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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朝堂收钱的一幕，江继海也隐约知道瑞王此次出手，恐怕是有高人在身后指点江山了。
果不出所料，瑞王其后的种种作为，大违常规，可谓剑走偏锋，除了国库日益告急之外，晏国的百姓空前地团结起来，对于皇室的忠诚也日益见长。
江继海估算着瑞王对于国库必然另有打算，所以每日坐镇御史台，就等着瑞王出手。
他着实好奇，瑞王要怎么扭转乾坤。
只是如今捧着陛下的旨意，江继海却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重建赈灾博彩基金总理衙门”。
光听这怪异别扭的名字，就让江继海满肚子的不爽，他可以堂堂御史台的左御史，管的是那些个违法乱纪、贪渎钱财的昏庸官吏。
若说是查办贪官污吏，他江继海自然是一把好手，就算是隐藏得再深，他都能把那些个蛀虫从地底里给抠出来。
但是看圣旨的内容，怎么都不觉得和自己的职位有关系，当然也不觉得这个衙门和国库会有什么干系。
一时间江大人还真是弄不明白，瑞王到头来怎么会把这么莫名其妙的任务丢给自己？
难道是自己往日里得罪的官员太多，还是无意间触了瑞王的楣头，所以瑞王打算藉此事来个明升暗降？让他这个御史去搞个无权无力的衙门建设？
等江继海送走了宣旨的老太监之后，拿着瑞王的书册在书房里仔细看了之后，这位心性倔强的史，几乎是立刻倾倒在瑞王那奇思妙想之上。
据事后御史府书房值夜的下人们说，那一晚上，就听见自家的老爷在房间里时不时地拍案叫好或者频频抽冷气了。
第二天天才亮，就看见一向稳重的江御史顶着两只熊猫眼，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地出门去敲瑞王府的大门。
两个人在书房里叽叽咕咕了一天一夜后，江继海几乎到了虚脱的地步，才恋恋不舍地被瑞王府的侍卫们抬回了自己的家。
那架势甚至一度在帝都流传起，江御史垂涎瑞王许久，如今在皇帝的撮合下，终于如愿以偿的荒谬谣言来。
当然对于这种明显损害当事人颜面的谣言，向来“小肚鸡肠”的江继海自然不会忍气吞声，连续出动了京畿的护卫营，前前后后抓了十几个碎嘴的八卦党，扣上中伤朝臣的罪名，一顿惩戒棍棒，顿时把那些无聊的谣言击个粉碎。
既警告了谣言后面的那些打算藉机往博彩基金衙门里伸爪子的黑面人，又能巩固自己那清廉的形象。
江继海嘴里说着自己是奉律条行事，但是看他脸上那笑得灿烂无比的表情，谁都知道江大人的心情好得很呢。
四月初十，天蒙蒙亮的时候，在由江继海督造的新衙门刚建好的围墙上，突然贴出了一张硕大的布告，很快就成为来往百姓争相停驻观看的目标。
等到晌午时，整个晏都都在流传着一则令所有人眼睛发亮、手脚发抖的天大的好消息——当今皇帝为了救助百姓，正式建立专业的赈灾衙门，专用于常年筹措资金用于救灾行善。
“兄弟，你听说了没，江大人建造的那衙门……”
“哥哥，我可听说了，那衙门就是个让人转眼身价千百的龙门啊……”
“王掌柜，你店门外那些个算命测字的铺子最近似乎都改了招牌，叫彩票铺了……”
“这是自然，你还没有看到呢，城西市口好的地方，那些个瞎子们为了争个好位置，都打了好几场了呢，据说打胜了的瞎子，算彩票肯定红……”
“废话，都流血了，能不红吗……”
“大嫂，你有没有听说那个善德彩票？”
“小丫头，你也动心了？那可是个好东西呢，花上几个私房钱，买上几张彩票，若是不中，也权当救济难民了，若是中了，你这丫头日后的嫁妆可就不需要你自己掏钱了……”
“您说我会有那手气？”
“傻丫头，要是万一真中了呢……”
街头巷尾、酒楼画舫一时间这由晏王亲自命名的“善德彩票”，成了晏国帝都里里外外最出名的东西。
有些个会动脑子的茶馆，干才停了说书弹唱，请了识字的先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把布告上那些关于善德彩票的买卖方式、兑奖方式、中奖须知等等念诵给大家听，没见到有人提起抗议的，倒是每念一次，便有不少鼓掌叫好的。
赈灾筹钱也许不是小老百姓们想关心的，但是花一两银子买一张纸，说不定转眼就能成为富家翁的好事，却是人人都想关心的。
人性趋利，天性也。
当善德彩票在晏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江继海奉命修建的那个基金衙门，也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中。
