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经过了许长时间,许绾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只能趴在洗手台上喝并不干净的自来水。洗脸的过程中,许绾似乎看见满手的锈迹,自来水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用过了,闻着都一股铁锈味。
许绾喝完了水,继续靠在门后,听见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母亲似乎变得平静了许多,没再大吵大闹了,许绾战战兢兢的将厕所门开了一条小缝往外看。下一刻她便猛地关上了门,她看见梅茹倩端着个小板凳就坐在不远处,手上拿着水果刀在削一个烂了的苹果,她的头没有低下,反而幽森地看着许绾这边,眨也不眨。
许绾捂住嘴,她彻底绝望了,她似乎看见满眼的星星,似乎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能感觉自己的口腔里还有细细的砂石,那是喝自来水留下来的。许绾捂着肚子,只能感觉一阵抽痛,她弯下腰,痛苦的呻吟,手指颤抖,紧紧的攥着那一片衣服。
她满头是汗,在这厕所里憋闷了几十个小时,背后的汗水和血水融合在一起,许绾逐渐意识模糊。
她的耳旁似乎听见到了母亲的尖叫声,好像有谁来找她争吵。
许绾想要开门出去,想要找人求救,她希望门口的小店老板发现自己没去上班,能大发慈悲的过来看一下情况,她不想死,一点儿也不想。
许绾张开嘴,想要大声呼唤,然而耳边听到的,却是梅茹倩的尖叫。
许绾的满眼都被泪水和汗水填满,模糊不堪,根本看不清东西,她似乎还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犹如天神,带着悲痛的情绪,喊着她的名字。
许绾伸出手想要打开厕所的门,然而她用不上力气,整个人趴在地上根本触碰不到门把,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发黑,她似乎察觉不到身上的痛苦,许绾觉得,自己是要死了吧,这样的感觉,应该是要死了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扑面而来的风,让她骤然清醒,她看向被一脚踹开变形的厕所门,勉强抬头瞧见了站在门口,浑身发抖的人。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的场景,他背对着身后强烈的光芒,高大、伟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光芒,就在那一刻,他是神,是救赎。
许绾看见了,那双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她没有犹豫,甚至带着庆幸与欣喜,立刻朝那双手而去,然而她动弹不得,沙哑几乎失声的嗓音朝那个人开口,喊了他的名字,这辈子,她都不绝不会忘记的名字。
“苏岳。”
苏岳啊苏岳,如果不是那一天,她或许早就死了,如果不是那一天,她不会知道什么是人生。
 ;。。。 ; ;
正文六十六:我是来接你的
许绾觉得冷,更觉得痛,她依稀看见了苏岳,他将自己抱起来,甚至出现了幻觉,感觉苏岳身上带着几丝甜意的香味就在她的鼻尖环绕,久久不散。
许绾想,自己恐怕是要死了的,人在死之前总会看见幻觉,看到她这一生最想看到的,不是父亲,不是母亲,不是已经记不清的不美好的童年,而是入了l大之后,遇见的苏岳。
她想起了很多,包括那个去土耳其的夏天,她手上的旧相机里,照片刚被洗出来就被母亲撕掉了,她没能看见自己去国外的证明,更记不得上面的苏岳。
许绾此刻想起来了,还想起从遇见苏岳后,所有美好的事情,他的妥协、认真、谦让、讨好、还有他下的那碗面,清汤、鸡蛋、青菜,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许绾觉得自己头昏脑涨,后来,环绕在身边的温度消失了,也没有苏岳的味道,有的,只是冰凉难闻的消毒水气味,她最后费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期待看见苏岳的脸,然而看见的只有刺眼的灯光,然后,陷入昏迷。
许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她浑身都是酸软的,整个人趴在了舒服柔软的地方,慢慢睁开眼睛,便看见面朝的窗户。窗户有白色的窗帘,此时被风吹起来,窗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修长的身材,乌黑的头发,他在打电话,伸手挠了挠头后,转过身来。
那一刻,她知道她没死,更知道她没有出现幻觉。
转身看过来的正是苏岳,他穿着白色的t恤,眼睛下面有一层青色,似乎很疲惫,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突然笑了,笑得很累,一瞬间腿软,蹲在原题双手捂住了脸,背后靠着墙,深吸一口气。
许绾伸出手,手指上破了的地方有被细心的贴了创可贴,她喊了一声:“苏岳。”
苏岳便立刻振奋起来,朝这边过来,端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声音有些颤抖:“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你终于醒了。”
其实许绾刚送来医院时并没有大碍,身心疲惫造成的晕厥,唯一棘手的便是她背后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没有处理,留疤是肯定的了。
苏岳不在乎她身上有没有疤,只在乎她是否安全,他找了最近的医院,将许绾送了进来,然后不眠不休的在这儿等了她两天,此时,人终于醒了。
苏岳伸手摸了摸许绾的头发,将遮挡住视线的那几缕别在她的耳后,问:“还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饿不饿?”
