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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凝歌心情不佳,这内殿里并没有宫人伺候,凝歌心中想着秋少的惨死,眼眸中已经全是杀意。
她要为秋少报仇,绛寒必须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一拳挥了过去,因为心中有了防备,绛寒纵身一跃,躲开了凝歌,站在一丈之外的距离,眼神凌厉的看着对面眼神狠厉的女子,诧异不已,“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你不是凝歌?”
“自从你们选择我和亲,凝歌就已经死了!”
绛寒一惊,紧紧的盯着恨不得他立即死掉的女子,一字一顿的说道,“难道你之前对我的情意都是假的?”
凝歌泠然一笑,心里为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感到悲哀,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竟然是可以这样厚颜无耻才问出这个问题!
“你对我何曾有过情意?”
凝歌冷冷的问道,今日她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不仅仅是为那个不知芳魂何所之的公主更是为了她惨死的秋少。
绛寒眸子一楞,“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骗?”
凝歌看着这个俊美丝毫不属于凤于飞的男人,突然就笑了,“我骗你吗?谁给你这样的自信?”
想必之前的凝歌对这个绛寒一直是千依百顺的,虽然贵为公主,却总是卑微的仰望这个男人,因此爱的小心翼翼爱的精疲力尽。
绛寒突然就有些恼怒,“你所谓的情意就是这样的廉价吗?还是真的喜欢了凤于飞,你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这个男人当真是骄傲的,他不爱凝歌,却仍旧将凝歌不爱他看做是背叛。
呵,这人心呐!
“情意?”凝歌冷笑道,“你这样的人又怎么配跟我谈这两个字,你有情意吗?你对得起凝歌的情意吗?”
绛寒的眼中全是震惊,这个样子的凝歌,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你杀了秋少,你就必须要死!”
凝歌狠狠的说道,拳脚已经再度冲着绛寒挥了出去,绛寒吃过凝歌的亏,这些是再也不敢大意了,却又不敢使出十分的力气伤了她,因此两个人打了许久也没有真的分出胜负。
毕竟是守卫森严的深宫,绛寒知道这样价僵持下去肯定会引来皇宫里的侍卫,眉头微皱,轻声说道,“你就不想知道秋少真正的死因吗?”
凝歌一愣,动作迟缓了半步却已经是被绛寒擒在了手中。
“卑鄙!”
冷冷的声音从凝歌嘴里吐了出来,眼神凌厉的好像刀子一般,“你一定要杀了你为秋少报仇!”
“她不是我杀的!”
绛寒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带你去找事情的真相,如何?”
凝歌心中一顿,随即冷笑道,“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对你们言听计从的凝歌吗?”
绛寒叹了口气,听上去竟然颇是无奈,松开她的胳膊,“如果你执意认为是我杀了你的贴身婢女而甘愿放过那真正的幕后凶手,我无话可说!”
凝歌的眉毛微微蹙起,心中“咯噔”了一下,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我同你去,我倒是要看一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招!”
绛寒的身手了得,在这皇宫里出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以在他的带领下,凝歌离开并未费太多的力气就顺利的离开了皇宫。
乱葬岗。
绛寒带凝歌来的地方精神是荒草萋萋的乱葬岗子,随处可见的土堆,那下面必定是葬着人。
想着少秋被丢在了这里,凝歌的心一狠狠的揪了起来,牙齿紧紧的咬嘴唇,眉头打起了结,却仍旧是一言不发的跟在绛寒后面,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为少秋讨回一个说法。
因为有绛寒在,所以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凝歌就找到了少秋的尸体,昔日欢脱可爱的人儿此时已经是冰冷的尸体,心狠狠的疼了起来,却终究没有落泪。
“尸体是最不会骗人的”,绛寒轻声的说道,“当日你没有来得及仔细的查看这个丫头的尸体,许是错过了许多的东西,今日不妨再探查一番。”
夜晚的乱葬岗很是吓人,远远近近的总是有许多的鬼火在飘动,若是一般的女子恐怕早就被吓破了胆子。
绛寒凝视着真仔细翻看秋少尸体的凝歌,心里的疑问更大了,若真的是因为和亲伤了心变了性子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这浑身的武功还有这胆量,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就的。
“这是什么?”凝歌从秋少的手里取出一块玉佩,迎着清冷的月光,冷眼看着绛寒,“你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绛寒的思绪也收了回来,结果那玉佩只瞧了一眼就递回给了凝歌,“天下女子至尊者为凤凰,这个道理,公主不会不明白的吧?”
