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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有人吃得无比欢畅,有人吃得形同嚼蜡,饭罢一行人出了餐馆,孔大哥以喝了酒为由提溜着孔岫要她开车送他回家,落单的秦空不消说上了鄢云的贼车。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怎么啦?”鄢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着椅背,侧身倒车,那姿势和动作起落间充满了男性魅力,换在过去秦空指不定看得眼直,不过这会儿她瞅都懒得瞅,寻思着哪里的树枝硬实,她好拽着小绳儿挂上去。
鄢云回身的时候睨了她一眼,“听说我要做你的邻居,不用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哼,小样儿的你就得意吧,我给你得意,咱俩来日方长,人嘛不在放荡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哪天惹毛了老娘,晚上趴你家窗户去!
车行十几分钟后悄然停下,秦空没察觉出来,还坐着哀悼悲伤,鄢云解开安全带说:“下车。”
秦空茫然的抬头,外面竟是某个地段佳消费高的名牌服饰店,她支支吾吾的问:“下去干嘛?”
鄢云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你买件新的赔我。”
“……”秦空彻底抽了,内牛满面,他大哥,原来你还没打算放过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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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零回
秦空坐着不动,做垂死挣扎,“那啥,明天来不行吗?”
鄢云打开门,“我刚刚也喝了酒,开车不安全,顺便下去散散酒气。”
这娃挺守交通法规,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交警叔叔听了这番话应该颇感欣慰,社会上遵纪守法的良民还是比较多的。
秦空惆怅了,小十六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实施致命打击,这趟怕是躲不过去了……
服饰店里的两位店员小姐制式的喊完“欢迎光临”后,按惯例开始审视进店的顾客,她们行家里手的眼光一下被秦空的打扮搅糊涂了。
上身那件衬衣一看就知道绝不超过二百块的大众杂牌,令人喷饭的是连最上面那颗扣子都系上了,土得掉渣;而裙子却是万里挑一的世界名牌,目测估计至少逼近五位数;可脚上穿的平底凉鞋,居然是路边地摊几十块一双的大妈鞋……店员小姐们风中凌乱了,这女的你说她是怂呢?还说她是崇尚混搭风呢?专业人士也摸不透啊。
好在跟在她身边的男伴体面,别看人穿得低调,光闻就闻出大品牌的味道,而且还是本品牌拥护者,当即喜笑颜开的迎上去,“先生您好,需要什么衣服,我可以为您介绍。”
鄢云微笑着摇头,“谢谢,我自己看。”然后环顾了一圈,闲庭信步走到挂满衬衣的货架旁,大手一挥取下七八件各色衬衫,回头丢了俩字,“等着。”
可不得等着吗?我还敢跑了不成?秦空耷拉着脑袋“噢”了一声,见他进了更衣间,随手拨了拨,感觉店员小姐寸步不离的盯着自己,她不爽的撇嘴,干嘛虎视眈眈的?我又不是小偷,虽然对于这种宰客的黑店,她向来敬而远之,绕道而行,不过今儿她的的确确打算洗干净了,给她们痛宰一刀。
一想明白自己是消费者,自己是“上帝”,秦空马上抬头挺胸起来,拿出“上帝”的威严,抓了一件有网眼的休闲款T恤翻来转去的瞅,露出不屑的表情,接着习惯性的掏出标签看,结果狠狠倒抽口凉气,抖着手把衣服给人家原封不动的放回去,颠簸了两步坐进店中央供客人休憩的皮椅上瑟缩,小十六简直是谋财害命啊,随随便便一件破衣烂衫标价五位数!?丫一定跟这家店有猫腻,拿回扣呢吧?
秦空在这边泣血,那边鄢云换好衣服走出来,店员小姐殷勤的走上去帮他整理,他礼貌的谢绝了,从落地的大镜子里看着秦空问:“怎么样?”
