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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爹爹坑处于江西寻乌,村周有两条小溪像蛇一样紧紧环绕着,源流自北往南。附近方圆百里,有一句话从祖上流传至今:“江西九十九条河,只有一条通博罗。”流入广东,供香港饮水的东江,其发源地就在爹爹坑。
因为饮水,爹爹坑与香港结下了千古之缘。这些年,不时有一些游客来此寻流问源,关注环境保护问题。
一九三O年五月,毛泽东作《寻乌调查》时,曾经在爹爹坑住了两个晚上。毛泽东说:“爹爹坑像母亲。”
爹爹坑虽座落深山,却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古老悠久的民间习俗——喊魂,就在这里无间断地连续传承至今,并已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爹爹坑现有两千多人口,这两千多人一直居住在一个整体环绕了十多圈的屋场,当地称这种屋场为龙屋。龙屋在周围很普通,但这种规模宠大,气势雄伟的龙屋却十分少见。沿着村里的古驿道向南三十多公里,便是赣、粤、闽三省交界点,三条古驿道从这里交汇,形成三叉路口。正是这三省通衢的古驿道,给爹爹坑带来了明清以来几百年的繁荣,培育了很多商贾,建造了远近闻名的龙屋。
可是眼前的爹爹坑不知沉寂了多少年月,昔日风光不再,几乎没有一丁点的改变。相反,近年来爹爹坑的龙屋却引起了文史界的注目,清华大学建筑系、香港中文大学建筑系、赣南师院客家研究中心、福建社会科学院、厦门大学历史系、赣州市博物馆等一批批的专家学者,纷纷走进爹爹坑,考察龙屋。爹爹坑大部分村民不知道这些外来者为什么对他们的龙屋感兴趣,认为龙屋不过是鸡毛蒜皮而已。
这天,爹爹坑的傍晚充满了幸福和吉祥。
刘青青脱了衣服刚上床躺下,窗外传来轻轻的两声鸟叫,她仔细地仄起耳朵听了一会,却静静的,只听到墙下草丛中蟋蟀低低地倾诉着刻骨的相思。月亮又圆又亮,银河两岸布满了密密的星群。刘青青两眼巴巴地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因为两个月后,刘福祥要回乡了,她的心情很是激动,那么长的时间两人未在一起,叫她等得多难熬啊,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到上海去接他回来。他们虽然仍未结婚,但曾做过只有两人知道的事情。自那事以后,刘青青不知怎的,好像喝了迷魂药汤整天晕沉沉的老是想那事情,浑身痒得更加难受,碰到认识的人心底平静不下,仿佛做了贼, 脸颊蓦地像烈火烧着一样,升起层层烫热的红霞,半天消失不去。擦呀擦呀,拼命用双手使劲磨那红霞都擦不去,反而越擦越火红,把刘青青急得要死。后来,刘青青跟刘福祥又来了几个回合,从此才不会觉得那事情神奇了,就与吃饭填肚子那般需要而已。刘青青不怕羞了,胆大了,她有时还同别的女人悄悄谈男人的隐秘取乐,讥笑怀孕而大肚子的女人是因为嘴馋所致。转眼之间,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腰粗了,乳房鼓鼓的,大腿伸得老高,肌肉丰满,有力,显得生气盎然。
2
那蟋蟀为啥叫得那样可怜?
也像我一样,失去了温暖的伙伴?孤独寂寞?
