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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艾木烟就是这样，她根本没有听见艾丞相的怒斥。
在她眼里，只有这个惹她心烦，遭她恨的贱人艾襄！
“耍阴招？愿闻其详，我倒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阴招了……”艾襄如同定住了猎物般，森然的笑了笑。
她饶有兴趣的眯了眯眸子，淡淡的看着。
第八十八章 你打我？（加更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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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你个贱人！在庄子里挑拨我和三姐姐关系！在丞相府又背地里使了阴招，让云磊哥哥把我们关了起来！现在又对姨娘出言不逊，对爹爹大逆不道！不是贱人是什么！”艾木烟几乎跳起来指着艾襄叫骂。
那形态，和泼妇无异。
“贱人？”艾襄面色如常，平平静静地重复着艾木烟说的这两个字。
“木烟！她是你姐姐！”艾丞相脸色苍白，看着这个以前在自己膝下乖巧可爱的女儿，虽然时有刁蛮，却从未像今日这般。
“我才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姐姐！她有什么资格？！”艾木烟鄙夷地看着艾襄，小脸满是嫌弃和不屑：“她根本就是个骚狐狸！没有出阁就趁着被王世子拒婚的当口，去庄子里跟无回公子私通！后来又勾引玄冥太子，跟她下棋，定下对子！又讹诈王世子！她无所不用！简直是毒妇！”
“你给我闭嘴！”艾丞相气得已经麻木，任由身子战栗，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爹，我哪里说的不对？丞相府早就成了风口浪尖上的笑柄！都是因为她！她给你什么好了？你就这么护着她！”艾木烟也是受了艾丞相宠爱很多年的，平日里又装的极为乖巧，根本不把艾丞相的呵斥放在眼里。
“这个贱人坏丞相府名声！现在所有人都不要她了，她开始揪着王世子不放！搞不好连野种都有了！丞相府怎么会有这贱人？！”
“你……你住口！平日里……”艾丞相老脸扭曲，口中腥甜，一口血上来，吐了。
“爹！她都这么做了，你还留她在丞相府！她就是犯贱！改不了的！与其让她继续祸害丞相府，不如早早地把她赶出去，跟丞相府脱离，以保全丞相府名声！她就是个贱人生的。再数落也没有用！”艾木烟指着艾襄，一点也不让。
艾木烟说的激动，如同发了狂的疯狗，她一点也看不得艾襄嚣张的样子！
那样的高高在上的眼神。那样的如同天人般的神态，她通通看不惯！
她就该是肮脏的，懦弱的，没有还手余地的废物！
艾丞相推开众人，快走一步，大手猛地一挥，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艾木烟的脸上。
“啪！”
“呜啊——！”艾木烟被一下打的滚在地上，懵了，小脸瞬间就鼓出一大块来，眼泪如珠。不敢置信地看着艾丞相。
四姨太惊呼一声，忙上前抱着艾木烟护住，哀嚎一声：“老爷——！”
从小到大，老爷没有动过艾木烟一根头发，什么都由着她。因为她是最小的。
今天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艾丞相伸手指着艾木烟，浑身颤抖，手也不停地乱动，眼睛却是死死看着艾木烟。
“爹，你……你居然打我！她不过是个贱人，她有什么资格让你这么护着？她的名声都变成那样了，难道要丞相府的人也跟着一起丢脸吗？她本来就是贱人一个。我哪里说错了？！你打我她还是贱人！”
艾木烟从小没有吃过亏受过罪，更没有被人这么大庭广众的打成这样！
两次挨打，全都是因为这个贱蹄子！
从小嚣张跋扈惯了，只见得别人在她脚下求饶，这么被打，当然不甘心！
“我打你。在你不懂规矩，在你辱骂你的姐姐，在你不尊！我打你，就是要你清醒，让你看看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艾丞相不能忍受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张口闭口就是贱人贱人，不禁沉声喝道。
