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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斜轸驾着马车调转方向去往韩府。
马车又恢复了沉默;父子二人各有所思。
“你不该这么武断答应萧思温的,”韩匡嗣强压着心中的震怒,“我们韩家在这大辽能自保已是万幸,怎可贪图攀附权贵?谁能知道晋王爷一定会是最后的胜者呢?”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唯恐驾车的耶律斜轸听到只言片语。
韩匡嗣此人怯懦怕事,只求能够守住他韩家在这蛮荒之地来之不易的产业,不敢再做攀龙附凤之想。
他以为儿子韩德让是为着萧家这个响当当的皇亲国戚的名号,故才应允了萧思温这个求娶的请求。
韩匡嗣怎知韩德让真正所想?他不知道韩德让不屑于荣华权贵,不知道韩德让的仁人大义,更不知道韩德让多年来对萧绰的这份青梅竹马的情意。
韩德让淡淡道,“我是真心愿娶燕燕,不作他想。爹,我不会牵累韩家的,燕燕更不会。”
他深知自己的父亲忠厚,安守本分不愿再多生事端,就连投靠耶律贤也是权衡再三而作出的决定。
这说中了韩匡嗣真正担忧的事,他最怕的是有朝一日萧家垮台,韩家受累。
韩匡嗣冷哼一声,“哼,韩家与萧家一向交好,我怎么会怕这个!”他如此说也是为了保全在儿子面前的颜面。
韩德让默然,不再接韩匡嗣的话。
萧府。
萧思温一踏进庭院,便看见萧绰和阿语在侍弄芍药花,听见她婉转清丽的声音,她在哼唱一支草原牧歌,歌声悠扬动人。
这歌声牵引着萧思温的思绪,让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他在草原上初次见到萧夫人。
当年萧夫人还是个小姑娘,她牵着马儿漫步在草原上,那动听的牧歌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也是这样纤尘不染的天空,偶有大雁扑翅飞过,他在草原的毡房前席地而坐,瞧着萧夫人一路踏着歌声向自己走来。
萧思温微笑长叹,在岁月里,永远有人苍老,永远有人年少。
他看着萧绰欢快的身影,轻声唤道,“燕燕,起得这么早?”
萧绰回头,将手中的物什递给阿语,欢喜的跑来,洒落一串悦耳的笑声。
她拉着萧思温的胳膊,“不早了,我想着我的花儿都醒了我还没起,它们就要笑话我懒了!”她调皮的眨眨眼。
她哪里是起得早,分明是一宿都兴奋地没睡着。
萧绰心中一想到七日后能再见到耶律贤,不禁喜形于色。
“你这丫头。”萧思温轻拍着萧绰的手,被萧绰逗笑了。
“父亲昨日参加赵王爷的大婚,一夜都没能好好休息吧?快去歇着吧。”萧绰只说是赵王爷,却没有提到萧双双,她心知她和她的二姐姐之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想到心就会刺痛,不如不想。
萧思温自然是注意到萧绰的言辞,他略微沉吟,点点头,他思忖再三,还是没有把与韩德让的谈话告诉她,便回卧房了。
萧绰抬头看着天空,这样的干净,这样的美好,若生活也能如此该多好。
她抿唇,低头转身瞬间,不经意瞥到了与自己相对而建的萧双双的卧房,人走茶凉空荡荡。
这样也好。
她走向阿语,复拿起水壶,乐得给芍药浇着水。
阿语看了一眼萧双双的房间,好奇地问道,“小姐,老爷昨日在赵王府呆了一夜啊?难道二小姐如此舍不得老爷吗…不像是啊…”
阿语知道萧双双和萧家已经闹翻了,所以才如此问道。
萧绰没有理会阿语,反而继续欢快地哼着牧歌,忙活个不停。
“三小姐,您就不怕二小姐当了赵王妃后,会报复您吗?您一点儿也不担心吗?”阿语跟着萧绰许多年,所以大着胆子直说了。
萧绰一怔,歌也不哼了,水也不浇了,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望着阿语,“阿语,她是我的亲姐姐,她只会对我好。”
阿语正想辩解,萧绰又道,“阿语,无论她身在何处,她永远是萧家人,是萧家的主子,也是你的主子,你要记得。”她凌厉的目光投向阿语。
萧绰本不想口出恶言,拿主仆的身份来压她,尤其是对跟着自己多年的阿语,但她心中把萧双双看的比什么都重,即使阿语说的是对的,她也不愿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阿语缩了缩脖子,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阿语垂下的眼睫之下,泪水盈盈,却萦着丝丝缕缕的恨意。
又是主仆的身份!难道她永远只能屈居萧绰之下,做一个卑贱的女婢吗!