刘青青陷入了苦闷的魔圈。
前年的夏天,刘福祥考入了上海一所大学,学期两年。刘福祥回爹爹坑把这事告诉刘青青时,刘青青脸孔一板,说:“要去,就去,我晓得你天生八字好,不会跟我一块的,恭喜高升!日后回来可别碰头都不叫一声哪。”刘福祥道:“看你说到哪里啦?太小心眼了,我刘福祥就是做国家主席也不会忘了你刘青青的,你担心个啥?我去读完书回来不是更强多了么?我不能放了这机会,青青,你不同意我去吗?说话呀!干嘛这样嘟着嘴巴呢?青青,青青,你真……”
刘青青一声不吭了。
刘青青是爹爹坑唯一高中毕业的妹子,加之长得好看,雪白雪白的,表面看上去不会叫人相信她是土生土长的村姑。因此,有一日,县委书记领着市委书记前来爹爹坑视察,因为前不久来过一支农业科技研究人员,搞了两个多月,说这里一带的山岗坡岭含有丰富的元素,适宜种植一种稀有的草药。那天,爹爹坑因为没一条可以行驶小车的山道,县委书记和市委书记等一伙人绕着崎岖弯曲、乱石纵横而窄小的古驿道,爬进了这古老的山村。爹爹坑离乡政府二十多里,沿途尽是陡高的大山,树林如一道道厚实的墙壁,古木参天。这地方听不到外界的什么信息,一天到晚听到的只是呼呼的林涛,还有下雨时雷电砍倒树木的巨大响声。爹爹坑靠近粤闽,每两三年之间,不知从哪里总会钻出一个口操广东话或福建话的老者,挑着一担杂货箩筐,来这里收烂布、废铁和鸡鸭鹅毛,用几块自做的糖胶换这些东西。每当这时,村里的老老少少听见来客摇响的鼓子声,他们立即说道:“换糖子的来了。”而不说“收破烂的来了。”各自在家里东钻西窜,寻找有没有可换那糖块的东西。不需要半分钟,看热闹的、换糖块的,顿时如一股潮水涌向来客那担杂货箩筐前。至今,爹爹坑人对此还是一样热情,但是近年来那收破烂的广东佬和福建佬很少来了,几乎绝了迹,于是叫爹爹坑的好多人失望。
那位市委书记又胖又矮,累得一身汗湿地在村口坐下来喘息。爹爹坑的人见了陌生的人群,蚂蚁似地闻风围出来,一双双大眼小眼瞪着他们窃窃私语,样子很神秘。刘青青就在这时候正好赴乡墟回来,穿着入时的衣服,端起县委宣传部赠送的那一台微型像机就朝市委书记对准,摄下了几个镜头,准备送到县里去做新闻图片。刘青青是爹爹坑的业余通讯员,如果在业余通讯中作出点成绩来,说不定会把她聘到乡政府文化站去呢。刘青青很向往去乡文化站,头一次在县城举办的全县新闻写作讲习班上,有几个也是农村的年轻人受到了县委宣传部的表扬,后来那几个人都被聘到各乡文化站去了。刘青青嫉妒他们的机遇,而叹息自己不逢时。这时刻,陪同市委书记的县委书记见着忽然间冒出一个这般装束的女子来,以为这里比他们早来了一名异客,忙叫秘书悄悄向旁边的村民问:“她是哪来的记者?”这一问,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县委书记的秘书尴尬不已。
3
月亮随着淡淡的云彩挂到山那边去了,黑黑的大山把它淹没了,剩下来是一片稀疏的星光。天空中格外湛蓝,如宁静的大海,那星星宛若闪耀的浪花和跳跃的鱼尾。
刘青青睡不着了, 辗转地翻身子,她的脑袋里缠绕着大把大把的麻蝇似的,使她亢奋,没一点睡意,看来这一夜她又要失眠了。刘青青没有任何法子来对付失眠。她没有力量驾驭自己,她的肉体与精神仿佛不在一起。自从刘福祥去上海上大学后,刘青青的心底就如有一把尖利的锥子刺着她,使她毫无安宁,吃不甜,睡不香。她一心担着刘福祥。刘福祥比 刘青青小两岁,但他根本不把她当姐姐看。刘青青和刘福祥睡觉时,她强迫他喊她姐姐,否则不跟他做那事。刘福祥硬是不喊,躺在她身边也不动她一下,直到她自己 伸手来勾住他的脖子。
刘福祥的脾气像一头牛。
刘青青很佩服他。她看到他身上有一股汉子的气慨。
刘福祥去上海上大学的那天没有及时告知刘青青。刘青青很是愤怒,一口气跑到乡政府,死死抓住他的行李不放。
“你干嘛不告诉我一声就溜?”刘青青气喘吁吁地责问刘福祥。她是在一个下乡来到爹爹坑的乡干部口里得知刘福祥即将去上海的。否则他走了她也不知道。