许绾张了张嘴,思绪似乎有些凌乱,她想起在家时发生的事情,猛地闭上眼睛,开口问:“我母亲呢?”
苏岳抚摸她头顶的手一瞬僵硬,似乎回想起了在她家看见她的那一刻,所有的怒气从身体里迸发出来,让人脊背发寒,他说:“送进去了。”
“送哪儿了?”
“医院。”
苏岳委婉的说医院两个字,许绾立刻就明白是精神病医院,她原以为苏岳会将母亲送到局里去的,这么一来反而好多了,这样有人照顾她,她过得也轻松,自己也不用再痛苦下去。
许绾又开口问了句:“你是来救我的吗?”
苏岳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凑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上去,坚定认真的告诉她:“我是来接你的。”--
--
基于上一章标题弄错,朕在这儿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解释就是:朕有病,脑残,没得治。
 ;。。。 ; ;
正文六十七:重新人生
许绾说:“好累啊。”
苏岳的手轻轻地抚摸在她的额头,一遍一遍,安慰着她的心。
她觉得轻松了许多,一瞬间这二十年来背负在身上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她孜然一身。
苏岳说是来接她的,这样的说法让许绾觉得心安,她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不是没人愿意爱她,还好,她还有苏岳。
在医院的这三天,苏岳一直陪在她身边,许绾不想说话,只是趴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飞鸟,又过了几天,她终于可以下床了。
那天她坐在床头,身上穿着病号服,一头长发披在脑后,被窗外吹进来的微风扬起,她闭上眼睛,脸色有些泛白,索性没有皱眉,整个人轻飘飘的,却很轻松。
苏岳手上端着饭菜,走到她对面,拿着凳子放好,一样样打开,夹好了菜放在碗里,亲自动手喂她吃。
她右手的虎口被自己咬破,此时还绑着绷带没法儿吃饭,索性这几天都是苏岳喂她的,许绾觉得亲切,也觉得习惯了。她张开嘴,乖乖的吃完了一口饭后,轻声对苏岳说:“我想出院了。”
“好。”苏岳收拾碗筷。
许绾看着他的侧脸,那样好看的弧度,嘴角挂着微微笑容,睫毛浓密卷翘,让许绾看得有些眼花,她又说:“我不想在s市了。”
苏岳将收拾好的饭菜丢进垃圾桶里,这才抬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好。”
许绾办出院手续的那一天,她请求苏岳带她去看一眼母亲住着的医院,那是s市唯一一家精神病院,能住在这里面的人,都是要接受治疗的,而接受治疗的代价便是无止境的金钱。
医院门口烫金的字让许绾有些踌躇,她垂了垂眼眸,最终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了苏岳的胸膛,被苏岳扶住了肩膀。
许绾捏紧拳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没有痛苦,没有绝望,但也没有欣喜,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站得时间太久了,脚有些酸,刚才撞上苏岳怀里的那一瞬,背后的伤口有些疼,心理上,却是平平淡淡的。
苏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进去看看吗?我给她安排了一个好的医生,会一直有人照顾她的。”
许绾摇了摇头,她并不想见到母亲,说是狠心也好,绝情也罢,许绾对这个家并没有太
事实证明,转身离去,许绾并没有用太大的决心,她早就想和过去一刀两断,甚至为了斩断这些牵绊,她想过很多极端的方式,没有勇气去死亡,但有勇气放手。
许绾抬头看向苏岳,他的表情并不好,或许是因为怕她难过,所以目光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许绾给苏岳一个微笑,笑出来的那一刻,她脑子里不断徘徊着一句话,每一次徘徊,都让她的心痛苦一点,她不想问,可偏偏不受控制地问出口:“苏岳,我一无所有了,你会要我吗?”