萧绰看着微微颤抖的阿语,叹了口气,“你回去歇着吧,现在不用你帮忙了。”又蹲下去摆弄芍药花。
幸而有芍药相伴。
幸而还可以期盼七日后的相见。
幸而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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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命中有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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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与耶律贤的约定之期还有许久的时间,萧绰在萧府里,要么发呆,要么就好一通乱喊乱叫来发泄,惹得耶律斜轸以为她癔症了,吓得要带她去寻大夫。
闲来无事之时,萧绰便拿出那五彩丝线来看看,她把这丝线当珍宝似的不敢压折,突然又拿出剪刀来剪剪弄弄许久,自己傻傻地笑出声来。
萧绰在等待和期盼之中度过了七日的时间。
这一天大清早,天蒙蒙亮,萧府一片静悄悄,庭院里空无一人。
萧绰身着一袭红色束腰的骑马装,发髻绾得高高的,红色长裙飘飘乎却不沾地,那飒爽的英姿仿若战场上的常胜将军。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将房门掩上,走到芍药跟前,看了老半天,斟酌许久,笑眯眯地摘下了两枝最大的芍药,自语道,“他一定想不到,我会还送给他两枝更好的芍药。”
她又溜去马厩,牵出了自己的马儿小小,把芍药花别在了马身侧自己亲手缝制的小布袋之中,赶忙出了萧府大门。
她跑到离萧府有好几百米远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她唇畔抿笑,好似明媚春光,那信心百倍的模样像是势必要打个胜仗回来一样。
此次,的确是要去打个胜仗回来,赢了耶律贤的马术,赢了耶律贤的心。
萧绰咯咯笑出声来,还好这是清晨,街上没有什么人看见她,否则还不把她当做疯子。
她的手一前一后抓住马鞍两侧,稍一用力便翻身上了马背,她目视远方,扬鞭而去,直奔草原,一抹红色身影渐行渐远。
正是草原草木茂盛的时节,小草都舒展着身体,一片片绿油油的如绒毯般的小草随风摇摆。
天空辽阔。风清扬,毡房附近有牧人在放牧,时不时地还高高的吼上一嗓子,声音淳厚古朴。
朵朵白云装饰着湛蓝晴空,毛色雪白的羊群点缀着草地这方绿毯。
这样惬意的草原景致,任谁都会情不自禁地爱上。
点点朱红丽影出现在草原上,一身红色衣装的萧绰牵着通体雪白的马儿在草原上慢悠悠地走着。
渐而清风骤起,吹拂着她黑如墨染的鬓边碎发,吹拂着她柔柔的红色裙摆,好似梦中仙境款款而出的仙子一般。
牧人见了都要远远地为她唱上一支豪迈的牧歌,她友好的点头回以微笑,继续前行着。
她四处张望,双目不断找寻着耶律贤的身影,正要急躁起来时,目光定在远处毡房前,笑容缓缓漾起,如叶瓣轻轻坠落水中,荡漾起一圈圈闲散的水波纹。
毡房前,耶律贤着一袭白袍,腰系黑色镶玉腰带,英眉扬起,唇畔带着慵懒的笑容,斜倚在黑马儿若风身上,看着萧绰一路踏青而来。
四目相对之时,天地万物仿若静止,世间空余此二人,
萧绰从小布袋中拿出芍药来,扬手冲着耶律贤挥了挥,“贤宁哥哥!”便牵着马跑到耶律贤面前来。
耶律贤看着她手中娇艳欲滴的芍药花,复想起上一次与她相见,她临走前还道,“贤宁哥哥,别忘了还有芍药…”
芍药,初见之时应允她的芍药传说还没有讲完,她什么都放在心上。
他低头苦笑,再抬起头来时那笑容又如春光般明媚,“燕燕,你来了。”
萧绰自是欢喜笑道,“你总算是守着约定,”她将芍药扬到他面前,“这是送还给你的芍药。”
耶律贤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一般,疑惑道,“送还给我?芍药?”
萧绰愿本亮丽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垂着脑袋,“原来你又不记得了,当日你送我你亲手栽种的芍药,如今我送还给你我亲手栽种的芍药…”
耶律贤笑意加深,眼眸之中平添几分心疼,“这是你亲手种的?你特地去学?”
