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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看看绿油油的稻田,再看看头顶的蓝天白云,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特别愉悦,整个人都好像快要飘起来了一样,心里面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向前走,前面一定会有更美的景色在等着自己。
苏童信步朝前走去,脚步轻快,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一个其他人都没有,全世界好像安安静静的就只剩下了她自己一样,她甚至快要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也没有一丝好奇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向前走,似乎隐隐觉得有一个目标需要去完成,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一定要找到的,但是这个念头很浅,并没有清晰的浮出脑海。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路渐渐的发生了变化,路越来越宽,越来越宽,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个y字型的三岔路口,苏童走到了路口,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到任何的路标,两条路乍看起来似乎是一模一样,可是仔细分辨一下,又略有不同,一条路和之前一样,路两边都是绿油油的稻田,另外一条路虽然近处是这样,但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似乎是一片开满了各种颜色鲜花的草地,草地背后还有一片树林,即便是看不到有鸟飞过,苏童却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
虽然绿油油的稻田也很美,可是看久了终究会让人觉得有点无聊,苏童站在路口稍加犹豫,便朝远处有花有树的那条岔路上走了过去。
可是,就在她的脚刚刚的踏上那条岔路的时候,那条路忽然裂开了,眼见着路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原本看起来很结实的土路就在一瞬间塌陷下去,变成了一个两三米宽的深坑,深坑两边的泥土还在不停的向下塌陷,让坑越扩越大,就好像那下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原本盖在上面薄薄的一层土壳正在支离破碎。
苏童有些害怕了,连忙往后退开几步,生怕自己脚下的路也跟着陷下去,好在那个深坑的扩展就到了岔路口便戛然而止,没有朝这边蔓延,即便如此,那条路也必然是走不通的了,唯一的选择就是沿着那条两侧仍然是稻田的路继续前行,可是岔路上发生的插曲让苏童方才的轻松心情一扫而空,她开始忍不住感到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又要去往何处,这么往前走,到底会不会还潜藏着其他的危险,于是她萌生了一个念头,往回走,回到来时候的那个地方,说不定那里才是安全的。
于是她转过身往回走,没想到才走了几步,她面前的路上忽然从地底下钻出了许多荆棘,纵横交错的纸条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刺,让人望而却步。
怎么办,退回去的路居然也走不通了苏童有些着急,她赶忙会透过看看自己的身后,生怕后面也和面前一模一样,自己就被困在这一大片荆棘丛中,那可就不好办了,光是看一看那枝条和尖刺,她几乎可以想象,假如莽撞的想要试图从这荆棘丛中硬闯过去,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尖刺把浑身刮得血肉模糊。
退路走不通,似乎冥冥中有什么逼着自己只能朝前走,苏童看着眼前的景象,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一面在心里头打颤,一面转过身,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这一回她可不敢再跑了,连步子大一点都觉得害怕,生怕又出现什么别的猝不及防的状况。
走了很久,周围的温度似乎也在慢慢的升高,苏童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走多久,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她只知道,只要自己萌生了退意,转过身想要走回去,路上就会长出布满了尖刺的荆棘,假如恰好前方有个岔路口,只要自己选错了路口,地面就会裂出长长的口子,有时候那裂口里还会冒出火焰来,十分吓人。
终于,就在她的心里越来越惶恐,整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断的时候,前面终于变得不太一样了,苏童可以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原本炙热的空气也开始有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她心中大喜,觉得终于要有转机,脚步不由得也加快了许多,开始加速朝前方走过去。
