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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融的眼睛在两名俘虏赤裸的身体上搜寻,他没想到晋人如此彪悍,死亡也不能动他们分毫,忽然见他的眼睛看到右边那名晋军斥候的小腿上那道长长的伤疤,那道伤疤显得极其突兀,歪曲的缝合针口像一只大蜈蚣般爬满整个腿肚子,但是奇怪的是,这么长的伤疤,居然没有流出血来。
他的眼光移到左边那名晋军斥候的腿肚子上,那里同样有着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无论是长度、位置、形状都相差无几,苻融的心头一动。
“破开那道伤口!”苻融这句话一出口便看到两名斥候的眼神变得惊慌起来,他的心里顿时明了。
亲卫们按住两人的身体,用尖刀将腿肚子上的伤疤划拉开来,鲜红的皮肉翻卷着流出殷红的血迹,他们轻轻的将皮肉朝两边翻开,看见的是一个裹着薄薄油纸的信笺的一角。
苻融哈哈大笑道:“将他们光着屁股掉在辕门三日示众,让他们深切的了解后悔二字的含义。”
两名斥候对望一眼,同时咬断舌根,自尽身亡。
苻融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是这一切在他的眼里也只不过是片刻的叹息而已,大军到处,成千上万的人都会丢掉性命,人命如草芥,两个以这种方式死亡的小兵,注定如大江中的一滴水,不会产生任何涟漪。
“陛下明鉴,陛下之密信臣已收悉,目前局势甚是对我不利,但臣定按照陛下之布置,拖住围困我水军之兵,减轻正面压力;自六日起臣已依靠地形之利歼灭秦人一万五千,而我军尚有半数存活,臣有信心在我麾下兵消亡殆尽之时,歼灭秦人四万,请陛下放心,臣定誓死不退,不负陛下知遇之恩。”
苻融看的头皮发麻,原来硖石的一万水军打的便是拖住自己数万兵力的主意,自己还巴巴的配合他们派了三万兵前去协助围剿,真是蠢到家了。
幸而自己醒悟的早,现在剩余的三万五千士兵已经被调回正面,总算是没有完全坠入彀中,但是他们为什么要牵制住自己的一部分军队呢?苻融带着疑问继续看下去。
“陛下密信中所言之事,臣认为极为巧妙,陛下率四万大军据淝水天险而守是为上策,陛下所言之二十万新兵尚在赶赴途中,臣闻之既惊惧亦欣慰;惊惧之处在于,若秦人知晓我军仅四万在正面,恐会即可发起攻击,然虽有淝水之利,能挡住敌军寿春之兵,恐也难挡住后方六七十万雄兵,陛下必有危险;但欣慰之处在于,若是臣能拖住数万之敌,而陛下又能坚守正面十余日,我二十万新兵就将到达淝水东岸,到那时便无惧秦人,哪怕他是百万雄兵,陛下定能守住东岸,不让秦人过河一步。”
苻融眼珠字都要掉下来了,喘息了几口气,赶紧继续往下看。
“臣有一建议,陛下可命西路荆州军分兵三万长驱直入突袭内部空虚的秦都长安,逼的苻坚六十万大军回师自保,借以拖延时间,同时命新军急行军,只要二十万新兵到位,而苻坚的大军未至,可一举渡河而击,歼灭苻融的十几万秦军,夺回寿春,再长驱直入深入秦境,让苻坚首尾不能兼顾,则秦国危矣。”
