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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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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得把湿衣服脱下来……我下车回避。”我找了一本杂志,遮住头,准备开门。
    “别再挨淋了!”她拽了我一下,然后开始解睡袍的腰带。
    像是置身于无人之境,她毫不羞怯地脱掉了睡袍、衬裙。她的双乳被衬裙的领口挡了一下,弹跳出来,像两只熟透
的蜜桃。
    我这才不情愿地把目光移开,冰冷的身体发起热来,心似乎要跳出胸膛。我赶紧扭开收音机,掩盖过于粗重的呼吸。
也许她是无心的,不少女孩在同性面前并不避嫌,特别是北方常进公共浴室的女孩。一定是这样的!她不可能预知我是
个Les。等她包好了身体,我才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往市区驶去。
    音乐频道连续播放着英文歌曲。倒后镜中的她陷在座位里,一直紧闭双唇,眼望前方,目无焦点。不知是被音乐吸
引,还是沉陷在心事里。
    一首名为《Casablanca》的英文歌曲响起时,她忽然转过头,望着收音机上的红色指示灯,听得入了神。
    …… A kiss is still a kiss in Casablanca/But a kiss is not a kiss without your sign/Please e back
to me to Casablanca/I lov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卡萨布兰卡、二战、里克酒店、令人心碎的爱情、英格丽。褒曼、亨弗莱。鲍嘉……太感人了!”歌曲播放完毕,
她慎重地说。
    “的确深入人心。”我也被感染了。
    我感激着关于电影《Casablanca》的这首歌。我们的交谈,从这支歌开始深入了。
    5 “我叫冯翎,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我真诚地问。
    “桑子。”
    “《采桑子》,好呀,很美的词牌名。”
    “不,一点儿不浪漫。”她说,“我妈姓桑,在遗书上留给我这么个名字。”
    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放慢车速,转头看了她一眼。
    “哦,是这样的。我妈生下我就自杀了,割腕,很绚烂的死。”她声音平静,却包涵着诡异的冰凉。
    这个名叫“桑子”的女孩,就像一个美丽的谜,勾起了我的探究欲。我的心又为她沉降了一层。这次,我把她从死
神手里夺了回来,但很显然,她并没有彻底脱离危险,她真正需要的,是心灵的救赎。可是,我一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
做,我甚至不知道这次缘分,能否维持一段朋友式的交往。
    有了担忧,就有了模糊的憧憬。
    “你不防备我,是因为我也是个女人?”我问道。
    “哦?”她似乎震动了一下,又淡淡地说,“没太注意你的性别。”
    “什么!”我真的诧异了。
    “一直不很注意人的性别。”
    “恋人是男性吧?”刚问出这句弱智的话,我就窘得脸上发烧。
    不会有奇迹的,相关资料表明,一个女孩不是Les 的可能,要比是Les 的可能起码高出10倍。
    她没回答。我疑惑地看着倒后镜中的她,眼睛望着前方,神志清醒,绝对不会听不见我的问话。沉默出现了,直到
车子停在小区的院子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跟着我上楼,走进我位居六楼的两室两厅的小窝。
    两个人都很狼狈,我让她先进浴室洗澡。我拿了两条睡衣,让她选。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拿去了我的白睡
袍,放弃了小满的那件女性化的粉红睡裙。
    “Why ?不喜欢粉红色?”我微笑着问。
    “它不是你的。”
    “呃?”
    “你家里有女人。”
    “我就是。”
    “不是你。”
    “我不是女人?”
    她竟微微笑了,眼睛变成了一轮娇羞的半月,迷人至极。明亮的灯光把她的面孔照得异常清晰,那份珍贵的清纯也
完全展现出来。“六月新蝉”这个词组又一次跃入了我的脑海。
    “我出去给你买内衣。”这么明亮的灯光下近距离面对她,我渐渐感到窘迫,直想快点逃开。
    “这么晚,内衣店早关门了。”
    “去超市。”
    “明天再说吧。”她的声音细小,却很坚定。
    “我怕你不习惯。”
    “其实我不在意很多事。”
    “我刚才打了你……”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被她这句话感动得怔住了。她很快转身进了浴室,并带上门。
    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脑子里空白一片。等我回过神来,才感到她的每一句话都深不可测。有生以来,
从没有一个女孩像她一样,一下子就给了我这么多疑点,使我费尽思量。
    我该做些具体的事情了。如此可遇不可求的女孩就在咫尺,起码得先给她准备一顿热乎乎的夜宵。
    6 我把湿衣服换下来,脚底生风地做着平时由小满包揽的“家务”。小满身材健美,围着花围裙忙活俗务时,也漂
亮得像舞台上的艺术角色。想起小满,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同吃同住一年多,两个人的细胞似乎都渗透过一层,想一
下子忘记,实在不容易。
    雨小了,却淅淅沥沥的没有间断。我忽然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转头一看,小满抱着一个大纸袋站在门口,
手里的伞还在滴水。她换了条黑色紧身运动裤,脚上是一双雨靴。显然是到家之后又杀了个回马枪。
    她的注意力没放在我身上,先是把屋子扫视一遍,之后猎狗一样警觉地嗅着。很快,她的脸拉下来了,眼光刀子一
样向我刺来。
    “我前脚走,你后脚就领了人来。是不是早就搭上了?”
