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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大蛇丸全身的肌肉开始僵硬，吐出这几个字已经让他极为艰难。
水心没有回答，她自始至终就只看大蛇丸一眼。
一眼就足够了。
因为她是宇智波家的第二个天才，她是化名一乐菖蒲的宇智波水心。
她是脱下了忍者服的宇智波水心，她是穿上了橘红色和服的宇智波水心。
大蛇丸的脸上开始抽搐，他的全身开始剧痛。这种痛深入骨髓，来自灵魂。
水心对大蛇丸丝毫不理会，她缓缓从大蛇丸的身旁走过，脚步像是闲庭散步。宽大的地道中显得空旷而寂寥，木屐踩踏在古老的地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在地道的石壁上碰撞，跌跌撞撞的落在沉积多年的尘土上，传来一声闷哼。
也不知是声音是来自地道的回音，还是来自大蛇丸。
水心就这样轻飘飘的将大蛇丸击倒，只是看了他一眼。
她就这样轻飘飘的从大蛇丸的身边走过，俨然便是一个胜利者。
“出来吧！”水心对着空旷的地道轻声说道。
地道的角落中闪现一个弱小的身影。
“你也是宇智波家族的族人，怎么这么不堪。”水心看了一眼那个正在瑟瑟发抖的身影。
大蛇丸方一出现的时候，宇智波佐助便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机，虽然自己躲在角落中。但是他可以感受到大蛇丸早就看到了自己。
大蛇丸看向他的眼神，让佐助感觉到心寒，这眼神中满是贪婪。
“他想把你作为他的容器。”水心指着无法动弹的大蛇丸，神色平淡。
此时的大蛇丸表面上极为平静，只是僵直的站在原地。但是他的精神却是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和煎熬。
他仿佛被架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上，这火炉的温度足以将精铁融成铁水。他仿佛在这巨大的火炉上度过了数十年，精神已经疲倦到了极点。
宇智波佐助看着大蛇丸，眼中除了憎恨，更多的是恐惧。
那种对复仇的渴望，此时已经微不足道。
“他想把你当做容器。”水心缓缓说道，“只是他不知道，他是我们为你挑选的力量。”
“力量？”佐助的嘴里喃喃道。
“就是你一直渴求的复仇的力量。”水心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她的眼变幻成明亮的黑色。
关于力量，佐助一直追求着。水心没有打算告诉他宇智波家族的的真相，她要让继续憎恨着，也就是她不让佐助和鼬见面的原因。
佐助感知到了大蛇丸体内蕴藏的力量，他颤抖着身子，企图向着大蛇丸靠近。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的手不住的颤抖，他的全身都在哆嗦，这感觉，如此的真切。
又如此的虚妄。
“他的力量，怎么才能属于我？”佐助的神情几乎癫狂，他的再看向大蛇丸的眼神，便彻底变了味。
若是他自己此时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神，定也会大吃一惊，自己看向大蛇丸的眼神，和大蛇丸看向自己的。
完全一样。
第五十六章 从未想过的相见
力量就在宇智波佐助的眼前，他看向大蛇丸的眼神便不再是憎恨，不再是恐惧，不再是遥不可及。
他仿佛看见了希望，是的，希望。这种感觉，让佐助的内心瞬间充满了罪恶感。
大蛇丸不能动弹，此时的他甚至不能察觉佐助以贪婪的眼神看着自己。大蛇丸现在还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承受煎熬。
“我……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他的力量？”佐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水心没有去看佐助，也没有去看大蛇丸。
这一切都是她所安排，她对此时的佐助颇为满意，不是因为他眼中的贪婪和他心中的邪恶。这也是她说憎恶的。
她所满意的，是佐助的成长。
不再怯懦，不再恐惧，便是成长。过去的许多年，这个少年都是被内心的仇恨操控着，这种仇恨虽然不是水心想让佐助保存的，但是似乎并没有另外一种力量可以让佐助成长。
“办法就在他的身上。”水心话音刚刚落下，便一个瞬身出现在大蛇丸和佐助的身边。
“在他的脑子里，等下他会自己告诉我们。”水心谋划这一切，已经许久。
宇智波家族的事情，必须让宇智波的族人们自己解决，现在除了那个老人。
宇智波家族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水心在人们眼中已经死去，鼬已经叛逃出村子，而佐助，虽然留在村子里，却是依旧受着那些人的监视。
他，还太弱小。
