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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传来消息，没有发现特别地方，城外的三千人马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继续去查，务必要确认他们的兵粮调动情况，说到粮草，现在粮草全是呼目格尔真的人调运，我军士兵口粮全掌握在他手里我有点不放心，明天你要多安排点人在边集的码头，另外告知他要五天之内粮草还是不能齐备的话那就让他自己去打德城好了，边集的消息明天德城估计就知道了，一切准备完要马上进兵德城，不能给他们太多准备时间。”
“是，我这就安排人去办，不过三狼主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守备严密的码头上，几十个的兵卒沿路布防，偶尔还能看到阴暗处有人影晃动，估计是暗哨。
不远处的草丛中唐步田弓背猫腰，提气一个跃身跳出三丈开外。
“唉，刚才那有个影子闪过你们看见没？”一个兵卒指着草丛道。
另一个兵卒顺眼看去，空旷旷的草地上哪有什么影子，只有风扫过草地的唰唰声和草丛的摆动：“你晚上酒又喝多了吧。”
第一个兵卒揉揉眼再看鬼影都没有，真是自己眼花了，兵卒心说。
一炷香后一个身影往草丛里一窜又没了影。
唐步田从大营到码头都算走了一遍，人马粮草心里有了个大概，就准备离开，眼看就要出了西戎族的营地，就听得身后一面营帐中传出一阵女人的哭声，混杂着一个男人放荡的笑声。
唐步田看看声音发出的地方，犹豫片刻，哭声越来越大，叹了口气又掉头循声找去。
这帐子比普通帐子大点，帐门口插了根杆，没有兵士守卫。
唐步田轻轻挑起营帐一角，只见营帐里一个十岁五岁丫鬟打扮的女子跪在地上对着一个西戎的官校哭求着，“求求你饶了我家小姐吧，你对我怎么样都行，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环儿，快起来不要求他，他敢过来我们就和他拼了。”另一个女子扶着丫鬟的肩膀也是满脸泪痕。
“嘿嘿，拼了好啊，爷爷今晚就跟你们拼了，你们两一个都不会少，唉…我…”官校话还没完，忽然感觉脑后一疼扑通就栽倒在地。
“啊…”
“别叫，我是来救你们的。”唐步田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嘴捂上，又冲另一个女子连连打手势。
这女子先是吓的大叫，闻言马上反应过来紧紧捂上嘴吧，叫声嘎然而止。
只见这女子一副小姐穿着，两弯笼烟眉；桃粉生两靥，好一个绝世佳人。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也五官精致，俊俏可人。
“你们是商夏人？”唐步田看看两人问道。
女子瞪的溜圆的大眼连连点头。
“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
女子和小丫鬟见眼前这少年圆圆胖胖，还有点憨笨，双目间却流露出种复杂难懂的眼神，似乎不由的就相信了。
唐步田先出营帐，在大帐门口左右观瞧，见四下无人，冲着两人招招手：“快走。”
没走几步，见远处一队士兵手持兵刃正走过来，唐步田赶忙把二人一下拉倒伏在地上。
“看见那队兵没有，等那队兵一过你们就赶紧跟着我跑。”
两个女子又是连连点头。
唐步田看到士兵走远说了声，“快跑。”带头奔了出去，跑了二十来丈回头一看，两人还远远的落在了十几丈外。
唐步田皱了皱眉，跑回二人身旁：“你们走太慢，我拉你们一程。”说完就想去架二人的臂弯。
“不要。”没想到小丫鬟的反应像个炸毛的小麻雀，一下挡在女子身前。
唐步田道：“那边马上就有第二队巡卒过来了，他们过来前跑不出大营就没机会了。”
“我们自己会跑。”小丫鬟提个裙角搀着女子，不时的还提防似的看看唐步田，别提多好笑。女子则轻轻对唐步田一叩首，一脸的歉然。
