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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30年中国短篇小说精粹-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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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笑话,笑得声音很响。晚娥不高兴,觉得况仔很笨,做事很粗。她想马上叫他
换一个,可是,阿青说,小事,我把那个洞再弄大一点就是了。
    这事又拖了下来。那个洞还是一天天空在那里。因为阿青老是不去弄,那一
天,被晚娥催得不耐烦了,阿青就大吼一声:用手啊?要用专门的工具!
    专门的工具在哪里呢?晚娥气得不理阿青。吃饭的时候,阿青在桌子底下,
不住地用脚踢晚娥的脚,晚娥把脚收起来,阿青就扩大了攻击范围。终于又踢到
晚娥的时候,阿青自己扒着碗边咕咕咕地笑起来.像是被汤呛着了。
    .  tl气  o

    公公和平时~样,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晚娥重重地扔下碗站了起来。她离开了饭桌。晚娥走到院子里的丝瓜架下,
海面已经黑暗下来,丝瓜架下已经有几个萤火虫在飞舞了。正想打一个,忽然一
条蛇飞到眼前,几乎就擦到她的鼻子,晚娥疯了一样地连声尖叫。阿青哈哈大
笑。是橡皮的玩具仿真蛇。晚娥是看到阿青在路边的小摊上买的,没有想到这个
时候,他会拿出来吓她。
    晚娥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阿青傻掉了。傻了半天,阿青说,我又不是故意
的……
    晚娥还是哭得很大声,阿青歪头使劲掏着耳朵,看她哭。阿青说,你还吃不
吃饭了?
    晚娥跑回了自己房间。阿青跟了进去。他没想到晚娥这么能哭。他想搂过晚
娥,被晚娥非常用力地挣开了。晚娥通常是非常温柔的。阿青终于开始后悔不应
该把她吓成这样。阿青说,哎,哎,晚娥还是趴着枕头上哭。
    阿青说,哎,哎,阿青摸了一下晚娥的头发,看她没有扭开头,就大胆再摸
了一下,然后就一直摸她的头发。晚娥在枕头上呜咽着说,我要一个自己的卫生
间!
    阿青说好。
    晚娥说,我不想和别人一起住!
    阿青愣了一下,又说,好。
    晚娥说,我再也不和你老爸一起吃饭!讨厌的老东西……
    晚娥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因为阿青的手停了下来,他不摸她的头发了。
晚娥把脸从枕头上转过来看阿青,她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着困惑和隐约可见的愤
怒。阿青把手收了回去,甚至站了起来。晚娥连忙也坐直了,她本来后面一句就
是命令阿青立刻、马上把门把子安好,可是,阿青忽然的变脸,尽管他很克制,
晚娥也感到了非常大的压力。阿青的眼光冷飕飕地斜看着她,想说什么又不愿说
了。阿青走向门口。晚娥跳起来,拉住他胳膊。
    阿青想挣开,看晚娥泪光闪动,就停了下来,可是他不想让步,不跨出屋也
不肯被晚娥拉回去。两人就这样站着。

/\
    晚娥最终还是没有告公公的状。她能感到公公有时还在偷看她,这使她一再
不快。但是,好像除此之外,公公也没有什么更糟糕的举动,老人一样的不吭不
声,一样的勤快安静,非常体贴年轻人。因为父子两个本来就都不爱说话,因
此,在晚娥看来,也看不出公公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有对不住自己儿子的任何流
    ·  31 6  ·

