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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东西果真有趣,值得殿下为它放过两位皇子。”
“不,小六是为我才做下那些事,说什么我也要保他的。”想起阿宋拙劣执拗的维护,慕容岩微微的笑起来。
这孩子……姚远对着他那笑容默了片刻,起身收拾了药箱准备离开。
那人说得很对,这孩子太像他母妃,纵使心中有怨,纵然满身才气,骨子里却终不能幸免是个良善重情的人,这样的人……是主宰不了大夜王朝的。
慕容岩并不知他心中所想,见舅舅忡愣,以为是又想起了母妃,思亲不已。他过去,轻声的问:“舅舅,您想念南国吗?”
“南国二字深刻在我骨血之中,无一刻离开,所以无所谓想念。”姚远背起药箱,拍了拍外甥的肩膀,“放心,我答应过姐姐替她照看你,你没有成家立业安定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等将来……舅舅,等将来我拥有了这大夜的天下,夜国人与南国人必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剑拔弩张。”年轻的二皇子胸中有着无数的抱负与构想,这一切被他自己用温文尔雅的外表压的太深太深,这样偶尔的向最亲近的人提起一次,让他显得格外的憧憬与热切,“到时候,我与您一同回去。”
姚远看着眼前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不知究竟是何心情,他淡淡笑了笑,“这番话若是夜国二皇子所说,臣实在感激涕零。但若是你——岩儿,比起你的雄才伟略,舅舅更愿意看到你如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舅舅……”慕容岩疑惑的喊了声。
姚远察觉失言,自嘲般摇了摇头,亲切提醒道:“殿下不是还有月色之约?臣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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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之约,恰逢这月最美最圆的月。
纪南似是已到了一会儿,立在那屋檐月前,眼角发梢都散发着这深秋月夜的寒凉之气。慕容岩悄无声息的靠近,本待吓她个措手不及,她却灵敏的一动,回过身来抓了他一个正着。
只见他左手在宽袖里藏着,右手里提了两坛酒,月白色衣袍外罩着淡淡一层月华,笑吟吟的缓步前来。
他走近与她并肩,递来一坛,纪南接过拍开,扑鼻而来一阵醇厚酒香,是难得的上好女儿红。
“姚医正准你喝酒?”纪南径自喝了一口,斜了他包扎厚实的左臂一眼。
“今夜如何还能不准呢?”他轻声反问。
纪南心里一动,颇有些不是滋味,放下了手里的酒,她看着他,“事情……解决了?”
“恩,”慕容岩抬头赏月的目光颇为悠远苍茫,“是我大意坠马,与别人无关。”
“……”纪南嗫嚅了两声,不知说什么才好。此事这样圆过去当然最好,除了慕容岩外,所有人皆大欢喜,连她父亲都不必再为难。
只是此时此刻由他这样淡淡的说出来,让纪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从小被教育为人要公正禀直,而在大是大非面前又要为国为民,置自身于不顾。
但当眼前这人真真实实的做到了这一点,她又切切实实的为他感到不平。
“小四,”他温柔亲切的叫她,“不要多想,我有我自己的考虑。”
纪南闷声不吭,接连灌了好几口酒,喝急了被呛到,咳的面红耳赤。
慕容岩笑着看她,拎起她手边的酒悠悠然喝了两口,惋惜的叹了一声:“早知道这酒如此好,昨晚我该偷藏一只羊腿下来。”
纪南斜眼瞥他,“你不是说那羊肉又老又膻?”
“和肉无关,”他嘴角弯弯,“只看与谁对饮。”
他说完特意看她一眼,笑着抿下去一口酒,舒了一口气,“小四,今夜如同咱们还未曾回这上京城时一般,叫我一声二哥吧。”
“二哥。”她改口得极快,与他相视一笑,接下去便说道:“我有话问你。”
“问。”他笑得温柔。
“一年之前,我出征南国那一日,你救了我。”她顿了顿,目光从与他对视转而看向前方,“所以,你那时已经知道了对吗?”
