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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尚真眼睛瞪得老大。她太惊讶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不明摆着把还贷压力留给尚美一个人了吗?“曲克伟发什么神经?他不是很在乎他的工作,很热爱那个小破厂吗?”尚真有些愤怒了。曲克伟欺人太甚,以前怎么都不肯离开的化工厂,偏偏在刚买房不久说辞就辞了!
尚美红了眼圈儿:“别怪他了,他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吃不下睡不着地整天自责,我真怕他想不开出点什么事儿。”
尚真紧张的要命,真以为曲克伟碰到了天大的事儿。后来好不容易才搞清楚,曲克伟辞职的原因竟极其简单:得罪了领导。确切说是拨弄是非,两边儿传话儿被戳穿了。具体做法是:把第一个领导的财务隐私告诉第二个领导,再把第二个领导说的气话、狠话传给第一个领导,以此类推。就这样,在长达四五年的时间里,曲克伟在单位里成了人尽皆知的小红人,被多个领导视为亲信和心腹。可世事难料,有时候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突然有一天,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也不知哪个领导和哪个领导忽然变得交好起来,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曲克伟被戳穿了。而这种事情就是这样,真相一旦戳穿,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据说,曲克伟一看情况不妙,立即主动辞职,脚底抹油般地马上消失不见了。单位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但他拒绝接听,理由是受够了、烦透了。
是啊,这样的辞职的确迫不得已。只是,尚真不理解尚美。她搞不懂尚美怎么会对曲克伟这种恶有恶报的卑劣行径无动于衷?不止无动于衷,她还心痛,对曲克伟的矫揉作态、不吃不喝感到心如刀绞地疼痛!尚真都懒得去指责了。李昂说的对,李昂曾不止一次地劝她:算了,尚美有自己的生活,喜欢也好讨厌也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何必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你又不是救世主。
对,都对,李昂说的全对。这世上没有谁是谁的救世主。很多时候,人在一个地方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在另一个地方补偿什么,一正一负,正负相加,结果还是零。也就是说,无所谓真正的得到或失去,有时候失去就是获得,获得既是失去。
道理尚真都懂,原则上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不做。但落实到实际生活中,她依然不能停止对曲克伟的厌恶和蔑视,也依然不能对尚美的困境坐视不管。曲克伟在家里闲了半年,美其名曰养精蓄锐。期间也晃悠着出去找过几次工作,但不是嫌待遇太低就是嫌工作太累,总之一个没成。之后,电视台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招聘启示,意欲在全省范围内招兵买马、壮大队伍。招聘岗位包括主持、采编和摄像,大约十七八名左右。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 分手疑云(6)
仿佛平地一声春雷,曲克伟霎那间来了精神。他兴冲冲地当天就赶去了电视台,兴冲冲地报了采编,并兴冲冲地参加了一系列相关考试。资格审查、笔试、面试均顺利过关,接下来走过场似的政审和体检曲克伟也感觉问题不大。谁知,越问题不大的地方越容易出大问题,曲克伟偏偏就在政审上出了差错。过程是这样的:电视台按程序到化工厂政审,结果化工厂非常愤怒,表示曲克伟无故旷工,态度猖狂,单位正准备将其开除。曲克伟忙不迭地跟电视台做解释,表示他是主动辞职,他交了辞职信的。电视台有关人员答复他:我们并没有查到你的辞职记录,你的档案依然在化工厂。并且厂方表示,他们绝不同意你调走或辞职,你必须被开除。而我们这次招聘也有明文规定,不接受被开除人员。很遗憾。
确实很遗憾。曲克伟一下子被这遗憾击倒,犹如五雷轰顶般彻底蔫儿了。尚美看不下去了,亲自跑到电视台找人求情。后来,还是招聘组有人同情她,背着众人私下点拨:找领导,管用的领导,要快!尚美愣了半天,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事儿还是有希望的。于是,当天晚上尚美就回了家,哭着在尚书田和周一蓝面前苦苦哀求。之后,尚书田出面找了自己的老同学——青城市分管城市建设与开发工作的副市长刘振明。在刘振明的出面斡旋下,曲克伟终于得以顺利进入电视台,成为《青城新闻》栏目的一名跑口记者。
所以,曲克伟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该知道什么叫感恩,什么叫知足。改弦易张?他敢!
