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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三部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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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际的长剑如一道电光,刺的是十二郎的右胸。十二郎身子全边一拧,间不容发之际,竟躲开了这致命一剑。剑身从他左腋下穿过,衣衫都被刺破,实是险到了极处。十二郎的右手快速探出,已拿出了他的手腕。这时,“哧”的一声,孙无病的长剑已刺入十二郎的小腿。

温如筠身子抖动,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十二郎中的那两剑仿佛刺在他的心上,忍不住一声惊呼。十二郎咬着牙,骤然松开插在余无涯小腹中的长剑,手腕一翻,将方无际的长剑夺下,全力一挥,那孙无病的长剑刺入十二郎的小腿,剑锋被腿骨嵌住,一时间拔不出来,哪料十二郎的剑来得如此之快,大惊之下,想要退后,却哪里来得及,当下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喊出,咽喉已被削断。方无际见他如此凶悍,吓得一愣神,手腕又被擒住,无法退避,十二郎抬起左手,长剑斜斜划了一个小小弧圈,已刺入了他的胸膛。

十二郎当下又是一声长啸,松开剑柄,双掌齐出,分别击在余无涯和方无际的胸口。那二人如两段朽木,直直跌翻出去。转瞬之间,三大长老尽皆命丧黄泉。

十二郎的左肩和右腿各插着一把长剑,剑柄依旧左右摇摆。温如筠心疼之极,叫道:“兄弟!你怎么样?”

“大哥放心,我还死不了!”十二郎微微俯身,双手各握住那两柄剑的剑柄,全力向外一顿,拔了出去,登时血流如注。温如筠焦急道:“兄弟!赶快止血!”

十二郎抛下剑,将伤口附近的穴道点住,刚要撕衣包扎,突然北面山腰上又有五六人从几块山石后现出身来,一个人高声叫道:“齐管家,点子就在前面!”

这次赶来的是暖春堂的总管齐安。山寨之内,因齐小琳见温如筠绝情离去,心中万念俱灰,将解药一股脑吞下,那解药亦含剧毒成分,一气吞下那么多,齐小琳自然无法消受,登时命归黄泉。齐安回到地堡内,看到齐小琳的尸身,认定是温如筠所为,痛心疾首之下,纠结了全部帮众倾巢出动,追赶温如筠。他料到温如筠逃跑后会向江南逃逸,因此一路追赶过来,三大长老脚程快,先行赶到,一番交手,耽搁了温如筠二人行程。因此,齐安带人堪堪赶到,正追上温如筠和十二郎。

十二郎暗叫不妙,不顾伤痛,两步冲到温如筠身前,俯身将他背起。他伤口剧痛咬紧牙关忍耐,待要发足向山坡下奔去,突然想到手 中还没有兵刃,回身弯腰捡剑时,右腿突然一阵剧痛,支撑不住,右膝跪倒在地。他背着温如筠,挣扎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这一耽搁,齐安率几名大汉已追到近前。

“狗贼,你还想跑吗?”齐安回身一指,只见山峰的顶端,又突然现出一队黑衣人,足有四五十人之多。齐安面目扭曲,叫道:“你杀了我家小姐,我暖春堂和弟兄怎么会放过你?臭小子,纳命来吧!”

齐安虽然地位卑下,但对齐小琳爱慕极深,平素就妒恨温如筠入骨,碍于齐小琳,虽然怀恨,对温如筠却无计可施。如今齐小琳已死,齐安一腔相思化做泡影,转痴成恨,怒火填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想将温如筠碎尸万段。

他一挥手,数名大汉呼喝连声,扑了上去。十二郎背着温如筠,长剑划了半个圈子,勉力挡开几人的刀剑。他适才与四大剑派长老一场恶战,已斗得筋疲力尽,加上右腿受伤,不敢恋战,冲开一条路,向山脚下不远处的江岸狂奔。

