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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完结+番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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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及,都是文物。

    哦,女主人出现了。

    欧灿站在台阶上,一贯的雍容华贵,“在北京,百日长辈要为宝宝祈福迎祥,亲朋好友都要送贺礼 
。”

    卓绍华平静无波地叫了声:“妈,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难道还要点起鞭炮迎接么?”跟着出场的是卓明,一身便装,但那脸上的表情依旧 
庄严肃穆。

    诸航咧开嘴,冲他们笑了笑。某些人久而久之从事一种职业,然后语言、表情就会不知觉的职业化 


    “还是不要了,帆帆睡了,会被吓醒的。”卓绍华清咳一声。

    卓明默默扫了小帆帆一眼,背着手又进院了。

    诸航没有看错的话,他好像有点失望。

    欧灿是有大家风范的,既然让卓绍华三口来了,就绝不会使脸色。谈不上热情,但肯定是礼貌的。 


    只是家宴,于是便放在后院,不受外人打扰,参加的人还有卓阳夫妇,他们来的时候比卓绍华他们 
晚一点。

    卓阳气色还好,晏南飞不知乍的,瘦得颊骨都突出来了,大衣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像受了什么致命 
的打击,双肩垮着,下颚忽然多了一堆松皮,眼袋呈现,完全不见从前的从容儒雅。

    连卓明都关心地问他有没去医院检查*体?

    卓阳替他回答的,查过了,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最近食量减少、睡眠也不好,烟抽得凶些。

    工作压力大?卓明又问。

    晏南飞从进来就一直在看诸航,他疲惫地笑,没有,就是年岁不饶人。

    欧灿很细心,给帆帆准备了金制的长命锁、长命铃、麒麟,卓阳则送的是银制的盘、碗、汤匙、筷 
子一个系列,做工都非常精致,看着都像艺术品,一点也不俗。

    可惜接受礼物的坏家伙不太领情,睡得沉沉的,首长一幅受之泰然的样,出声道谢的只有诸航,谁 
让她在户籍上是坏家伙的“母亲大人”!

    上梁正了,下梁才不会歪。

    三个男人谈工作,欧灿和卓阳聊保养,诸航盯着小帆帆的睡颜,气氛很家常很和谐。

    阿姨过来问可以开饭了么?

    “诸航,把帆帆放床上睡吧!”卓绍华指指卧室。

    欧灿微微抬了下眼皮。

    抱着坏家伙不好吃饭,也怕烫着,诸航应了,起身去了卧室。

    几个人围着餐桌坐下,阿姨特别用生姜煮了花雕,趁沸腾时端上桌,男人喝觉得不带劲,但暖身。 


    先上的是几个小菜,接着是热腾腾的菊花锅,卓绍华刚斟上酒,诸航抱着帆帆又出来了。

    “怎么了?”

    “床上有刺。”诸航小声抱怨。

    欧灿笑得很僵硬:“怎么可能,今早阿姨刚换的床单!”

    诸航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她:“坏家伙一挨床单,后面像多了双眼睛,肚子一挺,就呜呜的闭 
着眼睛哭。抱回手里,他就没声。我试了几次都这样。”

    “这样啊,那是他认生。”欧灿尴尬地说道。

    板着脸的卓明冷冷说了句:“还不是来家太少,以后要多跑跑,熟悉了就不会了。”

    “好的,爸爸!”卓绍华眉梢眼角都是笑,声音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晏南飞给诸航的盘中各样的菜夹了一点,又盛了碗汤凉着,温和地问:“一只手吃得起来吗?” 


    “吃不起来,你喂他?”卓阳表情像是说笑,语气却有点生硬。第一次她也在场,晏南飞的注意力 
却没放在她身上,虽然是晚辈,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卓绍华把桌角的辣油挪到诸航面前,笑道:“别这么宠她,不然,我以后更拿她没办法。”

    “这么年轻就给你生孩子了,你还想怎样呀?”晏南飞笑得一点也没温度,像在指责。

    “姑夫说的是,我会惜福的。”卓绍华微笑,眼底柔了又柔。

    诸航专注吃菜,她今天只是来跑龙套,乍就成了主角?唉,天然发光体,尘埃满面,还是灼灼生辉 


    嘴角上扬,她笑得诡异。

    “绍华,小诸爸妈是哪天到?”欧灿亲切地问。

    诸航上扬的弧度哗地挺直,她扭头看卓绍华。

    “小年夜!”卓绍华舀了一匙汤,在嘴边吹着。

    “那天订个餐厅,大家见下面。”卓明发号施令。

    “嗯!”卓绍华把汤凑到诸航嘴边。

    诸航含着汤匙,用眼睛发问:“现在是什么状况?”

