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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住不笑了,说:“你向来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如果我认为需要快点表达我意思的时候,我会直接点!”
“那你现在是不是准备表达你的意思了?”他边开车边说。
“是!”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很排斥我,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今天的相亲失败了?”他自嘲地笑笑。
“答对了,加十分!”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相亲失败值得你那么欢呼?”
如果可以,我想放鞭炮庆祝!
把我送到单位,他说:“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还可以常联系!”
这个医生人挺不错的,如果不是因为相亲认识,说不定还能做个朋友。
“好!常联系!”
就是这句“常联系!”让我和郭品叙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了好朋友,而且还促成了他和我另一个好朋友——圆圆的美好婚姻,这当然是后话,暂且不提。
回到单位,看到门口停了辆崭新的奔驰,把我们单位大门堵了个严实。
我们单位门口平时不让停车,交通协管正叫司机把车开走,人家非但不理,还想继续往里开。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敲着车窗说。
玻璃降下来,章御探出头,看着我笑,“我找你!”
“这里不让停车!”
“你上车,我就开走!”他的表情有点无赖。
“我为什么要坐你车?”还是奔驰,我这个小老百姓就怕坐高档车,坐不惯,晕得厉害!
我和他僵持着,协管见我跟他交谈,就问:“小可,你朋友啊?”
“是啊!”章御热切地答道。
“不是!”我否认。
“别停这里了,开进去吧!这里不能停车,一会儿挖掘机要从这里进!”协管的大叔催促道。
“听见没有,不能停车!”我说。
“你上来,我开走!”章御固执的要求。
“小可啊,你快让你朋友把车开走,外边给信号了,大车要进来!”协管大叔向我乞求。
我晕,本来好心帮着劝人,倒招上我了。
“上就上去!”我豁出去了,总不能老跟他杵在这儿吧。
4、上车还是上当
上了章御的车,他载着我穿过闹市,然后上了高速,时速一下提到200多公里。
我已经晕了,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标,心里极度恐慌,就老老实实地靠在后座上不言语。
章御谈笑风生,“刚买的新车,试试性能!”
“这哪儿是试性能啊,纯粹是玩命!”我严厉地反驳,平时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居然载着在高速路上玩飞车,寻求刺激。
“怎么怕了?”他从后视镜里对着我笑。
当然怕了,我还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虽然说目前为止,我的生活质量不高,但不能说明我以后不会幸福啊?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我不能就这么陪他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服输,“怕?我田可乐怕过谁?”
章御哈哈大笑,“声音都颤了还说不怕?瞅你那张脸,白的跟纸似的,就嘴硬吧!”
我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人肯定有毛病,干吗吓唬一个根本不算熟识的善良好人。
“如果你求我,我或许可以考虑开慢点!”死章鱼真是异想天开,求他?下辈子吧,我长这么大都没求过人。
见我不说话,章御也不支声了,只顾专心开车,速度却慢了下来。
“你要晕车就说话,不张嘴谁知道你难受……对了,章骋说打你电话打不通,总是关机!”
“手机丢了!”我闷闷地说。
“你应该告诉他一声!”
“我没他电话!”
接着章御说了一大串数字,我只当听天书一样,想让我在短时间内记住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的电话呢?”他问我。
“没带!”
“我问你的电话号码。”
“我要记得住还……”说了一半突然没法往下说了,还能怎么样呢?难道去补办一张SIM卡,等着肖远打电话来吗?还是记着他的号码,给他打过去,告诉他我很想他?
不,我的电话丢了,我的号码也丢了,甚至我的爱情,也让我弄丢了。
“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章鱼感叹。
“当然吃饭!我妈怕我长大了笨,从来没给我吃过糨糊。”我特别声明了一下。
我总觉得章鱼这个人不笨,但有时候问的问题却很幼稚。
话题又回到刚才的相亲上,章御问我:“你的相亲结果如何?”
我叹了口气,“吹了。”
心的空间是有限的,有了一个肖远,怎么还能容得下其他人?