尚真擦擦手,从洗手间出来。她感觉心情好多了,尚美不会有事儿,肯定是她太敏感、太多虑了。办公室里已空荡荡的没了人影儿。尚真笑笑,对两个无辜的小记者心存愧疚。她坐回椅子里,准备给尚美打个电话,不管怎么说她得旁敲侧击地问问,看看尚美那边儿到底作何反应。
电话接通了,可没说几句就匆匆挂断了,并且不切主题,好像在刻意回避什么。怎么回事儿?尚真有些不安了,她想了想,再打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干脆关机了。非常敏感的,第六感觉立即告诉尚真:尚美有事儿——也许八卦新闻是真的,也许尚美和曲克伟的关系真出了问题!可是,问题出在哪儿?又是谁先出了问题?她抓起电话打过去,关机;再打,还是关机。这期间有同事进来谈选题,尚真坐下来,耐着性子讨论了一会儿。
同事走后,戴眼镜的男记者回来了。看见尚真有些胆怯,拿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溜烟儿地没了人影儿。尚真觉得好笑,一笑又想起了八卦新闻的事儿。她抱着双臂,在各个桌子间皱着眉头走来走去。走了一会儿,她终于决定:给曲克伟打个电话,既然尚美不肯说,那就听听曲克伟怎么说吧。
她拿起手机,在电话薄里查找曲克伟的联络方式。突然,屏幕一闪,有电话打了进来。她顺势接起来:“你好,我是尚真。”话筒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下,极短的一下。可就是这短短的一下,却让尚真浑身的肌肉“噌”就绷紧了。她站直了身体,不由自主站得笔直。她已经知道这是谁的电话了,因为她熟悉这简短有力的沉默,这是他的习惯,或者说,这是他的标志。“是我。”话筒里的声音低而温柔,带着南方普通话轻软绵长的拖音:“好久不见,一起吃个饭吧。”
尚真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不过嘴巴还好,依然开启自如。“我要出差,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回来再说吧。”
“去哪儿?自己吗?”
尚真怔了一下。多么熟悉的语气,温柔而霸道,即使相隔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她感觉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正沿着手机信号慢慢延伸过来,仿佛一段凉滑的丝绸,细腻、华美,却也冰凉且一丝不苟地在自己脖颈间紧紧缠绕。她忽然觉得憋气,有种喘不动气的心慌,随口便说:“我要回老家,陪我妈一起。”
话筒里的声音体谅地说:“哦,这样啊。”然后,依然是南方普通话轻软绵长的拖音,“注意安全,有需要随时找我,我再打给你。”他好像还说了句什么,但尚真没听清,她“卡塔”一下毫不犹豫地结束了通话。没过几秒钟,手机再度响起。尚真看看号码,似乎还是刚才那个。那句没讲完的话真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必须再打一遍说清楚不可吗?尚真叹了口气,犹豫着摁下了接听键。
“请问是尚真吗?”出乎意料,话筒里竟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嗓门洪亮,底气十足。
“是我,哪位?”
“我是城南路派出所民警,你能来一下吗?你妹妹在我们这里。”
“谁?”
“你妹妹尚美,她被怀疑下午在商场偷窃。”
“开玩笑吧?”尚真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尚美吗?你确定是尚美吗?”没等对方回答,她接着说:“什么派出所?我马上过去,过去再说。”
挂断电话,尚真伞都没拿一头扎进了大雨里。她一边焦急地挥手拦车,一边在心里不屑一顾地冷笑:尚美偷窃?这不是神话就是笑话吧?这世界还真可笑,到处都是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
五 偷窃癖(1)
尚美和打电话取包的男孩儿被双双带到派出所不久,警方就接到消息:孙小茹抓到了。
还是在中心购物广场。一个客人在收银台付款时,孙小茹趁机拿走了客人放在一旁的购物袋。购物袋里是刚买的名牌手袋,价值3600多元。她是在拎起购物袋的一瞬间被客人突然发现的。保安急匆匆赶过来时,一见是她,竟老熟人般的打招呼:又是你啊?
对,又是她——孙小茹,那个看上去颇像艺术学院新生的俏丽女孩儿。保安向警方表示,下午商场好几个客人都丢了东西:手机、钱包、MP3。还有个客人在肯德基吃饭,一转身儿的功夫竟丢了杯奶昔。最严重的要数那个银灰色背包了。客人晚上要赶飞机,背包里装有重要物件。因为时间还早,就一直在咖啡店里喝咖啡。谁知,没离开过座位也能丢包,而且还是一整个儿把包给拎走了!