那一刻苏岳的表情丰富得很,一瞬间欣喜,一瞬间痛苦,随痛苦而来的又是欣喜,他将许绾狠狠地抱在怀里,抿着嘴,手臂颤抖,无数句情话在他的脑中闪现,然而统统不是最好的答案。
“要,我当然要,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苏岳也不会不要你!”
这是他的誓言,让许绾一夕间蜕变。
 ;。。。 ; ;
正文六十八:开房
两人离开了医院,便拎着许绾所剩无几的行李准备回l市,去l市之前许绾回了趟家家,那里已经凌乱不堪了,她看见躺在地上被四分五裂的手机,小心翼翼地将零件捡起来,却怎么也拼凑不好。
苏岳从她手中拿走那些,对她一笑:“过去的东西都不要,拿上你的身份证等证件就走吧,剩下的都交给我,手机我会给你一个新的,人生我也会给你一个新的。”
苏岳说,给许绾一个新的人生,当时说的风轻云淡的,实则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办到,可许绾听见这句话,瞬间心就被融化了,那时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想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去他所领的方向。
许绾有记忆以来只有十岁之前是坐过飞机的,刚上飞机她的耳朵还有些不舒服,苏岳一路都照顾着她,不过四十分钟的时间,她就睡着了。
到达l市下飞机的时候,外头一片漆黑,天空下起了雨,不大不小,淋着会湿的那种,郑大和早就在机场等着他们了,苏岳帮许绾拎着行李,在接客大厅看见了郑大和。
他给郑大和打招呼,对方白了他一眼,朝许绾上下打量了几眼,随后压低声音对苏岳说:“就这样带回来了?你爸妈那边怎么办?”
苏岳瞪了郑大和一眼,随后朝许绾笑了笑,许绾并没听见他们俩的谈话,事实上,她的衣服有些湿,晚上的风吹过来有些冷,她想赶快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苏岳看见许绾的头发湿了,赶忙拿纸巾擦了擦,三个人上车之后,外面的雨便下大了。
许绾看着l市熟悉的街道,这一片她来过,刚到l市的时候她为了找工作,离学校再远的地方都走过,如今看来,熟悉并且亲切,即便是拒绝她的老板,也好过s市里嘲讽她的父亲。
苏岳在郑大和的车里找到了干净的毛巾,他一边给许绾擦头发一边说:“学校现在你是暂时住不了了,我帮你在学校附近找一所房子吧,等开学之后,再回学校,不论如何课业还是要上完的。”
许绾感受头顶传来舒服的力度,她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些酸涩,苏岳对她的好简直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地步,他把她当成一件宝贝,悉心呵护着,生怕磕了碰了。
许绾朝正在开车的郑大和看了一眼,对方撇了撇嘴根本没理会她。
她问:“那我今天晚上住哪儿?”
苏岳说:“学校旁边有酒店,我先把你安排在那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许绾沉吟了一声,手指泛白地捏着坐垫,苏岳已经停下擦她头发的举动了,手正放在离她手不远的地方。许绾低着头,看着双离自己仅有五公分的手,指尖颤抖,鼓起勇气朝那边挪过去一点儿,苏岳便将手抬起来了。
他指着前面一处对郑大和说:“就那家,看上去还可以。”
许绾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猛地收回了手,紧紧的攥着,眼神朝苏岳选的酒店看去。
酒店看上去很豪华,是许绾绝对付不起入住费的那种,可许绾知道,打从苏岳冲进她家将她抱进医院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再也不用为自己的未来掏一分一毫的资金了。
许绾不喜欢这种感受,强烈的依赖着一个人,先是他的精神上,后是他的金钱上。
许绾觉得自己没用,不仅没用,还如杨晓她们说的那样,矫情。
一面觉得自己不能受苏岳这么大的恩惠,一面却不得不心安理得的接手收下。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 ; ;
正文六十九:脱
苏岳看出了许绾有些不舒服,她的眉头皱着,似乎在想什么心烦的事,他以为是这几天在s市的事情让她烦躁了,于是伸出手,轻轻的勾着她的手指,低声说:“好了,我带你上去休息。”
苏岳让郑大和在外面的停车场里等,自己跟着许绾一起去了楼上看房间,他将许绾的行李放在了椅子上,前后左右看了一眼设施,确定好了之后,才对许绾说:“那我先走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许绾看着苏岳的脸,他并不轻松,满眼都是担忧,还要装作无所谓,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有些纠结,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能给苏岳些什么。
从遇见苏岳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苏岳在付出的,他付出了时间,付出了感情,付出了金钱,付出了许多许绾无法付出的东西。可如今她不能再拖欠,她觉得自己一个有手有脚的人这样懦弱的受着别人给的恩惠,很可耻。
许绾想自己没有钱,可总有些东西,是苏岳想得到,而曾经的自己不想给的。
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几乎要被自己抓破,她咬着牙根,忍着颤抖对苏岳说:“你能不能帮我烧一壶热水?”
