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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因为她是女孩子,留在身边买菜做饭,料理家务。事实上,他俩除了管她一日三餐,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生意经营上。进货,发货,盘点,收账,忙得几乎脚不沾地,自然无法尽到应尽的监督责任,何谈遏制悲剧的发生?以沫对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并不担心,以为是冬天吃得太猛造成的。待十二月来临,女孩腹部一阵痛过一阵、进入医学定义的临盆时,夏三全夫妇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却不急着送她去医院,而是忙于自我检讨,后悔收养了一个“祸水”。巧的是他们的侄女,正在附近读卫校的十七岁的夏吉满过来看望,发现这一状况,果断地提出必须火速送以沫去医院生产,并按照以沫的请求打电话通知相濡回来。
惊恐让以沫几欲昏厥。夏三全夫妇依旧犹豫着,说他们是规规矩矩的人家,丢不起这个人。吉满哭着求他们,激动地说两条性命重要还是破点财重要?夫妻俩竭力否认怕花钱,而是担心舆论压力太大。
面子,竟比两条人命还重要吗?
争论在继续,以沫听得烦躁,挣扎着拿起窗台上的剪刀,不顾死活的,对准自己的腹部扎下去。她要杀死那个藏在她肚子里的魔鬼,全然忘了这样也会杀死自己!
剧烈的痛让女孩惨叫起来,隔着卫衣,剪刀没能穿透所有的肌理层,但流出的鲜血扎痛了女孩的身体,也震醒了夏三全夫妇的灵魂。
以沫被送进一家肃静的私立医院,条件很一般,产科的女医生也年轻,不像多有经验的样子。冰冷的产房,空调刚刚启动,以沫感受不到一点暖意,身上的热气倒是一点点散去。她的呻吟声越来越低,看着苍白的屋顶,感觉自己已躺在了太平间。“爸爸,我能去找你吗?”她出现了幻觉,看见爸爸憨厚的笑容,曾经,她用“精忠报国”来形容这个男人的长相,被他狠狠刮着鼻子,叫她“调皮鬼”。
她想,等她死了,已是植物人的妈妈也很快会跟来,她们在天堂相聚,还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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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医生一个忙着清创,一个忙着为女孩剃去□毛发,进行消毒。女孩却再也支撑不住,就在失去意识前,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医生匆匆进入产房,只看她一眼,便厉声道:“马上进行剖腹产!”
以沫醒来之后,记得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腹部被打开,鲜血淋漓中,一双戴着长胶皮手套的手从她的腹腔内取走了一团黏糊糊,肉粉粉的东西。那个粉色的肉团发出高亢的哭声,仿佛在控诉命运的不公,反对将他强行带离窄小却温暖舒适的天地,进入这个冰冷空旷的世界。
那年,以沫才十三岁,竟已过早的经历了丧父,失母,受伤,怀孕,剖腹产等可怕的重大事件。
低龄剖腹产子的后果很严重,不仅损害了以沫的健康,还剥夺了她再次生育的能力。一个月后复查时,医生用抱歉的口吻对夏三全夫妇说这个孩子扎破了自己的腹部,产程中没法顾及两头……以沫觉得这女人说得真啰嗦,完全可以用一句话表述清楚:“夏以沫,被细菌感染引发术后内膜粘黏,今后很难再怀孕了。”
她并未产生多大震动。那会儿她完全被复仇的火焰笼罩,她恶毒地诅咒那个让她暗结珠胎的男人,是他毁了她,毁了她的生活,让她生不如死。
她发誓要找到那个男人,也让他生不如死,这个执念令她的成长之路变得冷酷而顽强。但多年之后,医生说过的那句话爆发出最大的威力,让她硬生生的体验到蚀骨焚心的痛,还有绵绵不绝的哀伤。
夏三全夫妇打算控告这家医院,因为他俩认定是器械消毒不完全造成养女夏以沫更为重大的悲剧,可不出一天他俩又妥协了,最后此事不了了之。事实上,他们与那家医院达成了一个备忘:从未替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接生过。这也是多年之后以沫才知道的。这对夫妇也对外界统一了口径:跑跑是他们好心从福利院抱养来的一个弃婴。