“臣之言若有不当之处,还请陛下圣裁决断,臣只是提出建议,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明断秋毫,臣誓死护卫大晋社稷,万死不辞;臣大晋水师都督陈冲、大晋水师鹰扬将军胡彬恭祝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苻融坐在帅案后,浑身一个劲的发软,晋军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胃口,从这封信里至少可以得到三个信息。
一是晋朝的皇帝就在淝水东岸,这是御驾亲征啊,原来他们一直以为的是谢玄率领的中路军在与自己对抗,却没想到是韩暮亲临,以此人的手段不难理解为何晋人如此快速的便突破洛涧,并进兵到淝水东岸。
二是晋兵中路的主力只有四万,和原先得到的七万足足少了近一半,晋人胆大包天,四万兵就敢在东岸驻防,意图阻挡自己大军东渡南下,这份胆气着实可佩,同时也颇为可笑。
三是晋军居然有二十万后备军正星夜赶来,那水师提督的建议颇为恶毒,牵制皇上的大军赶赴战场,同时二十万新军一到便二十四万对自己现存的十五万,活活吞掉自己,真是好大的胃口。
苻融拿起另一封血肉模糊的信件打开,发现信的内容大致相同,想是恐一人送信发生意外遗失,却没想到这两名斥候忠心倒是忠心,不过却是脑子不大灵光,居然在大军的控制范围内意图渡河,在相聚五里的河岸分别被擒。
苻融仔细的思考该如何应对,一则自己立刻率十五万大军马上进攻东岸,将对岸四万晋兵全部吃掉,活捉晋国皇帝韩暮;想到这里苻融心中一阵激动,若是真能办到这一点,可谓是功劳盖世了,皇帝被捉,晋军将士气全无,再往后便是势如破竹,哪怕是那二十万兵迎头砸过来,恐怕也成了惊惶之兵,战之必胜。
但苻融的激动只持续了几息,他想到了淮阴之战的惨败,以彭超之能都落得个十万大军被灭,而晋人只损失了两万,自己此时的情形会否步上彭超的后尘呢?
很难想象自己的十五万大军渡河之后拼死力战之后落得个惨胜之局,万一被晋人耗掉十万,哪怕是耗掉一半,那韩暮若是逃脱之后跟后续的二十万军汇合来反攻,自己背水一战退无可退,那将是个什么样的结局,下场比彭超恐怕还要惨。
当夜,苻融翻来覆去的思索良策,直到天色微明时分,他终于想出来个两全其美之策,于是他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兼程送往后方正绵延百里慢腾腾赶路的苻坚大军。
硖石,陈冲高高站立在兵船船头,身后五十余艘兵船乘风破浪往南开进,他们在秦兵不再攻击之后便开始逃离险地,下一个目标便是绕道淝水,前往即将到来的大战主战场。
“都督,赏赐的公文已经派人快马送往建康城,不久便可交予内阁谢大人处。”胡彬走上前来道。
“那就好,他们都是视死如归的大好男儿,此番为了大晋社稷甘愿赴死,他们的妻儿家小要厚赏,战事结束我还要奏请皇上给予追加封赏,要让这些为国捐躯的士兵们死而无憾。”
陈冲的眼中泛起一团水雾,他悉心栽培的五六名死士,这一次悉数放出,为的便是皇上的计策能够完成,这一次恐怕他们都回不来了。
五月天,江淮大地春色满眼,河水碧绿纵横,绿树山岗整齐的田地处处荡漾着生机,可是便是在这一块大地上,秦晋两国正在进行着一场史无前例的死掐,谁败,谁便要亡国。
锦绣山河 第四四八章 鏖兵淝水(上钩)
秦境东豫州,自陈留至谯郡上百里的官道、小道、山坡、田野上,烟尘遮天蔽日,旌旗绵延不绝。
六十五万所谓的秦国大军簇拥着八千盔甲鲜明的羽林郎,而这八千羽林郎簇拥的是苻坚高大宽敞华丽的龙辇,前八后四十二名氐族大汉肩扛龙辇健步前行。
