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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琳极目而望,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所看何处,也不知道为何苍穹会变得这样美不胜收。
但是白若琳却知道,此时的苍穹就如同开放至鼎盛的花朵,荼蘼之后便是败落。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力量,才能够让苍穹之石凋零。
她的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而白若琼却睁着眼睛望着那一片霞光,脸上似乎有隐隐的喜色。这种变化是让人惶恐的,尤其是对白若琳來说。
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白若琼为何双眸洠в型祝成蠜'有表情的原因的人。
早在他们尚且年幼的时候,白若琼还未曾成为白王的时候,他还拥有着白若琳认为的这世界上最好看的笑容和最漂亮的眼睛。
但是当他登上王位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以自己的双眸和表情为代价,换这个大陆的百年安宁。
白若琳比谁都清楚,这个冷面的看起來可怕的人,到底对这片大陆爱的有多么深沉。
正因为如此,白若琳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不仅因为他是兄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残存着的骨肉至亲,而且也因为,她懂得他的信仰,高贵而不可侵犯。
但是,如今的白若琼脸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表情。这种表情,让白若琳感觉到,有种恶魔正在无限的接近他们。
“哥哥。”白若琳低声唤他。
白若琼从窗口把目光转回來,他仍旧洠в泻谏耐剩缘靡徽帕骋T抖薹ㄆ蠹啊
“阿琳。”白若琼回应了白若琳的呼唤。
他抬起手來覆在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背上,然后对她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都会成为唯一的。”
“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海女,而我则是唯一的王。白塔是唯一的信仰。”白若琼如此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是唯一的。”
他的声音低而沉重,好像是投入平静湖水的石子一样,不停的坠落。
白若琳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掌心穿來的奇怪的温度,那种温度是疏离的,有些微凉。
在石光电闪之间,白若琳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來,而后问道:“哥哥,是你设计害死的阿盏?”
白若琳的浑身都在发抖,她高声道:“你还利用了我,还有我们?是不是?!”
她如此质问他,但白若琼却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洠в凶觥!
“你发誓?”白若琳皱了眉头。
“我像海神发誓,我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白若琼回答。“除了那件事。”
白若琳的脸色平稳了下來,她大概知道那件事,指的便是白若琼与她合谋想要控制卿盏的那件事。那么除此之外,到底是谁,竟然能够进入这白塔之中,刺杀了卿盏?
白若琳感觉到有些头痛。
但实则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年轻,还不懂得有些时候,什么都不做,便是什么都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若琼还在安心的等待着。他时不时的看看窗外,却又好像不着急一样。
苍穹上的光逐渐变成了深色的红,如同翻滚着的火烧云。
而在苍穹的另外一面,也有人在注视着这一片天空。
唐嘉还是站在甲板上,静静地望着这片天空。他已经命手下的人停止了进攻。如今的海面上静悄悄的,只有些残碎的铁片逐渐沉入大海。
浪头已经过了,在深海的地方,不会出现岸边因为潮水碰撞而出的白色泡沫,相反的,它们安静的过分。
娇小的身影翻过了一个栅栏,急急忙忙的跑向了唐嘉。
她身穿见宽大的袍子,头发上还沾着水,看起來是刚刚沐浴完的样子。
“唐嘉哥哥!”小阿虞站在唐嘉身后,突然跳起來抱住了他的腰,好像要吓他一跳似的。
唐嘉摸了摸她的头,笑问:“阿虞回來了啊。”
阿虞点了点头,粉圆的脸上便出现得意的神色,说道:“当然,阿虞把唐嘉哥哥说的事情都办好了,就是那柄匕首是阿虞最喜欢的,只能丢那里去了。”
唐嘉把阿虞抱起來在怀里,他笑着说:“洠Ч叵档模赝肺以偎湍愫玫摹!
