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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党和政府脸上抹黑啊!我也后悔呀!所以,我喝不下这碗苦酒。把酒拿走!”儿子马上从屋外走进,拿走酒碗。
看着艾买江难过的神情,李东阳心里踏实了许多:“大叔,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对于打击那些披着宗教外衣的恶势力,我们公安机关做得很不够,造成你们多方面的工作无法开展。也助长了这股恶势力的气焰。”
向明也表态了:“没错,大叔,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摸清这股恶势力的根源,以便制订相应的对策,彻底铲除这个毒瘤。”
艾买江兴奋地说:“有两位领导的支持,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就算我退休以后,也要跟他们斗争到底!向厅长,李局长,你们有什么情况要了解,尽管开口,我绝不隐瞒。啊,你看我,光顾说话,都忘了招待客人的了。儿子,我也没教过你怎么执行客人的吗?”又恢复了豪爽的神态。
李东阳笑道:“大叔,你不客气,有一杯茶就够了。”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只大西瓜进来,跟后的艾买江的儿子又揍来许多馕和果品。
*
越野车在公路上飞驰,把南疆远远抛在后头。
越野车内;李东阳看表,问驾车的亚里:“来得及吗?”
亚里甩了一下他的卷发:“没问题,还有四十分钟呢。局长,大不了叫机场派出所带路,我把车开到停机坪上去!”
李东阳望后座像是睡着的向明,声音稍低:“最好不要搞特殊。”
亚里还想说什么,向明开口了:“老李呀,我这几天我老是失眠,昨晚最利害,一宿没合眼。”
“你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闭上眼睛,感觉就像躺在一个火山口上。”
“能感觉到这座山,比在山下睡大觉好啊!”
“话是这么说。唉,乌市公交车爆炸,北疆出现正规军,南疆袭击派出所,围攻政府干部,我都没有失眠,可是,艾买江大叔的一席话,又在恰克镇转了几天,我居然害怕起来!”
向明往窗外望去,路边的田间,炎炎烈日下,仍有辛勤的农人在劳作。“有人在蚕食我们的政权啊!失去老百姓,我们就像站在沙漠上,我们的政权就像建立在沙漠上的大厦,随时有可能毁于一旦。老李,目前的形势非常严峻啊!”
亚里忍不住插嘴道:“厅长。不会的,老百姓大多数是好人!啊……我、我多嘴……”
李东阳微笑,向亚里投以赞许的目光。
向明也笑道:“说得好,老百姓大多数是好人,他们被敌人蒙蔽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采取任何措施也无济于事。”
“厅长啊,我等于是把心病转移给你了,自己突然觉得轻松多了。”李东阳的确是松了一气,
“你别高兴太早,你转移给我,我再往上一级转移,转移到了北京,最终还要转移到你我身上的,那就是真正的五指山了!”
“上面现在了解多少?”
“还停留在猜测的,不好往上报啊。我也着急。不过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有内参传过去。中央在等着我们更准确的消息,还有措施,对近来的动向,各方都是高度重视。”
“虽然困难重重,但办法总能找到。我们很需要中央的支持啊!”
“这点毫无疑问,除了维护人民的政权,还要对历史负责,对祖宗负责。当年左宗堂都意识到,‘重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卫京师’。这次,北疆出现偷运武器和正规军以后,中央已经马上照会了毗邻的国家,争取国际合作。”
“好,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盘棋会越走越活。”
“你的担子不轻呀!“向明越来越理解李东阳危机了,”我私下和厅里其它几位领导交换过意见,到了厅里,你不单是面对南疆,全疆的反分裂工作,都由你来指挥。当然,我不会袖手旁观。哈哈。”
李东阳沉默半晌,才说道:“组织部的人,没跟我见面就离开南疆了。”
向明大吃一惊,从座位坐直身:“搞什么鬼?”随即又向后靠下,“这段时间事多,我回去了解了一下。”
这时,车停了,亚里叫道:“时间来得及,不用搞特殊了。”
*
送走向明,李东阳回到公安大院,亚里没停车就嚷嚷:“哇,哇,局长,恐怕又有大领导来了,不要我当司机了吧?”