自王猛死后,苻坚渐渐喜欢上了豪奢的生活,这副龙辇长宽丈许,顶部高架七彩冠盖,流苏随风飘洒,冠盖内轻纱悬垂,既可观四下景色,又可阻隔蝇虫,过滤灰尘。
由此显出一种怪异的景象来,绵延百里的新兵们穿的千奇百怪,有的布衣草履,有的头戴竹笠,有的身着甲胄而披散着头发,有的只带着一个头盔或者脚蹬着一副兵靴。
手里拿的就更加的千奇百怪了,弯刀长剑的自然有,木棍铁杈的也不少,更有甚者,有人还拿着木头疙瘩,捣衣的圆棒,吹火的竹棍,甚至是赶猪的绳鞭。
反观八千羽林郎,个个金黄色的盔甲,胯下高头大马,身披玄色披风,簇拥在銮驾左右,显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架势好有一比,这不是皇上御驾亲征,倒像是苻坚带着一群逃荒的难民去外地讨饭去。
五月天,春光和煦,蜂鸣碟闹,让人昏昏欲睡;六十五万大军人数虽多,但是此刻却是一个个沉默不语,边走边打瞌睡;人声不显,只闻车轮辘辘,驴马响鼻连连,太平车吱呀的摩擦声。
苻坚自己也靠在龙辇上昏昏欲睡,六十万新兵就是这幅模样,他倒想让他们精神起来,每人一套甲胄,配发上制式武器,但是哪来那么多钱呢?即便有钱也没办法一下子置办六七十万套家伙式;更重要的是,这帮人就是他拉来做场面的,吓唬完晋人还是要送回去种田的,光这一次军粮的支出就快让户部那些家伙们抓破脑袋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乱花钱了,再花下去,连前方百万大军的口粮都不能保证了。
前方烟尘四起,大声的喝问和回答声传来,惊醒了昏昏欲睡的苻坚,他抬起身坐直身体,举目望去,只见五名羽林郎亲卫引领者一名黑衣黑甲的秦军士兵正朝龙辇驰来。
“启禀皇上,寿春阳平公苻融元帅派人送来密信。”
“呈上来!”苻坚精神一震。
亲卫从寿春信使手中接过信件,打开封口迎着阳光看了看,闻了闻、又伸舌头舔了舔,这才放心的将信件呈给苻坚身边的内侍,内侍展开信件递给苻坚。
苻坚刚看了第一段,立刻急促的大声道:“停下,停下。”
众羽林郎急忙传令停止前进,将龙辇停在一处柳荫下四处警戒,苻坚眉头紧锁开始认真的看起信来。
“臣苻融恭祝吾皇万安:臣自上月十八拿下寿春之后便分兵五万驻守洛涧西岸,阻断广陵来援之敌,并困晋国水军于硖石,本拟整修完毕即可东渡淝水挥军而下,然突然的形势变化教臣措手未及,特请求皇上示下。”
“五月初,晋人竟夜袭洛涧梁成部,仗火器之危将梁成部五万人尽数击溃,斩杀我十员大将,并旋即快速兵临淝水之东,扎营与我对峙,我军尚未休整完成,然南下之路已塞绝。臣本欲近日挥军进攻,但无意间捕获晋军送信密使,方知晋人尚有二十万后援十日内将到达淝水东岸;而晋军此次领军之将也非是我等前番打探之谢玄,而是那晋国皇帝韩暮。”
“鉴于种种迹象表明,晋兵欲图拖住我主力,以待其二十万新兵到达,便一举将臣之寿春驻扎的十五万人马吞没,其计极为歹毒;臣思前想后,为今之计臣以为只有一途可扭转颓势。”
“如今淝水东岸,晋兵甚少,所依仗者唯器械可怖,火器之威而已;臣非不能战而胜之,而是臣所虑渡河而击代价颇大,我中路主力唯余十五万,全部压上去一旦消耗殆尽则我国中精锐荡然无存,慕容垂之三万鲜卑、姚苌之两万羌人军皆不可倚仗,不仅如此还恐有萧墙之祸,故臣恳请陛下加快行军步伐,赶在晋军后援到来之前抵达淝水;然则臣便可以新兵消耗敌方主力,再一举击而溃之,乘势南下;即便那晋人二十万新兵迎头碰上,新募之兵对新募之兵,我数量又占据绝对优势,其何能阻我之锋?如此一来陛下‘两翼牵制、中路突进’之策当可取的完满结果。”