露。反过来,晚娥渐渐感觉到,这父子两个虽然像个陌生人.几乎从来不说什
么,但是,彼此感情很深的。
    村里人都是说这个老人的好,比如那个老村医,当时被晚娥请动的时候,就
在路上唠唠叨叨地说,不是阿扁,这个时候这种天气,你不要想我会出门!不要
想!
    村里人说,凡是村里有需要做事的,阿扁,也就是晚娥公公都是最积极地去
做的人,而且从来不吭声;还说阿扁六十岁以前,村里死了的人,几乎都是阿扁
主动去抬棺材的。
    公公是个好人,晚娥非常不高兴地承认这一点。因为心里还是恶心。现在吃
饭,凡是靠公公那边的菜,晚娥几乎就不碰;如果只有她和公公两人吃饭,她就
借故不上桌,公公也不上桌先吃,等她去吃了,老人也往往借故不马上来;凡是
公公收下并折好的衣物,晚娥都嫌脏。尤其是她的里面衣服,她不敢跟公公直
说,我的衣服不要你收,公公收了又折好了,她就暗暗生气,又拿到窗上晒或者
吹风,甚至重洗。
    有一天,公公从菜地回来,阿青叫他吃饭。晚娥看到公公靠她这边的肩上吊
着一个空蜘蛛壳,要是平时,她顺口就说顺手就替公公摘了,但是,现在,她就
是不想说。
    如果不是那一天,阿青自己看到公公蹲在洗澡问门口,晚娥想自己可能永远
都不敢和阿青说他父亲的事。她想过了,一是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地过了这么多
年,说这些事阿青肯定不痛快,还不是要住在一起吗?二是阿青回来后,公公好
像也没再借机会摸她的手。当然她自己十分小心,不走近他。
    可是,那一天突然来了。晚娥自己也非常吃惊,她没想到儿子就在身边,公
公还敢偷看,她还以为他再也不敢了;阿青的暴怒她可以想像,尽管阿青一脚踢
死了黑狗。但是,晚上阿青对她的暴虐和怀疑,是她无法理解的。她怎么会愿意
被公公偷看呢?!阿青疯了。
    那条黑狗是阿青自己拿到院子里挖坑埋掉的。公公那天早上没有起床。晚娥
也没有动那只死狗。她后来在厨房的窗子里看到阿青在院子里挖坑,看到阿青把
黑狗放进去。阿青看了黑狗很久,晚娥猜不出他在想什么。看了很久,阿青才开
始用手把土捧进坑里。一捧一捧的,这样,埋葬的活动进行了比较长时间。
    早饭本来就是各人吃各人的,但是直到九点,公公也没出来。晚娥有点担
心,怕他会不会死掉了,可是,她又不想进他屋里看。所以,等阿青十一点多从
船上回来,她自己也急了。要不要……去看看他会不会……生病了?
    阿青就像没听到。
    本来都是六点吃的……现在都……
    阿青头也不回地又出去了。

    中午的大太阳就这么过去了,等晚饭也做得差不多了,公公还是没有露面。
指望阿青恐怕不行,晚娥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去看看老人是死是活。她心里忽然
想到要是他真的死了就好了,不过会不会很吓人呢?
    想着已经推开了门。公公躺着,有人推门他也没动。晚娥不知怎么办才好。
死了没有呢?不死还是要吃饭吧?她迟疑地站在门口,公公还是一点都不动。晚
娥慢慢地移步靠近他的床头,他的头上的血痂黑黑的,黏着一些花白的头发,看
上去很脏。脸好像也肿了,显得特别大。她轻轻喂了一声,非常轻,可是,好像
公公眼皮动了一下,她稍微大声地叫了一句阿拨(爸),公公还是没动静,她又
怀疑刚才是不是眼睛看花了。真是死了吗?阿拨呀,她有点害怕地叫喊了起来:
吃饭了!老人一下就动了,睁开了眼睛。脸是肿了,一只眼睛里面红彤彤的,像
是出了血,晚娥猜他很痛,一下子又感到老人很可怜。
  饭好了。晚娥说。
  公公没有吭气,但是,晚娥听到阿青在门外狠声说,吃屎去!

