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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将会有什么大买卖要做,让广灵镇有所戒备,若有需要,随时派兵,配合广陵卫那边一起剿匪。
所谓剿匪,就是赶跑了而已,世道太乱,土匪根本就剿不完,灭了一茬又冒出一茬,而且,他们占据的穷山恶水地势险峻,大队的官兵根本就进不去。
这种事罗冲又怎会在意,本以为跟自己没啥关系,土匪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公然侵犯世袭军户所聚居的卫所。
再者说了,军户之家都穷得叮当响,家底还不如那些耕户,土匪来了,兴许都会觉得同情呢,委实没多少东西可抢。
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有人登门拜访,竟是指挥同知刘大人的管家,自称刘伯。
“罗百户,我家大人的休假就要结束了,最近几天必须返回广陵卫。”
刘伯缓缓道明来意:“本打算明个儿就走,却不想,冒出了匪类异动这么个情况……”
罗冲嗯了一声,已经猜到下文,却没有主动表态。先装着糊涂比较好,干嘛要显得自己那么聪明。
果然,刘伯以为他智慧不够,就只能点明:“这种情况,大人回返的路上,广灵镇这边就必须派兵保护,想来想去,还是罗百户的武勇最让人踏实。罗百户,这事儿,你觉得呢?”
刘伯认为,七个百户都在竞争上岗,听到有这等的表现机会,你不得满口答应才怪呢。
“有我什么好处?”
委实没有想到,从罗冲嘴里听到的竟是这个。
刘伯一愣,心中恼怒:你这小子……
还没来得及上火,罗冲却又笑道:“刘伯,开玩笑的,这差事我接了,代我向刘大人转达,有我在,保他平安返回广陵卫,路上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你小子!”
刘伯还真被他这个玩笑气笑了,不过,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倒是在眨眼间拉近了不少。
刘伯拍拍罗冲的肩膀,稍稍透露:“我家老爷为人正直,比较欣赏有真本事的年轻人,一路上好好表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为人正直?
这可是他说的,真的假的谁知道呢。
罗冲可不会在意所谓的机会,只不过本就打算好了,要带着手下的大头兵出去剿匪,练兵的同时顺便发财,护送‘刘明堂’也算是一石三鸟了。
“剿匪?”
刘伯走后,罗母听说了这个决定,立即抱怨:“这才安生了几天,又要出去打仗?”
嫂子劝道:“娘,剿匪没多少危险,镇子上的派兵剿匪,向来都是跑出去走个过场,吆喝几声也就完事了,有那么一两个受伤的,都是自个不小心摔的。更何况,护送刘大人还是个美差呢,对小弟的前途只有好处,没啥坏处的。”
罗母无奈,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军户嘛,抗拒不了这些,也就是无效的抱怨几句而已。
“带多少人出去呢?”
罗秀儿问到了重点。
“五十!”
罗冲啃着一个果子,随意回道:“剩下的几个留在家里保护你们。”
实际上,在她们身上都留了精神标记,若有危险,一个瞬移就回来了,逮谁灭谁。
留几个军士在家里,只是为了震慑小人,省得他们误以为有空子可钻了。
王百户和韩镇长那些人,罗冲不打算以非常手段直接灭掉,那么搞没啥意思,就像随便踩死了几只蟑螂一样毫无感觉,还是以正常的官职晋升碾压他们,这才符合罗动的人生。
然后,罗冲又对她们说:“我是带他们出去发财的,来回用不了几天,估摸着,回来之后,大伙的日子都就好过了……哦对了,走之前,还有几笔债务没有了结呢。”
扔掉果核,就去自个房间拿出了号角。
呜……
拐着弯的号声中,罗母在嫂子耳边问道:“什么债务,咱家还欠谁的钱?”
“是别人欠小弟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嫂子不敢说足有一千多两银子,唯恐会吓到老娘,更不敢提,欠债的都是镇子里有头有脸的那些人,甚至,镇长家欠钱最多,他都躲不掉呢。
小弟真是胆大妄为,又吹了号子,召集手下这就要闹事去了……
一刻钟,五十七个大头兵集结完毕,身上军装整齐,像是在各自的家里随时待命。
一直都没闲着,每天最起码也得有四个小时要跑出镇子,练习阵仗,跑操,格斗,骑马等等。
罗冲把特种兵的那一套早就教会他们了,自己熟练掌握去吧,各旗官负责,不需要自己监督。
别的军户不打仗时不发粮饷,咱的手下都有工资,不需要他们干别的赚钱养家。只不过这笔钱,罗冲自个掏了。
罗冲不方便在罗母面前解释集结原因,摸起战刀,带人就走,只说了一声:晚上照常回来吃饭!
