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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她满脸怒气。“我原以为你起码能敷衍搪塞一下我,没想到你连这点勇气也没有,竟然编出这些话来哄我骗我。你把我当什么啦?我真没想到第一个基因人竟是如此虚伪,如此不尊重人。什么八大优点,全是假的,欺人之谈!”
这番话理直气壮,义正词严,直叫他面生愧色,嗫嚅道:“别生气嘛。我没骗你的意思,就是……”
“我替你说吧,就是嫌我丑,怕承认了很麻缠,没冤枉你吧。”
他低下头,憋了一会,把头一扬,说:“你说的对。对不起,我跟你把这玉照的来由实说了吧。”
听他说了玉照的来龙去脉,她平静了许多,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是啊。可是,爹妈给了这副面孔,岂能怪我?当然,我也不能怪爹妈,谁不想自己的宝宝聪明美丽呢?我只有想旧貌变新颜。可是,华氏基因人配方现在又不能局部再造,变丑为美,我无计可施呀。人再丑,也有爱的权利。有史以来,自然人有很多很多美女子嫁了丑男人,也有很多很多美男子娶了丑女人嘛。东施效颦有什么错?是笑话她的人们大错特错了。我真心实意地喜欢你,你应当言而有信。别学传统人,总是出尔反尔。”
基因汉直觉得无地自容,脸红脖子粗,嗑巴着说:“别,别这么说。我,我是……”他咽口唾沫,挺直身子,“啊呀,我干脆承认了吧。我就是出尔反而了,嫌你丑,与我原本的设计大相径庭,大失所望,自然就一改初衷啦。”
“这不行。”她有些蛮横地说。“来时,我已给亲朋好友们说过了,华家人都是讲诚信,守道德,言行一致的人,准会说话算数,叫我心想事成。你不能把你的失望再强加到我的头上,绝对不能。”
基因汉心中很是气恼,尽量压住,笑道:“我知道,那样的话,你就会向舆论界批露,华家人如何虚伪,基因人如何卑鄙,叫华家人的声誉,也叫基因人的名声扫地。唉呀,这真可怕,真难缠。”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法子,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急了:“你这不是逼婚吗?”
“天上掉下个帅哥哥,他让我逼的。”
“强扭的瓜不甜啦!”
“我是顺藤摸瓜,不会苦的!除非瓜不像瓜。”她语带双敲。
“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她又笑了:“我懂你的话。第二个基因人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第一个基因人怎么可以娶个丑八怪,还不被人家笑掉大牙?!基因汉,你的心理不会如此脆弱吧?”
“你们传统人总是把取笑别人当乐子耍,我一个基因人能抗拒得了谁?”
“我跟你说,只要我们情投意合,朝朝暮暮,别人说死笑死又关我们屁事。再说,我和玛甘捷琳相比,除了美貌不如她,其它都不比她差。新世纪女人的五大条件,才貌钱友德,我只差一条,可我有温柔相补,你又有什么可遗憾的?”见他一脸窘相,笑了笑,又说:“中国三国时期有个诸葛亮……”
他“唉哟”一声,说:“你就别说啦,我不是诸葛亮,你也不是黄家女。我现在是六神无主。”
听了他的话,望着他那哭笑不得、进退两难的样子,她不由心生怜悯:他到底是基因人,心直口快,换了传统人,决不是坦言自己六神无主,而会胡搅蛮缠,耍奸使滑,或者干脆把你撵走了事,甚至还会下毒手。空中抛下玉照是真,但他的愿望本是个丽姝。事与愿违,的确难为他了。想到这里,她真诚地说:“你别急,我也不急。这样吧,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说。我在这等你。”
这女人还真的是人丑心不丑。他的眼中不由地冒出感激之光,说声谢谢,就往外走,忽又回头,说他很快就回来,叫她莫急。然后,跨出门外,大步流星地向阿娜的办公室走去。
进了阿娜办公室,没等他开口,阿娜笑道:“哟,大帅哥来啦,好像满面春风嘛。”
“啊哟,你就别拿我开心啦。”他心急火燎地说。“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是好吗?”
“别急,别急!”阿娜招呼他坐下,“先告诉我啥状况嘛。”
他把同梦美丽的谈话全说了。她咯咯笑道:“我们的基因汉从来没有皱过眉头,今天是愁云密布,真可怜!来,让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还能束手就擒不成?”
