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笑风有些茫然地点头,口唇无声翕动,神情郁郁,看来犹不能释怀。也不知是因为不能练成一只“鹰帝”而遗憾,还是替那只宁死不屈的小雷鹰惋惜。
小弦看容笑风一副大胡子十分威武,料不到他竟会有这般无奈的神情,有意逗容笑风舒怀,自嘲地一笑:“我也不要什么鹰帝,有小鹞这样可爱的小家伙就行。小鹞,来来来,我问你,啥叫‘五美’丫……”小弦在磨性斋中着实看了不少书,此刻又有意引开容笑风的注意,当下引经据典,一口气问了小鹤十几个问题,自问自答,其乐融融。
容笑风从郁郁中渐渐恢复,听在耳中,对小弦大加赞赏:“想不到你竟然读过这么多书,可见许兄调教有方。”小弦听容笑风提到父亲,眼眶不由一热,勉强忍住,不愿在容笑风面前流露出伤心,转开话题道:“这些都是我这几天在清秋院中读的书。对了,容大叔你可知道御泠堂么?”
容笑风愣了一会,良久才缓缓道:“御泠堂行事隐秘,一向不为人知,你却是从何听来的?”林青并未告诉容笑风,小弦在四大家族中的奇遇,所以他乍听小弦说起“御泠堂”只字,神情十分惊讶。
小弦恨声道:“我不但知道御柃堂,还知道那个可恨的青霜令使是谁。哼,我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林叔叔,好替莫大叔报仇。”容笑风面色略变,正要追问。却听林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容兄、小弦,快出来吃饭吧。”小弦答应一声,容笑风却道:“小弦先去吃饭吧,叔叔安顿好小鹞,随后就来。”
小弦临走时还不忘对小鹦道:“小鹞小鹞,你吃饱了我可饿坏了,明天再来陪你玩。”抢先出门而去。
门内,容笑风飞快地在一张碎布,写下几个字,装在一只小木管中,缚在小鹞腿上,藏在羽毛下,再将小鹞托于掌中,走出门外,放飞于空中。
小弦拉着林青的手,在门外等候容笑风,望着空中展翅的小鹞,拍手道:“这一定是让小鸽练习飞翔,免得没了野性。容大叔我说的对不对?”
容笑风一笑,拍拍小弦的头:“小弦真聪明。”
林青望着小鹞不一会便化为小黑点,渐渐不见,眼中神色复杂至极。
※※※
吃罢晚饭,容笑风自回房内,而骆清幽早派人在林青房内多安了一张小床,两人陪着小弦到屋内说话。
小弦兴高采烈道:“容大叔答应送我一只鹰儿,以后我们一起去塞外放鹰,哈哈……”当下又滔滔不绝地卖弄起鹰儿与猎鹞的种种趣事。林青与骆清幽面面相觑。
骆清幽叹道:“容兄一向爱清静,能如此对待小弦殊为不易。”“容大叔喜欢清静?”小弦心中奇怪,“以往父亲提到容大叔时,总说起他在笑望山庄力抗明将军数万大军时的豪气,难道他现在变得喜欢清静了……”
林青苦笑:“一别六年,或许每个人都会有所改变吧。”事实上这一次重遇容笑风,林青亦觉得他不再是当年面对数万大军谈笑自若的笑望山庄庄主,大概这些年困守京师,已导致他心性大改。
小弦何等聪明,立刻听出林青语中的含意,疑惑地发问:“容大叔有什么问题吗……”“小声点。”骆清幽按住小弦的嘴,“或许只是我们多疑。但,他毕竟在将军府呆了六年……”林青面色阴沉,一语不发,似是默认了骆清幽的怀疑。
原来容笑风来到白露院时,林青尚在养伤,细心的骆清幽首先注意到他的种种可疑形迹。但骆清幽做事慎重,并没有告知林青,而是让凌霄公子何其狂暗中留意容笑风的行动,又派人打探容笑风这六年来在京师所结交的人物。