    卓绍华冷静地回道:“军用飞机不是公共汽车,买张票就能搭。每次飞行,里面的成员都要留下详 
细资料。”

    “那为啥要让他们搭?”诸航简直是声嘶力竭了。

    “你想他们了,这是来京的最好办法。”

    诸航很想吐血。

    “这个汤不合你口味?”卓绍华体贴地问面容扭曲的诸航。

    端着菜进来的阿姨委伤了,她在卓家都呆二十年了,做的菜没人挑剔过。“我从昨晚就开始煲这锅 
汤了,菜都是我动手挑的,很新鲜,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诸航笑得咬牙切齿,“我也觉得很美味,再帮我盛一碗。”

    “别喝太多,后面还有几道菜呢!”卓绍华没有依她。

    诸航火已经燃到嗓子口了,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小帆帆醒了,黑黑的眼珠转来转去,这陌生的环境 
让他新奇。

    她借口花雕危险,抱着他去了隔壁的起座间。再呆下去,她会拍案而起。

    “小帆帆,如果我和首长吵架,你会站在哪一边?”她问道。

    小帆帆*笑,不言不语。

    “肯定帮他,对不对?我和你没有任何血缘的。”突然伤心了,这一次,真的和首长有点生气。他 
该知会她一声,爸妈年纪这么大,如果知道她替人代孕生孩子,会吓出人命的。还有姐姐,要失望成什 
么样子。

    不敢想下去,真希望佳汐还活着,那么每个人的归宿都会非常圆满。

    “小帆帆,你干吗会喜欢我,我对你又不好,咬过你,让你哭。。。。。。”如果没这么喜欢,她 
该很果断。

    现在,剪不断,理还乱!

    小帆帆把*的手指拿出来往她嘴里塞,仿佛让她不要叹气。

    “我被你爸爸气饱了,你自己慢慢吃。”推开那小手,一头黑线。

    小帆帆吐着泡泡,想引起她的注意。

    “他是不是很认生?”卓明站在房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帆帆。

    四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顺着话音一同看过去,只只溜圆。

    “没有呀,帆帆人缘很好的。”诸航打起精神,瞧见卓明嘴角直抽,像要中风似的,“你。。。。 
。。想抱他?”她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么?”很多年了,他没这么紧张过。

    “感谢不尽。”诸航笑道,“我两只胳膊早酸了。”

    卓明忙端正地坐下,伸出双臂。

    诸航递过小帆帆。小帆帆两腿一蹬,嘴扁了起来,脸往诸航怀里埋。

    “他好像怕我。”卓明苦笑。

    “不是!”诸航蹲下来,扳过小帆帆的小脸,指着卓明的鼻子,“小帆帆,这个头发里面白外面黑 
的、额头上有个疤的人是爷爷哦!是你爸爸的爸爸,你是爸爸的儿子,所以你们是家人。家人要互相关 
怀友爱的,不可以装酷,嗯?”

    卓明看着那只在眼睛前挥来挥去的手指,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乖乖让爷爷抱下,爷爷可是大将军,骑过马、扛过枪、杀过人。”诸航继续说服教育。

    “咳、咳。。。。。。我没杀过人。”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总体来说很和平,除了台湾问题。 


    “知道,杀的是鬼子,不是良民。”诸航不着痕迹地把小帆帆挪到卓明的胳膊里,小帆帆死命地拽 
着她一只指头,生怕她会丢下他不管。

    诸航只得蹲着。

    卓明如捧至宝般,身子绷得笔直,一动都不敢动。

    “大首长,你放松,放松,帆帆没那么娇气,是不?”

    大首长?眼睛也抽了。

    帆帆小手摸着卓明下巴,小气巴拉给了个笑脸。

    “他是不是在对我笑?”卓明激动得*都抖了,哪里像是个战场上呼风唤雨的指挥者,完全是以孙 
为天毫无原则的慈详的爷爷。

    “他哭起来可不是这个样。”诸航调侃地挤挤眼睛。

    “我以为卓家不可能有这份福气的。。。。。。”卓明脱口感叹了下,觉着不妥,又正正神色,“ 
欧灿说你最近在考试?”

    诸航呵呵一笑,“想去哈佛读书。”

    “你这么年轻,该有点志向。但中美双方因为*,最近关系有点紧张,将级以上的亲属,一律不能 
出国,要不在国内找所学校念,我帮你联系。帆帆现在也小,和妈妈不要分别太久。”

    “这个以后再说吧!哦,你抱紧帆帆,我接下电话。”诸航听到包包里的手机在响,忙拽回指头。 


    小帆帆到没抗议,但要看着诸航,一看不见,就大声叫嚷,小腿蹬得像练杂志。卓明慌作一团,根 
本抱不住,只得大叫:“绍华,绍华!”

