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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由人举报在庐州的港口,查获了大批由金陵运往庐州的食盐,瑞帝得知,便想借机收回金陵城的食盐的经营权。
于是便在御书房内先是问了几位皇子和大臣的意见,让他们讨论具体的方案。不想方案还没出来,庐州便传出了官营盐吃死人的传谣言。
还没等朝廷反应过来,谣言却愈演愈烈,庐州四处传言官营的盐都是掺有其他杂物的,吃多了非死即病,此谣言并迅速向庐州周边扩撒开去。
一时间大量的人涌入金陵买盐,金陵城的人也跟着一起抢,甚至谣言传到宫中,朝中的大臣位都纷纷走各种渠道让人帮忙抢盐。
事后,瑞帝迅速让人去查实。结果发现那所谓的吃了官盐而死的人,是误吃了其他有毒的食物,不知怎地就被传成了吃了官盐才死的。
瑞帝得知后,将事实真相诏告天下,并带领着身边重要的文武大臣出现在金陵城的鹏来饭庄,亲自吃用官营的盐烧的菜。
然真相难出门,谣言传千里。瑞帝此举虽然遏住了谣言的传播,但并没有消除人们心里对官营盐的怀疑。
这样一来收回金陵食盐的经营权的事自然就只能不了了之,如今虽是天下归心,但是民意瞬息万变,总不能为了食盐这事丢掉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民心。
瑞帝一代雄主,竟然吃了这么一个闷亏,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他治不了百姓,还治不了在其中捣鬼的人。
事后,瑞帝便令夏可道彻查此事。
此事受益最大的便是金陵的盐商们,若要真查,自然能查得清楚。
夏可道很快便查到了与金陵商家联系密切的三皇子,瑞帝闻知可能是三皇子将他要收回金陵食盐经营权的消息传了出去,并有可能参与了整个抢盐风波的运作,更是怒上加怒,他万万没想到与自己作对的竟是自己的儿子。
因疏不间亲,此事后来便由二皇子李啸云接手追查。
“皇上此事不是已由二皇子接手了吗?”夏可道回道。
“嗯,朕刚刚得报,那庐州的证人,在押回的路上竟被人劫杀,所以想问问夏卿的意见。”瑞帝淡声说到。
“以皇上的睿智,想必早有决断,老臣不敢妄言。”夏可道恭声说道。
瑞帝伸手便将手中的两份奏折扔给了夏可道,似是强压着怒火说道:“夏卿,你可帮朕解释解释这两封奏折。”
夏可道将两封奏折一一打开看,直至看完,脸上也并无异色。
一封奏折是金陵江家状告金陵府尹夏中平教子不严,纵容儿子胡作非为,害死江家长孙,并且还徇私,严刑逼供江家妾室柳氏,柳氏屈打成招。
另一封奏折则是金陵几个商家联名状告夏中平治理不严,欺软怕硬,任由江家这个金陵世家中的子弟在金陵胡作非为,却放任不管,并且还证据确凿的列举了几件事。这几件事,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细节清楚,若不是江家自己人断然不可能知道。
此封奏折看似在状告夏中平,实则直指江家。金陵几个大世家,可直接上书给皇帝,这也是当年瑞帝给他们的优惠之一。这几个大世家,虽在依附各有不同,但都有参与金陵盐业的经营。
虽然同行之间有竞争,但是这些商家竟然同时联合起来对付江家,这就不得不让瑞帝多想了。
瑞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金陵府尹夏中平为了自己的政绩不愿意食盐的经营权被收回,他必是从夏可道这时得知了消息,从而联合金陵的这些商家散布了谣言。
而如今为夏家长孙惹了事,得了好处的金陵商家自然会听从他的安排,联名上告自己,实则上告江家,毕竟金陵城若是少了像江家这样的一个世家,定会空出许多资源来,这些商家何乐而不为!