齐安大叫:“快追!快追!”率众人随后追下。

江岸边便是临江山庄,往日的清雅风光已经不再,被暖春堂焚毁后,只剩下一片废墟。江边的那个水亭,却侥幸留存了下来。此时又是细雨飘飞,一个孤独落寞的清秀身影正伫立在水亭里,望着细雨眼含泪珠,黯然神伤。

这个女孩子正是孙小倩。三个月前,临江山庄被暖春堂焚毁,她爹爹孙若虚也被暖春堂的帮众杀害,亏得萧媚娘舍命将她救了出来。萧媚娘去联络江北九派时,小倩在萧媚娘所居的山洞中栖身了一段时日。暖春堂土崩瓦解后,萧媚娘要留下来整饬江北武林,委托十二郎带小倩到江南去找叶浣莲。十二郎想找到温如筠的下落再回江南,因此这些日子,她还是在萧媚娘的山洞栖身。十二郎到处找寻温如筠的下落,一无所获,希望渐渐破灭,决定再到二狼山走一遭,与小倩约好,无论能否找到温如筠,今日都带小倩回江南去。因此才叫小倩备好船只在江边等候。

经过这场变故,小倩一下就长大了。她望着水亭外的江面,回想起过去的日子,知道已经不再复返了。正在痴痴入神,忽然听到北面有呼喝之声,她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十二郎背着一个人匆匆跑来,后边还有数人追赶,当下吃了一惊。忙跳出水亭,跑到江边,解开小舟的缆绳,准备接应。

十二郎一瘸一拐,背着温如筠,腿上的血都湿透了裤脚。小倩道:“你怎么了?受了伤吗?”十二郎无暇答话,将温如筠放入舟中,对小倩道:“上船!”小倩急忙跃上。那舟甚是窄小,待十二郎再迈步上来,小舟登时猛烈晃动起来。

岸边,无数的黑衣人追了过来,有人喝道:“站住!”还有人叫道:“快找桨板,追上去!”有一个声音叫道:“孙水鬼,你带人下水!”

十二郎见事态不妙,将船桨递给小倩,低声道:“小妹子,我不会划桨,劳你受累,将我大哥安全送过江去,十二郎来生做牛做马,必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温如筠听得他的话语有异,挣扎着欠身,惶急叫道:“兄弟--”十二郎出手如电,点了温如筠胸口的穴道,将他的身子放平,脱下身上的斗篷盖在温如筠的身上:“莲姐姐还在江南等着你,我听人说,她已经伤心欲绝,遁入黄泥庵内,不见任何人……我说过,要带你回去解释。大哥,你快回去吧,莫要再负了莲姐姐。”

他抓住温如筠的手掌用力一握,然后毅然转身,奋力跃回到岸上。温如筠说不出话来,眉毛不住耸动,眼神中都是焦急。十二郎咬紧牙关,挥了一下长篙,将逼到近前的几个人扫倒。然后转身,用长篙顶住船尾,全力将它推离江岸,他的左腿已经受了剑伤,这一下绷紧膝盖踩在泥泞中发力,一阵剧痛骤起,几乎要扑倒地上。他鼻中闷哼一声,下唇竟被门牙咬破。

孙小倩还在犹豫,十二郎瞠目喝道:“划船!”小倩听他叫得急迫,只得划动船桨,小舟晃动两下,缓缓向江心驶去。小船开始还有些慢,待摆正了方位,小倩左划一桨,右划一桨,小船竟是越行越快。

风雨中,十二郎抛下长篙,眼前一片朦胧,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船,突然提高声音叫道:“大哥,如果还有来世,咱们还做兄弟,一起喝酒,一起杀敌!”

