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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还沉浸在大锅饭的残留美梦中一下子就掉进了改革开放的海洋中。人们都想跳进海洋里看是否能捞一些古物,老地主们活起来啦,我是说他们*了。他们被公平,正义的海洋感动了,感动的疯了。疯的拿起家里的砍斧狂砍我的族人,他们骂我的族人是些土匪,没有文化的人,是真正的八国联军,是毛主席疼(爱)坏的。一句话都是毛主席的错。他们就这么认为。那段日子老地主们热烈的,激动的,含着改革开放的感动眼泪高喊:有力的上,无力的下。说的意思好像就是:日他妈的,该活的活,该死的死。老地主们疯的吓坏了我的族人,吓坏了我那些手无寸铁的族人。吓的我的族人拿起粗粗的木棒和老地主们大干一场,惨烈的场面完全赶得上越南战争的场面。在这次激烈的战争中三爷葬送了左手,从此得到了一个具有侮辱性的绰号,人们叫他折爪子。听爷爷说三爷年轻的时候认识几个字,也可能有几十个字。反正他曾在*时期担任公社里的什么个混账干部。有一次,他在队上为老百姓讲述一个在他老人家看来也许是个非常深奥的问题,也许是某个聪明的天才问了三爷这么一个混账的问题,反正三爷差点被他的无知要了自己的命。“啥叫毛贼东。”三爷还没等下面的老百姓兴高采烈的回答就自个陶醉的解说了。“毛,是马牛羊毛的毛,贼,是贼娃子的贼,东,是东南西北的东。”爷爷老是说到着总会环顾一下四方,好像也在担心是否有人在窃听他的讲话哩。三爷还没听到老百姓的掌声就被民兵扭进了牛棚,直到爷爷拖着三爷家的一直小羊羔像小偷那样的战战兢兢的送给了乡长,这位通情达理的乡长才帮了爷爷这个忙。把三爷从牛棚牵了出来。
爷爷说一个家族的强大最能体现的就是:学会捍卫家族的尊严,决不能软弱,不能忍气吞声,因为怯弱是出卖灵魂的叛徒。
有时我也这么想:老地主压迫了我的族人多少年,我的族人为他们创造了多少财富,把他们当儿女一样的供养,*时期毛主席让我的族人在老地主那里拿到的也只是他们本应该得到的东西。可老地主们不管,老地主们含着委屈的眼泪手里拿着砍斧高喊:物归原主。
妈妈总是说:真主是大能的,全聪的,是公平和正义之神。我相信。
1990年的某一天,洼洼子极为安静。而爷爷家的庭院里闹腾的如同锅里的沸水,就像杏树上的麻雀吵吵闹闹。我是说我的那些大智大慧的婶婶们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悸动,她们闻讯尔萨爸爸要去深圳,都一个个的像些苍蝇趴在了腐肉上。我是说我那些婶婶都一个个的钻进了爷爷家的窑洞,窑洞里传来热烈的讨论声,妈妈说最我努古颜婶婶激动,嘴里一直嚷着:“啊哟,那可怜的尔萨咋办呀?”还一个劲的流着怜悯的眼泪。最后我那些仁慈的婶婶通过举手表决同意把尔萨留给爷爷照看。
想起这些事我真为尔萨难过,一个面带微笑来到尘世的孩子连自己叫声妈妈的权利也被真主剥夺。又在一岁的时候咿咿呀呀的送走了自己的爸爸。我真是万幸。我总是欢快的喊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而可怜的尔萨呢?
