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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邦彦都想不透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会那么认真。他那时只不过是个不知道什么是妥协的高中生,却凭着一股热情拼命想把勇拉回正途。
他没有想到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同样的方式过活。他明明知道勇容易生厌,学习事物要比别人慢,却不停地叫他认真读书、认真学习。出了感化院之后在食品工厂上班的勇,因为人际问题到最后还是辞职。暂时找不到工作的他整天跟狐群狗党夜游,而邦彦则每天奔走在夜街中寻找,找到之后就硬把他拖回家说教。
『我有一个比监察官还恐怖的背后灵跟着。』
看到辛苦的邦彦,勇经常有感而发地说。最严重的时期是和勇重逢后的一年之间。
后来由于邦彦的『谆谆教诲』,勇才终于安定下来。他第四个工作是送报纸,或许是他适合这种单纯的工作吧?虽然边做边念还是持续了半年左右。
那时邦彦由于忙着考试,不像以前那么有时间往勇家里跑,但还是每个礼拜会固定去看一次。在每天只有念书两个字的一年后,顺利考上国立大学的邦彦订立了一个新的目标。
『让勇上夜挍。』
好歹要有国中毕业的资格,否则其它都免谈。邦彦希望勇起码要有高中学历。好久没去看勇,也顺便可以做录取报告的邦彦兴冲冲地来到勇的住所,却意外发现里面整理得相当干净。
「我考上大学了。」
邦彦有点腼腆的说。勇一听,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是吗?太好了,你真的很用功啊!」
他没有说邦彦聪明。听到勇一句『你真的很用功』,邦彦觉得要比谁的恭喜都要来高兴。
「还有……」
「我说……」
两人在四个半榻榻米大的房间里面对面坐着。
「你先说吧!」
「没关系,你先说吧!」
邦彦的催促之下勇才踌躇地开口。
「……我说……」
勇仰望着天花板,在桌子上搓了一下手指吊足了邦彦胃口后才说︰
「我要结婚了。」
第三章
浴室的门啪一声打开,一阵啪哒啪哒类似企鹅走路的脚步声随之传来。头上盖了一条毛巾的勇在起居室门口探进头来。
「进来吧!」勇慢吞吞地走进起居室,小心翼翼不碰到邦彦地把脚伸进暖桌下。
「很舒服吧?」
「还不错啦!」
勇用力擦拭自己的湿发,水珠不停溅到对面的邦彦脸上。
「把头发擦干,要不然会感冒。」
「哦。」
勇暧昧地回答,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邦彦开始在暖桌前正坐起来。知道他又要教训别人的勇像闹脾气似地撇着嘴。
「板那种脸给我看我也要问。你为什么要搬家?」
勇玩弄着湿毛巾,来回在邦彦和自己的手边看着,半晌才终于忌不住沉重的气氛开口。
「因为我付不出房租就我搬出去。」
「你为什么付不出房租?」
「……我把工作辞了。」
勇像看开似地什么都说了。早就料到理由的邦彦并没有太吃惊。
「什么时候辞的?」
「九月。」
是四个月前的事。
「你连搬家公司都做不到半年吗?那么辛苦才找到的工作。」
「谁叫那些家伙讨人厌。」
勇说得理所当然,但是听在邦彦耳里却像任性。
「这世界上讨厌的家伙太多了,就像我的上羿也是个怪物。但是,要忍耐着做下去才能生活啊!」
「可是……」
勇开如反驳。
「那家伙什么都不干。我一开始也在忍耐啊,除了你的教训外,我也知道还有俊一要抚养。但是每一次出车,他就只会叫我搬东西,而自己在车里睡大觉。气得半死的我想不辨法治他,只能把情形告诉社长请他注意。没想到那家伙恼羞成怒,居然把我进过感化院的事到处宣扬,结果社长就叫我辞职。」
「原来你是被炒鱿鱼啊!」
「是我自己不干的。」
勇顽固地坚持。
「之后,我也找过工作,但是都没人要雇用我。我也考虑过去做工,但是现在外劳太多,人工又便宜,何况有俊一在我也不能晚上出去上班,所以久而久之上班时存的一点钱就这样用完了。」
听到邦彦叹了一口气,勇低下头闭嘴,然后连打了两个喷嚏。邦彦站起来把刚才帮俊一吹头发时,还没收起来的吹风机插上插头。
「坐好,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嗯。」
勇洗得干干净净的头发吹干之后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的发质比俊一的柔软。」
「是吗?」
勇轻轻晃了下头。
「我刚帮俊一吹干后他的头发就倒竖起来。」
「哦,你不生气了吗?」
「嗄?」
邦彦把吵人的吹风机关掉。勇转过头来。
「每次我做什么你不是都气得半死吗?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邦彦拍拍勇的头。