她问出口之后反而有了更多勇气,便回过头去看他的眼,不想恰好撞入那一片潋滟眸光之中——他在笑,笑着轻声问她:“当然,否则这一年我成什么了?小四,我虽然偶有不庄重,但‘轻薄’二字,可不是随便对谁都使得的。”
他语气那样轻柔,暗示的那般明显。纪南就算再有如何的不得已,也只是个未满十六的女孩子,即使战争与兵器日夜磨砺着,她胸膛里跳动的仍然是一颗柔软的少女之心……“二哥,”她万分艰难的说出口:“不必。”
慕容岩眯了眯眼,原本眼中温柔闪耀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纪南喝了一口酒,定了定心神,才接着说下去:“你一定知道我家的事情:若是没有了我这个嫡子,我母亲不但没有了正妻的位置,瞒了这么多年,事已至此,她恐怕还会因此背上个欺君的罪名,而我父亲与我也逃不了干系……所以我必须一直是镇南王的嫡子、纪家的小四少爷、大夜的将军。我早就想好,这一辈子我为大夜、为纪家而活,不为自己。”
她知道在南国那边,女子若是被男子看了肌肤就得嫁给他,否则为了名声只好去寻死。但她是夜国人,大夜的女孩子洒脱勇敢,敢爱敢恨,不拘礼法。何况她又更有别于普通的大夜女孩,他实在不必要对她负责。
她也根本无法给他负责的机会。
“二哥,你和我所见过的所有男子都不同。我从小崇拜的人都是我父亲那样的大英雄,我有三个武功出众的哥哥,我见过大皇子单手制服暴怒的神驹,还有暗夜谷里,我遇到过那么多武林高手,人人力量非凡。但那么多大人物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遇事不靠武力,不动声色就能解决好多事情。你和所有人都不同,难怪有那么多的好女孩都喜欢你。”纪南说着这些便想起好多事情来。从他教她练剑,到暗夜谷回上京的一路,再到这两年里的相处,她忽然发现那些点点滴滴,她一处都未曾忘记。
她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因为担心身份泄露,我没有几个朋友,你是为数不多的之一,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好。所以今夜我们把话说开,你不必再有顾虑。”
她显是早就想好了这番说辞的,流畅的让人插不上话。说到这里,慕容岩终于大皱眉,颇有些无奈的打断她:“小四,你并不是我的顾虑。”
“可你是。”纪南截过话去,“二哥,你让我无所适从。”
月光这时更亮,纪府地处开阔,这处屋檐又是全府最高所在,两人几乎就在这圆月跟前相对着。纪南年轻光洁的脸上,神色执拗,眼神里有令人无法忽视的坚持。慕容岩平素里口吐莲花的一个人,这时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世上竟也有人能让他说不出话来的,这么多年的潜心磨练,竟也有对付不了的人。
“唉,”他酝酿半晌,最后只垂着眼叹了口气,“喝酒……”
“多谢。”纪南低声说,竟是就当他已默认了。
慕容岩只好一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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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月更大、更圆、更亮,深夜的风也更凉了。慕容岩站在自己家竹楼前的小院里,单人对月,独斟独饮。
那孩子,可真特别啊。他想起纪南那双单纯的凤眸,心中如此暗叹了一声。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拒绝呢。
也好,虽然娶的是她身后的纪府与纪家军,但是人生那么漫长,一个有趣的伴侣总比无趣的要让他心情愉悦。
提及“有趣”,有人眯起了那双魅惑众生的风流桃花眼,因为他想起了那位比上京第一美人水蔻蔻还要国色天香几分的千密使。
那夜她来时,慕容岩正练字,一帖临完他搁下笔,回头对那不速之客一笑,“久等。”
“无妨,我方才在纪小将军那里等了更久。”秦桑微微一笑,竹楼内顿时满壁艳光。
“无功而返?”慕容岩也微笑起来。
“也不算是——起码她比慕容宋要聪明,虽然也和她一样贴心贴肺的关心着您。”秦桑眨巴着眼睛,将他脸上的神色一点不漏的尽收眼底,“殿下,你我之间明人不说暗话:大皇子完全心不在此,不如您高抬贵手放过此事,也好省省我的力气。”
“你这差,当的可真是马虎了事。”他缓声说道。
秦桑笑意更深,“那么究竟如何呢?”
“不要说他心不在此,我压根也并不曾将他放在眼里。但,这不代表我须得忍气吞声。”慕容岩收了笑意,抚着左臂,淡淡的说,“况且这回,并不需要我费什么心力不是吗?”
“我就知道,”秦桑叹了口气,“殿下其实远没有坊间相传那般和善好说话。”
慕容岩并不用在她面前伪装,懒懒一笑。
“殿下,您还记得一年前国师让您吃的那个亏么?”秦桑狡黠的笑起来,“虽说您已得到了想要的真相,可您心力难道没有觉得一丝蹊跷么?镇南王夫妇和千密一族毫无瓜葛,他们生出来的女儿,怎么会流着让大皇子失常发疯的血呢?”
她说到“女儿”两字时,慕容岩的神色就已经变了,等她话音刚落,他就森森开口:“秦桑,你最好别在这上面打主意——正如你方才所说,我并没有坊间相传那般和善。”
他那被踩到痛脚的神情,让秦桑掩嘴轻笑起来。
“开条件吧。”他已不耐,冷冷的说。
“您助我平息此事,我好向太后娘娘交差去。”
“可以。”
“殿下真是痛快!”秦桑站了起来,行动曼妙之间有股似兰非兰的神秘香气散开,她走到慕容岩身边,声音压的极低的说道:“镇南王妃当年求子无门,是我助了她,那味求子药的药引是我的血,所以纪南的血里有着千密圣女才有的千密花香味——你知道的,顾明珠也曾是千密圣女,她的血与我的并不容易分辨,而大皇子对于一切与她有关的事物,都会失去理智的。”
慕容岩眯起了眼……原来如此!