“人家没看上你?”他笑笑。
“算是吧!”懒得跟他多说,与不相干的人说多无益,“你要带我去哪儿?”
“不去哪儿,看你心情不好,就带你出来转悠转悠,也顺便显摆一下我的新车。”章御说的随意,不像是假话。
“我没有心情不好!”我无力地反驳他。
“我没心情不好,就是有点儿郁闷!”章御学着我的口气说。
我噗嗤一下,乐了,“我真没怎么心情不好,现在你也显摆完了你的车,是不是该让我回去了?”
章御看看时间,“估计现在来不及了。”
章御将车停在郊区的一个娱乐城,城堡似的建筑很像中世纪的欧洲建筑风格。
我起了警觉,“干吗来这儿?”
他首先下了车,看着仍坐在后座的我,说:“才想起来,有人约了我打麻将!你随便去玩点什么,调整调整心情,走的时候我叫你!还有,所有消费都是我买单,你不用跟我客气。”
“打麻将?”我第一次有点崇拜地看着他,“你会打麻将?”
大学的时候,肖远他们经常打麻将,我却怎么学都学不会,最后只能放弃。每次他们玩我都只能坐在肖远身后伺候茶水点心,所以我对于会打麻将的人很有亲切感。
“你要感兴趣可以一起来!”他笑着说。
“好啊!”我跟着章御进了麻将坊。
里面已经等了三个人,看见章御带我来都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打麻将还带妞?”
“别瞎说,她是章骋的同学,路上正好遇到。”他一本正经地说。
路上遇到,章鱼真会说话,开车到我们单位门口去正好遇到我!
麻将坊里很宽敞,正宗的红木家具,典雅气派。
我第一次来如此高级的娱乐城,有些瞠目结舌。
章御手气不错,一连坐了七庄。我虽然不懂,但还是能看得出输赢。
有时候,看着看着就想起肖远来。
大四下半学期,基本没课,肖远、章骋和同宿舍的人就开始打麻将娱乐。
他们打麻将的时候,他一赢就拉着我的手,说:“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
“是女仆吧?”我跟他抬杠。
“你去外边问问,多少人想当我的女仆还轮不到呢!”肖远顺势吻吻我的头发。
“吹牛!”我捶着他的背消遣。
“使劲点,多捶两下,坐久了腰酸背疼得难受!”然后,我就装模做样的给他捶捶,让其他几个人羡慕的眼红。
章御玩了两个多小时,突然一推牌说不玩了,“腰酸背疼得难受!”那架势像极了肖远,活脱脱一种语气。
“让小妹帮着捶捶!”那几个人起哄。
“我可使不动她!”他扬扬手,“怕她一不高兴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就帮他捶捶吧!”其他几个人冲我使眼色。
对不起,我可不是你们能支使的!长这么大,除了帮我妈捶过背,也就帮肖远捶过,我不打算再伺候任何人!
一帮人觉得无趣,“既然大哥累了就散吧!”
章御赢了钱,要请我吃饭,让我挑地方。
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饭。第一,我们不熟;第二,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让人家破费自是过意不去。
但是,看章御那样子,好像这顿饭我不陪他吃,他就要生气。
“就我们单位楼下的成都小吃吧,口味正宗,还便宜!吃完饭我可以顺便骑自行车回家,省得再跑一趟单位取自行车!”
他犹豫了一下,说:“随你吧!”
我们单位楼下的成都小吃装修干净,东西也做得非常正宗,吸引附近各大单位、写字楼的员工,可谓门庭若市。
有时候,吃饭时间去晚了,连位置也没有,要排很长时间的队。
我们去的时候不是吃饭高峰,我要了一碗酸辣粉,上面飘着一层红油,看起来香辣美味,章御却说:“你确定这能吃?”
“不但能吃,还好吃,要不你尝尝?”
他拿起筷子挑了两根,辣得吸了口冷气,“怎么这么辣?”
“不辣怎么叫酸辣粉?”我美滋滋地吃着。
章御只好随便要了一些小菜,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果真是大少爷,锦衣玉食惯了,吃这种平民化的东西入不了口吧!可是,我没必要迁就他的习惯,我并没强迫他非请我吃这一顿。
吃完饭,章御叫住我:“赢了这么些钱,连个零头都没花出去,要不送你个纪念品吧?”
