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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莎拎着行李和摄像记者一行人走进他们经常入驻的古丽宾馆。
总台小姐:“在,这次要住几天?”
“只住一晚上,明天要回去喽,对了,请帮我们预订明天去乌市的机票。”
白晓莎办了手续,抢先来到自己的房间。踢掉鞋子,光脚踩在地毯上,倒了一杯水,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拨号。
“喂,我到南疆了,哟,对不起打错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她以为打错了,又重拨了一次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的号码,这次却是一个大姑娘的声音。
“这不是马赛的电话吗?”白晓莎这回坚信自己没错。
“是马赛的电话,不过他现在没空,你等会再打来。”对方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
白晓莎一脸愤懑,将手机往床上扔,另一只手上的杯子也掉了。
与马赛在南疆重逢,在白晓莎看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尽管在乌市分手时,她感觉很委屈,但冷静下来,她又认为马赛是对的。这才像个有主见的男人,如果什么都听自己安排,那这种男人多窝囊?再一个,两人都还年轻,她没想过要马上结婚,犯不着要非做同选择不可。这也是她几次见马赛都不愿意谈及感情的原因,当然了,她主要还是再跟马赛轻劲,等待马赛暴发。不过,她没想到马赛会自卑,会把自己的电话交给一个大姑娘接听。
*
维维玩疯了,听到到手机响,才想起捡到马赛的手机忘记说。她接了白晓沙的第一个电话后,把手机交给出房间给马赛倒水的李青。
“有麻烦了,不是软件问题。”
马赛的确很忙,把李青的电脑硬软件检查了一遍,发现问题不小。
“那是什么问题?”李青把一杯搁到马赛面前。
马赛一口喝光水:“可能是硬盘坏了。”
李青叫道:“那怎么办,是不是我里面的东西全都要丢了?”
“有些可能保不住了,不过大部分能找回来。我帮你重新分下区,等你换了新硬盘,拷过去就行。”马赛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键盘上跳动,李青羡慕地看得有些入迷。
“什么时候我也像你这么快就好了?”李青的声音非常温柔。
马赛不自在地放慢敲击键盘的速度,扫了一眼手表,像是想起什么,腾出一只手摸裤袋,接着紧张地站起,两只手都去摸口袋,口中惊叫:“咦,我的手机呢?完了,肯定是刚才摔了一跤丢了。”
“是不是这个?”李青笑盈盈地拿出手机。
马赛像抢一样拿过手机:“啊,你、你捡到了,啊,谢谢!”
“是维维捡到到,你去谢谢她吧!”李青坐下说,“刚好有你一个电话,是女的。”
“你怎么……唉,她还说什么了?”马赛面带愠色地扭头。
“她问是不是你的电话,完了就挂了。”李青睁大眼睛看着马赛,“喂,你生气了,对不起啊,我怕你忙不过来才接的。”
“没有,刚才打错一个命令,又得重来,快分好了!”马赛低下头,手又开始敲击键盘。
李青又问:“是你女朋友吧,看你紧张的?”
“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
“哇,分手了还有联系呀?”
“毕竟还是朋友嘛,哎,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
“去你的,又来卖老。提起来肯定伤心,不问你了。”
“至少不是什么开心事儿。”马赛从座位上站起,“好了,任务完成,你还可以接着用,不过偶尔会死机。要想彻底根治,那就尽快换硬盘。”
李青也起身:“你哪天有空?跟我去买硬盘。”
“这可说不定,我们陈队长最讨厌看见我们有空。不过你有空说一声,我抽时间吧。我走了。再见!”马赛急急忙忙出了房间。
李青一脸失落地望着房门。
*
灯光柔和的咖啡厅内,三五成群的沙发围着圆形的玻璃小几,没有几个人,吧台后的几个年轻人在轻声地聊天。白晓莎面前放着一杯奶昔,用吸管轻轻搅动,不时抬眼望着大门,看到马赛的身影随即把脸转到一边,装着若无其的样子。
“这地方不错,呵呵,反差太大了,有点儿恍若隔世的感觉。”马赛在白晓莎对面坐下,目光有些躲闪。
白晓莎冷冷地:“怎么,局长千金没带你来过?”
