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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然捏捏两个弟弟胖嘟嘟的小脸：“我要去吃鸡翅，你们吃不到。”顾琪然噗的一声喷出充沛的口水，顾欣然大叫一声冲进厨房洗手。众人见了哈哈大笑。
顾欣然放寒假的时候，顾中林很遵守承诺地带他去了滑雪场。说是滑雪场，其实只是适合小孩子玩乐的小雪地。两个小的实在太小，程海棠把他们交给程父程母带一天，也陪着顾中林父子俩去了滑雪场。
到了晚上，三人回到家。顾中林赶紧吃完饭，就要去接孩子。
程海棠跟着上了车：“那么着急，要是去接我，估计不那么急吧。”
“像是母亲说的话吗？”顾中林看她一眼，“孩子要是饿着了，或者闹了，你还不是心疼死？”
程海棠呵呵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开车吗每个周末都宁愿在家陪孩子，是不是在敷衍我？”
“有空再说。”
到了教师宿舍楼下，顾中林把车停好，就快步上了楼。程海棠跟在后面，只觉得这父亲实在是太爱孩子了些。
程父程母正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哄。程海棠问：“孩子今天没闹吧？”
“没闹没闹。”程母难得霸占一天外孙，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今天左邻右里的都过来看孩子，孩子也不怕生，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
程父说：“要不干脆让我们多带两天，反正我和你妈放寒假了，平常也没什么事情做。”
“还是别，等孩子再大些再说。”程海棠看着两个小家伙傻呼呼地笑。晚上他们还是要自己给喂奶的，总不能一直冲奶粉喝。
顾中林坐在沙发上没说什么，程海棠知道他心里也是惦记着孩子的，便赶紧开口说要带孩子回去。程父程母依依不舍地和孩子亲昵一番，才舍得放开。
回家的路上，程海棠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面。顾中林从后视镜里看他们：“暖气够吧，不会冷着孩子吧？”
“不会。”程海棠斜斜看他一眼，“我会注意的。”
“恐怕，你现在心里只有孩子吧。”程海棠酸溜溜地开口。
顾中林静默了一会儿：“孩子的妈妈也在心里。”
程海棠没想到一向冷静到近乎冷漠的顾中林忽然开口说了这句话，一下子愣住。她看看顾中林，他的嘴角似乎浮现起了若有似无的微笑。
转眼农历春节又到了。春节前，顾家请了几个家政服务人员，帮忙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清洁了一番。程海棠庆幸省了不少功夫，在一旁带孩子也乐得轻松。
除夕当晚。顾中云带了文亭回家吃饭，还带上了几瓶好酒。一家人正吃着饭，顾中敏忽然开了车回来。
“咦，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程海棠赶忙起身帮顾中敏准备了一副碗筷。
顾中敏懒洋洋的夹了一个虾子，也不剥壳，咬了一口，被虾壳刺到，干脆不吃了。
顾母问：“除夕晚上，嫁出去的女儿跑回娘家，你发什么疯？”
程海棠的心忽然乱了一拍。
“嫁出去又离了婚的人，不回娘家去哪里？”
一家人的脸沉了下去。程海棠心里一惊，之前顾中敏只说分居，没想到竟然真的离婚了。
顾父放下筷子：“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顾中敏拿过顾中云的红酒，倒了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顾父顾母知道顾中敏夫妻向来是不安生的一对，不过没想到无声无息的就离了婚。顾中云说：“姐，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你没事，我有事！”顾母猛地抬高声音，“你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别回来告诉我，影响我的心情。”
顾中敏静了一下，想了想，拿起包，就走了出去。
程海棠和文亭都去追，两个坐在婴儿椅的小家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尖叫了一声就哭起来，顾欣然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不知所措。
程海棠只好回头哄孩子，顾中云也跟着追了出去。
顾父顾母一脸阴沉，都没有胃口再吃饭。顾中林终于开口：“既然她决定了，你们就学会看开。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李峻他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分开也未必是坏事。”
顾母想了想，没说话，自己回了房间。