“当年为了让纪南的女儿身不被发现,我又给了王妃一种药,抑制了纪南体内的气血运行。但那对她的身体有些妨碍,这两年王妃频频托人找我,问询应对之策。”青葱般的手指间捻了一粒丹药,交到他手上,她笑的开心,“为了感谢殿下助我早日交差,我会将此药拿给王妃。”
慕容岩闭着眼就能闻出那里面的材料来。如今月色清寂,天地之间只他一人,他又从腰间摸出那丸药来,扣在掌心默默摩挲。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也让他越来越期待。
为那外间风评而压抑了许多年、修身养性的人,这时唇边的笑容恶劣的像是十几岁的小男孩。
第十五章
第十四章、纪南正忍俊不禁,忽然那温柔声音叫了她的名字:“纪南,你过来我这里。”
大皇子投毒伤了二皇子一事,就此压下不提。
两宫太后处,各有庇护也各有心思,俱都很平静。
而皇帝那里;虽然被国师大人说服不再追究,但教训自己儿子总还是要的。大皇子被撤了闲差又罚了俸禄,还将上京郡守一职强加给了他。
用慕容天下的话来说,他是要用这出了名事务繁杂的官职,来好好约束大皇子那散漫的性子。
然而慕容磊压根不在乎,他府上养着那么多门客呢,个个争着抢着出风头替他筹谋策划,他将大多数事情扔给这些人处理,每一件都办的又快又好。大半个月过去,他不但没有为此受累,倒是将这差当的极好,百姓与朝中都对他赞扬声一片。
至于小六皇子,因为事情未发就被慕容岩掩盖下去了,皇帝并未深究,呵斥了他两句,罚他闭门抄书一个月。
可在有人看来,被罚闭门不出、抄那读都不利索的书,比罚俸禄可要严重的多得多!
所以他满心满肚的不服,怨气冲天。因为出不了门,只好在宫里折腾,一干奴才下人自然被他整的鸡飞狗跳,就连慈孝太后与皇后娘娘都是不能幸免。
最后太后不堪其扰,只好祭出了万能灵药:二皇子殿下。
“不成!岩儿的手需得好好养着。小六那里,朕已在物色接替岩儿的师傅人选。”皇帝拒绝了慈孝太后的要求。
太后叹了口气,“除了岩儿,哪个师傅还能治得了小六呢?”
“治不了就打!朕不信罚不怕他!”皇帝沉了脸。
“唉,皇上不必在哀家面前说狠话。哀家心里知道,皇上这是怪哀家宠坏了小六,”慈孝太后顿时红了眼眶,“也对,全都是哀家的不是……”
“母后……”母亲落泪,皇帝立即低声告饶。
慕容岩见火候差不多了,上前去宽慰太后,低声劝道:“皇祖母,小六正是顽劣的年纪,实在不必介意。”
“岩儿……”太后哽咽起来。
“孩儿的伤也恢复了六七分了,明日起还是天天的进宫来。小六既被罚闭门思过,正好借此机会导他勤奋向上。”慕容岩温声缓缓说道,“只是我恐怕只能教他读书写字——左臂虽已拆了竹板,到底行动不方便。”
“好好好!武功咱们找别的人教!只要岩儿肯在一边看着他就好!”太后忙破涕为笑,感激涕零的拍着他的手。
慕容岩温柔一笑,“不知孙儿举荐一人可否?”
“岩儿快说!”
“镇南王家的纪小将军,与小六年纪相仿,两人私交颇好,从暗夜谷相识至今,相处融洽。另外小将军身兼白虎门令主,少年老成,武功也颇为不俗。再加上纪家军军纪严明,十分适合约束小六的性子。”
“此人再好不过!”太后大喜过望,“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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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第二日便奉旨进宫,小六皇子听闻,特意远远迎至宫门口处去接。
“臭老虎!”阿宋见她来,差点直接扑过去,他实在是高兴,“你真的来了!我以为皇祖母是嘴上说说的呢!”