凝歌心中一惊,将那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的打量了起来,确切的说应该是半块玉佩,玉佩上精雕细琢的凤凰头。
不管从玉佩的成色还是玉佩的做工上来看,凝歌都知道这块玉佩一定藏着滔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关系到秋少的死因。
“你现在还会以为秋少是我杀死的吗?”
绛寒的话的声音很冷,却又带着三分赌气的成分。
凝歌抬起头瞧着绛寒冷声问道,“我怎么知道这玉佩是不是你放在秋少的手心的?”
“你是真的不明白吗?”绛寒有些恼怒,“这玉佩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我若是真的想嫁祸于人的话,大可想别的办法。”
“哦,是吗?”
凝歌的话里是浓浓的怀疑,这个男人能在皇宫里出入自由,时时刻刻的监视凝歌的一举一动,这又怎么会是一般人能够做的的到的呢?
绛寒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就算是想掩饰自己,也不会蠢到去偷太后或者皇后贴身的东西,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丫头冒险吗?”
凝歌不得不承认,绛寒的话说的有道理,只是……
“你说这玉佩是太后或者皇后的?”凝歌突然捕捉到了绛寒话里的信息。
“天下还有别的女人有这样的尊贵吗?”
凝歌不得不承认绛寒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即便是皇帝的妃子,也是不敢用这凤凰做贴身配饰的,那是大不敬的罪过。
由此来看,杀死秋少的人不是皇后就是太后了,她们对一个小宫女动手是为了什么呢?
凝歌的眉毛紧紧的皱起,打量着手里的半块玉佩,秋少的手心满是已经干涸变黑的鲜血,是为了扯下这玉佩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吧?
秋少临死的时候是想告诉自己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只可惜终究是带着遗憾离去了。
想到秋少临死前紧紧攥紧自己的场景,凝歌一阵心酸,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她报仇。
如果真的是皇后或者太后,那么秋少死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圈套?!
陷阱?!
凝歌突然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这个计划当真是严密,环环相扣,没有一点的漏洞,除了秋少手里的这半块玉佩。
在这场较量里,凝歌输的一败涂地,却还浑然不知,想来真是好笑!
凝歌眼里流露出的杀气让手上沾满了鲜血的绛寒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样的狠厉不应该属于一个女孩子,更不应该是属于凝歌公主的!
凰九?
太后云安?
好,你们做的可真是好!
那么,血债就用血来还吧!
第四十一章 双重打击
禁卫守在楚风宫门外,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男子健步如飞的快速朝这边跑来,从身形和打扮来看正是皇上,赶紧正襟站立,还不等跪下恭迎皇上,便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皇上已然进了楚风宫。
“凝嫔!凝嫔!”凤于飞朝内室奔去,却被几个太监拦在了外面。
“皇上,里面凝嫔娘娘刚刚小产,皇上您进去不吉利……更何况太后下了禁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滚开狗奴才!谁敢拦着朕?任何人还敢包括朕么?”凤于飞一脚踹飞身前的小太监,转头看向另外一个。
“奴才不敢……”另一个太监机灵的立刻下跪求饶,凤于飞连抬腿都嫌弃耽误时间,一扯幔帘直接进了内室里。
屋里只剩下一名太医,现在正用针灸在凝歌头手上面扎着,见凤于飞进来赶忙下跪,却一把被凤于飞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凝嫔现在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孩子……孩子……”凤于飞说不下去了,猩红的双眼犹如滴血一般。
“皇上饶命啊,老臣尽力了,可是臣赶到的时候凝嫔娘娘肚中的孩子就已经滑落,很显然不是一天所为。几日前凝嫔娘娘应该就动了胎气,不知道是否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再加上一直没有注意吃药调理和保养,今日情绪再次激动,这才……”
前几日……
凤于飞突然想起在曳香院和凝歌斗嘴的事,凝歌当时怒极吐了血,凤于飞因为碍于面子,便没有给她请太医仔细查看,只是派人每日送药给她补身子,没想到那时候的凝歌便已经怀有身孕。
那次的吵架凝歌情绪就失控气到吐血,是不是那次动了胎气的?
