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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朗克凭借其矫健的身手一下子跳开,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阿盏之后,才舒了口气。
“吓老子一跳!”杜朗克粗着嗓门喊道。
“杜朗克!汤宋罗在哪儿?”阿盏急冲冲的问。
“汤大人啊,在上边书房里。”杜朗克回答。
“啊谢谢!”阿盏听完后拔腿就往楼上跑,而她身后的杜朗克却又扯着嗓子喊起来。
“喂阿盏你知不知道书房在哪儿啊?!”杜朗克问。
然后阿盏在楼梯处停下了脚步,她歪着脑袋沮丧道:“我好像……真的不知道哎……”
杜朗克:“……”
在杜朗克的带领下,阿盏顺利的来到了汤宋罗的书房。与之随行的还有跟屁虫汤穹以及好事者吴宴。
不过这几个人都被阿盏关在了门外。
所以他们正尽力的把耳朵贴在门缝上以窥探屋内的情景。
“他们会拥抱么?!”吴宴小声感叹。
“……”汤穹翻了个白眼后继续把耳朵往门缝上贴的更紧了。
“你们当咱是什么人?!还偷听?!给咱让开!”杜朗克大嗓门的拎开吴宴,然后取代了她的位置,把耳朵贴在了门缝上。
吴宴:“……”
不过门内的阿盏并不知道这些,此时她正站在汤宋罗的桌子前面,两人大眼瞪小眼。
“找我什么事?”汤宋罗用一贯温柔的语气开启了这次对话。
“那个……阿汤啊,咱们这是去哪儿啊?”阿盏采取了迂回战术与汤宋罗周旋。
汤宋罗仿佛不以为意,他只是轻轻笑笑,然后顺着阿盏的话说下去:“怎么,有想去的地方?”
“啊对啊对啊!”阿盏登时喜笑颜开,她腆着一张赖皮的笑颜对汤宋罗说:“我说,咱们去布洛奇捉沙龙玩吧。”
还不等汤宋罗说什么,阿盏却听见“砰!”的巨大一声,她惊讶的回过头来,却发现是门被踢破了。
“阿盏你一定是疯了!”吴宴尖叫道。
“没错!”汤穹附和道。
“你吓老子一跳!”杜朗克感叹道。
阿盏看着扑门而入的三个人,抽了抽嘴角。
但汤宋罗却是一贯的平静,他摇着手里的折扇,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个人。
“没想到你们趴门缝的习惯还没改啊。”汤宋罗笑着说。
阿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望了望天花板,终于跺了跺脚吼起来:“我答应了无妄大师要去的你就说去不去吧!”
汤宋罗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然后说:“当然应该去啊,必须得去。”
“汤宋罗你一定是……”吴宴那句“你一定是疯了”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汤宋罗的后半句话完全惊呆了。
“不过,你得自己去啊。”汤宋罗摇着扇子笑着说。
“这……不好吧。”汤穹率先反应过来,要知道布洛奇可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或者说,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去的地方!
“就是!汤宋罗你可得对阿盏负责啊混蛋!”这是吴宴的声音。
“就是就是,咱也觉得不能丢一个丫头片子乱跑。”杜朗克也这么回答。
汤宋罗看了看口径一致的三个人,勾了勾唇角。看着他的笑容,阿盏感觉到背后有点发凉。
“既然你们三个都这么说。”汤宋罗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的。“那你们陪她去吧。”
吴宴、汤穹、杜朗克:“……”
于是在阿盏完全没有参与的情况下,汤宋罗完成了这次队伍分配。
吴宴、汤穹以及杜朗克陪伴阿盏去布洛奇,而汤宋罗自己去完成一些已经决定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当三个打酱油的离开之后,阿盏满脸委屈的看着汤宋罗。
汤宋罗也看着她,然后笑起来。
“阿盏,为什么非要我跟着呢?”汤宋罗说着,从桌子的一角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
“你啊,也得自己学会去做一些事情了啊。”汤宋罗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颗精致的海珠。温润洁白的海珠上有种特殊的光华,却一闪就不见了。
汤宋罗取出这颗海珠,然后亲手给阿盏系在了脖子间。
他趴在阿盏的耳边低声细语,阿盏听见汤宋罗的声音近在咫尺,他唇角的微热弄湿了她的耳畔。
最终,阿盏握着颈间的海珠,点了点头。
“我自己去,我可以的。”阿盏说。
38。第一次分别
次日清晨,阿盏和汤宋罗分道扬镳。
她登上了属于杜朗克的一艘海盗船,这艘船虽然不比之前他们所乘坐的哪一艘船气派,但无处不透露着坚固和爽快。
杜朗克在众多海盗的拥簇中跟大家介绍他的船。
“嘿!这就是咱的船!”杜朗克的声音里满是自豪。他指着船帆上写着的巨大“杜”字跟阿盏炫耀:“瞧见没!只要有这面帆,在浅海域没有咱不能去地方!”