那天尔萨爸爸坐着驴车前往树台,再从树台坐着拖拉机前往海原城,背着淘金的梦飞向了深圳,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这下可好了,我那些大智大慧的女邻居们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不管在榆树下乘凉还是在田间干活,总离不开一个话题,就是尔萨的爸爸。她们说尔萨的爸爸肯定在外面发了大财忘了本而不回来的,肯定在外面娶了老婆等等。由其哈桑的爸爸总是埋怨尔萨爸爸不讲情义,骗了他。尔萨爸爸在前往深圳的时候一半车费是爸爸的,另一半是哈桑家的。爸爸从未提及过此事,妈妈也是。也许他们知道尔萨爸爸,也就是我小叔可能完(死)在了外面。
窑洞里的那盏煤油灯——灯捻上的火苗,在黑压压的窑洞里一晃一晃。尔萨安静的双手抱着头躺在炕上,凝望着窗外,我跳下炕吹灭了灯捻,窑洞里一片黑暗,我咯咯的笑着说:“尔萨,快看,窗子上趴着一个伊布列斯,他吐着红舌头。”我光着脚丫子蹬蹬的跑上了炕钻进被窝里面。尔萨咯咯的笑着。
夜阑人静,万簌俱寂的星空,繁星闪烁。园子里的虫子婉转鸣叫,疲倦的月亮把苍白的光华撒进窗户边的炕上。我和尔萨就熟睡在这张只铺着一张火烤味席子的土炕上,沿着炕周围的墙面糊着一些陈旧的报纸,报纸泛黄,还有爸爸的一些书籍。靠西边的墙上挂着一副麦加朝圣的挂图和一副真主至大的横幅,窑洞最里面有一张红色油漆喷的杏木桌子,桌子上放着尔萨的弹弓和爷爷给尔萨从海原城买来的一本《古兰经》,它里面夹着一张尔萨妈妈的相片。杏木桌子下放着一些爸爸的书籍还有一个没上漆的木头箱子。“箱子里装着爸爸的秘密。”妈妈老是这么说。
我记得每当下雨时,我就央求尔萨把爸爸的书籍撕扯几张,我几乎从未撕过,就算我撕了我也不会承认。不然爸爸问起来怎么办呢?若爸爸问起是谁撕得,我就说尔萨。我真这么想。
下雨的时候,尔萨就会给我叠一些纸船,他还会叠癞瓜子(癞蛤蟆)哩。我总是央求尔萨叠那种带房子的纸船,我们两个最喜欢光着脚丫子站在泥泞的院子里,伸着双手,接天上的雨水,然后就会喝掉。妈妈看到了总会叫骂,我们俩个就会咯咯的笑着跑进屋子。钻进被窝里面装着睡觉,我还装着打呼噜哩,可我总是装那么一两分钟就会咯咯的大笑起来。然后我会把尔萨的被子揭起,拉起尔萨。我们会跪在炕上望向窗户,看着天上的雨水。泥泞的院子里雨水荡起涟漪。雨几乎快停的时候,我总会一个劲的央求尔萨快把纸船放在院子里的水坑坑里。纸船在水中游来游去,直到纸船恢复原形,成为一张纸片沉没在混沌的雨水中。
我和尔萨躺在苍白的月光下,苍白的光华洒在尔萨的脸蛋上,尔萨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什么话也不说。他总是这么安静。我觉得无聊透了,我老是在无聊的时候就那尔萨开刀,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我好像有这种病态的爱好。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又问尔萨,虽然问了几千万遍,可我喜欢问。我笑眯眯的问可怜的尔萨。
“嗨。”我有时发现我真的是个伊布列斯。
在苍白的光华下我凝望着尔萨红润润的脸蛋,尔萨痛苦的凝望我,好像我是个毒瘤,是他惶恐不安。他长长地出了口气,他的气流飘在我的脸上。好像在说:努瑟,别问了。我们快睡觉吧。
我真是个恶魔。
“尔萨你杀了你妈妈,对吗?”我坏坏的笑着问尔萨。