    一家人和原来一样,没有声音地出入着、无声地一桌子吃饭着。看起来和过
去也没多大差别,可是,晚娥知道,现在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阿青还是不爱
说话,可是一说经常就是很粗野的话,听不出是咒骂谁;以前饭好了,他会示意
晚娥叫父亲上桌来,或者自己大喊一声:加奔(闽南话吃饭);现在他哗哗哗地
自己吃,谁也不管;有时公公卖菜晚归,晚娥按习惯给他留菜,阿青就咒骂什
么。有一次下雨,公公的蚊帐还在晒,公公还没回来,晚娥冲进雨中,将公公一
早晒在井边的蚊帐抢收回来。
  阿青说,贱货!
  公公晚上是很少外出的,现在稍微多了起来,但也不会太迟。那天,父子都
不在,晚娥一个人看了电视,看到很迟,父子俩都没有回来一个,她就直接回屋
睡了。被阿青摇醒的时候,是半夜两点多。阿青喝了酒,全身通红像火一样烤
人。他猛烈地摇晃晚娥,老的呢?!为什么床上没人!
    晚娥也不知道。公公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阿青是从下午出门就没回
来吃晚饭,当然更不知道老爸的去向。阿青扔下晚娥,怒气冲冲地屋里屋外又找
了一遍,就冲到外面发动摩托车。
    晚娥追了出去。她担心阿青喝成这样骑摩托危险,可是,觉得要发生大事
了,是不是公公死在外面了.要不然他是绝不会半夜不回家的。公公从来就不是
这样贪玩的老人。一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晚娥想着,看阿青像疯狗一样飞车而
去,喊了一声,要慢点噢——