这时唐步田已经能微微看到第二队的兵卒开步向着这边接近，发现他们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不由的苦笑道：“那你们快往外跑，跑出营地外一里地路边有辆马车，你们坐上快走。”说完反向冲向兵卒。
“啊，公子…”女子一惊。
“别管了，小姐我们快跑，那人武艺那么好没事的，我们别碍事。”小丫鬟连拖带拽的扯着女子往前走。
“什么人。”带队的官卒看着一个身影向着这边疾速掠来大声喊道。
唐步田也不答话，方向一转向大营里面奔去。
“站住。”后面的官卒边喊边追。
跑出了离大营地半里地左右，丫鬟气喘吁吁的说道：“快，小姐，在快点。”
“可公子他…”
“没事，看他跑的比兔子还快，西戎族人追不上他。”
“到大营外了，这还要跑啊，我跑不动了，环儿你先跑。”
“不行，小姐不跑我也不跑…马车，有马车就在那。”小丫鬟突然惊喜的大叫起来。
远处果然隐隐能看到像是一驾马车停在树边，两匹马栓在一旁悠闲的啃着野草。
“小…小环这车是那位公子的，我…我们要等等那位公子啊。”女子扶着马车喘着粗气。
“等什么等啊，小姐，我们快先走吧，那胖子功夫好的很，他都叫我们先走了自己肯定有办法跑的，咱不要辜负他的好意，再给那些西戎抓到就真跑不掉了。”小丫鬟一边熟练的解绳牵马一边劝道。
女子回头想想刚才的场景，不由的打个寒战，随即又坚定的摇了摇头，“那也要等，不然那位公子要没了马车怎么跑的过那些西戎人。”
“好吧，那小姐你先上车，我把车停在路边，他一来我们就出发。”小丫鬟在冲女子招招手。
女子不疑有诈，跨上马车，小丫鬟一看计谋得逞一扬马缰，挥手一鞭横扫在两马的臀部，两马吃疼长嘶一声迅疾拖起马车就冲东边奔去。
“小环你干什么…。”
再说大营里的唐步田引着西戎守卫，一路狂跑，不时踢倒几支架在帐外的火把。
“啊，快起来，失火啦。”一时营地火光四照，兵卒四处奔跑，救火的，抓人的，逃命的一下乱成一锅粥。
这就一时之乱，很快有领兵头目出来指挥，几个火头一会就被扑灭，兵丁很快变成有组织的抓捕，唐步田在营帐间绕了几个圈暂时摆脱追兵，在一个帐子后面发现不知谁栓了匹战马，也不多想跳上马就往营外跑。
“站住，你要去往何地？”在快出营地前方一队西戎兵拦住去路，带队的兵头远远喊道。
唐步田马不减速，在马背上一指前方怒喝：“蠢东西，人犯都快跑出大营了，还不快追，要是跑了人犯我让三狼主砍了你们脑袋。”
这时大营四下一片抓捕声，夜里乌七八黑的，连对面马上的是谁都看不清，谁还能看的清前面有没有人犯，不过那个兵头反应倒是快，头一低手一挥大喊道：“跟我追。”
也不知道这兵头打算带着人往何处追，反正就是和唐步田不走一个方向，这追的上追不上无关紧要，趁黑灯瞎火马上的人还来不及看不清自己的脸赶紧溜才是正道，不然没抓到人犯自己恐怕真能被牵连了。
大营里还是同一座的大帐中，一个青年一脸怒容的斥责一个老者。
“给人混进了我的大营，烧了十多座营帐最后还给来人偷了马跑了，你们真是群饭桶。”
“三狼主息怒，我马上命人去追，等抓住他定将他五马分尸。”
青年长吸口气平复下怒气，默了默道：“不要追了，以防敌人有埋伏，你回去安排下大营加强戒备，其他人回去好好休息，三日后兵发德城。”
“三日后就去德城？我们这边的粮草没装船，更多的粮草辎重还在路上，三日肯定准备不了多少。”
“不能再等了，我军虚实怕都已经给人摸清了。等一日便就少了一份先机，你明日先派一个队人秘密西行，绕过德城，在德城和其他城之间的道路上设伏，如果发现商夏有派兵增援的迹象则速来报告，码头的粮食给我连夜装船，不是抓了那么多奴隶么。”
“那大狼主那里…”
“这个我自会去和他说明，明日你再去督促呼目格尔真让他加紧把剩余粮食辎重全部运上来。”
“是，我这就去办。”
马车急速跑了快三个时辰，已经能看到德城城门了，马车里女子正不停怒斥自己的丫鬟：“小环，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公子自己逃命。”
赶车的丫鬟撅个嘴不敢顶撞，她从来没见过小姐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