这个理由既合理也荣耀。大多数人是不会怀疑到以沫身上的,毕竟,十三岁产子这种事只在报纸上见过,且鳞毛凤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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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后的以沫体质极为虚弱。吉满提早放自己寒假,像母亲一样照顾她坐月子。她不仅找来各种营养食谱学着做,给以沫增加营养,还悉心照料跑跑,不时往返于住处和婴幼用品店之间购买必需品。她经常不顾冬夜寒冷,爬起来喂饿了的跑跑喝牛奶,帮他换尿布。跑跑醒着时,她轻声逗弄他,温柔的对他说话。
以沫觉得,除了跑跑是自己生的,吉满才应该是跑跑的妈妈。她虚弱地表示感谢,吉满却说这相当于让她提前参加了实习工作。
相濡回来后,以沫觉得自己愈发显得多余。他和吉满的分工很细,就像那些迎接新生命的年轻父母。相濡负责给跑跑洗尿布,清理污物,抱着跑跑去医院打疫苗。吉满负责给跑跑洗澡,晒太阳,喂奶,适量添加维生素和锌铁钙等微量元素。相濡和吉满就是从那时候相识并相爱的。
跑跑降生后,以沫最积极的事就是猜测跑跑的父亲是谁?会不会是她周围认识的某个男人?事实上,她对每一个雄性都产生了怀疑,没错,被动为人母的以沫有些丧心病狂,像只疯狗,看到任何男人都觉得像那个对她干过下流事的混蛋,除了相濡,她想割掉所有男人下面那玩意儿。可是,当跑跑睁开眼睛,那双灰绿色的眼眸瞬间平息了她愤怒的火焰,那双带着迷幻色彩的眼眸,清淡而疏离,让人感觉有种贵族气质,也令以沫暂时忘记了憎恶,忘记了仇怨,忘记了一切,专注地欣赏这个婴儿遗世独立的美。她甚至听见自己说,“哦,多么迷人的小不点儿。”
那双眼睛似乎在庄重地凝视她,努力记住她的容颜,可后来她听吉满说这么小的婴儿根本看不清大人的面孔。
以沫回到了现实中,一想到婴儿出自她的身体,心灵重归阴暗而冷漠。她和跑跑独处时,不是没想过掐死他,但跑跑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阻止了她罪恶的念头,于是转过脸去不看他。冷静下来的她意识到拥有那种眸色的孩子绝不可能遗传了她,只能是他的父亲。而且,不太可能是中国人所具备的眼眸。他的父亲,那个无耻的下流胚应该是个外国人,或许,跟她一样,是个混血儿,是个中国人。
当一颗心逐渐从这场巨变中恢复平静时,她开始关注男人的眼眸,只要不是黑色会自动引起他高度的关注,可惜,在中国人扎堆的土地上,找到一个灰绿色眼眸的男人谈何容易?说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可她还是孜孜不倦的坚持寻找。她想,如果天地有灵,万物有主,会帮她找到他,替她讨回公道!
她想亲手掐死他!
*****
夏三全夫妇提醒过她林络出事那天她应该也在现场,否则不会受伤住院。如果她能记起当时发生的事情,或许对找到跑跑的父亲有帮助。
可惜,以沫什么也记不得,只知道爸爸死了,至于是怎么死的,自己当时又是怎么受伤的,一无所知。她甚至记不清自己住进了K市哪家医院,究竟住了多久?相濡也帮不上忙,因为那学期,他被学校安排去了新加坡,作为国际交流生进行为期一学期的各项交流活动,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重大变故。
以沫做完月子独自去K市各个医院打听,可是没有一家医院承认接待过她这样的病人。她也看过神经科医生,询问自己为何记不得发生过的事,医生为她检查后说,她当时极有可能受到了强烈外部刺激,大脑出于自我保护选择了遗忘,专业的说法是选择性失忆症。
她求助于互联网,将去年三月中下旬发生过的重大新闻事件筛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唯一有点价值的新闻是三月二十三日那天XX饭店的操作间发生过一起爆炸事件,系煤气阀门损坏。寥寥数笔,连具体人员伤亡情况都未写明。但以沫后来通过体检知道自己系被爆炸物穿透身体致伤。她的右额,右臂,腹部,胃部,右腿外侧都曾接受过治疗。最明显的伤害是她的小肠被截去三十公分。
这样的爆炸,会是小事吗?
以沫极想找到大师兄,他叫石杞,是林络最得意的门生,可他自从将她们兄妹交到夏三全夫妇手上后就失踪了。她曾第一个怀疑到他头上,觉得他最有可能是跑跑的父亲,可自从看到跑跑的眼睛立即排除了对他的嫌疑。然而他的失踪显然不正常,曾经,他与林络关系最好,是林家的常客。以沫觉得他极有可能也出事了,只是眼下缺乏确凿的证据而已。
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一家人原本平静的生活突然卷进一场看不见的风暴中,转眼之间,面目全非。
【灰绿色眼眸的男人】
“沫沫,你盯着它看好久了。”跑跑稚嫩的声音将以沫拉回现实。
她侧过脸,看向男孩,见他正在吮大拇指,知道他还没饱。她虽然没怎么带过他,脾性还是了解的。弯起食指,去抹他嘴角糊上的巧克力,他却嫌弃地避让,“沫沫,你洗手了吗?”
