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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冷漠转头不再看她的时候，冯程程胸中霎时火辣辣的痛，不禁握紧了拳，绷直了身体目送他离去，直至那车消失于视野。
但痛，却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加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错了吗？没有。有失才有得。
又紧了紧拳头，她随即打车去了飞机场，途中她给张雨兰打了个电话。
“在哪儿？”
“倾城十七楼，不过，你赶得到吗？”
“应该可以。”
“其实你没必要出面。”
“但我更想亲眼见证她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一定很精彩。”
*
“夏夫人，这是凤凰城北部所有的户型图，您请随意挑选。”张雨兰把电脑显示屏移向程灵，惹得她的笑一直没停过，她没有慌着看户型图，而是热情地拉过张雨兰的手，一遍遍地抚着，亲昵道：“小兰，你就甭和阿姨客气了，叫什么夏夫人，你是宁宁的好朋友，也是阿姨的小心肝。”
张雨兰尴尬地缩回手，显然不适应她的讨好，推了推眼镜，又说：“听夏宁远说你特别想要凤凰城的房子，我今天冒昧请您出来，还望您别见外。”
程灵的脸像刚绽开的太阳花，灿烂得没底儿了，她兴奋地绕到张雨兰身旁，忘了形，说着不切实际的话，“比起那个恬不知耻的坏女人，还是你好啊，其实我家宁宁最喜欢小兰你来家里了，不过啊，那孩子就是爱别扭，回去我得好好说说他……”
程灵数起冯程程的事来，就没了个完，也不忘盯着户型图，又穿插着问房子的事，张雨兰细心地为她讲解。
窗户边，大风吹得厚重的窗帘一阵的乱舞，冯程程轻靠着屏风，瘦弱的背脊微微弯曲，一动不动，风纠缠她的发，像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可脸上却挂着笑。
在冯程程意料之内，她花了大手笔订下梅园的一整片的别墅，看来她正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夏洛河的财产。
‘钱’的力量可真大，大到可以让人忘记‘羞耻’二字。
等张雨兰送走程灵，冯程程从屏风后出来，向她伸出手说了句：“谢谢。”
张雨兰定定地望着她，没有和她握手，只说：“希望到时你能说到做到。”
冯程程摊手，耸了耸肩，笑言：“当然没问题，而且我今天来是告诉你好消息的，不用等四个月了。”
不用等了。
闻言，张雨兰神色复杂，她顿了顿，才又警告：“你最好别骗我。”
张雨兰走了，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冯程程忽然觉得伤感，什么时候友情也变得这么不可靠了，况且她曾在她患难时伸出援助之手，而现在怎么就形同陌路了……到底是为什么？
甩甩头，冯程程在自己这里得不到答案，她放弃了自哀自怜，一个电话打去约见了冯沛玉。
冯程程到兰百货的时候，冯沛玉急急忙忙迎了上来，和程灵一样丑恶地奉承着，但她却是出于对自家女儿的关切，可冯程程已不再羡慕，就在刚才，她忽然想通了，老天要收走她的一切，她是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了的，但她至少可以以牙还牙。
那样，她就会好受些了……会吗？
“姑姑真准时啊。”冯程程绕过办公桌一下子倒在了皮椅上，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以舒缓一天奔波下来的劳累。
“程程，你别和姑姑绕弯子了，我——”
“我今天来是有个好事要跟姑姑说。”冯程程窝在椅子里，柔柔地笑。听罢，冯沛玉激动起来，她大步来到冯程程跟前，急道：“是不是妍妍的事有着落了，是不是？”
“是又不是。”眼见她着急，冯程程故意卖了个关子，冯沛玉顿时失态地流出了泪，她蹲了下来，一手放在冯程程的腿上，大声哀求：“程程，算姑姑以前对不起你，你要做什么都冲着我来……我只有妍妍这么一个女儿啊……”
冯程程居高临下，她微微眯起了眼，嘴角不自觉上翘，她期待这一天很久了……不是为了报复夏妍，不是痛恨冯沛玉往日给予的伤痛，而是期待她在这世上所剩无几的亲人，能贴心贴肺地跟她说上一句话。
虽然这话很让人头痛，但她却十分受用。
“好了，姑姑，我可没说不帮您，只是我的能力真的很有限，在说了，难道您不想和姑父和好吗？不想让夏妍在回来之前，给她重造一个温馨的家吗？”冯程程轻吐出一个个字，话中有话，她说得极缓慢，又像是女巫的魔咒，冯沛玉不再哭诉，渐渐回复了平静，她缓缓站起身，冷冷一问，“你说明白点，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吗？”冯程程反问，抬眼邪邪一瞥冯沛玉，又说：“那我和姑姑没什么好谈的了，请回吧。”
