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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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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我心头一热,“阿健,我答应你,以后回屋里再喝。” 

 

“为什么非喝不可?”阿健凝眉看我,“你真是不象个喝酒的人。” 

 

“可以吃饭了吗?”我茬开他。 

 

“——,”小健知趣地不说话了。 

 

屋里静下来,我和小健埋头吃饭。 

 

我心下愧疚,却又不知如何重开话题。正踌躇间,传来敲门声,我感激地去开门。 

 

“绮真!”门口站着的女孩让我呆住了,“怎么是你?” 

 

“李同,真的是你!”绮真看起来很开心,“昨天我和人来跳舞,看见好象是你在吧台那儿坐着。” 

 

我有些尴尬,绮真一定看到那荒唐一幕所以才没有过来打招呼。 

 

我侧身让她进来,她穿了镂空的藕色开司米披肩,罩着浅蓝色的丝质旗袍,站在屋里,惊讶的打量着极其简陋的房间。她阔小姐的气势让阿健有些手足无措,绮真大方地跟他打招呼。我让她在床头坐下。 

 

“你怎么在上海?”我们俩几乎同时问,问完都笑起来。 

 

“我们全家都已经搬到上海来了。走之前,我去找过你,伯母都告诉我了。” 

 

“喔。” 

 

“伯母看起来很伤心。” 

 

“你们为什么来上海?”阿健在这里,我也不想谈北平。 

 

“你知道,北方不安宁,日本人都驻在北平城外了。上海有租界,纺纱生意也好作。” 

 

“嗯。” 

 

“这儿是家里的地址,一定要来。”绮真突然微笑着改用英语:“I get to tell you something about your brother。” 

 

说罢她起身告辞,我等不及便借口送她,随绮真一起下楼。 

 

正是冬季,披着大衣,我和绮真走在上海灰扑扑的里弄里。 

 

“延安开始整风运动,前些日子有人来我家,说是核实我哥的背景。” 

 

“为什么?” 

 

“好象是团职以上的共党都要有档案,要历史清白。”绮真停下,转身看着我,“他们还询问了肖南的事,我妈只说是我哥在圣心中学的同学,没有提你们李家的名字。” 

 

“为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是个革命者,即便是委员长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我愤愤不平。 

 

绮真温柔地看着我,“李同,还是小心为妙。” 

 

*** 

 

回到宿舍,阿健正有一百个问题等着我。 

 

“李同,你怎么会认识这么有钱的小姐?她是谁?你们很熟的样子!你也会说英语吗?在那里学的?” 

 

我把他硬是推出门去。“我的馄炖!,”他拍着门大叫,“嘿,我不问了,李同,让我吃饭!我还没吃完呢!” 

 

我躺在床上,心乱如麻。 

 

长乐门的醉生梦死日复一日,就在我以为自己会醉死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的时候,我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父亲。 

 

 

 

 

 

(七) 

 

我重新回到了北平。 

 

在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没有平静的空间。 

 

共党正在延安休整,国民政府决定先安内而后攘外,双方都不断在痛骂对方无耻匪类。新一轮围剿即将开始的时候,我决定去陕北找肖南。无论是妈妈的哀求,还是爸爸的怒气,都不能让我打消念头。十八岁的我,冷酷而执著。 

 

在去太原的火车上认识了两个革命青年,我们结伴同行。走走停停,半个月后,才到陕北。他们在延安皆有旧识,所以没有经过太多盘查,就有人给我分配了任务。因为音乐特长,我被编进了野战军文工团。这正合我意,文工团不参加战斗,配备少量武器,不属于固定编制,轮流为各个驻防部队演出。 

 

或许在演出中,肖南会看到我。 

 

我喜欢我的新工作。开始的时候,文工团黄团长不以为意地打量我的萨克斯管,我于是吹奏了一曲《兰花花》,那支在黄土高原上人尽皆知的信天游。萨克斯收敛的忧伤音色折服了大家,陕北出身的女团员杏子跟着哼唱起来。杏子的声音婉转高亢,我用乐声衬着她,让她的歌声如同被清风稳稳托住的羽毛,自由自在地在黄土高坡上回响。 

 

接下来,这个曲子被定为团里的固定曲目。 

 

我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听周文远(肖南的化名),只好被动地等着。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还是一无所获。 

 

