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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歌只觉得好笑。
她还不知道她是怂恿云殇办的玉展呢。得亏这玉展收获颇丰,否则这帮老头子们非要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你要知道云家本就没有布庄,你吃下这么大一笔单子,云家力不从心,到时候失信于人,可是要叫我云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云震天淡淡的瞥了一眼凝歌,双手拄着拐杖,冷冷的说道。
一个黄毛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作为。
凝歌浑不在意,只是就着云泽身边的椅子坐定,顺手揽了桌子上一杯茶,悠悠的用茶碗拂去表面上浮起来的茶叶,瓷器碰撞的声音没能打断云震天的质疑。
忽地,凝歌勾唇,弯着眉眼云淡风轻道:“承蒙各位长老抬举,我确实也是没有这样的本事来完成这么大的一笔订单。所以我准备把这单子下到一鸣山庄去。”
“什么?”众位长老异口同声,声音顿时拔高了八度,浑厚的声音险些就变成尖锐的叫声。
云震天脸色由白转红,死死的盯着凝歌,在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妖女必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哼!你难道是一鸣山庄潜入我云家的卧底,竟然处处帮着一鸣山庄!当真是云殇瞎了眼!看不清你这妖女的庐山真面目。”云震天愤怒的一拍桌子就站起了身,拐杖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点的分外的用力。
只是那身子却是羸弱的很,摇摇晃晃的险些就要倒下。
“咳咳!”云震天猛地咳嗽了两声,长老们就都慌了神,连忙蜂拥上去嘘寒问暖,好一阵子都不消停。
“姑娘。”云泽有些担忧的看向凝歌,却见凝歌稳坐如泰山,即便是崩于顶怕是也不能撼动半分,只是低低的唤了一声,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许久,云震天缓过了气来,见凝歌手中依旧是捧着茶碗,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心中一惊,脸上难掩一阵诸色。
那女娃的眼睛好像是会洞悉人心,不过是微微露出一些光芒来,就叫人无地自容。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他是装的呢?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正在云震天心中纠结的时候,凝歌缓缓开了口:“大长老还是要好生注意身体才是。”
一提到这迟来的关心,云震天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你趁早离开我云家,可以容我这把老骨头多活几年。”
凝歌直起身子来,摇头叹息:“那真是可惜了。”
“你!”
“不过,如果大长老有把订单交给一鸣山庄更好的法子来兑现承诺,心水倒是愿意听一听,并且一定采纳。”凝歌话锋一转,戏谑的看向云震天。
云震天心中一喜,低头沉思,许久之后却又沉下了脸色。
“老夫虽然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但是也知道一鸣布庄在云城本就算是一个大头,若是叫一鸣布庄得了势,云城的情景可想而知。你难道是想要败了我云家为止么?”云震天的胡子随着说话的声音一翘一翘的,挠的凝歌心中痒痒,暗忖这老爷子除了有些迂腐之外,还是挺可爱的呢。
“那就退了订单,把订单收获的钱全部都退回去如何?”凝歌笑道。
云震天不敢置信的看向凝歌:“你是疯了么?那玉展耗费我云家大半的身家,捞回来的定金也不过才算是小有盈利。你一还回去,那玉展岂不是白费功夫。你是在戏耍我云家么?”
“啧啧……”凝歌站起身来,啧啧有声,为难道:“大长老既不肯听心水的话,把订单叫给一鸣山庄,又不想到手的钱财就这么飞了,可是叫心水好生为难呢!”
“你!”云震天被凝歌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这才惊觉凝歌分明就是下了一个套,就等着他钻进去呢。
“哼!”云震天气极,住着拐杖拂袖而去,迎门撞上前来找凝歌的云湛,脸色更加的难看。
云湛见着云震天气势汹汹的模样,又瞧见凝歌端端坐在里面,就知道这云震天八成又是在凝歌那里吃了亏,大眼一动,连忙就给云震天跪了下去。
“太爷爷!”
云震天气急败坏,接连后退了两步,指着地上跪着的云湛低吼道:“你个来历不明的小乞丐,休要乱叫!”