刘福祥没有想到刘青青会在这一天拖住他不放,一时不知所措,啼笑皆非。乡政府的人以为出了什么事,都赶出来问这问那。其实刘青青怎不想让刘福祥有更高的飞跃呢?刘青青自己也不甘于现状,她不想与爹爹坑那些只晓得流血流汗的姑娘们一块浪费宝贵的青春,她渴求美好的未来,拥有一切。高中毕业那年,她对爹爹坑是那样惧畏,她曾经对着阴森的大山悲伤地痛哭过。
刘福祥是在刘青青默然中离开家乡的。
那一天傍晚他们搭着每天只有一趟的路过班车,赶到县城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刘福祥没有定好车票,这时车站售票处又关闭了。刘青青叫刘福祥去宾馆登记住房,自己跑到认识的人那里,求情弄到了一张明日的车票,才回到宾馆约刘福祥一起来到街心花园。刘福祥拉着刘青青的手,对刘青青说:“我走了,你别急,在家好好等着我。”
刘青青冷淡地点点头。
“青青,你要愉快些,我看你心里还不满意,是吗?”
“有点。但是,你去吧,去了就好好读书,别的不要去想,请你时时记着我,多打电话,行吆?”
刘福祥搓了搓她的手:“你是怕我叫别的人偷去吗?”
“我是不放心,真的。听人讲外面乱成糟,女人很坏,我是担 心你一去不回来……”刘青青的声音很低。
4
刘青青二十多岁了,按爹爹坑的习惯,早该嫁人,她小时候一块的伙伴们一个个都已出嫁,生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刘青青的老爸刘老七不知多少回把刘青青的脸打得青肿,要她快点嫁人。本村有一个小伙名喊刘双喜,是刘福祥的堂哥,平时常跟刘青青的老爸闲聊,衣兜里有钱时还买些酒带来给刘青青老爸喝。刘老七见酒如命,是爹爹坑有名的酒鬼,喝起来闭着双目,三五六斤的老酒一口气喝完不留一滴,也不脱神发疯,仍然一本正经。听村里人讲,他中年失妻,那女人是为他而死,在村口的老松树上吊了颈。原因是刘老七几次把她拿去换酒,两斤老酒送在他面前,就可以跟他女人睡一夜。
刘双喜这人也滑头,一次与刘老七酒醉肉饱后,对刘老七断断续续地倾诉了“实话”,他想娶老婆,已积存下了几万块钱,全是去广东做工所得。只是没人做媒牵线,夜里抱着枕头不知弄破了几个。
刘老七一听,将胸脯一拍,仰起脑壳道:“这事全包在我身上。”那神气像充满信心的将军。
“那就多谢你帮忙啰。”
正是炊烟缭绕之时,刘双喜刚想起身回家,刘老七道:“慢走。”
刘双喜看见刘老七向他使了一下眼色,朝厨房门口的那只木棚呶呶嘴。刘双喜往那边一抬头,只见刘青青提了一桶热水进了木棚,过会儿从门缝上看得见她挂起了脱下的衣服,接着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撩水声。刘双喜转眼再望着刘老七,刘老七已躺在长长的竹椅子上闭上眼皮,嘴巴张得大大的,喷出一股酒味。刘双喜此刻浑身如点燃了火,大腿间那东西烫得他好像要腾飞起来……刹地,他如豺狗一样冲了进去。刘青青死命挣扎,滚呀,咬呀,最终还被刘双喜压住了……他爬起来还恶狠狠的对她说:“你已经叫我占了,不嫁我,我就讲出去,败了你的名声。”刘青青抓起水桶打了过去,砸在刘双喜的脑门上,刘双喜马上晕倒在地,额上被砸破了,一股鲜血直流。青青吓懵了,以为刘双喜死了,赶忙穿起衣服。她想叫人,一想刚才的暴行,她又咬咬牙,钻入房里哭了一夜。天亮后她去木棚里一看,里面只留下了一片血迹,门口看得出爬过的痕。这时,村里有人传说刘双喜昨夜里上山打猎,不小心跌进山沟,险些丢了性命。
刘青青回房里抓起一把斧头举到头顶往自已砍,可是她的双手一下子僵硬了,砍不下来,斧头落在地上砸肿了她的一只脚。
刘青青欲哭无泪。
刘福祥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只觉得刘青青没有了往日的微笑,她的笑容变得有了些做作。
刘青青那夜在县城送刘福祥去南昌时的深深叹息,还有眼眶里溢出的闪亮闪亮的泪花,刘福祥能从中读到什么?