“没有。”她冷冷地回道,固定住他的脑袋,坚持替他抹干净。“上厕时好像忘了洗。”
“嗷嗷,你太不讲卫生了,我会拉肚子的。”跑跑皱起小脸,嘴巴夸张的窝着,仿佛吞进
了她的手指。
“骗你的。”以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托腮,目光瞥向那款华服,继续发愁。
又有顾客光临,女店员脸上挂着最完美的微笑,弯腰鞠躬,“欢迎光临。”
三个戴墨镜的男人鱼贯而入,看体型,看神情,像是找人打架来了,不过从他们的穿着看似乎都是体面人。在女店员毕恭毕敬的陪伴下,他们将整个店巡查一遍。其中一个男人似在自言自语。以沫通过他的唇语辨别出他的话,“可以进来了。”当年的爆炸让她的右耳一度受损,听力下降,大半年后才恢复,唯一的好处是她学会了读唇语。
跑跑拍了拍以沫,问:“他们耳朵后面都别着电线,是在拍电影吗?好酷!”
“也许吧。”她懒得纠正他那是对话耳麦,她想一会儿可能有个阔佬要来逛店。
“我会被拍进去吗?”跑跑很兴奋,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念头,小小年纪就想出风头。
以沫烦躁地请他闭嘴。
“欢迎光临。”女店员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主角登场了。
以沫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女人,珠光宝气似乎只能形容包裹住她躯干的豪华遮蔽物,无助于描述她令人惊艳的美貌。每个女店员的脸上都似乎写满“令本店蓬荜生辉”。
“沫沫,我觉得她就是衣服比你好看,你不用嫉妒她。”跑跑又拍拍眼睛发愣的姐姐。
以沫不知道一块巧克力的作用竟然这么大,心想这孩子可能忘了那块巧克力恰恰是他送自己的那块吧。
就在“珠光宝气”的女人扭动着水蛇般的细腰挑选时装时,门口又进来三个男人,同样戴着墨镜,其中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气质异常冷峻,宽大的墨镜下,肤色异常白皙,乍一看像个白种人,但并不因此显得文弱。瘦削的脸颊,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以及紧抿的唇让人觉得他从外到内都是冷酷的。男人穿着一袭白衣,上身是含莱卡的白色紧身T恤,下装为白色长裤,衬得身材好到爆,却也写满嚣张的傲慢。
仅凭外形,他没能引起以沫更多的兴趣。她对男人的身材一向缺乏鉴赏水平,或者说缺乏兴趣。身材矮胖或修长,气质好或差,容貌美或丑,服饰平庸或者高雅,仅此区别而已。但这个男人有种力量,她又看了几眼后,方能确定那是可以称之为强大气场或者威慑力的东西,这也是将他从其他几个男人中区分开来的最明显的标志。
他不像其他男人东张西望,就那样直直的跨入店堂,随着脚步的前移,将那股凌人的气势充斥到这间店的每一个角落,令来此购物的所有顾客都变得沉默,不由的将视线投向他。
以沫问跑跑:“觉得冷吗?”
他用手指了指屋顶,“你不应该坐在风口下吹。”这是当护士的吉满对他说过的话,正好用来提醒姐姐。
以沫嗯了一声,将他往长凳的另一头挤了挤,“避开风口很有必要。”
“小姐,你说什么?避开疯狗?”一个穿蓝格子短袖的男人突然从她背后伸出头来。以沫只瞄了一眼就知道他意图搭讪,不予理睬。
“我的牙齿摇晃了。”跑跑把脸凑到她面前,翘起唇让她看。大门牙没了两颗的他看上去很滑稽。以沫见他牙齿上还粘着黑乎乎的巧克力,皱起眉头。“随它晃吧,到时间它自己会掉下来。”
“我不要拔牙。上次有一颗牙晃了很久也没掉下来。”跑跑挺害怕。以沫记得那次是吉满带他去牙医那里拔的牙。自己那会儿在干什么?她想了想,好像带领她们学院的一帮男同学跟人打架。至于是为哪件事打起来的,已记不清,只知道她这方赢了。家门惨遭不幸后,她的生活习惯改变了许多,唯独动拳头这习惯保留的得相当好,而且变本加厉了,不单自己打,还拉了个帮派,当上了大姐大。所谓人多力量大,一个人出力不如众人出力。
“很正常,每个孩子都会换牙。”她没兴趣研究他的牙齿。
“你看看嘛,它们都完整吗?我吃巧克力的时候有没有吞进肚子里?”小孩喋喋不休。
“吞进去了也没关系。”以沫的注意力在那个美丽的女人身上,因为她正在看橱窗里那件玫瑰紫的紧身裙。
不要!她暗惊——女店员正小心翼翼地将那件华服从模特儿身上一点一点脱下。
那女人拿着玫瑰紫紧身裙冲白衣男人妩媚的一笑,一扭一扭的往试衣间去了。
以沫暗暗骂了句shit。半分钟前,她正在构思一个计划:假装中意那件连衣裙,叫上跑跑跟她一道进试衣间,将包内带来的那件破损的连衣裙穿上身,店里这件则塞进跑跑书包内,让他先走。她留下来拖延时间,比如埋怨衣服太肥或珍珠太小,再或者嫌拉链的位置设计得不够人性化。等跑跑溜得足够远,她再想办法脱身,尽量在店员发现衣服有破损之前溜之大吉。万一没来得及溜走就被发现了,被店员揪住不放要求赔偿,她付一半价钱给她们好了,总不会将她送去警察局吧,又不是偷衣服。
可衣服若被这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买了去,再完美的计划也泡汤了。
那个女人换好衣服站出来,做出撩人的姿势给白衣男人看。后者墨镜未摘,神色莫辨,只用性感的声音说“看中了就买下。”
女人惊叫着扑到他身上,献上香吻。男人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的丰~臀上捏了一把。
“我也要这一款!”少女清泠的嗓音扩散在空中。以沫无法淡定。
穿着紧身裙的女人瞄了以沫一眼,神情不屑。“‘第一橱柜’的衣服向来仅此一件,你不知道?”