冯程程随即按下对讲电话，让冯叔请保全，这会儿冯沛玉大乱了方寸，急急挂了她的电话，颤着音说：“程程，程程，别……我明白了，明白了。”
室内的空气顿时一凝，待冯程程轻笑出声，她缓缓起身，亲昵地揽过冯沛玉的肩，柔声说：“其实姑父和姑姑真挺般配的，否则又怎么会和姑姑串通好摆我一道呢。”
“程程，不是这样的！”
“先别解释啊姑姑，你越急着说，就越证明你心虚呢。”她看了冯沛玉一眼，又说，“我爸爸的DNA是你藏起来了吧，你是想让姑父一辈子提心吊胆的吗？让他有儿子也不敢爱吗？”
冯沛玉顿时煞白了脸，冯程程随之紧了紧箍着她肩的手，她吃痛地皱紧了眉，冯程程则伏在她耳边，阴阳怪调地说：“其实这样挺好的，不过现在我想你拿出来，让夏宁远是我爸爸的儿子，这个名给坐实了。”
“不可能！”冯沛玉惊恐地望着冯程程，脱口而出，却在下一秒被她用指封住了唇，又听她说：“其实姑姑要弄到姑父的DNA并不难吧？”
冯沛玉猛的推开了冯程程，厉色喝她，“你疯了吗！”
冯程程仍是笑，“我不急的姑姑，要么要女儿，要么按我说的去做，任君选择。”
冯沛玉摔门离去，冯程程在原地撑了许久，终于又倒回了皮椅上，她大口大口地呼气，像溺水的人儿，渐渐得到平静，她眯着一双眼，看办公桌上她父亲黑白的照片，伸手拿过，细细地摩挲着他眉眼的位置，心里默默：对不起，让我不恨她，我办不到。
*
“韩子非么，我是Cristina，我在红色酒吧，你能过来一下吗？”冯程程站在美新国际楼下看着风云变幻的天，带着最让人怜惜的音色，给韩子非打电话。
隐隐，她听到电话那头的传来许维咆哮的声音，视线不由自主地下滑，移到美新一格玻璃窗处，脑海中浮现出许维的模样。
“对不起Cristina，我现在有点事，等会好吗？”韩子非尽量压低了声音，听得出他是捂着话筒在说，她不再为难他，应承后挂了电话。之后，她又站了许久，随即转身离开。
她以为他是为了生意上的事烦恼，但却想不到是为了韩子非，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很反对许维让夏妍回国。
而这事，是在几小时后，姗姗来迟的韩子非拉着他的手，说的。他说：“那太好了，你也和我一个战线，你劝劝Vincent。”
冯程程暗下了眼眸，猜测韩子非的用意，随即又蹙眉，做出为难的样子，说：“你看我都是来请你帮忙，让Vincent缓一下让夏妍回来。而且，那天你也听到他说的了，他未必肯见我……”
“Cristina，你还爱Vincent吗？”韩子非忽然扶住了冯程程的双肩，以诚挚的眼神与她相视，却不是想得到她的回答，又说：“如果你还爱他，就该劝他别让夏妍回来，而且，Vincent不会不想见你的，相信我。”
闻讯，冯程程愣了愣神，末了，撇开眼，冷哼：“其实，这无关爱与不爱，我只想让他缓几天。”
“你们怎么都这么固执，我这个Superman就快被你们打败了！”他灌了杯酒，容不得冯程程插嘴，又说：“当年你走后，夏妍勾引Vincent，并且还怀了他的孩子，不过可惜，她流产了，当然，Vincent是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别说了。”冯程程埋着头，韩子非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她的话阴阴的冷，却还是没住嘴，“Vincent一直在逃避，现在让夏妍回来，就表明他要负那个责，他不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冯程程死死地揪着裙角，细细地厮磨，她只觉心中涌起一阵不知名的气息，充满了她的胸腔，好似下一秒，再找不到倾泄的出口，胸口就会炸开。
为什么要心痛，为什么。
她止不住一遍遍地问自己，韩子非下面的话再也听不进去，她冷沉着面望着房内的电视大屏，却看不清其中的内容。
韩子非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但却清晰地看到地毯上她泪水晕染开的痕迹。
*
韩子非站在红色的门口，望着被妖异的红笼罩的建筑，疼痛地眯起了眼，不一会儿，他的电话响起，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才接起，“已经办妥了……嗯……”眼看电话就要挂断，他又像是不甘心，急急问：“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但，那方已传来忙音。
☆、第 26 章（倒V）
如果是以前，冯程程一定不会去找许维。
如果一切真如韩子非所说，许维何必等到五年后再做有担当的男人。
