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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我身体里流逝。。。
胸口的黑凤凰,似乎又开始撕咬我的心脏。。。可那份痛,比之阿九给我的痛,还要剧烈上千倍百倍!还没有到天黑,黑凤凰便开始撕咬我了,是死期近了么?
若是死期近了也好,省得心痛。
顾不上父亲的阻拦,我又一步一颤出了白府。
只觉得孑然一身。。。
话本里头,若是有人遇上情伤,出门必会下雨,然而,我并没有遇上下雨。。。仍旧是艳阳高照。。。街上人来人往,我却觉得四周的人都是白菜大萝卜。。。每一个人,都与我毫无关系。。。斩妖除魔。。。呵。。。师傅,抱歉,奈渊要辜负你对我的期望了,我决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还俗!
既然决定了,我当下便掏出怀中放着的符咒,揉成一团,随手扔了,反正螺贝也送给弟弟了,以后,我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阿九也好,师傅也好,责任也好,斩妖除魔也好,都不再与我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待死之人。。。
心脏的痛处,忽又转轻,我深吸一口气,混入人群,往家里走去。街市喧嚣,人群繁杂,而我,正穿行在这人群中,就像一个普通的凡人,而不再是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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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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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晓得自己没用,留不下自己的命,亦留不下自己的情。可人世本就是一场无奈的大戏,总不会让人如意,我能如何?找白泽打一场么?阿九那样爱他,他必是要怨恨我的。。。我只能,等着,等着空天霜带给我的死亡。。。
当天夜里,依然疼得撕心裂肺,然,没晕厥,只咬着牙,忍着。
到了半夜,来了个人,是空天霜。
她朝我妩媚一笑,道:“嗯,你瞧,他成婚了,不如,你也同我成婚可好?”我捂着胸口心脏的位置,艰难看她,回答道:“你不嫌弃我是将死之人么?”
空天霜缓步走近,柔声道:“抱歉,那日是无心,下了重手,嗯。。。做个交易吧!你同我成婚,我治好你,如何?”
我咬牙看她,想起阿九站在白泽面前的模样,当下点头答应道:“好。”
于我而言,成婚只是一场计谋,我想同空天霜同归于尽。。。
她同阿九有间隙,我若能除了她,也算是为阿九解决一桩大事,他同白泽也过得欢愉些。。。
若是我的死亡,能换来师傅想要的,阿九想要的,那也值得了!
“婚礼最好能快些进行,我的性命等不及了。”我一手抓过她的手腕,沉声道。
她诧异看我,却忽然掩唇笑了。
空天霜给了自己一个身份,那是苏州城的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小未出过闺阁的,到了适婚的年纪,便央人托媒。
术法高深,果真是一件好事,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可人心呢?我只想得到一个人的心,若有一日我有了高深的术法,可会成功?呵。。。痴心妄想罢了。。。
我告诉父亲母亲我要还俗时,他们并未反对,只说随我的意,我惊讶于他们的开放,却发现,他们只是希望我做我喜欢的事情。
我说我要迎娶空天霜时,他们也只是皱皱眉,便托人请了媒婆提亲,隔了几日,合婚庚帖便送到了我手中。
彼时空天霜正坐在我身侧,她一惯带着笑容,叫人分不清真假,我只晓得,每夜,每夜,胸口都钻心疼痛。
心中疑惑,又不解,然而现下已经都无所谓了,我不再想知道,空天霜和阿九的关系,亦不再想知道我和他二人的关系。我只是,一心想要为阿九做一些事情。