麻乃老是这么问尔萨。麻乃是邻家的孩子,我恨他。他偷了爷爷家的杏子,他比我大四岁,长的丑极了,眼睛眯在了一起,总给人感觉他好像一直在睡觉。头发卷卷的,像被点击了一样。还流着鼻子,我真的恨他。那次爷爷不在家,他就跑进爷爷家院子偷了杏子,我看到了但我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他看到我朝我狂奔过来,把我按在墙上,掐着我的脖子。我一个劲的给他说你走吧,麻乃。我不会说的。他好像是个聋子,还恶狠狠的恐吓我:努瑟,你若说了的话,我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我是个胆小鬼,给我些胆子我也不敢说。村子里的孩子都害怕他,这个恶魔。
尔萨凝望着我,什么话也不说。我不知我的脸在苍白的光华下会有多么的狰狞。我变得兴奋起来,我推了一把尔萨。我有时就会这么激动。
“好了,尔萨。你个驴子怎么会杀你妈妈呢。”我笑着说“我妈妈说你妈妈是生你的时候大出血完了的。”
我说完咯咯的大笑起来。
尔萨转过头凝望窗外,好像他并没有理会我在说些什么。我还以为他要数星星哩。我的心里开始腻烦透了。我坐了起来,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这种病态的游戏。我闭着眼睛,学着伊布拉,手在炕上胡乱的摸着,咯咯的笑着说:“尔萨快来救我呀,我成瞎子啦,我成瞎眼子伊布拉了,我掉进洪水沟了,快来求我呀。”
我老是这么说,尔萨总会被我逗得咯咯的笑起来。这让妈妈很是恼火,妈妈总会叫骂一声,我总是说我没有笑是尔萨。
尔萨又转过头凝望着我。
“你恨爷爷吗?恨哈桑吗?”尔萨安静的问我。
“恨。我恨透了他们。由其哈桑。”我气愤的说:“哈桑那个驴日的不是人,我长大后要宰了他。”
我看到尔萨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嗨,我说尔萨。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
“我只是随便问问,不会告诉他们的,努瑟。”尔萨面带微笑的说。
“真的吗?”我推了一把尔萨,笑着问:“你真的不会说吗?”
“嗯。”尔萨使劲的点头。
“我也相信你不会说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说呢?尔萨。”
尔萨依旧点着头,这是他最诚恳的样子啦。
“我妈妈说你爸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爸爸说尔萨爸爸可能完了。)嗨,尔萨。你想你爸爸吗?”
尔萨摇晃了一下脑袋,(他的意思是不想。)望向了窗外。夜空中繁星闪烁,莞尔微笑。好像在说:孩子,别装坚强了,怎么会不想呢?
那夜,就是我爬到驴槽下面毁坏哈桑城堡的那夜,我看到尔萨孤独的望着窗外。我的心里第一次难过起来。这不符合我的身份。(我是个伊布列斯呀?是个魔鬼呀!)我记得平时,我总会偷偷的转过头嘿嘿的笑着,嘴里还会咕哝着安慰尔萨的一些话。
“你妈妈那张相片呢?”我爬过去和尔萨并排坐在一起望着夜空。
“你想看吗?”尔萨认真的问我。
“不,我只是问问而已啦。”
尔萨依旧像往常那样熟练的跳下炕蹬蹬的光着脚丫子跑到杏木桌子边,翻开《古兰经》拿起他妈妈的那张相片。我隐隐约约的看到尔萨笑眯眯的爬上了炕,好像他刚才下去捡了一块宝石。我们两个借着阴沉的月光看着他妈妈的相片,他妈妈真漂亮,眼睛像骄阳下荷叶上露珠那般明亮,圆圆的脸蛋。他妈妈笑起来像弯弯的月亮。尔萨像海盗寻找宝藏那样细心地端详着他妈妈的相片。好像他这样做,真主才会让他妈妈苏醒。
“我妈妈说你妈妈是个好人。”我凝望着尔萨的脸说。
妈妈老是说尔萨妈妈是个好人,是个老实人。尔萨嘴角流露出得意的微笑。
“那你想你妈妈么?”我殷切的问尔萨:“想你妈妈么?”