两人说了一阵,基因汉终于舒展眉头,笑了,说:“我总觉得你是兰心慧质,高人一筹。她要是像你,我就投降了。”
“快去吧。别叫人家等得太久,别叫人家失望。”阿娜笑着,把他推出门外。
回到招待所,基因汉满脸堆笑,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梦美丽说:“我们商量了,都说你人丑心不丑,会是个好媳妇,也会是个好母亲。又是天公作美,我何乐而不为呢。就让我们先相互了解了解吧。等到……”
她笑着打断他的话:“让我来说,等到你发明了局部基因再造技术再娶我,这是上上之策,玉照就归我啦。”她眉飞色舞,“走,我请你吃饭!”
“你第一次来这,是贵客,怎能要你请?理所当然我请你!”基因汉感动地说。他看看表,“现在是十一点,我去叫他们,回头我来叫你!”
十二点钟,就在中心招待所餐厅五湖厅举办宴会,华继业、阿娜、阿超、业洋、玛甘捷琳、王拓基,陪着梦美丽基因汉,频频举杯,祝贺两人相识相知,祝愿两人心心相印。梦美丽心花怒放,喝得满脸通红。基因汉兴奋异常,敬来敬去,喝得舌头不打转儿了。华继业说下午还要工作,就散了席。下午,基因汉特意陪梦美丽在附近转了转。当晚,亲自驾车送她到机场。她驾驶飞机飞上了天空,钻进了云雾里。他笑着,摇摇头,钻进了汽车。
直升机在半空中缓缓地飞行着。梦美丽手把着操纵杆,思绪万千。华家人全体出面陪她吃饭,真是给足了她的面子。华家现在可是举世闻名,常常同穆玛德琳在一起,受地球村月球村共同敬仰的大人物。她尽管富有,高贵,也有博士学位,算得上新世纪的前排人,但毕竟与他们相差着一大段距离。如果说他们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她只能是站在他们之下的第七八个台阶上,能受到他们的如此厚待真是三生有幸。回去可有的夸耀了。华家人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像他们这样名声显赫的大户人家还能如此替人着想,甚至委曲求全。她知道,基因汉做出这样的决定很不容易。从他内心来说,根本不会爱她一丁点儿。可他们就是为她着想,先答应她了解了解。这决非有意哄她开心,而是有意不让她灰头土脸地,无地自容地,满腹牢骚地离开中心,不让她回到家里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真可谓用心良苦啊。她同基因汉说的那些话,算得什么?客气点,说是有些来由。不客气地说,就是生拉硬拽,胡搅蛮缠。基因汉可能因为讲究修养,也怕伤害她,没有说“那小诗不就是诗嘛,一时抒发胸臆而已,并无其他含义。”最简单也是最叫她难堪的,莫过于矢口否认,是不小心掉了这张玉照,她还不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好灰溜溜地哪来的滚回哪去。他们没有那样做,为什么?他们高尚,宽容,了不起!
飞机很快钻出了云团,前面一片蓝天。她心中豁然开朗,自嘲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华家人,谢谢你们!祝你们科学!祝你们平安!”她掏出那张玉照,抛向空中,说:“基因汉,衷心祝愿你心想事成!”
送走了梦美丽,基因汉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这女人同他缠了一回,真的给他留下难以忘却的印象。她说的没错,她除了不美以外,真的没有可挑剔的了。真的将就着来,和她结为夫妻,厮守一辈子么?他打心眼儿里十二分不乐意。阿娜的权宜之计解救了燃眉之急,却埋伏着未来的危机。如果她拿个棒槌就当针,一意孤行,纠缠到底,又该如何?他就像被什么牵着鼻子似的,径自走进了阿娜的办公室,开口就问这个问题,阿娜却轻描淡写地说:“你别慌嘛,走一步看一步嘛。我看梦美丽非同一般哩。诸葛亮说过的,前事未可逆料!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他憋了半天,冒出一句:“那,那这事要不要告诉穆玛德琳呢?”
她立即警觉起来,问:“你为何提出这个问题?”
