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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出去遛狗了吧。”凌泗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喝了一口，“看样子我们是白担心了，那家伙都能带着那只哈士奇出去散步了。”
杨雨妍拿着行李上楼收拾去了，夜宇和凌泗两人坐在沙发上休息着。
凌泗掏出了一包烟来，抽出一支递给了夜宇，“来一支吗？”
夜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凌泗，似乎在自己的印象中凌泗是不抽烟的啊。“哦，我不抽烟的。”夜宇摆了摆手拒绝了，“泗哥，我好像没见过你抽烟的啊……”
见夜宇不要，凌泗给自己点了一支，然后就开始了吞云吐雾。“呃，我其实一直有抽烟的，只是最近太多事了，连抽个烟的功夫都没有了。”凌泗迷蒙地看着那燃着的烟，幽幽地说道：“说起来，我抽烟还是孙叔教的呢……呵呵，我在大学时一直都没有学过抽烟喝酒，但后来跟着孙叔去侦破各个案子时，因为有时没头绪，想也想不到突破口，孙叔就教我这个时候抽抽烟。他说，抽着抽着可能就突然想到了……”
夜宇默默地聆听着凌泗的述说，他知道凌泗还没有从孙传昊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聆听他的倾诉。
“孙叔曾经一次买了好多瓶酒，然后一瓶接着一瓶地喝，一直喝到吐……我不明白。所以我问他，为什么要花钱买了那么多酒，然后又喝到呕吐，这不是既花了钱，又让自己难受吗？他跟我说，就是要喝到吐才能够感到爽快，把心里的烦恼和不快都吐完了，你的心里就踏实了，舒坦了……”
夜宇依然默默地听着凌泗说着一件件往事，他觉得凌泗现在就像是喝醉了在呕吐，把他和孙传昊的点滴都给说出来了，他就能感到舒服了。
几根烟抽完了，凌泗也说完了。喝了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口舌，不好意思地对夜宇说道：“呃，我好像说了很多啊，让你一直听我叽歪，你都没有说话。”
夜宇摇了摇头，笑着对凌泗说道：“没事。况且我觉得泗哥你说的不错啊，都是很吸引人的故事啊。”
凌泗笑了笑，把烟头给摁在了烟灰缸中，“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有什么想法吗？”
说到了严肃的话题，夜宇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还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但我觉得寻找赵晋全应该可以是我们下一件要做的事。”
凌泗点了点头，“的确实可以，当然如果能直接找到联系上大陆那边的办法就更好了。”
“是啊，能联系上大陆那边就什么都能解决了。”夜宇呼了一口，“但麦考斯博士也一定不会让我们轻易联系上大陆那边的，所以还是很难啊。”
两人开始各自陷入了沉思中。对于现在的情况，凌泗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本来他是打算寻求孙传昊的帮助，甚至是直接听从孙传昊的安排，让孙传昊来做一个带头老大，带领他们来解决这一切。但是……现在孙传昊死了，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凌泗的身上。凌泗一直以来还是更多的顺从孙传昊的指引，现在让他来做这个带头老大，他感到压力实在是大。他甚至迷惑，就凭他和夜宇他们这几个人，真的能拯救整个山海城的人们吗？
就在两人都各有所思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杨雨妍的惊叫声。
还在沉思中的两人突然就被惊醒了。“是阿妍！”夜宇率先冲上了楼，凌泗也是紧跟其后。跑到了杨雨妍的房间发现房门打开，床上还散放着衣服，看来刚刚还在收拾中。
“阿妍！你在哪？！”夜宇急得跑到走廊上大声喊道。
“我……我在焕哥的房间里……阿宇你快过来！”杨雨妍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惊恐，让夜宇感觉怕是要出事了。
夜宇和凌泗一齐赶到了李焕的房间，发现杨雨妍一手捂嘴，一副恐惧的表情盯着房间里的床。两人顺着杨雨妍的目光看了过去，一看到那场景，两人都嘶地倒吸了口冷气。