苏岳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宠溺,他从桌上拿起热水壶,对许绾说:“等会儿你记得换下身上的衣服,明天我带你一起去找房子。”
许绾等苏岳去浴室开饮用水龙头后,颤抖着手解开自己的衣服,手指没有力气,可牙齿却紧紧的咬着下唇,她解开了上衣之后,又伸手去脱裤子。
苏岳出来便低着头去烧热水,不经意朝许绾的方向看去时,手上的热水壶掉在了地上,砸在地毯上没发出声音,可里面的水全都淌了出来。
苏岳张了张嘴,眼神中满是疑惑与震惊,他撇开头,眼神不敢再多看一眼,耳根发红,几乎是结巴地问:“你,你这是干什么?”
许绾身上只穿着内/\衣,纤瘦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皮肤上还有深深浅浅的一些疤痕,她没有傲人的胸/\部,也没有挺翘的臀,瘦得只要一抬手就能看到肋骨。她背对着窗户外的月光,站在窗边,与苏岳只有五步之遥。
她鼓起勇气,朝苏岳的方向走了两步,声音几乎小到像蚊子哼一般:“你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苏岳不可置信地看向许绾,眼神除了直视她的双眼,没落在她身上任何一处,他微微皱眉,问:“为什么?”
许绾没说话,她不解苏岳的问题。
苏岳几乎肯定许绾这么做的原因,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张了嘴又闭上,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说出口:“为什么现在脱衣服?为什么要我留下来?如果我没有去s市找你,没有把你带来l市,你绝不会这么做,对吧?许绾,我要的不单只有你的身体,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我要你爱我。”
苏岳刚说完,许绾便忍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她一瞬倒在地上,坐着环抱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双臂之中,剧烈地颤抖。
她哭得没有声音,苏岳的脚还能感觉倒在地上冰凉的水正在滑过,他看见月光下许绾纤瘦的蝴蝶骨两侧微微凹陷,脊骨凸起,她颤抖地越发厉害。
苏岳妥协了,他朝许绾走去,蹲下来,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
 ;。。。 ; ;
正文七十:我要你爱上我
许绾的背后还有未愈的伤口,苏岳抱着她很小心,怕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抱痛了。
许绾伸出双手,哭得像个孩童,她满脸都是眼泪,头一次在苏岳面前这样毫无遮掩的便哭出声来,她的鼻涕顺着嘴边滑下,苏岳也不嫌弃她,伸手帮她擦干净,低下头,吻在她的额头。
许绾的双手一直伸在空中,去勾苏岳的脖子,苏岳叹了口气,靠近点儿,让她抱着自己,将脸埋在肩窝,感受许绾的哭泣。
那一瞬,苏岳心里是难过的,是疼痛的,他甚至觉得眼眶酸涩,想要跟着许绾一起哭出来。
这几天他的神经一直在紧绷,换个角度思考,如果发生在许绾身上的事全都压在了他身上的话,他或许不能好好的活着。苏岳心疼许绾的坚强,他也怕自己在这特殊的日子里一不留神放松,便让许绾从手心滑走。
等许绾哭够了,苏岳才松开她的肩膀,伸手抬起她的脸,看着满脸泪水和鼻涕,有些无奈的从桌边抽出了几张纸,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净。
许绾还在哽咽,忍着哭意问苏岳:“你为什么不抱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苏岳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