而玄朝至所以覆灭,最大的原因便是朝廷对各藩镇的逐渐失去掌控力,导致各藩镇各自为政,最后玄朝四分五裂。
夏府尹若真的为了一己私利,反对朝庭诏令,瑞帝怎能忍!更何况夏可道父子一个在朝庭做官,一个在地方为官,特别是曾夏可道六朝为官,若两相勾结……
“臣致所以能六朝为官,只是因臣对君主忠心耿耿,从无异心,这也是臣立足于这天地的凭借。”夏可道从席上起身跪在瑞帝面前面色坦然的说道。
“臣父子两人同朝为官,深受皇帝信任,就是臣的孙儿真打死了那江家的子弟,以皇上对臣的恩宠,臣向皇上讨了恩旨,也无不可臣子没有必要弄出这大动静啊。”
“那你又如何解释这两封奏折,难不成那江家自己将自己家的那些个肮脏的事讲出来,然后自己告自己!除了谋划了食盐吃死人的谣言的人,还有谁能此时将这金陵的商家集起来?你到是给朕说说。”
瑞帝听了夏可道的话,哼了一声说到。
“皇上英明,此时将金陵商家集起来的,一定是与传谣的人有关。若此事真与臣有关,臣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怎会如此之蠢,一下子就将自己暴露了呢。”
夏可道仍然面不改色的说到。
“那你且给朕说说,这传谣的人会是谁?”
瑞帝听了夏可道的话,心中怒火稍减,但此事关系重大,对夏可道然将信将疑,更何况帝王多是多疑之人。
“臣不敢妄断,臣那不肖子早几日已将事情的经过写给臣知了,家书在此。”夏可道又从袖中将早已准备好的家书双手呈了上去。
瑞帝将那家书接了过去,从头至尾看完,然后又不可置否的将夏中平的家书还给了夏可道,看着夏可道,也不说话。
“二皇子如今还在庐州,这事多多少少也与抢盐风波有关,不如让二皇子顺道去金陵,让他彻查此事,说不定也会有新的线索。”
帝王皆多疑,夏可道侍奉了六朝皇帝,怎可不知,他早知道一封家书并不能说服瑞帝。只要瑞帝对此事心中有疑,肯派一个公允的人去查,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此事扣在他头上,在盛怒之下要了他的脑袋,夏可道的目的便达到了。
第21章 二十、陈贵妃()
“先生,果然不出你所料,那夏可道果真建议父皇让二哥去金陵城去了。”
三皇子李啸风得知瑞帝下了诏令让二皇子去金陵城便连忙招来了自己府中的幕僚秦忠,面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殿下别心急,好戏在后面,咱们就等着看大戏就行了!”秦忠慢悠悠的摇着一把鹅毛扇,一派高深莫测的做派,心中却甚是得意。
上月,因为抢盐风波事发,瑞帝盛怒,要彻查,关键时候无一人敢站出来。这事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里面的水深得不可见底。
瑞帝借着怒气将大臣们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指定夏可道专查此事,然后就很快就查到三皇子的头上。
这秦忠在情急之间灵光一现,便想出这个主意来,夏可道居然要查,那就将祸水此到他自己头上。
“夏可道啊夏可道,本宫等这一天可等得很久了,本宫今日到要你瞧瞧本宫这个莽夫的厉害!看你还有没机会在父皇面前嚼舌根!”
三皇子李啸风用一边用手轻敲着胸前的矮几,一边解恨的说道。当年瑞帝有意于三皇子,夏可道跪在上说太子仁德无过,不得无故改立,并且说三皇子虽骁勇善战,政务能力与太子相差甚远。
虽说夏可道说此话的时候,没有旁人在场,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话最后还是传到三皇子耳中,三皇子由此对夏可道恨之如骨,将自己如今未当上太子的账全记在夏可道的身上了。
“殿下所言甚是,此事与二皇子有来往的几个商家也得了好处,相信二皇子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如今皇上对夏可道起了疑心,二皇子就算查到了什么,只要对皇上有个交待,他又何乐而不为?此次夏可道在劫难逃。”
秦忠想到自己这神来一笔,心中愈发得意了起来,脸上隐隐现出得色。
“二哥这个自在人,整天与诗词为伍,看似与世无争,可是若他真是安心做一个逍遥人,又怎会暗自与那些商家来往,他可真是与他那狐狸舅舅一样,装的到是像。”
李啸风冷笑到,眼中却满是不屑,他从未将二皇子当作对手。当初四处征战,他和四皇子都是独挡一面,唯一这个二哥总是跟在别的大将后面打酱油,甚至有时跟着在他这个弟弟后面。
二皇子除了命好,有一个好舅舅外,凭什么跟他争,而且瑞帝是最是见不得那些酸腐的文人了。
二皇子的舅舅是前任宰相刘铭,当今天下最为有名的谋士,算无遗策,瑞帝统一中原,他功居首位。
开元五年,刘铭便激流勇退,告病归老,闭门谢客,不问世事,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让人好生敬佩,连瑞帝都多次在朝会上赞赏他的行为。
然像刘铭这样不留恋权力的人甚少,自然学刘铭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二皇子即有相争之意,那此事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此事照计划,还能将太子拉下水,二皇子想必对此也是喜闻乐见。老夫这个局,可是将所有的人都算到其中,而且让他们甘为棋子。”