建立一座有着巨大院子的衙门，在晏国差不多需要三个月的光景，这还是不算衙门内的装饰布置，若都算上没有个一年半载绝对难以完成。
但是令所有当权者惊叹的是，江继海的这个赈灾基金衙门，只花了七天便已经修建得七七八八，当晏王好奇地询问江继海为什么盖得这么快时，江继海却一脸古怪。
原来他请人修筑衙门，才动手，晏都里就开始流传，这基金衙门就是日后善德彩票的发行地，于是跑来一帮免费的工匠说是支持朝廷的善政，死说活说的要帮忙还不要工钱，江继海要是不同意，那些工匠半夜都会偷偷溜进工地主动干活，那热情的模样，着实把自认见多识广的江大人给吓了一大跳。
听了江继海的汇报之后，晏王和其他大臣们不禁面面相覤。
虽然之前瑞王一再保证这个衙门修建完成之后，必然能够解决目前朝廷资金紧缺的困难。
但是任谁都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小小的彩票真能够有大作用，若非晏王至今还维持着说话付钱的法令的话，可能朝堂上的抗议反对声浪早就翻天了。
只是如今看百姓们如此火热的激情，着实让大臣们意外。
这彩票真的有那么好吗？
彷佛是为江继海的话背书，那些负责印制彩票、订制基金衙门办公用具的，凡是基金衙门需要的东西，无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置办齐全。
本来晏王和瑞王还商量着等到五月初一再正式举行开衙仪式，但是面对着百姓们日益高涨的热情，最后在朝廷中枢大臣们的一致认可下，赈灾博彩基金衙门的开衙定在了四月十五，消息传出后，整个晏都都陷入了一片狂热之中。
有百姓这么支持，这个基金衙门的开衙当日也没有让所有人失望。
从五更天城门刚打开，便看见如潮水般的人流涌入帝都，不分男女老幼，人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亢奋着憋足了劲冲向他们心中发财致富的梦想之地——基金衙门。
俗话有“把门槛都踩烂了”一词来形容来客之多，但是真要把四四方方的白桦木椴制作而成的门槛给踩烂了，那情景也让人感到心惊。
亲眼目睹了自己修建的衙门门槛被踩成一个凹凸不平的烂木头，江继海事后也觉得后怕不已，还好当时京畿守备的兵力充足，不然真要发生什么祸事，那自己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基金衙门里三层外三层的被百姓们包裹个水泄不通，以至于那些下了朝后过来看热闹的大臣们，最后不得不跑到附近的酒馆。
从酒楼的阁楼向基金衙门俯视，一边嘴里叹息着，口口声声号称所谓君子不与百姓争利，一边眼神却在人堆里寻找着自己早早派出去购买彩票的家仆，瑞王这个善德彩票算是把晏国上自君王大臣下至百姓平民给一网打尽了。
等日上三竿后，基金衙门的开衙仪式在大家的千呼万唤之下，终于隆重登场。
虽然这连名字读起来都让人觉得别扭的衙门，和这从古至今第一次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彩票，着实没有什么传统仪式可以借鉴。
不过为了突显这善德彩票的地位，中枢大臣们几乎是一致同意，用官方发行金锭会钞的仪式作为彩票发行的样板。
先由江继海诵读晏王的圣旨手诏，其内容不外乎秉承天意、安抚百姓之类咬文嚼字，让不认真听的人昏昏欲睡，让认真听的人头昏脑胀的文言文。
然后由户部尚书亲自拈香向天地祷告，在繁琐的诸多跪拜叩首之后，便是彩票的正式发行仪式。
恭敬地从放置供品的供桌上，捧下用红色喜稠覆盖着的托盘，一时间衙门里外没有了声息，江继海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红绸被揭开时，人们不约而同的咽口水声。
深红色的托盘里，静静的安置着一张彩票，上面除了彩票的各类签写之外，最令人侧目的，莫过于彩票正上方，那端端正正的八个零，以及彩票正中央那金色的御印。
“本官宣布，鸿嘉十三年四月第一期善德彩票，正式开始发行！”江继海用他那清亮的嗓音宣告着所有人发财梦的揭幕。
片刻的寂静后，鼎沸的人声立刻将整个衙门变成一锅沸油，而且还是加了一瓢凉水的沸油。
“我买十张！”
“给我二十张！”
“娘的，别挤了，老子是东大营行辕的，先给老子一百张，不连号！”
“屁，闪一边去，老娘我还是郡王府的呢，给我二百张！”
“都闪开，我是御史台的人！”
“御史台？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你？来人，把这个冒充官府的人架走……”