原本觉得很美丽,到后来觉得很生腻的绿色水稻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草地,前面有一座小山,小山不高,上面也没有什么植被覆盖,裸。露出黑乎乎的石头,有一条细细的水流从小山顶端留下来,形成了一个小瀑布,瀑布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水潭,飞流而下的溪水撞进水潭,发出好听的水声,也溅起了星星点点的水花,清凉的感觉也愈发明显,苏童被方才一路上莫名的炙热吓得惊魂未定,现在看到这样的景象,便忍不住朝那水边靠了过去,蹲在水潭边,伸手去摸了摸潭里的水,那水很凉,冰冰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并且水也非常清澈,一眼就可以透过潭水看到潭底。
水潭不深,估计苏童整个人站进去的话,都不会没过她的大腿,水潭周围也都是深色的石头,水底似乎有些嫩绿的水草,在水下随着瀑布水流的冲击,油油的招摇着,还有一样东西,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住了苏童的目光。
那是一枚苏童根本叫不上名字的红色果实,形状有点像桃子,但是却比桃子要小,颜色红艳艳的,隔着潭水看起来,好像十分的皮薄多汁,诱人极了。
如果放在平日里,苏童一定会产生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疑问,为什么在只有石头和水草的水潭下面,会长着这么一枚鲜艳漂亮的不知名果子呢可是现在,她的脑袋似乎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常识,都好像水蒸气一样被蒸发掉,消失不见,满心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果子弄到手
她趴在水潭边,向前探出半个身子,把手伸进潭水里,希望能够碰到那个红艳艳果子,可是她把自己的手臂伸展到了极限,也仍旧碰不到,这让苏童的内心变得格外焦灼,也顾不得许多,干脆爬起身来,整个人站进了水潭当中,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弯下腰把脸整个埋进潭水里面,手伸向探底,一面对抗着浮力作用,一面努力伸出手去,手指在红色的果实周围慢慢合拢,这才算是把那果子拢在了手心里,她轻轻的一摘,那红果就像是根本没有任何根须一样的轻而易举的被她拿到了手,苏童不敢用力,因为红果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娇嫩,她生怕自己的动作过于粗鲁,会让破坏了那颗果子,让自己前功尽弃。
苏童的心跳得很快,她已经快要按耐不住,要不是在水里面张不开嘴,她恨不得现在就把红果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原本想要得到它的愿望就很迫切,现在果子已经在自己的掌心里,那种吞食的就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可是,当她站直身子,把那颗红果捧出了潭水,托到嘴边,正要美滋滋的品尝上一口的时候,令苏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丰盈饱满的红色果实,在碰到苏童嘴唇的一刹那,以肉眼可见的不可思议的速度枯萎下去,越缩越小,越缩越小,颜色也从几乎可以用耀眼来形容的红色,变得黯淡下去,果实表面布满了皱纹,到最后缩成了桃核大小,在苏童的手心里,灰扑扑的,轻飘飘的,就像是一堆燃尽的纸灰。
苏童还在错愕,那纸灰忽然又燃起了一团火,炙热的温度把她的手心烫得生疼。
苏童猛地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大汗淋漓,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回过神来,朝窗口看看,外面的天已经泛白,不算太明媚的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让头顶的照明灯光线也变得不那么明亮。
已经是早上了。
还好,只是个噩梦,只要醒了就没事了。苏童松了一口气,稳了稳方才刚醒过来的时候,因为噩梦而恍惚不定的心神,这一夜因为那个奇怪的梦,她觉得自己简直不像是睡过一觉,倒像是出去泡了一夜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疲乏。
现在是几点了呢苏童用一只手抹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另一只手伸向枕边,去摸自己的手机,手碰到床单的时候,一阵刺痛让她本能的吸了一口冷气,把手缩了回来,然后把手心摊开在面前。
在她的手心里,是一个亮晶晶的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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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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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水泡,愣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很确定自己前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手上是绝对没有这个水泡的,为什么人好端端的睡在床上,一觉醒来居然手心里会多出一个水泡来呢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是说不通的。