尔萨什么话也没说,他好像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我用拳头到了一把尔萨,开始自言自语:“假如你妈妈还活着的话你就不会和我在一起睡了,而是和你妈妈。你也就可以向你妈妈诉说哈桑欺负我们。唉。尔萨。你成了个没人要的孩子啦,你爸爸不要你了,对吗?哇——哇。尔萨你成了个真正的孤儿了。”
我的说着说着心里的确开始为尔萨难过起来。
“努瑟,我们睡觉吧”尔萨把被子蒙在头上乏乏的说:“我们睡吧,努瑟。我乏了。”
我还以为尔萨真要安静的睡哩,我也躺了下来盖上被子。我突然像妈妈那样楼我环手搂住了尔萨,我才发现尔萨在安静的苦呢。我小声的说:“好了,尔萨。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呢么。我的确心里难受起来。
深夜里,我做了个噩梦,我从梦中惊醒。我把熟睡中的尔萨叫醒,可怜的尔萨睡眼惺忪的问我又怎么了。我一下子钻进尔萨的被窝里面,尔萨用手拍着我的身子安静的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把被子死死的蒙在头上给尔萨讲着我做的噩梦,尔萨一个劲的央求我快念念《古兰经》吧。他说这样伊布列斯才会吓跑的,真主会保佑我的。他其实没有发现他的怀里躺着一个真正的伊布列斯,就是我。
梦境:
我和尔萨,俄伊莎,哈桑在九丈洼崖背后的那片荒野奔跑着追逐蝴蝶,天空瓦蓝,还飘着几朵棉花般的白云。我和尔萨那天都穿着一双绿色布鞋在荒野里狂奔着叫喊,哈桑穿的是蓝色的,俄伊莎穿的是绿色布鞋。我的手里拿着哈桑的衣服在头顶挥舞,我们在荒野里奔跑着荡起野草中的蒲公英,蒲公英开始姗珊起舞,漂浮在瓦蓝的天空里。野草中的兔子受倒惊吓开始狂奔,尔萨和哈桑开始兴奋的叫喊着追逐兔子。我拉着俄伊莎的手紧跟其后。
空寂的荒野里回响着哈桑的叫喊。
我们几个狂奔着,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该奔向何处。我们只顾着向前狂奔,我们来到了一片更大的荒野。
那里有洁白的羊群,奇怪的是全是一些小羊羔,它们咩咩的叫着。天空蔚蓝,云朵宛如大团大团的羊毛,天空中鸟儿鸣叫,我和尔萨学着羊羔咩咩的叫着。
尔萨和哈桑在这片陌生的荒野奔跑的更快了,我气喘吁吁的拉着俄伊莎的手在荒野里狂奔着追逐尔萨和哈桑。
我突然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就我一个。尔萨,俄伊莎,哈桑他们都在上面。
我静悄悄的躺在壕沟里,大口大口的吐血,抽搐,翻着白眼。就像宰牲节是的那些羊羔。我张着血口想大声的叫喊他们却发不出一声声音。
第四章
翌日,生活照旧,我是说和往常一样。
天色朦胧破晓,寂静的院子里总会被老公鸡的打鸣声划破。这的确让人受不了,我是说它简直像个混账的歌唱家昂头喔喔高歌那样令人痛恨,我天生就痛恨那些假模假式的婊子在那里扭动屁股的喊叫(高歌),尤其唱的是那些男欢女爱的歌,我简直恨透了。就像有些人天生痛恨那些看到电影里的某个画面而悲伤流泪的人那样。隔壁窑洞里还会传来令人腻烦透顶的碗盆撞击声,我总会被这破碎的撞击声吵醒。我小时候瞌睡可轻了,现在也是。只要稍微有点响声,我就会自然而然的醒来,之后就再也无法合眼,直到天亮。我醒来后就会把睡梦中的尔萨叫醒,也许他正在梦中和他的妈妈相见呢。可我不管,只要我醒来,他就没理由再能做梦。这好像已经成为传统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问尔萨老公鸡是咋直到天亮了的,他说真主让它那么做。我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问:“真主让那个驴日的(老公鸡)那么做?”
“嗯,真主让它那么做。”他会重复道,还会使劲的点头。“你别在把吃的东西骂驴日的啦,真主罪行你呢!”
“我知道,好像你是个阿訇似的。”我觉得其实我不知道,我是说我既然明白,为何犯错?