一时间整个衙门口里鸡飞狗跳，若不是江继海早早的安排了上百个五大三粗的军士紧紧守护着那些负责计票、写票的彩票帐房们的言，大概那些工作台早就被挤翻了。
不过即使如此，那些帐房们也没有逃过魔手，一天下来，那些帐房们身上没有不挂彩的，脸上被从人群中戳出来的手揍到，青青紫紫的好不可怜，更别提那一头被激动的人群抓挠的几乎谢顶的脑袋——
从这一天开始，彩票帐房这个新兴的行业正式成为古老的帐房行业的一个分支，不过彩票帐房对于体质和心理素质的要求却是非常严格的。
？
五日后
“我说江大人啊，你倒是说实话，这次善德彩票你究竟卖了多少，看你这几日得意洋洋的样子，恐怕不会少于十万两吧。”
肖柳柳用帕子掩住自己笑盈盈的唇角，看着坐在身边笑得连磨牙都快露出来的江继海，嫁给这位爷不是一天两天了，肖柳柳早就习惯了江继海那一副伪装的书呆子模样，难得看到这毒舌男人也会傻笑，自然不会放过，端过酒壶一边为江继海添酒，一边说着。
“十万两？见识少了吧……告诉你这彩票卖了五天，把今年救灾的钱都赚了回来不算，还有盈余呢。”
江继海很得意地看着肖柳柳的樱桃小嘴失态地张成了一张Ｏ型，这两天他看到这个Ｏ已经很多次了。
“这……这怎么可能？”肖柳柳在嫁给江继海之前，本是在红尘中打滚的精明人物，虽然不过是二十几许的芳龄，但是见过的世面可不比那些老朽者差上丝毫。
可尽管如此，肖柳柳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一个衙门仅仅只是靠在一张张白纸上写数字，就能在五天里挣下百万银两，要知道对于晏国来说，一整年的茶税也不过是六、七十万两而已。
“可怕吧，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凭空抢钱，外面的老百姓们还嫌基金衙门卖得太少、每个月才开两期，要他们说最好天天开、天天卖……”江继海仰头将酒杯中的美酒一口饮尽，语声一转，彷佛迷途旅者自言自语一般：“上万人购买，每人买一至数百张不等，前后总共有一个人中奖十万两，三十个人中奖一万两，两百二十七人中奖一百两，赢得一两的上万人，光是凭着这些，就足以令我这个最不愿意赌博的人，都有些手痒的想试试，何况其他人……设计这彩票的人，算是把人性看得透澈了，好算计啊！”
“的确是好可怕的手段，初始只若春雨入夜，末了却犹如山崩地裂一般，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想出这惊天之计？”肖柳柳情不自禁地赞叹着。
“大人？这可不是大人想出来的，而是一个小厮。”
“小厮……看来又是一颗蒙尘的明珠。”
肖柳柳见多了那种空有才华，却因为没有家族势力而被弃之的人才，不过如今这位小厮设计出这么一招绝妙的招数，恐怕再也不用枉费一身的才华，日后就算不能在官途上平步青云，但也必然会被视为栋梁奇才，前途可期。
“蒙尘明珠？柳柳，这回你却说错了。”江继海摇了摇头，回想起今天在朝堂上，瑞王那无可奈何的回答，以及下朝后，自己从朝房里听来的八卦新闻，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明珠究竟是蒙尘，还是自个儿往尘埃里钻还说不定呢。”
“为什么这么说？”肖柳柳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其实从前些日子，瑞王力排众议，用户部的银两救灾起，这颗明珠就充当了瑞王的智囊，救灾的安排、驳斥天祭、开仓放粮等等，都是这颗明珠给出的规划，最后更是凭着这善德彩票，让那些个反对的老家伙们都闭上了嘴。”
一提起这个高人，江继海不得不由心底佩服，若是这样的人才能够出来主持晏国的国政，想来晏国不用多久就会成为东大陆一枝独秀的强国。
“那皇室还不快快招揽这位贤士？要是被其他国家知道了，我们就失了先手了。”江继海提了一个头，肖柳柳立刻就想到了问题关键所在。
在诸国林立的东大陆上，人才一向是各国争夺的重中之重。
“招揽了，这样一个高手，怎么会不招揽？只是瑞王殿下招揽人家的时候，手段太激进，所以把人给吓跑了。”能把这么个人才给活生生地吓跑，江继海除了佩服瑞王手段亢奋而独特，就只剩下哭笑不得了。
“瑞王怎么把人家给吓走了？”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即便是肖柳柳这种风尘中的奇女子，也难幸免。
“瑞王问那颗明珠有如此才华，何不为朝廷出力。”江继海有声有色地转述着今天在朝房里听到的故事，“然后那颗明珠很害羞地说，我是为了瑞王府上的一位美人而来。”