……鸡叫了。窗外飘进一股树木的芳香。
刘青青坐了起来,眼眶红红的布满血丝。
5
山旯里的早晨是那样的温柔,树林中挂满银色的露珠,灿灿发亮,在朝霞的映照下呈现出五彩缤纷的逆光。鹧鸪鸟咕噜咕噜地在屋后的竹林里啼叫,与潺潺的山泉交织一起,恰似一曲美丽典雅的乐曲。田野上一片翠绿,草色青青,没有一丝的风,一切庄稼静谧得像画中那般安详,散发出异样的气息,生气勃勃。雾纱在空间飘荡,乳汁一样洁白,轻轻的拥抱树林、山顶,亲吻鸟雀,抚摸人们的脸颊。山道上吃草的老牛惬意地哼叫,望着旁边仍在打瞌睡的放牛娃双目充满一种强烈的父爱。浣溪的妹子们带着昨夜甜美的梦踪,在心底细细地咀嚼回味,悄悄地掩脸偷笑,有的在遐想中忘记了手中搓洗的衣裳……
还看不见晨曦挂上山顶,刘青青起早给老爸做好饭,自己随身带了几条红薯塞入衣兜里,磨利柴刀,扛起扁担就进了黑沉沉的山沟去砍桐树。桐树放木耳最佳,生活率高,木耳也长得格外肥大。爹爹坑的人明明知道放木耳是件并不很巧的活什,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去做。这里的小伙一般出村去找活干,很少留在家里,他们在外面能赚一些钱买回几斤油盐给家里用用,就算是不错的,家里的老辈会大大地喜欢不得。讨了老婆的男人有个规矩,就得在家安安分分地种那几亩地,若想再出去找事干,老婆也不肯,说你心野。有的女人想得开,没要紧,看着男人常带些钱回来,日子过得去,就不去挡男人。可这样的话,这种女人在伙伴中常要遭到冷眼,背后拿人讲坏话,认为她是个没志气的女人,让自己男人出外去寻快乐。
刘青青砍桐树赚了不少钱,她近年来几乎是靠砍桐树生活的,十元钱一百斤,一天不停能砍四百多斤挑下山来。村口有一个收购站,刘双喜和两个北京来的父子俩在那里忙着活儿。听说那北京来的父子俩是放木耳的师傅,比本地人强几倍,本地人一根桐树一次放半斤干耳,他们却能放出两斤干耳来,让本地人惊讶得身上起鸡皮。他们在那里搭起了大大的一个木耳场。他们把种成的木耳加工后拉到北京去找销路,能赚大笔的钱。刘青青有一次随那北京佬的儿子进棚里喝茶,只见棚里摆满了时髦的生活用品,让刘青青眼珠红红的,手痒痒的。
北京佬的儿子叫郭大平,人长得粗大强悍,干起活来像拼命一样。他很喜欢讲话,话匣子不绝,大概他看多了书,话语中书生气实足。他总想单独来接近刘青青,一双灵活的大眼不断地扫视刘青青。刘青青不怕他那眼光,她看到那双眼光里没有那种叫人厌恶的神采,甚至她被它征服过,她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那善良热切的目光。夜里,刘青青不是想到刘福祥就是想着郭大平。有一次做梦,梦中郭大平长着翅膀飞到刘青青的面前,赠给她一只金戒子。刘青青不小心把它掉在地上,变成了一朵山上开的石榴花,郭大平笑着拾起来,帮她插在头发上,然后拉起她的手飘向了高高的天空,向遥远的地方飞去……刘青青醒来时,羞得连连扭胸前的乳房。