唉!总之都怪他……
在得知凝歌已经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之后,凤于飞便站在床边看着太医给凝歌针灸,想象着那么细长的针扎进凝歌的皮肤里,会不会传出一声破空声。
凝歌自从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醒来,在昏睡了几日之后的某一个下午,凝歌终于在太医的银针扭转之下悠悠转醒,却一眼便看到束手站立在床尾的凤于飞。
“你醒了?”凤于飞很想一把推开太医走上前去,也很想说一些贴心的话询问凝歌还疼不疼,最想的就是用手背轻抚凝歌的脸颊,心疼的撩开她额前的发丝,可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故意严肃的说,有点不敢看她。
凝歌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拜托凤于飞将秋少的尸体运回玉珑国,给秋少的家人一笔丰厚的葬礼,然后就闭上眼睛再也没了动静,好像睡过去了一样。
凤于飞看到凝歌平静的面容很是心疼,倔强的性格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病就躺了将近半个月,平日里凤于飞来看望凝歌,两人都不说话的默默坐着。凤于飞经常目不转睛的看着凝歌失魂落魄的脸,凝歌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空荡荡的天空发呆。
唉!一声哀叹,凤于飞终于还是没有拗过凝歌,屈尊降驾的主动跟凝歌说了第一句话。
“身子好些了么?”
凝歌小产之后,身体愈发的差。孕早期的时候在天牢里手脚受了凉气,小月子里疼的不能动弹。
整整半月,泪水没有停过。
凤于飞第一次尝到了闭门羹的滋味,半月不得见。只要照了凝歌的面她就是在沉睡中。一天之中的十二个时辰,她哪里有那么困顿。眼睛肿的厉害,凤于飞有时候知道她是在装睡也不去拆穿,亲手给换上了热敷的毛巾。
“我问过太医,月子里哭损眼睛。”凤于飞叹息一般的低喃,凝歌长长的羽睫微微扇动,终究是没有睁开眼睛。
此时的凝歌搬回了长歌殿,只是太后因为秋少的死封禁了长歌殿,常日不开宫门。
开不开对于凝歌来说都是一样的了。即便是外面阳光明媚,看在凝歌眼里也不过仅仅是觉得刺眼罢了。
长歌殿重新换了丫鬟,心来的丫鬟三分像了秋少,凝歌半迷糊中的时候总能瞧见按有些熟悉的背影,忙忙碌碌的很是温暖。
有一种错觉是秋少还好端端的活着,即便是叫凝歌每日看着她哭泣也是好的。
只是那丫鬟转过头来纠正凝歌唤的名字,声音轻缓动听:“娘娘,奴婢是唤月。”
唤月。
不是秋少。
凝歌闭上眼睛,拳头在锦被中死死的攥紧,浑身的关节都在钻心的疼,只是那样的疼却丝毫不能消减她心中的凄惶。
大半个月过去,天气似乎愈发的冷了。诺大的屋子里重新添了几条帷幕,把原本空当的房间遮掩的密不透风,隐约能看见外间燃起了金丝碳,照的屋子里分外的暖和。
外面有北风哗啦啦的刮过,凝歌一觉醒来,觉得不过是躺了一日的功夫,天居然就黑了。
“秋少……什么时辰了?”凝歌撑着身子坐起来,习惯性的唤着秋少的名字。
唤月脸上一惊,但是见凝歌确实是撑着身子准备做起来了,心中一阵欣喜,连忙笑着走过来,小心帮凝歌掖了被子搀扶着凝歌坐好:“娘娘,您躺了大半个月了。今日精神似乎好些了,正是正午,皇上一会儿说要过来用膳,您大病未愈,喝些粥吧。”
凝歌摇头,仔仔细细瞧着面前的丫鬟,许久才苦笑道:“是唤月啊。”
唤月一愣,脱口道:“娘娘若是怀念秋少姑娘,就把奴婢该成秋少便是。”
凝歌又摇头,仰头看着帐顶那芬芜复杂的花纹无奈道:“不必了,你就是你。秋少只是秋少。只是她命苦,活不该跟着我这样的丧气之人受罪,小小年纪就没了性命。”
她接连从鬼门关闯回来三次,可不就是丧气之人么?
