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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得曲遗珠心中一热,“姐姐实在不用为这些小事挂心。”
“你叫我一声姐姐,嫁人这么大的事情,我总要亲眼看着才会安心。”曲无容叹了口气道,除了沈无岸之外,她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尤其是在摆脱了属于寇韶华的过往以后,她更加珍惜自己现在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接下来姐妹两个又聊了一会儿别的,曲遗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姐姐。”可是唤完这一声之后,她却突然又后悔起来了。
“嗯?”曲无容正等着她继续说下文,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不由得抬眼看向她,只见她一脸纠结的神情,似乎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有什么话就直说。”
曲遗珠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征求一下姐姐的意见。”
“什么事?”她的态度让曲无容觉得很奇怪,下意识地觉得,能让她这样纠结不已的,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事情。
曲遗珠咬了咬下唇,然后才开口道:“我成亲的事,要不要通知爹爹一声?”
听到她的话,曲无容先是怔了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爹爹”指的是谁,许久没有曲家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着“学士府嫡小姐”的身份,“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曲遗珠迟疑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按理说他们之前那样对待我,我巴不得与他们断了这层关系才是,只是我娘临终之前曾经不止一次地嘱咐过我,他再怎么样也是我的父亲,所以……”
“那就让人去通知他一声吧。”从她这些话中,曲无容已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便打断她道,“也算是尽到了你的心意,至于他肯不肯来参加你的婚礼,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听到她也这么说,曲遗珠的这桩心事总算能放下了,“好,那回头我就让人去学士府下帖子。”
十一月初八,宜嫁娶。
由于曲遗珠是从睿王府里出嫁,于是便省去了接新娘这一个步骤,不过李管家,现在应该成为安乐侯,还是让人准备了花轿,抬上自己的新娘子在天都城的大街小巷转了个遍,不消片刻,全天都城的老百姓们都知道安乐侯成亲的事情。
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已经接近巳时了,把曲遗珠送回他们的新房,安乐侯连茶都没有顾上喝一口,便开始接待起上门道喜的客人来。
如果是以前,他成亲肯定不会闹得这么轰动,不过他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即使那些人跟他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交情,却也看在他安乐侯的名头上,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上门来结交,以前他还能找借口回绝那些人,可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再把客人拒之门外却是大大的不妥。
忙碌的一天很快便过去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宾客们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喜宴被安排在花园里,偌大的睿王府到处都充斥着喜庆欢快的丝竹声,丫鬟和小厮们身手矫捷地在人群中穿梭着,为客人们传酒布菜,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就在宾客们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的时候,花园外面突然传来了高声唱喏,在场的宾客先是愣了一愣,随后便从座位上纷纷站起身来,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沈无岸牵着曲无容的手信步走进花园,对着面前跪了一地乌压压的人群摆了摆手,“都平身吧。”
“谢皇上!”
“今日是安乐侯大喜的日子,朕特地携贵妃前来贺喜。”沈无岸说着,朝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连忙将手中捧着的东西呈给安乐侯,“这是朕与贵妃的心意,安乐侯收下吧。”
安乐侯接过贺礼,双手举高再次行礼,“微臣多谢皇上和贵妃娘娘厚爱!”
“行了,起来吧。”沈无岸微微抬起手示意他平身,“朕在这里,只怕你的这些宾客们不能尽兴,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是!”安乐侯答应着,吩咐了身边的小厮好好招待在座的宾客,这才引着沈无岸和曲无容两个人往厅中走去。
进到厅中之后,沈无岸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们三个人坐着说话,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他忍不住感慨道:“朕还真是有些日子没回来了!”
“皇上日理万机,抽不出空也是寻常之事。”安乐侯恭敬地回道。
看着仍垂手立在厅中的人,沈无岸跟身边的曲无容对视了一眼,神情中带上了些许无奈,“你不用这么拘谨,跟以前一样就行了,坐下说话吧。”
安乐侯轻声应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接下来沈无岸询问了一些睿王府最近发生的事情,安乐侯都一一地答了,三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本该待在新房里的曲遗珠突然出现在厅外。
“你怎么出来了?”安乐侯见状连忙站起身,走上前牵起她的手问道。
“我听金玉说皇上跟姐姐来了,自然要出来拜见的。”身着一袭喜红色新娘礼服的曲遗珠,在安乐侯的牵引下走进厅中,对着主位上的两个人盈盈施了一礼,“臣女见过皇上和贵妃娘娘!”
“平身吧。”沈无岸冲她摆了摆手,“都是自家人,不用行这些虚礼。”
曲遗珠站起身,摇了摇头道:“这并不是什么虚礼,如果没有皇上和姐姐的照拂,臣女也不会有今天,理应拜谢!”
“好啦好啦!”曲无容有些不耐地打断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既然你已经拜过了,那就坐下来说说话儿吧。”
听到她这么说,曲遗珠自然没有异议,往一旁的椅子走去,刚坐下来就听到曲无容问道:“他没有来,是不是?”