马赛望她笑:“人家高中没毕业,而且和我今天是第一次认识,我修电脑手没空,所以电话是她代接的。”
“哼,高中生,好像我也曾经是高中生。”白晓莎脸色稍缓。
马赛笑得更开心:“嘿嘿,这是我到南疆后,最开心的一天。”
白晓莎白眼道:“你当然开心啦,认识了局长千金,恭喜你。”
马赛突然变得很伤感:“唉,开心的是你醋意大发,我以为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
白晓莎眼睛发红:“别跟我假惺惺了,我到南疆这么多次,你陪我几天?”
马赛脑袋碰在桌子上:“我实在是脱不开身,领导又是一个死脑筋,要求我们像军队一样,我都不敢跟你说,前段时间,我被安排去种地呢!”
“种地?有没有搞错?没听说警察还要种地!”白晓莎叫出声来。
马赛一脸苦笑:“后来我才知道,局里每个人都要过这一关,自留地,前两年整个系统的工资口粮还要靠这块地呢!”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你巴巴从乌市跑来,就为了跑这儿来、来种地?”
“现在不种了,今天队长正式让我回来参加办案,嘿嘿,当警察才刚当出一点味道……”
“不种地就满足了?我不信,不当警察你就活不下去?”
“这是两码事,我想过的,我和你一块呆在乌市,又怎么样?一两年后结婚,完了生孩子,生完孩子养孩子,孩子大了给他带孩子,到最后你去公园跳舞,我在旁边打太极。你说,这样过一辈子有什么意思?”马赛很高兴白晓莎再把他们的矛盾提出来,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想明白。
“想得美,我才不结婚那么早,你跟别人结婚生孩子去,什么孩子大了给他带孩子,我宁可去死!”白晓莎也露出笑容。
“就是嘛,既然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趁现在年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管有成绩没成绩也算轰轰烈烈过,至于你在乌市,我在南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白晓莎反应让马赛兴喜过旺。
白晓莎突然没了笑容,幽怨地说:“说实话,我是狠不下心。哼,看你一个人在南疆怪可怜,让你保留一点希望好了!”
“谢谢,哦,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你把耳朵伸过来。”
“什么事你说呀,这里又没几个人。”
马赛故做神秘地:“隔墙有耳,小心为妙。快点,快!”
白晓莎把头靠近,马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白晓莎嗔道:“警察耍流氓!”
第八章
1、
站在二十一层楼的窗口,阿布杜拉往外看,他看的是天空,高高地仰起头,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似乎害怕看到天空下面的景色。乌市是汉人的城市,高楼大厦挡住了清真寺尖尖的塔顶;满大街的异教徒,连维族人的打扮和汉人也没什么区别,尤其一些穿着露骨的维族姑娘,更让他咬牙切齿。所以,尽管南疆是他的伤心之地,他每年都要回去住上一段时间。
“会长,菜凉了,我去热一热吧?”凯日进门有十几分钟了,阿布杜拉还在看天,
“又要下雪了,今年的雪真多啊!”阿布杜拉终于离开窗边,走上炕床,炕床的毯子上摆着两盘小菜,一碗羊奶,几只烤馕。
凯日走近炕床说:“是啊,今年乌市真怪,都快五月份了还下雪。”
“要是南疆也有这么多雪那就好了!”阿布杜拉撕开一只馕,就着小菜地吃起来。
凯日本想拿菜去热,见他吃得津津有味,不再吱声。
“能这么吃,比在共产党牢房里强多了!”阿布杜拉边吃边感慨。
“那是,那是。”凯日几乎每次吃饭都听他么说。阿布杜拉的节省让人难以忍受,在凯日看来那不是节省,是不会花钱。就说他所站地方,表面看和普通维族民居没什么两样,一点感觉不出是在二十一层的商厦上,但为了做成这个样子,花掉的钱可以在地上建十间同样的房屋。
“你有什么事?”阿布杜拉吃饱了。
凯日迟钝地说:“啊,啊,会长,你看和库的事定在什么日子,我、我通知他们。”
“我们在和库的展览馆什么时候能完工?”阿布杜拉反问道。
“下个月吧,今年的和库交易会用我们的展览馆,我一直在催他们赶工。”
“都来参加交易会吧,一块热闹热闹!”阿布杜拉把已经冰凉的羊奶喝得干干净净。
凯日赞道:“这样好,这样好,到时人多,大家来去也放心。”
“海达尔有消息了吗?”海达尔销声匿迹,阿布杜拉还是没有忘记他。
“啊,没有。”提起海达尔,凯日有点紧张,“不过,司马义倒是在和库出现了,生意做的相当红火。”
“司马义?”阿布杜拉下了炕,“回国的时候连吃饭也找我,他哪来的本钱做生意?哼,我看,海达尔现在肯定在和库。”
凯日道:“对呀,一定是海达尔把伊不拉音那里搞到的钱给了司马义,难怪这小子突然变成了巴依老爷。我马上去找他。”
阿布杜拉又站窗前去望天空:“另外,把买买提也叫去吧,在和库没有人说话比他更响了!”