不久,我们来到了十二师三团的驻地叶集镇。叶集是个小镇,离枣园不过五里之遥,刚刚闹过土地革命,所以街上走来走去的农民大多看着喜气洋洋,但偶然也有个别满脸晦暗惊慌不安的老头,同志指给我看,说那就是被镇压的地主。我同情地看着,突然想起来肖南的爷爷,一个在沈阳郊外的大地主。爸爸曾经告诉我,在得知肖冠东死讯的时候,那个老人痛不欲生。 

 

表演地点在小学校里,战士们兴致勃勃席地坐了黑压压一片,团领导坐在前排。当我和杏子表演完的时候,响起了如雷的掌声。接下来是短剧《举起你的鞭子》,我和杏子鞠躬下台。 

 

走到后台,杏子喜气洋洋地递给我一杯水,我笑着接过来,边走边喝。突然间,两个战士迎面而来,表情严肃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就是李同吗?” 

 

“是的,”我心中暗自打鼓,是肖南的人吗? 

 

“跟我们来一趟。”他们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向后拧去,搪瓷缸子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我惊讶地忘记了挣扎。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我们怀疑你是奸细。”他们已经利落地把我双手反绑了起来。毛绳嵌进我的手腕,辣辣得疼。 

 

他们架着我,不顾周围惊讶的眼睛,把我推进了小学校后院一间破败的空屋。 

 

我错愕地望着坐在桌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团政委,另一个长着国字脸,我似曾相识。 

 

他们让我坐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 

 

团政委用指节敲着桌子,眼神犀利地看我。气氛压抑得折磨人。 

 

“你就是李同?” 

 

“是的。”我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 

 

“参加革命多久了?” 

 

“一个半月。” 

 

“你为什么参加红军?” 

 

“我从小就向往革命。” 

 

“是吗?”团政委脸上没有表情。 

 

“你认得这位同志吗?黄中非同志,曾经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 

 

我仔细看看国字脸,摇摇头。 

 

“那,你熟悉长乐门吗?” 

 

我心中猛跳一下,荒唐的日子总会留下痕迹。在记忆中搜索,国字脸似乎曾经出现在舞池里。 

 

“是的,我曾经在那里当乐手。” 

 

“那你认识国民党第二十五师师长李政吗?” 

 

我心底一阵凉意。 

 

“我跟他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对不起,爸爸。 

 

“是吗?”国字脸开口,声音铿锵如金属撞击,刺我的耳。 

 

“可是,就在三个月前,我亲眼看到在霞飞路上,贵少爷和李政坐着汽车,是去火车站?” 

 

“——” 

 

“你是说,你是个进步青年?“ 

 

“是的。” 

 

“那你告诉我,你曾经参加过什么进步活动?” 

 

“我,”我犹疑了片刻,确定不会连累到肖南:“我认识北京大学的张文华。当过《赤月》杂志的联络员。” 

 

政委和国字脸低声商量。 

 

“你是说北大原共产主义小组的张文华?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1932年的夏天。他在吗?他会认得我的。” 

 

政委的眼神有些阴冷:“张文华同志已经牺牲了。就在1932年的夏天。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以后,我被我父亲软禁了。” 

 

“是吗?可是你难道都没有打听一下同志的下落?” 

 

我不说话了。 

 

“在长乐门那一年里,我可从没想过你会是一个进步青年。”国字脸盯着我说,“酗酒和各种人厮混也算你革命的一部分吧。” 

 

“——”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叫我。” 

 

政委和国字脸离开了,留我在这个四面透风的小屋里。门口有荷枪的战士晃来晃去。我垂头丧气地坐在角落里,脑子里乱成一团。最后,打定主意,不到最后关头不说出周文远的名字,他们总不能因为我是李政的儿子就把我枪毙。 

 

 

 

 

 

(八) 

 

没有人再理会我,大家似乎忘了我,外面走来走去的喧闹声音渐渐平静下来,门口的岗哨也换了。屋里光线越来越暗,桔红色变成了暗红色,到后来,天完全黑了。 

 

麻绳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双臂也麻木地失去了知觉。早春三月,月色淡而又淡,漫漫长夜寒风彻骨。我安静地靠在角落里,想家,想肖南。 

 

他应该还活着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的身子开始有些不舒服。 

 

除了政治上的污点,长乐门还给我留下了另一个要命的后遗症——胃病。当疼痛开始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抽搐和揪疼不在腹部,却在心口的位置,先是隐隐地,后来突然强烈起来,一阵紧似一阵,渐渐没有了喘息的时候。我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尽量蜷起身子缩成一团。好容易挨到了天色大亮的时候,屋门上的锁响了。 