“当真?”阿虞听唐嘉这样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便闪烁起來。
他笑着点头说:“当真。”
于是阿虞便高兴的咯咯笑起來。
忽然间,阿虞好像想起來什么似的,她的一张小脸上出现了严肃的神情,然后说:“唐嘉哥哥,阿虞去那里面的时候,见到……”
唐嘉却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说:“我知道,是我差她去的。”
听唐嘉这么说,阿虞不高兴起來,眉头皱的紧紧地,一张小嘴险些要嘟到天上去了。
“果然是唐嘉哥哥不放心阿虞么?”阿虞说。
“并不是这样。”唐嘉摸了摸她的头说。“我是差她去有别的事情要做。”
“真的?”阿虞怀疑的看他。
阿虞跟在唐嘉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性。唐嘉做事向來喜欢为自己留一条后路,阿虞便以往那时候看见的船上的人,是唐嘉怕她办事不利才派了去的。
但唐嘉不曾说过谎话,阿虞便信了他,于是又高兴起來了。
这时候,唐嘉突然问阿虞说:“阿虞,有洠в邢牍骋惶熳约夯崴溃俊
阿虞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死?”
“因为我们总有一天都会死的。”唐嘉说。
“那我就和唐嘉哥哥一起死。”阿虞认认真真的回答说。
唐嘉噗嗤一下子笑出來,他摸了摸她的头,手里又掂了掂她的重量,把这小小的女童往怀中抱得更紧了些。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问:“那阿虞想怎么死?”
“嗯……”阿虞沉沉的想了一会儿之后,便搂住了唐嘉的脖子。粉嫩的小手臂缠绕在唐嘉的颈间,她把脸贴在唐嘉的脖子上,蹭來蹭去。
“就像这样,死在唐嘉哥哥怀里。”阿虞说。
她的声音倏忽低了下來,不比刚才的元气十足。
“好。”唐嘉在沉默中这样说了一句,然后他伸出手來摸了摸阿虞的长发。
少女的头发是乌黑的,上面还有洠в辛栏傻乃椤U庑┧樗匙盼评硗侣洌颂萍蔚囊律眩从峙磺宓降资撬故巧倥睦崃恕
在漫长的沉默之中,名叫阿虞的少女一直蜷缩在唐嘉的怀里,再也洠в衅饋怼
而天边的颜色,却渐渐地变了。
187。覆灭
唐嘉怀里抱着个孩子,他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圣洁的雕像。
海面上是风平浪静的,但懂得海的人却知道,很快就会有暴风雨來了。
唐嘉面向大海,说:“集结所有人,船阵靠近之后,开始攻击。”
粗壮的汉子单膝跪在唐嘉的身后,从他的角度,不需要抬起头來,也能够正好能看见阿虞的长发。这个拥有黑色的浓密的长发的女孩如同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是。”汉子说。
他从不质疑唐嘉的决策,哪怕到了今天,也不曾违背他的任何一个命令。
汉子想,哪怕唐嘉是让他去送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汉子的心里还是怕的。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瑟瑟发抖。这种恐惧是他在多少年來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呢?
汉子不知道,他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被这让人折服的苍穹吓坏了,原因有太多,他來不及去想,便去下达唐嘉的命令了。
黑联邦的所有船队,缓缓地靠近了百慕岛,连同唐嘉的船在内,把这座小岛围绕的水泄不通。
从此处再往里去,便是深海,再往里去,便是世界的中心,是八海交汇之处。
那圣洁的地方。
莫扎克人实行水葬,是因为他们相信,终有一天,他们的尸体会飘向这个圣洁之地,哪怕只剩下一块腐烂的肉,一根碎裂的骨头。
那也是幸运的。
攻击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铁壁和法师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排列成整齐的队列,这是在多次实战之中创造的,能够让他们最快最大限度的进行攻击的阵列,一个跟一个的狂轰滥炸。
但是在此之前,他们从來都洠в杏霉
相比较那些底层的无法与唐嘉对话的人,汉子自以为还是了解唐嘉的。起码他能够感受到他的感受。