这几日,我尝试画出紫符,但是不知是命运捉弄还是自己愚笨,终也没能成功,身上只余下一把桃木制的短匕首,若是我拿这匕首,刺进胸膛,以心头血画出除魔符,除魔符加持桃木剑,想来并不能完全杀死空天霜,于是,我加上了自己余下的全部寿命,只余下三日,三日后的婚礼,洞房之时,我若能将加持过我心头血及我壽元的桃木匕首刺入空天霜的心窝,那么,即便她不死,也该大伤元气。
既然这样定下了,我便得施行。
当下便扒开衣服,拿了桃木匕首刺进胸膛,那只在我胸口的黑凤凰被桃木剑一刺,挣扎一番,游离到了右边。桃木匕首正巧避过骨头,牢牢扎进心脏,并不很痛,因为黑凤凰的撕咬更痛。
我咬牙抽中匕首,迅速拿符纸浸了几乎喷薄而出的血,忍住痛,默念咒语,将壽元抽离自己的身体,生命一寸寸流逝的感觉,其实并不大好,只感觉后继无力。
壽元被抽离,化作念力,符纸上的鲜血凝聚成一句咒语。。。
符纸既成,我便拿他包了桃木匕首,匕首上立时缠绕上血红符文。暗茫闪过,桃木匕首已是一件杀器。
许是抽离壽元的好处,我竟然觉得十分精神,黑凤凰游回左边心脏处,将伤口咬合在一起,外表已看不出半点伤痕。所谓外强中干,所谓回光返照,所谓金玉其表败絮指其中,便是,我如今的状况。。。
我将桃木匕首藏在身体里,只有血肉能隔绝查探。。。
三日后,娶亲的花轿抬来空天霜,我身着喜服,掀开花轿帘子,空天霜正坐其中,隔着半截珠帘,我能看到她雪白小巧的下巴,和微微扬起的红唇。我微笑,朝她伸出手,她抬头,亦向我伸出手。
然而我一笑,直接拦腰将她抱起,她一惊,盖头飘落,半截珍珠帘子摇摇晃晃,堪堪遮住双眼。
可,还没入门,我便见着一个人,穿了大红色的锦袍,衣服拖在红毯上,与红毯交织为一体,这人墨发飞扬,沉静站着便是绝代,往上一双金红瞳,藏匿在下搭的睫毛底下。
耳边传来父亲的声音。
“不知您何故要阻拦小儿婚宴?”
许是父亲辨识不知他的性别吧。。。毕竟,没得已男女莫辨。
我抱紧空天霜,我今日的新娘,淡漠看他,学着他往常冷冷清清的模样。空天霜在我怀中一笑,伸手即揽住我的脖子。
“还请兄台借过,今日是奈渊大婚之日,还请不要叨扰,若对兄台有得罪之处,万望见谅,日后再谈也不迟。”我朗声道。
他依然沉着睫毛,叫我看不清眼睛里的情绪,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站着,却牢牢将大门堵住。
“那个哥哥好漂亮啊。”包子弟弟穿了喜庆的红衣裳站在我旁边,拉着我的衣角惊叹道。
我并不理会包子弟弟,只镇定看着堵在大门前的阿九。
他一挥袍袖,四周凡人皆被定住,只余下我同我怀中打横抱着的空天霜。
“凤王大人好兴致,新婚堪堪几日,便有闲心来喝小道的喜酒。”我呲鼻讽道。
他皱着眉头,朝我走来,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你便不问缘由么?”他金红瞳细细看我。
我仍旧淡定看他,回答道:“世间万物皆有缘由,若我事事都过问,岂非多事。”
然,心中一痛,为他,为自己。
“你同谁成婚都可以,唯独空天霜不行!”他厉声说道,话毕便朝我走了一步,紧紧逼视着我。
我冷笑,道:“缘何别人可以,天霜却不行?因为她长得像你的母亲吗?”
却原来,我同谁都可以成婚。。。他毫不在意。。。
神仙便可翻脸无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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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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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为谁老,恨不遇卿早。
我恨我没有能够早早便认识阿九,我恨我是凡人,我恨我的无能为力,更恨我对他的夜夜相思。
奈何那早已是过去的故事,那些过往,只在刹那间,便在我的惊愕中变得无法控制,他不再是我的阿九,我亦不再是自己。
青青夏草,青为谁败?
夜夜相思犹恨少。
恨不遇卿早。
如今的我,只是想为阿九做一点事情,拿我这条命,换他的安宁。
可他如今站在我面前,同说讲我娶谁都可以。。。
是了,我娶谁都可以。。。
却,唯独不能是他。。。
“奈渊,本王再说一次,你不能娶她!”他皱眉说得决绝,然而我只是轻笑,而后道:“凤王大人,我不娶天霜,难道要娶你么?”