“小姐，我错了，我们先回去给老爷夫人报个信吧，明天天明我就去打听打听那胖子的消息，说不定就回来了。”等女子骂累了，小丫鬟扯着女子的衣袖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这都几天没有音信，爹娘肯定着急坏了，只可怜福伯他们怕是回不来了，还有那救了自己的少年，不知道可安全脱身了，女子神色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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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师爷泡的茶
这女子乃是德城一大户人家王员外的千金叫王含雁，芳龄十七，前几日有人给传信给王员外说边集最近有点不太平，王员外就想去边集的把那里产业给收拾变卖了。
但他最近一直抱恙在身，考虑到自己在边集镇的偌大产业派外人不合适，就派老管家带着自己女儿给前往处置，没想这一去就碰上西戎族大兵，管家仆人被抓充当奴隶了，一个官校觊觎王含雁和丫鬟小环两人貌美私自留下了，这才有唐步田闯帐救人这一幕。
深夜，师爷的家的院子里，一老一少两人秉烛坐在石桌前。
“情况大约如此，师爷，这算不算还上了茶金呢？”唐步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德城。
“唐班头幸苦了，来尝尝我泡的茶。”师爷提起茶壶给唐步田倒上一杯浓茶，看不出没有丝毫的紧张。
唐步田端起茶盏浅尝一口：“不错，师爷泡的茶果然不同，这泡茶难道还有特别的讲究？”
“这是当然，泡茶基本讲究的是，分，洗，泡。分是要把茶叶分开，既不能太散也不能太密，不然泡出的茶味道会不均匀；洗则是第一道泡的茶不能喝，因为第一道茶杂味太多，所有头道茶要用纱布滤出；泡就是要掌握水温，水温太高会影响味觉，太低泡不开。”
“没想到泡个茶也如此麻烦。”
“这只是泡茶的基本要素，若说起茶道精要怕是说上几天也说不完，唐班头若有兴趣我找个时间再和你细细聊聊。”
“这有时间再说吧，不知道西戎进兵一事师爷打算几时去告知大人啊。”
“既然西戎进兵已是事实，我明日就会禀明大人，这个唐班头请放心，不过在还未禀告大人之前我想听听唐班头的看法。”
“我的看法，哈哈哈，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班头对打仗可是一窍不通啊。”
“是吗，听闻唐班头是严家村的人，不知唐班头可知道去年有一伙数百人的山匪曾经袭扰过严家村，结果被村中百余口的村民给设伏用计击退，当时听说带领这帮村民就是位少年，后来都惊动了官府，可惜那位少年后来不知所踪，似乎哪位少年也是姓唐。”
“师爷看来也不是常人啊，千里之外的事都能了解的如此详细。”
“我不过一糟老头子，偶尔会听到点趣事而已。”
“是吗，说到趣事我也听过一些，听说那小郡主跑出王府后是受人诱拐然后到的这个地方。自打我来之后宋大人让我和她四处巡查好像惹怒了不少的富豪之家，不过有人把小郡主的家世给都抖漏出来，还有人说我是重臣家的子弟才震住了那些富豪。”
“哦，那又如何？”
“这一来我和小郡主倒无所谓，没人敢惹，不过估计给大人沾上了不少麻烦，眼下看来要是西戎兵来袭，惹恼了那么多富豪的大人恐怕离开了德城就难寻退路了啊，我还听说数日前有人给大人献计说做马匹生意有利可图，他花了大笔的银子买了近千头的马匹，现在西戎兵一来真不知道可怜的大人该如何处理这批马了。”
师爷轻轻一挥手，风轻云淡的说道：“唐班头，大人的事大人自会处理，我到想听听唐班头有何打算，你是走是留啊？”
“往哪走？我是县衙的班头，离开的德城我去哪里？”
“若唐班头不走，等西戎大兵一到，万一城破，那时纵然唐班头身手再好，也难逃玉石俱焚的下场吧。”
“师爷莫非有何自保的妙计教我？”
“我哪有什么妙计，不过倒想和唐班头商议商议看看是否能有破敌谋略。”
唐步田摇了摇头道：“你一个县衙的师爷为何对这场战争如此上心，这点我着实看不明白。”