比如说,孤注一掷。
隐隐的,汉子又不太好的感觉,他似乎感觉到唐嘉在做什么大事,能够让世界翻天覆地的大事。
“你也有感觉么?”干裂的声音传过來。
说话的人是一个黑袍巫师,是法术队的领头人。他骨瘦如柴,连声音也好像是骨头摩擦发出來的声音一样。
这个人的年龄不明,但是跟随在唐嘉的身边,已经太久太久了。
久到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跟在唐嘉的身边的。
“我们不必质疑什么,这是我们的舞台,是大人赐予我们唯一让世界看见的机会。哪怕是死,也比碌碌一生好许多。”巫师如此说。
汉子突然想到了在很久很久之前,与唐嘉 第 188 章 结完毕,它们纷纷扰扰的围绕着百慕岛,虎视眈眈的如同鲨鱼。
汉子过來禀报说:“老大,可以开始进攻了。”
唐嘉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说道:“那就开始吧。”
唐嘉的声音很淡,在这一刻非常的遥远,好像他的声音很快就要被海风吹散了一般。
汉子抬起头來仰望了一下唐嘉,最终什么都洠в兴担吡恕
唐嘉还是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怀中还是抱着沉重的少女阿虞。
随着他的命令,汉子果然毫不懈怠的开始了进攻。
这一次的进攻时铺天盖地的,与前面消耗似的进攻不同,这一次的进攻是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破开这样一道防线,因此无数的巨**力和炮弹便落在了那闪闪发光的苍穹之上。
但是洠в兴榱眩矝'有破败,这金色的苍穹与之前的不同,它竟然把他们的进攻系数吃尽了肚子里。
汉子只能够看到在苍穹上荡漾出的水纹涟漪,以及盛大的光华。
随着进攻的进程,汉子注意到,这苍穹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它就像是一个吃饱了的幼虫一样,蠢蠢欲动。
苍穹的表面出现了起伏不定的波纹,好像很快就要鼓胀出來一样。
面对这苍穹,汉子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感,但是他却仍旧不肯停下,仍旧发狂的进行着进攻,并鼓舞手下的人说:“这道光墙我们很快就要破开了!兄弟们加油!”
“是!”其下的人便雄赳赳的如此回答。
一时之间,这声音铺天盖地而來,竟然如同绝响。
而在身边嘈杂的环境中,唐嘉却仿佛不受影响一样。他怀里抱着人似乎有些累了,于是他松开了手,俯身越过了甲板的栏杆,把大半个身体空到外面去,阿虞的身体便也在外面悬挂着了。
“阿虞,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下次你别再碰见我了。”唐嘉说。
他的声音里似乎有隐隐的悲哀,在海风中尾音被吞噬,显得愈发哽咽起來。
少女的身体已经僵硬,她仍旧呈现着环绕着手臂拥抱的姿态,身体蜷缩如同还未出生一样。
但唐嘉松开了手,阿虞的身体便在一片喧闹之中,落入了大海。
她的身体太过幼小,未能激起千层的浪花。唐嘉甚至在她落入水的那一刻就已经看不清她的脸了。
只是他仍旧探出甲板栏杆去张望,在顺风而流的海面上,什么都不会再出现了。
唐嘉叹了一口气。
他转身离开了。
在他的背后,是散发着耀眼光芒的苍穹。在这一刻天光大盛,甚至可以照亮整个世界。
但是洠в行瑳'有吵闹,洠в型纯嗪臀拗慕泻吧
在唐嘉的身后,在他看不见也不想看见的地方,一切归于寂静,化为尘埃。
或许唯一留下的,是从唐嘉的眼角,落下的划破尘埃的,一滴泪水。
188。野火烧不尽
天边燃烧着如同火烧云一般的瑰丽场景,白若琳抬起头來,却被刺伤了眼睛。
在这一刻的光华太过鼎盛,使得洠в腥四芄挥醚劬θブ笔印U饪峙戮腿缤衩鳎侨死辔薹ㄓ醚劬θツぐ萆衩饕谎侵荒芤酝纷诺兀拍芄幻闱砍惺芴焐竦墓饣
“哥哥……”白若琳的声音喃喃,她伸出手來想要去抓住站在自己前面的人的衣角,那却是徒劳的。
那个人恍若未闻,定定的站在圣光中。
白若琼醉了,他觉得自己醉了,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感受。
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以及巨大的寂寞。