阿盏颇为惊奇的盯着这面船帆看了看,然后又点点头,脸上却有种忧郁的神情。
“你怎么了?”杜朗克对阿盏的表情感到非常的不满意。“难道咱的船不够气派?”
“气派是气派。”阿盏看着杜朗克,悠悠的说:“可是……咱们是要去大陆里面又不是去航海啊……”
阿盏的话一出口,吴宴和汤穹就在后面偷笑,而杜朗克的脸则变的更加的红了。
“不用你说咱也知道啊!”杜朗克大叫起来。“要不是你个丫头片子咱怎么会离开大海啊!”
“吓死老子了!”吴宴和汤穹同时跟着杜朗克接了这样一句。
顿时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热闹的见面会很快就结束了,阿盏发现在平时的时候,这艘船上的海盗们的生活还是井井有条的。
负责航行的船员们一丝不苟,其余的人就会在甲板上喝点酒吹吹海风,然后彼此胡吹海砍。
阿盏虽然不反感这些粗犷的汉子,但她也不太知道怎么融入他们,因此她就拉着吴宴两个人躲在属于自己的小船舱里发呆。
两个女孩子仰面躺在床上,而阿盏的手一直放在胸前,手心里紧紧握着汤宋罗送他的那颗海珠挂坠。
“你要好好带着它。”汤宋罗说。
阿盏摊开手心,她把这颗珠子拿在眼前自己的看着,好像透过这颗珠子她就能看见汤宋罗的那双笑眼一样。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啊。
阿盏从床上翻了个身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思念的感觉么?
阿盏感觉到,想到汤宋罗的名字,她几乎就要流出泪来。
想着想着,阿盏感觉到有些困倦了,她蜷缩在床上神游海外,在涛声和摇晃中打瞌睡。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吴宴的声音:“阿盏,汤宋罗和你说了什么?”
“嗯?什么说了什么?”阿盏迷迷糊糊的回答。
“你知道布洛奇有多危险么?就算他陪着你我都不敢让你去。可是你居然答应他自己去,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吴宴
皱着眉头看着阿盏,她盘坐在床上一脸困扰。
“他没有和我说什么啊。”阿盏眯起眼睛来笑。“而且,我也没觉得有多危险啊。”
看着阿盏的笑脸,吴宴咬了咬牙,差点没忍住给她一巴掌。
“那简直是送命一样的危险啊!”吴宴咆哮。
布洛奇位于莫扎克大陆的西北部,阿盏他们从红山城出发,途径了边缘海峡后与汤宋罗分别,便北上航行。
船在海上航行差不多要十几天的功夫,才能够到达北部的边缘城市北燕城。
从北燕城出发,要沿着一条商路一直向东走,才能够进入莫扎克大陆的西北地带。
这条商路途径了三四个重要的城市,最末端是一个偏远的小镇,名叫里镇。
里镇是莫扎克为数不多的内陆城镇,它非常的小,只有十几户人家,并且常年与外界隔绝。只有这一条商路与这里沟通着外界的消息。
而从里镇出发,就没有固定的路线可走了。
那是一片荒原,黄沙漫天并且没有河流。再往里走,就是一片沙漠。在流沙和死寂的中心地带,才是阿盏他们的目的地——布洛奇坟茔。
阿盏听完吴宴的讲解后,只是懵懵懂懂的眨了眨眼睛。对于莫扎克的各个城镇她并不是多么了解,说白了就是路痴属性让她完全不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
“阿盏你到底听懂没有啊!”吴宴颓废的坐在阿盏面前无精打采。
“听懂了啊,就是此去万水千山嘛。”阿盏点点头然后说:“但毕竟是我做错了,远一点也没什么。”
“不!”吴宴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她摊开一张大概是从杜朗克哪里抢来的底图,然后指着里镇附近的沙地说:“你知道这里叫什么么?叫死亡之地啊!说真的咱们真的别去了!反正已经跑了,那老和尚又不能来抓你,别去了吧。”
“那爱怎么办?”阿盏看着激动得脸颊通红的吴宴,这样轻轻的说。“等到明年红叶缘的时候,该怎么办呢?以后的人们,还拿什么去相信爱情呢?”
