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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裕树看着湘琴的奇怪举动,再看着直树的严肃表情,不敢再玩乐,都感到气氛有些紧绷。
“哥哥,是什么病啊?”爸爸紧张的问。妈妈不由自主的握紧爸爸的手。
“我需要动一个手术,是脑部手术,我曾经成功的做过多次这样的手术。”直树尽量保持语调的平稳。
“手术?”
“脑部手术?”
爸爸、妈妈同时大叫出来。怎么可能?
“那到底是什么病啊?”爸爸着急的问。
“目前尚未确诊,需要开脑之后才能确定。”直树笔直的看着爸爸:“但是我对这个手术很有信心。不会有事的,只是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江妈妈和江爸爸的脸变得雪白,两人交握的手抖得无法掩饰。
“哥,是不是……脑瘤?”裕树惊恐的问。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直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江妈妈跳起来,湘琴赶紧抱着她,此时,她们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两个女人。
“不,不可能……”爸爸捂着胸口,难受的样子让人很担心,直树赶紧给他喂下药。
“你们不必过于担心,脑瘤也有很大可能是良性,而且我并没有恶性肿瘤的症状,脑子是我的,我比任何人清楚。”直树故作镇定。
“哥哥,你不会有事的,答应妈妈,不会有事!”妈妈眼泪汪汪的望着直树,全身都颤抖起来,怀里的恋琴也大哭起来。
“恋琴不哭,不哭哦!”江妈妈哄着恋琴,自己的眼泪却成串的掉下来。
“你们大家这是怎么了?直树是病人哎!怎么能让他反而担心我们?你们学我啊,我一点都不担心,直树百分之百都不会有事!”湘琴大喊出来,“来啊,我们一起喊啊:直树会没事!直树会没事!喊啊!”
“哥哥会没事!”裕树大声的跟着湘琴喊。
“哥哥会没事!”妈妈和爸爸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努力喊出来。
“这就对啦!那些电视里啊,女主角总是在男主角生病的时候使劲哭,结果就成了悲剧,我才不会那么笨呢!我要一直笑,笑到直树从手术室平安出来!”湘琴努力的做出笑脸,是的,家人的力量是最伟大的,直树,你一定能度过难关!
夜深了,直树已经睡熟,湘琴却不敢睡,这个时候她竟然看不清楚他。后天直树就要手术,我不要闭上眼,我要一直看着他走进手术室,我要他看着我的眼睛进入手术室。
早上,直树去了医院,他要和周医师讨论手术的方案。本来湘琴要陪着直树去,但直树却说妈妈需要湘琴的安慰,爸爸也需要湘琴照顾。其实,湘琴也很害怕听周医师说怎样切开直树的脑,但是她更怕直树一个人去面对——面对那样血淋淋的想象。
妈妈什么心情也没有蜷缩在沙发上,爸爸胡乱的翻着电视节目,裕树默默的抚摸着小可爱,仿佛需要跟它倾诉。湘琴将注意力集中在厨房,给大家做午餐,早餐已经没有人吃得下,再不好好吃饭,全家都会病倒。虽然湘琴做菜的手艺还是没有长进,但是她相信现在就算世界级大厨来掌勺,大家也吃不出滋味,所以,都一样。湘琴念念有词的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油不可以烧得太热,不要忘了西红柿要剥皮……仿佛这样,可以暂时不想直树的脸,不想直树的病,不想直树的担心……却仍然在“不想”时被油烫了手。湘琴痛得缩回手,却觉得仿佛有了借口可以掉眼泪。
餐桌上,没有人动筷子,倒不是因为湘琴的菜色香味一样都没有,而是因为所有人都急切的望着门,希望看见哥哥的身影。
可怕的沉默,每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没有心情寻找话题。电话响起来。竟然是才叔。
“爸爸?”湘琴百感交集。其实,她好想爸爸,好想爸爸抱抱她,给她一些勇气,但是,又怎么能让他担心?
“妹妹啊,你们都好吗?直树、阿利、嫂子他们都好吗?”
“好。”说这个字的时候,泪珠从湘琴眼眶滑落。
“恋琴会讲外公没有?她一定像直树一样聪明嘛”
“有……我有教她……”湘琴努力平复情绪,说话变得困难。
“湘琴,你的声音……是不是还没睡醒啊?不要太辛苦哦,带小孩好辛苦。要不然,爸爸回来帮你一下好不好?”
“不……不是,妈妈有帮我。”湘琴不忍让爸爸看见现在的她。“先这样哦,爸,我,我要急着上班哦,不讲了哈。”
“湘琴,湘琴……”电话已经挂断。
江妈妈知道是才叔:“湘琴,真的不需要阿才过来吗?”