「因为你没有错,我也没有必要生气。」
「……早知道你不生气我就来了。」
勇的遭遇让邦彦叹息。他用手指头确认还有没有没干的头发,轻抚着他红通通的后颈。勇真的就像邦彦交代的拼命擦拭自己的身体,想到那个画面邦彦不禁好笑起来。
「在找到下一个工作和住处之前就住在这里吧!」
「嗯。」
「一切从头再来。」
「是啊!」
勇打了个大呵欠。
「去睡我的床吧,小心别把俊一吵醒。」
「那你呢?」
「我在地下铺床就行了,那张床睡不下三个人。」
「不好意思。」
勇有点愧疚地。
「等我找到工作和住处之后会马上搬出去,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如果你要带女朋友来的话,请事先告诉我,我会到便利店或快餐店去杀时间。」
「你不必想那么多。」
他轻拍了那茶色的头一下。
「没有女人喜欢这么死板的男人。」
勇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你好象一直没有女朋友吧?我什么地方都输给你,只有一个地方比你强。」
「什么地方?」
「女朋友的数量。」
勇得意地搓搓自己的鼻子。
「你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吧?」
「没有。」
「嘿嘿嘿。你要是有了女朋友的话,我可以传授你几个绝招,有不懂的地方尽量来问我。」
勇笑得满脸得意。空虚的邦彦一句话也答不出来,他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最钟爱的人就在眼前,就算得不到他也无法立刻找到候补代替。
「你的女朋友不晓得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嘿嘿,好期待哦!不过,我可以大约想象一下,一定是长头发,像大小姐典型的娇小美女。而且绝对很聪明。」
「聪明……」
勇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是讨厌笨蛋吗?」
勇简单的一句话让邦彦无法反驳。仔细想想,他当时相当讨厌勇第一个因为品行不良而被退学,后来又从事风化业的女朋友,或许是这个原因让勇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但是,那种像自己的感情被否定般的感觉,像针戳地让邦彦的胸口隐隐作痛。
「我想睡了。」勇又打了一个大呵欠。
邦彦忘了设定闹钟。不过在刚过七点的时候就被俊一叫了起来。
「时针指到七了耶。」
俊一的小手摇着邦彦的肩膀。
「哦,谢谢。」
邦彦伸伸懒腰,揉揉惺忪的眼。
「爸爸一直不起来啊,他还要去上班呢!上冈叔叔,你把他叫起来好不好?」
勇整个人里在被子里,一脸纯真无邪地在贪睡着。
「俊一,爸爸今天不用上班,让他多睡一会吧!」
「可以吗?」
「没关系,过来,今天我带你去幼儿园。」
「嗯。」
对小孩子来说洗脸台是太高了。邦彦抱着俊一小小的身体让他洗脸。七点三十分,换好衣服的邦彦在桌上留下了备用钥匙和留言后,就牵着俊一出门。
途中,邦彦把俊一带到一间咖啡店叫了一份早餐。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吃,但是有小孩在的时候可就不能省了。
俊一捧着跟自己脸差不多大的吐司奋力吃着,果酱沾得他的脸和手指都是,这种要是大人的话就会让人皱眉的粗鲁吃相,在小孩脸上就显得分外可爱。
「慢慢吃,嚼烂一点再吞下去。」
满嘴塞着食物的俊一点点头。俊一是个肤色白晢、鼻梁挺直,有着端正容貌的孩子。浓眉之下是一双意志坚强的眼睛。
他虽是勇的儿子却长得一点也不像勇,应该说是跟勇的妻子──弓子一模一样。一想到弓子的事,邦彦心里的痛就好象清澈的水里滴进一颗乌黑的墨汁般慢慢扩大。
……在高中三年级结束时,邦彦被勇告知了要结婚的消息。知道他要跟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结婚,邦彦听不到最后就开始反对起来。 勇言才说出对方已经怀孕的事实。
「你这个人做事怎么老是不想想后果?」
邦彦气得拳头发抖。他不了解勇为什么老是过着像抽到下下签般的生活。
有父母生却没父母养,书也不能好好念,到目前为止连一件好事都没有的他,现在居然要做起小爸爸来了。面对气得快疯掉的邦,勇困惑地看着他。
「我有了孩子耶,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我可是因为想和你一起分享喜悦才第一个告诉你的啊!」
那时邦彦这么对勇说。男女只要做爱都能生出孩子。只要没有什么隐疾谁都能创造新生命。但是,大家为何不随心所欲的创造就是因为知道抚养的辛苦,不能只因为一时的快乐而生下孩子,等无法养育后再把他丢弃,人不能这么没有责任感。