最后顾中云夫妇还是没能把顾中敏劝回来，两人回来默默的吃饭。顾中林脸色也不好看，和顾欣然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客厅看体育频道，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
一顿年夜饭便不欢而散。程海棠收拾着一桌凌乱，心情也不太好。最后她还是给顾中敏打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顾中敏估计喝了酒，说话有点含糊：“在我租的地方呢，一个人，自由得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不要我去陪陪你？”
“别！不要让我影响你们的心情，大过年的。”顾中敏笑起来，不久语气就是哽咽的，“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呆着，想清楚，自己有多么的失败。”
“你别这样。”
“真的，我不怪我爸妈，不怪李峻，也不怪李峻家的太后，我只怪我自己，太失败。真的，真的很失败。”
顾中敏一向是个坚强又爽朗的人，现在哭的一塌糊涂，程海棠听了心里更加难过，“你住在哪里？我去看你。”
“别过来。”顾中敏语气认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傻事，不会吃药，不会割脉，不会跳楼。真的。”
程海棠只好劝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顾中林和顾中云看她，她牵了牵嘴角，笑不出来。
50
顾中敏的风波影响了整个顾家。不过程海棠听说后来李峻还是去找顾中敏了，便稍稍放下心来。看来所谓夫妻，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初二，是程海棠回娘家的日子。早上正准备和顾中林出门，顾中林的手机响了，顾中林眉头一皱，还是接了电话：“怎么了？”
程海棠手里拿着大包小包，本来没什么感觉，听顾中林的语气，忽然感到一些不妥，看了看顾中林的神色。
“你打给他。”顾中林切断电话，接过程海棠手中准备带给程父程母的礼物，就往楼下走。
程海棠忍不住问：“谁啊？”
“欣然的妈妈。”顾中林不咸不淡地，“想让他跟着回他外婆家。”
程海棠顿时有点不开心。顾中林把东西放在后车厢，看看站在一旁发呆的程海棠，搂搂她：“怎么了？“
“你知道我怎么了。”
顾中林啄她一下：“别这样，我让她直接打给欣然。至于欣然去不去，由他决定。”
程海棠满意他的态度，上了车，但心里还是不爽快，她半试探半抱怨：“她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欣然的手机号码，还是给你打电话。”他们之前给顾欣然配了一部手机，方便在学校里进行联络，张璇也是知道的。
“别管她。”
程海棠内心当然明白张璇打给顾中林的深意所在。但她却不愿意和以前一样，为了这件事情和顾中林吵。一旦吵架，岂不是更顺遂了张璇的心意？她只要坚定想法，继续保持和顾中林之间的良性互动，那无论张璇怀着怎样的心思，她都不怕。
顾欣然果真去了张璇那边。程海棠和顾中林从娘家回来的时候，顾父顾母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餐桌上一片狼藉。
顾母感叹：“两个小家伙越大越能闹，就快看不住了。”
程海棠赶紧抱过孩子：“我帮孩子洗澡，妈你早点休息吧。”
顾中林也抱着另一个，准备上楼。顾母忽然对顾中林说一句：“中林啊，你要知道惜福，好老婆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顾中林轻轻点点头，上了楼。
程海棠把暖气开了，又把水温调好，要帮两个小家伙洗澡。两个小家伙不像其他小孩，一见到水就哭得惨兮兮，反而喜欢的不得了，在水里面闹腾了好一会儿，
等忙完一切，程海棠也累得散架了。顾中林和她挤在婴儿房的小床上，轻轻帮她按摩着肩膀。“现在孩子才几个月大，就这么能闹，等到会爬会走，恐怕要几个人才能看得住。”
“辛苦你了，”顾中林在程海棠肩上轻柔一吻。程海棠笑笑，温柔回吻。
程海棠虽然累，但是面对顾中林的温柔攻势，一向是无法不投降的。两人缠绵了好久，才终于沉沉睡去。
半夜，顾中林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两个大人倒还没有马上察觉，倒是两个孩子被手机铃声吓到，哭了起来。程海棠一个激灵，马上清醒，开了灯就下床去婴儿床那边哄孩子。
顾中林也迷迷糊糊地起身，没顾得上手机，赶紧去哄孩子。顾中林抱着顾靖然，轻轻拍着后背，手机还在坚持响着。顾中林抱了孩子去接，是顾欣然。顾中林也吓了一跳，三更半夜的这孩子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欣然。”
程海棠哄着顾琪然，走到顾中林身边，低声问：“欣然打来的？”