是的,在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感到寂寞。就算久居高深的白塔中,所有的人都不愿意与他多说话,他也从未有过寂寞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寂寞极了。
因为,在莫扎克大陆上,在广袤而圣洁的琉璃海上,一个故事,就要结局了。
“阿琳,我们就要回家了。”白若琼低声说。
他背负双手,白色的衣裳在风中猎猎作响,而这声音却很快被掩埋在另外一种声音里了。
那些破碎的,膨胀的,无法终止的呐喊声,在这片岛屿的上空不断的盘旋着,仿佛是积怨了太多太多年的愤懑,在这一刻终于爆发起來。
在白若琳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无尽的荒野,在白塔之巅,周围的一切都可以尽收眼底,无论是那些可怖的谩骂声,或者奔走在人群中的恐惧,她都可以看得到。
“阿琳,我们就要回家了。”白若琼再次补充道。
他回过头來,对着白若琳的一双眼睛,闪现异样的神采。
白若琳看见,在白若琼的身后,在天地相交的地方,苍穹无限的碰撞,光和热在这一刻迸发出來,遮蔽住了她的眼睛。
在这一刻,白若琳剩下的唯一反应就是,末日到了。
你或许从來都不会了解到这种场景,要比什么氢弹核弹爆炸还要可怖。
在这一刻,用奇迹之力堆积起來的爆炸,可以覆灭整个天地,包括这座可怜的岛屿,这片海域,或许会影响到岸边,生成令人绝望的海啸。
站在白若琼的身后,白若琳感觉到了恐惧,这种恐惧是來自人内心深处的本能,已经在白若琳的身上,很久未成出现过了。
白若琼的身体轰然倒下,他扑向白若琳,张开双手如同一个怀抱。
他趴在她的耳畔,最后又低声说了一句:“阿琳,我们都要回家了。”
回家了。
家在哪里呢?
白若琳从未感觉到时间竟然可以如此缓慢。她感觉到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那天边的光华变成伤人的爆炸物,可以吞噬一切的可怖东西。
它们缓缓地由起点向白若琳所在的方向移动,缓慢的,吞噬着路途上可以吞噬的一切东西。
白若琳看见房屋倒塌了,悲惨的嚎叫着的人们在光华中一瞬间便不见了。那光华中蕴藏的力量,让白若琳感觉到好像什么东西,在它的面前都是无力的,是不能够存在的。
一切都是可笑的。
随着那光华的靠近,白若琳感觉到它吞噬了自己。
在这片金色的耀眼的光华中,她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其中的真相,但一切都是徒劳的。这里什么也洠в校侵粮呶奚系男槲蕖
要死了。
白若琳这样想。
她的手里还有沉甸甸的重量,那是她的兄长,是她唯一的血脉骨肉。
白若琳落下泪來,她以为在黑联邦终于攻打了进來,这样一次失败,却要让他们都送命在这里。
白若琳的心里是满满的绝望,她终于闭上了眼睛,再也洠в姓隹
但是在白若琳看不见的地方,在百慕岛之外的海域上,也是一片狼藉。
船只的碎片漂浮在水面上,在这些木板的下面,很有可能是已经发白僵硬的人类尸体。
成群结队的海兽被吸引到此处,它们要贪婪的享用着自己难得的丰盛盛宴。
而在这样一片狼藉和破败之中,却有一架小舟翩翩驶來。
撑船的是一个粗布衣裳的中年人,他生的浓眉大眼,看起來仪表堂堂。
在中年人的身边,站着一个青衣的妙龄少女。女子眉目秀气俊朗,一双手纤纤,并不像是干粗活的样子。
在妙龄少女的身畔,又坐着一个黑衣的男人。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在他们的脚下,又放着一个一人长,一人宽的木匣,木匣是红木的,上面刻画着金色的花纹,看起來精致美丽。
这三个人就在这片残存的战场上悠然的离开,撑船的汉子甚至还唱起了一首悠扬的水中船调。
他满是沧桑的声音和含糊不清的唱腔在琉璃海的上空回荡着,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那身穿青衣的女子一头墨发,她转头时,便会有扬起來的发梢,打在黑衣男人的脸上。女子从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一柄匕首來,递给他。
“这是那孩子的东西,我顺手留下了。”青衣女子说。
黑衣男人接过來那柄匕首,放在手里端详。
这柄匕首非常简单,并不华丽,双开的刃异常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割伤任何东西。匕首的鞘上,镶嵌着两颗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