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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吃力,渐有不支之态。
如今明军援兵北来,局势又有了变化。
经过军议,尚可喜决定与张勇、喀喀木率各自本部人马南下荆州,会合驻守荆州的续顺公沈志祥、荆州总兵郑四维部,加强防守力量,迎战来犯明军。并将攻打襄阳指挥权暂时交给孙定辽。嘱咐他继续攻打,等襄阳一下便即刻率军南下会合,共同迎战明军。
安排好襄阳城下的军务,尚可喜遣使前往武昌,向湖广总督罗绣锦言明。明军此番进攻重点当为荆州、武昌两个方向,其兵锋之盛,长江沿岸各县城小兵少必难阻挡,不如及时将地方上的零星驻军以及府库钱粮撤回武昌、汉阳、荆州等重镇。坚壁清野,勿让明军各个击破,白白损失兵力军资。同时请罗绣锦让制下的武昌、汉阳驻军抓紧备战。并及时遣使去往京师报告湖北战情。一旦明军主攻方向为荆州,武昌、汉阳之军当及时来援,而若是明军主攻方向为武昌、汉阳,自己也定会率荆州之军全力东进支援。
此外,尚可喜又派快马先行赶回荆州,让沈志祥、郑四维抓紧时间。将荆州周边县城驻军、府库钱粮转移回荆州,并尽可能多募集乡勇壮丁共同守城。
一道道军令颁下过后,稍得喘息的尚可喜才突然发觉自己脑子里的弦绷得是多么的紧。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庞岳在他的意识中已经成为需全力应对的劲敌。
尚可喜的决定也并非所有人都赞同,正当他决定率军拔营南下之时,一位新近投入其帐下的幕僚闻讯后,赶紧前来劝阻:“王爷!襄阳城内叛贼已成强弩之末。王师只需再稍加力度,此城旦夕可下!为何偏要在此时撤走万余精兵,给叛贼以喘息之机?”
事实上,不仅这位幕僚如此看,军中诸将持有此观点的同样大有人在。只是军中将领们深知尚可喜刚愎自用、心狠手辣的习性,大都不敢讲明而已。而这位幕僚颇具胆识,又兼之是新近投入尚可喜帐中,因此反倒没那么多顾忌。
由于长期以来一直摆着礼贤下士的姿态,尚可喜刚听到幕僚如此劝阻时,倒也有几分耐心解释:“先生勿急。本王如此决定,自然已经过深思熟虑。眼下,伪定武侯庞岳已率伪明大军北犯,而荆州防守兵力稍显不足,恐难挡敌之兵锋。我军若还迟滞于襄阳城下。万一荆州有失,湖北局势之糜烂必定一发不可收拾。若是如此,我军即便能荡平襄阳叛贼,于大局又有何益?”
幕僚急道:“王爷此言差矣!所谓欲攘外者必先安内,我军唯有先彻底荡平襄阳叛贼,方能后顾无忧、全力以赴迎战北犯之敌。王爷此时南下,攻城力度一弱,城中叛贼必将重振嚣张之气,甚至有可能再度突围杀出,牵制我军本就并非充裕之兵力。届时,王爷即便在荆州挡住伪明大军,后方也将不得安宁,进而导致腹背受敌、军心受损,此乃得不偿失!”
“先生却是多虑了!本王虽然挥军南下,但孙军门将督率张、高两位总兵继续攻城。正如先生所言,城中叛贼既已成强弩之末,又能抵挡得了多久?等襄阳一破,孙军们便会率军南下与本王会合,届时又何有后顾之忧,何来腹背受敌?”
“两军对阵,贵在士气。是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士气可顾不可挫也!如今我军破城在望,王爷却下令撤军,如此,我军士气岂能不为之一堕?又所谓此消彼长,我军士气一堕,叛贼士气则必将高涨,尤其见王爷率军南撤,必知其援军已至,绝境逢生岂能不拼死顽抗?是故虽有孙军门等部尚在,也将是于事无补!”
“先生的意思无非是怕襄阳叛贼不能及时荡平,从而扰得我军后方不靖、又牵制我军兵力,使得我军腹背受敌、不能全力应敌。可本王也要请教先生,若是荆州有失,伪明大军往襄阳方向直扑而来,那我军便不是腹背受敌、便无后顾之忧了吗?”尚可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幕僚却依旧不肯放弃:“襄阳近在咫尺,而伪明大军尚在千里之外,王爷舍襄阳而趋荆州,是为舍近求远也!又且襄阳叛贼为弱、北犯之敌为强,王爷不先剿灭襄阳叛贼,而先迎战北返之敌,岂非舍易而求难乎?舍近求远,不可谓明。舍易求难,岂可为智?更何况,荆州城池宏伟坚固,又有续顺公、郑军门亲自镇守,纵使伪明大军抵达城下,短时日内也难有作为。换而言之,若是续顺公、郑军门凭坚城亦抵挡不住伪明大军,王爷即便亲自挥军南下,又有何益?”