    我很吃惊,她的感应真厉害。屋子里没什么蛛丝马迹,桑子把湿衣服穿到浴室去了,鞋放在门后的鞋架上。再说,
浴室在屋子的最深处,站在大门口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你还有什么事?不是没关系了吗?”我必须把她支走,绝不能让她看见桑子。
    她没言语,把伞竖在门口,钥匙和纸袋还提在手里,径直朝浴室走。
    “你要干什么?”我开始慌了。
    “我想看看她!”
    “把钥匙还给我,你可以走了!这是我的家!”我上前挡住了她。
    她狠狠地把钥匙扔在沙发上,哀痛欲绝地剜了我一眼。之后,她猛地推开我,扑到浴室门口,推开了虚掩的门。
    站在淋浴喷头下的桑子陡然暴露。她手里拿着一条毛巾,被吓得木偶般钉在一团蒸气里。我也被眼前的局面吓呆了。
    “哈哈哈,我来晚了,捉奸不成,已经开始洗澡了!”小满的五官扭曲得可怕。
    “你住口!”我回过神来,对小满喝道。
    “这么诱人的一堆肉,你动用舌头了吧?”小满看着我,挑衅地说。
    我忍无可忍,把小满推搡到沙发上,关住了浴室的门。
    “除了力气,你还有什么?什么!”小满捂着摔疼的腰,大声喊着,眼里有掩饰不住的轻蔑。
    小满的意思我太明白了!她是在嘲笑我没有“阳具”,她羞辱人历来是一流的。
    “走吧,别等我动手把你推出去!”我极力抑制住激动。
    “她是谁?”
    “和你无关!”
    “Les 酒吧里卖肉的?”
    “你能不能自重点!”
    “哈哈哈,你要我自重?那个一来就脱的贱人自重了吗?”
    “你……”
    “怪不得你早就对我没感觉了,原来在外面弄了野货……”
    小满的这句话还没落音,浴室的门就开了。桑子应该听见了小满这句话,起码应该听到“野货”二字。

    第二章
    也许因为桑子太美了,也许因为我对桑子太好了,小满的眼睛里燃起了妒火。她把手里的大纸袋扔在地上,扑过来,
发疯般地撕扯我和桑子的头发。
    小满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打了她一巴掌。她不仅没退缩,反而饿虎一样在我右手臂上狠咬了一口。一阵钻心的
疼痛使我几乎站立不稳。她的牙齿放开我时,一圈浸血的牙印立即显露出来。她自己也被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等着我的
反应。
    “这下出气了吧?走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忍着疼痛,恨恨地说。
    小满看起来真的绝望了。她看看我,又看看桑子,嘴角开始抖个不住。她蹒跚地走向那个纸袋,弯腰拣起来,捧着,
又往我面前走了一步。两汪清泪在她眼睛里生成,滚出,气势汹涌得令人难以置信。她很快变得泪流满面。
    “她是比我好,你应该和她好。我服气了。”小满泣不成声地说,“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开始写日记。到今天,
一共写了五百零九篇,一天也没落。日记是写给你的,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你收下,不值得看就烧了吧……”
    她说完,就把纸袋塞在我怀里,一只手掩住脸,拖着一声爆发的哭,冲出了门。
    怀里的纸袋像一个沉重的刺猬,像是要把我的心刺穿。我的喉头堵得难受。相处这么久,我从没见小满写过日记,
也从没想到她会为我写日记。对于小满,我这一刻才开始迷惑,但显然已经太晚了。
    小满忘记把伞拿走了,伞尖流下的水,在地板上积成了小小的一滩。窗外,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
    7 关好门,我转过身。望着木立的桑子,我愧疚得无以复加。之后,我胸中陡然积聚起一团柔情,鼓着劲走到她面
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应该跟她解释几句。”桑子看着我怀里的纸袋,有些责备地说。
    “对不起,”我说,“她出言不逊,伤害了你。”
    “她起码说中了两个字——‘野货’。小时候的玩伴一翻脸,总这么骂我。我妈没结过婚,生下我就自杀,是想死
给那个不敢承担的男人看……”
    “别说了!”我轻轻喊道。她的话字字剜心。
    “受伤的应该是她啊……你女朋友。”她反而安慰起我来。
    “你明白我和她的关系了?”我有些吃惊。
    她点点头。
    “知道吗?两个女人……”
    她又点点头。
    “不觉得怪?”