    阿青找遍了村头村尾。况仔他们几个也被阿青急吼吼地吵了起来,披着衣服
分头寻找,老人活动社、海边、高临那边的水库、龙眼林、西瓜地,还有其他周
边所有偏僻地方。况仔他们已经感觉到,阿青火燎火急的,就是担心老爸出事
了。
    有人说阿扁最近喜欢玩麻将,会不会在邻村老豆缸家;阿青一听马上跨上摩
托就跑。况仔追了上来说,先到肥仔寡妇家看看,最近有人爱在那里玩搓麻将,
有人说她家灯还亮着呢。阿青最早有路过肥仔寡妇家,也听到麻将声,但他根本
想不到老的已经玩上这个了,还居然不回家。阿青还是不太相信,况仔已经往寡
妇家开了。
    有个兄弟推了阿青一把,干你姥,喝糊涂了,走畦!
    肥仔寡妇家的院门开着,况仔已经从里屋高兴地出来了,说在在在,放心
吧。
    里面,三个老汉加肥仔寡妇,正把牌洗得稀里哗啦。
    阿青疯狗似的扑了上去。他一把将父亲从位置上提了起来。父亲想挣脱维持
尊严,但儿子太强壮了,几乎把他提离地面。所有的老人都站了起来,有张椅子
被碰倒了。老人纷纷说,跟阿青回去,回去啦!他喝酒啦!我们也回了!
    况仔说,阿伯,你吓着儿子了,我们都没睡啊!
    晚娥听到摩托车越来越近的声音。她紧张地到了门口。阿青和公公下来了。
阿青好像连车都没锁,一把揪着公公狠狠往房间里拖。公公挣扎着,两人喘着粗
气。晚娥看得傻了,不知要不要上前。阿青把公公拖进了饭厅,他的头皮都红得
透出光来,脖子上的血管涨得像要爆开。公公一看到晚娥拼命要推开阿青,阿青
突然就抡了一巴掌上去,非常响的一巴掌,就打在公公的耳朵上。公公猛然勾下
头,对准阿青的胸口撞来,阿青闪了一下,拧住父亲的肩膀,又是一巴掌甩了上
去。晚娥叫了起来,不能啊,阿青!
    阿青将父亲使劲往墙上推。公公踢起脚,反而招致阿青更猛烈撞墙。晚娥奔
过去,使劲用手把阿青和他父亲分开。阿青怒吼着一抬手肘,把晚娥顶得痛得喘
不过气来,晚娥蹲了下去,能说话的时候,她哀声喊着,你会打死他的呀!
    阿青一I:7痰啐在父亲脸上,去死!为什么不去死!死了我也不用找你啦!
    阿青疯狂地摇晃父亲的肩,石条墙好像被震得要散开,日光灯条的一边,忽
然掉了一头下来。光源改变了,屋子里的一切忽然变得陌生而奇怪。
    去死!
    阿青终于吼了最后一声,丢下父亲。公公脸色苍白地软在地上。整个过程,
他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晚娥听到他粗重的不断的喘息,但是听不到任何一个
字。
    在床上,晚娥轻声说,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阿青突然就暴怒了,他一把拧起晚娥的长发:骚!就是你骚!
    晚娥又疼又恼,反手也打阿青:你要他死,那你为什么到处找他!看找不到
是谁先急死!我告诉你,这个老不死的和我无关!我巴不得他死!死!
    阿青~掌把晚娥打下床去:贱货!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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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菜鸭送走了一批,小鸭子又长大了。晨风不再能吹卷它们的细软茸毛,
半年多时间.它们就长成羽毛整齐、嘴巴黄亮的成年鸭子。阿青把长竹竿放在船
上翻身上船,大小鸭子们也争先恐后地下水去。
    晚娥伏在厨房的窗户上看着太阳刚刚出来的海面,看着阿青挥动的长竹竿,
指挥着没头没脑的鸭群;阿青的草帽有一下被风吹走了,阿青正要去打捞,似乎
有几只鸭子捣蛋,把帽子给推远了。晚娥从阿青的身形动作看出,阿青在痛骂鸭
子。她有点想笑,但马上又觉得没什么好笑。那天之后,晨风里面的~切都改变
了味道。原来不是的。
    晚娥恹恹地洗锅擦灶。公公不知什么时候,把旧的洗碗用的、老丝瓜筋给换
成新的了,有点扎手,但是,很好用。公公种了很多八角丝瓜,当然吃不了。他
就让它们变老变干,然后去皮把经络收集起来。他曾经说,要积起来剪开、缝制
一个床垫,送给阿青他们,肯定隔潮。当时阿青大笑,说听都没听说过呢,还席
梦思哪。公公很自信地不予反驳。
    现在呢,现在公公还在积累干丝瓜筋吗?
    实际上,那次阿青酒后寻找父亲并殴打父亲之后,他就经常公开咒骂公公
了,这是那天之前,不可想象的。应了晚娥老家老话,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凡事
开了头就一直要走到尾了。有一次,怀疑公公偷看他们睡觉,竟然用木拖鞋打肿
了公公的脸;还有一天酒后在床上,他执意要堵住晚娥呻吟的嘴,他咒骂晚娥的
声音太骚。如果不是他们家在村尾特别偏僻的地方,恐怕全村人都知道他们家是
怎么回事了。其实现在,村里面就有人说,阿青变了,娶了媳妇就忘了老人的好
处了。不孝啊。
    那天之后,公公举止迟缓起来,而且经常咳嗽。有时半夜咳得噢噢叫,像是
喘不过气来。阿青被咳醒后,一般是大骂,再咳不止,就会火冒三丈地披衣冲过
去。晚娥能听到他非常恶劣的口气。阿青用本地话,晚娥听不太明白,他在训斥
父亲什么,后来半听半猜,知道他是要他吃药。有时,阿青自己从城里带止咳类
药回来,凶声恶气地命令晚娥:放他房间去!
    公公还有一个变化,就是几乎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汤冷了,他就喝冷的,
有时候鱼汤冷了非常腥。晚娥心情复杂。公公不上桌一起吃饭,她打心眼里高