一个男子坐在地上靠着床边，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眼中带着不解和恐惧，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是要说些什么。而最触目惊心的地方就是他的腹部，那里有一支漆黑的箭笔直地插入了他的腹部，鲜血把伤口周围的白色衣服给染得如红玫瑰一样的鲜艳。
“李……李焕！”凌泗完全不敢相信，在他眼前的这个已经死亡的男子竟然是一天多没有见的李焕。
夜宇也是被震到了，他们都以为李焕是带着小哈出去晨跑散步了，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是怎么发现的？”凌泗向杨雨妍询问道。
杨雨妍回了回神，赶紧回答道：“我刚刚在房间里收拾，突然想起吹风机在焕哥的房间里，又想到他出去了，所以我就过来拿吹风机。然后……然后就看见这个场景了。”
夜宇蹲在李焕的尸体前细细地看了看，伸出手摸了摸那支插在李焕腹部上的箭，“这好像是只弩箭啊。”
“嗯？我看看。”凌泗捻着那支箭的箭尾翻看了会，“应该是弩箭，如果是弓箭的话是不会那么短的。”
夜宇看了看李焕的后背，箭没有穿过身体，看来这支箭确实是很短。“把这支箭拔出来吧。焕哥应该是昨晚的时候死亡的，拔箭也没有关系了。”
凌泗点了点头，手上用了些力度，“噗”地一声，那支带走了李焕生命的黑色物体就这样被凌泗拔了出来。
这支黑色的箭真的很短，看着长度和形状就是一支弩箭。夜宇周折眉头盯着这支弩箭看了会，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泗哥，这是不是有些像特警用的那种弓弩的配箭。”
“嗯？”被夜宇这么一说，凌泗左右翻看了会，点了点头对夜宇确认道：“是的……确实是警用弓弩的弩箭。那就是说凶手是用警用弓弩杀了李焕的？”
“也不能那样就下结论啊，先看看身上还有没有伤口什么的。”夜宇一点都不畏惧地翻查着李焕的尸体。“焕哥的表情很怪啊……”
杨雨妍在一边点了点头，“就像很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敢相信的样子吗？”凌泗盯着李焕的眼睛仔细地看着，“难道说杀李焕的人是李焕的熟人？还是说李焕很难相信凶手会杀他？”
“都有可能吧。”夜宇一边撕开李焕的衣服察看着，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不过我更倾向于前一种说法。嗯……这里也没有。”夜宇摇了摇头。
“呃……怎么说？”凌泗问道。
“客厅里茶杯里的茶，是昨晚的。泡了两杯茶，说明昨晚有人来了，并且焕哥还给来人泡茶了，说明更可能是熟人。最后焕哥没有收拾茶具，因为他已经被杀了。”夜宇检查完了李焕的全身，点了点头说道：“腹部的伤口应该就是致命伤了。”
凌泗沉默了，如果凶手是李焕的熟人的话，他根本没办法去追查，因为李焕认识哪些人，或者李焕的朋友都有谁，他一点都不清楚啊。
“现在还难以确定这里就是凶杀的第一现场。”夜宇扯下了李焕身后的床单，“床单上的血也可以后来才浸染的。”再看看地板上，“尸体周围是有已经干了的血迹。但也可能是转移到这个房间后留下来的。”
“不！我倒觉得这里就是案发地第一现场。”凌泗很有自信地说道。
“嗯……这怎么说？”这次轮到夜宇疑惑了，为什么凌泗那么肯定这里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呢。
“虽然说凶手把李焕的尸体从案发地第一现场转移到这里的血迹完全可以清洗干净的，而且经过一个晚上后相信也没有什么气味的残留了。看上去难以确认。但……”凌泗拿起了夜宇刚刚扯下的床单，将那上面的血迹展现在夜宇和杨雨妍的面前，“这个血迹却很清楚地告诉了我们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嗯？”杨雨妍疑惑地看着这张床单上的血迹，“这怎么看出来的，就是一大片血迹啊？”
夜宇眯着眼定定地看着那血迹，“嗯？好像有些不妥……”夜宇又仔细看了一遍，“原来是这样啊！”夜宇对凌泗竖起了大拇指，“泗哥观察地果然细致，这个细节都让你给看到了。”
“什么细节啊？”杨雨妍还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
“阿妍你看……”夜宇指着那血迹对杨雨妍解释道，“这血迹是透染的，而不是印染的。血是直接从伤口流出来，又溅到了尸体背后的床单上面形成的血迹。而如果是转移后的话，血在之前就已经把衣服背后给染红了，再把尸体靠在床单上的话，会形成衣服上的血迹印在床单上的迹象。而这床单上并没有被衣服上血迹印染的痕迹，所以这血迹更多的是焕哥刚被杀时溅出的血所染红的。”
“原来是这样啊……”
“现在我们已经是知道了李焕很可能是被熟人所杀害的。”凌泗伸手把李焕那双尽显惊恐的双眼给合了上去，“而凶器是弩箭，还是警用的……”
“诶，泗哥。警用的弓弩应该除了在警局有之外是没办法搞到了吧？”夜宇问道。