秦忠愈发的洋洋自得,心中的鹅毛扇又举起来轻摇了几下。
三皇子李啸风斜看了一眼秦忠,心中即是得意又是不甘。什么狗屁的政务能力,谋划能力!只要他当了皇上,像秦忠、夏可道这样所谓的有策略、能治世的人还不是一样会像他摇头摆尾,何需他会这些,能夺得皇位才是正经事。
当年瑞帝当年多次说自己类他,可就是因为这些狗屁理由,将瑞帝改立他为太子的想法无情的扼杀了,就叫李啸风如何不恨。
“娘娘,皇上下旨让二皇子去查那件事。”毓秀宫中,陈贵妃的贴身丫环素青正低声说到。
“知道了!”陈贵妃淡淡的说了句,声音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悔意。
当初自己的贴身宫女柳氏给自己传话来说金陵江家有意投诚太子,对于这个原本与三皇子有瓜葛的商家,陈贵妃本是没有半点意向,只是后来江家拿出了极大的诚意,陈贵妃便不顾儿子李啸平的反对,与江家建立了联系。
太子李啸平一向反对陈贵妃私下与官员、商贾联系,怕被瑞帝知道而责罚。想起太子李啸平,陈贵妃就有些头痛,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怯弱,若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为他经营,李啸平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当上太子。
还好她多了一个心眼,在江府安插了一个连柳氏都不知道的眼线,所以柳氏被抓不久,消息便传到了她这里。
陈贵妃顿时觉得自己被暗算了,对当初为了那点利益而轻信了江家而后悔不已。她等了几天,一直没有等到江家传来的任何消息,从而更加肯定了当初江家的是假投诚。
若不然,就算柳氏真的杀了人,但发生这么大的事,总该告诉她一声,可是到现在也没等到江家的消息,不过也不必再等了!
“娘娘,柳姐姐会不会真的乱说,说那消息是太子为了笼络商家而放出去的?”素青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孩子最大的优点便是重感情。”陈贵妃幽幽的说到。
柳氏当初是一个即聪明又忠诚的姑娘,所以陈贵妃才用心的栽培她。可惜柳氏最大的缺点也是太重感情,当她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坚决要出宫。陈贵妃本有意相留,可是柳氏是一个执拗之人,她只好放他出宫。
“啊,那她真的会那样做?”素青轻呼一声说到,陈贵妃此时说柳氏重感情自然不会说柳氏会记着她与陈贵已的主仆之情。
“那到也未必,本宫在事发之时已派人给夏中平示警了,夏中平是一个聪明人,素青也是一个聪明人,两个聪明遇到一起总不会做出糊涂事吧。”陈贵妃说到。
当她得知那天两封奏折的内容,但知道江家这不仅是要将夏家拉倒,更是要将她的儿子拉下水。
柳氏曾经是她的宫女,却嫁到江家为妾,若到时柳氏一口咬定是太子或者是她陈贵妃为了与三皇子争夺金陵的商家,而将这消息放出去笼络商家,到时可就她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人,最怕的就是被自己最贴身的人背叛。
“娘娘我们真要就这么看着,不管?夏大人若到时顶不住怎么办?”素青说道。
“本宫再说一次,任何人都不能参与其中!”陈贵妃严厉的警告到。
“是!”素青只得恭敬回道,眼中却仍有不解和焦急。
“此事本来就是三皇子他们无中生有,三皇子他们说不定正在等着我们参与进去,到时再按一个与夏家父子相互沟通的罪名,反而将事情弄得更糟,到时怕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陈贵妃见了素青的表情,知道她心中不解,于是又赖着性子解释了一下。
“所以娘娘让人示警时不能暴露身份,是怕夏家知道后与我们联系?”素青这才恍然大悟。
“本来不必如此小心的,夏中平是个聪明人,想必也能想通其中的关节,不过任何事情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千万不可寄希望于别人。”陈贵妃说到。
“哦!”素青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娘娘不让人参与此事,还不是寄希望于夏家,希望夏家能独自将此事摆平。
“那夏可道是不倒翁,在事先得到示警的情况下,他们父子若不能把这事摆平,那夏可道就不是不倒翁了。”
陈贵妃像是看透了素青的心事,笑着说到。这也是她不让人参与其中的原因之一,要不然她还真不敢这么心大的当观众。
第22章 二十一、贵人()
“我说公子,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在府里呆上几天,江永安的案子刚结,你这又大摇大摆的去喝茶听曲?”方秋见夏天又要出门,有些无语的说到。
“江永安的死关本公子什么事,本公子怎么就不能去喝茶听曲了?”夏天嘴角依着挂着蛮不在乎的笑容,蛮不在乎的语气。
“你一出门就非要惹事,就是要惹事,也等这风头过了可好?”方秋有些无奈的说到。
“什么叫本公子惹事,明明是事惹本公子,好不好!”夏天白了方秋一眼,便自顾自的向门外走去。
方秋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跟上,一个女孩子就算要做男子,用得着这么招摇?