兴,可是,看老的一个人默默地吃些冷菜剩饭,又觉得老人有点可怜。晚娥说:
我帮你热一下再吃吧。公公总是轻轻摇头.而这时候,如果被阿青看到了,阿青
的神情又总是很怪异。晚娥就有点怯,怕晚上阿青又揍她,说她骚。
    海水潮起潮落,屋前屋后日落日升;小鸭子一批批地长大了;快五百只的菜
母鸭每天能拣三百多个蛋呢;收购鸭蛋的老马每天像钟一样到院子外面吆喝一
声:蛋来!海上的晨风每天都从滩涂,吹过晚娥伏在窗上的头发,再穿过公公的
菜地,一直跑到麻黄林地那边去;公公汲水浇菜的声音也和每天海上来的晨风一
样,凉凉爽爽的,孤孤单单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晚娥怀孕八个月的一天,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看见,公公在一张旧篾席
上,铺晒着起码两百个又大又白净的丝瓜筋。
    公公还真是要做“席梦思”呢。    ’

刘庆邦
麦    子
    建敏是福来酒家的门迎,也叫礼仪小姐。到了营业时间,她就早早地站在门
V1一侧,等待食客的到来。她不必站在门外.只站在门里就行了。酒家的两扇门
都是玻璃,一落到底,有人从门外走过,稍一瞥眼,就把透明玻璃后面的建敏看
到了。建敏上身穿的是蓝底白花的掐腰中式褂子,下面穿的是黑色长裙,加上从
地面到门IZl起有几级台阶,建敏的身材显得很高挑,为酒家收到了不错的招牌效
果。见有人来了,建敏马上拉开门,身体前倾,脸上微微笑着,一只手做出请的
动作,说您好,谢谢光临!有人用过饭要走,建敏须及时推开门,关照人家走
好,说欢迎下次再来。这一套程序化的动作和说词都是老板教给她的,她都记住
了,运用起来也不是很难。可老板说,她的胸应该挺起来,笑得也应该自然些。
她听得出来,老板对她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她两肩后掰,试着把胸挺起来了,只
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又收敛成原来的样子。关于笑得自然些,建敏做起来也
比较难,她对自己的笑没法作出判断,哪样儿算自然,哪样儿算不自然呢?在酒
家的洗手间里,她对着墙上的那面大镜子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笑着笑着,眼
泪就浸出来了。老板还有要求,说建敏要是描描眉,搽上口红,化点淡妆,就更
好了。建敏塌下眼皮,不说话了。
    老板是建敏的姑姑。前些年,姑姑跟着姑父在北京搞家庭装修。他们搞装修
攒下了钱,就租了临街的房子,开了这家餐馆。刚来时,建敏不愿意当门迎。虽
说站在玻璃后面,因玻璃不遮人,跟站在街边也差不多。街上的人过来过去直着
眼瞅她,她很不习惯。她又不是摆在服装商店门口的塑料模特,让人家瞅来瞅去
算什么!姑姑说,我是对你好。有的人酒喝高了,就不讲规矩,我怕你上菜时受
不了那个委屈。建敏看看那些端盘子端碗的姑娘,她们果然穿的都是短裙,大腿
露得怪吓人的。过了一段时间建敏才知道了,当门迎是有条件的,对身材、长
相,说话的音质都有一定的要求,不是谁想当便能当的。比如一帮女孩子在台上

跳舞,其中必定有一个跳得最好,被称为领舞。建敏在这个酒家服务员中的地位
就相当于领舞。也有的服务员不是这样的说法,她们说建敏长得比较能吸引人的
眼球儿。建敏不喜欢这样的说法,要么说眼睛,要么说目光,什么眼球儿不眼球
儿的。
    建敏的活儿不算重,要的不过是个站功。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她都不能
坐,要一真站着。初开始,她觉得自己的腿都站硬了,脚脖子都站粗了,一天下
来,双脚沉得像是拖着两坨铁块子。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这点小苦不算什么,她
不声不响就吃下去了。把苦吃到一定时候,她的站功就练出来了,腿就不那么硬
了。于这个活儿还得长眼色。有些食客走到门Ll是犹疑的,进与不进像是处在两
可之间。建敏得看到这一点,得赶快迎出来,走下台阶,把食客的犹疑变成不再
犹疑。只要把食客迎进门,建敏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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