夸夸夸夸……
排成两列,队伍整齐,脚步声都在一个点上。几十人的队伍,走在镇子大街上,却也显得异常威武。
“看吧,这就是精兵!”
街边满脸褶子的老军户,手里的烟袋锅指着他们,对后辈们讲解:“这步调,这气势,这满身满脸满眼的煞味儿,不是身经百战的精兵才怪呢。我这辈子,也只见过三次……”
等到罗冲的队伍过去了,娃娃们这才围拢过去追问:二爷爷,是哪三次啊?
于是,又一次缅怀过去的吹牛B开始了……
镇长家大门外的空地上,罗冲这才给手下们解释:“镇长的儿子欠我五百两银子,今个儿,咱们是来要债的!你们,要过债吗?”
军士们无一应答,因为百户大人还没喊稍息,谁晓得他是不是在试探大家。
“稍息!”
总算听到了这声口令。
这才有人回答:“报告百户,没要过债,只被人堵住门逼过债,经常的。”
又有人说:“现在没有了!自打跟了百户,手里有了钱,也就没了债务。”
还有人问:“百户,韩宇那小子欠你五百两,要得回来吗?”
五百两啊,在他们的概念里,简直是天文数字,整队人家里面砸锅卖铁都凑不出来。
“要不回来也没事。”
罗冲淡淡回道:“剁他五根手指头,这事儿也就算了。”
“太便宜他了。”
旗官‘宋大头’啐了口唾沫,哼道:“谁的手指头这么贵啊,一个青原军的人头才值二两,还不一定发得下来。”
战场上,都说是一个人头赏银二两,可军中那些事儿,也就不需要多说了,那些当官的怎么可能给你一一兑现。
罗冲赚到的几百两,是因为军功显赫,上面的人已经占去了不少好处,哪能再黑他这点斩首的赏银,所以,差不多也都实发了。
他们在这里大声喧哗着,可把镇长家看门的两个仆人吓坏了,赶紧关上大门,飞跑着进了内院禀报老爷和大少爷。
“什么,带兵要债?他还反了天了!”
镇长被气得猛拍桌子,还震得手掌生疼,不懂武艺就是不行。
儿子韩宇写下的那张欠条,镇长早就知道,但一直以为,罗动只是为了解气,借此刁难韩宇的,不可能真的登门索债,没想到,他不但来了,还带着几十个大兵,全都挂着腰刀呢。
“爹,怎么办?”
韩宇慌慌张张跑进厅堂:“他真的上门了,好像,还要剁我的手指头……爹,这可怎么办啊?”
那天在人市子,韩宇就被刀架脖子吓破了胆,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对罗冲的恐惧远超他人,可不觉得剁手指头是在吓唬自己。
“他不敢!”
韩镇长气得全身乱颤,这事儿传扬开来,自己的颜面怎么说也是大大损失了,只不过,到现在还不相信,罗动那小子真敢乱来,也就是外面吆喝吆喝罢了。
“可是……”
韩宇也觉得,杀进来不太可能,可是,自己还要从长计议呢,便对老子说:“可他有欠条在手,登门要债也是站得住脚。再说了,往后我还出不出门,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家里吧?”
“你个没出息的,干什么这么怕他?”
韩镇长拍桌子瞪眼,怒其不争。
“你没被他用刀划破脖子,你当然不知道……”
韩宇小声反抗,抬手按住颈间伤口,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愈合,摸上去隐隐作痛,那天所承受的恐惧更是余波未散,随之而起。
“滚一边儿去!“
韩镇长真的怒了,大声吼道:“我今天就要看看,他罗动有没有胆子闯进咱家大门!无法无天了他,我还就不信了……”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心里的念头是:刘大人还没走呢,就不信没人制得了他!8
第1558章 嚯嚯嚯()
罗冲还真的不打算带兵闯入韩府,再怎么疯子,也没有那么玩的。
只为了落一落镇长的面子,别以为昨晚的宴会害我不成,也就没事了,今天就让你名声扫地。
堂堂镇长,被人堵着大门要债,看你还怎么见人。
“柱子!”