她这么多年来，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乖巧，居然都是假的，都是装出来的！
自己尚且在这里，她就忍不了要骂人，平日里什么样，一想也清楚了！
“你打我？你怎么不打她？她犯贱污了丞相府名声，她勾三搭四，她不尊老，不爱幼，你怎么不打她？！她就是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姐姐？！”
“你……你……”艾丞相瞪大眼看着暴跳如雷的艾木烟。
“我说她是我看得起她，是我可怜她！她敢做，我还不敢说了？！就是青楼的头牌都比她干净！”艾木烟用力嘶吼道，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脸高高的肿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你……”艾丞相大喝一声，捂住胸口，双眼一翻，向地上栽去。
“老爷！”三姨娘四姨娘惊呼。
四姨娘看自己的女儿挨了打，心里气怒，由着女儿破口大骂。
三姨娘也为艾玉竹骂艾襄的话暗爽。
如今两个人看到艾丞相栽倒，再次扶住他的身子。
连同艾木烟也停止住了叫骂，捂着自己的脸颊看着艾丞相。
艾襄静静地站着，像是局外人，不喜不怒，不悲不恼。
周身的空气仿佛静止，不再流动。
若是原来的艾襄在这里，就是不死，也会变得痴傻吧……谁能忍得了这般辱骂？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这个身子本能的战栗，那个女子若是还活着，该有多么害怕，该有多么无助，该有多么可怜……
艾木烟……
艾襄嘴角扯出一抹极其冰冷的笑，寒彻透骨，几乎将整个院子冻结。
“你……你居然敢这么骂你的亲姐姐！你……你个逆女！”艾丞相刚缓和了点，就颤颤巍巍地瞪着艾木烟。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艾木烟居然会有这些想法！
只要是一想到她们在自己面前温柔清雅，在艾襄面前这般泼辣侮辱，就气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强撑着喘口粗气，艾丞相身子仿佛一时半刻，就颓废衰老下去。
“爹！你年纪大了！怎的这么糊涂！这个贱人根本就是多余的！自打她出生就是个狐媚子！我说的哪里不对？哪里错？！”艾木烟丝毫不顾及艾丞相的状态，泼辣撒火。
“你！你个逆女！看我不打死你！”艾丞相全身运功，凝聚流火在手心。
赫然出现的魂焰，让四姨太吓得脸都变了形，慌忙跪下死死拖住艾丞相，哭声阵阵：“老爷……不要啊！老爷……呜呜呜……”
“姨娘，你求他作甚？他为了那个狐狸精，一点不顾你的面子，甚至还让你伺候那个狐媚子！”艾木烟看到自己的母亲跪在那里求饶，不禁气怒起来。
第八十九章 对不起（求收）
艾丞相手心里的魂焰突然爆发，直接将艾襄院子里的一面墙壁都打散了，艾丞相气得咬牙，脸庞直哆嗦，额上青筋暴露，对艾木烟道：“再多说一句，就把你赶出家门！”
只是这一次爆发，却让他的气血更为不顺，脸色煞白，显然在忍受着非常疼痛的苦楚。
艾木烟心里很不服，她才说了几句，就被她爹威胁要赶出家门！
艾襄说了那么多，为什么就那么偏袒？
面上却是不敢再多说了，只是很委屈地使劲儿抿了抿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从小也是受了宠爱的，哪里被艾丞相这般呵斥过？
她的母亲是个妾室，自打她懂事儿起，就与三姨娘你争我抢地斗了许多年，多少次看到她自己的姨娘暗地里抹泪！
丞相爹这么说话，让她和四姨太都心里没底，敢怒不敢言。
心里的不满愈加多了。
却一点也没有想过她们加诸在艾襄身上的，是什么。
丞相府一时没人说话，静静地只能听到清儿在屋子里轻微的抽泣。
艾襄皱皱眉，清儿是在为她的主子，那个死去的艾襄哭。
那个艾襄在天有灵，也该笑了。
她不习惯撕心裂肺，也不会对这些人同情。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须臾，艾襄看着眼前那些神色各异的人，淡淡地说道：“四妹妹骂我娘是狐媚子，骂我出生以来就是狐媚子。这都没错。”
“艾襄！”艾丞相满眼痛色看着艾襄，声音已经很乏力。