“你不用这副表情,这常常在外面逛啊,也会遇贵人的,说不定咱们会遇到贵人的。”夏天回头看了眼不情不愿的方秋,笑着说到。
“贵人,这金陵城还有比你更贵的贵人吗?”方秋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是你见识少!”夏天哼哼的笑了两声说到。
……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品茗阁中,夏天同往常一样,迷迷糊糊的喝着茶,听着曲,一边听一边傻呵呵的笑。
“头一次知道喝茶也能把人喝醉的?”方秋见了夏天的样子,心中腹诽到。不过今日夏天总算没有惹出什么事来,也算庆幸。
“本公子没醉,别拉我,走开!”
方秋正想着,一个醉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紧接着雅间的帘子就一把被人掀开了,一个满身是酒气的青年直闯了进来。
那青年人的小厮一看雅间的人是动手多过动口的夏天,赶紧冲了进来一边向夏天赔不是,一边把那年青人向外扯。
“混开,再不混开,本公子就不客气了!”那青年猛得将那小厮甩开,并顺手抄起夏天面前矮几前上茶壶,向那小厮扔了过去。
茶壶在飞向那小厮的时候,茶水茶渣也洒了出来,那小厮虽然躲过了茶壶,却也被扔得满身是茶水茶渣,连那唱曲的姑娘也遭了池鱼之灾,满身都是茶水。
夏天的笑容越来越冷,那小厮一见苗头不好便也顾不上那年青人,转身就跑了,他可不愿陪着他们少爷一起挨打。
“你,你不能打本公子,若不然,本公子回去也死了,你就完了!”醉酒的年轻人一屁股坐到夏天对面,醉眼朦胧的说到,满嘴的酒气直扑夏天。
夏天被那青年的酒熏的脸向旁边撇了撇,一边用左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右手也将扇子打开,在面前猛扇。
“江公子别装醉了,有话直讲,可别把我家公子给熏着了。”方秋冷冷的说到,方才她已将寻唱曲的姑娘打发走了。
那醉酒的青年便是江永侨的小儿子江永水。
“方兄果然聪明过人,不过你怎知本公子是装醉的?”江永水被方秋识破,也不以为意,大咧咧的问道。
“这金陵城中所有的纨绔公子差不多都被方秋揍过了,唯独江公子你,可从来就没给过方秋揍你的机会。现在你难道是要送上前挨揍,嗯,还有喝醉了酒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你对公子讲的第一句话便是不要打你。”方秋冷冷的说到。
“呵呵,本公子可能是夏兄的贵人,方兄是现在更是万万打不得了。”江永水说道。
“这出门还真遇到贵人了,不过是不是贵人不是江兄你说了算得吧。”夏天笑着问道,仿佛早已猜到江永水要说什么,对江永水的话没有半点兴趣。
“夏家大祸就要临头了,夏兄却还如此得意,可叹啊可叹!”江永水低声说到。
“本公子自小听这句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夏家现在还风光着呢!”夏天不以为然的说到。
“你?”江永水见夏天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江永水早也隐隐的感觉到夏天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纨绔,这也是他今天来找夏天的原因,却没想到夏天不知道是真纨绔,还是真高深!
“你有什么消息,你想得到什么?”正在江永水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夏天却懒懒的问道。
“为了怕咱家公子惹事,我把这前后左右的雅间都包了下来,你现在说的没人听到。如果有人走近,我会知道的。”方秋冷冷的说到。
“我的消息自是关系到夏家的,我想得到的就是江家。”江永水说到。
“你想得到江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没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