罗冲把韩宇写的欠条递给铁柱,这小子嗓门大,是个人型大喇叭:“去吆喝几声,吓唬吓唬他们。”
“百户,我不识字啊。”
铁柱没敢接,怕自己一不小心毁坏了这么大面额的一张欠条,你看那皱皱巴巴的,已经被百户大人搓揉得不像了样子。
“那就随便喊。”
罗冲一甩手:“当初,别人怎么逼你的,你还记得吗?”
“打死都忘不了。”
一提这个,铁柱也就来了精神,麻痹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个儿,咱也能扯嗓子要债了。
“韩家的人听着!”
迈开大脚丫子就过去了,往大门口那么一杵,惊神泣鬼的大嗓门开始吆喝:“是时候还钱了,五百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别以为关着门不见人就可以躲得过去,你家的柱子,哦不,韩宇那小子黑纸白字,哦,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第一遍错误百出,多来几遍肯定就背得溜了。
罗冲又对那些个大头兵说:“配合点,咱们要债,总应该有点气势。”
不需要指挥,接下来,每当铁柱略一停顿,那些个大头兵便是齐声怒喝:嚯!
“赶紧还钱!”
“嚯!”
“还要不要脸了?”
“嚯!”
“镇长怎么了?”
“嚯!”
“欠钱就可以不还吗?”
“嚯!”
嚯的有点密集,铁柱首先就受不了了,转头埋怨兄弟们:“让我多说几个字再喊成不成?净听你们的了……”
好吧,还需要磨合,却也不难。
随着一声声震天怒吼,聚集而来的镇民越来越多,这年头没电视没电脑,全都闲得无聊,有热闹可看,一个个也就兴奋得冒泡。
“镇长还欠钱?”
“五百两啊!五百两是多少,你们懂吗?”
“干啥了,借这么多钱?”
“是不是买官了?听说广陵城那边来了个大官,镇长想要挪地方了吧?”
说什么的都有,老百姓的想象力也是不可小觑。
这么一闹,韩镇长在家里可就坐不住了,厅堂里走来走去,一时间也是想不出应对之策,罗动那小子只是要债,并没有动武,也就没有失了道理,即便刘大人在场也不好直接干预。
刘大人肯定会说:欠人家钱,赶紧还了不就行了。人家有欠条在手,闹到哪里也都占着道理。
可这样闹下去,自己这张老脸还能往哪里搁啊,在广灵镇熬了十多年积累的威望,差不多就要丢尽了。
“爹,五百两又不是掏不起,赶紧给了他,这事儿也就……”
韩宇还没说完,就被老爹一花瓶砸了出去。
“滚!你这个败家子,你这个死东西……”
韩镇长在里面咆哮,韩宇摸摸脖子,小声嘀咕:“败家子也比死东西强,反正,我是知道死字该怎么写了,太他马吓人了……”
能活着就好!镇子上的老军户时常这样讲,韩宇总算明白了这里面的深层道理。
死,太可怕了。
镇子上条件最好的客栈广来缘,最上等的客房里,指挥同知刘大人已经从刘伯那里得知了罗动要债的事情。
不知道都不行,一声声嚯!嚯!嚯!嚯!这边都觉得震脑门子。
“这些军士,好大的嗓门。”
刘大人品着茶,摇头失笑。
“老爷,我看了,称得上都是精兵。”
刘伯也是乐呵:“有他们护送,五十人就能打跑几百号土匪。”
“嗯。”
刘大人点头,放下茶杯:“洪裕之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据说,每人身上都有军功。”
“爹!”
刘大小姐从里屋出来了,兴奋难耐地嚷嚷着:“我要去看看,没见过这么要债的。”
“让周护卫陪着,不要到处乱跑。”
刘大人没有阻止,若不是身份在这儿,他都想去看看呢。
女儿在两名护卫的陪同下出去了,刘夫人在桌子另一侧缓缓坐下,轻声评论:“这个罗动,还不是一般的胆大妄为,身上匪气太重,不像个做官的。”
有什么说什么,刘夫人评判事物,一向都比较客观,所以,刘明堂身为一家之主,对她的看法向来都不会轻视。
“这倒是不奇怪。”
刘明堂摆摆手道:“都说官匪一家,军中有不少将领,还都是土匪出身,后来招安的呢。”
“也是。”
刘夫人点头:“镇西大将军手下的猛将顾太行,十几年前,也曾是祸害一方的山大王。”
“桀骜不驯之人,都有一个特点。”
刘明堂又道:“谁若能把他驯服了,反倒是最为忠诚之辈,砍掉脑袋也不会变了心思。”
“你不是想要驯服他吧?”