大唐开国初期,唐太祖李渊下子争权,神留门因分别支持李世民、李元吉与李建成而分化为关雎、黍离、兼葭三派,这便是京师三大门派的来历。兼葭门历史悠久,虽极少参与京师争斗,却在各方势力中都布有眼线,所以这六年中,容笑风尽管大多呆在将军府内,但所做的事情亦隐瞒不过身为兼葭门主的骆清幽。
骆清幽打探到,容笑风那只名为小鹞的猎鹞竟是牢狱王黑山两年前所赠。她与何其狂商量一番,不免怀疑容笑风已被泰亲王收买。不过容笑风来到白露院中深居简出,每日除了逗弄鹰鹞,似乎也没有特异的行动,骆清幽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仅是提醒林青莫太过相信他。而林青起初对容笑风根本不存任何怀疑,经骆清幽一点破,亦从他平日行动中瞧出些破绽,不过林青并未因此而怪责他。毕竟容笑风来自塞外,在京师举目无亲,与同为异族胡人的黑山交好,原本无可厚非,何况笑望山庄数百名子弟死在明将军的大军下,容笑风暗中与泰亲王合谋,想扳倒明将军亦在情理之中。
骆清幽知道一时无法把京师复杂的形势向小弦解释清楚:“总之,有些话你不必多说,告诉林叔叔知道就行。”“不过……”小弦喃喃道,“我刚才对容大……对他提到过、我认出青霜令使一事。”乍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他几乎不愿再叫容笑风一声“大叔”。林青一时愕然,他虽未曾亲历离望崖一战,但仅从事后小弦的叙述中,便已了然青霜令使这号人物的狠辣。
小弦咬牙道:“青霜令使就是乱云公子!”
林青一震:“郭暮寒会是御泠堂的人?你怎么知道的?”这消息实是太过惊人,令人难以相信。不过林青转念想到以宁徊风的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亦只不过是御泠堂的火云旗红尘使,青霜令使在御泠堂的地位仅次于堂主,恐怕确也只有乱云公子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
小弦便把自己在清秋院中这几日的见闻一一道出。当听到乱云公子先在燕窝粥中下药迷倒小弦,再借发问之机探听《天命宝典》秘密时,骆清幽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对于一个小孩子,郭兄都如此工于心计,实是愧对了他父亲的教海。”再听到小弦无意看见那本《当朝棋录》,发现了离望崖前惊天一局,林青已确信无疑。那场棋局乃是四大家族与御泠堂六十年一度的大对决,直接导致了包括温柔乡剑关关主、水柔清之父莫敛锋、点睛阁主景成像之子景慕道在内的十几位高手自尽,若非亲临现场,决不可能知道棋谱,凭这一点已可肯定乱云公子必是御泠堂中人。或许,这一场棋战亦是乱云公子郭暮寒终生难忘的一局,所以才特意记录下来,以作教训。
林青神情微凛:“刚才我在门外,隐隐听到容笑风似乎在小鹞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莫非是在给泰亲王通风报信……”御泠堂行事诡秘,骆清幽仅是隐有所闻,并不知其利害,看小弦一脸不忿,只道他后悔失言,安慰道:“不要紧,就算你容大叔把这个消息泄露给泰亲王,也没有多大关系。”
“他才不是我大叔。”小弦岂能容忍有人在林青眼皮底下玩弄手段。“骆姑姑为什么不把他赶出白露院?”骆清幽苦笑。林青斥道:“小弦不要胡说八道,容大叔对你父亲也算有救命之恩,岂能对长辈不敬?”