“不要,我想等直树平安之后,再告诉他,不然,他也会跟着担心。”湘琴勉强笑笑。
“阿才真是个好爸爸。我却是个失败的母亲。”江妈妈的眼睛早已哭肿:“一直以来,我对哥哥的依赖还大于我对他的关心,居然连他生病都不知道……”爸爸一把搂住妈妈:“不要这样讲,你已经做得很好,你是很好的妈妈!”
“不错,爸说得对,你是最好的妈妈。”直树竟然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妈妈的眼泪更汹涌。
“你让我找到湘琴,帮我看清楚自己的心,你是全世界最疼我的人。”直树深情的看着妈妈,这次的浩劫让他明白,如果不把心中的爱对家人说,也许有一天会来不及。
“哥哥……你……”妈妈感动的看着直树,以前的直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们放心,我没事了。”直树淡定的说。
全家人都静下来,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今天看了我的x光片,我记得我十九岁的时候所有智齿就被拔掉了。”直树笑着看着湘琴。
“那又怎样?智齿……会影响手术?”湘琴不明就里。
“那张x光片上的头像明显有四颗智齿。”直树还是玩味的看着湘琴。
“所以呢……”湘琴的目光有些呆滞。
“就是说弄错了,笨蛋!”裕树跳起来,“哥,你没事了!”
妈妈和爸爸紧紧拥抱在一起,高兴得不知道怎么表达。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要去酬神!”妈妈激动得直转圈。
“可是,怎么会弄错呢?”爸爸高兴之余觉得不可思议。
“肯定是湘琴的功劳啊!你忘了,湘琴说只要我们笑着面对,就一定会有好结局嘛!”妈妈抱着湘琴狠狠的亲一口。
“当然是她的功劳了!”裕树狠狠瞪湘琴一眼:“除了她,谁还会有这种杰作啊!”
“谁说的,湘琴不是跟着直树转科了吗?”妈妈永远帮湘琴辩解。
湘琴还在呆着,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梦还是真实。
旁边摇篮里的恋琴在这时突然醒过来,看着湘琴咯咯笑起来,“mama”稚嫩的天籁之音唤醒了湘琴,这一切……原来竟然是真的!
“直树,直树,你不用死了?你不用死了,你不用死了……”湘琴没有像直树以为的那样尖叫,而是委屈的抱着直树埋着头哭起来,忍耐已久的泪水肆无忌惮的奔跑出来,一边含糊的说着,“真好,我们可以一起到老,真好。”她抬头看直树,却发现不知道是泪水模糊了她的眼,还是视线模糊了他的脸,竟然看不清楚。“没关系,没关系,就算会慢慢看不见,只要直树没事,我也赚到了。谢谢你,老天爷”湘琴在心里对老天说。
“只是,你还有勇气回医院上班吗?”直树促狭的看着湘琴,不能想象如果这件事真跟湘琴有关,她该多出名。
湘琴傻笑着不会说话,是不是她都好,还好是个错。
回到医院,果不其然,刚走进大门。所有人都在看他们夫妻,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迎面走来干干,看见湘琴,紧张的跑过来:“湘琴,你怎么还敢来!弄错报告的事院长很光火!说是要严查哦!你最好小心一点。”
“不……不会是我啊!”湘琴有些心虚,不会真的是我吧?可我没印象啊。
“这么离谱的事情,大家都觉得除了你,没别人了。”干干摊摊手。“我看你还是请个病假避避风头也好。”
“为什么要避风头,是自己的责任就要去承担。”直树凝视着湘琴,给她勇气。
“对……对啊,我为什么要逃避?我觉得不一定是我的错啊!如果……真的是,那,那我敢作敢当!”湘琴鼓起勇气说,想象着清水对她咆哮:“湘琴,你的病毒什么时候才能凋零啊?为什么你都走了,还会有后遗症?”不由得哆嗦一下。
湘琴走进A13病房,也许,高扬会是她服务的最后一个病人了。
“咦,在吃早餐吗?好香哦!”湘琴笑着走近高扬。
“湘琴?”他居然能清楚的记得她的名字。
“是啊,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湘琴踌躇的说。
“没有。但是,江医师跟我说,可能会安排我参加一个临床实验,所以我才留在这里。”高扬几乎已经看不见。
“实验?”湘琴心中一动,直树怎么没跟我说过。“那你要加油哦!虽然,以后我可能不能再陪你了,因为我的眼睛和你一样,可能不可以再做护士的工作,但是,你看我啊,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快乐。我们都要加油哦!”
