到上万贯的钱,着实令人咋舌。
“郑先生?前头可是郑先生?”有一三十余岁,衣着清爽的仆从从后面追上,郑泽身边的陈片却是踏前一步拦住了来人,另外又有随行护卫将郑泽三人护在了中间,以防有变,那仆从连忙躬身作揖行礼:“可是崇仁坊郑家四郎主?家主人又请。”
“你家主人是谁?”陈片这人长的不是特别友好,很有几分凶相,不过跟在郑泽身边二十余年,很是忠诚不说,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的,一般头一次见到面的都会被他这一脸的凶相给吓到。谁知今儿个还真是碰见意外了,那仆人虽然瑟缩了一下,却是笑眯眯地抬起了脸,道:“陈片兄弟,是我啊,我家主人正在白鹤楼雅间儿候着郑先生呢,瞧。”说着还往上一指。
郑媞先抬头看了,就见一玄衣羽冠,看年纪比郑泽年岁相当的中年男子正靠在酒楼二楼的雅间儿窗口往下面望,看到有人回望上去,还拱了拱手。
郑泽先笑了,指了指那回话的仆人:“有其主必有其仆,说话不肯好好说,偏要拐上七□□个弯儿才肯!”说着自往白鹤楼的正门进了,郑媞与郑杏自是跟上,陈片瞥了那仆人一眼,拱了拱手:“原来是阿武兄弟,多年不见倒是不太认得了。”
陈片本就生的严肃,也不甚爱笑,此时就算是说寒暄话,也跟挑衅似的,所幸阿武与他也是老相识了,呵呵笑道:“以后机会可多着呢。”
陈片想想也是,两人也都跟了上去。
“霈之,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崔申自雅间门口亲迎了出来,对着郑泽拱手,郑泽亦是回礼:“久不见,甚念之。”
崔申哈哈大笑,拍了拍郑泽的肩膀,感叹道:“我也是啊,不过想来那些长安权贵们不会希望咱们俩再碰到一处的才是呢。”当年他们俩可真是堪称士族中的纨绔来着,正当桀骜不驯的年纪,吃过他们苦头的贵戚子弟并不在少数。
“嫂子怎的没有在?”崔申看了看后面,却没见薛氏的身影,不由得奇怪。
郑泽道:“偶有不适,便只我一人带着孩子来了。”
崔申朝他挤了挤眼睛,独个儿带孩子出来,真是够有耐心的哈。接着轻声咳了咳:“哎,本来倒是还能跟赵氏做个伴儿的。”赵氏便是崔申的妻子了,两人的感情一般,此次竟也跟着出来了,倒是破天荒的事儿。崔申又摸了摸郑媞的脑袋,“阿媞是吧?”
“阿叔好。”郑媞与郑杏同声道。
崔申是广陵崔氏的子弟,还是郑媞的大堂嫂崔氏嫡亲的二叔父,是以郑媞也要唤一声“崔家叔父”。
“嗯,乖。”崔申笑着点了点头,“两个都这么大了。”往身上摸了摸,却是没摸到什么东西,便将手里的折扇给了郑杏,又将手上的一串儿手串予了郑媞,道,“小玩意儿,拿着玩儿吧。”
能让崔申拿在手中的折扇怎么会是凡品,且定也是心爱之物,却不好夺人之美,只是还未说话呢,就听郑泽道:“你崔叔父与我是一样的,不必推辞,给你们拿了便是。”
郑媞与郑杏便也就乖乖的齐声道谢了。
因外头站着实在不像,几人便移步里间。
崔申的长子已经娶妻,次子不爱凑这个热闹,留在了家中,是以雅间儿里便只有妻子赵氏与小女儿崔丽华,却都是郑媞正月里曾见过的,还与崔丽华一道儿玩过,因而并不陌生。
“阿媞妹妹今日怎的着了男装?怪好看的呢。”崔丽华实长了郑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