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几辆轿车的门打开了,首先下车的是赵副书记,跟着其它车上也下来四五个男女。赵副书记快步走到一辆轿车前,迎下一位白发人。
亚里驾驶越野车停在那几部轿车旁,李东阳下车,向赵副书记叫道:“赵副书记,啊,不好意思,去机场送一位客人,回来来晚了。”他早已知道有这批客人到访,只不过没跟向明讲。
赵副书记表情有些严肃,先转向那个白发人,指李东阳说:“江组长,这就是我们市公安局局长李东阳同志。”又转向李东阳道:“老李,这几位是上级派来的调查组,这是调查组的江组长。请你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
李东阳与江组长握手:“欢迎,欢迎,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第六章
华灯初上,马赛走出一家小餐馆,站在路边对着手机说话:“妈,我知道,想吃肉我绝对不会吃空馕,我刚从一家餐馆出来呢,反正没钱我找你要。唉,我的事你别瞎操心,我才二十四,你就怕我打光棍了?”
眼睛看向餐馆对面的夜总会,有一对男女正好走进大门。
“好了,好了,我说过跟她分手,南疆漂亮姑娘多得很,下次回去我带一个给你看,就这样吧,我有事,明天再跟你汇报,再见!”
说完收起手机,跑过马路,进了夜总会大门。
这是南疆最大的一个娱乐场所,有歌舞专场,有KTV包厢,有迪吧、酒吧。之前,马赛以为南疆很土,进了这个夜总会,他感觉土的是自己,自己还真是个农民。不过,他不是来参观的,也不是来消费的。楼上楼下逛了一圈,他像在寻找什么。走到迪吧门外,迎面来了两个人,他突然一个急转身,依在墙边摸出一支烟。点烟时,眼睛斜望。多里昆挽着一个妖艳的女人从他身边走过。
*
“今晚去我家好不好?”女人扑在多里昆怀里给他喂酒。
“我老婆来了,去你家她不要我的命才怪!”多里昆夺下酒杯,“妈的,胃痛,不能再喝了!”
“你老婆这么凶啊,还要她干什么?”
“不要她我两个儿子谁带。你他妈嫁给我呀?”
女人不敢说话了,睡在多里昆大腿上。这是一个KTV包厢,女人搞批发生意,收入颇丰,经常出入娱乐场所。多里昆知道女人不过是找他当个玩伴,既能保证自己安全,又能有人解闷。摸清女人的心思,对付起来从容了许多。
“我们在这里玩好不好?”女人将多里昆的手塞进衣领。
多里昆说不出话来,女人的衣内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直接摸到那两个肥大的乳房,他的手很粗暴,女人吃痛地叫出声来,上衣也被掀开了。但女人并不在意,还拉过他另一只手来帮忙,同时解开他的裤带。
“不行!”裤带解开了,多里昆突然收手,“他妈的,要是碰上公安就完了!”
“怕什么?”女人又要去解他的裤带。
“你懂什么?老子有案底的,不想再去坐牢。等我老婆走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等你老婆走,不把你掏空才怪!”女人见他真的害怕,不敢再坚持,把上衣也穿好,
多里昆点上一根烟:“他妈的,老实说,我还怕你老公!”他从没在女人面前提起牙生。
“他不是我老公。”女人似乎也不愿意谈起牙生,又依到多里昆身上,“喂,你是刀客,认识的人多,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多里昆自称是刀客,当然不是那种干杀人越物买卖的刀客,只是倒卖工艺品刀具的小贩。准确地讲,他弟弟是刀客,所以他也熟悉这一行,谁也别想从他口中套出破绽。
“帮啥忙?借钱,我可没有。”
“去!谁借钱了?帮我找人办身份证。”
“找公安?一边去,老子在公安没有朋友,只有仇人。”
“谁叫你找公安了?”女人把电视机里的印度歌曲调小。
*
阳光明媚,古老的艾提尕清真寺,刚刚经过大规模修缮,以黄色为基调的主体越是显得金碧辉煌。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穿上了亮丽的新装。
清真寺大门外的广场两旁,各式各样商店相对排开,现代广告琳琅满目,广场上,流动的照相馆,纪念品摊点,饮料车,水果铺,烤肉摊成了主人,川流不息的游人来来往往,像是进入了一个家庭做客。
广场中央有个花圃,一棵小树下,坐着一个人,举起的报纸挡住了面孔,传呼机声音响起,报纸落下,露出多里昆那张像是永远斜叼着一根烟的脸。
看过传呼机,多里昆起身走向一个公用电话亭子。他刚离开,被阳光照成白色的地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等你半小时了?”多里昆在电话亭里打电话,“他妈的,搞什么鬼?还要等半小时?嗯,好吧,记得带上钱!”挂上话筒,取出电话卡,走进清真寺旁边的一条小巷。
小巷里,“叮叮咚咚”地声音不绝于耳,几十家手工铁皮器店铺连成一体,店铺门外挂满做好的铁皮器物,有壶,有盘子,还有小脸盆,大澡盆等等。多里昆背着光缓步而行,脸上不时闪过各种铁皮器的反光,晃着他的眼睛。经过一家向路面特别突出的店铺,他突然拐了进去,一只悬挂出路外的大澡盆上,浮现一个戴草帽的人影,随即又消失。
出了店铺,多里昆若无其事地往小巷深处走,假装腾出手点烟,将报纸插进后领,随手也把手机耳塞放入耳朵。
*
“喂。你拉我去哪?我马上要去抓人呢!”