“是,买买提的不少和库的塔里甫都做了伊玛目了,就怕,就怕……。”凯日从来就看不惯喜欢用清规戒律整人的买买提。因为买买提不但整外人,整自己人也乐此不疲。在他面前别说抽烟喝酒,就算说错一句话或者不小心放了一个屁,也可能要倒霉。买买提塔里甫众多,凯日奈何不了他,只好在阿布杜拉面前大讲坏话,把他压制在乡下。
“怕什么?”阿布杜拉转过头,“买买提势力再大,也是我的塔里甫。我告诉你,我最担心的是海达尔,知道吗?哈桑居然要海达尔做他的代表参加会议。”
“会长,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凯日看到阿布杜拉默许的眼神,接着说:“我仔细考虑海达尔这个人,一来,他是哈桑的人,二来,不管他做什么,最终目的跟我们是一致的。第三,此人很能干,回国的人或者国内的人,恐怕没人能和他相提并论,我们需要这样一个人。还有,海达尔终究是您的学生,我看他对您还是念念不忘。”
阿布杜拉半响才说话:“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再逼哈桑把他叫回去的原因,我纳闷的是,如果他到了南疆,这么长时间了,他在干什么?以他的个性,绝不会去和司马义做生意。你先把他找出来吧,我要好好跟他谈谈。”
“是,我今天就走。”
2、
凯日坐飞机到了南疆市,马不停蹄,自己驾车来到和库县城,已是夜色斑斓。他这么连夜兼程不单为了找海达尔,他另外有事不得不来。
“凯日大哥,你再不来我只好带兄弟们去抢商店了!”
凯晶的车停在县城的一个公共厕所外,放下车窗点燃一根烟,牙生像鬼魅一样钻进了车后座。
“我说来一定来!”凯日开动车,“妈的,你怎么这么臭?把后面的车窗放下,啊,不!还是关上。你真的丢掉警察了?”牙生的头发结成一团一团,衣服脏得发亮,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
牙生放下车窗又关上:“这次真险,幸亏大师兄的几个塔里甫帮忙,带我们分散躲起来。你放心,凯日大哥,躲了这么久,追我们的警察早就收兵了。”
“电话里交待你办的事办了吗?”凯日还是感觉臭,一口接一口吸烟,整个车箱都是烟雾。
“找那个胖子呀?”牙生发现助手座上有烟,伸手抓起点了一支,“照你的吩咐,我叫一个兄弟盯着他了,从左手拐,那胖子就在前面一个饭店里,是不是要收拾他?”
“不用。”凯日摸出一把钞票往后扔,“多买一些粮食和肉,把你的兄弟集中起来,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住下,不许乱跑,知道吗?”
牙生眉花眼笑地收起钱:“是,我听你的,哦,到了,你看,那个胖子就坐在窗边。”
凯日停下车,只见司马义和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坐在一家小饭馆里,饭馆门口靠着一个光头。
“那我走了!”牙生开门下车。
“等等!”凯日接上一支烟,“把那个胖子给我弄上车来,蒙住他的头。”
司马义和那个年轻人出了饭馆,两人行礼告别,年轻人走开,司马义刚转身,牙生脱下他那个又脏又臭的衣服盖上司马义的头,和饭馆门外的人一起将司马义塞进了车内。
“哇,警察同志,注意点卫生好不好,这么脏的衣服!”司马义以为是警察,也不挣扎,不过口气还相当轻松。
凯日也有点佩服司马义的镇定,点头示意牙生两人下车。
3、
戈壁滩里,有一群人在挖掘,三三两两一组分散在各处。巴提力克口叼一根烟,东看看西瞧瞧,一付监工的模样。
克里木这一组发出一阵欢呼,看来挖到了什么,巴提力克闻声也小跑过去。挖出来的是一只震源弹,克里木几人兴奋过后,又紧张地望巴提力克。
巴提力克将几根铁丝,一条雷管,一个夹子扔到震源弹旁:“愣着干什么?照我教的方法,把这些东西装上去。”
几个人虽是面带难色。但还是开始安装,克里木则稍稍挤在人中,什么也没干。
海达尔骑在高高的骆驼背上;注视着这群又像农民又像士兵的人;约莫过了一支烟功夫;他才驾骆驼靠近巴提力克说:"我要去村里!"没等巴提力克回答就走了。
天黑时,海达尔把骆驼放进绿洲旁的胡扬林里,徒步进万喀村,正好看见买买提从家里出来,他话到嘴边没有喊出,悄悄跟在后面。从基地里出来正感无聊,他想看看这一次买买提要上谁家女人的炕?