他一时语塞,怔怔地站在那儿。一会才说:“你不愿回答也就算了。”
她笑道:“不是不愿回答,是难以准确地回答你。”
他憨憨地一笑:“你是说模棱两可。我明白了。那就不说吧。说心里话,我也不是很想说。”
她诡秘地笑了笑,旁敲侧击地说:“到底是第一个基因人,好聪明啊。我觉得很有些意思呐。别犹豫了,就到你很想说的时候告诉她吧。”她走到他跟前,故意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说:“要是那张玉照一开始就落在主席大人手里该多好。”
“你说什么呀?”基因汉不好意思地说。
她咯咯咯一阵笑,说:“你忘啦,我也是心理学家。有志者事竟成。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别急,也别慌。”
阿超进来了,说:“说得对。人的姻缘是基因决定的。你和梦美丽没相同的爱情基因,是捏不到一起的两团泥巴,恐怕任她如何纠缠也难成果。”
基因汉高兴起来:“哎呀,我一紧张就忘了这一茬,我就只管骑驴看唱本啦。”
时间过得特别快。一晃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中心的工作井井有条,首批三十名基因再造者由于都是起死回生这一类,亲属们都耐心地等待着,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自从中心开业以来,联合国和A国政府尊重这项新科技,也没有什么指示和要求,任凭中心依法经营。平日里,中心的话题除过基因人技术之外,就是谈论王拓基和玛甘捷琳的婚姻如何。他们对大家说,关系融洽,感情不错。人们问他们生不生孩子,他们总是讳莫如深。
这天上午,基因汉到值班室取信件,碰见了玛甘捷琳。他同她开玩笑说:“怎么你还是一马平川,还不当股(鼓)长呀?”
她以牙还牙,笑道:“嗨,这都怪你。第二个基因人不敢跟第一个基因人抢先么。嗳,你怎么搞的,还不和梦美丽拜堂成亲,是不是又见异思迁啦?”
基因汉白她一眼:“你这张嘴呀,王拓基看来是没辄了,还得自然人来管才行。告诉你吧,她是黄鹤一去不复返,拜啥堂,成啥亲?刚一个星期,我到哪儿思迁去?尽胡乱猜疑。”
她得意地笑道:“别紧张,这叫打预防针,也叫敲警钟。我可没猜疑。刚才,我在阿超哪里看到一封信,又有喜事临门呐。他要我叫你。你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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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一一章;人妖缠上了帅哥哥
基因汉连忙取了资料,跑到阿超办公室。阿超没说什么,只把一封信不轻不重地塞到他手中。他茫然地拆开信,一看,不由火冒三丈,骂道:“活见鬼!”
这封信实在特殊——出自一个自称为“两面派”的人之手。信中写得十分清楚,一个星期前,“两面派”正在郊外山野里观看花草树木。猛然抬头,发现一张照片掉了下来,本能地伸出手接住了。一看,是一张男人的照片,就想扔掉。忽然想起,照片上的面孔在什么地方看过,觉得有些熟悉。又看了一遍,终于想起,啊,这是华宇美智超,要么就是基因汉。他们的照片怎么会掉到这荒山野岭来呢?他觉得好生奇怪。管它如何而来,反正是落在这儿,被他捡到了。要不要与华家联系呢?他犹豫着,再来看那照片,发现背后有一首小诗,读过了,自言自语道:“阿超阿娜已经在月球村举行了盛大婚典,不会扔下他的照片,要别人揣进怀抱了。肯定是基因汉,见与他毫无二致的阿超结了婚,耐不住寂寞了。我不抛弃,我揣进怀里。我要他做我的唯一。”
回到家里,“两面派”琢磨了大半天,终于拿起笔来,给基因汉写了一封求爱信,特意寄给阿超,要他从中调和。
看了信,基因汉乐得哈哈大笑,直笑得流出眼泪。阿超严肃地问他如何处理。他满不在乎地说:“你就别管了。区区小事,我自己摆平。”阿超叮嘱他千万别草率,有什么矛盾大家商量解决。他胡乱应付几句,就跑走了。
他跑回了宿舍。打开因特网,打开电子信箱,摆好键盘,“的的笃笃”一阵猛敲,不一会就写好了一封信,按照信中所留的电子信箱地址,发了出去。
电子信件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两面派:
接到你的求爱信,我喜不自胜,感谢你能这么热爱基因人。经过反复考虑,我接受你的美意,愿与你比翼双飞。
基因汉。年月日
发完电子邮件,基因汉觉得心满意足,一溜烟跑到阿娜办公室,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阿娜一听,不由大惊失色:“乱弹琴!两面派的底细你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婚姻、爱情岂是开得玩笑的?”