“抗旨要杀头的。”纪南无奈的说。
她实在是理解不了,好好的一个男孩子,怎么连练武这么有趣的事情都要指定师傅才肯?她会走路起就学扎马步了,家中父亲和哥哥们耳提面命,纪家军里凡是懂武的都是她的师傅。
阿宋显然不知道她正在腹诽他,他天生就有完全性罔顾别人想法的特长。一路回他的朝阳殿,他嘴里嚷嚷的全是结伴玩乐的计划。
纪南默默的听着,等他的话稍稍告一段落,她“嗯”了声,接下去说道:“六殿下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阿宋眼中精光四射。
“只要你打得过我,全听你的。”纪南轻飘飘的补上一句。
“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美貌少年撇了撇嘴,“要不是怕你输了不陪我玩,我现在就打的你满地找牙。”
纪南一身不吭的开始卷袖子,阿宋立刻往后退了两步,“那个……我今天早膳时没吃饱,你打我就是趁人之危!”
两人斗嘴打趣,不多时就走到了朝阳殿外。
别的皇子成年之前是与母妃一块住,只有这个人太能闹腾,皇上体恤皇后娘娘天生喜静,另拨了这朝阳殿与他独自居住。
朝阳殿占地极广,殿内亭台楼阁、水榭湖泊一应俱全,沿途的装饰也是无限奢华。阿宋屏退下人,亲自领着纪南一路游赏。
行至他住的主殿右侧,纪南笑起来,指着那一大片的竹林说道:“你这朝阳殿里,处处写着你的名字,唯独这里没有。”
“为何?”阿宋兴致勃勃。
“这片竹……应该要在二皇子殿下府上的。”纪南想起那个清雅如竹的人,不禁微笑着说。
阿宋但笑不语,一把抓了她手,径直往那竹林深处去。
纪南以为他藏了什么宝贝在那里,两人快步进去,只见竹林后原来别有洞天,是一大块方方正正的空地,空地上错落有致的摆了桌几等物,有一人长身玉立,背对着他们,正在那竹下桌前,凝神临帖。
听到脚步声,他提着笔转过身来,见是他俩,便温温柔柔的笑了一笑。
纪南几乎是立即便屏了气,那反应她事后想来简直莫名其妙。
阿宋在旁嬉皮笑脸的高声叫道:“二哥!我的师傅到了!”
“纪小师傅。”他也跟着胡闹。
纪南热了脸,低头向他问了安。
慕容岩浅笑着摆手,“这里只有师徒,没有君臣。纪南,皇上与太后既选了你,那就按照你的规矩来——纪家军中训练新兵,是从哪一步开始?”
“扎马步。”纪南答完,恍然大悟,颇为同情的看了身边瞬间石化的小六皇子一眼。
“好。”慕容岩颇为赞许的点头,对一旁侍女吩咐道:“去给你们六皇子拿几炷香来。”
“不要啊!”阿宋哀哀的叫了声,正欲赖皮不依,却被慕容岩冷冷扫了一眼。当即他不敢再多话,乖乖走到竹林边上,愁眉苦脸的扎了个塌腰软脚的马步。
纪南走过去,尽心尽责的替他矫正姿势,末了点了一支香在他边上,“这一炷香燃完就可以起来稍事休息。但若是偷懒,有一罚十。”
“那么,去再给六皇子搬一筐香来,”旁边那温柔声音适时响起,“以备不时之需。”
此言一出,原本哭丧着脸不甘不愿的人,如遭雷击,而后立刻挺胸收腹,精神抖擞,不敢再有半点的懈怠。
纪南正忍俊不禁,忽然那温柔声音叫了她的名字:“纪南,你过来我这里。”
“殿下。”纪南过去,迟疑的轻声称呼,见他脸上并无不悦,她胆大了些,偏头去看他写字,一阵风过吹乱了桌上他正临的帖,他左手不便,她便伸手替他正了正,压好镇纸。
慕容岩看她一眼,笑着低问道:“你平素里除了兵法布阵,还看什么书?”
“武器和山川志看得最多……人物传记、各朝各代的史书与野记,故事小说也看。我母亲爱看书,我不用操练的时候常陪她待在书房里。”她轻声的答,“殿下呢,爱看什么书?”
他大概没想到她能有答有问,顿了顿笔,才又往下写去,嘴里淡淡的说道:“最爱诗词与歌赋——可大夜的男儿大多不喜这些,所以我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才看。小将军大概也不爱那些扭捏文字吧?”
“……小时候喜爱一本竹枝词,我母亲一篇篇的教我,边临边学。后来被父亲发现了,他不好说母亲的不是,但加了我每天一个时辰的马步。”
她说得沉闷,他却听的笑起来,直起身,递过手里的笔来,“来,写来给我看看。”
纪南歪了歪头,认真的默想了片刻,当真接过他的笔在竹桌前站定,凝神提腕写了下去。
那么久之前的记忆了,竟然还是鲜明如初。她流利的默背着写着,甚至能记起那时书房外寒梅初放的香。
就像是打开了一个盒子,纪南看到里面原封不动的、多年前仍然还是个孩子的、柔软弱小的自己。
“这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