萧绰仍是低垂着头,轻轻点了点。
耶律贤轻拍萧绰的肩膀,接下她手中的芍药,“怎么会忘了呢?我还要给你讲完芍药的传说呢!”
萧绰猛一抬头,眼里充满了惊喜,“真的?你没骗我?”随即使劲摇了摇头,“现在不要讲,先去赛马…”说罢撩起裙摆就要上马。
耶律贤按住萧绰,疑惑问道,“怎么不愿先听故事,反而着急去赛马?”
萧绰含糊遮掩着,“反正就是要先去赛马,不管不管…”
那芍药的传说就先留着不要讲,只愿还有许许多多个来日,鞥够细细讲与她听。
她翻身上马,居高临下,扬眉挑衅道,“怎么,不敢?”
耶律贤的笑容随风淡淡展开,他走到黑骏身侧,将芍药斜插在马鞍上,随后一跃而上。
萧绰笑笑,扬鞭策马向空旷的草原飞奔而去,一如离弦之箭。
耶律贤见她一抹红色渐渐远去,遂扬鞭去追赶。
碧空如洗,原野旷远,草原上一抹朱红倩影,随之而来一袭翩翩白袍,微风曛暖,生而如此,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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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命中有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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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白马上的萧绰呼啸而过的风中催马飞奔,碧色柔柔之间红影闪动轻飘而过,似撩人春日之时落红点点碎花雨飘然。
萧绰驱马前行,仍不住地回头去看耶律贤是否跟上来。当她看到那白袍身影若展翅翱翔的雄鹰一般,紧追在自己身后,她笑意嫣然,回眸顾盼。
耶律贤看见那样盈盈而笑的萧绰,如溺水一般,纵使窒息,却难以自拔。
耶律贤扬鞭连抽几下,加快了速度,蹙眉扬声道,“燕燕,专心骑马,不要随便晃动!”
即使他想时时刻刻看到萧绰那样美丽的笑容,他仍要顾着她的安危。
萧绰扬起马鞭冲着耶律贤晃了晃,全然不顾耶律贤的叮嘱,得意地喊道,“有本事来追我啊!”继续奔向前方。
耶律贤脸黑沉下来,他微微俯身,双脚紧夹马肚,一手抓紧马缰绳,紧紧一勒,另一手执鞭狠抽一下,黑马瞬时惊起,四蹄奋力扬起,长声嘶鸣,直向前方奔去。
黑马果然不愧被称作若风,瞬时间它身如疾风,势如闪电,轻而易举超过萧绰几十米远。
耶律贤稍慢下速度,一手拿起那两枝芍药,用嘴咬着花枝,他将花瓣尽数拔下,手向后方一扬,转头之间吐掉残留的花枝,笑容淡淡,复又加速。
萧绰还没反应过来,她耳边风声阵阵,鼻息之间,嗅到风中淡淡芍药花香,她正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嫣红的花瓣扑面而来。
芍药花瓣恍若从天上飘零而落,洋洋洒洒,让萧绰看傻了眼,马儿也稍慢下脚步。花瓣轻抚上她的脸,她的唇,落在了她的青丝上,挂在了她的红裙上,这才真的是一场花瓣雨。
萧绰回神,见眼前耶律贤一人一马已将她甩了好远,她不服气地大声喊着,“你胜之不武,我偏要赢你!”
萧绰不甘示弱,疾驰追上前去,她拼进全力,那墨黑色的骏马和白袍身影终于越来越清晰。
萧绰唇畔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心想还不是赶上来了?他的骑术怎么会好过自己?他不过是久居深宫的侍从…
侍从,想到这二字,她心头沉沉如负巨石,身份地位,这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即使她不在乎,可千千万万的人在乎,可能也包括他。
她没有完全陷入思绪之中,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
萧绰越看越不对,耶律贤的身子在黑马上轻微摇晃,好像是坐不稳,随后竟东倒西歪,摇摇欲坠似的,可那黑马倒是像拦不住的凶猛洪水一般,直冲向前去。
萧绰脚扣紧马镫,紧抽几鞭,总算赶在了耶律贤身侧。
颠簸之间,萧绰看到马背上耶律贤,他面色惨白,原本温暖的双眼半开半阖,像是昏迷,但手中还紧紧抓着缰绳,应该是还有一丝意识。
萧绰一脸焦急,她一边抽打着马儿保持和黑马若风一样的速度,一边看向耶律贤,大声叫道,“贤宁哥哥!你怎么了?”
