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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远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的大陆全部都消失不见,世界变成一片大海,海水不断的漫上海岸,弄湿了卿远的裙子。
“这地方还没名字呢。”一个声音响起来。“你可以试着取一个。”
“你是谁?你在哪儿?”卿远环顾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她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腰间酸痛的厉害,身上多出来莫名的负担,她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腹部居然高高隆起,俨然是怀孕九月有余的模样了!
“你肚子里的,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生命。”那声音好像察觉到了卿远的疑问,没等卿远开口便解答起来。“至于……我在哪儿,不正是你生下这孩子的原因么?”
“原因?”卿远有些发愣,此时她正站在一片海洋的岸边,脚下是松软的沙滩,随着海水的涨落而流动着。冰凉的海水漫上她的脚背,其中夹杂着一些细小的砂砾。
这一切感触,都是真的。
“啊……嘻嘻,忘记了,你已经不记得这些事情了嘛,所以说,你应该给这个地方起一个名字。”就在卿远沉浸在空无一物的记忆里的时候,那声音又响起来,并再次建议道:“应该起一个名字哦!”
“名字?”卿远瞪着一双空旷的眼睛,而在她的眼前,一幅巨大的地图逐渐显现出来。
“整个世界都被大海覆盖,唯独剩下四块大陆——或者说是四块相对较大的岛屿。它们分别是东方帝都拉斯卡蒂奇;极北冰川纳斯比汀;南疆雪山伽蓝;以及西方蛮荒莫扎克。”
“把这四片大陆连接成线,世界上的海洋就被划分成八海:白海,银海,沧浪海,弓弦海,鬼眼海,蔷薇海,还有琉璃海。每一片海洋中,都有着眷顾的力量,它们统称为奇迹。而这些奇迹的守护者,我们通常称之为海主。”
“在众多海主和奇迹中,就数我们的琉璃海最为尊贵。而与它毗邻的莫扎克,则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幸运的土地。”
年迈的老婆婆停下了手中的针线,她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床上安静听故事的孙女,心满意足的长长叹息。
“为什么呢?”小孙女眨了眨眼睛问道。
“因为啊,在远古时期,我们的创世神,把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命就诞生在了琉璃海上。所以说,琉璃海秉承着我们的创世神最纯粹的血脉。”
“第一个生命?”小孙女不解的歪了歪脑袋,然后又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创世神的眷顾,她给这个生命命名为海女。从此之后,我们就把那些秉承着神的意志的祭祀者称为海女。正所谓海女生,天下平。双子诞,天下乱。这句话说的是如果大陆上诞生了海女,就意味着在一百年里这片大陆将会繁荣昌盛,而如果同时在一片大陆上诞生了两个海女,就意味着世界必然大乱。”老婆婆悉心的为孙女讲述着这段上古的神话故事,这是莫扎克大陆上每一个人都耳熟能详的故事,也是他们一代一代传承着的骄傲和信仰。
“世界上,居然还能诞生两个海女?”小孙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当然啊傻孩子。传说在上古时期,大陆上还诞生过九个海女,那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最终演变成了八海之战。”
“八海之战?”
“是啊……故事是从莫扎克边缘的一座小岛上开始的……”
0。1 逃亡
“月……月白……我我真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漆黑的树林里,两个瘦小的身影正一前一后的穿梭其中。月光把两个人的模样映得朦朦胧胧,唯独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在树林里格外清晰。
跟在后面的女孩子率先停下了脚步,她不停的干呕,可见确实已经到了极限。而为首的女孩子看到她这样连忙又走了回来,虽然她并没说累,但从她喘息的幅度上看,她也已经跑不动了。
“阿盏。”名叫月白的女孩子吞了吞口水后艰难的叫出了女孩子的名字。“再坚持一下,就能跑出去了……”
“可我真的跑不动了。”阿盏皱着一双含着水汽的眼睛,缓缓蹲在了树边上,然后问:“是白军来了么?”
