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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感觉一齐交织,冲我一点点地传递过来,一同传来的,还有蔬菜的飘香。
潘小浩的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我,冰清,你喜欢吃海鲜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潘小浩就接过话说,她不喜欢。
潘小浩又说,冰清不同于其她的女孩子,她决不是做作或矫情,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是真实的内心体现。
小浩这么评价我,让我感到很快乐,我笑,潘小浩也不好意思地笑,就连小浩的母亲看见我们这副样子都笑了,她的笑容从嘴边扩散了开,甚至可倾国可倾城。
我小声问小浩,你母亲怎么把握邀请到家里来了?
潘小浩也不清楚似的,他摇了摇头,对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我的母亲对你表现出来的兴趣非同一般,她经常在我这里打听你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是坠入云雾之中了。
我向前伸了伸手,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那么的不可捉摸。
吃晚餐的时候,小浩的母亲对我说,你是从海边长大的吧,要不你也不会讨厌了海鲜。
我自然不会吧我的身世告诉她,对她来说那简直不可想象,我只能对她撒一个谎,虽然我平生从未说过谎话,但这个慌话仍旧让她相信了。
后来,她又问了我许多的话,全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我都回答了她,她的脸上一次次地露出了笑容。
当一切快结束的时候,小浩的母亲突然又问我,冰清,你的眼睛里经常闪动着忧伤,是不是有些曲折的经历?
我低下了头,看见明亮的茶水里倒映出了她的脸,她对我的回答充满了期待。提到过去,我的一滴眼泪掉进了水杯里,没了她的映像。
她说,你别这样,在这里,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
小浩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对她的母亲说,你好像在逼她。然后小浩又转向我,说道,冰清,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不,我说,我要倾诉一下,小浩,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的家庭都不完整,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离开了我,这是我一生最痛苦的事情。
说完后,我听到某种瓷器落地的声音,那清脆的响声在整个屋子里回荡。我看到小浩的母亲已经泪流满面,她匆匆地跑到卧室去了。
她的这种举动让我和小浩都束手无策,时间仿佛在那个声音上静止了。
她呜呜的哭泣声随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并且逐渐的增大,最后宛如打雷下雨一般。我看着潘小浩,他丝毫都没有劝说母亲的打算,依然在那里坐的稳如泰山。
他说,我母亲就是这个样子,她一定要哭个痛快,谁劝都没用。
潘小浩肯定是最了解她母亲的人,我没有猜疑下去,但是我就这样坐着很不自然起来。
所以我说,我帮你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起来吧。
不用,潘小浩说。我们两个的手居然同时伸了出来,并且碰在了一起,有一种触了电的感觉从他那里传了过来,我觉得这种感觉很暧昧。
潘小浩碰到我的手后没有松开,反而紧紧地握住了,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温柔的目光。
我突然认为潘小浩在这一刻已经成熟起来,由一个无知的孩子变成了善解人意的占卜师,能把我的想法测出来,掌握在他的脑心里。
潘小浩亲了我,他吻的很均匀,很细致,嘴巴,鼻子,眼睛,耳朵,额头都留下了他的唇印,那里的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他的情。
这是潘小浩第一次和我接吻,他不想草草的结束,我也不想。
我想,我们做的很艺术。
我们两个艺术品亲吻在了一起,坠入到一个无人知道无人打扰的世界,那个世界,刮着呜呜作响的风,花瓣漫天飞舞。在那里我们欲仙欲死,在那里能把快乐达到极端。
可是就是这个时候,枫灵巷出现了,他没有走过来,而是用那种极为复杂的目光向这看,很是惊悚,仿佛带着很大的怨恨。我浑身都抖了起来,就跟做错了事似的。
潘小浩松开了我,他问我,你怎么了,是我的原因吗?
潘小浩低下了头,他不再看我,一副很羞愧的样子,他的这个样子可爱极了。我没去管枫灵巷,我又搂住了小浩,接着吻他,嘴巴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我感到很舒服,真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过。
我的眼睛里突然就含满了泪水,怎么就这么的不尽人意,当梦境快要变成现实的时候,它恍惚了一下,又瓦解了。我把眼泪接在了手心里,它不再纯洁晶莹,而是浑浊不堪,它好像在对我说,我很脏。
我再抬头,枫灵巷已经不在了,卧室的哭泣声也停了下来。
夜到了很晚,我才从潘小浩的家里走出来,临别,他的母亲还用那种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我,许多个问号在这一刻爬到我身体的最高处。她甚至还问我,要不要在这里住下呢?