云湛煞有介事的摇头,道:“父亲时候我有家有娘,可不是什么小乞丐了。还有,家里来了客人,正在前厅里和父亲说话,听说还是个土匪头子,太爷爷要不要去看看?”
“土……土匪头子?”云震天顾不得云湛一口一个太爷爷,在听见土匪头子的时候心中暗自一惊,连忙拄着拐杖就向着前厅走去。
如今的云家真是翻了天了,就连土匪都敢往家里招惹了。这方圆百里内有的土匪头子除了不周山就再也没有了,云殇总不至于会结交那不周山上的冷面阎罗吧?
真是被吃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云震天气急败坏的想着。
云湛目送云震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又见端坐在凝歌日初阁的长老们陆续找了理由里去之后才见凝歌迎出来。
笑眯眯道:“你这样撺掇你父亲和你父亲还有你太爷爷闹在一处,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湛被凝歌绕的有些晕,挠了挠头才道:“父亲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他要住在日初阁。”
凝歌扬眉:“哦?”
云湛睁着一双大眼,无比渴求的看向凝歌,那样无辜的眼神正是凝歌的软肋,戳在凝歌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微一沉吟才道:“住在这可以。”
“当真?”云湛惊喜的攥紧了凝歌的袖口。
却是被凝歌无比认真的拂开了手:“不过你回去跟你父亲说,住在日初阁是要收租金的。”
“啊?”云湛长大了嘴巴,知道凝歌是摆明了不想给自己父亲进来住的意思。
要不然哪里有来作客还要收租金的?
“也不贵。既然你父亲说客栈的床太硬了睡不着,就喜欢上云家的床了,那我日初阁偏殿里倒是有一张极好的床,不过要付比客栈贵百倍的价钱,唔……掐指一算,大概要一万两。”凝歌煞有介事的算计着,听得身后的云泽一声闷笑。
云湛嘴角微抽,总感觉凝歌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块金元宝。
这女人是财迷心窍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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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不周山奇事
“后来呢?”凝歌顿下脚步问道,对那不周山庄充满着无尽的好奇。
好奇的可不仅仅是林无相那个人呢!
凝歌别有深意的弯了眉眼,想到自己怀里抱着一个聚宝盆,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后来?后来那不周山被当时的武林盟主蓝奇家夺去了。”云殇轻声叹息道。
凝歌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于这样的答案。
若是那不周山姓蓝,那么现在的林无相又算是什么呢?
云殇看出来了凝歌的疑惑,顿了顿才继续道:“这大概是所有人都好奇的地方,只是却无人提起。因为提起的那些人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凝歌恍然,想起来云殇刚才说自己险些就要死了的事情。
看来这样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正好是林无相的心头伤呢!
“云公子有没有胆子说来听听?”凝歌扬眉瞥向云殇,眉眼之间颇有一些挑衅的味道。
“呵呵……看来这林无相,还当真是入了你的眼了。”云殇低低的笑出声来,正好是回避了凝歌的话题。
两人说话时候正到了云城中央的梧桐树下,云殇见凝歌抱着云湛抱得辛苦,索性就接了云湛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揽了措不及防的凝歌的腰身,脚尖一点,就上了梧桐枝桠。
“你干什么?”凝歌本是心中一惊,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腾空而起了,整个人都毫无着力感,强大的不安笼罩着凝歌,心中难免是有些慌张,下意识就抓紧了云殇的手臂,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不,是三个人已经落定在梧桐树最高处,枝桠粗厚,刚好够两个人并肩坐下,脚下踩着另一个枝桠,倒也算是文稳当的很。
凝歌松了攥着云殇的手,淡淡道:“不曾想云公子还是个高手。”
抬头看去,似乎是离了那上弦月无限的接近,星光月光糅合在一处,温和的洒在脸上,凝歌闭上眼睛,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
来了这许多日,几乎是要把那个人抛在了九霄云外,只是这样好的风景,在她的意识里,陪在身边的人都不应该是云殇。
凤于飞,你还好吗?
没有了凝歌的皇宫,是不是彻底叫你安心了呢?
“想什么?”云殇打断了凝歌的思绪,在触及凝歌脸上的悲伤时候,猛然收回了手。
这样的哀伤和期许,依旧是为了皇宫里的那个人吗?