十二郎转过身,拔出剑来,天神般卓立在岸边,面对着拥上来的暖春堂的剑手们,如同一头暴怒的豹子,骤然发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

十五 溪花与禅意 相对亦忘言

暴雨如泪飘洒,大江白浪滔天。

孙小倩眼前白茫茫一片,泪水合着雨水,不住地顺着两颊流淌。她无暇顾及舱内的那名乞丐,只是奋力划桨。江水风浪甚急,小舟像一片叶子,不时被抛上抛下,还在孙小倩自幼生在水乡,摆蒿弄浆是熟悉之事,当下随波就浪,向着大江南岸而行。不知划了多长时间,雨渐渐停了,江浪也终于平缓下来,摇摇见到南边现出翠屏似的一排长长的绿线。孙小倩心中稍定,知道那是南岸。转头看时,只见那个乞丐兀自躺在船舱之内,圆睁这眼镜望着舱顶,目光冷峻,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划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江岸边。小倩将船靠在一个码头边,跃上岸去将缆绳系牢,又进了船舱,将那个乞丐模样的人扶起,摇摇晃晃迈步上岸。(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这时天边云团散出,出现一抹夕阳。那乞丐来到江岸的一个高台上,止住身形,伫立着看那夕阳。孙小倩在他旁边端详,只见他一身的破衣服已污秽得看不清本来面目,袖口、肘底都是破洞,路出又脏又黑的胳膊。他的一头乱发像野草一般,上边都是草叶、棉屑,还有许多粘连到一起,低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他的脸也是黑黝黝的,都是泥,颌下一部乱须也很是脏乱,他的口角都隐在乱须之中,都看不到分毫。他适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左腿膝盖有个旧伤口,一定流过不少血,半条腿上全是暗黑的血渍。干结在小腿上。他赤着双足,脚面似乎也受过伤,乌黑肿胀,脚趾间都是污泥。小倩站在他身边,问道一种腐败的气味,她是女孩儿家,向来喜欢洁净,心中终究有些嫌恶,不禁皱皱鼻子。

那乞丐的目光很是敏锐,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小倩的表情,挣扎着离开小倩两步,背对着她,挺直了腰杆,拄着杖看着待要落山的夕阳。眼光给他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黄,显得有些孤寂,也有些倨傲。

小倩意识到了那乞丐的敏感,心中登时有些歉疚。那乞丐目不转睛看着斜阳,出了好大一会儿神,才转过身来,用低低的声音对小倩道:“咱们走吧。”

小倩诧异道:“往哪里去?”

那乞丐愣了一会儿,用微微抖动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彭泽。”

彭泽七月,正花开如锦,绿草如茵。

彭泽城西门外的一间小小客栈,沿着官道所建,平素只接待一些过路的客商。在这七月的晌午,没有什么客人,显得孤寂而又冷清。孙小倩和那个乞丐上岸的地方,是宜春地界,离彭泽还有百十里路。因此二人买了两匹马,沿着江岸向西而行。傍晚时分,孙小倩在路边一家小酒店吃了些便饭,那个乞丐却水米未进,劝他进些饭时他总是摇头,推说不饿。待到上马赶路时,那人就不住鞭打马臀,显得甚是急迫匆忙。二人巴巴赶了一夜又半天的路程,到了第二日晌午时分,才来到彭泽城外这家客栈。

到了店门,那个乞丐翻身下马,身子摇摇晃晃,神情甚是委顿。小倩要扶他时,他摆摆手,拄着杖,挣扎着走进店门。店小二建一个瘸腿的乞丐要进来,刚要呵斥,那人突然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低声道:“两间上房。”店小二见了白银,登时变了笑脸,连忙点头应承:“好嘞,两间上房。客官楼上请!”

刚进入二楼的客房,那乞丐突然趔趄一下,身子撞在门框上,喷出一口鲜血,孙小倩吃了一惊,忙扶着他的胳膊道:“你怎么样?”他强笑一声,摇摇头,道:“不妨事。”定定神,又道,“叫店小二给我送两个大木桶来,我要洗澡。”

孙小倩心中担忧,道:“你现在得赶紧看郎中,洗这么澡?”