孙小茹进派出所的时候熟门熟路,期间还不时和几个面熟的民警点头打招呼。除了那个价值3600多元的购物袋,她拒不承认其他失窃案和她有关。她歪着头,手一伸,像纯情的大学女生一样微笑着,嗲声说:“叔叔,警察叔叔,给我看证据,我要看看证据嘛。”
一胖一瘦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胖警察一低头,从桌子底下拿出了那只银灰色背包。“你要证据可以,我们有监控录像。录像上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把背包给了那个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女孩儿,也就是说这个包是你先拿到的,它和你有关系。”胖警察嗓音洪亮,底气十足。他把包往桌子上“啪”地一放,正色道:“怎么样孙小茹,说说吧,包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你们不是有录像吗?看录像呗。”
见状,瘦警察低头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孙小茹,你呢,也是这儿的常客了,这些把戏就免了。你也知道,只要我们问到的事儿就是有证据的事儿,也是你必须说清楚的事儿。说吧,什么时候把包拿走的?”
孙小茹笑了:“哟,你这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了。不过事实和你们想的可不一样,事实上我没真想拿这破包儿,我不过是想逗那男的玩玩儿罢了。”
“问你什么时候拿的包?说重点。”
“那男的低头系鞋带的时候。”孙小茹一直在笑:“其实我想拿走的是他,我对这个破包儿不感兴趣。”说着,她一脸不屑地看着桌上的银灰色背包。
“不感兴趣?不感兴趣你一下午没闲着?”
“是真的,我真没想拿包,我发誓,我和他闹着玩儿的。”
“孙小茹!”胖警察啪地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派出所也跟购物中心一样,是你想来就来想溜就溜的地方!自己不好好反省,还油腔滑调来这套。你自己说你这是第几次了?你出来才几天?你是不是还想再进去……”
孙小茹眼风一吊,不屑地“嗤”了一声。瘦警察见状赶紧拍拍胖警察的手背,及时有力地制止了他的慷慨斥责。然后,他清清嗓子,接着问:“孙小茹,既然是闹着玩儿为什么还要跑?”
“谁跑了?我不一直在商场转悠嘛。”
“转悠?你那就是逃跑。你换了衣服和发型,从女洗手间悄悄逃了出去。因为当时保安已经盯上你了,所以你才把包交给门口那个姑娘,然后自己躲进洗手间乔装潜逃了。是这样没错吧?你倒很会演戏啊?”
孙小茹盯着瘦警察沉默了一会儿,莞尔一笑,说:“表扬我?警察叔叔表扬我?真难得啊。那好吧,看在你表扬我的份儿上我承认,包是我拿走的。不过真没想偷,就想开个玩笑。这个破包儿什么样儿啊?一看就不值钱,我能想偷它?”
五 偷窃癖(2)
“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是这件事儿的性质问题。偷就是偷,哪怕偷的是根针,性质也一样。”瘦警察依然语气平和,态度坚决。
“算了,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信。包是我拿的,该承认的我也都承认了,你们看着办吧。”
瘦警察目光炯炯:“孙小茹,我们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孙小茹环顾左右,无奈地翻着白眼儿,说:“问吧,还有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把包交给门口的姑娘?你们之前真不认识吗?”
“什么?”孙小茹愣住了。愣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她指着警察,笑得直不起腰来:“你们简直太专业了,警察叔叔,你们是我永远绝对唯一的偶像。”
两个警察不动声色,看着她兀自大笑。好一会儿,孙小茹终于止住笑,颇为得意地问警察:“你们怀疑我和她是一伙儿的?那女的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你突然不见了她很担心你。并且,她绝不相信你是小偷。她跟我们作证说认识你,你是她的校友,她曾经是美院的学生,你们肯定见过。”瘦警察缓了一下,然后问:“是这样吗孙小茹?你是美院的学生吗?”
孙小茹恍惚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这么说你们不是同伙儿?”
“不是,谁会找那样儿的同伙儿!眼神儿发散,恍恍惚惚跟掉了魂儿似的。”孙小茹侧着脸,回答得有气无力。
“那么说是巧合了?你们之前并不认识,是在女洗手间门口偶然碰见的。”
“之前不认识是真的,但偶然不算。我是故意把包给她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就因为在咖啡馆里那男的老盯着她看,我讨厌她。就这原因,没别的。”
“哪个男的?”
“丢包那个。哦,对,就是你们说的那什么——失主。”
“你的意思是,失主和那姑娘认识?他们之前在咖啡馆见过?”
“谁说他们认识了?我可没说。”孙小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眯着眼睛回味悠长地说:“那男的可真帅!我盯了他一个多小时,我发誓,我当时绝对没想动他那包儿,我都没发现他有包,净欣赏脸了。后来那女的进来坐他斜对面,他就一直盯那女的看。我挺生气,为引起那男的注意我才拿的包,我真就想逗他玩玩,让他注意我。”
“然后呢?”