秦空随意晃了一眼,“呃,一般。”
鄢云扯了扯领子,“嗯,我也觉得有点普通了,等会儿。”说着又进了试衣间。
秦空转开头无视店员仇恨的视线,大闺女,俺也是没辙啊,只为延长点受死的时间而已……
此后小十六跟时装模特似的轮番换了白的、黑的、蓝的、黄的、灰的,其实每件他穿起来都很抢眼,或帅气洒脱或玉树临风或温文儒雅,话说人靠衣装,他却能把衣服穿出自己的味道,可秦空基于私怨,均违背良心的给否了。
忙活了半个小时,七八件衣服竟没挑出一件满意的来,鄢云眼角一斜,叉着腰问:“算了,还是你来做主,你说哪件合适吧。”
这一刀明显是要挨的,秦空死气沉沉的指着墙上挂的一件鲜亮粉红色,肩膀到左胸上还绣了银线暗花,娘到不行的衬衣说:“这件好看,有朝气。”
鄢云抿直唇片,望着那件衬衣,飞扬的眉尾轻微的一抖,“嗯……”
店员小姐已经被折腾的不行了,赶紧推销道:“先生,这件衣服是首席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周年纪念版,极具匠心,做工精细,充满南亚风情,绣花的部分是特别请印度名师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你女朋友真有眼光。”
“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不是他女朋友。”
鄢云和秦空几乎异口同声,说完两人互瞪了彼此一眼,而秦空先败下阵来,她承认她是无胆匪类,拼不过小十六正义凛然强大的气场。
店员小姐被他俩噎住,小脸蛋活像狗不理包子皱了十八道褶,她的同事扶开她,冒死上前说:“先生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好看,请去试试吧。”
鄢云握住衣服一边进试衣间,一边头也不回的说:“就这件,买单!”
秦空泪眼,不晓得哪一天她也有这种狗仗人势,发号施令的派头,哎……
命运的齿轮转动,带着秦空来到柜台,盯着店员小姐手上的标签,她脑组织顿时梗塞,不是吧,一件棉布绣花的衬衣要花她俩月的口粮!?
小姐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解释道:“这件衣服是全球限量款,我们这里只此一件哟,卖了就没有了,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你一眼看中,说明有缘。”
秦空啊秦空,你丫手咋那么贱,什么不好指,非指了一件坑死人不偿命的全球限量!!!
秦空眼前白点黑点哗哗的闪,拎着钱包一个劲儿哆嗦,店员小姐歪着头,亲切的问:“小姐,您是要付现,还是刷卡?”
“刷……卡……”好不容易抽出信用卡,店员小姐伸双手准备接过,不料扯不动,她奇怪的抬眼看她,秦空死死的拽着不肯松,两人便很诡异的僵持了起来。
突然身后飘来一句闲凉的男声:“噢,这条领带挺搭这件衣服的,一起结账。”
秦空立马撒手,再不撒开,不知道接下来某人会不会又嚷着要一套过六位数的西装……秦空如今已然没血没泪了,仅剩一具躯壳行尸走肉的看着她的卡刷过机子,哒哒哒的打出白单,签名的时候她一笔一划的刻,力透纸背,心碎了无痕!
店员小姐把回单和卡还给秦空,“谢谢您的惠顾,因为您购买了那件限量版的衬衣,所以附送您一条手机挂坠,也是那位设计师亲自设计制作的,非卖品。”
卧槽,坑了老娘这么多钱,才送一破坠子?!秦空瞪手里那串朴拙的银色挂坠,非卖品?那就等于毫无价值咯?那去网拍也没戏咯?杯具。
送他们离开后,店员A对店员B说:“切,那么抠门儿还学人家包小白脸做什么,真好意思跑出来丢人现眼。”
…………
散了酒气的鄢云神清气爽,开着X5一路奔驰到了秦空住的小区,摇下车窗他探头往外看,说:“嗯,再过几天我也要住到这里来了,越看越觉得不错。”
秦空萎靡不振,抠了好几次才抠开门把,下了车,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鄢总,我记得你之前说只想租房的,这会儿怎么兴起要买房了呢?”
鄢云瞥来一记责怪的眼神,“我今天约了一个房屋中介吃饭,结果看到了你,接着遇上了孔大哥,他和他妹妹那么盛情难却,你说让我怎么拒绝?”言下之意,若不是她害他误会了孔家兄妹,本着共建和谐社会的方针原则,他也不会打乱原计划弃租为买。
秦空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该!让你手贱完跟着嘴贱,非要送上门去给人家补这一枪,天不收你,妖收你!
“……鄢总,你走好,我先回了,晚安。”秦空跨着肩膀,甩上车门。
鄢云喊道:“诶,秦空。”
“……嗯,你还有嘛事儿?”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秦空缓缓攥紧了拳头。
鄢云问:“你住这儿多久了?”