小弦气鼓鼓地道:“他勾结坏人,我才不认这个大叔。”
林青正色道:“就算容兄与泰亲王府勾结,却也是为了替六年前死在明将军手下的弟子报仇,只要没伤害我们,便不可失了礼数。”“可是,若等到他伤害到你和骆姑姑,岂不晚了?”小弦仍不服气,但看林青瞪眼微怒,终于住口不言。
骆清幽柔声道:“所以,你不要什么话都告诉他,有所保留就是了。”
小弦道:“刚才正好林叔叔叫我吃饭,还来不及告诉他乱云公子就是青霜令使之事,下次他再问,我就故意给他个假消息。比如说追捕王就是青霜令使者,让上他们鬼打鬼……”说完,他觉得这个想法大妙,手舞足蹈。
林青神色复杂,以他的为人,虽明知容笑风可疑,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也不愿以当年共患难的战友为敌。但京师中情势复杂,各派皆有打算,自己稍有不慎便可能连累到骆清幽、何其狂等人。
小弦又思索道:“不过追捕王也是泰亲王的手下,一对质就露陷了,我们不如冤枉太子一系。”他皱皱眉头,心想自己与“妙手王”关明月在擒龙堡有一面之缘,不便冤枉他;而宫涤尘颇为推崇管平之策,不敢随便招惹,眼睛一亮:“嗯,我就说青霜令使是简公子好了,看他那样子十分妖气……”
林青看小弦一副兴致勃勃“暗算敌人”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正如清幽所说,就算泰亲王知道了乱云公子的身份也无妨,至少不会影响我们。所以,你不妨把真相告诉容兄,并且让他知道我也知道了此事,若是乱云公子想要杀人灭口,还得除了我才行。”小弦一挺胸膛:“我才不怕他呢。我们不如先发制人,今晚就去清秋院找他算账。”
林青叹道:“此事先放在一边,日后再说。”小弦眼露不可置信:“林叔叔,你不会是怕了御泠堂吧!”林青肃容道:“我听你说过那场以人做棋的大战。事实上御泠堂与四大家族公平对战,双方都死伤惨重,我身为局外人,何必插手?”小弦道:“可是,御泠堂那些坏蛋……”
林青拍拍小弦的头,打断他:“先不论宁徊风害你父亲之事。如果与你相识的不是四大家族,而是御泠堂中人,你是否会觉得四大家族都是坏蛋?”小弦一愣,只听林青续道,“四大家族与御泠堂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正邪难辨。要知四大家族与御泠堂虽然观点不同,但都是奉天后遗命辅佐明将军重夺江山。双方皆行事诡秘,局外人无从分辨正邪。”林青自然不会像小弦一样,仅凭愚大师的一面之词划分立场,依然保持着客观的态度。
骆清幽曾听林青提及过四大家族的百年世仇御泠堂,却知之不详。当下小弦如实把从愚大师那里听来的御泠堂来历一一说出,林青又说起天后遗命以及明将军身负夺取天下的重任,这才明白了大概,不禁陷入沉思。
小弦直到此刻才知道四大家族“少主”明将军的真正身世,回想与明将军的两次见面,他果然有些帝王宗主的气派。不过小弦自幼从义父许漠洋口中得知明将军穷兵默武,攻城掠地,塞外诸族无不痛恨,心目中一直对其人无甚好感,接口道:“管他有什么使命,下个月在泰山绝顶上必然难逃一败,也算完成我爹爹的心愿,给天下人出了一口恶气……”
林青长叹不语。事实上林青行事仅凭己心,回想在笑望山庄给明将军下战书的心情,绝无任何了结江湖恩怨的意思,只不过是他攀登武道巅峰、超越自身极限的一个挑战、一个契机!