买买提在一间没有院子的房屋前停下,一个女人开门。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只不过女人又肥又丑,让他大倒胃口,本想偷窥几眼也失去了兴趣。刚想离开,路上射来几道手电光,这个穷村子有手电的人不多,他警觉起来,周围光秃秃的没地方可隐藏,只好走近买买提进的房屋,手脚并用爬上屋顶。
“啊,大叔,你年纪大了,让年轻的同志来就行了,再说,村里还有我嘛。”
“有你?我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大叔你这话,我听不懂。”
“哦,买买提的每一句话你都听得懂,我的话,政府的话,中央的话,你一概不懂对不对?”
“大叔,你、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和买买提的事儿,不是解决了吗?”
“解决了?你知不知道买买提在讲经点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把多少小巴朗(维族:孩子)骗到讲经点去,好好想一想,你还像不像一个村长?照我看,你这个村长当到头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这个会我不开了!”
经过路上的是艾买江一行镇干部和村干部,村长尼亚孜被批评了几句生气跑了。
“别拦他!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管多晚,其他人什么时候到齐,会什么时候开。”
海达尔虽然不认识,但从他们的交谈听得出来者不善。艾买江等人走远了,他不急于下地。由于少雨,维族民居的屋顶都是用树枝覆盖再糊上泥巴,轻轻一掰,下面的情景一览无遗。买买提和肥女人滚在炕上,灯也没关。
买买提找女人不论老少俊丑,是女人就行,主要他有个怪癖,喜欢女人戴着面纱跟他上炕。在这个绿洲,帕夏的炕是他的首选,但帕夏吃了一次亏以后,第二天回娘家躲避去了。这样一来,谁家男人不在,他就上谁家的炕。肥女人有一身好肉,又白又嫩,男人常年在外打工,是他最方便的去处,年前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当然,给他生过儿子的女人,他自己也说不清有多少,从不另眼看待。
屋顶窥探的海达尔没什么可看,买买提就像解了一个小便那么快捷,一根烟没抽完就下炕出门了。他估计买买提回到家,才跳下屋顶。
“你好,热比亚。”
给海达尔开门的是热比亚,海达尔向她行礼,又向买买提向礼:“你好,买买提师兄,我没来晚吧?”在这父女面前,他总是彬彬有礼,举止庄重。
“过来坐,有急事,我明天要出门。热比亚,回屋去!”买买提招呼海达尔坐到葡萄架下的毯子上。
“师兄,是阿布杜拉老师找你吧?”海达尔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买买提激动的神色。
“你猜到了,他叫我去和库……”买买提点头,放低声音,“据说,全疆各地的领头人都要去,准备开一个大会。”
海达尔也得到了司马义的报告,不过司马义不知道有大会召开,他不动声色地说:“难怪,看来,阿布杜拉老师这一次要当全疆的领袖了!”
“没错!他知道你在南疆了吗?要不你跟我一道去?”买买提像是担忧起来。
“我哪算得上一路诸侯,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小兵。”海达尔叹息了一声,转而又变兴奋,“不过,这是一件好事!全疆各个组织早就应该联合起来,我支持他这么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唉,放眼全疆,也只有他有能力有号召力组织这个会议了!”他想试探买买提是不是要倒向阿布杜拉。
买买提意外地说:“你就情愿看着他一统全疆,那时候恐怕没有我们一席之地了。”海达尔眼含狡诘:“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师兄,如果我没猜错,他这次叫你去,是为了保证安全,和库是你的地盘啊!”买买提一愣,沉吟半响,有所失落地说:“嗯,要是换了别的地方,他可能就不会叫我了!你……啊,我们要怎么做,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