她坐在被窝里,发了一会儿呆,让自己的大脑清醒清醒,原本在醒来一瞬间变得有些模模糊糊的梦也渐渐又被记起来了,尤其是在噩梦惊醒之前的那一瞬间,那一枚原本红艳多汁的果实在自己的手心里迅速枯萎,最后变成了一团灰扑扑的纸灰,而那纸灰就被自己托在掌心里,最后忽然灼热起来,自己就惊醒了。
对就是那一瞬间,自己的手心里疼得不得了,那这么说起来的话,难道说这个水泡是在自己梦中被烫出来的
尽管前一天经历了不少难以置信的事情,但这么有悖于常理的猜测,苏童还是觉得很难一下子就选择相信,她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圈自己的床铺,甚至床边上,床下边,确定没有找到任何能烫伤自己或者让自己的手因为某种原因起个水泡的东西,这才只好带着一肚子的问号暂时放弃了寻找原因。
也是因为早上花费了很多时间试图去弄清楚自己手上的水泡是怎么出来的,苏童差一点点就上班迟到。她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先想办法把那个亮晶晶,非常饱满,同时也意味着一碰就很疼的水泡挑破,把里面的组织液都给排了出来,然后再仔细的把伤口包好,这样才不会耽误了自己白天里的工作,毕竟回头一忙起来,她可就顾不上自己手上有没有水泡这回事了。
幸亏前一天晚上自己脚踝已经被唐敖医好了,要不然行动不便,可就真的要急死人了。这是苏童急匆匆的换好衣服背着包出门的时候,看着对面紧闭着的防盗门出神的一瞬间脑子里面想到的念头。
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自己不信邪的活了二十几年,忽然会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些奇怪的遭遇,又有谁能想到,自己家对面就住着一个帅哥邻居,作为一名家居装饰顾问,他居然治起伤来也那么有一手
这儿一想,苏童忽然又忍不住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自己打从搬过来住在这个小区,到现在也有几年了,可是怎么在昨天之前,从来就都没有注意过自己家对门的邻居呢从昨天见到他的感觉来看,唐敖分明不是那种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尽管他举止很稳重得体,态度也很温和有礼,但是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属于那种放在人群里,你也会很容易就一眼看到他的类型,自己天天来来回回,也没见对门有搬家换人这一类的迹象,怎么会从来都没有留意到过他呢
要不然等有空的时候,偷偷去物业那边了解了解情况吧虽说正常来讲,业主信息这些事情物业是不会透露给其他人的,可苏童作为本地热门报刊的记者,和物业的工作人员还是比较熟的,想要通融通融也未必没有办法,更何况自己也不是真的想要打听人家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唐敖到底是一直住在这里的,还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搬过来的,这样就够了。
坐车去单位的路上,公交车上面的移动媒体也在播放着本地新闻,在几条路况信息之后,也轻描淡写的提到了那几个在常青山出了状况的孩子,公交车上播放的晨间新闻都只是一些简讯而已,具体的信息并没有提什么,只说孩子们仍然在莫名的昏迷当中,医院无计可施,正在等待外地专家赶过来进行会诊。
这些苏童都已经是知情的,并不感到惊讶,只是一看到这则简讯,就又忍不住想起来前一天去医院的时候,在病房里看到的那些昏迷中的孩子们,一张张熟睡一样的面孔,却冰冷的好像马上就要失去生命迹象了一样,因为缺乏类似的经验,就连科主任都无法断言这样下去到底有多大的危险程度,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也是几个家庭的希望所在,原本是兴高采烈的一场春游,却不知道遇见了什么状况,变成了这样,想一想就让人很揪心。
下了公交车,没有了脚踝疼痛的困扰,苏童一路小跑,到了报社的时候总算没有迟到,打了卡之后,她先拐到旁边去给自己买了一杯咖啡,一路上考虑着今天该怎么继续跟进这件事,在等着取咖啡的空当顺便给医院那边打了一通电话,询问那几个孩子有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变化,不管是乐观的还是悲观的变化都包括在内。那边的答复是和之前没有明显的变化,除了体温比起之前,又降低了零点一度左右,仍旧没有一点点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等苏童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早就坐在自己位置上,原本正聚精会神敲打键盘的王莉一眼看到了她,惊讶的蹭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三步两步跑到苏童跟前,拉着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个遍,差一点把苏童手里头的咖啡也碰洒了:“我的天呐,快让我看看是不是我眼睛出问题了昨天的铁拐李,怎么今天健步如飞的就走进来了这恢复速度也快的有点吓人了吧”