“另,臣所截得敌军密报得知,晋人欲西路佯攻长安,引陛下回援,拖延时间,请陛下万勿为之所欺,长安据襄阳数千里只要,中间我州府兵亦有数万,京师亦有太子率三万军坐镇,当可无虞。”
“臣以为目前此为上策,除此之外唯罢兵息战而已矣,望陛下深思圣断,臣苻融叩首再拜。”
苻坚一口气将信读完,苍白的脸色上泛起了一丝红潮,他想大骂,但是又无从开口;是自己极力要踏平晋国,打下寿春之时,他还沾沾自喜,虽然付出了五万人的代价,但是干掉了寿春城的三万晋兵,外加得了一座战略要冲的城池,可谓首战告捷。
接下来的路子完全依照这他的设计再进行,西路六万人成功牵制敌军十万大军,而梁成五万人也顺利的抵达洛涧,一切都是那般的顺利,可没料想一夜之间风云突变,梁成这个蠢货依仗着洛涧做防守态势都未能阻挡晋军之锋,简直是彭超的第二个翻版。
苻坚尚不知梁成其实是被刘牢之的五千北府军击溃,若是知道此事,恐怕他要吐血了。
“启禀陛下,洛州急报。”一名将领喘呼呼的跑了过来。
“洛州?”苻坚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念。”
“洛州刺史杨庚急报,晋兵三万人渡汉水北上突袭我洛州,信使出发前已攻下魏兴郡,直逼我洛州城。”
“什么?”苻坚大惊,果然来了,苻融信中所言敌军西路将佯袭长安,看来是真的了,但洛州乃长安门户,若是真的像苻融所言置之不理的话,那么佯攻未必不能化虚为实,转为直接进攻。
苻坚不能冒这个险。
“着慕容垂分兵两万去援,正面由慕容暐姚苌两人率四万军据守。”
“陛下,西路荆州军可是有十万啊,慕容垂将军带走两万,那么正面就是四万对七万,恐敌军突破之后直捣洛阳啊。”一名随侍大臣赶紧进言道。
“那你说如何?难道放任不管?”
“围魏救赵或可解燃眉之急。”那大臣嘀咕道。
苻坚忽然明白苻融为何不让自己去救了,大军只要一举突破长江天险,哪怕是敌军攻到了长安城下,也得回师而救,正是高明的围魏救赵之策。
“号令全军,加快行军步伐,三日内务必赶到寿春城下,若有磨蹭耽误军情者,斩立决。”苻坚昂然下令,转身上了龙辇,一挥手,大军加快速度,迤逦往南开进。
晋军大营前,淝水岸边,绿柳依依起波纹,春燕呢喃穿细雨。
淅淅沥沥的牛毛般的雨丝从天空飘落,两名身披蓑衣头戴竹笠的人正坐在河边的大石上垂钓,身后百步外,数十亲卫迎风雨而立,目不稍瞬。
“小玄,此战结束之后,我们可要休息一阵子了,太累了。”说话的是韩暮。
“三哥,我也有同感,只想找个清静之地睡上三五天,每天钓钓鱼练练武,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啊。”谢玄叹道。
韩暮紧盯着湖面微笑道:“小玄看来有家族遗风,也喜欢清静无为玄之又玄的生活方式啊,可惜啊,身在这乱世之中,你我恐都不得空闲了。”
谢玄道:“三哥英明神武,大晋这几年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繁荣之象,此次战后,必挥军横扫秦地,完成大一统之伟业,今后天下不就太平了么?”