“你的病情加重了吗?”高扬关心的问。
“可能是吧,我还没去检查……”
“你是怕江医师担心吧?有人爱真好。”高扬落寞的低下头。
“你也会有啊!每个人都有他的幸福在等他啊,只不过有时候呢,我们会找不到,迷路了,没关系啊,我们吃饱了,睡够了,继续找啊!”湘琴鼓励高扬,这是自己最真实的体会呢。
高扬微笑了一下,这个护士蛮可爱的。
看见静雅护士长经过,湘琴赶紧走过去跟她说:“阿长,对不起,我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静雅的微笑很和蔼。
“我……可能不能再工作了。”湘琴咬着嘴唇。虽然,舍弃护士这个工作,舍弃跟直树并肩战斗的岗位对于她来说是人生的一大不幸,但是,她知道,凭她现在眼睛的状况,再不辞职,就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了。
“为什么?”静雅很惊讶:“是要做全职太太吗?”
“是……吧”湘琴勉强的笑笑。
“那恭喜你哦。”静雅拍拍她,忙去了。
下班的时候,直树告诉湘琴,报告弄错的事已经搞清楚,真的不关她的事。是在护士取报告回来的路上,被一个脑瘤病人故意调换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湘琴很惊讶。
“我不知道。”直树无奈的笑笑,这世界有很多人的想法他是无法理解的。
湘琴纳闷的低着头,现在的她因为眼睛的关系,必须紧紧的挽着直树,好在他已经习惯。该怎么跟他说呢?他会不会太担心影响正在进行的实验呢?湘琴心事重重。即将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停下来,看看这里的一切,曾经,这是我和直树共同奋斗的地方,我会记住的。
“怎么了?”直树敏感的觉得湘琴有点不一样。
“没,没什么。直树,我们去我们的秘密基地好不好?”直树说过,一切都要一起面对,那么,我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你好了。
直树看了湘琴一眼,“好。”
走进小公寓的门,直树要伸手开灯,湘琴却阻止了他:“不要,我想习惯一下。”
直树呆了一下,湘琴说的意思……
“湘琴,你的眼睛……”直树着急的问。
“没关系,没关系。”湘琴紧紧抱着直树的腰,“我知道,不管将来我是不是就要一直处在黑暗中,你也会牵着我的手陪我上厕所,陪我吃东西,把恋琴抱给我,还会告诉我恋琴长了几颗牙。”说着,鼻子开始发酸,恋琴,如果说她还有遗憾,就是不能亲眼看见恋琴长大后漂亮的模样。
直树无声的抚摸湘琴的头发,心疼的贴紧她。
“而且,我相信啊,我相信你会让我重见光明,我相信!”湘琴痴痴的望着直树。
“湘琴,其实,我有针对这个病在艾莎上次报告的基础上开展进一步的研究,现在已经进入临床实验阶段……”直树有些不确定的说。
“我知道啊,那个高扬不是有参加吗?”湘琴期盼的看着直树。
“可是,我担心,如果让你参加,会不会失败,会不会比现在更糟。”直树紧皱的眉头显示他已经考虑很久。
“不会,不会,我的直树,一定会成功!就算,万一,我是说假如我运气不好,也没关系。你为了生病的大家付出那么多,那么努力,本来我想说在你身边做一名南丁格尔一样的护士可以帮到你,但我现在也做不到了……”湘琴的眼里有黯然的神色:“那你就让我参加你的实验啊,这样,我就能帮到你了啊!”
直树感动的看着湘琴,她那么信任他,而且那么勇敢的想要帮助他。“好,我们一起努力。”直树吻上她的额头。
回到家里,正好赶上妈妈要哄恋琴睡觉。湘琴温柔的抱过恋琴,对妈妈说:“妈,今天让我来,好不好?”
妈妈有点担心的笑着说:“可是她很顽皮唉。”
“没关系,我想看看她顽皮的样子。”湘琴摇着恋琴的摇篮,一边给她唱起儿歌。恋琴不知道是不是嫌她唱得不好,瘪瘪嘴想哭了。
湘琴赶紧抱起恋琴,“宝贝儿,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讲……龟兔赛跑好不好?就是说哦,有只乌龟跑得很快,有只兔子呢,跑得很慢,所以呢,他们就约好比赛啊……”
“你的这个版本好像比妈妈的版本有趣。”直树忍俊不禁。
“怎么?我有讲错哦?”湘琴不服气的看着直树。
“没错啊,也许这只乌龟就是所有乌龟中跑得最快的一只,兔子是所有兔子里跑得最慢的一只吧,所以,才会有那个结局吧。”直树觉得很有趣。
“是啊,是啊。”湘琴觉得好像被直树搅晕,笑着对恋琴说:“不管啦,不管啦,反正最后呢,乌龟因为乖乖睡觉,精神好好,就赢了兔子啊,所以,宝贝儿,你要快快睡哦!”
恋琴似乎觉得很有趣,格格大笑起来,小手伸去捏妈妈的脸。
“哎呦,你听话嘛,快点睡啊!”湘琴其实想跟宝宝多玩一会儿,天知道明天早晨她还能不能看见她这么可爱的脸。
还好,早晨醒来的时候,湘琴还能看清直树穿着蓝色毛衣。
直树上班去了,湘琴痴痴的守着尚在熟睡的恋琴,幻想着她长大后第一次跟心爱的男生表白的样子,不觉笑出声来,问恋琴:“你会和妈妈一样勇敢吗?”