我总觉得我是个大混账,混账透顶了。我记得小时候只要谁惹了我,我总会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的骂他们是驴日的。有时我连真主都骂。
九丈洼背后只要稍微露出点红色光芒时,破裂的杏木门就会吱呀吱呀的响起,我就知道妈妈进来啦。绝不是伊布列斯,但我依旧冲尔萨小声的说伊布列斯来啦。然后我会把被子死死的蒙在头上,打着呼噜。我总会装那么一两分钟就会掀开被子咯咯的大笑起来,有时我会推搡一把尔萨,笑咪咪的问:“你是不是给妈妈说我早醒了呢?说,快说。是不是你个驴子又背叛了我了?”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咯咯的笑着。这个木头。妈妈总会笑着说我早就听见你们俩个一直在吵了,什么尔萨背叛了你呀。这时我总会双手捂着脸躺在炕上咯咯的笑着,尔萨安静的听着妈妈的唠叨,还是叮嘱呢?妈妈这一点很是让我心烦。我是说妈妈老是指责我。要让我听尔萨的话,别惹事,这么些之类的玩意。我总觉得我忍受着哈桑那个驴日的每天的压迫,我跑那惹事呀。给她(妈妈)说哈桑欺负我,她却说我胡扯。在这一点上我甚至有时都会产生怀疑,我是不是她的儿子呢。小时候每当深夜的时候我真这么想。
妈妈唠叨完,就背上挎包。挎包里装着简简单单的洋芋和一小壶水,这就是能维持她和爸爸一天的体力了。妈妈和爸爸同村子里的人们一样,在田间直到把白昼用尽才肯回家。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不会改变贫穷的生活,我依旧整天吃着洋芋,绝不会像城里的孩子吃着三明治喝着牛奶那样,更不会同城里的孩子一样手里握着能发出警报声的玩具车,我永远只能在驴槽下面摆着家家,满身泥土绝不会像城里的孩子一样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爸爸妈妈你们那样做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不再绝望——我想。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能否流淌慈悲的甘霖?我老是这么问,我不知道我在问谁。也许他们知道在块荒凉的土地上只会流淌贫瘠的眼泪。
清晨之鸟鸣啭起来,年轻的晨光从窗子里泻进来,铺在炕上。一只像伊布拉(伊布拉是个瞎子)一样的蜜蜂跌跌撞撞的就飞进了窑洞的窗户上,惶恐的发出嗡嗡的响声。园子里指甲花的甜香同悠闲地轻*进窑洞,我和尔萨懒洋洋的穿好衣服就会到隔壁的窑洞,妈妈的房间。锅头上放着铁盘子,盘子里装着洋芋,这就是我和尔萨一天的吃头(食物)。我俩个拿上洋芋就会坐老杏树下吃,尔萨老是把手里的洋芋一块块的揪下来扔给三只老母鸡和一只老公鸡。其中一只老母鸡尾巴的毛*啦,就像秃鹫。哈桑老是骂它是个不要皮脸的老母鸡,这让我联想到了如今的女孩子都喜欢穿只遮住屁股的裙子,疯狂的暴露,说什么这叫潮流,完了——我突然又想到了《古兰经》里面提到:“当妇女们不知廉耻的时候,社会伦理道德跌入低谷的时候,奇闻怪事频发的时候,这都是世界末日迹象。”我记得有一次我拿尔萨的弹弓射打那只不要皮脸的老母鸡,我完全没有打上它,可它依旧呱呱的叫着,妖艳的不得了。摇摇晃晃的扭动着光秃秃的屁股跑进了羊圈。我看到它那受到惊吓的样子,我就会站在后面咯咯的笑起来。
哈桑依旧和往常一样,我是说当老杏树上的树叶在骄阳下熠熠生光时,俄依莎依旧跟在哈桑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来到我们家。我总是怀疑哈桑肯定命令俄依莎这样做,就像他命令我们只许在驴子屁股后面走,还要叫他国王陛下。在这一点上我的确恨他,他不应该这么霸权。我发誓我小时候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