曲遗珠先是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嗯。”
她的头半垂着,曲无容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不过从她的语气里倒也没有听出她有多么的失落,这让曲无容放心不少,“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听见这话,曲遗珠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姐姐,我知道的。”
197 初雪
沈无岸和曲无容并没有在睿王府里待太久,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们便动身回宫了,连安乐侯跟曲遗珠想留他们一起用晚膳都没有答应。
此时刚刚到亥时,天都城里还亮着万家灯火,曲无容坐在御辇里,透过飘动的纱帘望着御辇外的街景,沈无岸则是躺在她身边,头枕着她的腿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曲无容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沈无岸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姐妹两个刚才在打什么哑谜呢?”
曲无容收回目光,低头看着他的侧脸,“没什么,就是遗珠在成亲之前给学士府送了帖子,结果那家人一点儿都不顾念所谓的亲情罢了。”
出嫁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一个娘家人在场,虽然曲遗珠嘴里不说什么,但心中还是会感到难过的吧?毕竟,她曾经是那么渴望得到曲孝良的父爱,即使在学士府里生活得跟个下人无异,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
沈无岸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冷冷地开口道:“早在发生当初那件事的时候,她就应该对那家人绝了所有的念想!”
“是啊!”曲无容赞成地点点头,“谁能想得到,有哪个做父亲的真能绝情到连自己女儿的婚礼都不参加呢?”
如果=无=错=小说=m。=QuleDU=是曲无容自己,她或许连喜帖都不会给曲孝良送一张,毕竟她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曲无容了,曲孝良对她也没有那所谓的“养育之恩”;可是曲遗珠却不一样,不管她在学士府里受到了怎样的委屈,曲孝良到底是把她养大了,他们之间这种血缘的羁绊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御辇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又过了好一会儿,沈无岸才想起什么似的忿忿地说道:“当初你爹为了攀上欧阳序,便要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如果不是后来沈端朗赐婚,恐怕我就真的娶不到你了!”
曲无容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难道你真能看着我嫁给欧阳序不成?”
“当然不会!”沈无岸连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你爹真的把你嫁给了欧阳序,那我就是抢也要把你抢回来!”
听到他如此霸道的“抢亲”宣言,曲无容既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又像划过了一阵暖流,她用手轻抚过沈无岸的脸庞,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所以说我们的姻缘是上天早就注定的,不管曾经走了多少弯路,最后我都一定会嫁给你!”
一个月后。
进入十二月之后,天都城的天气便越来越冷了,幸亏金玉和良缘早早地把几个人过冬的衣服都准备好了,而且前几天内务府里还专门给曲无容送来了两件水貂皮的披风,软软的皮毛挡去了严寒的侵袭,让她这个冬天不会过得太难熬。
“呀,下雪了!”正站在院子里指挥着小宫女们打扫的阳春,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那感觉冰冰凉凉的,起先她还以为是落雨了,结果伸出手一接,却发现落在自己掌心的是一片洁白无瑕的雪花儿。
她这一喊动静不小,其他几个丫头听到了都纷纷地跑到院子里,迎接这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连坐在暖炉边上看书的曲无容,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从殿中走出来,抬起头望着飘雪的天空,“还真的是下雪了!”
“小姐,你怎么不围披风就出来了?”回头看见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金玉连忙跑进殿中,将厚厚的披风拿出来给她围在肩上,“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曲无容没有辩驳,只是抬起手将披风拉得更紧了一些,复又望向渐落渐密的雪花儿,“前几日我还跟皇上说呢,怎么这都已经十二月了还没有下雪?不想才刚说过没几天,这第一场雪便落下来了。”
“它们呀,肯定是听见了小姐你的抱怨,不忍心让你失望,所以才会在今天落下来的。”听完她的话,金玉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贫嘴!”曲无容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地上就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白色,这样的景象让曲无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前世住在无量山时的情景,那时候无量山上终年都是积雪不化,她站在自家门口,什么时候抬起头,都能看到一片白雪皑皑。
下了山之后,倒是不再常常看见那般的景色了,天都城里虽然每年也会下雪,但是无论下了多么大的雪,每次下完之后没几天,那些落雪便已经溶化得无影无踪了,想要再看到无量山上的景象,却是不能如愿了。
“娘娘!”阳春的声音乍然在耳畔响起,打断了曲无容的回忆。
曲无容回过头,看向已经从院子里跑回到屋檐下的阳春,那丫头身上和头上都落了一层白色,这会儿正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跟自己说道:“今天的这么冷,不如咱们晚上吃暖锅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她刚说出口便得到了其他几个丫头的赞成,不过最后拿主意的人还是曲无容,于是几个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了过来。
被她们几个这般热情地注视着,曲无容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她们的话,那对她们来说肯定会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想着这种天气也确实适合一堆人围在一起边吃暖锅边聊天,便点点头答应了。
得到了她的首肯,几个丫头都开心地欢呼起来,迫不及待地去准备晚上吃暖锅需要的东西了,完全忘记了此时才刚刚用过午膳没多久,离用晚膳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呢!