这才是真正打动阿盏的理由吧。
其实是可以逃的,如果要比逃亡,恐怕天下没有比阿盏更加深谙此道的人了。
无妄大师说了这么多,什么因果啊,缘分啊,她其实都不介意的。
因为阿盏只是想跟着汤宋罗而已,她现在只想这么办。
但是无妄大师那个时候却说:“你摘走了双子树最后的一对叶子,若是双子树枯萎,你的愿望也会枯萎吧。”
阿盏握着口袋里那片细小的叶子,暗自下了决心。
“所以,我得去啊。”阿盏看着吴宴,如此认真的说。
与此同时,汤宋罗正孤独的躺在甲板上看星星。
秋季的琉璃海面上格外平静,广袤的星空上闪烁着绚烂的光点。
空旷的大船少了几个人后也寂静了许多,汤宋罗几乎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被海风吞噬。
一个黑影出现在甲板上。
这个影子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和整个夜色融为了一体。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他突然出现在甲板上,没有一丝声音。
“你来了啊。”汤宋罗仍旧面对着星空,他淡淡的询问。“终于有话说了?”
“大人。”这个黑影的声音里满是尊敬,但他的声线却非常的奇怪,给人一种沙哑干涩的感觉。“属下奉命传递消息。”
黑影说罢,呈上来一卷精致的信筒。
汤宋罗接过信筒,里面有一张通体黑色的信笺,上面以金色的笔迹写着。
“南沙岸见。”
39。海癔症
和汤宋罗分别后,阿盏等人所乘坐的船又在海上航行了半个月左右。
杜朗克作为海上的熟客,一切航线事宜都由他负责。虽然途中也经历过一些风暴使得他们耽误了一些行程,不过也都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这段时间阿盏就一直呆在船上。
天气晴朗的时候,她偶尔会和水手们在打捞些海产来解馋,或者在晚上偶尔参与海盗们的篝火晚会。
这些爽朗的人带给阿盏不一样的体会。
但更多的时候,阿盏都会独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研读一些关于莫扎克大陆附近海域的底图,以及关于莫扎克的历史故事。
这是分别前,汤宋罗留给阿盏必须完成的作业。
“阿盏,你必须要学会这些简单的知识,要不然怎么和我一起呢。”汤宋罗那时候抚着阿盏的长发如此说道。
阿盏从眼前厚重的书中抬起头来,她一只手握住胸前挂着的海珠挂饰,一手揉了揉有些发胀发痛的脑袋。
因为有杜朗克这个活地图的存在,阿盏对于世界常识的学习还算顺利。现在她虽然对很多事情还懵懵懂懂的,但起码不再是从前那种白纸一样的无知了。
相比较学习的进程,阿盏最近却觉得最近脑子总是昏昏沉沉的。
夜里经常睡不着,白天却怎么也不精神。
几天下来,原本清瘦的阿盏却胖了好大一圈,整个人好像都肿起来一样。
“阿盏,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阿盏照旧安静的在房间里看书,吴宴着急的不行,可在船上缺医少药的,也没人知道阿盏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阿盏无奈的笑了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却还是摇了摇头。
“只是胖了而已嘛……胖了阿宴就不喜欢我了么?”阿盏的声音轻轻的,透出些许虚弱。最近阿盏从很多地方都透出难以抑制的虚弱感,这让吴宴更加担心了。
“我倒是无所谓,我又不娶你做媳妇。可是汤宋罗呢?他回来怎么办?”吴宴叹息着摸摸阿盏的头发说道。
阿盏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低下了头。
“我……我也不知道……”阿盏的声音弱弱的。“可是……算了吧,我实在是没力气。再说了,能做什么呢?又不知道是什么病。”
阿盏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脸色也一直是惨白惨白的颜色,这几天下来,她的整个身体就好像是在水里泡久了的尸体一样。
“但阿盏,你是喜欢汤宋罗的没错吧?”吴宴皱着眉头合上了阿盏面前的书,明明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却还是努力的看书,这种行为简直过分。
“嗯?怎么突然这么说。”阿盏看着吴宴扯了扯嘴角,但牵扯起来的弧度却看起来都勉强。“不过,确实是喜欢他吧。我想是,确定喜欢上他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吴宴问。“又为什么会喜欢?”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但是突然有一天就觉得喜欢上他了,非常非常喜欢,没有理由的喜欢,哪怕他说一句话也会记在心里的喜欢。就是非常非常的喜欢。”阿盏努力的想去形容自己内心的感情,但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剩下这种苍白的语言。
“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呢?”吴宴继续循循善诱。“你觉得汤宋罗会喜欢一个好像腐烂尸体一样的女人么?就算你如他所说的真的博学了又怎么样?你觉得他会喜欢么?”