师爷哈哈一笑：“彼此彼此，我同样不明白唐班头这般身手为何会到本县当一衙役。”
唐步田对视了师爷片刻，忽然也莫名笑将起来…
第二日天空阴沉许多，县衙议事堂里县太爷宋友仁，德城守备将军秦奎聚在一起听着唐步田的汇报。还有个小郡主，本来没她什么事，可她自己感觉有点奇怪非要待在这，开始听的有些无聊，可渐渐听下去也发觉情况很严重。
等唐步田全部说完守备秦奎最先问道：“你确定他们兵力是一万五千人左右？”
唐步田点了点头，“不错，这点我可以肯定。”
老头最激动，“秦将军，我看我们得马上给朝廷发救急文书，请朝廷火速派援兵来啊。”
秦奎却摇摇头道：“宋大人，现在文书是要发的，但此去京城千里之遥，等消息传到京城，再等朝廷调度齐人马赶来增援最少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而西戎兵离我们不过一日的距离，你认为我们能支持两个月么？”
秦奎一出此言老头不说话了，这里因为是边境所以朝廷在此是有驻军的，不过也就三千人马，三千人若说在城里紧守不出，能挡住五千彪悍的西戎兵就算不错了，现在挡一万五千人三天都难守的住。
“唐班头你在码头是否真看清楚他们的粮草还未装船？”秦奎又问。
“确未装船，而且我还探听到他们征调的粮草还有部分在路上。”
“边集码头我去过，不大，一天能装运的粮食只够一万多人马吃一天的，若他们急袭过来最少需要备上三天的粮食，这么算的话他们最快三日后就会进兵。”师爷这时插了一句。
师爷说完后唐步田很奇怪的看了看他。
“三天，三天哪来的援兵，就是去府台求救兵都来不及，况且没朝廷的明令府台也不会派兵的。”老头苦笑道。
“秦将军，我还探听到个消息，进兵德城的是一万五千人，但他们只派了前部的五千人先攻城，而且率领他们前部的是西戎的三狼主，他对这个命令很不满，应该和其余两个狼主不和，只是无力抗衡所以才屈从。”唐步田补道。
“五千人，这个到勉强能抵挡的住，就怕挡下了这五千人我军也伤亡惨重，那时候如何在抵挡剩下的一万人，攻城战不会相持太久，还是等不到援军的。”秦奎道。
师爷看了看唐步田，后者微微一笑，师爷见唐步田不说话只好自己说：“秦将军，我到有不同的看法。”
“哦，你说说看。”
“西戎敢侵我德城想来对本县的防务肯定是探查过的，而且有不少的细作还在本城。现在他们只让一部打头阵首先就犯了兵家大忌，其次他们三个狼主不和，打头阵的三狼主未必甘心情愿，如果我们适时的在给他们造点假象，那他们三狼主还会全力攻打么？如果他不肯出力那至少我们就有了喘息的时间，待相持数日彼军锐气消落，将士疲敝，或许就有转机呢。”
秦奎道：“那我们该造出何种假象才能威慑住他们三狼主呢。”
“可用疑兵之计，我军不妨现在就把驻在城外的三千人马往城里调动，等人马调动完毕，在夜间悄悄由东城门水路出城，然后明日再从外面把这三千人开拔进城，白天大军进城，细作肯定能得到消息，这样在他们看来我们县城就会有六千人马，最后休息一日，坐等他们的到来，那时这位三狼主是否愿意拼上他手下的五千人马来全力攻打我们就很难说了。”
“这个到不失是个妙计，那我就依师爷的意思马上传令调部队进城。”
“将军若要用码头，我这就下令封锁东城，不过如此一来恐怕瞒不过全城的百姓。”老头说道。
“大人，我军一进城，战争的消息恐怕就会传出去，不过如此也好。”师爷道。
“消息传出去城里且不乱了套，这还好？”老头不满的瞪了师爷一眼。
“不错，我说的好是因为后面恐怕要有用到百姓的地方。”
“你想征百姓去守城？不行不行，百姓没有经过训练，战斗力低下不说还容易影响士卒的士气，最多征点民夫助防。”秦奎直接否定。
师爷又看了看唐步田见他还不说话叹了口气接着道：“秦将军，我并无让百姓上城抵抗的打算，不过如果西戎族在三日内就到了德城，那也表明他们的大部分粮草并没有调集齐全，我们可以征集一部分的渔船从水路出发突袭他们在边集码头的粮草，如果他们粮草被毁自然就会退兵了，要用渔船自然是要有船夫的。”
“可他们怎么会不防备呢。”秦奎道。
“西戎兵陆上骁勇善战，但论到谋略且能比的上我们商夏，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