她心底还有一丝期望，期望韩子非说的都是假的。
清晨冯程程早早去到美新国际，因为昨晚流了点泪，眼睛肿了，她带上大大的墨镜，穿的小碎花雪纺裙，风吹裙摆，脚下是一双豹纹高跟鞋。
她这身打扮是张扬了些，而且重复花纹搭配，很艳俗，但却适合勾引男人。
冯程程刚进了电梯，就遇上了Judy，她很快认出了冯程程，嬉笑着跟她打招呼，“Hi，Cristina，好久不见，最近在哪里忙？”
“不是很忙，休息了一段时间。”冯程程稍有尴尬，扶了扶眼镜，弱弱道。
“噢……”Judy尾音拖得很长，她正要说什么，电梯门开了，她爽朗一笑，一把抓起了冯程程的手，说：“走，去我那儿坐坐，我朋友刚从意大利给我带了点小点心，你有口福了。”
她的热情让人无法拒绝，冯程程怔了怔，随之被她拉着出了电梯。
刚一进Judy的办公室，她就去给冯程程冲了杯咖啡，小点心很爽口，正好填充了冯程程空虚的胃，而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女青年，她的笑，总给予人温暖的感觉，所以实在没法在她面前故作强势。
“Cristina，有男友了吗？”
“Judy，我还有点事……”
女人们聚在一起的话题不外乎如此，男人了，男友了，老公了……但冯程程没时间考虑这些，她委婉的表明来意，Judy也不恼，笑道：“有个人不好意思咯，不过作为前辈，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女人一旦老了，就不好找优质股喽，要么都是二手货，要么就是毛还没长齐的，我都好后悔当初怎么没从幼儿园的时候就圈养一个……”
Judy说完，狡黠一笑。冯程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又嘲她：“现在就从幼儿园培养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笑作了一团，Judy似乎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贴近她耳边说：“你在和许总谈恋爱吧？”
听罢，冯程程的笑僵在嘴角，她瞪圆了眼怪异地看着Judy，又欲开口解释，哪知Judy一面推搡着她出去，一面窃笑着说：“快去吧，今天许总心情不怎么好，小年轻谈恋爱大方点好，别扭个什么劲呢。”
她完全误会了。
不过她自认他和许维掩饰得很好，况且他在人前表面功夫做得很足，那Judy怎么就无缘无故的误会了……
冯程程没有辩解，Judy又说她不够朋友，和许维玩地下恋也不告诉她，从她办公室到电梯的距离，Judy一路说个没完，等冯程程又坐上电梯，她实在忍不住，提醒：“Judy，许总的未婚妻是张小姐，我今天来找他的，但为的是公事。”
可Judy似乎进入状态了，她朝冯程程挥了挥手，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说：“快去会你的情郎吧，和我解释这么多不顶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别拿什么未婚妻来搪塞，结婚的都还有离婚的呢，更何况这还没登记的。”
Judy说到最后呲牙笑，帮冯程程按了电梯，又挥手拜拜，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电梯门关上，直到达到了楼层，才稍稍回过神来，暗忖，她会不会太热心过头了。
前台还是‘露八齿’笑的秘书，她公式化地问冯程程是否有预约，冯程程愣了愣，刚想开口，那秘书恍然大悟，又说：“是冯小姐，许总现在正在开会，您先请到贵宾室稍等片刻。”
不得不说，冯程程这一路走来，许维公司人们的热络实在让她到了诧异的地步，算起来这秘书应该只见过她一次。
秘书毕恭毕敬地安置好冯程程，自己退了出去，走前又说有什么就知会一声，客套极了。
冯程程独自在贵宾室天马行空地想，仍是莫名，而许维的会议实在太长了，她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有梦，梦境里是大片的金黄色，是阳光的环抱，其中有两个人嬉笑着相互追逐，但却看不清他们的脸。
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见到许维直直地坐在她对面，而外面是暖黄的斜阳，为他刚毅的面部渡了一层金光，她动了动，身上的外套滑下，急忙去拣，恰又碰到他同时伸过来的手，她触电般地缩回手，却被他死死地抓住，他驱使着她拿起外套，然后他反给她罩在了身上，宽大的西装显得冯程程更加瘦弱。
“一起去吃饭吧。”许维揽过冯程程的肩，两人一同出门，她刚开始有些抗拒，待到入了总裁专用电梯，许维自主地放开了她，并未按楼层按钮，附手身后，问她：“有什么事吗？”