“哎?”阿盏的眼睛里闪烁其一阵光芒,她喃喃:“大概……不会吧……”
“是肯定不会!”吴宴咬牙切齿。“那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肯靠岸找医生?你这样对得起自己的喜欢么?”
“对……对不起吧……”阿盏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但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所以!我们靠岸!”吴宴拍板。
“对……靠岸……”阿盏也点点头。
吴宴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前几天阿盏只是微微有些不正常的时候,杜朗克曾和她商量过靠岸去城镇里找医生,但说了几次阿盏都扬言“如果靠岸就从船上跳下去”来威胁他们一定要把船开到北燕城才可以。
吴宴没办法想了好几天才想出这种循序渐进的谈话,没想到居然商量通了。
杜朗克站在门外迎接凯旋而归的吴宴,但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阿盏同意靠岸了,咱们去哪里靠岸?”吴宴问。
“嘉镜城,是北燕城南边的一个小城市。”杜朗克回答。
“这不是挺好么,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吴宴问。
“我想,我有了很不好的猜测。”杜朗克皱了皱眉头。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说出了口。“我怀疑,阿盏这不是病,而是海癔症。”
“海癔症?”吴宴对于这个词汇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杜朗克的脸色却变得异常差劲。
作为常年生活在海上的海盗,杜朗克对于海癔症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种病实则也不能够称为病,而是称为“鬼上身”更准确一些。
海洋是这个世界最广阔的地方,也是人们埋葬亲人的地方。人们以为广袤的大海收容了自己的亲人,却不知道这海洋却是最孕育阴灵的地方。
这些被海洋孕育出来的阴灵依附在海洋中,有的蕴含于海浪中,有的栖身于鱼类身上。有些人会看到海上有神灵显灵等现象,说白了都是这些阴灵在活动罢了。
正如人类有好人和坏人,阴灵也分为善恶两种。善灵即人们所说的海精灵,而恶灵则会附上人身,酿成海癔症。
海癔症并没有完全固定的表现形式,它的现象主要是靠造成癔症的恶灵本身所决定的。但所有的海癔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原本病情不算严重的病,却让癔症者失去治疗的信心,直到死亡。
这种病几乎无药可医,唯一的途径就是害病的人本身重新找到生活的斗志。
“阿盏之前的表现就有些这个倾向,但刚才我看你说到汤大人的时候,阿盏的神情明显的不一样了。我估计是海癔症没错的。”杜朗克阴沉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吴宴有些着急了。
“之前我并不确定,所以也不好说。毕竟阿盏身上带着苏神的祝福,理论上讲这些恶灵应该是近不了身的。这也太蹊跷了。”杜朗克摇摇头叹息。
“阿盏身上有苏神的祝福?”吴宴却惊讶起来。
“没错,汤大人一直没有和你们说。其实阿盏脖子上的挂坠,就是汤大人为阿盏求来的苏神的祝福。”杜朗克说着,抬起了头。
他投过船身上狭小的窗户看向海面,平静的海水在日暮下缓缓流动,谁也想不到在这平静下是怎样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