“不,不是。”杜月白虚弱的摇了摇头,然后说:“是……是黑联邦……的人……”
“黑联邦……”阿盏猛然抬起头来,仿佛不能相信似的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又看,才开始发抖起来。“怎么……怎么连……”
“虽然……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杜月白看着眼前吓得发抖的小人儿,轻轻的拉起了阿盏的手,然后笃定道:“但是我答应过姨娘,一定一定,不会让他们抓住你的!”
杜月白小小的身体里似乎涌动着什么力量,让瑟瑟发抖的阿盏停止了抖动。阿盏抬起头来看着略高自已一点的杜月白,然后喃喃道:“妈妈……”
此时的杜月白,让阿盏想到了母亲。
这是月光岛上普普通通的一个夏季的深夜,如果说与平时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阿盏梦见了母亲。
分别三年,阿盏第一次梦见母亲。
“阿盏,该走了。”母亲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软,阿盏梦见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穿着衣服。和从前的许多夜晚一样。她不需要问去哪里,也不需要质疑为什么要走,因为对于这些,阿盏已经习以为常。
阿盏居住在月光岛上,但实则她并不是月光岛人,只是在许多年前同母亲搬到这座偏僻的小岛上来的。她们的房子建造在月光岛偏僻的礁石海岸,房子面向岛中央,背靠一片幽深的海树林,穿过树林,就是海滨悬崖。
当阿盏第一次住进这个房子的时候,她就熟记了房子的整个构造。
阿盏梦见她和母亲一起穿越黑漆漆的树林,然后走到了海滨悬崖的边上。
高大的悬崖下面是波澜壮阔的琉璃海,夏季的洋流推动着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让人恐慌的声音。阿盏迎着海风站在悬崖边上,她好像知道应该往下跳,心里却怕的厉害。
“妈妈——妈妈!”阿盏一边哭一边拽着母亲的衣角,茫然无措。
就在这时候,杜月白打破了阿盏的梦境。
“阿盏!快跑吧!”年长阿盏两岁的杜月白二话不说把阿盏从床上拎了起来,生拖硬拽的带着她奔向房后那一大片幽深的海树林里。两个瘦小的女孩子一路狂奔,直到再也迈不动脚步。
“阿盏,再忍忍。”经过短暂的休息两个女孩的呼吸也平稳了不少。杜月白再次拉紧了阿盏的手,然后咬紧了牙关。“走!”
于是又是一阵发足狂奔。杜月白紧紧的拉着阿盏,一路踏过海树坚硬的枝桠,奔向海边。
高高的海滨悬崖,和阿盏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巨大的海浪声涌进两个女孩子的耳朵里,象征着生死的界限。
“阿盏。”杜月白伸手抱了抱阿盏,然后说。“你快走吧,从这里向着北边游,估计两三天就能到瞭望城了。等到去了哪里,你再跑吧。”杜月白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装好的一袋子八海币绑在阿盏身上,然后再三叮嘱:“到岸的时候要等着晚上再爬上去,可千万不要被抓住呀!”
阿盏有些诧异,她连忙握住了杜月白的手,声音里也满是慌张:“月白……月白你不和我一起走么?!”