“然后你们不都知道了吗?真他妈倒霉!包刚拿到手,那男的还没系完鞋带儿一个保安就进来了。我以为他是冲我来的,直接就走了。一走我就后悔了,打草惊蛇了不是?很快,我就发现好多保安一边接报话机一边往一个方向跑,我赶紧往反方向走。我知道商场有个靠近步行街的左侧门,只要从侧门儿出去就没事儿了。可是真巧,我都要出门儿了,突然发现那女的站在洗手间门口儿。我就临时改主意了,既然跟男的没缘分,那就逗女的玩玩儿吧。那男的不是爱看她嘛,我索性给他俩牵个红线儿好了,让他们以后好好看吧。”说着,孙小茹挑挑嘴角:“从另一个角度讲,我这还是做好事儿呢!成人之美,功德无量。”
“啪!”胖警察终于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再次拍响了桌子。
尚真哈哈大笑。
那天在派出所,尚真听完案情介绍就笑了。一场误会,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误会解除了。瘦警察是她的老熟人,也是城南路派出所的指导员,姓徐。以前尚真刚进报社的时候跑政法口儿,经常跟基层派出所打交道,但凡所长指导员这些老面孔都认识。有些人,比如这个脸面瘦削的徐指导员,私下还有交情,关系一直不错。不过,笑着笑着尚真忽然有了个突如其来想法——见见孙小茹。不知为何,她很想看看这个被尚美认作师妹的惯偷究竟何许人也。 。。
五 偷窃癖(3)
她把想法跟徐指导一说,徐指导立马儿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尚真有些懵了:“是不是太唐突?涉及案情机密?要不我私事公办吧,就社会治安这块儿做个选题,重点报报你们所怎么样?”
徐指导笑着点点头:“尚真啊,人家都说你机遇好,当年好几个跑政法口儿的姑娘小伙儿,就你提成了副主任。这才几年呢?不过我当时就有不同看法,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干活儿较真儿,有股子韧劲儿。今天我发现还不光是这个原因,还有你的眼光,独到啊!怎么一下子就看出这个孙小茹有来头?”
哦?尚真一下子来了兴致。说实话,她开始不过是好奇,觉得这女孩儿和尚美有关,还被尚美认作师妹,想见识见识而已。不过经徐指导这么一说,她的胃口一下子被吊了起来,对这个孙小茹充满了探究的欲望。索性,尚真借着徐指导还没吃晚饭的话茬儿,连拉带拽地硬是把徐指导请了出来。两人就近找了家湘菜馆,边吃边聊,一直聊到夜里十一点多才尽兴而散。
回家路上,雨已经停了,整个城市笼罩在清新微凉的夜色里。许久不见的月亮也从云层后面现出身形,光晕朦胧,轻纱薄雾般曼妙生姿。尚真看着天,想象着尚美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着进安检口的样子,无声地笑起来。也许此刻尚美还在飞机上吧?她应该赶得上飞机,虽说时间紧了点儿,但如果路上不塞车,还应该来得及。她回想起尚美今天的遭遇,觉得有点荒谬,有点巧合,还有点似是而非的宿命。如果跟李昂说起来,她相信李昂一定会怀疑地摇头:不可能,怎么跟电影似的?其实,不仅是跟电影相似,是比电影还好。真正的生活永远是最好的戏剧,充斥着意想不到的冲突和纠结,也暗藏着柳暗花明却自然而然的解决方式。再高明的作家、再精巧的布局,都比不过真实的生活来得精彩玄妙。
还有,尚真有了一些新的感触,或者说,是今天新的收获。她想再写一部小说,一部反映特殊环境下人性成长和扭曲的半纪实小说。主人公就是孙小茹——一个不到九岁就改变了一干亲人命运的小女孩儿。吃饭前,她和徐指导从派出所往外走,正看见两个民警押着孙小茹上车,说是要送她去拘留所。由于这次案子金额挺大,孙小茹可能要被判上几年了。她在车门前冲徐指导挥手微笑:警察叔叔,回见。眼光在尚真脸上短短一瞥,清澈而安静。突然的,尚真觉出了疼,仿佛那一瞥是刀,在她心上划出了清晰易见的伤痕。她觉得这女孩儿面熟,那眼神和笑容怎么酷似《大明宫词》里周迅扮演的小太平呢?看上去纯真干净,带着孩子般不谙世事的无辜。某个瞬间,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