即便是那个人曾经不惜一切利用她,甚至几乎要了她的性命,却不还是不能打消心中哪一点期许吗?
凝歌惶然惊醒,有些茫然的看着离自己很远的地面,下面是安静的民房,自己身边坐着的却不是凤于飞。
眼角闪过一丝失落,转头时候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继续说说你的不周山庄。”
云殇抿唇,没有过多的追问,点了点头道:“蓝家夺得不周山之后,确实是过了许多年安逸的日子,只是蓝家人丁甚少,只有一个独女蓝莺,蓝莺十八岁的时候,蓝奇开放不周山,邀请各路英雄豪杰召开武林大会,实则是给蓝莺物色一个好夫婿,然后召入不周山。”
凝歌沉吟一声,思绪一点一点回归,借口到:“你总不会告诉我,林无相就是哪个被召入蓝家的女婿,是这孩子的父亲?”
“正是。”
“那蓝莺呢?”
凝歌追问,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像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而这个故事的结局也未必会和所有的言情小说一样归于结局。
若是蓝莺还在的话,林无相何苦会听见妻子这个词就转身逃走了呢。
他会逃避的东西,必定也是内疚的东西吧。
那么这个故事的女主角蓝莺呢?
“被林无相杀了。”
“嘶……”凝歌倒吸一口冷气,莫名就想起来云殇对于林无相的评价,不过只是一个冷血的土匪罢了。
“为什么?”凝歌安静下来,有些悲悯的看着云殇怀里的孩子。
“蓝奇身为武林盟主,而林家却是江湖上的大反派,蓝奇为正名声,许多年前屠了林家满门。却不曾想留下了一个林无相,后来登上不周山,一举夺魁,当着武林众生的面成了蓝家的女婿。蓝莺对林无相一见钟情,更是蓝奇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回头。”云殇淡淡道。
说的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当然是云淡风轻的了。
只是当年血洗林家的场面众口相传,在云殇心里埋了许多年还记忆犹新。
“后来,林无相娶了蓝莺,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林玠玉。”云殇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向凝歌,“就是云湛。”
凝歌已经不想听下去了,本能得就要捂住耳朵。
“云湛出生当晚,林无相灭了已经让出不周山庄庄主位置的蓝家,蓝莺想要以孩子威胁林无相,被林无相一刀毙命。”云殇低低道。
凝歌的手顿在了耳边,心开始竭嘶底里的疼了起来。
云殇点头,还没开口,就听见怀里的孩子闷闷的说了一句:“蓝莺是我母亲。”
云殇一愣,脸色微微一变,飞快的把云湛的头转过来,“你不是睡了?”
云湛只是低低的垂着头,躲开了云殇的手,闷闷的钻进凝歌怀里。
凝歌不知道这对父子身上到底是上演的什么样的故事,但是见平日里活蹦乱跳总是各种瞧不起她的云湛变得无比的脆弱,心里忽然就柔软下来。
他身上还穿着她亲手缝的衣服,可是她却只是希望这个小小的孩子能给她带来利益。
说到真的心疼,又能有多少呢?
云湛似乎看透了凝歌心中的想法,睁开那双黝黑的大眼死死的盯着凝歌。
“我不需要你的内疚,都是我愿意的。但是希望你不要瞧不起我父亲,他是迫不得已。”那孩子说话之间眉头都皱在了一块,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到时和他那不正经又不温和的父亲像了个七八分。
只是为什么林无相的瞳仁是幽蓝幽蓝的,而面前这个孩子却是一片漆黑呢?
“你果真是你父亲亲生的?”