“上车再说,快点!“
陈漠军拉着亚里出办公楼小跑向越野车。
车子高速驶出公安局大院。亚里又问:“去哪儿,救火呀?”
陈漠军亲自驾车,面无表情:“差不多,去大巴扎,多里昆刚刚报告,有人在跟踪他!
”
“嗳?稀罕!警察不去跟踪人,别人反倒敢来跟踪他?这小子不是惹麻烦了吧?要是被反贪局的盯上,那就好玩了!”亚里兴灾乐祸。
“别扯淡,他现在说不定有危险,估计是牙生的人发现他了。”
“哦,原来他在忙这事儿。妈的,来了调查组,弄得老子都神经过敏了。”
位于艾提尕清真寺后面大巴扎门口出现在车窗外,陈漠军停车下:“联系多里昆,确定他现在的方位,约好一个汇合点。”
亚里拿出手机:“他一个人去跑这个事,到底有没有效果呀?你就这么放心,万一他哄你呢?”
“少啰嗦,快打电话!哄我他吃饱撑的?今天约好要跟牙生的手下碰面,这个时候突然
被人跟踪,一定出了问题。”
大巴扎的一条小巷口,有个瓜果摊,多里昆蹲在地下,边吃瓜边小声说话:“唔……小巷口有几个卖瓜的,你们到了马上呼我,我跑进小巷,那个人肯定会跟进去,你们拦住他。唔……我得马上回去等人……戴草帽,个子和陈队长差不多……很狡猾,没清脸,你们小心啊!
”
陈漠军和亚里也走在人流如织的巴扎里,亚里不时伸长脖子,终于看见了有人卖瓜的小巷,也看见了多里昆:“妈的,这小子真会享受,吃瓜等我们,陈头,可以呼他了吧?”
陈漠军点头:“呼吧,但愿他不是神经过敏。”
“我巴不得他神经过敏,最好没事儿,我去吃几块瓜好回去做自己的事!”
陈漠军低吼:“你快点儿!”
“呼了,要不再呼……”
这时,蹲在地下的多里昆突然跑进小巷,两人赶紧跟上去,来到卖瓜摊。
亚里东张西望:“妈的,哪有戴草帽的,不如我们在这儿吃瓜?”
陈漠军没理他,伸头看向小巷,一个戴草帽的人出现在视野里,前头的多里昆已经跑到小巷尽头。
亚里顺陈漠军的视线看去:“妈的,人家早就等在里面了。”
“厉害!居然能猜到多里昆要走小巷。”陈漠军惊疑不定,“奇怪,他怎么不拦住多里昆?”
戴草帽的人走得并不快,陈漠军和亚里边说边从背后追了上去。
“大概多里昆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想拦也来不及。”
“废话少说!一人一边,抓住人再说。”
巷子里没有别的人,戴草帽的人并不追赶多里昆,只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可能只顾往前看,没留意后边来了两个人。
亚里抢先欺过去,刚抓住那人的手腕,却被那人反带住腕子,借劲向前摔了出去。
陈漠军的手跟后搭上对方肩膀,那人马上反手按住,猛转了半个身子,同时脚下使绊,增好陈漠军身躯庞大,要不又是第二个亚里。他踉跄一下支持住,另一只手终于箍住那人的脖子,口中大叫:“还有什么本事,使出来!”
那人头脸被草帽压住,有点慌乱,似乎想把陈漠军从头顶摔过去,而陈漠军也想把他压倒,两人僵持不下。
亚里摔倒后,也不爬帮手,坐在地下大叫:“别打了,自己人!”他已看清草帽下的脸目。
陈漠军感觉对方松手,自己也撤力,手压住的草帽掉地,他惊叫道:“马赛,怎么是你?”