顾欣然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爸爸，妈妈晕倒了，我好害怕啊，你快来啊。”
顾中林听到，直觉看了程海棠一眼。程海棠也听到了顾欣然的话，心里一紧。顾中林问：“你们不是去了外婆家了吗？”
“去了，刚刚才回到家。妈妈说很累，坐着坐着就晕倒了。”
顾中林知道顾欣然是吓到了，也不追问原因，只说：“我马上就去。”
程海棠蹙眉：“你现在过去？”
“嗯。去看看，欣然肯定吓到了。”顾中林把还在抽泣的孩子放回婴儿床，“你看着孩子。”
程海棠口快：“你知道她住哪里？”
顾中林愣了一下，“嗯。”
顾父顾母也被孩子的哭声吵起来了，上了三楼问怎么回事。顾中林简单说了情况，就去换了衣服，开车出门。
程海棠的心里难受极了，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顾中林，只得机械地哄着孩子。顾母见了心里不忍：“海棠啊，别瞎想。”
程海棠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妈，我明白。”
顾母抱起睡在床上的顾靖然，对顾父说：“我在这里哄哄孩子，你先去睡吧。”顾父点头，下了楼。
顾琪然在程海棠怀里拱来拱去，程海棠知道孩子是饿了。既然都醒了，也只好喂，便稍稍避开了顾母的眼神，开始喂奶。
顾母想了想，终于开口：“海棠啊，你别怪中林。你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程海棠闷声说：“我明白的。”
“中林和你的相处，我也看在眼里。他其实是非常重视你的，且不说其他，你们之前分房，他经常在房门口徘徊，我都看到，只是不说而已。如果不是在乎，又怎么会这样呢？”
程海棠没想到之前自己和顾中林闹僵，一举一动竟然都在长辈眼里看着，不禁愧疚。但也讶异于顾中林的表现，原来他并非像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对自己漠不关心。
“你们都是当爸妈的人了，就好好相处，知道吗？别的闲杂事情，一概不管。”
程海棠点头，忍不住开口：“妈，依你看，中林对……张璇，还有感情吗？”
顾母沉吟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坦白说，一开始我就不是很喜欢张璇。虽说她各方面条件确实好，偏偏就是家庭观念不重，而且，也被她家里父母惯坏了。但是也没办法，谁叫中林喜欢呢？“
程海棠闻言，低下了头不做声。
“哎，我说的那是以前。”顾母很诚恳地开口，“无论人和人之间刚开始的感情有多深，假如不好好珍惜不好好经营，最后还是会消失的。甚至，喜欢也可能变成了厌恶。”
“中林不至于厌恶张璇。”
“但是也确实没感情了。中林也不是傻瓜，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明知道没结果，还纠缠着，没意思嘛。”
“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往往又是另外一回事。”
顾母拍拍她的手：“我保证，中林的理智和感情都放弃了她。”
程海棠看看顾母：“妈，说实话，我心里挺妒忌张璇的。有时候还会想，要是我最初遇到中林，会是什么样子呢？”
“现在遇到了也不晚。”顾母把睡着的顾靖然抱回婴儿床，小心地放下：“只要知道珍惜，幸福来了，就不会再走的。”
“妈，谢谢你。”
“我更谢谢你。”顾母笑，“自从你出现，我才真正感觉中林有了一个安安稳稳的家。”
程海棠的心也泛起暖意。认识顾中林，嫁入顾家，对她而言，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人生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情，能找到一个倾心的人彼此陪伴，即使过程有坑坑绊绊，还是要努力走下去的。
51
等到顾母也熬不住睡意，下楼去睡，顾中林还没回来。程海棠看看时间，他已经出去了快一个小时。终究忍不住，打了电话给顾中林：“你到哪里了，情况怎么样？”
顾中林语气听起来很疲倦：“我刚到，她没什么事，就是说晕。我让她去医院，她也不肯去。”
程海棠猜想这莫非是张璇的苦肉计，但又马上觉得自己心思邪恶。只好压下心底的不安：“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看看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来了。”顾中林想了想，低声说了一句，“别担心，安心睡觉。”
程海棠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虽说顾中林让她安心睡觉，但必然是无法安然入睡的。于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她甚至看到垃圾桶里两人用过的纸巾，忍不住往那个方面想，但很快又提醒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天快发亮的时候，程海棠终于睡去。半睡半醒的时候，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惊醒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的她。她一睁眼，吓了顾中林一跳，顾中林低声问：“吵醒你了？”