“才子佳人吗？那倒是不错，瑞王索性成就一段姻缘，也是好事啊。”
“对，瑞王一听，立刻就说只要那颗明珠要的，随便是什么人都行。”江继海看了自己爱妻一眼，“然后那颗明珠犹豫了半天，说自己喜欢的是个男的。”
“难道那位贤士，是个女儿身？”肖柳柳一惊，诧异地问。
若是女儿身那要涉入政坛自然是无此可能……
“不，那颗明珠可是正正经经的男儿……只可惜，有龙阳之好而已。”江继海耸了耸肩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在晏国男子有龙阳之癖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军队中，由于缺少女性，军士们战途寂寞，多有此好，也不算是丢脸，不过肖柳柳的眼睛却腾然闪烁起令人炫目的光彩来。
“原来如此，那他喜欢谁？”腐女这个称号其实不管是古今还是异世界都通用，“是王府的侍卫、王爷的智囊？还是其他大臣？或者是那些个文翰馆的学士们……该不是你吧？”
听出肖柳柳话语中的兴夺味道，江继海忍不住抖了三抖，这个女人嫁给自己之前就以怪癖而闻名，嫁给自己这些年来，看似收敛了，其实本质上一点都没有改变。
有哪个女人听到自己的丈夫有可能被其他男人所窥探，会兴奋得犹如摇尾巴的小狗一般？
“都不是。”阻止自己的妻子胡思乱想下去，“那颗明珠的癖好特殊了一点，他说他喜欢的是瑞王。”
“真的？”肖柳柳觉得自己兴奋得马上要昏倒了，这是晏国千百年来第一次有男人当众赤裸裸地向近似于摄政王的高权位男子求爱啊。
“真的、假的我是不知道。”
江继海摇了摇头，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我只是知道，当天晚上，瑞王鼓足了勇气，去那颗明珠的房间里，答应愿意让那颗明珠做自己的入幕之宾后，那颗明珠是尖叫着逃出瑞王府的……”
“啊嚏、啊嚏……”
远在小山村中的敖彦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鼻子痒痒的，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是哪个混蛋在背后说我坏话！
注１：一千文铜钱等于一贯等于一两银子。
第二章：小Ｐ
在江继海看来这万分有趣而又耐人寻味的笑话，对于敖彦来说却算得上是自己此生的重大污点之一——算上前生和今世，向来只有他彦大爷把别人整得鸡飞狗跳，能把他硬生生逼得漏夜遁走，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所以每次一提到这个该死的瑞王，敖彦就有一种咬人的迫切欲望，只是在不被承认的内心深处，敖彦也还是对到丝丝的后怕。
他可是有心和瑞王闹着玩，本想为难为难瑞王，顺便看好戏的——被一个同性求爱，绝对是一种人生的奇遇，而对于熟悉仙人跳的敖彦来说，再也没有比用这种冲击性强烈的手段坑蒙拐骗的了，上辈子落在这个圈套里的色狼叔叔变态伯伯，可没少支付敖彦封口费呢。
只是敖彦怎么都没想到，瑞王的判断之力如此的强悍，那天夜晚如同壮烈成仁的义士一般走进自己的房间，说只要自己愿意效忠晏国，他愿意这一生与自己相守，即便他也许一生也无法付出与自己相等的爱情，但是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去遵守与子相守相望的誓言……
敖彦当时就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彻骨的寒意，令缩在厚厚的被窝里的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温暖。
这并不是因为瑞王的表白过于虚伪而令敖彦难受，事实上正相反，若是瑞王虚情假意地说上一番“愿意接受对方，并用自己的一切去爱护对方”等等之类的肉麻话，敖彦大概十有八九会毫不变色地陪着一起肉麻，顺带堂而皇之地拐走瑞王府上上下下值钱的宝贝当作日后分手的预付赡养费。
但瑞王的话，与其说是一种男人的承诺，不如说是一种以生命终结为目标的誓言，那是铁铮铮的男人的誓言，是不容沾染上丝毫的亵渎。
瑞王用他的真诚和为国不惜一切的灼热之心吓倒了敖彦，望着瑞王那严肃的表情，敖彦的心虚终于转变成恐惧，这个总是喜欢捉弄别人的小家伙，第一次完败在瑞王晏景瑞手下，尽管晏景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吓跑了一条性情恶劣且贪财的小龙，挽救了自己日后的人生，也挽救了瑞王府宝库的