“住口!”尚可喜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上,险些将案几拍得一分为二。
这幕僚也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如果说他口中的“不可谓明,不可谓智”还只是引得尚可喜心头反感厌恶,那之后的一句“王爷亲自挥军南下又有何益”便算是真正触动了尚可喜的逆鳞。
当日在万寿桥,在庞岳大军防守下损兵折将却不得前进半步以至被多铎严加训斥一直是尚可喜心头的伤疤,今日那幕僚却不知好歹,上来便揭,他岂能不怒?
“本王向来敬重先生,也请先生自重!此乃军令,不得多言!若先生再是这般放肆,自有军法惩处!现在便给本王出去!好好反省反省!”
幕僚不再多言,愤而告退,回到住处连声长叹:“一遇敌情便惊慌失措,以致急缓不分、强弱不辨,智顺王真是枉称智字!其人又兼且刚愎自用,睚眦必报,某若再留在其军中,等他日兵败之日,便是某重蹈汉末田丰覆辙之时!”
叹罢,连夜收拾行李,借着夜色掩护奔往别处而去。
次日清晨,尚可喜在全军用过早饭之后,下令拔营起程,与喀喀木、张勇一道,率军往南直奔荆州而去。
尚可喜率军南下,自然瞒不过襄阳城中王光泰、王昌等人的眼睛。见此情景,王光泰便知大明援军想必已经进入湖北,威胁到了荆州、武昌等重镇,尚可喜才会如此急不可耐地率军离去。
本来,面对清军连日的迅猛攻势,王光泰对是否能守住襄阳已经没了多少把握。可如今援军已到,再加之尚可喜撤走。绝境逢生之下,他内心之激动几乎难以自抑,又重燃起无限斗志。激动之余,更下令将此消息传遍城中。
得到这一消息,王光泰全军犹如在茫茫黑夜中见着了指路明灯、漂泊大海之上终于望见了陆地,一扫疲态和绝望,士气立时猛增。(未完待续。。。)
第三卷 王师百战 第十八章 鹰犬
自从那日与李过在岳州分兵之后,庞岳便和高一功统率三万余人马沿长江一路朝着荆州方向进发,沿途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这天全军抵达了监利县城。
这监利县城地处荆州府境内的东南角,位居长江北岸,纳入满清治下已有将近两年。城中并无正规清军驻防,除了三班衙役捕快便是新近招募来的数百乡勇。
监利县令倒也识趣,见明军声势浩大、旌旗蔽空,不愿行螳臂当车之举,索性开城投降。
最先入城的却是湖广镇中组建不久的水军扬威营。自从岳州出发以来,全营两千官兵一直充当开路先锋,并承担着掩护水上辎重船队的任务。这一路顺利的行军下来,很是享受了一把势如破竹的快感,意气风发、士气高昂。
之前庞岳也曾下过命令,若沿江小城有主动纳降的,扬威营可视情形派遣士卒先行登岸进城,为随后而来的大军做好各类安排。若遇抵抗,则不要轻举妄动,交给主力大军应付便是。
有了这一许可,许三豹自然不再担心什么,远远看见监利县城头的白旗,心中大喜,当即下令靠岸,留部分官兵在船上继续掩护同样已经停泊的辎重船队,之后亲自带着手下嫡系登岸、奔往县城而去。易连奎当然也不甘落后,同样带着自己的心腹紧随而上。
城门口,监利县令已经带着全体吏员衙役以及城中的一众士绅在此等候,见许三豹等人威风凛凛地到来,赶紧跪倒在地:“下官王有和,谨代表监利县全城士绅百姓,在此恭迎大明王师!”