然而经过这六年来的潜心修炼,林青心态上已成熟了许多,深知以如今京师几大势力的纠结难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形势,只要他一旦与明将军交手,无论孰胜孰败,都会给天下气运惹来无穷变数,已远非两大武学高手决战那么简单。这一战影响之大、牵扯之广都是暗器王始料未及的。
只不过,这万众瞩目的泰山绝顶一战,已如弦上之箭,不得不发。
林青不愿在小弦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又问起他结识宫涤尘的过程。小弦犹豫良久:“我答应过宫大哥对任何人也不说与他见面的情况,林叔叔不要骂我。”小弦本可以编个谎话搪塞过去,却实在不愿向林青隐瞒,看林青稍有不快,又连忙道:“不过我可以保证,宫大哥决不会与林叔叔作对,他答应过我的,如果他要反悔,我就不认这大哥了。”当下他把宫涤尘带他入将军府见明将军,又得到鬼失惊保护之事一一道来,再说到吴戏言的“二十年契约”、神秘老人在赌场暗中相帮等事,林青与骆清幽这才知道,鬼失惊那日为了小弦狂追那神秘老人的原委,说起这心狠手辣却颇重承诺的黑道杀手,亦是叹息不已。
骆清幽听到那神秘老人对小弦的态度,大为惊讶:“此人武功超凡脱俗,连强横如鬼失惊都对之无可奈何,其身份可谓呼之欲出,想不到他竟会对小弦如此看重,不知是何缘故?”林青本以为小弦必会问起那神秘老人的来历,谁知小弦却只是欲言又止。原来小弦隐隐觉得那老人与自己大有关联,既然答应不问他的身份,便当信守诺言,故虽是心痒,亦强自忍耐。
小弦又说到焚烧《天命宝典》时所看到的几句零星片语,连从不信鬼神的暗器王都感到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仿佛由此隐隐想到了什么事,却不愿开口打破微妙的气纵。小弦亦越说越觉心虚,渐渐住口不语。室内一时静了下来,只有三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凄迷的月光从窗外投入房间,犹如洒下一层淡雾,映照着口中呼出的白汽,像是无数飘浮的尘埃在空中漫荡,更令那份对命运的惶惑在每个人的心头逐渐钝重起来。
林青打破沉默:“在清秋院中,我看到你给那个小女孩一卷丝线,似乎十分眼熟,原来竟是《天命宝典》中所藏的物事。现在想来,竟与偷天弓弦的材质十分相似……”小弦一呆:“重要么?那我改日找平惑要回来。”
林青笑道:“给了别人的东西岂能索回?我仅是随便说说罢了。”
小弦又从怀中拿出那色泽淡黄、似木非木的架子,林青瞧了许久也不得要领,重新交给小弦:“你可算是除明将军外昊空门的唯一弟子,这东西留给你也算得其所了,可要好好收藏,或许日后有什么用处。”
骆清幽良久没有说话,忽轻轻一叹:“下雪了!”
窗外的天空中悠然飘下一朵朵雪花,越来越大,朦胧中的月色更加凄迷,似要将整个京师都罩在那份纯白与清冷之中。
小弦一跃而起:“林叔叔、骆姑姑,我们去打雪仗……”他从小生活在滇南,还是第一次见到霄景,心头极是兴奋。
林青心头一动。过去的时光种种回归脑海,似乎多年前也曾有这样一个雪天,一对少年男女并肩赏雪,少男忽起玩心,偷偷捏好一个需团,不轻不重地打在少女身上,仿佛生怕惹她生气,又仿佛希望她会应和自己的顽皮之举;少女先是吃惊,然后左右四顾无人,这才犹犹豫豫地拾起一个雪团反击……打闹一会,风雪更大,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少男却哈哈大笑,裸胸逆风而奔,少女不假思索地随他同行,那迎风飞舞的粉色丝巾拂在少男的面庞上,酥酥痒痒。那一刻,他忍不住牵起少女的手,霸道不容她拒绝,温柔又怕捏痛了她的柔荑……
林青忽然觉得很恍惚,或许是时间逝去太久的缘故,他不知那似梦似幻的情节是否真的发生过?不确定少男是否真的牵过少女的手?那粉色丝巾是否真的曾经拂过少男的面庞?那忐忑难测、既快活又不安的心情是否真的存在于少男的胸怀里……想到这里,林青不由望向骆清幽。如今的骆清幽早已不是当年无拘无束的少女了。而骆清幽只是素定一笑,垂头避开林青异样的目光,忽对小弦道:“小弦,姑姑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
小弦夸张地挺胸:“刀山火海,在所不辞。”骆清幽望着满脸好奇的林青,嘴角含笑,面色却一本正经:“我与小弦有要事相商,林兄可否回避?”