基因汉不以为然:“嗳哟,你别危言耸听,吓唬谁哩。他不问问我的底细,就写求爱信,对我太不尊重,比梦美丽还糟糕。他能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啊。”
阿娜急了:“啊呀,这不是一码事,你乍不明白呢?对方是冒失,可求爱无可厚非么。你就不同啦,故弄玄虚,戏弄人,不道德,传出去的话,有损名声啦。”
“真有那么严重?”基因汉不无紧张地说。
“弄不好还可能更严重呢?”阿娜着急地说。“这也难怪你。你是基因人,来到这个地球村才两三年,尽管满腹经纶,可是国际社会这部大书你却是擀面枚吹火——一窍不通。”
他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是说,我还得读社会这部大书。”
阿娜“嗯”了一声:“恐怕少不得要经风雨见世面嘞。你知道吧,阿超为什么不搞克隆人,而要搞基因人。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把自然人的一些劣根性改造掉。可是,他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人的毛病多得很啦,你以后细心体会去吧。”
他喏喏连声:“我记住了。科学的山峰要一代一代进行接力赛,才能步步登高。”他把胸脯一拍,“阿超没有完成的,就看我的吧。”
阿娜若有所思地说:“应当这样。我相信你有这个志气和能耐。不过,眼下你得……”
“我明白。”他爽快地说。“我得考虑怎么化解可能出现的危机。嗳哟,多大个事嘛。天塌下来,我大个子顶着。我捅的漏子自然由我来补。大不了上法庭,我都上过几次啦。”
阿娜被他的天真和勇敢所感动,咯咯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法子对付。我也想想,看怎么帮你。”
基因汉调皮地向她鞠个躬,哼着小曲走了。阿娜随即打电话,要玛甘捷琳马上查清“两面派”的相关资料。半小时之后,玛甘捷琳把资料送来了。两人一起翻阅、整理,结果都禁不住哈哈大笑。原来,这“两面派”是一个人妖。真实姓名叫奈绪良,ZI国吉布萨人。现年二十三岁,以做人妖为业,家境贫困,父母和两个妹妹都在家闲着,全家靠他一人维持生计。
“这人怪可怜的。”玛甘捷琳同情地说。“人妖这行当,谁都不情愿做,除非走投无路。可是,这人也可恶,明明照片是个男子汉,还求爱,岂不是恶作剧?!”
“也许他想碰碰运气,从我们这儿交上朋友,寻条新的出路。”阿娜思忖着说。“也许他是个同性恋者。人妖嘛,这很有可能。”
玛甘捷琳“扑哧”一笑:“这倒有意思得很。自然人,人妖,同基因人同性恋上了,旷古奇闻。”
阿娜“嗳”了一声:“你说对了。很可能这家伙想借题发挥,他就出名了。一出名,他就可以摆脱贫困啦。”
玛甘捷琳不以为然:“剃头挑子——一头热,他白日做梦去吧。”
“哪里哟!”阿娜懊恼地说。“基因汉乱弹琴,给他发了一个电子邮件,要与他比翼双飞啊!”
“啊——”玛甘捷琳大吃一惊。“这不是脱裤子放屁——自找麻烦吗?”
“那还用说。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类事情,顶多破财消灾而已。该吃午饭啦。下班。”
吃过午饭,躺到床上,阿娜把这事告诉了阿超。阿超不由勃然大怒,立即起身要去找他。阿娜拽住他,平静地说:“我训教过他了。这也怪不得他。他刚出世,又是基因人,哪里知道这江湖险恶?”
阿超的气消了些,冷静下来,问:“你说,这小子为何要抛照片求偶,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阿娜说:“人嘛,异想天开的时候总少不了。要害的问题在于他想求谁为偶,他的心目中有没有一个具体对象?”
“你觉得他有吗?他那么傻乎乎的。”
“你才傻呢。基因汉自受过性骚扰之后,我发现他对两性关系很注意。那天,我在999号小楼里见他独自看生活片子。你没注意呀,他的床头都是有关情爱方面的书啊。”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他都四十好几的男人了,不看这些书才不正常呢。要害的问题在于,他心目中看上谁了没有。”
阿娜想了想,翻过身来,轻声说:“嗳,凭女人的直觉,基因汉好像对穆玛德琳有意思。”
“不可能吧。”阿超摇着头。“平常他言语中一点也没漏过风啊。”
“基因汉是什么人?高智商,心机深得很,是自然人可望不可及的,露口风才怪呢。”
阿超忽然想起来,连连点头:“嗯,我也觉得奇怪。穆玛德琳干嘛总要单独会见基因汉,三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