    “爱情可以超越生命,当然也可以超越性别!”
    这句话听起来如同天音。在我看来,她的神秘加深了一层。也许世界上真有把爱情看得高于一切的人?如果她就是
那样的人,爱情崩溃之后,还能安然活下去吗?我很担忧。但这个问题,显然一时是找不到答案的。我逃进了书房,放
好小满的日记,进厨房继续准备夜宵。
    冰箱里有烤鸡、鸡蛋和几片面包,放在微波炉里一热就得,只需再榨两杯芒果汁。准备好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冲
了个澡。
    之后,我拿出一瓶红酒,两只水晶杯,两副刀叉,还在餐桌上点了一只红烛——这是小满的习气,蜡烛也是她买的。
    我打开红酒,往杯子里倒。
    “这里有血!”桑子惊愕地托起我的右肘。
    我一看,血已渗透睡衣。
    “可能是在海边摔的。”她边说边小心地把我的袖子卷上去。
    “嗬嗬,今晚两度挂彩。”我笑了笑,“哪个伤口代价大?咬伤还是摔伤?”
    她但笑不语,用棉签蘸了万花油,轻轻抹在伤口上。
    “……留个疤也好,做个记号,让你记住我救过你。”我对她眨眨眼睛。
    “最好这牙印也留下疤,让她一辈子记住咬过你。”她说。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连伤口的痛都不可能是纯粹的。
    我们为奇遇举杯,她也一饮而尽。没想到,她的酒量竟这么大。
    “哎,真好。这样的时候,觉得活着好。”她深深地看着我。
    “如果有可能,我会让你永远留恋人世。”
    “你?”
    “我。”
    “……”
    “是不是只有男人才配跟你说这话?”
    “你的温暖胜过男人。”她轻声地说。
    “嗬嗬,对我有感觉了?”
    “而且,也不失幽默。”
    “再表扬一句,我就要长出翅膀了。”
    她没有笑,在该笑的时候,她的表情却很严肃。
    “要不要来点音乐?”我打破僵局。
    她站起身,从唱片架上找出一套巴赫的《十二平均律钢琴曲集》。音乐刚刚流淌出来,她就显得极为陶醉,整个人
都沉陷在了乐曲之中。
    “也喜欢巴赫?”我有种路遇知音的欣喜。
    “是的……细雨中听巴赫,能使灵魂飞升。”她轻轻一笑。
    雨断断续续,窗外不时传来模糊的沙沙声。细雨和古钢琴声交错着、揉和着,听起来如同天使的大合唱。风越过半
开的窗户吹进来,清冷湿润,把雨声和琴声烘托成了两个魔幻的精灵。
    “巴赫的《小步舞曲》,几乎每个学琴的孩子都要弹。我小时候学过几年钢琴。”桑子坐下来,说着巴赫,眼睛里
变得阳光明媚,似乎刚才跳海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使我欣喜的同时,也感到了沉重的疑虑——她的思维有断裂之处。自杀可能是她的终极幻想,完全有再度发生的
可能。但此时不宜追问,我有意找些平庸的话题,和她边吃边聊。
    “现在是在读书还是工作?”我问。
    “读过三年英语专科,毕业一年多了,没有工作。”她说。
    “跟谁生活?”