以沫无视她身旁那个男人的强大气场,走过去。“我想说我看中这件衣服已经很久了,相信这里的店员也知道。”
女店员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可不管,谁先买的归谁。”女人撅着嘴扮天真,腰肢在男人的手臂内扭动几下,擦着了男人关键部位。
“你不是还没买吗?”她对这女人的好感急剧下降,真想给她脑门来一下。
“再过两分钟就是我的了。”女人伏在男人肩头,手指在男人胸口画圈圈。
妄图搭讪的蓝格子男人又靠过来,对以沫说,“你挑选其他的好了,我买下送你。”
以沫陡然想起来这男人跟在白衣男人身后进来的,难道是一起的?她看也不看他,目光灼灼,只盯住正跟男人撒娇的美女。“请让我买下它,它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能有多重要?”女人眨眨眼睛,似乎很有兴趣倾听。
以沫临时编了一个凄惨的故事,说自己母亲出事前正在赶制一款时装,与她身上店里出售的这件非常相像,不料交货头一天晚上店里遇到歹徒洗劫,不仅衣服被毁,人也惨遭袭击,成了植物人,可是订货的客户不要赔偿只要衣服,限定期限交货,否则拉她去抵债。她发现这家店正好有,凑钱了准备买下,可一想到买了衣服,母亲的治疗费就没着落了,不免犹豫,所以一直没出手。
“编这种故事骗人,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跑跑拉住以沫的手,悲伤地问:“沫沫,妈妈真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吗?她没有在休养,是变成植物人了吗?呜呜呜……”妈妈竟然像一颗菜,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跑跑的模样……跑跑越想越伤心。
以沫看着跑跑灰绿色的眸子闪动的泪水,心中怆然。一直瞒着他,只说他们的妈妈太累了,需要去医院疗养很长一段时间。可今天为了感动这位美人,忽略了他就在一旁听着。
她蹲下身来哄劝他。“不哭啊,跑跑,妈妈很快就会醒过来。她会记得跑跑,记得我们所有人,她会为我们做天下最好吃的菜。”触及伤心往事,女孩的泪水奔泻而出。这会儿她的确急需泪水打动人,干脆敞开了哭。
“真感人啊,如果我坚持买下这件衣服,反而显得冷血了。算了,我不要了。”女人摸了摸跑跑的头,“好漂亮的小正太,你是哪一国人?”
“中国人。”跑跑边哭边回她。
女人惊讶地笑起来。“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两个完全像外国人的中国人。而且,也有灰绿色的眼睛。”
一直无动于衷的白衣男子哦了一声,“是吗,我来看看”,蹲下身,将跑跑拉到自己面前,摘下墨镜打量跑跑。
跑跑一点不害怕他,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很好奇这个跟自己有着同样眼眸的人,他甚至拿小手摸了摸男人的眉毛,问他:“你是明星吗?”
男人摇头,眉心微蹙。
“你长得很像海盗。”跑跑童言无忌,其实他想说这个跟自己有着同样眸色的叔叔像加勒比海盗里饰演海盗的那个漂亮叔叔。
以沫却在男人摘去墨镜的一瞬间呼吸一窒。他果真有灰绿色的眼睛,与跑跑的一模一样!
【劫持】
这是她所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有着四十岁男人的老成。深邃的五官异常出类拔萃,显眼的带着神秘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