苏童稳住差一点被王莉碰翻的咖啡杯,免得才刚刚一早上自己就要洗一个热乎乎的咖啡澡,略微有点嗔怪的看了一眼王莉:“你昨晚跑哪儿浪漫去了”
“这你先别管,我现在比较好奇到底那个住对门的帅哥有多么的妙手回春”王莉冲苏童挤挤眼睛,“这么关心你,我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是什么普通邻居,肯定是你这个家伙瞒了什么事儿不告诉我,真不够意思趁现在啊,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赶紧从实招来,你跟那个叫唐敖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这人啊,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点儿,”苏童被王莉的八卦精神彻底打败了,连忙做举手投降状,“姐姐,我服了你了我真没有什么秘密瞒着你,你想啊,就你的火眼金睛,还做我对桌,我简直就像是一只生活在显微镜下面的蜘蛛啊,估计连腿毛都被你数的一清二楚了,哪来的什么秘密。再说了,我昨天晚上发信息给你,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倒好居然拿来消遣我”
“那有什么办法,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明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重,还自己往枪口上撞”开玩笑归开玩笑,王莉还是有点不放心苏童的脚恢复得怎么样,一边和她调侃,一边拉着苏童坐下来,伸手去撩苏童的裤脚,看到苏童的脚踝不红不肿,就好像完全没有受过伤一样,不禁感到十分惊讶,把方才还记挂着的八卦热情都一下子抛在了脑后,“哇这也恢复得太好了吧要是那个唐敖是个白胡子老头儿,我还能猜他是什么世外高人,大隐隐于市了,可是偏偏他还那么年轻,该不会是一个特别低调神秘的便衣医生吧”
“你呀,这说的都快不是人话了”苏童哭笑不得的瞪王莉一眼,赶忙把自己的裤脚重新放下去,“医生哪种职业需要便衣么”
“说的也是,我这脑子啊,都短路了”王莉拍拍自己的额头,苏童没事了,她也就放心了,说这话就又回到自己的桌前,敲着键盘说,“我这脑子里头一下子需要消化的东西有点儿太多,都错乱了”
“你这一大早在那儿忙什么呢”苏童探过头去有些奇怪的问。
“你别提了,我俩昨天晚上吃了饭出去看电影,老驴非要看一个什么动作大片儿,结果那片子真叫一个长从开演到散场出字幕,仨小时等我俩再折腾回家,都半夜了,原来我还有半篇稿子没写完,打算晚上散场了回家写呢,回家以后困得要命,直接就睡了,你给我发的信息我都是今天早上起来才看到的。哎呀,不说了不说了,还差一点儿没写完,幸亏我脑子聪明思路清晰,不然叫不上去,老董估计都得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喽”王莉摆摆手,急急忙忙把注意力又重新落回到自己还没有赶完的那篇稿件上头。
苏童看她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王莉确实很聪明,写新闻稿也很有两下子,但是偏偏就是性格比较贪玩,又没有什么紧迫感,组织纪律性一向比较弱,套用现在的形容方式来讲,那就是个拖延症患者,回回老董交代下来的工作,她不磨磨蹭蹭的给拖拉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会抓紧时间的,因为这个老董没少在大会小会碰头会上头批评她,可是偏偏王莉的水平又是不能否认的,老董一面嫌她不争气不努力,一面心里头还器重她,所以经常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王莉埋头赶稿子,苏童也开始一边嘬着咖啡,一边盘算着今天的工作安排,过了一会儿,主编老董来了,苏童赶忙跑去他的办公室,把前一天的进展汇报了一遍,包括今天早上打电话过去医院那边打听到的最新情况。
老董毕竟是从事了那么多年工作经验的老把式了,听完苏童汇报的进度和收获之后,就已经意识到医院那边不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守着,因为在专家来会诊之前,也不太容易取得什么突破性的收获,只要记着经常保持联络,时常主动询问最新的情况和进展,确保有什么信息更新都不会错过就可以了,假如真的想在这件事上面做点文章,那就得另外找一个切入点。
“主编,我是这么想的,”苏童见老董眉头紧锁,说自己打算的时候不由的态度也小心翼翼起来,老董这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就是有点倔脾气,赶上他情绪不好的时候,谁要是说了什么傻话,或者提了不好的建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批评一顿,上一堂思想教育课,“既然医院那边不能去,常青山那边我去过了,也没看到出事的地点周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去这些孩子的家里头看看说不定孩子家人会有点别的什么说法,不管哪边的更接近事实,收集和聆听多方面的声音还是有意义的。”
老董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的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