“不了,你捐给希望工程吧!”我才不需要什么纪念品,我只是个普通平民百姓,太贵重的东西享用不起!
“那你替我汇给他们!”他把一袋子钞票放到我手里。
“你这不是诱发犯罪吗?我一会儿回家被人打劫怎么办?”
“我送你!”他说。
“也行!”我答应让他送,完全是看在人民币的面子上,要不我可不希望有人开辆大奔跟在我身后,尤其是当我骑辆破旧的除了铃铛不响上下哪儿都响的二手自行车时。
落差太大,严重的贫富差距,影响我心态平衡!
到我家门口的时候,章御从车里出来,“你不请我进去呆会儿?”
“我怕你吓到别人!”
“我那么可怕?”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来这个人对自己还自信十足啊!
当然,他的信心也有根据,这个人本就长的好看,浓眉大眼,个子也高,标准的衣服架子,就连亲弟弟章骋跟他站在一起,估计也被比下去了。
肖远也好看,但跟章御却是不同的类型,如果说章御是明星,那么肖远就是艺术家。
我笑自己太胡思乱想了,赶紧呐呐地解释:“不是可怕,而是来头太大,我们这里的小老百姓都没见过比楼长大的官!”
章御笑得前仰后合,“可是没觉得你怕我啊!”
“我属于那种贼胆特大的人!”如果人的胆量有形状就好了,我可以比划给章御看。
章御突然不说话了,平静地看着我,说:“你还真是稀有物种!”
“我可以当做是你在称赞我吗?”我知道他不是在表扬我,但那口气也不像挖苦,反而带着点感叹的意味。
和章御告别,他坐进车里,又伸出头,问我:“可乐,难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特别喜欢或在意的事物吗?为什么老是从你的表情里看到马马乎乎和漫不经心呢?”
我想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就是我妈和肖远。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赶快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章御突然笑了,跟我挥挥手,目送我捧着一大袋子钞票进门。
我妈看我拿着这么多钱进门吓了一跳,“你去抢银行啊?怎么那么多现金?”
“一个朋友让我捐给希望工程的!”我赶紧跟她解释,她才放心。
把钱汇给希望工程,拿着回执,我才想起我根本没有章御的联系方式。
回执没法给他!算了,或许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临近夏季,和我一起进单位的向杰已经升了科长,我羡慕地看着她搬进独立的办公室,威风八面地喝令大家干活。
有天下班,看见在成都小吃的门口停了辆大奔,有点似曾相识。便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静默地坐在一个角落,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当然与众不同了,开车奔驰来吃酸辣粉的人!
看到我,他笑,说:“路过这里,正好饿了!”
我看到他面前一大碗酸辣粉根本没动过。“对面有一家老北京涮肉也不错!过天桥转过去就是!”我指给他。
“我请你一起吃!”
我摇摇头,“不行,你自己去吧,我妈做好饭在家等我呢!”
“哦!”他的表情有点失望,“我送你回家!”
我还是摇头,笑嘻嘻地说:“我,有车——自行车!”
“那,再见!”他心不在焉地跟我说。
“再见!”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突然觉得今天的章御那么忧郁!呵呵,可能是我多想吧?
5、技术总监竟然是肖远
日子在无声中滑过,春夏秋冬永恒交替,不变的只有我对肖远的思念。
当肖远离开整整1500天的时候,我自己去吃了一次涮羊肉,还是那家老店,却换了装修。
我一个人要了六盘肉,慢慢地吃,想象着肖远就坐在旁边,就流下了眼泪,鲜美的羊羔肉吃到嘴里又咸又涩。
从火锅店出来,感觉小肚子一扎一扎地疼,赶紧打了车去医院。医生看了看我的情况,没照片子就断定是阑尾炎,赶紧安排了手术。
当冰冷的手术刀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一阵解脱,疼痛和意识同时远离了。
如果肖远也能像这阑尾一样多好,一疼就从脑海里删除!