艾襄不看艾丞相，他的身子听声音，再撑一会儿没有问题。
艾丞相见艾襄根本不理会自己，不禁长叹口气，住了嘴。
艾襄轻轻挑眉，扫了一眼在场的三姨太。四姨太，艾木烟和艾玉竹，轻笑道：“狐媚子也有狐媚子的好不是？看丞相大人对我娘念念不忘，怕勾起回忆连我都忽略了。就知道，谁赢了。”
听到她这么说，三姨太和四姨太齐齐一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让你们伺候我娘，是瞧得起你们。”艾襄扫视一眼她们突变的神色，挑眉似笑非笑道。
“你！”艾木烟红肿的脸庞刹那白如纸片。
艾木烟看了看脸色难看的三姨太，眼中的恨意更甚。
“你们死乞白赖非要闹到我眼前，我不过是发发慈悲，让你们知道你们跟我娘有什么不同之处。也好让你们心里有点底子。就是贱人、狐媚子，也分类别。”艾襄眸光森亮。表情很不屑地看着一众。
“丞相大人，你说是不是？”艾襄看着丞相府的丫鬟小厮跪倒一大片，不禁笑意更深。
只是，这笑，在他们眼里。却是冰冷至极！
哪里还有人敢再说话？
“艾襄……”艾丞相擦擦额角，冷汗加上疲惫，闹得整个人如同被废了功夫一般，没有半丝杀伤力。
“他有多忽略我，就有多爱我娘，你们……连个死人都比不过！”艾襄轻蔑地看着失神的三姨太四姨太，嘴角轻扬。
“艾襄。怎可对你娘亲不敬！”艾丞相看着艾襄，听到她说“死人”两个字很不舒服。
“不敬？我都不知道，艾木烟小小年纪根本就不曾见过我娘，怎么知道我娘是狐媚子的？难道是梦里见过我娘索命？”艾襄状似不经意的提到。
艾丞相听了，连回头看四姨太都懒得，这些人。今天都要严惩！
严惩！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丞相大人，艾襄愚钝，不明白一件事，如果我娘是狐媚子，那后来居上的人是什么？”艾襄眯着眼睛细细问道。
“不要乱说！你娘已经入土为安。让她省心点吧……”艾丞相心有戚戚的叹道。
“呵呵，省心？那丞相大人你来评评理，我娘是不是狐媚子？是不是贱人？”艾襄扬眉问道。
“当然不是！我爱你娘亲，才娶了她进门做继室，哪知道……要是狐媚子和贱人也是别人，你娘下嫁于我，我……哎！”艾丞相无奈地摇摇头，老眼中泪花微闪，痛苦地叹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身子微微颤抖，心中万千思念的凄苦，此刻都涌了上来。
“啊，原来我娘不是狐媚子，不是贱人，那我也不是咯！可是，我都听了十几年别人叫我贱人了，这么突然发现真相，还不太好接受。”
“艾襄……”闻言，艾丞相浑身一个激灵。
脸色如同灰土。
“我娘不是狐媚子，也不是贱人，这府中，我娘的东西，我手里一件没留下，丞相大人你是私藏了还是送人了？”艾襄冷冷地道。
那些东西如今对她的意义远没有对死去的那个艾襄意义大，但是她还是想保留她娘的遗物，不管是身体的缘故，还是前世没有亲人的灵魂的缘故。
“还不快交出来！”艾丞相只一听，就又怒了，原来他爱的那个女人当年留给他们女儿的东西，已经完全被这两个贱人抢走了！
其实……
还有一件，就是那个朱钗，在容成绝手里。
不过艾襄自动忽略就是了。
“是是是……”三姨太四姨太慌忙将手上身上是艾襄亲生母亲的东西都摘了下来，还差人赶紧回各自的院子里，把抢来的东西全都送回来。
“艾襄，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造的孽啊！”艾丞相看着艾襄，悔恨地摇摇头。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艾襄听了这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他真正对不起的人，已经听不到他说的这些话。
就是听到又如何？
一句对不起，能弥补得了过去的十几年艾襄所受的罪吗？
而现在的艾襄，更不会领情，也根本没有什么资格去原谅不相干的人。
“对不起……都是爹不好，爹为情所扰又因情伤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的孩儿，受了那么多苦……为父的，怎能如此糊涂！”
艾丞相声泪俱下，就是艾襄没有将身上的伤口给他看，他也知道艾襄必定是伤痕累累。
越想越伤心。
一心祈求艾襄的原谅。
第九十章 物归原主（求收）
“那么，我娘不是狐媚子，也不是贱人，我就还是丞相府名正言顺的二小姐，跟这两个庶女不同了？”