“娘娘,秋少姑娘已经去了,您节哀顺变,也好叫秋少姑娘安息吧。”
凝歌点头。绞着手指闭上眼睛又要睡去。
大半个月的功夫,凝歌身上瘦的不成人形,眼眶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颧骨高了出来,衬得那原本秋水一般的凤目恍然无神,经由那长长的睫毛的一遮掩,好似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一样惹人心疼。
唤月叹息一声,却如何都唤不醒凝歌。她转身忙着出去关门,好叫凝歌睡的安稳一些。却不料刚到门口就见凤于飞站在门口,她慌得连忙向着凤于飞行礼,只是刚起势就被凤于飞一挥手退了下去,他举步进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佝偻着脖颈的凝歌,心中细细密密的心疼瞬间又涌了上来。
躺在那里昏睡尚且不觉得有多消瘦,这一坐起来就觉得凝歌整个人竟然如枯柴一般,孤孤单单的插在哪里,只要一阵风就能轻易把她吹倒了。
“凝歌?”凤于飞低唤,复又小心翼翼的把凝歌放好在床上。
凝歌被这样的动作惊醒,暗自嘲笑自己竟然虚弱的连这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了。
凤于飞半搂着凝歌,见凝歌清醒了,正睁着一双漆黑的眉眼盯着他看,心中剧痛,只感觉面前的人随时会化作一阵长风,扬长而去。
“凝歌……”他下意识的就抱紧了怀里瘦弱的人儿,盈盈一抱,凝歌已经瘦弱的连凤于飞的手臂都环不过半圈了。
凝歌苦笑:“皇上……今日是秋少三七。是不是?”
凤于飞浑身一震:“是……”
“是孩子的三七……是不是……”
“是……”
“皇上允臣妾穿一身孝服,去佛前给他们上柱长香可好?”凝歌声音轻缓,说着说着就好像没了力气,原本生龙活虎,手脚利落的杀手之王不曾想会沦落到坐着都成问题的时候。
凤于飞松了怀抱,打横抱起怀里的凝歌,又随意拿了铺盖在锦被上的白狐大氅一裹就带着凝歌去了偏殿。
偏殿内刚好供着一尊佛像,从前的凝歌性喜安静,整日吃斋念佛,但是自从换了如今灵魂之后,凝歌早就忘记了这佛经上誊抄的是什么样的内容。
第一次,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的凝歌向命运低头,长跪在菩萨面前虔诚的三个叩首。佛祖之下供奉的是秋少和孩子的灵位,凤于飞追封了那尚未成型的孩子为延年皇子,是凤于飞的第七个孩子,胎盘以皇子之礼下葬,不顾群臣反对入皇陵。
凝歌瞧着菩萨拈花而笑,只是跪在下面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若是他能普度众生,你孩子尚未经历人事,最为纯真,是不是就不会叫他流落荒郊野外?还有秋少,她虽死的愿望,但是这阳间有我,是不是也能超度投胎去?”凝歌喃喃道。
凤于飞却是在一边听得真切,许久才侧首道:“凝歌……秋少……”
凝歌摇头:“我的秋少,还有我的孩子……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凤于飞心中咯噔一下,蹙眉道:“他们?你知道凶手是谁?”
凝歌似乎是藏着一些凤于飞不知道的事情,这样的摸不到事情本体的感觉叫习惯了运筹帷幄的凤于飞有些不适,但是一瞧见凝歌那张倔强苍白的小脸,凤于飞又死死的压抑下来,扣着凝歌的手腕道:“你瞒着我什么?”
第四十章 太后的禁令
“凝嫔娘娘晕倒了!快……快宣太医……”
禁卫头领见凝歌晕倒不敢怠慢,赶快吩咐手下去找太医来,就在吩咐丫环将凝歌先抬到床上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她身上的中衣裤子的双腿间,有大片的血渍,这血已经顺着白色的裤腿一直流到了地上,顿时慌了手脚。
从经验来判断,凝嫔娘娘的这个症状显然是……
糟糕!弄不好这事他要担责任的!
禁卫头领手脚吓得冰凉,朝身边的禁卫使了个眼色,匆匆忙忙带人撤到楚风宫院门外面守着去了。
太医很快被宣进了宫,这时的凝歌躺在床上已经气若游丝。虽然嘴里的血花已经不再往外冒,可是当太医撩开被子查看的时候,猛然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呛到,发现这凝嫔娘娘似乎有有血崩的现象。
“这……娘娘之前可是有身孕?”太医匆忙将被子盖好,用巾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渍走出凝歌的寝宫,拉过旁边的小丫环问道。
“这……这样的事情只有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秋少姐姐知道,我们不清楚。”小丫环胆怯的回答道,好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