所以，当水心知道大蛇丸想要寻找一个容器的时候，她就故意将大蛇丸的目光导向宇智波佐助。
大蛇丸早已对宇智波家的写轮眼垂涎已久，甚至为了佐助这个容器，不惜孤注一掷，进攻木叶村。
这是水心和鼬联手布的一个局，一个专门对付大蛇丸，让佐助得到力量的局。
这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大蛇丸的精神世界已经被水心所控制，他不知道身边两人的对话，他完全感知不到身外的一切。
“用你的左手贴在他的后脑上。闭上眼睛，我会送你进他的精神世界中，能够感受多少，就要看你的天赋。”水心已经在施术，她手中的结印很是繁杂，却优美之极，仿若指舞。
佐助依言将左手缓缓放在大蛇丸的后脑上，因为紧张，或者极度的兴奋，他的手不住的颤抖。佐助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下一刻，佐助便只觉得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巨大的黑色的海洋中，海洋中巨大的浪花也是黑色的。浪花汹涌起伏，叠嶂辽阔。
佐助看着眼前黑色的海，什么也没有发现。眼前，只是一片黑，一片迷茫。
也就在佐助进入大蛇丸的精神世界中的瞬间，甚少人知晓的地道中出现了一只乌鸦。如墨色的乌鸦。
“你怎么才来！”水心知道来人是鼬，声音中有些责备。
“因为我想请他做客。”回答水心的不是鼬，而是另外一道声音。
这俏皮中带着慵懒的声音，水心无比的熟悉。
这声音在过去的数年间，于她的梦中回旋盘绕。
这魂牵梦萦的声音——
竟然，近在咫尺了！
第五十七章 沉默的心意
像泉水叮咚，他的声音出现在这空旷的地道中。
她曾经幻想过许多与他再次相见的场景，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水心看了一眼被卡卡西扛在肩膀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鼬，神色微变。
“好久不见。”她对他说。
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只能从牙缝中逼出这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卡卡西看着水心身上的服饰，这张脸，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张脸，但是依然美丽，依然让他感到亲切。
“你到底是一乐菖蒲还是宇智波水心。”卡卡西的冷酷，水心露出一丝冷笑。
“那你喜欢的是一乐菖蒲还是宇智波水心？”她反问。
难道她以为自己喜欢上了那个阳光的少女吗？
卡卡西摇摇头，追问道：“你这五年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已经找了她五年，这五年的时间里，他每日每夜都在承受着煎熬。
你到底去哪儿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回来了却为什么不来找我？卡卡西的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最后，已然近乎咆哮。
面对他的咆哮，她沉默不语。
她亏欠他许多，不止五年。可能会是一辈子。她知道自己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水心沉默，跟在卡卡西身后的白沉默，被卡卡西扛在肩上的鼬想说话，却没有一丝的力气。卡卡西因为一口气说了一大推话而憋的脸色发红，大口大口的喘气。
地道中死寂一般的安静，落针可闻。这气氛极为诡异，水心没有看向卡卡西的脸，她不敢看向他的脸，她害怕自己一旦看着这一张朝思暮想的脸，便要崩溃，便要变得不如以前一样的坚定。
地道位于地底十多米的地方，这里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只有镶嵌在石壁上的荧光宝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微弱的光线打在卡卡西被涨红的脸上，映衬出一股妖异的美。
水心终于抬起头看了卡卡西一眼。
之前她只是看了大蛇丸一眼，大蛇丸便不能再动弹了。此时她又看了卡卡西一眼。
水心穿着的是一乐菖蒲的和服，她的容颜也是一乐菖蒲那阳光的面庞。但是她的眼，却不是菖蒲那明亮的黑眸。
他看见她的那对血色的眸子的时候，便明白了一切。万花筒写轮眼，她也杀了自己最亲近的吗？
“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宇智波水心吗？”卡卡西的声音在整个地道中回荡，他的声音不大，也没有咆哮。
这一次他的声音很冷静，但是地道中的每一个人都听的真切。除了完全不知道体外发生什么的大蛇丸和佐助。