我拒绝了她,我说,我在短时间内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我睡不着。
但我刚来到楼下就后悔了,枫灵巷正在路灯的下面,他的头发飞扬着,在夜里变得诡异起来。我现在很害怕他,他的纠缠压迫的我神经衰落下去,我都没有自己的空间了。我真想绕过去,远远的离开他。
枫灵巷却以最快的速度移动到我面前,他用力的抓住我,他想吻我的嘴。我不原意,我拼命的挣扎,可是我挣脱不出来,被他抱在了怀里。
等到一切都平静了,枫灵巷一字一顿的对我说,你不要逼我,不要对我傲慢,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城市,我可以一瞬间让它永远的消失。
看着他扭曲的表情,我突然就很心痛,痛得很难受。这还是那个对我甜言蜜语的枫灵巷吗,还是那个肯为我流血,把我捧在手心里的枫灵巷吗?
想着想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至今依然记得在天界枫灵巷拥抱我时,他那怜惜的表情,单纯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孩,心里没有妒嫉和欲望,我当时也冲他掉眼泪,那是感动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现在我的泪水里充沛的多是委屈和无奈。
枫灵巷重重的对我说,冰清,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使你抹杀了我的骄傲,把我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样对过我。
我说,枫公子,我是景仰你,我也只能景仰你。
但我要你嫁给我,做我的枕边人,做我的爱人。
枫公子,对不起,你要知道,你是强迫不了我的,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现在我已经明白,枫灵巷以后不会再容忍和呵护我了,再也不会温柔的对我笑了,也再也不会伪装他桀骜的脸了。
他甚至对我说,你会后悔的。
我还是要告诉他,枫公子,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公子,永远都不会改变。
如果是另一个人这么纠缠我,我一定会跟他闹得天翻地覆,可我不会对枫灵巷这么做,哪怕我自己痛苦下去。枫灵巷,他是对我有恩情的人。
我理了理头发,抬头看了一眼模糊而又浑浊的天空,那上面不知有多少青鸟飞来飞去,把思念化成一幕幕剧。
又是一个雨天。
这场雨下得很漫长,从白天一直嘀嗒到晚上,在路面上形成了无数的水洼。对面屋檐上的雨水滑下来,掉进水洼里,顿时会释放出一个个美丽的涟漪。那景色甚是好看。
我喜欢这样的景色,也喜欢这样的过程。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校门口的人流,全是等自己孩子的大人们,他们撑着伞站里再雨中,就像华山的青松一样。在他们身上,欢快的雨滴成了调皮的音符。
我一眼就看到了潘小浩的母亲,同其他的大人们一样,脸上是焦急而又等待的表情。
潘小浩还在整理书包,他可能还不知道母亲给自己送雨具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跑了下去,站在他母亲的面前,对她说,您是来等小浩的吧,他一会就下来。
可她回答的话,让我大大的一震。
她说,我是来等你的。
我迅速地想起了下雨时小浩的镇定,他的双眸里没有闪动出慌乱的火苗,他是从来不打伞的。
我本想说,谢谢你,可是我是住宿舍的。但不知怎的,我看到她满足的笑容,竟不忍心说出来了,我宁愿憋在嗓子里,让自己难受,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潘小浩的母亲把那出一把雨伞递给我,说,快打开,瞧你全身都湿透了。
我微笑着用伞遮住了雨,那来自天国的精灵不再沾到我的身上,这时,她满足的笑又加重了一层,笑到无穷尽。
她对我说,我们走走吧。
我向远方看了看,光线在雨滴里变得曲折,让世界更加怪异起来。
小浩的母亲和我一直向前走,我们都不知道该走向何处,都各怀着心事似的。雨水在亲吻着大地,我和她并排着,在这样的气氛里我们渐渐的接近。我也由拘束变得放松了。
我问她,等你回到家里,肯定晚了,你不怕小浩担心吗?