「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勇抱着头说。
「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我有了喜欢的女人所以要结婚,而孩子只是提早到来而已,这是那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顽固地认为这是勇先上车后补票的借口,邦彦根本就不接受他的解释,更别谈和他一起分享喜悦。然而,不知何时也变得强势起来的勇,仍硬拖着邦彦去看他未来的妻子。
弓子就在勇住家附近的快餐店靠窗边的位子等他们。
「你好,我是弘前弓子。」
弓子微俯着头,半含羞地自我介绍。她一头长发朴素地束在背后,脸上只有一层淡妆,是个比邦彦想象中更娇小、更文静的女孩子。
如果弓子是像勇在十五岁时所交上的那种轻薄女人的话,邦彦一定会毫不留情地义正辞严一顿。
但是,比自己大十岁的弓子在面对比她年轻的邦彦还能用敬语交谈,面对这意想不到的人物,邦彦也只能无措地双手交握,瞪着桌面发呆了。
「我听说你是勇最好的朋友,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弓子礼貌地对邦彦说。
「啊……我才要请妳多指教。」
邦彦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低头。
「你好怪哦!」
勇把手放在弓子的肩上。
「这家伙平常话可多了,没想到今天却像个闷葫芦似地,是不是太紧张了?」
被勇这么一说,邦彦整张脸红到耳根上。接下来的时候只有勇一个人口沫横飞地高谈阔论着。
「我到厕所去一下。」
勇离开之后,就只剩下面对面坐着的弓子和邦彦。为了掩饰尴尬,邦彦不停地喝着冰水。
「你一定很吃惊,没想到勇的对象居然是像我这样的老太婆吧?」
「不、不会啊……」
弓子微笑着说︰
「看到朋友被这种老女人缠住,会反对也是应该的。」
弓子微笑的脸庞上突然掉下两滴清泪。
「哎呀……」
弓子慌忙伸手拭泪,但是眼泪却越掉越多。
「奇怪,怎么停不下来?」
弓子从皮包里拿出手帕压着眼角。
「或许是松了一口气的关系吧!其实,我不是很想见你,因为勇告诉我你反对,我怕见了面可能更会被你批评。但是,勇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不见不行。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
邦彦坦承地低头。他觉得一次太没有诚意,还点了两三次。
「我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反对你们,如果让妳觉得不愉快的话,我在这里道歉。勇……就拜托妳了。」
「谢谢你。」
听邦彦这样一说的弓子眼泪反而如泉水般涌出。
「我们虽然决定要结婚,但是我的父母、朋友没有人觉得高兴。我知道自己决定的事必须要要自己承担后果。」
她越说声音越沙哑。
「勇是个坦率得会让你吃惊的人,他的个性纯真又温和,虽然拙于工作又没有学历,那又怎么样?为什么没有人了解他?」
从厕所回来的勇看到弓子的眼泪惊得责问邦彦为什么欺负她。弓子虽然连忙否定,但是勇还是一副不信的神情。
跟两人分手之后,邦彦茫然地踏上归途。经过河边的时候,两边开满令人看了心烦的樱花。三天之后就是大学的开学礼,明明是那么辛苦才考上的大学,但是对于现在的邦彦来说却觉得无所谓了。
一个年长的女人爱上了勇,她是那么认真地诉说着勇的优点,这叫邦彦拿什么去反对?而且邦彦还藉此机会领悟到一个事实,从今而后勇再也不需要自己的照顾,只要把他交给那个女人就好了。
不管是三餐、家事,或是最低限度的衣着……想必那女人必会将勇往好的方向带。对勇来说,他的生命里或许再也不会出现那么好的女人了吧?有些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邦彦的脑子就像眼前的花丛般一片雪白。他细数着从高中一年级到现在的日子,他把将近千日的时间都专注地浪费在勇身上。浪费?多么傲慢的形容词,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他觉得照顾勇是自己的义务,能救这堕落朋友的人只有自己,他自许为勇的救世主。就像现在自己把勇拉离罪恶的边缘,促使他过着安定的生活……。
救世主?邦彦羞耻整个背像要燃烧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樱木荫下坐倒。自己多么自以为的,全世界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认为,勇只要没有他就会一事无成吧!