“我看背影就感觉眼熟,就是不敢相信马赛会穿这种破烂衣服。”亚里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马赛手撑膝盖大口喘气,话也说不出。
“你说,你为什么跟踪多里昆?”陈漠军非常生气,手指头差点戳上马赛的额头,“你现在应该呆在自留地里,你这是严重违反纪律!哼,我就不信……。”
“有本事你处分我啊!”马赛毫不示弱,“大家都是同一天来的,凭什么我在地里劳动,别人可以搂着女人花天酒地?”
陈漠军先是语塞,紧接着响起他狮子吼:“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怀疑自己的同事?
我告诉你,今天多里昆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说不定已经被你耽误了。为了这个行动我们费了多大劲,等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
“不知道,谁告诉过我!”马赛嗤之以鼻,“同事?你把我当同事了吗,你们谁把我当同事了?如果我是你们的同事,就不会发生今天的误会了?”
陈漠军有点哑口无言了,手在半空中挥了几下,半晌才说:“你、你……总之你违反了纪律,你擅自离开岗位,你自作聪明,你……”
马赛冷笑:“还有什么罪名,要不要我帮你想几个?”
陈漠军气得脸发白,正不知道说什么,手机响,摸出又一声大吼:“谁呀?”
打斗的时候没人发现,陈漠军的狮子吼反而引来不少人站在巷子口好奇地观看。
人多了不好玩。一直在旁边抽烟看热闹的亚里拉马赛走:“少说两句,陈头是刀子嘴巴,豆腐心肠,嘿嘿,咱们年轻人,给他一次锻炼我们的机会,走,我送你去自留地,昨天他才跟我讲,准备叫你回来做事呢!”走了几步回头叫:“陈头,我送马赛。你也快点离开这儿,别把人越丢越大了。”
两人没走出几步,陈漠军追了上来:“你们等等,多里昆那边出事了!”
*
多里昆又回到清真寺广场。他刚才看报的小树下,坐着一个打扮时髦维族女人,正拿着一瓶饮料啜着,看见他后,站了起来,满面春风。
“等你不来,我到巴扎去逛了一圈。”多里昆发现女人身后的花圃里有人。
“我带人来了,他们是我的……”
女人见多里昆的目光盯向身后,也转过头去,身后已站出一个光头和一个小胡子。光头一声不吭,紧盯多里昆的脸,突然抽出一把刀,一手搂过女人的脖子:“妈的,他是警察,你想害死我们呀?”
女人惊慌地叫道:“不是的,他是刀客,你们认错人了?”
“错不了,恰克镇的警察,我见过他。”光头转身叫小胡子,“你他妈还不快去开车?
”
多里昆举手道:“兄弟,有话好好说,收起刀子。”
小胡子跑到路边发动一辆摩托车,光头拖女人慢慢走向路边,推开女人,跳上摩托车后座,摩托车高速冲进车流中。
“你没伤着吧?”多里昆把女人从地下扶起。
“你真的是警察?”
多里昆不语,眼睛盯向驶远的摩托车,不留神脸上女人被打了一耳光。
“你这个骗子,你想抓牙生才跟我好,是不是?我瞎了眼,我……”女人再打,多里昆她抓住手腕,把她推开,跑向广场拦住一辆出租车。
*
“追上了吧,陈头?别说市里,全南疆的路,我闭眼睛也不会走错。”亚里俯在方向盘上得意洋洋。车窗外,多里里从一辆出租车跳下,小跑过来。
助手座上的陈漠军脸色不错:“好啊,明天我建议调你去交警队。”
亚里笑道:“可以,让我当队长没问题!”
“你想的美!让你守马路。”
多里昆上车,坐在后座的马赛身边,喘气说:“你们真快,走小路是吧?摩托车刚过去,能赶得上。”
车子开动,陈漠军转头向后,“老多,人家认出你了?”
“认出我是恰克的,可能围攻镇政府的人里面,有这两小子。”
陈漠军兴奋地说:“好,这么说,肯定是牙生的人了。”前方,光头和小胡子驾驶的摩托车一点点出现。
亚里放慢车速,问道:“你怎么引出来的?我们设过不少套儿,这家伙滑得像泥鳅!”
“他们想搞假身份证,有人介绍了我。”多里昆这才想起被人跟踪的事,“哦,刚才是谁跟踪我,没抓到?”
陈漠军从后视镜看了马赛一眼,不答。
亚里失声大笑:“抓到了,就在车上!”
“不好意思,我、我误会了。”马赛红脸望多里昆。
多里昆不解地回望。
*
一个院子里,几个人在屋檐下无聊地抽着烟。院门外响起摩托车的声音,有人打开门,摩托车直冲了进来,差点儿撞到开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