杜月白摇了摇头,然后安抚似的笑了:“不,我妈妈还在这,况且……他们也不是来抓我的。”
“走吧!”阿盏眼里的泪水还在打转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得自己的身下一轻。她抬头望去,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而转眼间,杜月白那双悲伤的眼睛也消失在了头顶黑色的天空里。
“噗通”一声,是落入海水的声音。
0。2 瞭望城
哗啦啦的晚潮退去,太阳落入地平线,夜晚即将到来。
瞭望城位于莫扎克大陆的东南角处,是一个非常小的边疆城市。城市中居民很少,大部分都是往来的商人旅客或者流民。在它之外,就是一片群岛地区了。从前阿盏居住的月光岛就是这片群岛中最大、也是唯一有人类居住的岛屿了。
阿盏已经在海岸边的礁石丛里趴了整整一个下午。
尽管是夏季,但海水仍旧冷的吓人,尤其是到了傍晚时分,巨大的海潮带着大海的馈赠回到大地的时候,对于瑟瑟发抖的阿盏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不过还好,她挺过来了。
当然,这决计不是运气,而是天赋。
湿漉漉的阿盏在夜色的掩映下爬上了瞭望海岸,她身上除了衣服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杜月白临走给她收拾的包裹早就被海浪卷的七零八落,唯一剩下的几枚八海币也不足以支付哪怕一顿饭了。
阿盏一面坐在海岸上把衣服拧干,一面长长的叹气。
这是第一次,她独自逃亡。
在阿盏的记忆中,她从记事开始的生活就是一直在逃亡,跟随母亲,一路被追杀。几年之前她们母女两人辗转来到了月光岛,终于安定了下来。但没有想到,在母亲死去之后,阿盏却又要开始逃亡了。
可其中的原因……
“喂,你是从海上逃回来的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阿盏的身后响起来。
阿盏被吓了一跳,她警惕的从海滩上滚了一圈躲到了距离声音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循着声源看过去。
一个男人站在黑暗里,他好像饶有兴趣似的看了看狼狈不堪的阿盏,然后哈哈笑起来:“啊真是个警惕的小姑娘,不过不要害怕,已经到家了哦。”
“哎……?”阿盏愣了一下,然后咬了咬下唇并没说什么。
男人却是一副“我很理解你”的表情,他又上前走了几步,然后给阿盏披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解释道:“我们早就听说昨天傍晚有一艘客船在海上出了事故,所以一直在海岸边上找有没有幸存的人,没想到真是幸运啊。”
“啊?啊……对,真是幸运啊……”阿盏犹豫了一下,终于放松下身体,她垂下脑袋,一边流泪一边喃喃自语。
“哎?不要哭啊。唉……你也真可怜,跟我走吧。”男人说着,把阿盏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是一双温暖干燥的手,还有一双在夜色里闪烁着笑意的眼睛。在那一瞬间阿盏似乎真的觉着自己到家了,在很多年后也记忆犹新。
两个人一边向城门走去一边闲谈了一些——当然,基本上是男人不停的在说,而阿盏只是听,或者偶尔说几句的情况。在交谈中,阿盏基本了解到了一些内容。
这个男人名叫唐嘉,比阿盏年长几岁,是瞭望城教堂中的一名孤儿。在瞭望城,因为不断的事故和雇佣,孤儿和老人是非常常见的群体,他们一般都会被教堂收容,并在其中做一些相应的工作。唐嘉算是孤儿中比较年长的一个,平时就负责一些救助遇难者的工作。
在莫扎克,大海是最神圣的地方,而在大海中丧生则是最神圣的方式。按照传统,是不能够救助——用莫扎克人的说法,是玷污那些神圣的人的。而在唐嘉心里却并非如此。
“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啊,对吧。”唐嘉笑眯眯的看着阿盏。
阿盏点了点头,然后停下了脚步。
瞭望城中的灯光在城门外早就可以看见,而几个戎装士兵却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停下!检查!”为首的士兵走到两人面前,并毫不客气的把阿盏拎了过来。“所有女孩都要被带到中心广场去!”
0。3 海魂石
阿盏连同一些瞭望城里的女孩们都被带到了瞭望城中心,在哪里有一座高高的祭台。
在莫扎克的每一座城市里,都会有一座大小各异的祭台。这祭台通常用于举办什么祭祀,或者有什么隆重的事时,都要在祭台前请海主的神灵做个见证。
此时阿盏与一些女孩簇拥在一起,她看了看祭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样子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在莫扎克,关于海主的规则都是不可破的。其中有一件就是:祭台前禁杀生。
阿盏摸了摸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继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祭台上的人。
一个身穿白色铠甲的军官站在祭台上方,从他的衣饰上看,应该是白军某个将军的下属,如果猜得不差应该是个副将。要知道瞭望城这种地属偏僻又不是军事重地的边疆城市,平日里来个军队长就是极大的事情了,更何况是个副将了!
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
阿盏心里默默盘算着。
“今天我把大家聚集于此,是有一件无上荣耀的事情!”就在阿盏还在愣神的时候,为首的副将军官却率先开口了。“伟大的海主给予我们指示,古特里将军的生女,就在这座城市中!”