“一年半。”她磨牙。
鄢云点头,笑得眉毛弯弯,“那应该很熟悉这儿的环境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办手续,帮忙参考要哪个朝向的房子风景更好。”
要风景好的是吧,南边山头一大片的风水宝地,埋在岭上往北看,遇上大晴天还能瞅见首都北京呢!秦空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什么人呐?狠敲了一顿竹杠不算,还要把她彻底的废物利用,连渣都不剩,臭小子积点阴德吧,当心作孽太多,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秦空假笑两声,“没问题,鄢总,明天见。”
“拜拜。”鄢云愉悦的挥挥手,方向盘一打,车子在路面划了一个完美的半圆,掉头冲进了夜雾中,秦空这才壮着胆子冲他的车屁股比了个中指。
今天一天仿佛经历了一辈子的波折,秦空有气无力的爬回家,在储物间找了两个空纸箱,踢开当初蔻子她娘儿俩暂居的房间门,捋高袖子收拾他们落在柜子里的杂物,给即将回归的小武腾地方。
东西一件一件的收,蓦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秦空童鞋,你的命咋就那么点背咧?说孔岫青灯自守,那么你空等这七年又怎么说?要是拿去修仙,也差不多位列仙班了吧?奶奶的男人是个死马东西口牙?
果然先喜欢上的,先爱上的那一方最可悲也最可怜!掏心掏肺的付出,人家当是狗屎;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人家认为理所当然;包容完又宽容,一条道走到黑的不肯放弃,人家不待见、不稀罕……
抹了一把泪,秦空瘫坐到地上,过完这个月她就满二十七岁了,作为女人她还有多少青春可以挥霍?“花仙子”断言,错过今年她和小武今生便再也无缘,其实她很想问:他们有缘过吗?
“这件衣服是全球限量款,我们这里只此一件哟,卖了就没有了,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你一眼看中,说明有缘。”刚刚那黑店里小姐说的话冷不防窜进耳朵,无声的落泪霎时化为嚎啕大哭,呜呜呜~~秦空你丫的就跟这些破事儿他妈的“向来缘浅,奈何情深”——限额刷爆了,我不要做卡奴啊啊啊啊~~
贰壹回
秦空痛定思痛,隔天上班第一件事情,以极严肃极郑重的语气对黄芳莉说:“姐,上星期你不说请我一顿大餐吗?我想了一想,能把大餐化整为零,按每餐一菜一汤的标准,一直请我到月底成不?”
黄芳莉瞪着她脸盘子上挂着的两枚又红又肿的大核桃眼,心头狠狠的颤了一下,哇靠,小十六真是一笑面虎啊,瞅他总一副温温和和、笑意谦谦的模样,原来私底下整起人来这么不留情,几天的功夫楞活生生把一大活人折腾得跟鬼似的。
黄芳莉点点头,“成,别说一菜一汤那么磕碜,跟着姐保管你有肉吃。”
秦空抱拳,“谢主隆恩。”然后掉头工作去了。
黄芳莉呐呐的盯着她,手里却在拨号码,手机挨到耳边,一等接通就跟对方说:“亲爱的,我决定听你的话,下个月辞职回家给你生娃去……嗯,不过昨儿我看中的那个品牌包,晚上立马帮我买了……没事了,拜。”
明天不但是鄢云宣誓就职的大日子,也是公司的近期配合竞标案掀起头一波宣传攻势的大日子,所以公关部里的人椅子没坐热,分组分批都闪了,秦空作为小十六特召的对象,自觉麻利的上顶楼,前去接受资本家愈渐残酷的剥削。
鄢云一看到秦空便问:“你昨晚没睡好啊?眼睛怎么肿得那么厉害?”
嗯,你大少爷还真有这个脸问,老娘头前正情伤累累,悲痛欲绝,你后边紧跟着恶毒的桶来一刀,害得咱情也空空钱也空空,是人都睡不好觉!
秦空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没办法,眼睛过于酸涩,隐形眼镜戴不上去),撇着嘴说:“昨晚做噩梦,梦到一条癞痢狗猛追着我跑,一宿没睡踏实。”
鄢云闲闲的望着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状况太严重的话吃药吧,安定不错。”
听听说的还是人话吗?这么快就要对她下药了,从头到尾没盼着她一点好,过分!秦空恨极也只能在桌子的掩护下掐手指,仿佛掐的是小十六冰清玉洁的粉颈!想到这儿,秦空悄悄扫了眼他的脖子,干净、光滑,脖子下的领结打得漂漂亮亮,呼~~
“谢谢鄢总关心。”
沟通完明天典礼要走的程序,鄢云签好几份文件,吩咐马秘书一些注意事项,领着秦空去签约买房子,临走他慨叹道:“怎么觉得时间这么不够用呢?”
靠,丫个鸟人,利用职务之便上着班溜出去办私事儿还嫌东嫌西,换过去老娘一气儿八到论坛上,你就等着广大人民群众唾弃鞭挞吧!