“我在等你回来。”程海棠撒娇般说了一句，顾中林意外又惊奇，弯腰吻了她一下：“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换下了衣服，准备上床。
程海棠侧侧身，让出一个位置给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后来还是去医院了。说是血压低，没什么大事。”顾中林抱着她，“好困。”
“哎，那欣然呢？”
“没回来。”顾中林喃喃，“估计要陪着他妈妈。”
“她现在是在家还是在医院啊？”
“在家。”
“欣然一个孩子能行吗？”
“后来她爸妈也去了。”
程海棠哦了一声，顾中林窝在她的颈窝，“好累，我先睡了。”
程海棠帮他顺顺头发，顾中林很快就舒舒服服地睡着了。程海棠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出门前的沐浴露的味道。她忽然笑自己疑神疑鬼，心一下子放松下来，便也睡着了。
早上六点多，两人就被孩子吵醒，顾中林呻吟一声：“我好困。”
程海棠也困，但是还是从床上迷迷糊糊地下来，抱了孩子，开始一天的照顾孩子吃喝拉撒的问题。
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少爷都服侍好了，程海棠干脆把两个小家伙放在床上，一左一右地趴在顾中林身上。两个小家伙不是安分的人，小手在顾中林的脸上挠来挠去，顾中林被小孩子弄得再也睡不着，只好陪着一起玩。
程海棠讲：“你就好好看孩子，我下去弄早餐。”
“嗯。”顾中林补充一句，“你真的好好考虑要不要多请一个阿姨。”
程海棠点头：“我会考虑。”心想顾中林骨子里还是有些孩子气，贪睡就是其中一点。
程海棠在楼下做早餐的时候，顾父顾母也陆陆续续地起来了，说小姨一家今天过来，要准备准备。
程海棠忙问：“那我现在出去买些菜做饭。”
“不用了。”顾母摆手，“阿姨不在，你也要看着两个孩子，怎么忙得过来，等他们来了，再出去吃就行了。”
程海棠答应下来：“粥快熬好了，爸妈你们吃吧。我上楼看看孩子。”
上楼一看，程海棠哭笑不得。顾中林把两个小家伙都圈在自己怀里，不让他们动弹，自己却沉沉地睡去了。两个小家伙在父亲的臂膀里挣扎，满脸通红，见到母亲的身影，哇的一声哭起来。
程海棠赶紧把两个小家伙救出来，又打了一下顾中林：“想睡就开口啊，这么圈着孩子。”顾中林少了身上的负担，翻个身又睡了。
顾母上了楼，敲敲门，程海棠开了门：“妈。”
“你们去吃早餐吧，我来看孩子。”
顾母见自己的儿子在床上睡得极香：“怎么跑到这里睡了？”
程海棠脸红：“我要看孩子，在这边睡，他也跑过来。”
顾母了然：“要不晚上还是我来看孩子吧。这么一张小床，你们两个大人怎么挤啊？”
“不用辛苦你了，妈。”程海棠赶紧开口，“要不我让他回去睡就是了。”
“夫妻分开睡，始终不好。”顾母想了想，“还是我来看几天吧。反正春节过了，阿姨也回来了。再辛苦，也用不了多少天。”
见顾母态度坚决，程海棠只好点点头：“那我先下去。妈，你就帮忙看看孩子啊。”
“欸，这也是我的孙子嘛。”顾母逗着两个小家伙，程海棠便下了楼。
等小姨带着女儿和外孙过来的时候，顾中林才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在盥洗室里刷牙洗脸。程海棠在一旁唠叨：“待会还得出去吃饭呢，你一睡就睡到现在，还要小姨他们等，多不好意思。”
“都是亲戚，有什么关系。”顾中林不以为意地刮着胡子，慢条斯理的。
“工作上你雷厉风行，怎么生活中，好像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顾中林没说话，专心地刮胡子。程海棠见了有点心痒：“不如，我帮你吧。”
顾中林看她，眼神有点怀疑：“你确定？”
程海棠走过去：“让我试试。”
顾中林把刮胡刀递给她：“小心啊。”
两人的身高有十多厘米的差距，顾中林微微弯下腰，程海棠小心地刮着，感觉新奇有趣。等到终于刮完，时间也去了不少。顾中林洗干净脸，左右端详：“还不错，就是效率差了点。”
“第一次，给点面子啊。”程海棠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也挺满意。
“给你点面子。”顾中林凑近她，深深吻了一下，“扎吗？”
“不扎。”程海棠呵呵笑着，鼻腔里都是须后水的味道。
“嗯，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真把我当奴隶了。”程海棠说着，还是把他的衣服拿过来。
小姨在门口敲门：“哎，顾少爷，你刷个牙洗个脸要多久啊？”
程海棠窃笑，这顾中林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