“我后悔了。”冯程程紧了紧拉着西装领口的手，埋首闷闷地说：“先别让夏妍回来，好吗？”
“冯程程，你当我是什么？”他猛的侧头望向她，眼里有一丝疼痛的神色，言词中带着微怒。
“既然现在不是你的情人了，那就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冯程程缓缓抬头，对上他墨色的瞳，在这接近百米的高空，她与他冷冷对视，身后透亮的玻璃将美妙的景致展现，两人却无心去欣赏。
“好，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他又一次战败，在她晶莹的水瞳中，沦陷。
许维按下负一楼的按钮，又说：“先去吃饭吧。”
“我还有点事……”
“我随时可以改变主意。”他又作强调，冯程程咬了咬下唇，终于说好。
他驱车到北区的一家鹅汤铺子，为冯程程点了几盅，又小心翼翼为把鹅肉剔骨，然后全数递到她跟前。只是，她早已习以为常，也就顾着吃了，鹅汤香醇，她忍不住多喝了点，吃得胃撑，但仍是拘谨。
许维为冯程程忙活了半晌，最后自己才慢慢地开始用餐，他举手投足倒是极其的优雅，冯程程愣愣地看着他，片刻，他眉也没抬一下，说：“今天去看看我妈，她说她很想你。”
“可是……”冯程程骨碌转着眼，正想拒绝的借口，只见许维放下了筷子，厉声说：“冯程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对于青梅竹马长辈的邀请，也要拒绝？”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怕会忍不住问你夏妍的事，是真是假。
“怕什么？”许维挑眉逼问。
“怕张董事知道，对你影响不好。”冯程程下意识揪紧裙身，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说了言不由衷的话。
“噢，张董事是不会介意我的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去家里的。”他着重‘好朋友’三字，说得咬牙切齿。
“你有必要这么一直咬着不放吗？”冯程程厌烦了他的嘲讽出口反驳，许维则轻笑着说：“我只是没见过日夜缠绵的好朋友，觉得稀罕。”
冯程程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倒回椅背上，再不发言，似有赌气的意思。
饭后，许维坐了很久，又要了杯蓝莓味的冰沙，吃了一口，他嫌恶地推开，直说太难吃，做足了厌恶的表情，他才唤冯程程，“喂，帮我吃了。”
冯程程扭头没搭理他，他又嚷嚷：“快吃了，等会就化了。”
他的吵闹引来旁人的目光，冯程程忍无可忍，倾身上前，压低了嗓音，喝他：“你不想吃，就别吃，凭什么要我吃你剩下的！”
许维也急了，却又像是故意大声，说道：“冯程程，你忘了吗？你忘了老爷子的教诲了吗？勤俭节约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不吃就会浪费掉，浪费！简直和你爷爷的家训背道而驰呐。”
许维说得冯程程目瞪口呆，最后她回过神来，只闻旁人议论纷纷，她的无奈最终化为了能量牵动了她的嘴角，她笑得极不自然，朝许维勾了勾手指，他凑过头来，她诡笑着帮他整理领带，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像是火柴，好似稍不注意就会刮起火苗，燃了他。
“我家的事，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吧。”
“别忘了，我也是兰百货的董事。”
“这并不能代表你是我的亲人。”冯程程牵强地勾起唇，说出撇清关系的话。许维稍作停顿，又说：“你不吃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他缓缓靠回了椅背，只坐了个口型，‘夏妍’的口型，冯程程虽是愤恨，但乖乖就范。
冰沙在冯程程嘴里磨得‘嚓嚓嚓’的，她以此泄恨，许维高昂着头得意地盯着她，待她吃完，许维匆匆看了看表，说：“时间刚好。”接着，她一把拉起冯程程，边走边说：“快点，我们只有两分钟的时间。”
“我们要去哪儿？”冯程程被他领着跑，凌乱了脚步，她不明所以，但很确定他不是回家，看甄容恐怕不需要这么赶。
“跟着我就是了。”
鹅汤铺子往东走一百米是一家影院，那是穷学生约会的天堂，可以花最少的钱，看优质的电影，还能和伴侣浪漫一把。
从排队买票到进场，许维都把冯程程的手箍得死死的，未免引起他人关注，她暗地里和他较劲，但男女力量悬殊太大，直至进了场，她都没能成功逃脱。
她细声和他争执，他却伸指压住了她的唇，说：“影院需要安静，有点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