林青愕然,他猜不出骆清幽的心中所想,哈哈大笑:“好,我去赏雪。”转身出屋。
雪舞漫天,冰冷的雪粉轻轻击打在林青略略发烫的脸上,想起刚才那一瞬间莫名的意乱情迷,数年未经历过的异样情怀在胸口时隐时现。
暗器王林青这几年游历江湖,纵对骆清幽偶有挂牵,却自知相隔千里,徒惹相思无益。前些日子虽已入京,与佳人时时相见,唯觉心头平安,不生绮念,加之明将军大敌在前,亦不得不强按下一腔儿女情思。
然而此刻与明将军战约已定,一个月后泰山绝顶上成败未知,虽曾于半梦半醒间有一战功成、再来迎娶之意,却又隐隐觉得自己并无必胜的把握,何况明将军的流转神功已趋大成,稍有闪失,只怕就是当场战死之局,更不愿在这个时候与骆清幽立下什么山盟海誓……
但也正因为前途不明、生死难料,林青亦更珍惜与骆清幽相处的每一分时光,方才,强自压抑的情怀被小弦的无心之言揭开,几乎遮掩不住。此刻看似在雪中信步而行,欲吐还休的感情却已在心海中翻涌起滔天之浪。
林青心意难平,茫然行走,直到后花园中,方才渐渐稳定情绪。突然,他心生警觉,蓦然抬头望向高墙——雪花在墙上聚集,透过月光,恍惚间令人觉得在那青石堆垒的墙壁上铺起了一层薄薄的自色幕布……而在那洁净的幕布上,却有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
林青立刻回头望去,却看不到任何人,而眼角余光瞅见墙壁上的那道人影已然消失不见。这一刹,林青心头极度震惊。并非是因为对方行动迅疾,而是因为自己完全相反的判断。
像暗器王这样的绝顶高手,刚才虽因重重心事而略微有所松懈,但既然察觉到了一丝动静,潜意识中就已经把握住对方的形迹,出于习武者的本能反应,第一眼应该是朝对方出现的方向望去。但刚才令林青心生警惕的,却不是对方的身形,而是那道投射在墙上的影子,反而将背后的空门完全暴露在对方眼中。如果来者是敌,在此刻趁机出手,虽然未必会令林青受创,却无疑可抢得先机。这并非是林青的判断错误,而是对方行动实在太快,身法实在太轻,所以才会让林青觉得那道影子更具威胁。
林青遇敌无数,如此高手却是平生仅见。惊讶之念尚未逝去,那道人影便再度出现在墙上。最奇特的是,那道人影看似静止,却又给人晃动的感觉,仿佛是因为对方在不停移形换位,只因身法太快,才给眼睛造成了静止不动的印象。
林青不再回头,而是专注地盯着影子。像这样变幻不定的身影,六年前曾在幽冥谷中出现过,他已认出来者是何人。
影子微微点头,先对林青打个招呼,手掌轻勾,似乎示意林青随之而去。然后影子往墙外移去,如同淡烟。林青毫不犹豫地随影飞身出墙,有意放缓脚步,并不急于与来人正面相对,心念电转,猜不出对方诱自己出来的用意。
白露院后墙外是一条短而窄的小巷,或许因为下雪的缘故,京城的夜晚显得寂静,巷道中并无行人。来人停在巷道转角处,身形不现,仍是只有投在地上的影子,随着林青踏足前行,影子朝右边倏忽移开。
林青来到短巷尽头,右边依然是一条巷道,依然并无行人,那道影子出见在前方不远的转角处。林青笑了,自从把来人当作平生劲敌以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