“不同。”艾丞相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么，我就是你这府中唯一的嫡长女了吗？”艾襄似有若无地瞥了眼凶煞的姨娘们。
艾丞相点头：“我与你娘两情相悦，虽共度只有三年，却恩爱如斯，我早对她许下诺言，再不娶妻。只是，没有好好照顾你……”
艾丞相早就是这打算，说来自然无异常，反倒是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艾襄，心里愧疚非常。
而两位姨太，争风吃醋十几年，就是为了那个正室之位，如今听到艾丞相的心里话，齐齐面色铁青，她们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艾襄说的那些她们可以听听就过，可是这艾丞相亲口所说的话，她们如何能消化？
“老爷……”
“爹！”
艾木烟和艾玉竹根本就没有想过事情会转变这么快，嫡女？
多年来，她们各自都认为只有自己才配成为丞相府的嫡女！
艾玉竹一直都优越于艾木烟，因为她的母亲是管理丞相府后院一干事物的，人人都怕她，她从小养尊处优，有什么都由母亲替她抵挡，作威作福，想怎样就怎样。
这一下子，怎么就变了？！
她们娘俩一直以来所做的，到最后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爹！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你已经对不起二姐姐，为何还要对不起我娘亲！”艾玉竹声泪俱下。
艾襄看着艾玉竹，静静的，无波无澜。
她一直等着来着。
艾木烟是个愣头青，艾玉竹还算有点脑子，不过，现在这样哭泣装可怜也没有用了。
就艾襄前生所学，现在谁也转变不了艾丞相的羞愧与对艾襄的维护了。
“我刚才说的没听见吗？”艾丞相一个冷眼扫过去。
三姨太和四姨太之间的纠葛已深，谁都想要捉住对方的把柄在他面前告上一状。
而艾襄受了这么多委屈。受到这么多虐待，却没有一个人找他告状，只能说她们同流合污！
两对母女，对付一个从小就没有娘亲护着的孩子。他单是想想就心寒不已。
现在听到艾玉竹的哭诉，自然也没有任何感觉。
本来就已经对艾襄增了许多愧疚和对自己的自责，如今艾玉竹这么一哭诉，艾丞相只想着平日里对艾玉竹和艾木烟的好，再想想对艾襄的忽略，更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对她们不薄！
除了没有给她们正名，什么时候都是宠着的，现在居然还说自己对不起三姨太！
“爹……”艾玉竹哭的梨花带雨，看着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果然是高段位的宅斗高手，艾襄冷冷地看着艾玉竹演戏。
当然是演戏。
她在她艾襄面前作威作福。想着法子收拾自己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表情！
她哭的有多伤心，艾襄就觉得有多恶心！
“不要多说！”艾丞相直接打断。
三姨太一脸见鬼一般地看着艾襄，脸色惨白，大气也不敢喘。
刚才艾丞相一下子将魂焰打到墙上。她不害怕是假的。
“啧啧……装了十几年的贤良淑德，十几年的乖巧懂事不是本事，得装一辈子，才算。三妹妹，你哭的这般好看，让我的心都跟着碎了呢。”艾襄看着艾玉竹的痛心疾首的样子，心中冷笑。面上不屑。
今天就将她们全都收拾了，免除一切后患，就是她以后不在丞相府，也要让她们将欠了艾襄的连本带利还回来！
一分也不能少！
“艾襄，你！”艾玉竹见艾襄将话挑明，不禁恼火。心里强自压制的怒气蹭蹭直冒。
艾襄太邪门了！
自从在庄子那里跳河以后，就变得比冰水还冷！
“呵呵……我记得以前三妹妹在丞相大人或者少爷跟前都是亲热的喊二姐姐来着，刚才还是二姐姐，现在就变成了艾襄了？”艾襄幽幽地道。
她不过是表现出些倦色，脸色更冰冷些。甚至透露出些许不耐烦，艾丞相就发话了。
“玉竹，不要再演戏！否则全都赶出府去！”艾丞相看艾襄累了，又觉察出她的清冷和不耐烦，被闹腾气了大半晌，早有些体力不支，没死都是奇迹，直接将艾玉竹的话堵死。
男子纵横朝堂，什么样的计策没有见过？
阴谋阳谋，遍地！
哪个不比这深宅之中更得筹谋，不露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