“恭迎大明王师!”其后的小吏、士绅也一并跪倒。额头贴地,战战兢兢地附和道。
许三豹之前长期干着水匪的营生,在良民眼中一向是恶棍、渣滓之类的存在,即便当面无人敢言,背地里却不知被戳了多少下脊梁骨。并且在岛上的时候也不过是千年老三而已。天天得看着宋黑虎和水上飞的脸色行事,心中的憋屈压抑实在不足为人道。
可如今,看着自己印象中一向高高在上的县太爷也像条狗一样规规矩矩地趴在自己脚下求饶,巨大的心理回升,让许三豹畅快得如至云端、飘飘欲仙。
“下官等既已归降,还望王师。。。。。。”见来到自己跟前的尽是些凶悍剽悍、恶棍模样的人物。手无缚鸡之力的监利县令不禁在心头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算委婉地劝劝他们看在自己主动投降的份上,进城之后少造些孽。
“望你奶奶个腿!你他娘的就这么怕老子要了你的小命?”许三豹斜着眼打断了县令的话,“老子是堂堂大明游击将军,公事忙得很。没工夫和你们这种货色计较。你这老小子就是鞑子委派的县太爷是吧?城中净街清道了吗?哦,已经净了。那城中有多少鞑子驻军?没有?只有乡勇?哦,都他娘的放下了兵器,在那边跪着了是吧?很好,不错,老子就喜欢爽快人!有句话该怎么说?叫识什么为什么物件来着?”
“回禀大人,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王县令小心地陪笑着。
“别扯废话了。你这鞑子县太爷,就在前边带路吧,先去城中的官仓府库,其余人老老实实在这继续跪着!瞧见没有?后续的大军已经朝这边来了!还有,老五,你带一队弟兄去把乡勇的兵器都堆起来,再把人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半点差池,我把你小子的脑袋拧下来!”
“好嘞,哥,你就放心吧!”许三豹的族弟许老五痛快地应声。带着一队士卒朝乡勇的聚集处跑去。
“下官遵命,遵命!”王县令点头点得像鸡啄米,连连应和,心中却无奈地暗自感叹了一番:想我当初苦读圣贤之书,多年寒窗方才得以入仕。今日却要在一个粗鄙无文的莽夫面前如此卑颜屈膝,真乃有辱斯文,可悲、可叹也!
在县令的引领下,许三豹等人大摇大摆地朝仓廪府库方向走去。
当日在岳州时,庞岳便曾交代过,此次北征中,扬威营所缴获之军资财物,尽可由营中官兵分配,暂不必上缴。但同时对这个缴获的概念也曾有过严格定义,必须得是清军或是满清地方官府名下的各种军资财物,除此之外,若是擅自将士绅百姓的财产也拿来归入“缴获”之列,则必严惩不贷。
对庞岳说到做到、杀伐果断的性情,许三豹也已经是有了初步了解的,劫掠民财的事他暂时是不敢做了,对扫荡满清地方官府的仓廪府库却还是极感兴趣的。不管抢到多少都是自己的,这简直太合他的胃口了,便好似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说起来,这也是庞岳用以激励许三豹等人的手段之一。像扬威营中许三豹之类的人等,忠诚大义的观念至少目前是没有的,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就使他们转了性子。眼下又正当用人之际,来不及整训,最好的办法便是抓住他们的弱点、尽最大可能满足其虚荣心,再以利诱之,必要时再让其多纳点投名状。这样,至少短期内不会出什么差池。此番派遣扬威营开道、受降,对其提高战场奖赏标准,再定下其缴获不必上缴的规矩,为的便是如此。
这样做,看似湖广镇其余各营将损失一部分缴获,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像荆州等重镇,许三豹等人当然无法独立拿下,其中的仓廪府库也有自有其他各营将士接收,不大可能有他们的份。至于沿途的一些小县城,其中的粮储库银相比之下又能有多少?姑且给了他们也无妨。
许三豹的运气不错,县城官仓最近刚收上来一笔秋粮,其**有存粮数千石,府库中也有存银一千多两,铜钱另计。
“银子都搬走!都搬到船上去!粮食先派人看着。大军估计还要在这休整个一两日,等会儿再去联系城中的粮行,把粮食也换成现银!什么?怕其余各营来抢?你操的这是什么鸟心?大帅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岂容他人胡来?”许三豹喜笑颜开,吆五喝六地吩咐着。
见许三豹一副妄自尊大的嘴脸。易连奎却是极为反感厌恶,面上不说,心里却不屑地骂了句:什么东西!
可能意识到了易连奎的不快,许三豹冷哼一声,堆出了一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易老弟放心,我身为咱扬威营的营官。自会公正分配所缴获的财物。不会让任何一个兄弟吃亏的。就算原来岳州水营的弟兄们在鞑子手底下干过,和咱老许也交过手,可现在既然已经在同一面大旗下共事,那在我眼中便同样是亲兄弟一般。”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许三豹这话表面上说得亲热,其中却是夹枪带棒。又是“在鞑子手底下干过”,又是“和咱老许也交过手”,把扬威营中岳州水营系的伤疤揭得干干脆脆,而将自己则完全摆在了“英勇抗击鞑子”的英雄地位。
别看易连奎在庞岳面前颇为恭顺,其实也不是个好惹之人,要真如个泥人般没半点血性,当初也不会当上岳州水营的都司。此刻听到许三豹这样一说。心中当真勃然大怒,眼看就要发作。
不料正在这时,王县令却不凑趣地走了过来,陪着笑却比哭还难看,连连作揖,半是小心半是哀求地说道:“两位大人,这些粮食你们可以都拿走,可今年这库银当中却有五百两是下官向城中大户借来,暂且应付府衙征收的。可否能给下官留下一些?要不然,下官家中向来清贫。恐怕是归还不上,届时一家老小的生计将无从维持。还还请两位大人开恩!”