不怕,他那么的坚强,那么的乐观,况且他也呆的习惯。
我想,真是难为他了。
她又说,自从我和他爸分开以后,小浩开始逼自己变得成熟,可我是了解他的,他的骨子里其实是悲观的,可他总把自己阳光的一面努力的展现出来,我好几次看见他一个人在偷偷地抹眼泪。
在以前,我总是以为小浩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他的心情。
他这样,更是讨人喜欢。
我对他的母亲说,小浩,他是最受伤的。
她说,这就是他的命运,我们都没有办法。
我没有侧过头去看她此时的表情,但从语调中听出了她的颓废,那种气氛从她的脸上倾斜下来,在雨中释放出无数朵花。它仿佛阻挡了天上掉下来的雨滴,要不那哗哗的声音怎么就减小了呢。
她又说,再怎样,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小浩,到现在还缠着我给他讲故事听呢。
是吗,你都给他讲什么故事呢。
好些吧,他最喜欢听的是白娘子和许仙,他听得很入神。
我笑了,我的眼前浮现出小浩全身贯注的样子,他的水汪汪大眼睛无比的明亮,比海底的水晶还要好看。
我停了下来,向后看了看,我发现我停住的地方已经距离学校很远了,所以我说,姑姑,你走的是反方向,快回去吧。
小浩的母亲回答的很干脆,她说,好。却没有丝毫要走开的样子,我也没有离开,就跟她这样站里起来,在天地间形成了一条线。
最后她问我,你是被谁看着长大的。
我说,我……是一个婆婆。
她听完后飞快地跑开了,我没想到一个凡尘的女人到这种年纪仍然可以像飞一般,她好几次都踩进了水洼里,溅出来的雨水可以织成一个网。
我目视着她远去,一松手,花伞掉在了地上。
过了这个夜晚,天就放晴了,看着校园里美丽的景色,太阳都笑了,它老人家的脸上泛出了红晕。许多早来的同学在谈论昨天的狼狈,笑声像波浪一样荡漾。我只是看着窗外,寻找昨天的影迹。
这时,我听到他们谈到了我。
一个同学问我,昨天放学以后我看到了潘小浩的母亲,她应该是来接小浩的吧,可她怎么跟你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我知道他在开我的玩笑,我没有生气,潘小浩也在笑着。
私下里,小浩对我说,她自从跟你分开,回到到家里一直哭,我希望你能去劝劝她。
我说,可以啊,我真是纳闷,但是你得给我讲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
潘小浩笑着答应了下来,很调皮的捏了我的鼻子。
于是我第二次来到了潘小浩的家里。在路上,我想着她那些不同寻常的举动,从第一次见我到昨天哭着从我身边跑开,她制造了一个个谜团,怪异的好像月舞东墙。我见到她就不再皱眉头,我要带着微笑,让一切归于平淡。
这一次,她更是吓了我一跳,她竟然憔悴的厉害。
我更是疑惑了,看着她的这副样子,我说不出话来。
小浩的母亲拉住了我的手,轻轻地握。她对小浩说,你先出去一下,有许多话在我心里憋得很难受,我要告诉冰清。
小浩点点头出去了,并且关上了门。可我怎么也不能为她找一个理由,把自己的孩子关在外面,隔离在另一个世界。
她说,有些话,实在太难讲出口,小浩说你冰雪聪明,你能猜猜看吗?