    卓绍华走进来,抱过帆帆,“帆帆,你可把爷爷吓着了。”

    “没有的事。”卓明什么险境没面对过,从没被谁吓住,一张沧桑的面容微微窘然。

    “虽然年纪小,但挺有责任心。”他如是评价诸航。

    卓绍华亲亲帆帆,笑!爸爸很少夸奖人的。

    “首长,”诸航慌里慌张跑进来,“我。。。。。。要去下医院,姐夫出车祸了。”

    “我送你去。”卓绍华立即说道。

    “不要了,帆帆看不到我,再看不见你,不知闹成怎样。我打车过去。”

    “我送航航吧!”晏南飞闻声进来。

    卓绍华沉吟了下,“好,麻烦小姑夫。诸航,你别着急,我把帆帆送回家,就赶过去。”

    这个时候,诸航来不及想别的,胡乱点了点头。

    



正文 56,夜未央,庭燎之光(二)

    “他是你姐夫?”急诊室门前,这句话晏南飞连着问了两遍。

    诸航发不出声音,只得点点头。骆佳良的样子太骇人,头发和脸上都是血,一双眼睛费力地睁着, 
灰色的羽绒服撕破了,裤子上沾着雪和泥。

    还好,人是站着的,虽然那腰佝得比平时更厉害。从侧面看,快成一把弓了。

    诸航跑进急诊室,医生在给骆佳良上药。

    “姐夫!”诸航到此刻,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缓过来。

    “航航!”骆佳良扯动面皮,想笑一下,却疼得直咧嘴,像巴黎圣母院里的钟楼怪人。“你没告诉 
你姐姐吧?”

    “我没顾得上,接到电话就跑过来了。”诸航小心地拖过一把椅子,把他扶坐下。

    骆佳良偷偷舒了口气,“那就好,千万别告诉盈盈,她会担心的。”

    这一句话里的“盈盈”让晏南飞才证实,眼前这个佝楼着长相普通的男人真的是诸盈的老公。一时 
间,如同雷击,整个人定在那里,脑里眼里都是泪,心中有把刀,一下又一下割着,疼得不能呼吸。

    诸盈,那宛若清莲般的女子………

    他摸摸眼睛,却是干干的。

    “现在不说,事后姐姐知道,还不是会后怕。”诸航瞪着眼睛。

    “能瞒一会就一会。”骆佳良咝咝抽气。

    诸航询问车祸的情形。原来骆佳良去郊外,因为下雪,视线不太好,路又泥泞,有辆车迎面驶来, 
摩托车的前轮打滑,方向失控,就那么撞了上去。

    “车全没用了。”骆佳良连连叹息。

    “你现在还在想着那车?”诸航简直气晕,“如果你出啥事,你想过姐姐和梓然吗?你头盔呢?”

    骆佳良小心翼翼朝旁边看看,诸航这才发觉旁边还坐着个学生样的女孩,怀里抱着个文件袋,也是 
一身泥污,手背上一片腥红,瞪着他们的目光是愤怒的。

    “你朋友?”诸航*哆嗦。

    骆佳良,“不是,是客人。”

    “客人?”

    “航航,你身上有没有一千块?”

    “干吗?”

    “那位小姐今天要去厂区送文件,这一摔,耽误她时间了,照理咱们要赔偿人家。”

    电光火石之间,诸航突然惊醒,“姐夫,你。。。。。。用摩托车载客做生意?”

    骆佳良羞愧地埋着头,“盈盈也不知,你千千万万帮我瞒着。”

    诸航窒息,这就是姐夫所谓的忙碌,所谓的加班,那天在火车站看到的女郎应该也是客人,所以头 
盔是要给客人戴,他才摔得满头满脸的血。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痛心地问,姐姐和姐夫在北京的收入并不是太低。

    “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别问。乖,身上没那么多现金,就去银行取。我那一摔,手机和钱包都 
丢了。交警大队查出我做黑车生意,肯定还要罚款,不知会不会通报单位。唉,车又毁了,这一天,损 
失真是惨重。”这些和身上这点外伤一比又算什么呢?骆佳良心事全上身了。

    诸航看看姐夫,没有再问下去,拿出钱包看看,真没有那么多现金。“姐夫你没吃午饭吧?”

    “我现在吃不下。”

    “你等我一会,医院附近就有银行,我去取款。”诸航匆匆往外走去,到门口,才想起晏南飞来。

    晏南飞一直站在走廊上背对着急诊室。

    “小姑夫,谢谢你送我。我姐夫只受了点外伤,现在没事了,我留在这陪他就行,你回大首长家接 
小姑姑吧!”