郭大平在刘青青心里莫名其妙地占有了一席位置。然而刘福祥在她身上扎下了根似的,她时刻感到远在南昌的他在轻轻地凝视着她。
刘福祥与郭大平在刘青青心坎里似乎悬流着两条清清亮亮的小溪,让她不知去堵住哪一条。
刘青青又如一只迷途的鸟。
6
刘双喜是郭大平的父亲叫来帮工的,一天三十块钱,差不多都跟刘青青一样的收入了,刘青青却比他艰辛,上岽、下坡、钻藤棚实在不容易,常常累得不像个人,一脸汗污,浑身湿透,发出难闻的味道。头发蓬乱,粘满灰灰的柴草泥,衣衫被葛绳划出大大的洞口,看得见里面的肉体,有的地方弄伤了,青一块紫一块的。脚盘常被凿破,把鞋子染得通红。郭大平每当见到刘青青这样子,心里难受得很。轮到他过秤,他总是给刘青青一些便宜,把她的担子重量加数字,让刘青青多领一点工钱。这些事刘青青当然一点不知道。有一回让刘双喜发现了,他私下告诉了郭大平的父亲,结果受了那北京佬一顿臭骂:“你小子是想她的哪样?老子可没有那么多的闲钱!你有本事就莫把家里的拿去做垫,你这算本事吗?笨蛋!败家子!人家天生一张脸面好看,你见着就心动?你要像贾宝玉这种子,难成大器!”
郭大平在北京佬的教训下,不敢放半个响屁。他见刘双喜在一旁用手贴住嘴吃吃地笑。
事后郭大平抓住刘双喜的头发猛揪:“我知道这是你搞的鬼,你得好好招来!”
刘双喜怕郭大平揍他耳光,急忙老老实实承认是他向北京佬打了小报告,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作了。郭大平于是宽情放了他。
“你喜欢刘青青吆?”
“你问这干啥?”郭大平瞪了他一眼。
刘双喜悄悄地说:“你喜欢他,我有个办法包你搂得住她。”
郭大平又瞪了他一眼。
“你给她老爸多送几瓶好酒,他会让你去……”
刘双喜话未说完,脸上就被郭大平重重地扫来一巴掌,打得他晕头转向,不分东西。
“真,真……的,瞒你的是乌龟王八!”
刘双喜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还拼命说出这句话来,疼得他眼睛里滚出了两滴泪珠。
“你住嘴,再说,看我不把你的头扭下来!”
郭大平肌肉绷紧得发青。
刘双喜不敢多说一句了。
7
刘双喜那一次把刘青青糟蹋后就再没进刘老七的家门,让刘老七好不孤独。去年刘老七得了一种眼病,刘青青掏钱给他,叫他去村里医疗所那里去医,他却把那钱换酒喝了。刘青青问他,他说去医了,一边抓出不知哪来的一包旧草药,放在碗里用水泡了泡,说已经吃了熬好的药汤。刘青青很相信,没有怀疑他。后来刘老七的眼病发作了,肿得像牛的眼包似的,青青赶紧拉他到村里医疗所,问了前次就医的情况才明白自己上了老爸的当。那医生这次一检查,对刘青青摆摆手,示意他没办法劝她送刘老七到乡医院去。于是刘青青就背老爸赶去乡医院。在那住下治了一个月,但仍没好转,医生断定没医了。刘老七的眼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