自打公关部八卦论坛被鄢云连锅端了以后,首当其冲惨遭报复的秦空成了公司同仁们同情以及刻意疏远的对象,见她走在鄢总的身边,大家不羡慕了,不嫉妒了,也不议论了,滚滚红尘里惟有隐约的耳语,跟随她曾经缔造辉煌的传说……
到了售房处,美轮美奂的沙盘模型后一个人影剧烈晃动,孔岫撒欢儿的冲到鄢云面前,“哎哟,小鄢你来啦?”明显恭候多时的急切。
鄢云笑容满面的朝她颔首,“你好,孔小姐。”
孔岫感觉刹那阳光明媚,碧海蓝天,掩着嘴娇笑,拍了鄢云手臂一掌,“咱俩啥关系呀,叫孔小姐多见外,往后叫我岫儿得了。”
正在鄢云笑而不语的时候,打他身后飘出一人,黑发黑脸黑镜框黑眼圈黑衣黑裤黑皮鞋,黑无常来索命般,满屋子旖旎光华“嗖”的一声消失的一干二净,孔岫吓得倒退了两步,待看清来者何人,她一怒伸出两指就插过去,秦空不动声色一把挡开她,“别闹,办正事先,鄢总下午行程排满了。”
孔岫想“呸”她,但毕竟多年姐妹,彼此知根知底,她顶着这鬼见愁的面貌,一定又为小武老师的事儿撕心裂肺了,哎,孽债!当下未收回的手拽住她的衣摆扯了扯,递过去一记“你还好吧”的眼神。
秦空很轻微的叹了口气,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孔岫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她一眼,没出息!
鄢云默默来回看着她俩,秦空那家伙似乎为着某个原因,搞得憔悴颓废,而这个原因天知地知她知孔岫知他不知,没来由的心头涌上一股烦躁,有种被排除在组织之外,“干你屁事”的微微不爽以及一丝丝……寂寞?
鄢云失笑,她憔悴就憔悴,她颓废就颓废,真是……干我屁事啊!?于是摒除不必要的杂念出声说道:“早知道孔小姐在,我就不用麻烦秦空过来了。”
孔岫一甩头,又换上之前嬉笑怒骂的流氓样,“哎哎,怎么还是孔小姐长孔小姐短的,别告诉我你不好意思改口哈~”
“没有,只是担心怠慢了。”鄢云在国外见多了比孔岫更开放更活泼的女性,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也喜欢跟这样的人交往,简单随意没压力,只可惜她背后有个身份地位不得不有所忌惮的大哥,何况秦空在身边……
“哇塞,怠慢?多少年没听人用这个词儿啦?你还是海龟吗?怎么跟一老夫子似的?”孔岫捞过他的手臂亲热的挽上,“你这孩子太有喜感了,走走,咱们看房去。”
二期房坐落于XX小区后方靠近河边的那块地界上,按地理位置来说那是相当寸土寸金,所以孔大哥一开始规划时就目的明确,把这儿建成一精品高尚住宅区,一大栋一大栋的砌了三十来层,张牙舞爪的等着房奴们愿者上钩。
孔岫笑着说:“不用问了,小鄢你呀定是喜欢住顶楼的主,对吧?”
鄢云坦然的点头称是,秦空咂嘴,废话,这厮习惯了高高在上,登高一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让他住低层被人压他不到一分钟就背过气去!呃,那么由此可证,他应该是攻咯?而且还是阴险腹黑的鬼畜攻……可怜的江珉江副总岂不是只小弱受?!
秦空在一边胡思乱想,售楼处的小姐带着他们上了一栋临江大厦的顶层豪宅,大概因为没有承重方面的问题,整间屋子的格局显得异常的宽大,除了隔出两间卧室其余都是开放式的,由房主自己设计安排,这点很符合鄢云的心意,他看着一溜儿的落地玻璃,黄灿灿的太阳映得地板一片光亮,情不自禁走过去,小区全貌尽收眼底,他扭头问秦空,“你住的那楼在哪里?”
秦空望了一下,指着西边说:“就那儿,楼顶上全是太阳能的那栋。”
鄢云打量着又问:“第几层啊?”
“六层……你这儿看不到。”秦空翻了一大白眼,打听那么清楚想咋招?半夜架设空对地导弹轰了她?
忽而售楼小姐把一扇玻璃窗推开,强劲的风兜头拍来,唰得她的头发全乱了,一撮头发扫到眼睛里,当场眼泪哗哗,哇靠,大自然欺负人!
秦空摘下眼镜揉眼睛,一只手抓开她,“别揉,当心角膜发炎。”说着另一只手温柔的刮开前额上的头发,顺到耳后边别着,秦空模糊的视线里只出现了一个朦胧高大的影子,她错愕得忘了反应,傻乎乎的发愣,直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