不过曲无容也没有阻止她们,难得大家都这么开心,她就不打击她们了,又赏了一会儿落雪,她便转身走进殿中,继续看书打发时间去了。
沈无岸回来的时候,听到晚上要吃暖锅,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致,这让曲无容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拒绝阳春的提议是正确的。
吃暖锅讲究的人多热闹,所以当天晚上沈无岸特别恩准香雪殿里的所有宫女太监可以一起用膳,尽管如此,那些人却不敢真的跟皇帝在一个桌上吃饭,所以阳春和白雪就指挥着人做了好几个暖锅出来,即使这样也能吃得热热闹闹。
几个丫头自然是跟沈无岸和曲无容在同一个桌上用膳,反正以前在睿王府的时候,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如果连她们都恪守着规矩不肯跟他们一起的话,那这张桌子上就只剩下沈无岸和曲无容两个人了,原本热闹的气氛也会荡然无存。
窗外的雪花仍在不知疲倦地落着,地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从门口往外看去,整个香雪殿都像是被裹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将夜色都衬得明亮了起来。
曲无容从热气腾腾的暖锅中,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沈无岸的碗中,貌似不经意地问道:“这几天,那些大臣们没有再提起让你选妃的事情吗?”
听到她的问话,沈无岸正要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冷声道:“不必理会他们!”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你总是这般压着或是不理不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曲无容一边说一边为他夹菜,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碗里也空了,“我听说最近几天宫里的那些人也有点儿不太安分,你是怎么想的?”
沈无岸拦住她用自己夹菜的手,端起自己面前的碗拨了一半到她碗中,这才回道:“后宫的事情不必问我,你说了算。”
“嗯。”曲无容应了一声,倒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同桌的几个丫头也听得清清楚楚,阳春把自己嘴巴里的食物咽下,不满地开口道:“那些人怎么那么讨厌?皇上心里明明只有娘娘一个人,他们这个不同意那个反对的,结果却又要逼着皇上娶自己不喜欢的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其他几个丫头纷纷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沈无岸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实在是太讨厌了!”
不过他话音刚落,就被曲无容瞪了一眼,真是的,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是皇上啊?什么话都能随便说的吗?
瞪完那一眼之后,曲无容又举起筷子敲了一下阳春的脑袋,轻斥道:“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巴!你是不是又忘记上次怎么跟我保证的了?”
阳春扁着嘴摸了摸自己被敲疼的额头,却也不敢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饭去了,那架势恨不得把一张小脸儿都埋到碗里面去。
教训完了口无遮拦的丫头,曲无容又把目光移向了身边的人,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沈无岸就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碗中,顺便堵住她的嘴巴,“小容儿,这个菜好吃,你快尝尝看!”
曲无容见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也真的没有再说什么。
这顿暖锅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抱着肚子喊撑,看到几个丫头撑着都快站不起来了,沈无岸大手一挥,决定带着众人出去散步消食。
“我们去拿伞!”听到他说要出门,几个丫头也不再抱着肚子“挺尸”了,纷纷站起身离开了膳厅,没一会儿便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回来了。
曲无容看了一眼外面,见落雪的势头一点儿都没有减弱,她怕沈无岸沾了寒气会着凉,便提议道:“都这么晚了,还是别出去了,就在香雪殿里走走吧。”
听到她的话,沈无岸略微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么大半夜的劳师动众也确实有些不妥,于是便点了点头,“也好。”说完,便牵起她的手朝外面走去。
198 斩草除根
立后跟封妃,虽然都是皇帝后宫里面的那点儿事,但其性质却是不太一样的。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最重要的是能够母仪天下,所以朝臣们才会对即将登上这个位置的人选诸多挑剔,甚至能左右皇帝的决定;而妃子说白了就是皇帝的侍妾,只要皇帝喜欢,想要册封什么人都可以,大臣们是没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
所以,对于那些让他选妃的奏折,沈无岸一概都不予理会,直接让人拿去放在火盆里当成炭烧了,也能在这冬日里发挥一点儿小小的作用。
太液宫是沈无岸让人腾出来,专门用来安置沈端朗那些选择留下来的嫔妃们的地方,对于不能住在自己住惯了的宫殿,那些嫔妃们虽然心里颇有怨言,不过却也明白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毕竟她们不是沈无岸的妃子,而她们以前住的那些宫殿,自然也是要留给以后由沈无岸甄选进宫的那些人。
虽然住的地方不似以前那般舒服了,但是好在这里人多热闹,以前相交不错的嫔妃们还可以三不五时地到对方那里串个门儿,喝喝茶、聊聊天,也好借此打发在这深宫中的漫长岁月。
曲无忧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漫不经心地听着对面的人聊天,熙嫔和余昭容当初也选择留在了宫中,这两人倒似还跟以前那样,<;无…错>;小说m。qulEd。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形影不离,就连来曲无忧这里串门儿,也是两个人一道前来的。
“熙嫔姐姐,你说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余昭容喝了口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