电话铃响起来,是干干:“喂,你在干嘛?怎么说不干就不干啊!护士是那么好玩的吗?高兴就做,不高兴就辞职?而且居然也不告诉我们。袁湘琴,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放心啦,查清楚了,不是你啦,你害怕什么?”听起来他有点生气,干干是不能允许任何人不尊重护士这个职业吧。
“你不是说,没有我,病人会比较开心吗?”湘琴苦笑着故意这样说。
“哎呦,是啦,是那样没错,但是,没有你的话,谁来衬托我们的优秀啊?不管啦,你赶快回来,听到没有?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当江太太当上瘾了,反正要是明天我还没在医院看见你,你就死定了!”干干挂断电话。
湘琴拿着电话看了很久,心里倍感失落。其实,她和干干一样对护士工作充满感情,但是,有什么办法?她永远记得自己和直树在南丁格尔像前发誓的一幕,那是她到死都不会忘记的,但是,那又怎样?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置患者于危险之中吧!
晚上,直树下班回来,看湘琴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担心的问:“怎么样,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妈妈听见直树并不大声的耳语,也紧张的问:“眼睛?湘琴,你的眼睛有事?”
“没,没事啦。”湘琴紧张得把叉子当刀子用。
妈妈和爸爸同时紧张的看向直树。
“湘琴的眼睛开始不好,所以,不再回医院工作。”直树故作平静的说。
“哦……那也好,那也好,多些时间陪恋琴嘛,是不是啊,爸爸?”妈妈强颜欢笑。
“对对对。湘琴,不要怕,我们一家人都会保护你,帮助你的。”爸爸温暖的看着湘琴。
“欧阳干他们问起你,我跟他们说你的眼睛需要休息。”直树告诉湘琴。
“啊?”湘琴本来不想这么多人为她担心。
门铃响。
“可能是裕树回来了。”妈妈去开门。
进来的却是才叔。
“爸?”湘琴惊喜的叫起来,起身拥抱才叔。
“妹妹,你好像胖了一点点?”才叔仔细端详,笑眯眯的说:“胖了好,胖了好,直树反正不会嫌弃你嘛,就像球棒都不会嫌弃棒球一样,哦,不对,球棒好像就是因为嫌弃棒球才要打出本垒打啊。”
“爸!”湘琴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江爸爸、江妈妈都笑不可抑。“什么棒球,我们家湘琴是可爱的雪糕娃娃,胖胖点才好吃!”
“爸,你怎么会想到今天回来?”湘琴很高兴的挽着才叔坐下。
“哦,还说呢,上次你在电话里差点把爸爸吓死,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才叔疼爱的抚摸湘琴的头。“恋琴呢?抱给外公看看。”
湘琴忙跑去抱恋琴,却发现视野突然变得很狭窄,几乎看不清地板。她呆住了,不敢动。直树察觉她的异样,忙走过来抱住恋琴,紧张的问她:“怎么了?”
湘琴镇定下来,不想吓着爸爸,向直树勉强的笑笑,拉着直树坐回沙发。
“妹妹啊,我跟你说哦,恋琴比你小时候还漂亮呢!”才叔看着恋琴笑得很开心。
湘琴僵硬的笑着看着爷孙俩,眼睛一眨不眨,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模糊的看到这个画面了吧。突然之间,房间的灯被谁关掉了。
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
“直树。”湘琴伸出手向直树的方向。
“湘琴?”直树抱着她,担心的看着她。
“是不是停电?还是,还是灯泡坏掉了?”湘琴悄悄的贴着直树的耳朵问。
直树心如刀割。扶着湘琴站起来,跟父母说:“我累了,要跟湘琴回房休息,你们也早点休息。”说完抱起湘琴往楼上走去。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他们。才叔奇怪的问妈妈:“怎么小两口感情好成这样子哦?”
江爸爸也笑着点头,妈妈却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直树温柔的抱着湘琴躺在床上,默默的看着她有些紧张的脸。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直树,是停电吗?”湘琴急切的问,声音有些抖。
直树心痛的看着她,很想说:“是。”但是,世界不可能永远停电,“不是。”直树说:“是你的视网膜出了问题……”
湘琴的眼泪缓缓滑落下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黑暗真的来临,还是这么难过。她伸出冰凉的手,慢慢的摸索直树的脸,这张脸,虽然早已经深深烙在她心中,但是,她没有把握,以自己的智商,会不会一点一点淡忘掉?
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他的样子……湘琴不敢想象,紧紧抱着直树。
“就算有一天你忘了我的样子,那有什么关系?你爱我,并不因为我的脸。”直树仿佛看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