“啊，是啊。那就是说是从警局搞到的了……”
“会不会又是金泰春他们搞的呢？”杨雨妍突然说道。
夜宇和凌泗对视了一眼，有可能吗？
凌泗摸着下巴想了想，“似乎没有太大的可能啊。”
“为什么啊？”杨雨妍疑惑地问道，“之前他们不都还把焕哥给绑架了吗？而且他们在绿水区杀害警员的行为难道不足以怀疑是他们所干的吗？”
“我觉得不是金泰春他们干的。”夜宇摇摇头否定了杨雨妍的看法。“其一，他们为什么要杀焕哥，有什么意义吗？焕哥威胁到他们的什么了吗？没有吧……其二，如果要杀焕哥的话，早在红日区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了，没必要等到现在才来。其三，如果是金泰春他们的话，焕哥还会给他们泡茶喝？太不可思议了。”
凌泗点了点头，“我也赞成阿宇的看法。凶手是金泰春他们的可能性太小了，李焕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是没有多大威胁的。”
“可是我觉得只有他们才会做这种事啊……”杨雨妍也觉得自己的推断实在站不住脚，就单单那两杯茶，李焕不可能给要来杀自己的人泡茶喝吧。
“要查，一定要查出来。”凌泗低声地说道，“李焕怎么说也帮助了我很多，而且他还是我的朋友。既然不是被麦考斯博士的人所杀，那就是另有其人了。我一定得查出这个凶手，还给李焕一个公道！”
夜宇和杨雨妍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同意！”
第五十二章 从凶器入手
山海城四月份的天气就是那么地难以捉摸，早上的时候本来还是晴空万里，旭日当空的。才刚到了晌午，天色就变得灰暗了，正当人们都觉得这是快要下雨了的时候，大雨就已经提前到来了。
夜宇倚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雨中的景色。凌泗靠在沙发上抽着烟，正在思考着什么。杨雨妍则坐在离凌泗最远的一个沙发上，她不喜欢闻到烟味，她的父亲就从不抽烟，但她又不好意思让凌泗不抽烟，毕竟凌泗习惯思考着的时候抽几根烟。
夜宇已经全面检查过李焕的尸体了，经验定，李焕是死于出血过多，而致命的伤口就是那被弩箭刺穿的腹部。因为李焕的尸体已经放在房子里差不多快一天了，再过不久尸体就可能会腐烂并且发臭。而现在也没有什么措施来阻止尸体的腐烂，所以夜宇和凌泗就在全面检查后把李焕埋在了别墅区里的那个花园里。
现在夜宇最疑惑的是，小哈那小家伙去哪了？李焕是在昨晚被杀的，难道当时小哈不在别墅里？或许是小哈看见了凶手杀害李焕的全过程，然后也被凶手给杀害了？如果是被杀了，那尸体会在哪里呢？他们已经搜过整个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别的什么发现，似乎凶手只去过客厅和李焕的房间这两个地方。小家伙的尸体找不到了，那会不会是凶手杀了它之后带走了它的尸体？夜宇觉得这一种可能很大，毕竟在现在的形势下，没有人会对狗肉无动于衷，即使它是一条哈士奇。
一想到凶手竟然连一只可爱的哈士奇都敢下嘴，夜宇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真简直是回到了原始社会啊……
“阿宇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冷啊？我上楼拿件衣服给你吧。”杨雨妍关心地对夜宇说道。
“哦，不用。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不冷……”夜宇可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杨雨妍，那会吓坏她的。在同情心泛滥的女生看来，吃狗肉就已经是很残忍的事了，更何况是一只哈士奇……
“嗯……阿宇。”凌泗突然叫了夜宇一声。
“怎么了。泗哥？”
凌泗一把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这个别墅区里是有监控录像的吧？就是这个小区的出入人员情况的摄像……”
夜宇想了想，“啊……我记得是有的，在保安室里。不过……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开着……”
“去看看？”凌泗眼睛一亮，向夜宇提议道。
“嗯，可以有。或许能有什么新的发现。”夜宇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说行动就行动，夜宇和凌泗两人立马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就要出门去。