“有什么关系呢？”水心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的眼睛终于对上他的。
三只写轮眼对视，这是更为诡异的一幕。
她读到了他的心痛。
他读到了她的决心。
两者沉默！相隔五年的对眸，只是换来沉默？
第五十八章 论持久战
这双眼睛是卡卡西最为熟悉的眼，但此时却感觉那么的陌生。
“村子里，需要你！”卡卡西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其实想说的当然是我需要你。
水心没有回答卡卡西，她的脸上努力挤出一抹冷漠的表情。水心看了看被卡卡西丢在一侧的鼬，又看了看正在大蛇丸身侧的佐助。她眼中的三勾玉急速的转动，这个动作极为隐蔽，而且速度极快。
万花筒写轮眼的急速转动之后，一只墨色的乌鸦从水心的眼中幻化而出，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鼬。
还没有等卡卡西反应过来，这只由水心查克拉幻化的墨色乌鸦就冲进了鼬的体内。
“鼬，带着佐助离开。”水心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而发生的极为突然。
她将自己的查克拉以乌鸦的传递到鼬的体内之后，身影就要在地道中消失。
她要走，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她知道如果再呆下去，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妥协，就要崩溃。
所以，她只能走。
他已经找了她五年，见到水心的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地道中，卡卡西怎么能轻易再放开她。
水心和卡卡西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地道中，此时的鼬也顾不得大蛇丸，他在佐助的额头上一抹，佐助便从大蛇丸的精神世界中消失，晕迷了过去。
一路疾风，耳畔风声呼啸，看着前方渐渐就要远去的身影，卡卡西的心底说不出的失落与不安。
他从未尝试过这般感觉。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次再不能。得到了再失去，这是莫大的悲痛。但是如果失而复得，却又再次失去，便直教人状若癫狂。
街边的柳枝儿已经变成了黄色的柳条，原本静静的低垂在河边细看流水，忽然有两道强劲的风从柳条的身侧掠过。柳条便齐齐向着天空的方向飞舞起来。
秋天的尾巴已经近了，枫叶飘了一地，扫地的阿婆仔细的将街道上最后一片落叶收拾进框中。忽然又刮来两阵猛烈的风，将树上原本那些摇摇欲坠的枫叶齐齐刮落了下来，阿婆叹息一声，又拿起了扫帚。
村子已经被他们甩出很远的距离，身后的木叶村渐渐的变小，他们走过村子外部署的哨岗，他们意外碰见了音隐村或者云隐村的细作，便随手除掉。
她奔跑了许多，她的速度很快。他追了很久，追的很辛苦。
这是一场持久战。
爱，从来都是一场持久战。有本事就爱我，比我爱你更久。
水心也渐渐感觉有些累了，她们已经几乎要离开火之国的疆界。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她叹息一声，停下脚步。
卡卡西也在她的身侧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他双手支撑在自己的膝盖上，胸口剧烈的收缩，大口大口的喘气，时不时还伴随着阵阵的咳嗽。
他险些就要因为双腿的酥麻而倒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是他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很久。
“因为我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卡卡西一直在喘息，水心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卡卡西才回答了水心那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第五十九章 山顶有蝶轻飞舞
这里有很多很多的山，山下没有人。
山上有两个。
这里的山上有很多很多的石头。所以就很少的树，光秃秃的的。
其实，这些山就是一整块巨大的石头。
这里已经接近火之国的边境，所以有一个名字，便叫做边锤。边锤的“锤”并不是边陲的“陲”，而是锤子的“锤”。
因为，这些山，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锤子。