他身体一滞,眉头缓缓舒开,似是有所悟,缓步行至我跟前。
“信我。”
信你。。。如何信你?阿九,如今已不是信与不信的事情,即便你同白泽的婚礼是一场误会,我也,再不能回头。
我即便不相信你那来得突兀的婚礼,可我是要相信我的身体的,我就要死了,阿九。
庆幸有回光返照这回事儿,否则,我不敢想象我死时的凄惨模样。
“凤王大人,若是来喝酒的,妾身欢迎,可若是又来扰妾身婚事的,妾身无论如何都不能饶你,神魔大战怕是要提前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空天霜忽然朗声道。
我甚至能感觉到空天霜周身的戾气,盘绕回旋,就要发怒,若她同阿九再打起来,可如何是好?阿九身上的伤。。。
想到此处,我低头看着怀中的空天霜,温和一笑,轻语道:“天霜,莫同外人置气。”
空天霜眉眼一转,便抬眼细细看我,忽而一笑,亦温和道:“相公说什么,天霜便做什么。”
呵,若是我要你死呢?
红衣猎猎,他已站在屋顶,五彩羽毛扇掩面,金红瞳迷离看我,我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安静看他。空天霜终于主动离开我的怀抱,与我并肩站在屋下,却见阿九忽然将手缓缓伸出,羽毛扇轻轻一转,便生出一朵花。
那花,是梧桐,他再转身,羽毛扇挥舞,花开漫天,我分明听见他说:“如此,本王送你一份新婚贺礼。”
梧桐花开,四处传来鸟鸣,我再看,四周树木已被百鸟所占,甚至来了罕见的神鸟金翅。
起风了,风吹他红衣,猎猎作响,亦吹他墨发,翻飞起舞。
他手执着五彩羽毛扇,开始跳一支舞,一转身,一回眼,便是绝代风华,这是一支我从未见过的舞,却决计是一支女子跳的舞,那样柔,又那样媚,但被阿九跳出来,却有飒爽之姿,阿九,果真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梧桐花飞旋半空,而阿九一袭红衣站在花中跳舞,金翅鸟飞舞而来,而后百鸟皆随在金翅鸟身后,围绕着阿九,翩翩起舞。
这时候我才晓得,百鸟朝凤这个成语来得是有多美。
脑中闪现一幅画面,那是栖梧山,有一个红衣猎猎的女子,站在树枝上跳舞,百鸟如同今日绕在阿九身周飞舞。一般般的光景,然而只一瞬,我看不清画面中那人的脸,我却晓得,这是一支一模一样的舞。
然而那女子。。。我猜不是别人,该是阿九的母亲,凤栖梧。。。
这一世,我有太多不理解亦不明白的事情,我看不透彻,于是只能默默藏在心中,比如阿九和他的母亲。
我沉在这支舞中时,面前阿九的身影,却快速幻化闪现,那是一些我不熟悉的人影,有男有女。。。不熟悉,却觉得亲切。
我并未看空天霜的表情,却以为,她该有些恼怒。
沉神间,阿九已舞毕,站在高高的屋顶,平视着远方,面色平静。说到底,我不懂阿九,我亦不懂不我自己。
旁边矮个子的包子弟弟忽然动了,至他开始,父亲,母亲,宾客,都开始动了,阿九解除了术法。
“哥哥,好多花!”这是包子弟弟对掉落在地的梧桐的惊叹。我低眉看弟弟,再转眼,绝发觉那袭红袍早已消失在屋顶。
他便这样走了。。。
婚礼,还得进行,我牵着空天霜踏入家门,进门时,喉中一甜,竟然有血涌出,我用力咽下这一口血,微笑牵着我的新娘。
父亲母亲高坐在上,我随着司仪的高喝,对着父母一拜,又转身对着天地一拜。
然而,当我遥遥拜下去,本晴朗的天空,却忽然平地一声雷,惊落了母亲手中的茶水,瓷杯落到地上,砸得粉碎。
浅色的茶水顺着木地板流淌到我的脚下。
此时,屋外人声大哗,又听噼里啪啦落下瓢泼大雨。
有人窃窃私语,说是这桩婚事不吉,亦有人说新娘是妖物,妖凡结合,这才落下雷雨。
呵,这桩婚事,却连天都是不容的么?
眼角余光瞥见空天霜半截珠帘下阴沉的眼。
“奈渊!”这一声惊喝,将我震得心惊,是师傅!我抬头急急搜寻师傅的身影,却见师傅从外头急急破风而来,挥袖一道青光,便将空天霜震退一步。
“师傅!”当我终于反应过来,师傅已经站在我面前,伸手便迅速点了我的奇经八脉。她平凡脸上生出怒气,吼道:“为师堪堪几日不见你,你便快要丢了性命!”