 

进来了一个身材粗壮的红军战士,象其他生长在陕北高原上的汉子一样,他黑黑的脸膛晒得两颊发红。 

 

他走过来,闷声不响放在地上一个玉米面的窝窝和一疙瘩咸菜,转身就走。 

 

“同志!能不能给我一碗热水!”我嘶哑地叫住他。 

 

他站住了,停了停才转过身来,眼神并不友好。我心里凉下来,怕他转身再走,急急忙忙退而求其次。 

 

“同志,可不可以……把绳子解开,我没办法吃饭。” 

 

他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走过来,抄着浓重的陕北口音,声音不大,却透着仇恨。 

 

“你这个得(特)务,你这个……资产阶级的臭公子哥儿,”他别别扭扭地说着那些话,朴素的脸上青筋暴露,“他们说你大是二十五师的师长,对不对?厄(我)兄弟就是跟他们在河北打仗的时候断了一条腿。你个王八蛋归(国)民党”他扭头看了看门口,然后突然飞起一脚,踹在我肋骨上。我闷闷叫了一声扑在地上。 

 

他打了我,似乎有些害怕,背着抢急急忙忙地走了。我重新蜷缩起来,脸紧紧贴在冰凉的黄土地上。 

 

肖南,我还能见到你吗?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已经疼得神志有些迷糊了,脑子里乱哄哄的,甚至没有听到开锁的声音,直到有人大声地叫我的名字。 

 

“李同,你想清楚了吗?” 

 

我抬起头来,是团政委,我张开龟裂的嘴唇,低声道:“求求你,给我一杯热水!我……胃疼。” 

 

政委一愣,很不高兴,严厉地说:“李同,你不要装死狗,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两个红军战士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想要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勉强站起来,却紧接着一阵眩晕,晃了晃就往后摔,“砰”,脊背狠狠地撞在土墙上,又向地上滑下去。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大声叫:“副师长!” 

 

我身边的战士也挺身敬礼,我只顾着难受,伏在地上,咽口唾沫闭上了眼睛。 

 

“报告师长,还没有问出来!”是政委的声音。 

 

“有证据说他是奸细吗?”一个声音问。 

 

我打了个哆嗦,抬起眼睛看去。 

 

说话的是肖南。他高高的身子站在门口,旁边是团政委和两个荷枪的战士。 

 

“他出身反革命家庭,说自己是进步青……”,政委在说话,脑子里乱哄哄的,我已经听不清了。尽力抬起上身,我张嘴叫师长,声音却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突然,肖南扭过脸来。目光扫过士兵,他看见了我。 

 

他骤然眯起了细长深邃的眼睛,放下手里的审讯纪录,向我走过来。肖南穿着灰色的半旧军装,戴着帽子,打着绑腿,紧紧系着的腰带上挂着一个牛皮的枪套。他走到我身边,慢慢蹲下了身子。我满脸冷汗,忘了疼痛,呆呆看着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 

 

“李同?”他震惊地看着我,声音一如当年,让我沉醉。 

 

“师长,”我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但心里还清醒,没有忘记要小心谨慎。 

 

我的脸色一定很可怕,肖南抬手来摸我的额头,心疼的样子让我幸福。 

 

“师长,您认识他?”政委过来了。 

 

肖南的脸色立刻收敛了一些。他直起身来,语气僵硬。 

 

“是的,我认识他。李同同志确实是进步青年,他曾经作过《赤月》的联络员,这一点我和刘义勉同志都可以作证。” 

 

“是吗?那太好了。”看肖南脸色不好,政委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连声说:“事情搞清楚了就好,没有冤枉了好同志。” 

 

肖南凉凉地说:“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这儿我来处理。” 

 

人呼啦啦走个精光,屋里霎时安静下来。肖南蹲下身子给我松绑,因为我的挣扎,绳子紧紧的勒着,不容易解开。好容易解开了,却又疼得我大汗淋漓,原来胳膊拧在身后早就麻木地抽筋了,每动一下就痛彻心扉。 

 

可是我顾不得胳膊了,靠着墙急急低声对肖南说:“快,给我一杯……热水!我……胃疼。” 

 

“小刘!快去拿一杯热水!!”肖南扭头冲门外大叫。 

 

“为什么会胃疼?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毛病?疼了有多会儿了?” 