勇总有一天也会主动发现自己的错误而试着矫正啊!就像现在他选了一个象样的妻子一样。勇还是有眼光的。只有他自己还在伪善,还在自以为是……。
邦彦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他为自己的伪善感到恶心。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把从前的自我膨胀的自己捏碎,尽管知道那根本是办不到的事。
他无法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要是抱着罪恶感或义务对勇说的话,一定会换来『你的话太难我听不懂。』的响应,勇不会了解那种感觉。
他发现了自己心中那池找不到出口的浊水,在不定时地全身乱窜之后又回到同样的地方。
邦彦没有参加大学的开学典礼。本来是因为有兴趣才选择的国文系也没有想象中的精彩,他每天只是过着翻过一张张日历的呆板生活。
以前还会找尽任何一个理由一个礼拜去找勇两、三次,但是自从见过弓子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他有没有好好工作?有没有照三餐吃饭?有没有每天洗澡洗头?
想到这里……开始担心起来的邦彦经常不自觉地搭上前往勇家方向的电车,等清醒后又慌张地跳下来。就算没有自己,弓子也把勇照顾得好好的吧?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同伪善般的同情还是不要比较好,邦彦独自品尝着什么叫做疏远的感觉。
在习惯了无所事事的大学生活,结束了冗长的暑假后进入了凉爽的十月初日,他接到了勇写来的明信片。
『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他知道勇不是这么细心的人,想必是弓子的主意。孩子叫做俊一。在接到明信片的隔天,邦彦像被附身似地来到了勇的住所,他告诉自己只是来看孩子而已。一下了电车才发现双手空空,他赶紧在附近买了一个彷佛探病用的大水果篮带过去。
「你来了?」
半年没有来到勇的住所。来开门的是弓子,勇去上班不在家。
「谢谢你来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孩子?」
房间整理得纤尘不染,孩子就睡在窗边日晒良好的小床上。
「刚才好不容易才哄他睡着。他有点瘦小吧?刚出生的时候才只有二千公克出头呢!」
这就是勇的孩子……邦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愚蠢地幻想眼前的小东西是不是哪里抱来的。本来还睡得香甜的孩子突然嘴一歪就哇哇大哭起来。吓了一跳的邦彦倒退两步,弓子则快步上前把孩子抱在怀里。
「……那个人看起来好寂寞。」
弓子边哄着孩子边笑着对邦彦说︰
「都是因为你不来啊!我跟他说想见你就去找你,但是他怕你交了新朋友,还是忙着大学的课业,所以一直犹豫着。」
邦彦绞紧双手,好象连心脏也一起被绞痛了一样,那种分分入肉的痛苦。
「我下午还有课要上,差不多该告辞了。」
弓子抱着孩子到门口送邦彦。
「有空的话记得常来玩。」
邦彦像逃命似地离开了勇的住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泪水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在众人好奇眼光的环视之下,他逃进了车站的公共厕所。
他再也无法蒙骗自己,他想见勇想见得快发疯,他想知道勇的生活想知道得快发疯。
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他强烈地妒忌抱着孩子一脸幸福的弓子。我也想让勇幸福啊!好想回到那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
但是,我没办法啊!大家都说不能让他老是像孩子一样,我也不喜欢变得那么严厉啊,要是太宠他的话,他会永远都无法成长。如果不振作一点,不能自立的话,社会是不会承认他的。
邦彦仔细思量自己对勇究竟要求的是什么?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不用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后又怎么样?未来又要怎么样?
无可挑剔的工作和安定的生活。他觉得如果勇能具备这两个条件的话,应该就可以回到那天真的童年时代,回到只要有两个人在就可以玩得开心的自在的日子。
但是,勇超越这两个关卡后就真的能回到从前吗?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在河里游泳,在草原上睡午觉,爬树追蛇……他真的能满足于这种生活吗?
在草原上奔驰已经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在那里有的只是一个无法适应社会的男人,那就是现实。
他明明比谁都清楚却仍然执着,他想陪在勇的身边,想占据他的视线,完全没有让他属于别人的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的独占欲居然如此强烈、如此痛苦,他的指尖都快要颤抖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还想要两人厮守在一起实在太奇怪了,有问题的是自己。
只要是有关勇的事都足以让自己变得怪异,那种感觉既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因为如果不是在意世俗眼光的话,他觉得勇根本没有必要去改变。既然如此的话又何必如此拘泥呢?
就算能跟勇在一起又怎么样?他突然想到勇小时候伤痕累累的背。那像红色的蚯蚓一样满布在他黝黑背上的伤痕。邦彦试着在想象中摸索,却变成了现在的勇。
他小心翼翼地拥住了勇就算长高还是一样瘦弱的身体,他的下半身开始如铅块般沉重起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席卷了他的身体。
「啊……」
邦彦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双腿之间蹲下来呻吟,这就代表了他不惜浪费高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