我说,我也没有准确的结果,但我已经知道姑姑你在很久以前经历过一场一生难过的事情。
她看着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又接着说,你那些异常的举动都是听了我小时候的事后才产生的,在你的眼里,我和小浩是一样的年纪,你可能通过我想到了一些往事,那些你不愿揭开的心伤。
她说,是。她说的很低沉。
我说,我是通过对比,因为我现在的生活让你反应得很平淡,我才联想翩翩。
是的,她说,你真的很聪明,毕竟藏在我心底的悲哀就连神仙也解不开。
我听着她沙哑的声音,没有说话。她对我说,冰清,我知道你喜欢小浩,但是你不能,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她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我就觉得,突然有一股冰冷的飞瀑从上面浇了下来,把我冻结的难受。
可是我要问个为什么呀。
她竟然说,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
这句无稽的话就这样从她嘴里讲了出来,我以为她有一把神奇的钥匙能把她古怪的行径一一打开,可她给我的这把钥匙虚无的就像空气一样。
听了这句话我没有笑,我知道她将向我讲述她那隐藏了许久的故事。
倒是她看着我哭了,眼泪从脸上滑到下巴,再滚落到地上。
她低沉的对我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震慑住了,回到家里,我望着天花板上堆积的灰尘,不知不觉的又想到了过去。
我想,这没有什么奇怪,我很相信自己的气质,或许我可以打开每个人的回忆。
她又说,后来我得知你在海边被一个婆婆带着长大,就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她说着说着就语无伦次了,话语跟眼泪一样断断续续的。她竟然对我说,我对不起你,你要原谅我的无奈。
她的面容凄惨无比,堆积了累累的伤痕,我把她抱在怀里,抚摸她的后背,对她说,你不要这样,你所想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要把它当成前世的事情。
可那件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她说,在我认识小浩他爸以前就被人玷污了,我不能让那人白占便宜,我没有了证据,把他种下的孩子生出来时唯一的办法,后来,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在法庭上帮了我,但我当时却异常的恨那个女婴,把她当成了一个孽种,我根本没打算把她留下来,她是我的痛苦。于是我把她丢给了我的母亲。再后来,我离开家乡来到这里,草草的结了婚,我的老家,那个让我伤心欲绝的地方,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最后我母亲告诉我,她把女婴送人了,送给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太,只知道那个老太太的家靠着海。
我想,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为她当时的行为后悔了。
她说,我成亲的当天,小浩的父亲就发现了这个事情,我们的感情就出现了隔阂,从此以后我俩的摩擦就没有间断过,最后我和他还是分开了,十几年的风雨让我想透了,当年的那个女婴没有任何过错,她是无辜的,我要把她找回来。如果有一天她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好好的疼她,让她幸福,冰清,你听清楚了吗,我要让你幸福。
我知道了故事的始末,才明白,我这样的身世确实能让她产生那样的想法,她也正处于自责之中,她很想赎罪,赎罪心切。但是老天是公平的,在你后悔难过的时候,不可能立刻给你一个机会。她还说,冰清,你不要考虑了,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想告诉她,这个世界确实让你无奈,它就这么的巧合。
但我木无表情。
眼泪在她的脸上纵横,她这时的样子宛若梨花带雨在风中绽放,显示出无尽的忧伤。
她说,孩子,快叫我母亲呀。
她眼睛里散发出的悲苦和当年的潋嫱一样,在她这张脸创造的结界里,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时候,天很蓝海也很蓝,母后身着蓝色的宫服,把我抱在怀里,我轻轻地吻她的脸。她对我说,也许有一天我会走,再也不回到这里。
我说,我跟你一起走。
她看着远方,不经心我们头顶上掠过的一只只海鸥。她说,哪天我走了,青鸟也不会带来我的消息,我是不属于这里的。
她说完后就一个人离开了,我拼命想抓住她,却只扯下她身上的一缕蓝衫。当我的手只能触及到她指尖的时候,她脸的轮廓就不再清晰。
或许我再这个结界中沉浸了太久,或许是我思念的深沉,现实和幻觉突然就混淆了,现实中的女人就这么消失了,仿佛母后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孩子,快叫我母亲呀。
我终于忍不住了,扑到了她的怀里,叫她,母亲。
然后一只纤细的手抚摸了我的脸,手心里的温存一点点的传递到我的肌肤上,不比母后的冰凉。
我发现,我的面前再也没有母后了,我坐在一个狭窄的卧室里,眼前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女人。
我机械般地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我该走了。
冰清,她叫我,我知道你暂时还无法接受,但是……
我打断她说,其实,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巧合。
当我和小浩并排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他对我说,我母亲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吃了一惊,说道,刚才我和她谈的话你都听到了?
不是,我自己都能想出来,我早就知道她不好的过去,伴随着我的成长,她隐瞒不住的,我甚至知道的更多,但我要考虑母亲的脸面。
小浩又说,当年的那个女婴外婆并没有送人,是外婆自己带大的,几年前外婆来的时候悄悄告诉的我,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