我对着师傅,苦笑出声:“师傅。。。弟子对不起你。”
此时空天霜皱着眉头,看着我,似是疑惑。
“奈渊,你想杀我?”她似是终于中疑惑中醒悟,忽然一笑,妩媚又妖娆。
她伸手一招,我自我腹部有一样东西破开血肉飞出来,我定睛一看,是那把缠绕满符文的桃木匕首!
该死!
父亲母亲和四周宾客,被师傅再次定住,师傅也是不愿意闹大这件事情的!
她咬着艳艳红唇,又道:“你竟然想杀我。。。”
“空天霜,你最好立马离开,否则,本君绝不饶你!”师傅厉声喝道!
空天霜伸手摘下凤冠,随意扔在地上,长发披散,而后冷笑道:“妾身真是荣幸,接连两次成婚,都有天神阻拦。”
师傅皱眉,又厉声道:“空天霜,你本是魔,便该寻同族成婚!缠着我的弟子,算什么?”
“你的弟子?神君说笑了。。。柰渊乃虚妄帝君。何时做了你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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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魔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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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天霜一把抓过那缠绕满符文的桃木匕首,指尖轻轻触着剑身,柳眉一挑,又继续道:“实在荣幸,妾身竟然能劳烦帝君大人以命相杀!”
奇经八脉被封,我无法说话,只能安静听着,空天霜的话,叫我想起一些东西,那是一些恍惚的片段,从前,也有过一个穿花衣裳的,跪在我面前,唤我帝君。
再综合阿九梦境里那回事儿。。。
我内心有一些东西,渐渐明晰。。。
雨,越下越大,几乎淹没了空天霜说话的声音,这时候,雨声中,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缓缓踏来,直到那人站在我面前,我才看清。
阿九周身被雨水所浸湿,大红色锦袍黏在身上,还往下滴滴答答滴着水,墨发同他的衣裳一般,黏在身上,也黏在我心里。
他一双金红瞳正凄楚看我。
“阿渊,你不信我。”他如是道。
我并不能回答他,于是只拿一双眼,淡漠看他。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到底,我都是一个将死之人,又或者,我死了,会成为另一个人,可到底也不是我了。
“空天霜,神魔两族之战,若被挑起,你魔族,灭族之日不远矣!”师傅对峙着大红喜服的空天霜,厉声说道。
魔族底子并不算强,可根据我对天族的了解,天族底蕴亦并不强,两方若是打起来,还不知鹿死谁手!可神魔二族传承几十万年,难保没有底牌!
至于阿九,阿九地位虽高,修为却并不算强,这也是为何会同空天霜打起来会吃亏的原因。
这时候,阿九已不再看着我,与师傅一同对峙着空天霜,空天霜笑得灿烂,一袭红衣不知渐染成墨黑色。
她双手一拍,房中空间扭曲,顿时便黑雾缭绕,黑雾中又有人影破出。
师傅和阿九皆是一惊,前后将我护住,抬首观察着黑雾中的人影。
“嘎嘎。。。小姐,你总算召唤我了。”黑雾的人影逐渐清晰,却是个长犄角的劲装男人。嘴里不知咬着个什么,在咀嚼,我一瞧,竟然是带血的骨头。
“这也不晚,你瞧,司命星君和凤王大人可都在,可还有我们魔族的老朋友!哼。”空天霜站在了那黑衣劲装的男人面前,拿一双眼,正瞅着我。
原来空天霜早有准备,她竟然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小姐,现在能动手吗?”劲装男人将咬着骨头,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我还是听清楚了。
雨声渐小,想来大雨已经开始停止,可现在的情势比暴雨更可怕。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天族与魔族之战!
空天霜皱着眉头,衣袖一甩,嫌恶道:“魔动,早告诉你不要胡乱吃人肉,你又不是妖,吃什么人肉。”
人肉!我顿感恶心,可我不能动弹,我只能强忍住恶心,躲在师傅和阿九的护卫下。可我,什么都不能做。。。
从前,我躲在师傅的羽翼下,现在,我躲在师傅和阿九共同的护卫下。我不能动,可能动又能如何?我已将生命耗尽,却没有能够顺利杀死空天霜,反而将局势拉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小姐,人肉吃起来和鸡肉一个味儿,吃过一次,就迷上了。”魔动继续嚼着骨头,说话也仍然口齿不清。
“魔到底是魔。”这是阿九给魔动的评价。阿九护在我身前,身上的衣裳,仍然是湿漉漉的,长发濡湿,贴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