萧绰的声音融在风中,并未唤醒耶律贤的意识。
萧绰看看前方,不远处便出了草原,进到荆刺满布的丛林。黑马带着昏迷的耶律贤这样没命地乱撞,耶律贤不死也会摔残。
萧绰丽眸瞥向耶律贤右方,那是一个草原上的一个大斜坡。
她心一横,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了命吧。
那一刻,萧绰心想,生死有命,她命中有他。
距丛林还有几十米远,萧绰面色坚定,如生死诀别般却不露一丝畏惧。
她松开马缰绳,借着脚上的力气,并着双手使劲按向马背,纵身向右侧斜扑过去,拥着昏迷的耶律贤跳了马背,双双滚下了那大斜坡。
一黑一白两匹马儿在身上无负重后便在丛林前停住了,闷哼声不断从鼻息之间发出。
片刻之后,滚落的两人终于在斜坡平坦处停下。
萧绰紧紧抱住耶律贤,尽量不让他的头部再磕伤,而自己身上却被斜坡上的草木碎石割碰出一道道细密的伤痕,一袭红裙也被划成碎布碎条。
“嘶…”萧绰一手托起耶律贤的头,吃痛地将压在耶律贤的头部另下面的胳膊抽出来,跌跌撞撞地起身眺望斜坡上面,看到马匹都在后,又艰难地跪坐在耶律贤身前。
此时她灰头土脸,难掩眸中清丽之色,却充盈着泪水。
她看着耶律贤,一手轻拍他的脸,艰难地吐露出几个字,“贤宁哥哥…”
泪水滴滴答答落在耶律贤沾满浮灰和略带划伤的脸上,落在他紧闭的双眼上,一滴一滴,似绽开的花朵,似破晓之间从叶片坠下的露珠。
“莫哭…”
本垂首落泪不止的萧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惊喜之色浮现在她泪意未消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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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命中有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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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宁哥哥,你醒过来了…”萧绰又哭又笑,吃力地将耶律贤的身子抬起,自己坐下来,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不该让你和我赛马的,不该缠着你,都是我…”
“你…方才是不要性命了吗?”耶律贤并没有理会她抱怨自己的言语,反而艰难的抬眼看了她一眼,复而垂下长长的眼睫,眸中满含宠溺疼惜之情,笑容轻凝。
”我只想着你不可以死…”萧绰抽泣着。
然她只想,生死有命,我命有他。
“我的性命是命,你的性命便不用珍惜了吗?咳咳…”他连声咳嗽,身子都跟着颤抖。
萧绰慌了神,她抚着耶律贤的胸口,“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在马上昏过去了…”她愈发手忙脚乱。
耶律贤深呼吸,顺过来了气,他缓缓道,“不是突然,老毛病了…”他痛苦的闭上双眼。
他怎么可能告诉萧绰,他就是那个幼时便被血腥的场面吓出了一身病痛的大皇子,他就是一个正在蓄意夺位而隐忍不发的王爷。
萧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脸上略带歉意,轻声问道,“那…现在如何是好?”
耶律贤双眼未全然睁开,却笑得云淡风轻,微微喘息,慢条斯理道“燕燕,你莫慌。你知道我是宫里的人吧?”
萧绰点点头。
“你将我送到西华门处,将我的玉坠给宫门侍卫,让他们去找一个叫七良的侍从,他是我的好兄弟,会来接我进去。”
萧绰连连点头,已不知他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站起身来,顾不得身上的泥污和伤痕,她将耶律贤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让耶律贤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萧绰扶着他颤颤地向斜坡高出走去,耶律贤的重量岂是她一个女子可以承受的?
她不吭一声,即使双腿已经乏力,几乎站不住脚,她咬着牙硬是向前走着。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萧绰腿酸痛到接连几次都单膝跪在硬邦邦的草埂地上,额上汗涔涔的,仍然冲着耶律贤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复站起。
耶律贤心中极痛,心里的痛远大过身上的痛,他蓦然停住脚步,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倦怠的笑意,“燕燕,你先回去找帮手,然后再来接我,现下天都快黑了,再迟你会迷路的,可是我呆在这儿却不会迷路,你…”
“你想做什么?抛下我吗?不可能。你命有我,甩不掉的。”
萧绰冷眼道,随后扣紧耶律贤搭在自己肩上的臂膀,硬拽着他向斜坡上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