许三豹瞪起牛眼:“去你娘的!你看着老子面善好欺负是不是?还给你留点?你这老混蛋不知羞耻,剃个金钱鼠尾给鞑子当狗,老子没一刀砍了你已经是开了恩了!你还不起,你全家没吃没喝关老子鸟事?卖儿卖女还是上街当叫花子那是你自己的事。也该是你这老混蛋的报应!滚!”
王县令浑身一颤,跪倒在地,哭丧着脸又对易连奎哀求道:“这位大人,下官当初一时糊涂,迫于鞑虏的屠刀而做了虏廷的县官,至今想来悔恨莫及。如今大明王师光复失地,下官也无颜再在此地羁留,今日便辞了这官,任凭定武侯爷治罪。可下官的家人却是无辜,若还不上那数百两银子,怕是真的无以为生!您身旁这位大人嫉恶如仇,下官知晓,可大人您应当理解下官,当时被鞑虏的钢刀架于脖颈之上,下官也是不得不降啊。还请大人开恩!”
易连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脚将王县令踹到,大骂道:“滚你娘的!我理解你个球!”
王县令的话中隐约暗指,易连奎和自己一样,都是剃过发梳过辫子的,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应当要比许三豹更理解自己的苦衷。可他也许不知道,剃发梳辫这事对于易连奎来说正是一道伤疤,自从扬威营组建之后他就没少受过许三豹等人那奚落的眼神。并且这道伤疤方才已经许三豹揭了一下,王县令却还要再上来加把力,易连奎心头的怒火实在没法压住。
还没等王县令爬起,易连奎上前又是一脚把他踢倒,“噌”地一声抽出腰刀,继续大骂:“你这老混蛋眼下说得自己倒是可怜!你既是虏廷委任的第一任监利县令,那当初全县的百姓剃发,是不是你派人去贴的告示?!上面写的什么,爷爷我不看也知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对不对?!全县不肯剃发的百姓你又杀了多少?!莫说是五百两银子,就算是五百万两、五千万两也赎不了你这老混蛋的罪过!再不滚蛋,爷爷这就活劈了你!!”
王县令顿时吓得魂风魄散,连滚带爬、飞也似地逃去。
正当许三豹、易连奎在接收仓廪府库之时,大军已抵达城门附近,庞岳和高一功带着部分人马,也已经进入了城中。(未完待续。。。)
第三卷 王师百战 第十九章 方案
监利县城不大,因此大军主力只能驻扎于城外。
庞岳和高一功安排好扎营事宜后,便各率一部兵马入城,以县衙为临时指挥部所在,并遣人贴出安民告示,同时派出有多队士卒去往城中各主要街道上巡逻、稳定治安,以防宵小之徒借机生事。
至于方才在城门口跪迎的那些官吏、士绅,庞岳并未去过多的理会,口头训斥了几句便让他们各回各家。捧出的官印、账册典薄等,也全让他们拿了回去。此次虽然兵不血刃进入了监利县城,却远远算不上真正的收复,甚至在将来一段较长的时间里也不大可能收复,官印典册之类的东西拿了也没用。清廷委任的各官吏,目前也没有多大清算的意义,姑且留着,多少还能发挥点作用。
经过城门口时,庞岳见到了监利县的县丞、主薄和典史。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众小吏衙役以及数百乡勇也被扬威营士卒看押了起来,却唯独不见县令。一问才知,原来是被许三豹、易连奎等人拉去带路了。许游击的动作之快,连庞岳也不禁哑然失笑。
县衙倒是挺宽敞,与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官府衙署一样,坐北朝南,以直通大门的主干道为对称轴、东西对称。前院为各科师爷、小吏以及衙役的办公场所;中院为县令、县丞、主薄以及典史等正式官员的办公地点;后院则为县令一家的住所。
到了之后,庞岳让各科师爷、小吏衙役等悉数回家,并让前来求饶的王县令以及县丞等人暂居中院东侧的一间偏房内。有事会随时传唤,未得允许不可外出。这样,便腾出了前院与中院的大部分作为指挥部,其中。中院暂归湖广镇使用,前院则归忠贞营。
至于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