    晏南飞一点点收回散在外面的视线,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不要出去了,钱我这儿有。”

    诸航急忙摆手,“不用的,我去取一下就几分钟,很方便。”

    手臂僵在半空中,好一会才缓缓收回。

    “小姑夫,我走啦!”诸航转过身。

    他应该算是个绅士,和女士散步时,会礼貌地让女士走在里面,倾听女士讲话,保持温和的微笑, 
时不时插一两句,不让气氛僵硬;一块出去吃饭,替女士拉椅子、挂大衣,把女士爱吃的菜不着痕迹挪 
过去,吃完饭,在恰当的时间把女士送回家。

    但是,做那些时真的仅仅是为了表现一种良好的修养和风度,从内心涌动的温柔并不很多。

    这四十多年,他很懂珍爱自己,即使卓阳,也不会让他愿意付出全部的生命。

    诸航走到走廊的尽头,拐弯,下台阶,穿过一个院落,便是医院大门。

    他的心突然狠狠地一抽,头皮阵阵发麻,浑身紧绷着,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航航这么慌乱, 
要是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

    “航航!”他恐惧地大喊,回过头来的诸航满脸讶异。

    他努力保持镇定,“气温这么低,你把帽子戴上。”心,细腻如发,感情丰沛如一座矿藏。

    诸航眨巴眨巴眼。

    “走路要靠右,看到车过来,你停下让它先走,不急那几秒。不要在银行外面数钱,碰过钱的手要 
洗洗再吃东西。”

    诸航摸摸自己的头,体温挺正常,没发热,那么,不正常的人是小姑夫喽!

    “知道啦,小姑夫!”她成年已经有N年了,再听这些话怪怪的。

    “不行,我还是陪你去。”想想还是不放心,走过去欲牵诸航的手。

    诸航没配合,“小姑夫,我改天再陪你玩儿,你也瞧见姐夫那边一摊子的事,我很忙。再见!”

    她一溜烟跑远了,没留神他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站了一会,又回头去了急诊室。

    骆佳良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比刚才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人呆呆地坐着。

    他咳了两声,骆佳良抬眼,眉头皱着。

    “你好,我。。。。。。是和航航一块过来的。”

    骆佳良唯唯诺诺地笑,“啊,我没注意到。呵呵,你是航航的?”

    他沉默,眼眨都不眨地看着这张狼狈不堪的面容,那种撕裂的痛又漫了上来。

    诸盈怎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他仍然不能说服自己相信。

    “瞧你的气质这么清雅,应该是航航的导师吧?”骆佳良自作聪明的猜测。

    他没有否认。

    “我家航航可会读书了,一点都没让我们*心。这些年拿了多少奖呀,随随便便编个游戏都能赚一 
大笔钱。做她的导师也轻松吧?”

    晏南飞脸色刷地变了,他不喜欢骆佳良说起诸航时那种骄傲、得意,还“我家航航”。

    “我认识几位公安局的朋友,可以托他们找到交警大队,让他们不要追究你的黑车事件。然后再请 
他们找那货车司机,按照惯例,他应赔偿你一辆新车。”

    “真的?”骆佳良喜出望外,“你那个朋友靠谱吗,呵呵,我的意思是,他的来头有那么大?”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骆佳良,“对于他来讲,这只是件小事。”

    骆佳良终于喜笑颜开,“谢谢,真的太感谢了,你简直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等于救了我的命。 
要是这事传到单位,领导不开除我,也没有好果子让我吃。”

    “你很差钱?”

    骆佳良傻笑,“日常开支还行,普通人家,能混。航航不是要出国留学吗,这个得用大钱。岳父岳 
母年纪大,以后想接到北京,房子太小,得换个大一点的。你了解的,公务员就几个死工资,撑不死饿 
不死,所以得想想办法。北京人流量大,春节期间载客生意很好做。唉,其他的,我也不擅长。”

    诸盈过得没有她讲得那么好,是吗?

    他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骆佳良,“载客是条捷径,却不适合你这个年纪,也不能长久 
。如果你想换份工作,我可以帮忙,薪水会非常优厚。”

    骆佳良诚惶诚恐地接过名片,“咱们非亲非故,不能麻烦你。”

    他淡淡抿了下*,点点头,“再会!”

    仿佛天气知应他的心情,雪大了起来,夹着几片纸屑,狂舞着,路人纷纷掩面疾行。

    他看着诸航进了医院,才开车离去。

    手机上有十个来电未接,都是卓阳的。这是卓阳的生气方式,一个接一个的给他打电话。通常在第 
三个时,他便会接,放柔了音调轻哄她,她便会消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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