“诶！带把伞去！外面下雨耶！”杨雨妍不由地大喊到，这两个大男人竟然连拿伞的想法都没有，就直奔大门处去了。
本来夜宇就没有打算拿伞的，方成然的这栋别墅离保安室并不是太远，夜宇打算和凌泗一齐冲过去就是了。但看杨雨妍一脸关心和责怪的样子，夜宇笑了笑还是接过了杨雨妍递过来的伞。
保安室里肯定是没有人的，这一点是无需置疑的。还好，保安室里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关闭，一直都还在运作着。
“太好了，监控录像没有关，这样的话只要察看昨晚的录像或许能得到一些凶手的形态样貌……”凌泗有些激动地敲击着键盘，翻查着监控录像的监控记录。
“嗯？怎么会这样？”凌泗皱着眉头喃喃道。
“怎么了泗哥？找不到吗？”
凌泗无奈地呼了口气，“监控记录只有到昨晚六点四十五分的，之后的都没有了。看来是被人删除了记录……”
被人删除了记录？夜宇瞬间想到了这应该就是凶手做的，为了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看来这个线索也断了呢……”
“啊，是啊……”凌泗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凶手很谨慎啊，连监控录像都能记得删除掉，完全没有一丝杀了人之后慌张。”
夜宇摸了摸鼻子，“泗哥的意思是这个凶手是有备而来的咯？”
“难道不是吗？他一定是特地来访，然后找到机会之后就把李焕给杀害了。”凌泗有些忧愁地用双手搓了搓脸部，“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凶手甚至是个警察，而且是李焕较为熟悉的朋友。”
“呃……”夜宇对凌泗的猜测感到有些惊讶，凶手是个警察吗？
“你是不是觉得很难相信？我也觉得不敢相信，但我总有这种预感。带着警用的弓弩来杀人，杀完人还记得把小区的监控录像给删除了，这根本就像是完全清楚警探查案的常用手法啊……”
“或许吧……”夜宇也觉得凌泗的猜测是有站得住脚的可能，但想想一个原本一个正直为民的警察，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到底会是什么隐情让他有如此的变化呢？在夜宇印象中，李焕是个待人亲和，与人友善的人，对自己的同事也是关心至极的好警察啊，他没理由被自己的同事朋友给杀害啊？
“现在只能从那凶器——弩箭来入手调查了。”凌泗头脑还是清楚接下来他们应该怎么去调查的。“警用弩箭这东西应该只有警局里有，我看我们有必要去警局里察看察看。”
夜宇的大拇指有节奏摩擦着食指，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后，向凌泗问了一个问题，“泗哥，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凶手是怎么带着弓弩和弩箭进入别墅里的？如果是直接杀害了焕哥，那还说得过去。但他们两个人之前是一起在客厅里喝茶了，然后不知什么原因跑到了焕哥的房间，在那里凶手才出手杀害了焕哥。那弓弩和弩箭之前都被放哪里去了？”
“嗯？”凌泗也是皱了皱眉，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但似乎还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会不会是那个凶手带了一个包之类的东西？把弓弩和弩箭装进去了。”
夜宇摇了摇头，“这也不太说得通啊……”夜宇伸出了一支手指，“有一个地方完全说不过去。如果凶手是带着包进别墅，包里装着弓弩和弩箭的，那跟着焕哥上楼到他房间的时候，难道也是带着那个包的吗？如果没有带着那个包的话，凶手拿出凶器跟着上楼，焕哥也是能发现的。即使他真的带着包上楼去了，他从包里取出弓弩和弩箭，甚至还要装弩箭，这其中的动静也足以让焕哥警觉了吧。难道焕哥一点反抗都没有吗？但我们检查过现场后，不是发现焕哥几乎没有一丝反抗的吗？”
“啊，这个问题值得思考啊……”凌泗呼了口气说道，“凶手也有可能把凶器先放到了李焕的房间中，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其中的过程我们没有太多的线索去还原啊……”
两人对没有找到监控录像也只是有一丢丢的失望而已，因为他们还是对接下来的任务达成了共识——去警察局查看警用弓弩是否有丢失。
这一场大雨持续的时间真的有些太长了，夜宇他们吃完了午餐之后，雨势依旧没有变小。没有办法，夜宇三人只能冒雨步行到警察局去。车是有……但却是吉普车，没有车篷的……
本来凌泗是提议让杨雨妍留在别墅里无需跟着他们冒雨的，但杨雨妍很坚持要跟着去，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