    “小时候跟姨妈姨父,现在只剩下表哥……”说到这里,她嘎然停止,似乎被“表哥”二字哽了一下。一丝阴霾爬
上了她的眼角,她垂下头,没有干透的长发从肩上滑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看来这个“表哥”身上大有文章。我切下一片面包,涂好炼奶,递给她,分散她的注意。
    她机械地嚼着面包,开始显得坐立不安,一会儿用手指触摸烛泪,一会儿又端起酒杯啜上一口。
    “把我刚才跳海的事忘了吧!”终于,她仰起脸,似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出这么句话。一双眸子像被雾打湿的
玻璃球。
    “当然!只要你愿意。”我拉起她颤抖的手,使劲握了一下。
    看来她没有完全忘记自杀的事,精神状态还不算糟糕;同时,她没有明显排斥同性接触,这,又给了我更多的希望。
    夜深人倦,我提出送她回家,怕她表哥担心。
    “他要是担心我,就不会先离开家了!”她孩子气地说,“这一夜,就当我暂时死了吧,本来也是想死的。”
    “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我还是不放心。
    她像是没听见我这句话,站起身,自顾自朝卧室走去。
    她在我这里过夜确实不妥,但我的愉悦和感激却非常真实。问题不是一时能解决的,留到明天也许不迟。
    8 我找了一条毛毯盖在身上,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关了灯。雨停了,夜显得宁静了许多。可我却浑身躁热,辗转
难眠。卧室里的桑子撩拨着我,小满的影子纠缠着我,过量的酒精像是使我发了酵,浑身膨胀得不行。
    我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关好门,扭亮小台灯。我对小满的怨恨还存在心里,可是,从纸袋里一掏出
那几本日记,我就立即变得肃穆虔诚。三本日记都是一样的包装,淡蓝色的塑料封面上印着一个打洋伞、穿和服的日本
少女,背景是淡红色的樱花和白了头顶的富士山。
    我拿起第一本日记,随手翻了一下,其中字迹模糊的一页吸引了我,日期是我和她认识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星期三—
—上午,《普通心理学》大课上,周泉给我一个纸条,要我中午去他在校外租的小屋里见最后一面。我不想去,一放学
就回到了宿舍。我已经向周泉提出分手了,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左牵右挂,特别是肉体上的。他当然不知道他的情敌是
个女人,他一直以为是个男人。
    绵绵秋雨已断断续续下了几天,这会儿忽然下大了,雨丝从窗口飞了进来。我走到窗前,准备关窗时,看见周泉雕
塑一样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向这里张望。他豆芽菜一样瘦弱的身体,根本禁不起风吹雨打。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
    周泉爱我,小心翼翼地陪伴我高中三年。他把第一次给了我,我也把第一次给了他。他比我小两个月零八天,天性
懦弱,缺乏主见。我因为不喜欢被男生依赖,所以一直爱不上他。冯翎一出现,他在我心里,立即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冯翎认识我不久,就诱惑我和她做了爱。不可思议啊,我这辈子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女人发生肉体关系……冯
翎就像是鸦片,我吃过一次,就再也戒不掉了。她细长灵活的手指,轻易就把周泉身上那个呆头呆脑的东西比下去了。
    我连自己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都说不清,更不要说什么将来了。结婚、生育、白头携老……这都是男女之梦!两个
女人论及这些,只有可笑,只有可悲啊!冯翎连公开身份的勇气都没有,难道会有勇气和女人相守一辈子?这么长时间,
她甚至连个“爱”字也没跟我提过啊。
    想着这些,望着雨中的周泉,我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整个人“轰”地一声,崩溃得一塌糊涂。我走出宿舍,
来到他面前。我用模糊的眼睛望着他,他细长的眼睛里也含着泪。终于,他揽住我,走出校园,走进了他那个乱糟糟的
小窝。他一关上门,就湿漉漉地跪在我面前,抱着湿漉漉的我,痛哭着求我回头。他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求我,他不在乎
另一个“男人”是谁,也不在乎我和他发生了多少。只要我肯回头,他就会把我当神一样供着,连命都可以搭进去。
    我讨厌他的懦弱,更讨厌他的哭诉,但最终还是抱紧了他,就像抱着自己的亲弟弟。抱着他,我感到他身上的一个
东西变硬了,可我在他——一个男人面前,却再也不会湿了。
    “用你的手,给我最后一次吧!我爱你!”他乞求着。
    “你死了心吧,我绝对不会回头了!”我说着,推开他。脑子里全是冯翎的影子。
    “你知道我是怎么爱你的吗?小满!”他说着,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他打开小盒子,里面竟是几撮不同颜色的头发。褐色、青铜色、葡萄紫……每一撮都用玻璃纸包得整整齐齐。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年,我每次做头发,他都陪着。每次剪过发,我必定换染一种颜色。真没想到,他竟一直
悄悄收藏我的头发!
    两个人看着那些头发,陡然间就抱头痛哭起来。哭啊哭啊,哭了没完。可是,缘分已尽,我和他,除了哭,还能有
什么?还能怎么办……
    看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堵住了,眼睛禁不住地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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