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完成,很顺利。
在病房里躺着,憋屈的难受,我妈租了个轮椅,推着我在医院的小花园里乘凉,还不忘责怪我在外边乱吃东西。
我也不敢顶嘴,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好不容易我妈不来医院看着我,打完吊针,自己从病房里溜出来透透气,却看到章骋从我面前经过。
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看着他傻笑,“哎,你不会是知道我住院了来看我吧?”
他揉揉眼,盯着我看,“可乐,是你?!”惊喜了半天才想起问我,“你这是怎么了?”
“刚做了个阑尾炎手术!”我如实告诉他,免得他大惊小怪。
他舒了一口气,“差点吓着我!”
“还以为你来看我呢?”我假装失望地说。
他搔骚头,“我来例行体检!”
章骋找个空地坐下来,“怎么后来打你手机老是关机啊?打到你们单位,接电话的人也说你不在!”
“我不在?”我想起来原来办公室的电话已经改成向杰的专线。
“是啊,一个年轻的女的接的,每次都很冷淡,总是说不在!”
我没有得罪过向杰,她怎么会这么做呢?让我很难理解。
“我换了新号码!”拿出手机,想给班长留一个新号。
全新的手机,全新的号码,平时都没用过,弄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号码。
“笨啊,我来!”他拿过去,迅速在我的手机上存了他的号,并拨打到他的手机上,“存好了。”
“班长就是班长!”我说,在我看来困难的事到他那里就变简单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不怕笨,就怕不承认!”
嘿,还喘上了。
又过了一天,伤口已经不疼,我让我妈跟医生商量出院。
章骋又来了,据说是专程来看我,顺便体检。
他抱了一大束鲜花,还拎来了鸡汤。闻着香喷喷的鸡汤我这个感动啊,连我妈都没给我煮点汤来补补。
看我喝完鸡汤意犹未尽的样子,班长问:“好喝吗?要不明天再给你带点!”
“得了,你以为我真要在这儿常住啊?我明天就出院了!”我冲他笑。
“那我给你送家去?”
“你也不认识啊!”
“你不会告诉我怎么走?”章骋还挺坚持。
“别,劳驾你跑这么老远,不忍心!”我眨眨眼。
“看来这里还挺热闹!”我和章骋说话的时候都没注意门口站了一个人。
“章御?”我和章骋都诧异。
他随意靠在门口,神色淡然,看了看我身上的病号服,问:“怎么了!”
“可乐做阑尾手术!”章骋代我回答了他的问题,“对了,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朋友出了点小车祸……有人看见你进了这间病房,我就顺便过来瞧瞧!”章御一直站在门口说话,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要不要进来坐?”看他站在门口怪别扭的,好像我和章骋做了什么坏事,他站在那里训人。
“不了,还有事!”他生硬地说,又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再回单位上班,已是十天后。
处长把我叫到办公室,为难地说:“小可啊,最近局里有个项目,想从咱们这儿借调个人,其他人现在手头都有事,也就是你还能抽出身。”
“借调?”我很迷糊这些人事关系。
“就是说你暂时要去局里上班,等那边的项目结束了再回来!”处长给我解释。
“行!”到哪儿不是干革命?我爽快地答应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田哥坐一起,他问我:“你答应去局里了?”
“不就暂时借调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多耽误事儿啊!”
“能耽误什么事?”
“你去那边上班,这边的工作都中断了,等回来后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也不错啊!”
有时候你没得选择,或许命运会帮你开个好头!
到局里报到后才知道这个项目是一个重要的网络信息工程,项目是国务院特批的,与一个科技集团合作。项目组一共十五个人,报到的时候只见了十个,据说其他几个人除了领导就是技术总监。
去局里上班的第一天,由于路不熟,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临时组长严厉告诫我:“上班不允许迟到!”我赶紧点头。
第二天,还是迟到!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怪我,由于怕迟到,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实。这样撑了半宿,实在撑不住了,快天亮的时候,刚合眼眯了一会儿,谁知道一下眯过了头。
第三天,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