那人摇头,咳嗽几声,嘴角又溢出血丝,道:“我的伤不妨事。你听我的吧,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姑娘,你帮我到城内买些东西,好不好?你照只笔,记下来。”孙小倩只好向店小二要了宣纸笔墨,摊在桌上。那个乞丐坐在床头,调匀了呼吸,将所需的物品一一陈述:“西城门内有一家绸缎庄,你去一趟,帮我赶制一件轻袍,绸缎要用纯白的杭绸,领上匝几道黄丝线,袍带上系一块青玉,要上边雕镂着一只青牛的那种;一顶白色文士头巾,上边要有精细的苏绣;一套罩衣衬裤,全部要素白的,不咋一点别个颜色。这些衣服,一定要用熏香熏过。另外,你再找个店铺,买一双短腰黑面薄底快靴,鞋底要刺着莲花的那种;还要十颗檀香珠,要淡淡香味的那种;还有剃刀一把、牛角梳子一根,白丝帕四条,暗红伞面的油伞一柄……”

那人呼吸急促,但却说得清清楚楚,不多时列了十数样物事,中间没有任何羁绊,简直如数家珍一般。小倩握着毛笔不停记录,倒是有些手忙脚乱,宽幅的宣纸竟记了满满一张。那人说完,又叫她核对了一遍,知道确认没有遗漏才算作罢。

小倩甚是疑虑,但看他受伤严重,不忍拂他的意,当下依言让小二将两大木桶热水送入房中,自己拿着清单到了城里,待得一一准备妥当,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回到客栈,小倩叫小二把诸般事物都送入那人房中,槅门问他用些什么晚饭。房中哗哗水响,那人急急道:“我不吃饭,不吃饭!”又说给他买些伤药,那人又道。“不用药,不用药!”

小倩见他行为古怪,心中疑虑,踹踹回到房中,混乱吃了两块点心,也没了胃口。因为赶了一天的路,这一夜孙小倩睡得很沉,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听到窗外淅淅沥沥,正事细雨如麻。她整束停当下了楼,正看到店门口外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穿一袭白袍,撑着一把红油伞,站在廊下仰头看雨。他腰杆挺得笔直,有一种奇异的丰姿。

那人听到小倩的动静,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只见他一身不染纤尘,头发一丝不乱,面容清矍,甚是英俊。虽已有些年长,但仍然像一位偏偏浊世佳公子,风度甚是儒雅。他剃去了乱须,现出俊朗的面孔,虽然脸色苍白,嘴唇青紫,一双眸子却甚是明澈,显得容光焕发,湛然若神。

小倩惊得瞪大了眼镜,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那个本来龌龊肮脏的乞丐,如今便如脱胎换骨一般,成了这般飘然出尘的人物。

“我以叫店小二备了几个小菜,你吃一些吧。吃完了咱们还要赶一段路程。”那人对小倩说完,右转过头去,抬眼看雨。前面不远处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罩在细雨之中,显得极为青翠。

小倩来到桌边,见桌上是几盘小菜,分别是素烧豆腐、酱瓜泡菜、青笋鸡蛋、豆嘴杏仁。这小店虽然不大,菜也是家常菜蔬,却都是她爱吃的菜。小倩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白米饭。她忽然想到,这人只和自己相处了一日,就把自己的口味偏好了解的一清二楚,定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那人停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话:“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温如筠。”小倩点头,心中暗道:“我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

翻过北面的一道山坡,前面是一条山谷。谷中山石雅致,杂花生树,还有一道潺潺的小溪流淌出来,风景甚美。温如筠拄着杖,和孙小倩各撑一把伞,一路步行,沿着谷中小溪曲曲折折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这里风景清幽,旁边是青山,脚下是绿水,前面是一片银杏树林,还报着一座小小的庵堂——黄泥庵。