伴随着副将的声音落地,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唯独阿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古特里将军在莫扎克可谓是人尽皆知,他作战英勇,平定了浅滩一带大部分的海盗,深受人们爱戴。早在许多年前,坊间就有传闻说古特里将军一直在寻找他的生女,难道这尊贵的将军千金真的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小城镇里?
“这是古特里将军的家传之物,只要是将军的血脉,只要一滴血就能够辨认出来!下面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副将再次发话,同时他的手里也托着一个海树木匣子。匣子里装着一块通透圆润的大石头,散发着盈盈的光。
所有的姑娘都陷入了无比的亢奋中,她们满脸通红揣测着自己不平凡的命运,并努力的向前挤来获得更早测试血脉的机会。唯独阿盏呆呆的站在队伍里,浑身发抖。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将军之物,而是——海魂石!
海魂石是大海的产物,它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鉴别海女的身份。当海女的血液滴落在海魂石上的时候,海女身上被束缚的力量就会开启,而命运的责任也会随之而来。
当然,这种事情普通人是不知道的。而阿盏却一清二楚。
在阿盏刚刚记事时,她就记得母亲常对她说:“阿盏,你是大海的女儿。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年幼的阿盏并不明白海女和希望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需要不停的逃亡。
“可这个世界,不需要两个海女。”阿盏的母亲如此说。
所谓“双子诞,天下乱,是历史中早就存在的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世界上出现了海女,就意味着这个时代必将繁荣昌盛。而如果出现了两个海女的话,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必将战争纷乱。
目光“长远”的政治家们通常不喜欢战争,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多余的哪一个。
阿盏幸运的成为了多余的这一个——海女。
排在阿盏前面的女孩子越来越少,她们在领得了相当一大笔奖励之后毫无遗憾的离开了祭台。而阿盏的思绪也渐渐转回了眼前的难题上,她必须逃。
可怎么逃?祭台四周都有军队把守,根本是无路可逃的。
马上就要轮到阿盏了。
阿盏眼睁睁的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女孩伸出幼白的手臂,任军官在她的手指上刺出血滴。她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黑色长袍,捂得严严实实的让阿盏看不清她的脸。可阿盏能够感觉到,她的浑身都在颤抖。
从女孩指尖滴落的血液“啪嗒”一声,落在了圆润的石头上,而就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的事情发生了。
这块散发着柔光的神圣石头,居然在这滴血液落下来的同时——碎了!
0。4 将军女儿
就在所有人都惊呆了的时候,那个副将率先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拉住了女孩,然后哈哈大笑:“哈哈,这就是将军的生女啊!”
阿盏身后的女孩子纷纷发出叹息声,好像如果没有这女孩的话,她们就能成为将军生女一样。有几个士兵过来把女孩们从祭台上带走,并给了一大袋子八海币作为馈赠。当女孩们又喜笑颜开的离开的时候,唯独阿盏望着自己仍在滴血的指尖发呆。
就在刚才,她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别动。”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把手给我。”
还不等阿盏弄明白是谁说话,就有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她,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硬生生一扯,然后那个副将就用刀片,刺破了阿盏的指尖。
偷梁换柱!
阿盏几乎惊呆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指尖的血液滴落在那块海魂石上,然后“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深深的涌进了她的血液!
或许是因为唐嘉的衣服有些宽大,正好挡住了阿盏的手臂,又或者是因为阿盏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因而居然没有人发现她,她居然就这样,逢凶化吉了?
直到被唐嘉拎回教堂,阿盏才逐渐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的阿盏坐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深深的疑虑。
刚才那个女孩是谁?她为什么要拉住自己的手臂?她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这么做?
林林总总的问题在阿盏脑袋里盘旋,她不断的回忆着刚才的事情,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就在这时候,她想到了。
就在阿盏被士兵带走的时候,她与那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孩擦肩而过,那女孩说了一句……
“喂,想什么呢?”唐嘉推门而入打断了阿盏的思路,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你从海上待了这么久,要好好祛祛寒,要不然啊容易生病。”唐嘉笑眯眯的说。
“啊?谢谢……”阿盏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接了过来。见阿盏接纳,唐嘉干脆就在阿盏面前坐了下来,然后絮絮叨叨又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