刘夫人开了句玩笑。
“哪能呢。”
刘明堂捋着胡子含笑说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他若真是猛将,将来怎么着也能混个四品往上,我这辈子最多也就是四品的地方指挥使了,压不住这样的家伙。”
“是啊。”
刘夫人点头说道:“他这种人,若不是早早夭折,那就会扶摇直上,就连皇上,也喜欢猛将,而不是智将。”
猛将们没多少花花肠子,比较容易掌控。
“乱世出豪杰,他们这些武力强横之辈,倒真是生对了时候。”
刘明堂瞅了瞅窗外,小声说道:“回广陵,之所以点名让他随行护卫,我是打算近距离好好的观察一下,如果可以,能结个善缘也是不错的。”
言外之意,这种家伙只要不死,早晚都可以冒出头,没咱的扶持,也会遇到别人的赏识。
“这个你拿主意。”
刘夫人点头回道:“反正目前来看,我觉得他本质不坏,从他对手下那些军士的态度来讲,应属于恩怨分明之人,谁对他好,他都能记着。”
“夫人的眼力,一向很准,你这评价,我也记着了。”
刘明堂呵呵笑道。
嚯!嚯!嚯!嚯……
那边的吼声又持续了一会儿,便是戛然而止,搞得刘明堂都走到窗边去看,却遭屋檐阻挡,什么都看不到。
指挥同知大人,心里面就没有好奇了吗?
好在没等多久,刘伯先回来了,笑着禀报:“镇长家服软了,让管家出来给了银票,那帮兵痞子又去别家要债了。”
“还有别家?”
刘明堂微微一愣,又是不禁失笑:“一家五百两,赚银子的本事,倒也不能小瞧啊。”
“别家可不是五百两了。”
刘伯差不多打听清楚了:“镇长的儿子韩宇欠的最多,另几家好像都只有二百两。”
“嗯,这就对了。”
刘明堂点头说道:“估摸着就是这些事情,引发了几家众怒,恰好遇到我前来视察,才打算利用我,处罚罗动……”
刘伯也是这么看的,又道:“我还打听到,一年前,罗动还被这几家的公子少爷时常欺辱,只不过参加了洪裕之战,短短一年多,也就彻底翻身,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有所奇遇啊!”
刘明堂随之展开联想:“这么短的时间,变化如此之大,只能以奇遇解释,说明他,不只是猛将,还是一员副将。”
有了特殊机缘特殊造化的人,后面的人生不可能平凡,能不能善终先不论,但往往都可以名留青史,差不多历来如此。
至此,刘明堂的心里已经做下了某种盘算,接下来的几天,就要看返回广陵的半途中,和这个年轻人进一步的接触了。
差不多两个时辰之后,刘大小姐也回来了,进屋就笑:“这个罗动,笑死个人,他的要债方法简直是太损了!手下的兵也很有趣,有的傻傻的,有的憨憨的,可一旦拉开架势,就是呲牙咧嘴,恨不能生吞了谁。”
刘明堂慢悠悠问道:“那些家,钱都给了?”
“肯定的。”
私下里,刘小姐和父亲讲话时显得相当随意,可见父女之间感情极好,不存在重男轻女的那些观念。
“镇长家的五百两都给了,另几家不过乡绅富户而已,几十个列阵挥刀的大兵还不得吓死他们?”
跟着跑了两个时辰,刘大小姐也是渴了,捞起老妈的茶杯就喝:“那罗动还算守信,并没有坐地涨价,欠条上是多少,一两银子都不会多要。”
刘夫人则问:“他有没有看到你?”
“不会。”
刘小姐一吐舌尖,俏皮回道:“我带着面巾呢,像江湖女侠,又混在人堆儿里,看热闹的百姓可多了,跟着他们挨家走,赶集一样。”
“百姓是如何评价的?”
刘明堂故意问她,却不问刘伯。
“百姓们当然齐声叫好,由此可见,平日里被这些乡绅恶霸欺压得挺狠,都觉得甚是解气。”
刘小姐毕竟只有十多岁,手上比划的兴奋样子,还透着浓浓的孩子气:“哎,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行侠仗义,岂不快哉!”
刘明堂和夫人对视一眼,便对她说:“你要是个男孩子,爹娘就不可能这么宠你啦。”
这一边家庭和睦,另一边的罗家,罗冲在大门口给手下军士们发了三百两银子,差不多每人五两,算是喊了小半天的润口费,辛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