 

“从早晨开始的。”我闭上眼睛,老老实实回答。一切象是回到了北平那个安静的四合院,今天圣心中学没有课,阿南跑来我的房间里来找我。 

 

肖南的警卫员端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搪瓷缸子进来,打断了我的白日梦,我抬手去接,却又因为肩肘上的一阵剧痛放弃了。肖南挥手让小刘出去,把我半抱起来搂在怀里,端了缸子来喂我。水有些烫,就着肖南的手,我迫不及待地咕咚咕咚往下喝。 

 

热热的水顺着喉咙灌下去,让我有了一丝暖意。一缸子水很快见了底,我松下身子,长长舒了口气,抬头却看到肖南眼睛里盈盈有了泪光。 

 

我忍不住笑了,轻轻叫道:“哥!” 

 

肖南拿手背擦了擦眼睛,粗声粗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见他眉头皱起来,我连忙补充,“妈很担心你。” 

 

他不再说话,让我靠在墙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揉着我的肩肘活血化瘀。 

 

我贪婪地看着他的脸。他紧紧抿着嘴角,依然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风霜的颜色,严肃的表情使他看上去竟然比我更象爸爸。肖南,肖南,我又坐在了你的身边。 

 

他似乎知道我在看他,手下突然加重了力气。我吃疼,便往回缩,“哥!” 

 

“不要叫我哥,叫我周文远,或者师长。”他停下手,锐利的眼睛看着我,这样的肖南好陌生。 

 

“我知道,”我垂下头,心里酸酸地,不知不觉地撅起了嘴巴,“我不会忘的。” 

 

肖南却微微笑了,伸手磨蹭了一下我的头发,他温言哄我,“阿同,现在能走路吗?要不要我扛着你?”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讨厌的肖南。他坏坏地咧嘴,两手插在我的腋下把我慢慢扶了起来。 

 

*** 

 

师部就在小学校的后面,一排窑洞里,肖南占了最东面的一孔。阳光暖暖地照进来,进门一张桌子,想来是他办公的地方,墙上挂了一个黄色的地图,看精细度,应该是从爸爸那边儿缴获来的。屋子里面一张大炕,上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床灰布被褥,为了防止落土,炕里面的墙上糊着一层干净的黄裱纸。窑洞看起来宽敞明亮,朴素整洁,就象肖南的人一样。 

 

肖南扶我在炕上躺好,拉开被子给我盖上,炕里面大概灰烬未去,还温温的。我躺在那里,不错眼珠地看着肖南忙忙碌碌地在窑洞门口起灶煮粥。柴有点湿,浓烟把肖南呛得咳起来,警卫员小刘跑来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不用,小刘听话走掉了。 

 

我不是那种在乎天长地久的人,我活的是一份记忆,只要记忆里有过幸福,我就总是幸福。而今天,是我那么多幸福日子里,最幸福的一天。 

 

 

 

 

 

(九) 

 

肖南喂我吃了小米粥,我叫嚣的胃渐渐平复下来。肖南收拾了碗筷,关上了窑洞的门,走过来坐在炕边。他撸起我的袖子,看我胳膊和手腕上的绑痕。虽然已经不那么疼了,深红色的印子在白色的皮肤上依然显得触目惊心。 

 

他脸色沉沉地,一边用干燥温暖的手指轻柔有力地揉着瘀血的地方,一边低声询问我家里的情况。他沉稳的声音让我备感心安,只要他在这里,什么事都不用我管了吧。虽然想这样一直看着他,躺在暖暖的炕上,精疲力尽的我还是渐渐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灯光如豆,肖南却不在。 

 

我掀开被子下床,胳膊还疼,胃倒是好了。我不敢出去,在窑洞里东晃西晃,看来看去。可能是因为居无定所,常年行军的原因,肖南的东西很少。我坐在他的桌子前翻看,几本苏区的宣传土地革命的小册子,再有就是一个大本子,看起来象是用来描红的写字簿。我翻开来,里面是肖南秀挺的笔迹,记录了一些琐事,不过是哪天开会,何处集训。我无聊,便一页一页地看下去。 

 

翻到几近最后的一页,纸上出现了一幅用铅笔手绘的草稿,仔细看,是陕西中部的地图,上面俨然用红笔标出了一些我似熟非熟的地点和驻军番号。我一个一个看下去,心里突地一跳。“二十五师”四个字针一样刺进了我的眼睛,我定定神,仔细分辨,没错,红笔是国名党军队,铅笔是红军部署。国民党二十五师距离这里很近,不过两个县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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