看到了这座庵堂,温如筠让小倩停下来,等在一棵大榕树下,自己缓步向庵门走去。他将拄着的杖丢下,忍着脚上的伤痛,竭力装作没事的样子,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也很平稳。走上十余级台阶,来到庵门前,温如筠抬手拍了门鼻上的铁环几下,等了一会儿,庵门内鸦雀无声。温如筠便走到庵门东侧的一棵树下,静静等候。

雨还在下。小倩在榕树下,看看天,天依旧在飘着细雨;小倩看看地,满坡的绿草映出一片青翠;小倩又看看温如筠,突然心中就有一种一样的感觉。温如筠撑着油伞,一身白衫一尘不染,静静伫立。他的眼神淡定而又从容,穿过靡靡细雨,眺望着天际的阴云。他的面容苍白瘦削,嘴唇抿合,精华内敛。他鬓角虽有些星星华发,但梳理得一丝不乱,看去依旧风流潇洒,风度不凡。小倩看着,看着,慢慢地,她不再看天也不再看地,她脸上发烧,知道这样不好,暗自对自己念叨说他是个不再年轻的老男人,自己老看他做么麽?可是心里面一直空落落的,一双眼睛却再也离不开他。

“吱呀”一声,两道朱红的庵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穿黄色尼袍、慈眉善目、年纪约有五十多岁的师太。那位师太看了温如筠一眼,目光中都是悲悯之意,合十道:“施主,到此有何贵干?”

温如筠微笑,躬身道:“师太,多有叩扰,我到这里,是来找一个人的。”

那师太垂下眼睑,道:“既入佛门,四大皆空,施主不用找了。”

“若她真的已四大皆空,我就不用来了。”温如筠问问伫立,原来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竟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苍白的脸上也增添了一种奇异的红晕,显得很有光彩。

“施主,你回去吧,雨这么大,你就是在这里等上一天,她也不会见你的。”那师太顿了一下,眼中的悲悯之意更盛。

温如筠又对着那师太微笑,却不再说话,依旧静静伫立雨中。老尼叹息一声,低头合十匆匆进门去了。庵门重又闭合。

温如筠一直等到黄昏,那两扇庵门再也没有开启。他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看了看天色,脸色平静,迈步走下了庵前的台阶。他下台阶的时候一只手撩起了白袍的下摆,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小倩很少建一个人下台阶也这么仔细,因此这种动作看来竟也觉得甚有韵味。她想,这个人年轻时一定是个非常潇洒的人。

温如筠走到榕树南边的一丛玉兰花前,停住了脚步,静静看花。那丛玉兰开的正旺,沐浴着雨滴,花茎翠绿,花瓣莹白。温如筠看花的眼神很特别,有些痴迷,有些怅惘,看得出是一种醉心的喜欢。看了许久,他弯下腰,深深嗅着花香,闭上眼睛,很是陶醉。半晌,他直起身,睁开眼睛,看看小倩,微笑了一下:“将来我死了,烦你就把我埋在这丛玉兰花后面。”

小倩问:“为什么?”

“我平生最喜欢玉兰花了。她虽然不如牡丹娇艳,也不如梅花冷艳,却天性恬淡,清雅自适,不与百花争艳。”他停了片刻,又低声道。“就像一个人”

温如筠回到客栈,如玉山倾颓,歪倒在床榻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向急湍喷落,喷洒在幔帐上。小倩扶住他,心中又是焦虑,又是难过,说:“咱们还是赶快找一个郎中看一看,这样下去可这么得了。”温如筠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勉强笑道:“不用了,我没事。”

这一夜,温如筠没有合眼,一直倚在窗边,用毛笔在纸上写字。天亮后,小倩到他的房中时,只看见满桌都是墨迹淋漓的字迹,小倩拿过来看时,见有的纸上写的是两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更多的纸上却没有写诗,通篇都是一个字:莲。

小倩虽然年纪小,但少年情愫,还是隐隐感受到了温如筠的心情,不知怎的,心中一阵难过,眼泪涌上了眼窝。

第二天,孙小倩又陪温如筠到黄泥庵去。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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