云湛眼中的严肃散去,变成一团莫名扑过来的怒火,可是在这么高的地方,他又不能造次。
“我当然是我爹亲生的。”
凝歌眉开眼笑:“我以为你会说是你的父亲。”
云湛一愣,旋即就明白了凝歌的意思,松开了死死攥着凝歌的手,低声道:“父亲并不喜欢我,所以不准我叫父亲。”
“你很喜欢他?”凝歌帮云湛理了头上歪歪扭扭的总角,轻声问道。
云湛摇了摇头,又飞快点了点头。
许久之后,才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凝歌道:“母亲不是父亲杀的。那些可笑的传闻都是错的。”
云湛说到传闻的时候,大眼瞥了一下身边的云殇,隐隐带着一些愤怒。
“唔……”云殇识相的转开头,深知自己触犯了到了这孩子的底线。
凝歌闷闷的笑了两声,“是可笑的传闻……”
云殇无言,只能抬头去看月亮。
云湛显然是对凝歌十分的感兴趣,也不搭理云殇,只是认真的攥着凝歌的衣领,解释道:“我听福伯说过,当年外公并没有死,因为母亲求情,父亲甚至已经停下了手。可是外公想要杀了父亲,母亲是为了救父亲死的。”
凝歌扶额:“所以说,是你父亲背负了这一切。”
云湛重重的点头。
三人相对不说话,只看着那月亮一点点西沉。云湛忽然问凝歌:“父亲若不是传说中的坏人,娘亲会不会去不周山庄坐坐?”
凝歌唇角上扬,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毫不犹豫就答应道:“当然愿意。”
云湛的眼中瞬间就绽放出光芒来,小小的脸上红扑扑的十分的灵动可爱。
“当真?”
“自然。”凝歌肯定道,伸出小手指来要和云湛拉钩,看着云湛一脸茫然的模样,才一把拉起云湛的小手指勾在一处,又用大拇指狠狠的互相按了手印。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凝歌笑着,云湛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一次,有人愿意许他承诺。云湛看着凝歌的眼睛都是亮的,好似装了两盏摇晃的烛火,耀的人眼花缭乱,那张笑脸也是被笑容趁的神采飞扬,没有过早成熟时候的凝重,这时候才真真的像一个孩子。
云殇在一边看着却是皱了还看得眉头。
云湛似乎很喜欢凝歌。
或者说,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而是当真把凝歌当成了娘亲。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凝歌和云殇才回到云家,可急坏了在一直等着的七九和安夏。
还有……
唔……
那倚在云家大院门边上的是谁呢?
凝歌定睛细看,登时感觉头顶上有三只乌鸦飞过。
“他居然跟过来了。”云殇皱眉道。
那一抹鲜艳的大红色,可不正是昨天晚上不期而遇的林无相么?
林无相摆了羽扇,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姑娘家的整夜在外,可是叫在下好等。”
云殇凤目微眯,嘴角含笑,手中的折扇动的频率更快了一些,却是并没有说话。
此时的云湛已然沉沉入睡,林无相手中的羽扇这在一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掌心。
“在下初来云城,尚且还没有落脚的地方,不知道可否借云家一住?”林无相对着云殇说话,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凝歌。
云殇眼皮微微跳了一下,唤了等在门口的安夏:“还不快去在城里安排一间上房,好叫林城主安心住下。”
安夏微微蹙眉,恭敬的低下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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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周山庄林无相
凝歌缓缓从暗影中走入两人的视线,手中挑着一把被风吹的摇晃的素白灯笼,依旧是蒙着面纱,身上却多了件狐毛大氅,莫名给这样的秋日里添了诸多的暖意。
烛光晃动下,凝歌眉眼弯弯,像是带着笑意,却又好像是带着怒气。
云湛见了凝歌瞬间就好像见了救星一样在云殇怀中用力的扭动一下,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里顿时就盈盈有了水光,无辜的看向凝歌。
凝歌纵然是对云湛隐瞒身份的事情多有一些怨怪,但是对于今天这样的结局,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她探手抱过了云湛,静静站在云殇身边,上下打量了对面也正在打量自己的林无相。
美。
实在是美极了。
凝歌自认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少见过美男,诸如凤于曳和凰肆凤于飞一列,又有云殇这样温婉的,只是比起面前的林无相来,这一众人怕是都要损三分颜色。
眉若墨画,眸若深海,唇若点朱。正是桃花粉面,媚态横生。加上那半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只用一根古朴的木簪子松松的绾在头顶,额前有几缕碎发垂下来,若刘海一般斜斜的勾到了嘴角。
重要的是林无相的发色透着一种淡淡的黄,好似漂染出来一样,却又偏生柔和的像是流动过掌心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