现在，卡卡西和宇智波水心就站在这把巨大锤子的最尖端。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两人身上都流出了不少的汗水，被这股风一吹，便觉得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袭来。
山上一片秃兀，山下一片荒芜。
这里属于边陲环境极为恶劣的一处，石山上已经没有了绿荫。山下更是偶尔有火山爆发，这些火山大抵是死火山，但是保不齐何时会爆发一次。
站在山头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见面，不管对于谁，都是极为尴尬。
“五年的时间里，我去过了很多地方。”沉默了许久的时间，水心似乎已经有些妥协，开始讲述这些不在他身边的过往。
“那个时候，我也希望你就在身边。但是我想凭什么要把你拖进这一场烂泥？”水心看到卡卡西似乎想要开口，她先一步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抵在卡卡西的唇边。
“你先不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静静听着我说完，这么久，我一直希望有这样的机会，静静的讲给你听。这是这里没有摇椅。”她继续说道。
“不然我们就可以坐着摇椅慢慢聊？”听到水心已经不抵触过去的那些事情，卡卡西的心情好了许多，开始打趣。
自山涧有风袭来，凌乱水心的发丝，拨动卡卡西眉间的愁思。
水心从发丝上取下一根彩色的发带，她娴熟的将彩带编织成一只七彩的蝴蝶。
“过去的五年里，我在雾之国的一个小村子里做了一年的教书先生，我没有教授学生们任何忍术，我教他们的就是这个。”以彩带编织的蝴蝶极为逼真，只是不会飞，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卡卡西想起了自己和她之间关于头花儿的那件事，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这不像是你，你向来重实际，像这种可观赏却无实用的东西，你从来都很少接触。”卡卡西说着，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了一句：“至少，五年前的你，是这样的！”
水心听明白了卡卡西的潜台词，他以为自己变了么？
“你也觉得很美对不对。”水心晃晃手中的彩蝶，说道：“那个村子的孩子们很是贫困，经常吃不上饭。教她们这些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用途。”
水心笑了笑，继续说道：“但事实上，她们都只是个孩子，教会她们编头花儿，她们可以在家做手工，这样至少可以让她们吃饱饭。”
“更重要的是，我想把这些东西交给她们！”
水心说完，含笑盯着卡卡西的眼睛，她微微冲着手心的彩带吐了口气。栩栩如生的彩蝶便真的展翅飞起来，围着她和卡卡西两人的头顶不断的盘旋。彩蝶拖着长长的尾，美而华丽。
第六十章 此处有春光、外泄
头顶盘旋的彩蝶和橘红色和服的水心一样漂亮，炫丽光彩，令人目眩。
望着眼前迎风起舞的水心，卡卡西的眼中盈满爱意。
这消失了五年的过往，这缺失了五年的相守，在这一瞬间，似乎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个人还活着，那个人又回到身边。
她还是从前那个她。
“你没有变。”卡卡西笑容中说不出的甜蜜。
水心盯着卡卡西的眼睛，嘴角含笑。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他很久，才缓缓摇头说道：“变得比以前更在乎你。”
“五年前离开的时候，我以为我自己可以把村子里的伙伴们忘记，甚至把宇智波家族忘记，甚至于我还以为自己能把你忘记。”
水心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向山下的苍茫，这里风很大。
“甚至就还在刚才，我也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来。装作不认识你，我以为走开，就可以离开你。”
水心继续说道：“可是，我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时刻都牵挂着你，牵挂着这个村子。”
这是一片冰凉荒芜的精致，水心的几句话却是让这画面暖和了数倍，就像两人头顶盘旋的蝶。
“这五年里，你却是变了很多。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水心有些怜惜的伸手抚摸卡卡西菱角分明的侧脸。
“当年你可是热血的呢。”水心说这竟然露出一丝俏皮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到这个小鸟依人般的姑娘，正是刚才在地道中只是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