韩暮呵呵笑道:“小玄啊,都孩子多大的人了,怎地还是不成熟啊,江山社稷就好比是一块肥肉,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长久的将他夹在碗里,总是你争我夺抢来抢去,你以为天下一统便是天下太平么?正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我们做的便是让这动荡分裂的天下合起来,而且尽可能的时间长一些,于公来说是为了天下百姓不受战火荼毒,于私来说我等担负责任之人亦可忙里偷闲享受人生,你说是么?”
谢玄点头道:“三哥的话确实有道理,家姐上次来信就斥责我不长进,我是永远学不会三哥的思维方式了,只能学些皮毛。”
韩暮感兴趣的道:“哦?道蕴写信斥责你么?怎么说的?”
谢玄学着谢道韫波澜不惊的口气道:“吾弟何不精进?是天资愚钝抑或俗事太多欤?”
韩暮哈哈大笑起来,叹道:“你姐倒是能看的开,可是谁叫咱们是男子呢?她能放得下俗务,咱们想放下也放不下啊。”
谢玄点头称是,道:“钓鱼,钓鱼,钓几条淝水大鲤鱼晒干了寄回健康让我家夫人和姐姐她们尝尝战场上的鱼儿。”
韩暮笑道:“这是正理,且听我这首诗,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谢玄悠然神往,忽觉手中钓丝牵动,忙猛然一提鱼竿,一尾大鱼在空中跳跃。
韩暮呵呵笑道:“鱼儿终于上钩了。”
锦绣山河 第四四九章 鏖兵淝水(火河)
三日后,苻坚六十五万大军的先头部队抵达寿春,小小寿春城从今日起便开始热闹起来。
城中已经无法驻兵,好在苻融早就做好了准备,淝水西岸道寿春城下已经扎下了大大小小上百座军营,光是这军营的规模,就足以比得上一座城市的规模。
营盘呈长方形分布,独立成军又遥相呼应,为了建起这些军营,周围的树木被砍得精光,小山丘亦被挖平取土,整个营地占地方圆近二十里;营与营之间有新铺的大道相连,又有上万条小道蜘蛛网般的密布其间;每营四个出口,十字形大道贯穿其间,四通八达毫无阻碍,便于出兵和救援。
营房外围高大的圆木篱笆深深栽进泥土中,宽深的人工沟壑环绕大营而挖掘,每营十余条排水沟贯通注入其中;近日的阴雨已经将外围的沟渠注入了一大半的水。
整座大营开营门八座,宽达五丈;营门口箭塔林立如笋,高台矗立,上边投石车、雷霆弩车虎视眈眈。
若从空中鸟瞰,营中人嘶马叫,烟尘腾腾;十余座大校场遍布营中,校场上人流滚滚,喊杀声震天,这是苻融在临时抱佛脚,抓紧训练新兵。
五月十日,苻坚率后续部队全部到达,方圆二十里的大营顿时显得拥挤不堪,六十五万新兵加上苻融的十五万正规军,一共八十万大军,聚集在淝水以西,顿时嘈杂万分。
没日没夜的这里都是一片哄闹声,新兵们又不那么好管教,很多规矩都不懂,每日里光是违背军纪被杀的就有百余人。
仅仅两天一个大问题便摆在了苻坚和苻融面前,天气渐热,每日里士兵们吃喝之后拉出的黄白之物遍地都是,整座营房不到两日变成一座大茅房,走着走着一不小心便会踩上一脚臭屎。
加上北地前来,部分士兵水土不服,每日里光拉稀了,也从不选择地点,有了感觉就裤子一扒就地解决,拉完之后便就近用沟渠中的水洗屁股,将饮用水也污染了,这样一来引发了士兵们大范围的跑肚之症,整个营地更加不堪。
苻坚呆在寿春城内倒没什么,苻融每日在营中巡视,眼见这种情形,心急如焚;要是这种情形发展下去,不用打仗这八十万大军就要完蛋了。
他紧急下达命令,一面命随军郎中抓紧熬制药草治疗,一面命人增加茅房数量,并挖掘数百口水井取水;好在南方地下水丰富,水军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